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正准备头脑风暴一下，9527突然出声提醒他。
【宿主，那你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也许会有新的收获。】
季余也有这个打算，便对袁盛和说他去下厕所。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要是找不到厕所我问服务员就行了。”季余说完就急匆匆走了，9527在脑海里催他，再迟一点就赶不上围观八卦了。
袁盛和以为他很急，看他出去了才收回目光。
季余走出拍卖会现场，在9527的指示下前往厕所。
心里不由地感叹，厕所真是个好地点，总能触发许多剧情。
【岔路口往右边走，他们在百米外的走廊柱子下说话。】9527继续提示。
往右走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往雅韵艺术馆其他会场，不过今天在这里举办这种大型宴会只有一场，所以其他地方几乎没人经过，确实是个聊私密话的好地方。
季余偷偷靠近，在一个拐弯处终于看到两人。
他赶的时机很巧，两人也是刚走到这边。
韩松走下台阶，下面是一片草坪，附近空无一人，他扫了一圈后，停下脚步转身。
“就这里吧，所以陆贤侄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回应他的是陆星辰一声惊呼。
未等韩松反应过来，陆星辰整个人就摔到他身上，若非他平时有注意锻炼，身体还算强壮，这一砸怕是两人都要摔倒。
不过即便是这样，韩松还是闷哼一声，胸口被撞得有些堵，眉毛拧了拧。
没等他开口，怀里的人就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俊俏的脸庞，双眼湿漉漉的，似乎被撞疼了，眼角泛红，一种勾魂夺魄的感觉油然而生。
韩松脸上那一丝不耐烦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莫名的关切和冲动。
他轻轻扶稳陆星辰，冷硬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里，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即使是亲生儿子韩世明，韩松都从来没有用这么关心和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陆星辰摇了摇头，小脸含着淡淡的隐忍和倔强。
韩松看得心都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眼前的陆星辰突然给他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像年轻时遇见自己的初恋一样。
之后两人就像一见钟情的年轻男女。
韩松全然忘了问陆星辰来找自己的目的。
季余看得直咋舌。
“韩松和陆星辰相差几岁？”
【韩松今年已经五十三岁，陆星辰二十五岁。】
“两人相差二十八岁，他居然真的下得去口，这是想要当韩世明的后爹啊，他真不怕韩世明知道后，跟他反目成仇。”
【如果韩世明对陆星辰的好感度已经达到100分，那大概率不会，没准等这对父子被攻略完成，会达成父子共侍一妻的美好佳话。】9527难得还学会了调侃。
“请别侮辱美好佳话这个词，他俩真敢这样做，到时只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季余啧啧两声，“真应该让韩世明来看看，对了，刚刚那一幕录下来了吗？”
【放心吧，我出马当然搞定了。】
“非常好，后续你帮我监视他们，多弄一些视频或照片，越出格的越好，后面我要做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
“当然是把金手指从他身上剥夺下来的实验，我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9527一头雾水，季余的视角也是它的视角，它怎么没有一个猜想，【能不能透露一下？】
季余不答反问：“陆星辰在攻略韩世明之前，是不是也攻略过其他人？”
9527：【对，在这之前他还攻略过两个，只不过那两个人实力和家世比较一般，都不如韩世明，所以被他利用完就丢了。】
“那他们对陆星辰的好感度应该不会特别高，陆星辰只利用他们作为接近韩世明的跳板，又能让他们不要纠缠自己。”
【应该是这样。】
“为了尽早将金手指回收，那你再帮我个忙。”
【你说。】
这时，季余的手机忽然响起。
“谁！”
两个质疑声同时响起。
季余捂住口袋，转身就跑。
等韩松和陆星辰走过来，人已经跑没影了。
季余一路跑回拍卖会会场门口才接起电话，没等对面的袁盛和开口，他就抢先说：“我回来了，在门口准备进去呢，我先挂了。”
不一会，他就回来了。
“刚刚在干嘛，怎么那么迟才接我的电话？”袁盛和的眉梢轻扬。
“偷偷围观了下别人的八卦，你的电话差点害我暴露了，还好我机警，马上就跑了。”季余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没有注意到袁盛和脸上一瞬间闪过的一抹古怪之色。
【宿主，你要不干脆把八卦的对象告诉他算了。】9527无语地说道，这宿主有时候也太爱瞎说实话了，弄得它心惊肉跳的。
“安心，我确实围观了一场八卦，就算袁盛和问，我也可以说意外撞见的， 吃瓜当然是要多点人一起吃才有意思。”
然而袁盛和并没有追问。

袁盛和其实也没想到季余会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
大约10分钟前，在陆星辰离开拍卖会大厅的时候，他就让保镖跟着过去。
季明说要去上厕所的时候，他并没有产生联想。
还是后面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保镖告诉他，他看到季余也出现在附近偷听。
好像是专门过去，知道陆星辰和韩松会在那里一样。
那通电话也是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过去的。
本来以为季余会跟他隐瞒偷听韩松和陆星辰对话的事情，没想到他那么直接。
袁盛和突然不那么确定了。
他本来以为季余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但现在看上去他好像又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意思。
拍卖会很快便进行到尾声。
袁盛和演出手拍了两件，没什么人跟他抢，价格没有被抬得很高。
期间，陆星辰和韩松在季余之后没多久就回来了。
韩世明这个傻缺被忙得团团转，压根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和他爸爸发生的那点事情。
见他爸没有再就着他和陆星辰的关系追问，也没有生气了，他还很高兴。
拍卖会结束后，严寻雪走了过来。
她十分大气地将自己拍下的三件东西的号码牌放到季余面前。
“季余，你从中挑一件，如果没有喜欢的，我再想办法去买。”
她这副执着的样子，季余便知道自己这份谢礼是必须收了。
第一次接触，他就知道，严寻雪其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难怪庄月她们会为了严寻雪一直与韩世明和陆星辰过不去。
“真的让我随便挑吗？你不怕我把最贵的挑走？”
“你要是说陶瓷花瓶的话，它其实不值七千万，转卖的话，调价顶多三千万，这三件的价格其实都差不多。”
严寻雪连转卖的价格都跟他说了，像是对他的性格已经有几分了解的样子。
确实也很难不了解，毕竟季余刚到京城没多久，就让不少富太太花十万买了自己的照片，这已经不单单是有生意头脑。
“那就它吧。”季余随手拿起面前的号码牌。
言寻雪一脸惊讶，在她心里，这是季余最不可能选的，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喜欢古董的样子。
季余选的正是韩家想要的陶瓷花瓶，他改变主意了。
袁盛和也看了他一眼，不过他没有立刻追问。
“我选这件古董可以吧？”季余拎起号码问道。
言寻雪收敛脸上的诧异，沉默了些许才说：“当然可以，但是你选这件古董对你可能不是什么好事，韩家会去找你的。”
“我知道啊。”季余不以为然，“刚刚拍卖会开始前你可能不在，韩家已经来找过我一次了，因为我手上还有他们在找的一件古董。”
言寻雪错愕，“你怎么会有？”
和韩世明同样的反应，但两人的态度和语气却截然相反，言寻雪纯粹是好奇，而不是季余不配拥有。
“花了两亿拍到的。”季余简单地说。
言寻雪心下释然了，收起另外两个号码牌，“这件古董已经付款了，你直接过去领就行了，那我先走了。”
季余点头，“有机会再见。”
言寻雪笑了笑。
两人去后台领拍品时，袁盛和才问他。
“现在不嫌烫手了？”
“我想了想，言寻雪拍下这件古董，不管是心里放不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跟韩家继续纠缠对她都没有好处，反正我已经有一件古董，不在乎再多一件。”
季余原本也不想管的，但言寻雪是个好女孩，陆星辰现在把目标转移到韩松身上，将来事情爆发，她要是还跟韩世明纠缠不清，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你倒是体贴。”知道他离开后去做了什么事的袁盛和，已经猜到他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想到他为了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女人，心里不免有些吃味。
“谁让我是妇女之友。”季余耸了耸肩，“注定只能跟她们当姐妹。”
袁盛和抿直的嘴唇又松开，心情也透出几分愉悦。
【袁盛和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哄了。】9527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内心万分感慨，这还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大佬吗。
季余哼着歌告诉它：“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你不懂，以后慢慢学。”
【原来陷入爱情的霸总真的会降智，难怪小说里那些霸道总裁的脑子越来越离谱。】
“这怎么叫降智了，这就受到爱情的滋润，在别的事情上，袁盛和依旧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季余立刻替自己的男朋友辩解。
【有你这么说自己的男朋友吗？】
“难道不是吗？”
【好吧，对待袁家人，还有其他外人，袁盛和确实挺狠的，你知道为什么袁家人最近两天都没来找你吗？】
季余挑了挑眉。
【他回龙腾集团这两天，又处置了一个袁家人，把人家送进看守所里了，不出意外的话，坐牢是少不了的，直接杀鸡儆猴，其他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其实袁盛和早就有这些人的把柄，只不过一直没有收拾，他还是挺坏的，坏得流油的那种。】
9527神神秘秘地说。
【明明可以直接搞死那些人，偏偏不这么做，每次回京城就收拾一个，让其他人一直提心吊胆。】
季余愣了一下，说：“一直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很有可能将那些人拧成一股绳，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袁盛和？”
【确实会有这个风险，但是也得他们有能力才行，这些人更多的是互相猜疑，甚至有的人会为了知道主动揭露别人。】
“人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总会有脆弱的时候。”季余的心情突然多了几分沉重。
【你怎么突然正经起来了，搞得我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季余翻了个白眼，“那你就习惯一下。”
严寻雪将古董送给季余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韩家人的耳朵里。

第355章 曹操到
韩家人起初还不相信，毕竟那是严寻雪花了7，000万才拍下的，而且对方还是为了气他们。
季余才来京城没几天，和严寻雪应该没有太多交集才是，怎么可能财大气粗到将一件7，000万的古董就送给一个陌生人。
但对方信誓旦旦保证，说看到季余拿着10号的牌子去领那件古董了。
在多方求证之下，韩家终于相信，那件陶瓷花瓶真的落到季余手里了。
“严寻雪那个女人怎么敢这样做！”韩世明气愤不已。
“她肯定知道我们跟季余才起过争执，故意把这件古董送给他。”
韩松瞥了他一眼，目光深沉：“你有没有脑子，我们和他们谈的时候，严家人还没来。”
“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告诉严寻雪的！”
“你是不是蠢货？”韩松还是没忍住怒骂道：“7，000万的古董，谁会随随便便送给一个不熟的人！”
韩世明辩解：“爸，你是不知道严寻雪那个女人，她为了报复我，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要不然她怎么会花那么多钱拍下那件古董！”
“而且她和季余未必就真的不认识，上次在蓝血俱乐部，要是不认识，季余怎么会无缘无故帮庄月她们。”
韩松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韩世明说的有些道理。
他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倒是说说，严寻雪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不简单，肯定是为了给我添堵。”韩世明不假思索地说道。
“如果是为了给你添堵，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送给季余，7，000万可不是小数目。”
韩世明自信满满：“从她屡次让庄月他们针对我就知道，她对我还有感情，就算她从我们手中夺走那件古董，只要我过去要，她知道自己守不住，所以干脆送给季余。”
韩松眉眼间的沟壑越来越深，他总觉得这个逻辑很奇怪，“所以你的前提是建立在，她对你还有感情的基础上，那要是她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呢？”
“不可能！”韩世明没有一丝迟疑，“她肯定还爱着我。”
韩松突然闭了闭眼，“你的意思是，严寻雪被你当众退婚，搞得颜面尽失的女人，还不计前嫌，在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传出绯闻，依然还爱着你？”
韩世明脸上的笃定突然迟疑了几分，“她可能对我因爱生恨。”
韩松脸色阴沉，比起这种过家家一般的感情，他更相信是某种针对韩家，或者说针对他的阴谋。
季余这个人他听说得不多，但是据说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普通人，开了个小公司，靠袁盛和才做起来。
正常情况下这种人随便一个世家都能轻松拿捏。
坏就坏在，他现在背靠袁盛和这棵大树，不能用阴招，只能光明正大的来。
而且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韩家的古董有两件在季余手上，想拿到手，只能通过正当途径。
“爸，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从季余手上拿回爷爷的古董。”韩世明的脑子难得清醒了几分。
“等过年，我带你去云山别院拜访他们，到时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我们只能答应。”韩松说。
韩世明双眉紧锁：“他们要是提出过分的条件怎么办？严寻雪送了他一份大礼，他也许会为严寻雪出气。”
韩松严肃道：“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你必须给我忍着。”
韩世明瞪大眼睛：“爸，那万一他要我跟严寻雪恢复婚约，我总不能答应吧！”
韩松已经越来越不明白，他这个儿子是哪来的自信，“他就是要你下跪道歉，你都得照做。”
韩世明还想说什么，被亲爸瞪了一眼。
今年的除夕夜在家家户户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后终于到来，年味也悄然而至。
季余一大早起来就看到管家在指挥几个过年轮班的佣人。
一开始他还不了解，听管家说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自愿的。
一是袁盛和每年过年都会在节后给‘加班’的佣人多发一个月红包。
二是袁盛和一年到头在京城待的时间比较短，大多数时间，管家和佣人都处于半放假的状态，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此过年也就没有必要非和家人团圆了。
门口很快摆好两盆橘子树，上面挂满了红包，看着煞是喜庆。
季余还特地去拆过上面的红包，发现里面真的有钱，放的还是一种铜币。
这种铜币是袁盛和以前参加慈善拍卖会时，拍下的一套古钱币。
管家说当时拍下的价格是一千万，一共有四五十枚，皆是来自不同朝代的。
季余换算了一下，这样一枚古钱币就值二十二万，顿时控制不住想要将古钱币摸走的心。
“白花花的一千万，就这么放在门口，不怕被人偷走吗？”
管家淡定地说：“谁会想到门口的橘子树会放着这等有价值的东西。”
“也是，你不说我都以为这些铜币不值钱。”季余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你要是喜欢，跟先生说一声，等年过完，这些都是你的。”管家甚至都没考虑过袁盛和会不会给的问题。
“他给我，我还不一定会收，又不能卖了换钱。”季余想到这个，就对这些古钱币暂时没了兴趣。
管家突然说：“你要是想卖的话，我可以帮忙找门道，只收你1%的费用。”
季余差点被门槛绊倒，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管家过年不回家了，三个孙子看来压力是真的挺大的，连忙拒绝。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您别当真。”
季余转身回屋的时候，他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每年过年，来别院拜访的人多吗？”
“亲自上门拜访的不多，主要是先生喜静，在这边待的时间也不长，不过送礼的人倒是挺多的。”管家说。
季余点头：“那他过年会去袁家吗？”
“没什么事的话不会去。”
“咋样才算事？”
“每年袁夫人都会找借口骗先生过去，比如身体出问题了，或者袁家出了什么事，先生第一次去了，后来就没再去过。”
不知是否说曹操，曹操就到的缘故。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两个袁家人突然登门，其中一个还是季余的熟人。
顾文泽，自从回京城后，他就很少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每天都跟在袁夫人身边。
季余从9527那里已经知道，他和莫如笙前天终于离婚了。

再次见到顾文泽，季余仔细观察了下他的面相。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总觉得顾文泽好像变普通了，那种主角光环加身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9527，这就你当初说的，当他完成所谓的主角使命，故事走向结尾的时候，身为主角的他们就会回归普通人的身份对吧。”
他在脑海里询问9527。
【可以这么说没错，而且不仅是回归普通人的身份，人类有句老话，种善因得善果。】
【顾文泽虽然之前是小说的主角，但他属于性格和三观有瑕疵的主角，如果结局后没有改变自己，失去主角的气运光环，风险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顾文泽知道会在这里碰见季余，见他盯着自己似笑非笑，心里很不舒服。
“听说你和莫如笙离婚了，你们才结婚没几个月吧，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文泽咬牙切齿，“你调查我？”
“用得着我调查吗，你们还没走到民政局的门口，网上就已经在传了。”
这是一出大戏，瓜期比较长，营销号是懂得如何抓住流量的。
毫不客气地说，指不定有狗仔一直盯着他们，就等着拍到他们离婚的消息了。
“懒得跟你说话，我们是来找表叔的，表叔在哪里？”顾文泽自知说过他，转移话题。
“他在忙，有事跟我说就行。”季余在他们质询前说：“我能做主。”
顾文泽刚想讥讽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季先生，是这样的，这不是除夕节到了，我奶奶想让小叔回家过年团圆年，让我们来请小叔。”
随行的年轻人是袁盛和大哥的儿子袁陌，比顾文泽礼貌客气多了，他和他爸一样，在意识到超越不了小叔之后，就选择躺平了，不像其他人一样老想着算计。
因此他们一家也是最不担心会被袁盛和针对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摸索出一套生存法则。
只要不作妖，小叔根本懒得理他们，也不会主动对付谁。
“奶奶说她昨天晚上梦见太爷爷给她托梦，让她好好守护袁家，不要把袁家弄得分崩离析，还让她一定要把小叔叫回家，哪怕简单吃一顿饭也好了，这样太爷爷泉下有知，应该也能瞑目了。”
前脚管家刚跟他说，后腿季余就见到了。
不得不说，这借口找得真是蹩脚，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们这理由一点新意都没有啊，以我对袁盛和的了解，他要是听到了，高低得再处理一个袁家人，让你们再长长记性。”
袁陌嘴角一抽，连这种事都知道，看来小叔几乎什么事都跟他说了。
“季余，你别太狂了。”顾文泽忍不住了。
季余看了他一眼，“我就狂，有本事你再雇佣杀手杀了我，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袁陌震惊地看向顾文泽，“你真的做出过这种事情，找杀手害他？”
“我……”顾文泽脸色难看。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袁陌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小叔居然没弄死你！”
“袁陌！你到底站哪边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他表侄，表叔怎么可能那样对我。”顾文泽气得跳脚。
袁陌眼珠子转了转，似笑非笑道：“杀人是犯法的，小叔当然不会这样做，但让你失去所有还是很简单的，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好好的一副牌打得稀烂了，感情是自己作死。”
顾文泽回京城来找奶奶，听说他破产了还觉得奇怪，小叔那么有钱，怎么会不帮他。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等回去后，他一定要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爸妈，让他们以后离顾文泽远一点，免得惹上一身腥！
“你才自己作死，怎么可能……”顾文泽下意识就在否认，话突然卡在喉咙，好像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季余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出声：“你该不会真以为是袁盛和害你破产的吧？脸都不要了吗，你做的那些投资的决定，你捧莫如笙，难不成还是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的决定？”
顾文泽被说中心里想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旁的袁陌立刻退开几步，撇清关系的意味很明显。
注意到他的动作，顾文泽的脸又黑了。
“行了，都回去吧，别在这里站在这儿了，袁盛和除夕没空回家，要跟我过二人世界呢。”季余挥手赶人。
袁陌早知道请不到人，要不是奶奶非要他过来，他也不想跑这一趟。
“行，麻烦季先生把话带给小叔，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
顾文泽其实还想再见袁盛和一面，否则也不会主动请缨，谁知道连面都见不到，只能心有不甘地离开。
“王伯哥，刚刚那个年轻人是袁盛和哪个哥哥的孩子？”季余转身回客厅。
“他是先生的大哥的儿子，叫袁陌。”
“这人还挺有意思，那样子像是来完成任务的，不管结果怎么样。”
管家说：“他们那一房确实比较知情识趣，几乎不作妖，一家人胸无大志，只想躺着拿分红，所以先生从不管他们。”
这里的不管却不是放任的意思，而是杀鸡儆猴的时候，不会拿他们开刀。
两人的到来仿佛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之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全都是来送礼的。
一盒盒昂贵的礼物，几乎将客厅的茶几堆满了。
袁盛和处理完公务下来，季余刚送走最后一波来送礼的人。
“在你这儿过一个除夕年，比我过去二十多年还要累 。”季余笑得脸上的肌肉都要僵了。
袁盛和让他坐在沙发上，帮他按了按肩膀，“不想应酬的话，不用管那些人。”
“那样不太好，来者是客，主人不出现，显得太目中无人了。”季余舒服地眯眯眼。
“接下来该不会每天都有这样的应酬吧？”
“新年该送的礼，我已经让管家去处理了，只要明天去一趟曲家，给曲老太爷拜年就行了，不过曲家那边估计会比较热闹，他们亲戚多，你要是不喜欢，明天我一个人去也行。”
“那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跟曲家关系好，我们上门拜访是应该的。”
一听只需要走一家，季余立刻就精神了。
不过在去曲家之前，两人决定过一个二人世界的除夕年，也是纪念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

第357章 管家的小心思
除夕夜即将到来之前，袁盛和还是把家在京城的人暂时打发回去了，让他们回去跟家人也过一个团圆夜。
如果是以前，管家不会答应的，他在袁家干了几十年。
以前跟着老爷，老爷去世后，他就一直跟着袁盛和。
可以说袁盛和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老爷去世之后那几年，除了第一年在袁家闹得很不愉快，之后每年先生总是孤零零一个人过除夕。
如今有季余在，以季余跳脱乐观的性格，先生估计会过一个难忘的除夕夜吧。
离开之前，管家很欣慰地对袁盛和说：“先生，希望您以后每年都能像今年的除夕夜一样开开心心。”
袁盛和正要送管家出去，对方也算是他半个长辈，他也一直很敬重他。
听到这话，神情微微一怔，很快又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会的，这么多年来也辛苦你了。”
管家对他的好，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每年除夕他都没有回去跟家人团圆，心里很清楚，管家都是为了他。
“先生言重了，老爷待我们兄弟二人恩重如山，我们一直记在心里，而且老爷去世之前一直很担心你，怕他走了之后没人照顾你，一直叮嘱我，等他去世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管家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现在看到你找到了相守一生的人，老爷在天之灵也会很高兴的。”
提到爷爷，袁盛和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动容。
“嗯，看来你对季余的评价还挺高的。”
他了解自己的管家，双胞胎哥哥比较成熟，因为从小失去父母，被逼着长大，慢慢就学会了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