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的小可爱是超危级by若鸯君
若鸯君  发于:2024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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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衣人抬起头颅,兜帽的遮蔽下,那张和特别研究院院长宋千舟一样的脸庞晦暗不明。
“看来,那个伟大的计划,要暂时搁浅了。”
沉寂了五年的记忆,随着最后一道封印的解开,再次回归。
明闻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前方的虚无,喃喃低语:“爸妈……”
他想起来,他年幼时,被父母从孤儿院里接出。那一天,他们同样给他留下了一道封印。
不是限制他的成长,而是为了保护他。
冰冷的液体,浸湿苍白的脸庞,就像那一夜,永远不会停下的雨。
轰隆——
天幕被撕开的悲鸣,震彻整个世界,末日的血色浸染天穹,这一刻,世界上的所有人,皆望见了那坠落的圣城,如陨石降临于他们上空。
血色圣城,成为了那个白发金瞳的“神明”的王座,他高据于无数人的鲜血堆起的王座之上,漠然地目睹这个新生世界,被碾碎于他的阴影之下。
一直驻守在空域的楚钟、林沫海、成承……总基地的进化者,还有亚瑟,这些华国之外的许多进化者,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试图以自己的身躯,来挡住那坠落的神之王座。
但,仅仅数秒,他们的身体就化为了飞灰。
神明之力,无法违抗。然而,众生如追逐火光的飞蛾,没有一刻停下扇动的薄翼。
华国,方舟基地。
饶颂歌走出基地的屋檐,回头,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队员。
薛城壁,阳秋李,宁灿灿。
他们的背后,是如山峦般起伏的城市,亮起了千万盏灯火。他们的前方,是随着血色圣城而一起坠落的天穹,坍塌的世界,像无边的血海,向他们汹涌而来。
饶颂歌:“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放假。”
阳秋李:“太好咯,回老家躺平!”
薛城壁:“走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宁灿灿什么也没说,她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的血色,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他们的身侧,数不清的进化者飞速穿行,这一刻,所有出现在天空之下的进化者,都涌向了同一个方向。
“灿灿,别去!”
宁灿灿的母亲追了出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宁灿灿握紧她皱纹满布的手背,一秒后,缓缓松开。
“妈,我一定得去。”
“我可是A级的治愈系了,很强的!”
“等我回来,我要吃可乐鸡翅!”
宁灿灿笑着和她的母亲告别,就像看不见母亲眼中的泪水,没有犹豫地转过了头,投向了那抹将临的血光。
死亡,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至少,她已经直面过数次的死亡。
宁灿灿哼着歌,一次又一次绽放了自己的治疗能力,为身边的同伴,争取哪怕片刻的生命。
直到那片无法挽回的血色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吞没了她的队长,她的队友,直到她的身边再也看不见其他同伴,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死亡,来临。
这一刻,宁灿灿无端地想起了很久以前,一个冷冰冰的雨夜,一个肮脏的地下停车场,一道单薄而挺拔,遍体鳞伤而寸步不退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
那是一切的开始,是命运最初拨转的齿轮。
而现在,曾经的那一幕,还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就像走马灯一样,重现在了她的眼前……
等等……她的眼前,是什么?
宁灿灿忽然停住了。
——血染的天穹之下,末日的余晖里,一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屹立于众生之前,直面那吞没世界的死亡阴霾,直面那无可匹敌的“神明”。
明闻踏出第一步。
花藤交织的时间沙漏,从他的影子里浮出,倒悬的沙漏,凝结一粒世界的沙尘。
【流沙】,时停。
定格的时间里,明闻踏出第二步。
无数世界齿轮堆叠的钟表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轻而有力地拨动,凝滞的指针,缓缓倒退一格。
杨曦晓留给他的,【回溯】。
但,还不够。
明闻眸底亮起灼热的金芒,光辉灿烂,永恒不熄,如燃烧的太阳。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响彻世界:“此地禁止异界之人。”
【界定】,开启。
以他为定义,以他为规则——裁决一切!
浩瀚盛大的金芒轰然席卷整个世界,所有的血色,所有的阴霾,所有来自异界的力量,皆被席卷世界的飓风,扫荡为虚无!
天际的地平线上,一抹金芒升起,那是初升的太阳。
太阳之下,一朵鲜妍的小花,摇曳着绽开。
【涅槃】
明闻踏出第三步。
无边的花海灿烈绽放,这一刻,所有因异界的“神明”降临而死去之人,皆在余火中涅槃,渡过死与生的轮转,再度复生。
他们回归于大地之上,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涅槃复生,拨转光阴——轮回重启!
世界的时间,被极限倒退回了十分钟前。一切的错误皆被抹去,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光飞速倒流,黑日沉没,虫洞坍缩,E-13世界之内,坠落的圣城之上,巫燃睁开了暴怒的眼眸!
他回归了原本的世界!
数十年的筹谋与企图,竭尽付诸东流!
“神明”的怒火自天而降,在那片被污染腐蚀的灰霾大地上,燃起熊熊火光。
忽然,赤红的火光,化为一片森涌的黑暗。
寒寂的黑暗,将世界拽入无尽的长夜。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之上,一道身影,比所有的星光更加锋利耀眼。
白熠血色的眼眸漠然地俯视巫燃,居高临下,露出一个蔑视的笑容。
“我替我的爱人,送你入无间。”

第76章 他和他的小怪物
黑暗,撕裂了“神明”的躯体,让他从衬托自身威严的王座上跌落,浑身沾满自己的鲜血。
然而,哪怕身躯被撕裂,巫燃也不会轻易死亡。真正让他恐惧的是,他掠夺无数人的性命而得来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
那些力量,在覆盖世界的黑暗引导下,流向了遥远的大地,流向了那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他所掠夺的,终将失去。
“不可能……没人能夺走我的一切!你明明只是个污染源——!”
他咆哮的怒吼,无法穿透黑暗,在深渊面前,如此渺小而可笑。
白熠自唯一的高处俯视着他,血色流淌的冰冷眼眸,成了无边的黑暗里唯一锋锐的亮色:“你忘了,你最初的力量,是从哪骗来的?”
巫燃的咆哮戛然而止,他陡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更大的恐惧,挤满他的眼眶。
“怎么可能……你只是后来诞生的污染源而已,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进化本源?!”
白熠眼眸冷漠到了极致,根本不屑解释。
金色的微光一闪而过,他的身边,多了另一道修长的身影。
刚刚还掌握着毁灭与黑暗的怪物,浑身的戾气与杀机一瞬收敛,轻轻拉住明闻的手,亲昵地贴上了他。
“哥哥。”
明闻看着白熠,一下一下,轻轻抚摸他银白的发丝。
他的出现同样引起巫燃的怒火,让他嘶吼出声:“为什么连你也会变得那么强?甚至超越了我?!”
明闻的眸底映出那张扭曲的脸庞,没有丝毫波澜:“那要多谢你。”
巫燃杀戮自己世界的进化者,吞噬他们的力量,以此来助自己登上“神位”,但,他降临明闻的世界之后,再次杀戮的那些进化者,力量全部回归了那个世界的本源。
也就是那时,明闻的最后一道封印解除,他所掌握的力量,正是世界本源。
本源的增强,皆数回馈到了明闻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巫燃目眦欲裂。
“原来……你也是这个世界,和我一样的存在……”
白熠:“你也配和他比。”
世界的本源,是每个世界,最初的进化源。
多年前,年幼的明闻就已融合了最初进化源。
来到这个世界的宋斐时和杨曦晓很快发现了这点,为了不让明闻被巫燃的视线察觉,他们悄悄封印了因为尚未掌握自身力量、尚且弱小的明闻。
也正是有了这道封印,十几年后,巫燃带来的污染爆发,世界本源被玷污、一度极其衰微时,明闻反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污染,导致了怪物与灾难的诞生,虽然也有人能够借助污染觉醒,但他们的力量,其实是被污染腐蚀过的进化源,进化者越多,污染越泛滥,最终,会将整个世界拖向死亡。
真正的进化源,是不被腐蚀的纯净力量,原本,可以引导人类走向正向的进化。
巫燃的世界,也有那样的进化源,而他,正是那个世界第一位接触了进化源的存在。
当时,还是黑发少年的巫燃虔诚地跪拜了那份纯白的光源,宛如跪拜自己的神明,重重地叩首,最终,得到了一份力量,从而成为第一位进化者。
但,掌握力量之后,他试图掌握这个世界。鲜血,杀戮,恶意——巫燃制造出了一个无尽轮回的地狱,以无数人的负面能量,反噬了进化源。
污染,就此诞生,随着上百年的光阴,将一个原本应该迈向崭新未来的世界,拖下了黑沉的泥潭。
那之后,式微的进化源陷入沉寂。又过去许多年,意识到这个世界正在步入死亡的巫燃,寻找到了一个新世界。
世界之间,被各种法则所互相排斥,原本无法侵入。但,明闻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新生的世界,就像森林里,一片初绽的新芽。
利用污染的腐蚀,巫燃最终撬开了一条裂缝,将第一批先驱者送入其中。而他自身,也在十几年后,力量达到巅峰时,再次献祭数座下城区和槐来村,打开裂缝,试图侵入那个新生的弱小世界。
——那一天,他败于宋斐时,杨曦晓和明闻的联手,轻敌之下被明闻重创,力量直接从巅峰跌落,此后再也无法攀爬上去。
不过,他被迫离开之前,依然留下了宋千舟这颗种子。
又过去两年,借着与宋千舟的灵魂脉络,借着那个新生世界尚未愈合的裂缝,巫燃将E-13世界的污染倾泻到了明闻世界。
于是,那个世界,第一场灾难爆发。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E-13世界沉睡许久的最初进化源,也刻意伴随着那份污染,坠入了那个陌生的世界。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运的注定。进化源沉睡了在N市,更加特殊的是,它在漫长的时光里,凝结出了自我的意识。
进化源,原本不会拥有自我意识,那只是支撑世界的力量,随着时间长河而自然诞生,又超脱时间与凡尘的物质。
就算是明闻年幼时遇到的进化源,也不具备人类的意识与思维,它选择了明闻,也可以说,是明闻选择了它。
明闻,是大千世界里,唯一能够承载与掌握完整进化源的个体。
白熠,同样是这许多世界之中,唯一拥有了自我意识、真正诞生了思维与生命的进化源。
只是,那时的它降落这个世界,始终沉睡,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将它唤醒。
直到两年多以前,华国第一场毁灭级灾难,作为这个世界第一位进化者的明闻,来到了它的身边。
于是,最初的小污染物,E-01,白熠,就此苏醒。
它缺失了大部分的力量与记忆,忘记了自己的本质与来路,但那一刻,它依然被明闻纯净而似曾相识的灵魂,深深地吸引了。
或许,在许多相似的时空里,他们才是第一个初识彼此的存在。
哪怕命运出现了细小的岔路,但,命定的齿轮,最终会指引他们相遇。
“成王败寇……我输了,那又怎样?”
巫燃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回响在深渊之内。
“我不会死去,你们无法杀死我,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和污染融为了一体。”
“哪怕是最初进化源,也无法抹去我,污染与进化,本就是一体两面,只是你们所有人都未曾发觉!”
巫燃的笑声越来越大,他笑得有恃无恐,脸上满是嘲弄。
“我!等同于最初进化源!被世界的法则所承认!”
“你们杀了我,这个世界就会认定进化源死亡,你的怪物,同样会被法则抹去!”
“只要我不死,无论过去多少次,哪怕被封印,我都会卷土重来,让死亡再次降临两个世界!”
“那个预言,你应该听过。”
“不久的将来,你将为了世界,亲手杀死你的怪物。”
“现在,选择吧,是你的世界灭亡,还是,一个怪物,和我的死亡!”
巫燃的话语,震荡在空间之内。
白熠却微微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眸,映出明闻的侧脸。
明闻淡淡地看着巫燃,牵起白熠的手。
“看来,你对进化源,还不够了解。”
“没有自我意识的进化源,的确会被取代,会被世界的法则抹去,但,我的小污染物,是最特殊的唯一。”
明闻偏过了脸,清宁而柔和的墨色眼眸,映刻出白熠的影子。
“无论是世界,还是你,都是我所选择的方向。”
“我答应过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膛之间,心脏的位置。
——两年前,明闻坠落于太阳之下,白熠用自己一半的血肉,为他换回了生命。
而现在,明闻将一半的心脏分给白熠,将它从进化源,引渡为真正的生命体。
他拥有了它的血肉,它也拥有了他的心脏。
从这一刻起,他们才是无法分割的彼此。
——也因此,白熠与这个异界任何事物的联系,都被它,亲手斩断。
从此,它将再也不受任何法则束缚,独立于世界之外。
一柄锋锐清寒的唐刀,映出白熠冰寒的眼眸,黑气森涌,长刀斩下,裹挟着破败天地的毁灭刀气——贯穿,巫燃的心脏!
宋斐时,杨曦晓,留给明闻的刀。
以此,结束污染。
那一瞬,陨落的“神明”,所有的不甘,怒吼,绝望,都消弭于那贯穿世界的一刀。他的存在,彻底从这个世间抹去,再也留不下一丝痕迹。
一个白发的少年,默默地蹲在虚空中,似乎在等待什么。
直到那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向他走来,少年才抬起了脸。
“哥,你们杀了他。”
明闻:“嗯。”
柏非想了想:“那,我就是老大了?”
明闻也想了想:“应该是这样。”
毕竟,比柏非大的进化者,可能都被巫燃杀了。
这个世界的进化者,是无法被他的轮回涅槃复活的。
柏非站了起来,拍拍衣服。
“哥,我要走了。”
他的身上泛起点点光星,指引向一个渺远的世界。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两个世界的间隙。
巫燃已死,力量回归原本的世界,重新运转的法则,开始牵引游离在外的本界之人。
从此,这两个世界,将成为两条永不交错、互不干扰的平行轨道。
“和我叔叔说一声,我出远门了,不回家吃饭了。”
明闻看着这个少年。
柏非,也是十几年前,随着宋斐时和杨曦晓,来到明闻世界的第一批先驱者。
他是个初生的灵魂,由巫燃制造而出,灵魂一分为二,强大的那部分暂时留在E-13世界,成了后来的宋千舟。略微孱弱的那部分,躲过明闻世界的法则,随机降生在了一个婴儿的体内。
原本,婴儿的灵魂会因为无法容纳入侵者而被抹杀,但,这么多年过去,原本的灵魂居然和那半个异界的灵魂融洽地合为一体,变成了现在的“柏非”。
柏非,在明闻的世界,也是有亲人的。
明闻:“如果你想和我们回去,我可以……”
“不用了。”
柏非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方。
“世界的屏障已经形成,就算是你,也去不了E-13。”
“那个世界,终究是我的故乡。巫燃已死,积疴未除,我不想看到故乡,真的走向灭亡。”
“而且,除了叔叔以外,也没什么人在另一边等我。我走以后,基地肯定会给他一大笔钱的。”
他说到这里,看看明闻:“会吧?”
明闻颔首:“会的。”
柏非:“那,我就这走了。”
明闻:“等等,不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吗?”
柏非:“我带了。”
他的手从虚空中一掏,掏出一个红蓝游戏机。
明闻:“?”
明闻总感觉那个游戏机有点眼熟,尤其是上面的贴纸……那好像是他的游戏机。
他还没说什么,柏非就飞快把那个游戏机塞回了虚空里,又默默掏出几包火锅底料,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吃剩的半个苹果……
明闻:“……”
明闻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道:“回去以后,可以麻烦你照顾一对兄妹吗?他们叫许天天,许黎黎,是F32城区的人。”
既然两个世界再次展开屏障,他注定无法向那对兄妹道别了。
柏非:“我知道他们,我会的。”
明闻微微笑了一下,衷心地说道:“那么,一路顺风。”
“之后的日子,一切安好。”
柏非点了点头,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哥,再见。”
少年身上的光点越发浓郁,牵引着他,回归原本的世界。
转身的那一刻,柏非看了眼明闻旁边的男人。
白熠眉头高高挑起,一言不发,但是满脸写着两个字——快走。
柏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为什么它,不用走。”
白熠仿佛等着他这句话,下颌一扬,嚣张又得意地说:“我是哥哥最喜欢的情人,我入赘了。”
柏非:“……”
柏非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E-13世界。
阴霾,散去。
这个世界,持续了百年的晦暗天空,第一次绽开一抹晨曦的微光。
许天天和许黎黎仰起脸,和其他人一样,透过狭窄的窗户,望向天空。
“刚才,肯定是大哥哥和小哥哥又救了我们。”
“可是,他们怎么不来找我们啦?”
两小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有点失落。
有什么东西落在屋檐上,许天天和许黎黎扭过头。
他们的眼睛里,一个白发的少年,踏过破败而微光初绽的天空,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和故人告别,一切的尘埃落定。世界的光星,同样牵引他们回归。
明闻与白熠十指相扣,对他轻笑:“所以,你本来是个白球球,结果变成了黑球球。”
白熠很委屈的样子,黏着他蹭蹭,想要哥哥的安慰。
明闻眼底的笑意加深:“不管什么样子,你都是只最好看的球。”
白熠眼底微亮,下颌压在明闻肩上,继续蹭蹭,搂住哥哥的腰,还想要安慰。
明闻拍拍这只小污染物的脑袋:“可怜巴巴的,跟我回家吧。”
黑漆漆的触手一下缠上了明闻,白熠眼尾弯弯,低头,在明闻的唇角落下一个满是眷恋的吻。
“好。”
“哥哥,回家,结婚!”

“金秋九月,丹桂飘香……”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总基地第一届团建活动,圆满召开!”
“接下来,我简单地讲两句,首先,有以下三点……”
发言台上,柳止戈捏着十几面的发言稿,情绪充沛,声音昂扬。
“天杀的!怎么会有周六早上八点的团建啊!”
发言台下,林沫海哭嚎着摇晃楚钟。
“都是你!把我骗出来杀!”
楚钟:“那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别摇了脑壳要摇没了!”
成承:“作为新世纪的进化者,我们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何引弓:“闲,闲点好啊,你看我家旺财,都吃胖了。”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话筒前,柳止戈翻过一面稿纸。
再翻过几面。
全是空白。
发言台下,柳止戈的助理沈星星在周梦泽的啧啧声中,默默别过了脸。
柳止戈:“咳,总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宣布,一年一度的团建,现在正式开始!”
台下的几排塑料凳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敷衍掌声。
林沫海举手:“那么请问,我们的团建活动是什么呢?”
柳止戈:“当然是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的——远足和爬山啦!”
“……”
“所以。”
白熠抱胸靠在门框边,仗着自己高过所有人的身高,堵住了门口。
“这就是你们来打扰我哥哥的理由?”
“同一个基地的事,怎么能叫打扰呢。”林沫海说,“你看,我们这不是空着手来了。”
成承:“是啊,来都来了,还带那么几大袋空气,真是太客气啦。”
白熠眉头高高挑起,一只修长的手轻轻伸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众人就看着这只阴沉沉的怪物一下子乖乖巧巧地转过去了。
“哥哥。”
明闻牵着白熠的手,对其他人说:“进来坐吧。”
林沫海牵着不再变异的白色萨摩耶,第一个跳进玄关:“好哇,你们这已经有人了!”
沙发上,宁灿灿笑嘻嘻地挥手,旁边是饶颂歌薛城壁和阳秋李,还有一个张承茗。
“为什么你们不去团建!你们是不是背叛了组织!”
薛城壁:“正经人谁周六早上八点去团建啊!”
林沫海:“有道理。”
她转向明闻:“那你呢,你可是我们中最卷的那个啊!”
明闻默默移过视线,白熠道:“哥哥起不来。”
许多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张承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我们能听的吗?”
“昨天是睡得晚了点。”明闻说,“在研究怎么增加辣椒的产量,以及缩短成熟周期。”
毕竟,这真的很重要。
众人:“……”
林沫海:“还不如告诉我你们是在补习呢。”
宁灿灿警觉:“补习?什么补习!快,快叉出去!”
林沫海看着她,嘿嘿一笑。
“灿灿,马上开学啦,你又可以上晚自习啦!”
宁灿灿:“???”
宁灿灿:“难道我不是已经挣完了一辈子够花的钱,可以在家里躺平做条咸鱼了吗!”
说完直挺挺地往沙发上一瘫,像条咸鱼。
“话不能这么说啊灿灿小朋友。”林沫海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年轻,还没享受过五点起床赶地铁上班的浪漫,没见过凌晨两点公司闹鬼的厕所,更没享受过周六团建远足二十公里的乐趣,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宁灿灿:“……听起来这辈子都到头了。”
楚钟对林沫海指指点点:“你的人生真可悲。”
客厅里人不少,大家随意在地毯上席地而坐。吃零食的吃零食,打游戏的打游戏。
白熠盯着这群挤进他和哥哥窝里的人,一开始还在嘀嘀咕咕,明闻拍拍这只叭叭球,往他手里塞了一罐糖,拉着他坐在一张单独的沙发上。
白熠一下子不叭叭了,抱着那罐哥哥只给了他一只球的糖,黏着哥哥,心情很好地吃糖。
他喜欢哥哥对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毕竟,他有一罐糖,其他人一颗都没有!
分给哥哥一颗,分给哥哥两颗,分给哥哥三颗。
张承茗的视线扫过坐在电视前打游戏的成承和楚钟:“对了,柏非呢?”
明闻沉默了一下,说:“他回另一个家了。”
成承噼里啪啦按着游戏把柄:“你怎么不换个大点的房子,我记得基地可是给你安排了好几套房。”
白熠幽幽地飘来一句:“嫌小?”
黑气骤然汹涌,向外扩散为黑暗的空间,无数触手幽幽地摆动,将原本光线明亮的屋子化为晦暗阴冷的幽冥深渊,一眼望不见尽头。
众人:“……”
“太大了太大了,快收了神通吧!”张承茗躲宁灿灿后面说。
明闻捏一下白熠的脸,白熠蹭蹭他的手指,黑暗倏忽退散。
他乖乖地给哥哥剥开一颗草莓味的糖,心想,他和哥哥的窝才不小,完全可以装下他和哥哥。
……除了晚上的时候,会觉得床有点小。
毕竟,哥哥也很喜欢他变成其他样子,每次都会喘得很好听,然后紧紧地攀着他。
明闻:“?”
明闻忽然说:“今天不准吃小辣椒。”
白熠:“?”
白熠:“那明天呢?”
明闻:“明天也不准。”
白熠:“……”
银发红瞳,俊美高挑的男人耷拉下脑袋,垂着眼睛,委屈得要死,轻轻揪住明闻衣角。
明闻无动于衷。
白熠还是很委屈地晃一晃。
明闻目光微微松动了一下,说:“后天可以。”
白熠:“……”
白熠原本漂亮到微微发光的银白发丝都蔫了,也没什么光泽了,身边好像飘起了小乌云,垂头丧气地抬手,把那颗剥开的糖递给哥哥。
明闻:……好可怜的球。
但是,是有坏心思的球。
非常冷酷无情地吃掉了那颗糖。
中午,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出去吃饭,地点是明闻最近喜欢的一家餐厅。
“明先生,又和您家那位来吃饭啦。”
熟络的餐厅老板打过招呼,包厢里,白熠幽怨地给哥哥盛汤,幽怨地给哥哥夹菜,幽怨地把哥哥的碗塞得满满的。
明闻看着他的小污染物因为吃不到喜欢的小辣椒而蔫巴巴的表情,没忍住笑了。
白熠:“?”
哥哥还笑!
哥哥好过分!
明闻又对着他的眼睛笑了笑,给他夹了一只炸得酥脆微辣的鸡翅。
白熠:“……”
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虽然现在的他依然不用进食,但,哥哥给他夹的食物,他都会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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