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美人养鱼指南by白日咸鱼
白日咸鱼  发于:2024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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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庭道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正巧今日是在下喜宴,云庭道君若不介意,可落座喝杯喜酒。”
云庭道君淡漠的视线从林帆身上扫过,并未停留,很快落在他身后的身影上。
“苏瑜,到本君身边来。”
语调沉沉,如无垠雪原上的簌簌寒风,裹着刺骨的冷意,谁要是忤逆,便会被这寒风穿透五脏,塑成冰雪的造物。
时隔几月再次见到云庭道君,苏瑜没了曾经的气定神闲,他害怕、恐慌、心乱如麻。
怕云庭道君发现他修行魔功,怕云庭道君因为这场道侣大典而生气,怕他杀了他……
所以为什么偏偏在此时出关?
为什么要来找他?
大家各自安好不行吗?
苏瑜抿着唇,指尖不自觉颤抖着。
林帆感受到他的不安,悄悄握住他的手腕,温度顺着皮肤的接触传递到身体里,苏瑜稍微冷冷静一点,但心跳的跳动频率依旧超出了正常水平。
在场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那样明显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脱神识的捕捉。
云庭道君脸色更沉,语调更冷,又重复了一遍,“苏瑜,到本君身边来。”
苏瑜知道,云庭道君现在很生气,但他还是选择躲在林帆身后。
他在赌。
赌云庭道君不会为了他跟妖族闹翻。
“道君恐怕还不知道,苏瑜早已脱离清越仙宗,更不是您的弟子,您没有命令他的资格。”林帆捏了捏苏瑜的手腕,示意他别担心。
“如果您只是来喝杯喜酒,我欢迎至极,但您若是有其他意图,那就恕不远送了。”
“苏瑜是本君的道侣,本君今日一定要带走他。”
云庭道君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变了脸色。
林帆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道:“道君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并非玩笑。”
云庭道君的表情太过认真,让场中的宾客也不由露出惊诧的表情,议论纷纷。
“我没听错吧?云庭道君说王后是他的道侣?这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确实荒谬,云庭道君性子冷淡,常年待在清越仙宗,千年以来都没有关于他的情爱传闻,如今突然说有道侣,还是我们殿下的王后……”
“不行,我们必须得阻止他,要是真被他抢了亲,我们妖族的脸面何在!”
“要我说,我们这位王后也真是个奇人,之前就和另一位修士成过婚,如今在和殿下的道侣大典上又闹出这种事,简直就是蓝颜祸水!”
“啧啧,这种水性杨花之人根本不配做我们妖族的王后,与其和云庭道君撕破脸,不如我们合力劝一劝殿下,将他让出去,重新选一位王后!”
“……”
听着台下那些人诋毁他的话,苏瑜心中憎恶,也知道此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将手从林帆手中抽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到前方,对上云庭道君深邃不见底的凤眸。
开口道:“我与您并无任何关系,更不是道侣,还请道君不要坏了我的名声。”
林帆也帮腔,语气讥讽,“苏瑜都说了与您并无任何关系,云庭道君还是不要胡搅蛮缠为好,不然传出去乱认道侣的毛病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云庭道君不理林帆,视线牢牢锁在苏瑜身上,极具穿透力,仿佛要将他的里里外外全部看透。
“毁约的人会受到惩罚。”
云庭道君低声念了一句,手腕翻转,一柄银色长剑就出现在手中,散发着浓烈的寒冰之气。
这是要杀了他吗?
苏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林帆也变了脸色。
“蛇寐,你先把王后带下去。”林帆偏头朝一边的青衣女子吩咐了一句。
青衣女子表情凝重,答了声,“是。”
苏瑜在王宫中待了这么久,也和蛇寐见过几面,知道她是林帆的右护法,并没有抗拒,乖乖跟着离开。
白胡子老头也识趣避让,将场地留给他们。
“你确定要拦我?”云庭道君与林帆对视,手中之剑散发着惊人的剑意,寒凉刺骨。
他的指尖停在剑锋上,凛冽的剑身倒映出他冰冷的脸,好似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意,朝林帆直冲而来。
林帆也取出了灵剑,冷冷盯着云庭道君,眼中满是阴霾,眸色晦暗难明。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林帆态度坚决。
云庭道君皱了皱眉,叹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要试试才知道!”
林帆大喝一声,旋即,手腕一抖,已然出剑!
剑光如虹,电裂苍穹。
云庭道君面不改色,掣剑在手,席卷天地灵气,引阵阵闷雷声响,纵身向前,直直迎林帆的剑光!
双剑碰撞,两把灵剑齐齐发出一声震天长鸣。
天地之势被双方剑意引动,不过顷刻之间,大雨便轰然而下,雨声淅沥喧嚣。
原来这就是大能间的对决吗?
站在远处的苏瑜惊愕地看着漫天骤雨,万万没有想到,在剑道之上,两人竟已达到如斯恐怖的境地。
剑意引动天地声势,场中剑光纵横,人影乍合又分,外面的人甚至连他们的招式都看不清,只知道轰然巨响中,磅礴的威压蔓延,如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不自觉屏息。
“再打下去你会死。”云庭道君的声音如碎裂的冰石,听了叫人心头发寒。
林帆压住胸腔翻涌的血气,舔了舔后槽牙,轻笑道,“我愿意为他而死。”
云庭道君闭了闭眸,不再说话,浑身气势越发凌厉。
剑光闪烁,剑身相触发出的争鸣声混杂在骤雨之中,磅礴而气势雄浑。
一声巨响,白光耀眼,双方身形交错而过。
须臾,白光渐弱,苏瑜睁大眼睛,担忧地往林帆的方向看去,他面色依旧如常,但手上已经淌满鲜血。

第一百零四章 :求饶无用
林帆的修为比不过云庭道君,强力支撑的结果就是虎口掌心全部崩裂,皮肉翻滚,煞是恐怖。
苏瑜看得心焦,眉头紧锁,转身朝蛇寐道,“他都要输了,你们还不派人去帮他?”
蛇寐回答:“强者的交锋一般人可插不进去,而且殿下并没有下令,我们自然也不能擅自行动。”
哼,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贪生怕死罢了。
苏瑜以己度人,觉得蛇寐不堪大用,鄙夷之意直接表露在了脸上。
蛇寐看了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自家殿下是从哪里找来的宝贝,性子真不是一般的差。
“殿下为何会陷入如今的局面?说到底根源还是在王后您身上,王后不如赶紧想想办法,让云庭道君停手。”
蛇寐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把错处推到苏瑜身上,成功让苏瑜变了脸色。
说话间,场中的两人再次纠缠到一起。
林帆虎口裂开,但他握剑的手依旧很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殷红的血液混着雨水从他手中不断滑落,晃眼得刺目。
“该结束了。”云庭道君长剑挥下,天地之间灵气翻涌,雨水停滞,剑气将虚空分为两半,直往林帆而去。
林帆举剑相迎,巨大的冲击令他衣袂翻飞,一头乌发亦散在身后随风狂舞,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癫狂。
“看来云庭道君是真打算下死手了。”蛇寐表情凝重,足尖一点,飞身向下,灵力攻向云庭道君。
余光瞥见来人,云庭道君手腕一抖,长剑裹挟着凛然剑意,破空挥去。
这一击要是落到身上,蛇寐不死也得残,林帆不愿放任自己的左膀右臂因此而失去战力,危急关头,强撑身体挥剑阻挡。
“砰——”
一声巨响,林帆与蛇寐皆被剑气掀翻,倒退数步,摔在地上。
“咳、咳咳咳……”林帆承受了绝大多数的攻击,此时五脏震颤,筋脉剧痛,喉头也涌上腥甜,鲜血止不住从嘴角溢出。
云庭道君持剑踱步,似乎是要赶尽杀绝。
蛇寐顾不得自身伤势,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来到林帆身边,呈防守之态。
数位妖族侍从也一簇而上,将林帆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云庭道君。
“云庭道君是想要和我们妖族为敌吗?”形式不妙,白胡子老头站了出来。
“本君只是来带走自己的道侣。”云庭道君面色沉静,一场打斗下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连衣摆都未曾被雨水淋湿。
白胡子老头心有戚戚,并不想真与云庭道君对上,而这一切都是苏瑜引起的——
埋怨的眼神射向苏瑜,云庭道君也顺着看过来,避无可避的视线让苏瑜恐惧,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得逃跑。
苏瑜慌乱逃离,云庭道君飞身前往,林帆想要阻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吩咐其他人拦住云庭道君,却被白胡子老头抢先一步打晕。
“殿下经脉受损,不能再动用灵力了。”白胡子老头安排道,“你们将殿下带下去疗伤,另外再来几人同我安抚在场宾客。”
“长老,那王后……”侍从们有些犹豫,殿下对王后的宠爱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就这么放任云庭道君将王后带走,等殿下醒来,他们怕是得承受雷霆怒火了。
“今日被大闹婚宴是我妖族之耻,我们绝不会咽下这口气,但云庭道君非等闲之辈,我们也不可鲁莽,需从长计议。”白胡子长老朗声道。
“等殿下醒来我会亲自向他说明,之后我也会前往清越仙宗,向清越仙宗宗主讨个说法!”
“现在,照我吩咐的做!”
“……是。”侍从们被长老说服,应声行事。
而那边苏瑜没跑出两步便被云庭道君的威压锁定,动弹不得。
“不,不要过来……”苏瑜眼睁睁看着云庭道君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让他心如擂鼓,神思剧颤。
他绝不要死在云庭道君手上,他得想办法给自己开脱。
“司玄我错了,我没有办法,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是自愿的,你相信我……”苏瑜急迫想要解释,有些语无伦次。
但云庭道君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淡漠得好似高山冰雪,潺潺溪流,仿佛世间任何事物都牵动不了他的情绪。
距离近在咫尺,苏瑜的声音弱了下来,“都是萧纵的错,是他,他逼迫我,林帆挟恩图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
“秘境里的桃子熟了。”
云庭道君忽然开口,打断了苏瑜的辩解。
桃子?这是什么意思?
意料之外的话题让苏瑜的表情僵在脸上,诧异不解。
云庭道君并未解答他的疑惑,掀起眼皮,凌厉的凤眸闪过一丝暗红的血芒,他说,“逃跑的狐狸会受到惩罚。”
苏瑜心中警铃大作,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想要逃跑,但身体被威压定在原地,连手都抬不起来。
“不,我不是逃跑,是他们、他们赶走我的……司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苏瑜带着哭腔哀求,云庭道君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冰冷的,不似人的体温。
肌肤相触,无尽的黑暗随之袭来,仿佛巨大的旋涡,将他卷入其中,双眼被遮蔽,神思被掩盖,所有的一切都笼罩上一层阴翳,渐渐模糊。
直至将他完全吞噬……
苏瑜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待他意识逐渐回笼时,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床前模糊的黑影,以及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惴惴不安的他挣扎着从昏睡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目之所及是熟悉的摆设,于是立刻明白过来一件事——
他在云庭道君的听风楼。
赶紧逃跑!
这是苏瑜下意识的举动。
可他刚一动身便被一股力绊住,惯性导致他朝前扑去,狼狈地滚下床榻,趴在地上。
苏瑜心中惊愕,垂眸看去,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条金色的链子,一路延伸到床榻的边角。
他被禁锢在了这里,能活动的范围只有床榻周遭一两米。
瞬间,苏瑜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木然地抬起头,往前方看去,视线由下往上,先看到的是一双踏雪云履,然后是层层叠叠的锦缎衣摆,精致的革带束着衣衫,再往上,是漠然到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
在他昏睡的时间里,云庭道君就这样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或许在思考怎样折磨他这个魔修,又或许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他……
苏瑜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司玄……”
苏瑜当机立断,伸手抓住云庭道君的衣摆,仰着头将白皙的脖颈弓成脆弱的弧度,眼尾微垂,泛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声音很轻很柔,夹杂着心酸和委屈。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这样对我……”
云庭道君半垂眼睑,本该是圣洁慈悲的菩萨样,却因周身的气质太过冷凝,只叫人好似头上悬着一把利刃,毛骨悚然。
“你,何错之有?”抿着的唇张开,声线平而直,云庭道君看起来非常冷静,但苏瑜知道不是这样的。
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他必须想办法安抚对方。
“我不该、不该和林帆搅到一起,不该答应他做他的道侣。”
“还有呢?”
“我、我不该反驳您的话,让您难堪……”
“仅仅只是这样吗?”
云庭道君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苏瑜心中忐忑更甚,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犹如晶莹剔透的断线珍珠,美到极致,寻常人见了绝对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但云庭道君并非寻常人,面对苏瑜的眼泪,他依旧冷静。
“司玄,我真的知道错了,他们都逼我,我没有选择,你原谅我好不好?”苏瑜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
“我太害怕了,我知道我不该修行魔功,可我真的没有办法,萧纵逼我,羞辱我,想要强迫我,而你不在我身边,我若是不修行魔功,将毫无还手之力……”
“我不想跟着你回来也是因为我太害怕了,你是正道修士,而我是魔修,我害怕你会杀了我,我不想死……司玄,我不想死,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哀求一声接着一声,情绪在眼底翻涌,云庭道君伸手捏住苏瑜的下巴,像是发泄一般,力道很重,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留下印子。
“本君是不是说过让你乖乖待在云庭峰好好修炼,为什么不听本君的话?”
“司玄,我……”
“为什么要去招惹其他弟子?”
“为什么要说喜欢楚南星?”
“你真的是因为嫉妒才对安明舟出手吗?”
“你到底撒了多少谎?”
云庭道君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凌厉,眸中映着疯魔的影子,叫苏瑜止不住颤抖。
“不是的……”
辩解的话涌上舌尖,但喉咙却像被人死死扼住,发不出哪怕一丁点声音,只有无声的泪流进鬓角,濡湿了墨色的发丝。
云庭道君像是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猛地收回手,手指搭在椅子上,轻微发颤。
“你赢了。”
云庭道君闭了闭眸,吐出一口浊气,话语中的尖锐变淡,像是无可奈何下的妥协。
他知苏瑜卑劣,却依旧为他沉沦,哪怕苏瑜背叛他,哪怕苏瑜成了魔修,他还是舍不得杀了他。
“苏瑜,你赢了。”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一开始只是逗弄,但越往后便越是难以摆脱,爱欲,嫉妒,愤怒,疼痛……苏瑜牵引着他的情绪,将他一点点带向失控的边缘。
爱不得,杀不得,那就永远待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厌弃为止吧。
“本君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你离开。”云庭道君蹲下身,单手抚上苏瑜的脸颊,拇指摩挲着湿润的眼尾,眷念又怨恨。
“以后你就一直待在这里,本君会压制你的魔气,不会让人发现你的。”
这是要将他囚禁起来吗?
“不,不要……”苏瑜惊恐不安,死死拽住云庭道君的衣衫,凄婉哀求。
“不要样对我,我知道错了,司玄,你不要把我关起来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云庭道君没有被苏瑜的眼泪动摇。
他一把将苏瑜抱起,重新放回床上,手掌握住苏瑜的脚裸,指腹拂过华美的金环,眼神幽深。
“他给你戴上的金环很漂亮,本君一开始打算毁了它,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加一截锁链,就当是给你的一个提醒。”
提醒他逃跑没有好下场。
云庭道君俯身在苏瑜的唇角落下一吻,声音很轻,但其中蕴藏的恶劣叫人心惊。
“没有下一次了。”他说,“如果还想着逃跑,本君会亲手毁掉你的双腿,让你永远无法行走。”
“疯子!全都是疯子!”苏瑜尖叫着,挣扎着,脸上写满了惊恐,他知道云庭道君不是说笑,他真的做得出来。
“本君确实快疯了!”云庭道君摁住苏瑜的手臂,制住他挣扎的动作,眼底翻涌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仿佛一团诡异漆黑的浓雾,里面藏满了各色的妖魔,即将脱离桎梏,撕咬一切。
“一出关就得知你要做妖族王后的消息,本君恨不得杀了你。”
“急忙赶到芜州,目睹你盛大的婚宴,本君恨不得杀了你。”
“发现你堕入魔道,走上歧途,本君恨不得杀了你……”
“本君有太多杀你的理由,但真要动手,却又舍不得……所以你赢了,你教会了本君什么是爱欲……也是你,让本君变的疯魔!”
可笑!实在太可笑了!分明就是自己卑劣,却偏偏要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什么光风霁月的云庭道君,其实就是个伪君子罢了。
苏瑜唾弃云庭道君的说辞,面上的表情也不再遮掩,浓烈的怨憎犹如实质,化作尖刺,扎进云庭道君的心里。
“是你先来招惹本君的,你没有资格怨恨!”
云庭道君压制的怒气终究被苏瑜点燃,嘭的一声炸开,将理智炸得粉碎。
他咬住苏瑜的唇,齿尖刺破皮肤,鲜血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嗜血的欲望不断膨胀,苏瑜瞬间察觉到危险,本能地挣扎,想要逃离。
可逃离的动作更加激怒了对方,引来更粗暴的对待……
贴身的衣物被剥离,肩上的牡丹被一寸寸舔舐,脚背绷得很直,圆润的脚趾蜷缩,细碎的呜咽声时不时从帷幔中飘出来,隐忍的,带着缠绵的痒意。
实在受不住了,苏瑜只想着往外逃,好不容易逃出一只白皙的玉臂,又很快被另一只结实的臂膀抓住,拖进巢穴之中。
苏瑜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吗?
不管如何努力都逃不脱的属于炉鼎的命运。
可如果真要让他作为禁脔,供人玩乐,那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要不找个机会去死吧……
不,还不行。
死亡的念头一浮上来,苏瑜突然清醒。
他不能死。
那些恶心他、逼迫他的家伙都没死,他怎么能死呢,他得活着,活着才有转机,才能报复回去,才能看到那些家伙的悲惨下场。
对,没错,他要忍耐,静待时机……

第一百零六章 :求饶讨好
这场情事持续了许久,苏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被重物碾过,处处都酸痛无力。
云庭道君不在,但身上被清理过了,套了一件轻薄的衣衫,内里什么都没穿,脚链依旧挂在脚踝上,限制着他的行为。
灵力一点也感受不到,应该是被封印住了。
看来云庭道君是真打算将他囚禁在这间屋子里。
意识到这一点,苏瑜心中最后一点期待被打破,蓦然盯着床帐,情绪低落。
也不知道林帆怎么样了,死应该是死不了,但多半也不可能来救他。
毕竟就当时的情形来看,妖族的人大多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愿为他得罪云庭道君,而且那个白胡子长老并不喜欢他,肯定会各种阻拦。
所以与其期待林帆,不如自己想想办法。
苏瑜正思量着之后的打算,推门而入的吱呀声忽然从外间传来,心头一紧,立刻抬眼看去。
脚步声先行,而后才是熟悉的身影,绕过屏风,踏进内室。
短暂的一个对视,云庭道君很快移开视线,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自顾自走到书案前,铺纸研墨,然后写写画画。
离得有些远,又用不了神识,苏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写什么东西,但有一点很明确——
云庭道君是故意不理他的。
整整一刻钟,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除了笔尖在纸上划动的声音,室内静得好似落针可闻。
苏瑜知道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于是先开了口。
“司玄……我渴……”
声音又哑又低,几乎微不可闻,但对云庭道君来说,每一个字都能听得很清楚。
所以是决定先向他示弱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云庭道君落笔一顿,在纸上浸出一个小小的墨团。
因为是背对着坐的,苏瑜看不到云庭道君的表情,心中难免不安。
他想缓和与云庭道君的关系,然后再伺机解除锁链,离开这里,可若是云庭道君铁了心不理会他,那逃跑肯定是难上加难。
这样可不行。
“我已经知道错了。”苏瑜趴在床上,脑子飞速旋转,垂着眼小声嘟囔。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去惹是生非,不该说谎……”
“可我的真实的性子就是如此,我太想摆脱炉鼎体质了,所以鬼迷心窍,做了一堆错事。”
“萧纵也好,林帆也好,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都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妥协。”
“昨日对你说的那些气话也不是出于真心的,是因为太害怕才口不择言……”
苏瑜说了一大堆,停顿半晌,悄悄扫了眼云庭道君的背影,怯怯地问,“司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如果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本君放了你,那大可不必。”
云庭道君将笔搁下,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瑜想,就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多半是不会给他缓和关系的机会了。
正失望着,却见云庭道君起身倒了杯水,慢悠悠朝他走过来。
“本君看中的东西绝不会放手。”云庭道君一边坦然说着话,一边把水杯递到苏瑜面前。
看来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苏瑜忍着不适坐起身,就着云庭道君喂水的姿势喝水。
干涩的喉咙被浸润,稍微舒服了一些,但一触及云庭道君淡漠的神色,苏瑜就心有戚戚。
眨了眨眼,眼皮子也酸涩,哭是哭不出来,只能装委屈了。
“我没想着离开司玄,我只是希望司玄能原谅我一次。”苏瑜抓住云庭道君的衣袖,耷拢着脑袋说,“司玄,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好好反省……”
云庭道君没什么反应,苏瑜想偷偷瞄一眼,却被抓着正着。
对上那双极具穿透力的眸子,苏瑜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想好的说辞吐了出来。
“我想和司玄重新开始,想做……司玄的道侣……”
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否认了道侣关系,如今又求着坐实名分,苏瑜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称得上恬不知耻,可没办法,他必须这样做。
只要谎话说的足够多,总有把自己骗到的一天,也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到现在的云庭道君。
“我们不是有过赌约吗?”苏瑜忽然提起,“只要司玄爱上我,那就要答应我一个请求,现在,司玄已经认输,是不是该实现承诺了?”
云庭道君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苏瑜,手掌一握,掌中的杯子便化作了齑粉,“你还真够厚颜无耻的。”
苏瑜语气坚定,“可这个赌约司玄是同意了的,不是吗?”
既然同意了,那就要愿赌服输。
云庭道君沉默半晌,伸手箍住苏瑜的后颈,沉声问,“所以你想要什么?”
逃跑吗?
苏瑜确实想过借此让云庭道君放了自己,但思及极海州秘境里自己对人参精做的事,瞬间明白过来这种要求有太大的空子可钻,行不通,所以还是一点点来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我要司玄原谅我,和我重新开始。”
苏瑜扑上前抱住云庭道君,语气真诚。
“我知道司玄现在肯定不相信我,觉得我在说谎,但没关系,我会一点一点证明给司玄看的,只要司玄给我这个机会……”
脸颊贴着脸颊,苏瑜在云庭道君耳侧轻吐气息,声线有些微颤,似乎是在紧张。
“我的心里从来只有司玄一人……”苏瑜轻轻蹭了蹭云庭道君的脸,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猫,有种极具迷惑性的乖巧温顺。
云庭道君知道他是在说谎,却还是忍不住为此心神动摇。就像裹着砒霜的蜜糖,诱人品尝。
“好,本君答应你。”
云庭道君终究还是妥协了。
苏瑜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眼中飞快划过一丝狡黠与自得。
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该从长计议,慢慢消解云庭道君的警惕之心了,最好能够给他找些麻烦,让他无暇顾及自己。
曝光他修行恶欲杀戮道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突破点……
苏瑜抚着云庭道君的背脊,心中逐渐有了计划。

妖族王宫。
林帆一清醒过来就急忙询问苏瑜的下落,侍从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惹得他大发雷霆,牵动伤势,呕出几口淤血。
没办法,最后还是找来了贺长老。
“殿下真要为了一个男人致自己的身体于不顾吗?”
贺长老一进门就是严肃的质问。
他是看着林帆长大的,既是林帆的长辈,也是林帆的师傅,他知道林帆登上王位有多不易,所以更是为林帆的不务正业感到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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