团宠假少爷只想吃瓜by挫纷
挫纷  发于:2024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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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予:“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他只是同意让凌皓月在楚家借住一年,从没说过会对凌皓月负责。
凌皓月的父母都还健在,哪轮得到他去照顾?
楚鹤言打消了心里的那一丝疑虑,楚凌予这个态度不太可能是突然对凌皓月动心了。
那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楚鹤言非常好奇,但楚凌予明显不愿意说,他也不能一直追问对方的隐私,只好去系统空间翻翻八卦转移一下注意力。
到家之后,果然看到凌皓月在花园蹲守。
他大概是等了很久,一见到楚凌予下车就冲了过来。
“哥,你救救我好不好?”凌皓月哭着乞求。
楚凌予:“楚家已经给你办好了借读,衣食住行也都照顾到了,超出这个范围的事,你应该去找你父母,或者去找警察。”
凌皓月哪敢报警,毕竟那瓶酒的确是他开的,其他消费也是他自己主动的。
当时他以为蒋源要请客,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会那么贵。
没想到蒋源是在坑他。
他顾不上其他人在场,也没心思去想楚鹤言会不会在旁边看他笑话。
此刻他的燃眉之急是赶紧解决掉这笔巨额债务,只能继续哭着求楚凌予:“哥,你不想跟我去见我同学也行,那你借我点钱好不好?以后我会还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打欠条,两百万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当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再帮我一把好不好?”
楚凌予还没开口,楚鹤言忍不住嘲讽起来:“两百万,一点小钱?你当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凌皓月又急又气:“我跟我哥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让你帮我!对你们来说两百万难道不是小钱吗?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对不对?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
“凌皓月,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楚凌予冷冰冰地问。
凌皓月委屈道:“哥,你都看到了,是他先嘲讽我的。”
楚凌予:“他说得没错,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自己欠的债,自己想办法还,或者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爸妈。”
凌皓月气性上来,不管不顾地说:“不用你联系!楚凌予,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弟弟,你跟楚鹤言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都想看我笑话,都欺负我!从现在开始,你也不是我哥了,以后我跟你一刀两断!”
他以为这样会让楚凌予心软退让,没想到却听对方说:“那你今天就搬出去吧。”
凌皓月快要被气死了,哭喊着控诉:“楚凌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忘了,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继续上学,也不可能考上大学!”
楚鹤言:“又来挟恩图报是吧?你知道你的择校费是多少吗?知道你在楚家的这两个多月花了多少钱吗?想算账,我可以让人把账单拿给你。”
凌皓月的气势弱了下去,他确实没想过这段时间他花了楚家多少钱,他一直觉得楚家人都在故意针对他,只给他住面积很小的客房,只给他吃素菜,给他准备的生活用品也比楚家其他人差了一大截,出门用的车都是最便宜的。
可他忘了,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
尤其是他现在上的学校,普通人就算砸钱都进不去。
可他这两个月都在因为欠蒋源的那笔钱心惊胆战,上课完全听不进去,也没能跟别的富家子弟打好关系。
现在被楚鹤言点破,他顿时没了底气,眼神飘忽不定地说:“是我哥同意让我借住一年的,你们不能再找我要钱。”
楚鹤言:“没人找你要钱,再说你也还不起。我只是提醒你,楚凌予不欠你的,你没有立场要求他为你做事,明白了吗?”
几个人的争吵惊动了家里其他人,林青洛披着羊毛披肩跟楚业成一起出来,把人叫到客厅,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她的脸色冷了下来。
“给他父母打电话,他不想继续在楚家,就让他父母把他接回去吧。”林青洛吩咐道。
管家应了一声,直接拨通凌志翔的电话,简单明了地把事情说清楚,通知他们尽快来把凌皓月领走,然后就挂断了。
凌皓月还想争辩,林青洛直接让人把他带回客房。
没了外人,林青洛才问:“你们俩没事吧?”
楚鹤言:“我当然没事。”
要是这事儿跟楚凌予没关系,他还能开开心心吃个瓜。
现在只觉得凌皓月本身就是个烂瓜,还是离远点好,眼不见心不烦。
楚凌予还是有些走神,林青洛又问了他一遍,他才回答道:“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林青洛:“那你们快去休息,言言也是,都早点睡。”
楚鹤言跟楚凌予一起回房间,洗完澡照常让楚凌予帮他吹头发。
结果楚凌予对着同一个地方吹了好久,楚鹤言不满地坐起来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我自己吹吧,你去休息。”
他想去楚凌予手里拿吹风机,楚凌予避开了,把他按回去说:“抱歉,烫到了吗?”
“没有。”楚鹤言坐回去,感觉姿势不太舒服,干脆躺在他腿上,闭着眼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跟我说说?”
楚凌予看到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心里那股躁动又冒了出来。
他重新打开吹风机,动作温柔地继续给楚鹤言吹头发,好一会儿才道:“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楚鹤言睁开眼,哪怕是这种仰视的死亡角度,楚凌予的脸也还是帅的。
他笑了一下说:“向来都是别人喜欢我。”
楚凌予的动作顿了一下,佯装平静地继续问:“那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你呢?”
楚鹤言把问题抛了回去,他放松地枕着楚凌予的大腿,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楚凌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放下吹风机,垂眸注视着半躺在自己怀里的人,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楚鹤言的头发。
很光滑,像柔软的丝绸。
几个月过去,长度已经到了肩膀。
楚鹤言洗完澡穿的是白色交领浴袍,此刻黑发散开的样子,的确很有大户人家精心细养出来的矜贵小公子的感觉。
楚凌予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楚鹤言没有躲,也没把他的手打开,只是静静看着他。
两个人注视着彼此,谁都没有先开口。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变化,仿佛连空气的温度都在悄悄攀升。
楚凌予的心跳越来越快,某些念头也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像被蛊惑了一样,紧张又兴奋地靠近楚鹤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楚鹤言身上熟悉的清淡的植物冷香好像忽然变成了像醉人的烈酒,让楚凌予有种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的感觉。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想依照本能去亲吻怀里的人。
快到碰到对方的时候,楚鹤言却忽然偏头避开了他的吻。
楚凌予的嘴唇擦过对方的脸颊,很软。
他心跳如雷,猛地回过神,心虚又懊恼地跟楚鹤言拉开距离。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听楚鹤言道:“别说话。”
楚鹤言从他怀里坐起来,伸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力道很轻,楚凌予却顺势往后倒了下去,后背靠在沙发上,痴痴地盯着楚鹤言。
楚鹤言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紧绷起来,他的手沿着沿着那片胸肌缓缓往上攀,停在对方肩膀上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楚凌予的脖子上。
上下滚动的喉结昭示着楚凌予心里的不平静,楚鹤言微微勾起嘴角,动作随意地跨坐在他腿上。
尽管两个人每天一起睡觉,可这种姿势还是让楚凌予很不适应。
他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心跳比刚刚还要快。
他不知道楚鹤言要做什么,只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丝毫不敢乱动。
楚鹤言的手从他肩膀上移开,捏着他的下巴,近距离观察着他,把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你喜欢我?”
从小到大被人表白过无数次的楚鹤言直白地问。
楚凌予虽然紧张,却并未犹豫,十分肯定地回答:“对,我喜欢你。”
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不管是因为楚鹤言对张明杰的青睐而嫉妒,还是因为网上很多人对楚鹤言的觊觎而生气,全都是他喜欢楚鹤言的证明。
他想时时刻刻都跟楚鹤言在一起,不再只是因为楚鹤言能让他获得暂时的宁静。
他喜欢这个人,所以才会想要亲吻,想要占有,想让楚鹤言也喜欢他,只喜欢他。
既然他们两个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纠葛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能干脆纠缠一辈子?
平心而论,最开始他对于楚鹤言占据了自己前面十八年的人生不是没有任何怨言。
他当然也想从小被养在楚家,也想在亲生父母的爱护下健康快乐地长大。
而不是被人贩子卖给凌志翔和赵芳华,不是被那对夫妻从小扔在大山深处,像野兽一样每天为食物发愁,为生存而忧虑。
更不想因为不被爱而痛苦麻木,不想为了逃离“原生家庭”不惜一切代价。
他知道,他过去遭受的那些苦难其实跟楚鹤言没关系。
他可以埋怨养父母的苛待,可以埋怨人贩子的恶毒,也可以埋怨亲生父母的疏忽,但唯独不能去责怪楚鹤言。
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楚鹤言造成的。
但他的确曾经因此对楚鹤言心生芥蒂,只是这份芥蒂随着他和楚鹤言的相处越来越久,逐渐被他压了下去。
此刻,这个心结终于解开了。
楚鹤言确实没做错过任何事,如果过去十八年的生活原本应该由楚鹤言来承受,那他宁愿是现在这个结果。
这么漂亮的小少爷,就应该被娇养着长大,应该有人为他遮挡风雨,应该有父母兄长好好爱他。
楚凌予曾经觉得命运在故意捉弄自己,可是现在,他愿意跟这样的命运和解,因为他喜欢楚鹤言。
因为喜欢,所以不忍心让楚鹤言承受任何一点他所经历过的痛苦。
楚凌予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山里的春天看到过的野兰花。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唯一一个能给他一点点依靠的爷爷也生了重病,从未见过的父母对此不闻不问,他想求他们救救爷爷,可爷爷却说人老了总有要走的一天,他不想拖累年轻人。
十一岁的楚凌予从学校请了长假,他穿着单薄的旧衣服,每天顶着寒风去山上挖草药,回去煮黑乎乎的药汤给爷爷喝。
可这对于一个重病的老人来说起不了什么用处。
南方极少会下雪,但是那年的冬天冷得反常,楚凌予第一次看到被冰雪覆盖的世界。
那个时候他一度怀疑他跟爷爷会像很多被冻死的植物一样熬不过那个冬天,他甚至想过,等送走爷爷,他要去村子外面那条小河里睡一觉,永远不要再醒过来。
可是等春天到来的时候,他看到盛开的野兰花,忽然又不想这么做了。
他想活下去。
那个强烈的念头支撑着他,直到和亲生父母相遇。
至于现在,他想要楚鹤言,想要楚鹤言也喜欢他。
“我喜欢你。”楚凌予又说了一遍。
他的语气很认真,明亮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楚鹤言,迫切地想要对方的回应。
系统开始疯狂报警。
楚鹤言像没听到一样,他看到了楚凌予眼睛里压抑着的疯狂,可他并不觉得害怕。
他的拇指擦着楚凌予的下唇,轻轻抚弄着,和对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系统几乎要发疯:“宿主!您不可以这样!真少爷的官配是凌皓月,假少爷只是炮灰反派,你和他在一起会导致剧情线和感情线全面崩盘的!宿主你冷静一点!”
楚鹤言笑了一声:“是吗?”
他在系统的尖叫声和楚凌予惊讶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接吻,本来想碰一下就撤退,可是反应过来之后的楚凌予忽然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缓慢又坚定地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都没经验,生涩又紧张地互相试探着,触碰着,像针锋相对的竞争对手,又像默契十足的舞伴。
系统的声音早已被屏蔽,楚鹤言专心品尝完初吻的滋味,靠在楚凌予身上平复着凌乱的呼吸,片刻后起身道:“我要睡了。”
楚凌予呆愣愣地被留在沙发上,回过神之后连忙爬上床问:“言言,你……”
楚鹤言用指腹碰了碰他湿润的嘴唇,再次道:“安静一点,我要睡了。”
楚凌予便没再开口。
他躺在床上,几乎能听到自己过于躁动的心跳声,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燃烧,过了很久他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身侧的人呼吸平稳,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
楚凌予翻了个身,面对着楚鹤言,安静地盯着他的睡颜出神。
楚鹤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主动吻了他,可是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只想逗弄他一下?
楚凌予无从得知真正的答案。
这让他有种抓心挠肺的感觉。
要是能听见楚凌予心里在想什么就好了。
他第一次生出这种念头。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种想法,他知道楚鹤言不喜欢被人窥探自己的内心,如果他真的能听见楚鹤言的所有想法,楚鹤言只会离他远远的。
楚凌予越想越平静不下来,甚至有股想要把楚鹤言叫醒问个清楚的冲动,可他最后还是没有搅扰对方的美梦。
他只是非常小心地伸出胳膊,虚虚揽住楚鹤言的腰,然后就这么睁着眼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强睡过去。
和楚凌予不同,楚鹤言这一觉睡得很不错,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他把系统放出来,一点都不着急地问:“统,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都快哭了:“宿主,你是故意逗楚凌予玩的吧?你快告诉我你是闹着玩的。”
楚鹤言:“这个小世界陷入混乱了吗?”
系统:“……暂时还没有。你肯定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楚凌予对不对?”
楚鹤言心情很好地再次把系统屏蔽,下楼吃饭的时候得知凌皓月已经被赶出去了,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了些,坐到楚凌予身边问:“你真不打算管他了?”
楚凌予:“他有父母。”
至于报复,凌皓月欠蒋源的那两百多万已经足够给他一个教训。
他不会原谅凌皓月,但也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去报复这样一个人了。
他现在只想早点得到楚鹤言明确的答复。
楚鹤言听了他的回答,没再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饭。
他睡得好,精神气也很足,此刻面色红润,胃口很好地享用自己的早餐,难得没有从楚凌予那里抢东西。
可楚凌予却有些坐立难安,睡眠不足和过度亢奋的精神让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对劲。
林青洛看到他们俩对比鲜明的脸色,忍不住问道:“凌予,昨晚没睡好吗?”
楚凌予下意识想要否认,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嗯,有点失眠。”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楚鹤言的,楚鹤言察觉到他的目光,把自己不喜欢喝的牛奶推到他面前:“那你把这个喝了,等会儿再去补个觉。”
楚凌予没有戳穿他,喝牛奶的时候也忍不住偷偷去看他,喝完才问:“那你要跟我一起补觉吗?”
楚鹤言:“你确定我在你旁边你能睡得着?”
楚凌予顿时不吭声了。
之前这几个月他都是靠跟楚鹤言接触,屏蔽其他人的心声才能睡着,可是现在,楚鹤言要是真的跟他一起补觉,他会被他自己的心声搞得睡不着。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补了。
于是早饭过后,楚凌予又跟着楚鹤言一起出门。
林青洛看着两个人形影不离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她摇了摇头,把这种没由来的念头赶出脑海,也和楚业成一起出门去忙工作了。
被送到出租屋的凌皓月一晚上没睡着。
他没想到楚凌予真的会这么狠心。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只好跟家里说了自己欠债的事。
凌志翔跟赵芳华都很震惊,两个人着急上火地商量了一晚上,决定先去看看凌皓月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连夜买了火车票,在路上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辗转找到凌皓月。
林青洛给凌皓月安排的出租房其实条件不算差,两室一厅的小区房,离学校也不远,可这跟楚家的别墅根本没法比,凌皓月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他这两天没去学校,也没出门,每天只敢在拿外卖的时候把门打开。
因为害怕蒋源会找上门让他还钱,他夜里即便把门反锁了也依旧睡不着觉。
楚凌予已经把他的微信和手机号都拉黑了,他彻底联系不上对方了。
凌志翔跟赵芳华过来的时候,看到儿子脸色难看明显没睡好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他们想故技重施去楚家公司大楼下面蹲守楚业成和林青洛,可是保安一看到他们就会把他们驱赶出去。
楚家的别墅他们也没办法靠近,那里的安保措施比公司大楼还要严格。
他们不认识楚家的车,在路口守了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最后只能回到出租房重新商量对策。
凌皓月心惊胆战地躲了一个星期,几乎没睡过整觉,蒋源还是找到了他。
“阿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还钱吧。”蒋源彻底撕破了友好的假面。
凌皓月哆哆嗦嗦地跪在他脚边求他:“蒋哥,您再宽限几天,我让我爸妈回去卖房凑钱还你,这样行吗?”
蒋源一脚踹在他心口:“我可没那么多耐心,两百九十万,看在楚家的面子上不算你利息,月底我要看到钱入账,听懂了吗?”
凌皓月连忙道:“听懂了!听懂了!我保证!”
蒋源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到时候我只能用别的方式收债了。”
凌皓月害怕得要命,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把账还上。
等到蒋源带着人离开,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在地板上爬不起来。
凌志翔跟赵芳华回家看到他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又连夜赶回去准备卖房子。
凌皓月不敢一个人留在这边,他已经没心情再去学校了,他现在只要想到蒋源都会害怕得发抖,所以干脆跟着父母一起躲回去了。
可是他知道,蒋源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他们家的房子本来就只值一百多万,这两年房价下跌,二手房也不好卖,想快速出手只能压价。
即便是卖了房,也还剩下两百万的窟窿补不上。
凌皓月换了手机号给楚凌予打电话,也还是打不通,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楚凌予给他的手机号很可能根本不是常用的那个,现在恐怕已经被扔到一边了。
凌志翔跟赵芳华为了这个事每天出门找人借钱,凑了一圈也只凑出来三十万左右,再多是真的没有了。
凌皓月让他们把钱先打给蒋源,然后给蒋源打电话说:“蒋哥,我们家只有这么多钱了,剩下的我会慢慢还,蒋哥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蒋源的声音不复之前的阳光,反而像一条阴暗的毒蛇:“我不是不给你活路啊,上次带你去的那家会所你没忘吧。”
凌皓月当然没忘,但他不可能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他做不到!
而且,他喜欢的人是楚凌予,只要他还是干净的,总有一天,他会让楚凌予回心转意。
所以他绝不可能接受蒋源的安排,去那种会所给别人当玩物。
凌皓月挂了电话,又失眠了。
他把家里所剩无几的值钱东西全都翻了出来,无意间看到两份保险单,是他父母早年买的意外险,赔付金额加起来刚好两百万。
凌皓月对着那两份保险单想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决断。
楚凌予说他有父母,说他父母会管他,会为他负责,那如果他没有了呢?
是不是他就能重新住进楚家,能重新得到楚凌予的怜悯和爱护。
楚鹤言得知凌皓月的父母意外身故的时候,第一次有种被雷劈了一样的感觉。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呼叫系统:“剧本里有这回事儿吗?”
系统一边发出警报一边回答说:“没有,剧本里凌皓月的父母还在结局的时候出席了他和真少爷的婚礼,楚家和凌家也握手言和,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楚鹤言又被恶心了一下,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编剧才会写出来这样的剧情。
凌家是买孩子的那一方,楚家没有报警起诉都是仁善,怎么可能会让亲生儿子和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结婚。
楚老爷子就算已经过世了,棺材板恐怕也压不住。
他心不在焉地熬过剩下的半节课,一下课就去隔壁学校找楚凌予了。
楚凌予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回到家果然看到凌皓月再次出现在他们家客厅。
凌皓月哭得眼睛都肿了,看到楚凌予就扑过去道:“哥,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以后我只有你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林青洛即便再不喜欢他,也没办法在这种时候把他赶出去。
她发愁地看着楚凌予,却听楚凌予道:“凌皓月!你父母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在场众人俱是一愣,连楚鹤言也十分震惊。
凌皓月脸色惨白,还想装傻:“哥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太伤心了才会说胡话?”
楚凌予像躲避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一样远远地避开他,现场打电话报警,告诉警方他怀疑凌志翔跟赵芳华的死跟凌皓月有关系。
林青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让人把凌皓月看管起来。
凌皓月哭喊道:“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样对得起爸妈吗?”
楚鹤言震惊之余,忽然发现,凌皓月身上原本没有的“开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他集中精神把那个开关打开,凌皓月的心声便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爸妈的意外是我造成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肯帮我!】
【我爸妈这么爱我,他们就算知道了,也肯定不会怪我的,我是被逼的,不是我的错!】
【楚凌予,我就是要你一辈子都跟我绑在一起,永远不能丢下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林青洛忍无可忍道:“够了!”
凌皓月像疯了一样,那些疯狂的心声还在往外传递。
楚鹤言听到他对楚凌予的意.淫,连忙又把开关给关上了,直到警察过来把凌皓月带去问话,楚鹤言才重新把开关打开。
这样方便警察办案。
林青洛让楚业成把警察送出去,她自己则担心地看着楚凌予问:“还好吗?”
这件事给人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尤其是楚凌予。
当初刚找回这个孩子的时候,她跟楚业成其实问过楚凌予要不要改名字,楚凌予说之前的名字用习惯了,加个姓就行。
只看这一点,林青洛就知道他对养父母一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亲情和怨恨哪个更强烈不太好说。
俗话说人死债消,现在凌志翔跟赵芳华已经过世了,即便之前有怨恨,也很有可能随之烟消云散了。
再加上这对夫妻的死还跟凌皓月有关系,楚凌予心里不可能不受影响。
听到林青洛的问题,楚凌予抓住楚鹤言的手,缓了片刻才道:“我没事。”
楚怀瑾面色担忧地建议:“要不要找心理医生聊聊?”
其实在楚凌予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想提这个建议了,但是当时他怕楚凌予跟家里人都不熟悉,听了这种建议会产生误会,所以就一直没说。
但是今天这些事换了谁都会觉得难以消化,楚怀瑾觉得有必要给楚凌予找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楚凌予拒绝道:“不用,我真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楚鹤言陪着他回房间,临走之前给楚怀瑾和林青洛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担心。
楚凌予在面对楚鹤言的时候明显放松了一些,他拉着楚鹤言在卧室里的小沙发坐下,没有松开楚鹤言的手,看着对方问:“没吓到你吧?”
楚鹤言:“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跟他们一家人没什么关系,听到这种事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你呢?真没事吗?”
楚凌予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刚刚凌皓月那些心声……你会觉得恶心吗?”
楚鹤言:“他是不是疯了,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反社会人格?”
楚凌予:“我不是说这个。”
楚鹤言想了想才问:“你是说,他对你的那些想法?”
楚凌予不敢再看他,低着头颇有些自暴自弃地问:“你觉得我恶心吗?”
楚鹤言一时之间不太能理解他这个脑回路:“是凌皓月恶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受害者,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恶心?”
他伸手把楚凌予的下巴抬起来,忽然又亲了对方一下。
楚凌予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迅速缠住他,不肯放他离开。
楚鹤言在心里叹了口气,难得有些心软,纵容地任由楚凌予发泄,等他稍微平静一些,楚鹤言才重新夺回主动权。
和之前不一样,他这次的吻带着安抚的意味,很温柔,也很绵长。
楚凌予的心也随之渐渐安定下来。
结束的时候,楚鹤言冲他笑了一下说:“好了,别乱想。”
楚凌予抱住他,手臂环着他纤瘦的腰肢,缓缓收紧,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在他耳边问:“所以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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