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能对上二级咒灵,天赋不错。
在咒术师青黄不接的年代,也算个能人。
但在进入高专前,除却教导他的监督一行人与五条悟他们,七海建人并未接触别的咒术师,征十五岁以下的童工,多少有些离谱,他又不是特级。
正想着,庵歌姬已找到他,原因无他,七海建人有丹麦人的血统,发色纯正,人又过于高了,于是巫女服的学姐走近试探道:“你是七海君?”
不知是否为七海建人的错觉,庵歌姬的音调中多少藏了些警惕,像对他有点先入为主的成见。
对前辈,非五条悟的前辈,他还是很尊敬的,于是点头,话也是敬语:“是,我是七海建人,请问是庵前辈吗?”
没上来就大呼小叫着“歌姬”,光这点已拉满了庵歌姬的好评,五条悟他们也不知怎的,自来熟得不行,打头一回见到他就歌姬歌姬地叫唤,还没礼貌地说“什么嘛,果然歌姬以前也很弱小啊,脸上没有疤还挺可爱的”云云,她都快被气厥过去了。
庵歌姬当时就想: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搞清楚了,我连见都没跟你们见过。
最多不过跟夏油杰以及硝子接触过,他们才入咒术界时,是庵歌姬跟冥冥去找人的,找归找,实际也没打什么交道。
顺便一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夏油杰也不是个东西,还假惺惺地说“就算是弱者,那也是歌姬,不能这么说”。
只有硝子有点人间的温暖。
其实,对三人组来说,自来熟太正常了,他们跟未来的庵歌姬接触过,就这里有不能说给本世界的庵歌姬听,行不通。
七海建人不知道,仅一个进退有度的称呼,就拉满了庵歌姬的好感度,她的脸色一下子和缓了:“七海……学弟是吧,我是庵歌姬,东京校三年级生,请多指教。”
他本人没听过京都校的事儿,毕竟监督局与总监会关东关西隔岸而治,不会没事触霉头讨论对家,七海建人却是有点敏锐的,他问:“东京校,还有其他院校吗?”
庵歌姬也不藏,大大方方道:“还有所京都校,他们的方针跟我们不大相同,更多是来自古老世家的学生。”
七海建人暗想:也就是说,东京校才是平民生的摇篮吗?
庵歌姬抬起手臂,看了一下表道:“再等等,另一名同学差不多快要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灰原雄就从道口奔了出来,看见庵歌姬的打扮,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道歉道:“实在抱歉,是庵前辈吗,我是灰原雄,东京都立高等专门学校的一年级生。”气吞山河地汇报完后,还立正,手指并拢放在额角边,元气又认真。
他的反应让庵歌姬更高兴了,倒是七海建人心头想“是热血笨蛋啊”。
庵歌姬有点学姐的架势,帮两人互相介绍,一说这是七海建人,平民挖掘的咒术师,受到过三年基础训练,二则说灰原是半年前由盘星教发掘的咒术师,零基础。
听见盘星教三个字,七海建人的嘴角下撇一瞬间,庵歌姬的嘴角其实也抽了一下,但她介绍很快,没让人看见。
说到盘星教,灰原雄是很感激的,他竖起大拇指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在装神弄鬼,小时候被爸妈带着看了不少和尚一点用都没有,但他们不是做了不少好事吗?公益活动什么的,正好妹妹被咒灵缠上,实在没办法,就带去驱邪,没想到能来上咒高,妹妹的问题也解决了,实在太感谢了。”双手合十,真发自内心地感谢。
七海建人想:也是,不跟五条前辈混在一起时,夏油前辈还是很可靠的,盘星教做的善事,很值得尊敬。
庵歌姬轻描淡写地说:“确实,这三年他们挖掘了不少人才。”
寒暄到此为止,庵歌姬说:“既然接到你们,事不宜迟,我们打车去高专吧,校址比较偏僻,从这里去要花一个半小时,太阳落山前能到。”
灰原雄举手:“打车,不会很贵吗?”
庵歌姬说:“学校报销,且你很快会知道,比起出任务的报酬,打车费是九牛一毛。”
灰原雄:哇哦。
庵歌姬给二者留下潇洒且阔绰的印象,遂在银座拦车,这里的牌子大、营业额也高,出租车特别多,灰原雄这种小城青年,上下学都骑脚踏车,吹的是堤坝旁的海风,看什么都新鲜。
期间路过几座高大的建筑,贴墙而设的大显示屏还不像十几年后似的,只循环播广告,正在播新闻呢。
灰原雄透过车窗看得津津有味,他说:“那不是高中生名侦探五条悟吗?听说他也在东京?”
没注意到,七海建人跟庵歌姬一起僵住了。
他感叹道:“真不愧是大城市啊,关东有工藤跟五条,关西有服部,同样是高中生,他们已经是警视厅都要依靠的侦探了,听说我们毕业考核后能直接进入警视厅,不知到时能不能见到五条悟,要个签名呢。”
庵歌姬:。
七海建人:。
坐前排的庵歌姬咬牙切齿:“你很喜欢五条悟吗,灰原同学?”
灰原雄天然地回答道:“我都差不多,最喜欢的是江户川乱步,他可是在横滨哎,超有传奇色彩的好不好?其他的我都很喜欢,侦探小说很有趣。”
“哎,都来东京了,不知能不能看见五条跟工藤的破案现场啊。”
七海建人猛地出声:“别说了。”
灰原雄:?
怎么了,七海同学?
第222章
计程车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挪动, 公路旁的自行车道上,骑山地车的年轻人飞驰而过,徒留比蜗牛还慢的私家车、计程车们, 车鸣声此起彼伏。
即便是灰原,在这冗长的等待中也被消磨了精力,他眨巴着豆豆眼道:“阿诺……在东京很常见吗?大堵车。”话中有一股子“不愧是东京啊”的感叹。
回答他的是司机,说话的同时拧开广播电台,他说:“就算在东京, 这个时间点儿也不常见大堵车,有可能是交通管制哦。”
话音刚落, 新闻台的播报接踵而至:“紧急通知,米花医院发现一枚不明人士安装的定时炸弹,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为确保民众安全, 米花大道沿线路段紧急封锁, 请有出行需要的市民绕行……”
朴实的小城青年灰原雄仰倒:“炸、炸弹!”
在他朴实的概念中, 炸弹与自己的距离就如同007与现实的距离一样遥远,心底发出如是感叹:真不愧是东京啊!
计程车的老伯依旧淡定, 他说:“炸弹, 在咱东京是很常见的, 你看新闻,一年中新干线都被反复炸过好几次。这回运气不错, 炸弹先被发现了,就怕有后手啊。”
他有些好为人师,向灰原雄介绍东京的奇妙生态, 庵歌姬黑着脸,不知在念叨什么, 毫无阻止的意思,七海建人倒想说点什么,可他手机忽然震动了,于是先翻开手机回消息。
灰原雄多捧场啊,他问:“什么叫有后手?”
司机师傅被勾出一丝谈趣,东京人往往如此,说起各种犯罪手法,如数家珍,他道:“炸弹案最怕就是发现一个,但不止有一个,前几年有一回,也是现在医院发现了炸弹,犯罪者留下预告,说在东京一共放了四枚,警方召集侦探解密,千钧一发之际找到剩下几枚,竟然有一颗放在东京塔,不知他哪来这么大胆子。”
灰原听得惊讶极了,他说:“东京塔?这不成恐怖分子了吗?”
司机师傅笑说:“这要是恐怖分子,那东京的恐怖分子可就太多了,炸新干线的难道不是?要我说也就是普通的罪犯,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罪犯也越来越有创造力了。”
“恐怖分子,少说也得要武装直升机扫射东京塔吧。”
听到这,其实七海建人是想吐槽的,经济形势不好跟罪犯有创造力,这两者有关吗?要他说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没说话,一是七海建人性格有些冷淡,是不是会参与谈话的,二则是他在回消息,刚才五条悟在群里宣告了一声,说接到了新的案子,名侦探五条悟要重出江湖了,这让七海建人隐隐有所预感。
果然,下一秒,电台广播就传来新消息:“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五条悟已连线警视厅……”
剩下的话七海建人没听进去,他发誓,在播至“高中生侦探五条悟”时,庵歌姬学姐那分明穿来了磨牙声。
这种情况,该说咬牙切齿吧。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的小声抱怨:“该死的五条悟放鸽子让我来接学弟们自己却出风头,不对,发现炸弹是很重要的事,不能就这点指责他啊歌姬,说到底你一个当咒术师的为什么要去做侦探,还在新闻上大出风头,你是真不怕咒术界暴露啊,五条家也不管管。说什么高中生侦探,你是个高专生啊混蛋,解决案子真不是六眼的功劳吗……”
七海建人捕捉到只言片语,凭他对五条悟的了解拓展出真相,经过三年的学习,他完全能理解庵歌姬的碎碎念,更明白她的怨念。
这世界上怎会有五条悟一样可靠又让人生气的前辈呢?
灰原雄对此一无所知,他只从小声的、密集的、宛若咒语般的低声念叨中捕捉到五条悟的名字,并加以联想,脑袋上无形的灯泡亮了,灰原雄说:“庵前辈很喜欢五条悟吗?”
既然听见了五条悟的名字,只有这一种可能吧。
七海建人散在计程车皮垫上的手指蓦地缩紧了:八嘎!
他近乎绝望地想道:这家伙一点也不会读空气啊!
不,正常人的话,也不会意识到眼前的庵歌姬与自己认识五条悟吧,他们又不是高中生侦探。
庵歌姬本是一名宽和的前辈,但当灰原雄将自己的猜测脱口而出后,她就被无形的黑色气体包围了,只有一双眼中射出冷冷的、仇恨的光。
“抱歉,改道,直接去米花医院。”她扭头对司机说。
计程车师傅道:“哎?米花医院?那里被交通管制了,整条米花大道都不通哦,小姐。”
庵歌姬说:“在最近的地方把我们放下来。”
司机其实是高兴的,他知道一条小路,毗邻米花大道,只要再堵一段将几人放下来,他就能去接新的一单,没有人愿意将时光空耗在没有穷尽的拥堵上。
单基于年长者的义务,他忠告这些年轻人:“米花医院已经被警察围住了,那儿毕竟有炸弹,很危险,还是不要去为好哦。”
庵歌姬很固执,当然,她非有勇无谋之辈,很多时候有自己的考量,于是她对计程车司机说:“您放心,我们只是去那儿找一名同学。”
同学这两个字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来的,没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般咬牙切齿。
司机同意了,将他们放下,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日本警方,若让一群半大的孩子跑进爆炸案现场,也太不称职了。
更让他放心的是,放下这仨小家伙五分钟后,电台传来新消息,大意是说五条悟已经找到剩下一枚炸弹的所在地,警方正在排查,又夹杂着来自现场的信息,工藤新一表示“那家伙根本不是推理出的吧”云云,更像是高中生的意气之争。
他舒一口气道:这下我就放心了,炸弹都找到了,哪怕去现场也很安全。
以上这些是庵歌姬他们所不知的。
被在米花大道的入口处放下,目视计程车一骑绝尘,只留下两排尾气,灰原雄已浓缩成行走的问号,他忍不住问道:“庵学姐,我们接下来是去……”
庵歌姬背后的黑气只增不减,她说:“去找五条悟。”
此时灰原雄还没能理解,他喃喃地说“五条悟”。
倒是七海建人,万分忧心他这过于单纯的新同学说出些让庵歌姬吐血三升,以至于往后求学生涯饱受前辈刁难的话来,开口打断道:“五条悟,他是同校的前辈,庵前辈是三年级,五条前辈是二年级。”
若不说清楚,他或许以为庵歌姬是五条悟的死忠粉、私生饭,他破案就要跟去尖叫的女子高中生吧。
如果庵歌姬知道自己被如是想象了,说不定会愤而表示“我就算去【哗——】,也不会成为他五条悟的女粉。”
只要认识五条悟,必定不会全心全意地崇拜他,他就有这样的魔力。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提点一下这位同学,庵歌姬与五条悟的关系必然是不好的,她念叨对方的姓名是出于某种怨念,而并非崇拜,可他缺少这样的机会,毕竟庵歌姬是一名咒术师,她的耳朵很尖。
再者,对一面之缘的同学来说,他的帮助已经很到位了,如果灰原雄踩雷,那一定是运气不好罢了。
七海建人的思绪九曲回肠,而灰原雄,他只是高兴而已:“原来如此,我看过工藤新一与五条悟他们的访谈,无论是工藤新一、服部平次、白马探都说过他们出自某高校,不透露信息的只有江户川乱步跟五条悟,江户川先生那是没有办法,他可是横滨的侦探啊,五条悟曾说过自己上了一个没名气的宗教学校,原来是我校啊。”
庵歌姬:没名气的……宗教学校……
这么说也没错,不知怎的,听着就很火大。
灰原雄更高兴了:“没想到我跟高中生名侦探五条悟一个学校!”
七海建人的头更痛了:放过我吧,高中生名侦探五条悟,这个词还要出现多少次?
灰原雄忽地反应过来:“不过,五条前辈是咒术师啊,咒术师跟名侦探能兼容吗?以及锻炼咒力能对破案有帮助吗?譬如拷问咒灵那里发生什么案件之类的,如果这样,我是不是也能当侦探的助手?”他的眼神像小狗一样热情又可爱,灰原雄想,当侦探,自己实在是不够格的,可当华生,或许他可以吧。
七海建人谨慎地说:“我想,锻炼咒力对破案没什么帮助,我们也无法拷问咒灵,大多数咒灵的智力比三岁儿童还要低下,是无法说明案件全貌的。”
灰原:“也就是说,五条前辈是靠自己推理的?那不是更厉害了!”
七海建人:。
不,考虑到他有六眼,说完全推理也不是很对吧……
他飞速扭头看了一眼庵歌姬,随即闭上眼睛。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第224章
暂不管气势汹汹杀上门的庵歌姬等人陷入怎样的情绪地狱中, 五条悟这儿倒是罕见地捡了一个便宜。
正如同工藤新一所说“他根本不是推理得出的结论,完全是凑巧得知了炸弹所在地”——以上这句并非是破防侦探出于竞争心的指责,而是大实话, 媒体所附会的“王不见王”“关东高中生侦探之对决”实在是太低估他们的气量了,若真输了,只会在破案上找场子,背后扇阴风点鬼火,根本不可能。
此事从头说起, 起先是米花病院的清洁工听见了奇妙的“滴滴”声,居住在这座犯罪之城的市民们见惯大风大浪, 对犯罪事件的敏锐度更不一般,他顺藤摸瓜找到了炸弹,并在尖叫跌坐一气呵成后颤巍巍地拨通报警电话。
然后就是上门拆弹解密二合一服务。
五条悟是咒术师,严格意义上, 跟警视厅属一个编制, 没看见新入职咒术师待遇参考警部补吗?在一些夹生的警部眼中, 调动他好比从警察学校喊学生,比找所谓的高中生侦探易接受到了, 遂呼叫他。
这也是为何五条悟没有行走死神的体质, 却有与其不相上下名声的缘故, 当然是警视厅的偏爱啦~
言归正传,五条悟本才结束上一个犯罪片场的工作, 接到电话后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他还不忘切换聊天群,只有他、硝子跟夏油杰的那一个, 大肆吐槽:“搞什么啊,东京的犯罪率绝对超过横滨了吧, 咒灵竟然没把东京淹没吗?杀意密集到一天三出杀人案,三天一回爆炸案了!”
是的,没错,这就是传说中没有七海建人的群!
家入硝子、五条悟、夏油杰、七海建人,四个人却有多个群呢。
手术中的硝子惯例无言,夏油杰说了句难得的公道话:“如果东京被咒灵淹没,悟你也没时间去做名侦探了。”
五条悟用魔法打败魔法:“说什么呢,杰,‘保持心境的平稳才能减少咒灵的产生’,不是你教给我的正论吗?我可是在踏实地践行,从小处做起,脚踏实地地为减少咒灵做贡献。”
他多理直气壮啊,恨不得挺起胸膛:“这都是跟你学的。”
夏油杰:“……”
日理万机的教宗大人正在全日本最贫困的四国岛、高知县进行一场公益类的活动,看与五条悟本人如出一辙的文字,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很想回:只是你想这么做而已,可别拖我下水啊。
转念一线,他的行为确实为日本带来了一点儿平静,不如说作为高中生偶像,更有振奋人心之效。
夏油杰:行吧。
眼不见心为净地合上手机,等一会儿震动了、五条悟发消息了再说吧。
五条悟呢,看把夏油杰噎退网了,锲而不舍发了几条消息,这才走到大楼背面瞬移。经过三年的修行,他对无下限的掌控越发好了,甚至掌握了反转术式,所以才能支撑长距离瞬移啊!
顺便一提夏油杰也掌握了,因听说平安京与战争时代许多术师都掌握了这一术式,出于某种不甘,不知不觉就会了呢。
但硝子没有失业,首先,这俩人只能治疗自己,不能治疗其他人,其次,她早已开发出群攻,啊呸,群体治疗。
术业有专攻,输出型选手永远敌不过奶妈。
还没到米花病院呢,五条悟的手机又响了,来者的名字在他看来可爱极了,捏着嗓子用jk的声线道:“摩西摩西,小惠,有什么事吗?”
可爱小惠的电话不得不接啦,不过那孩子是不是有点早熟?不大喜欢他的样子,几乎不给他打电话。
此时,可爱的小惠正穿着幼稚园统一发放的浅蓝色罩衫,头顶亮黄色的圆帽,捂着手机道:“甚尔让我来找悟。”
他皱巴一张脸,说着对幼稚园小朋友来说有点困难的话:“今天是春游日,园长跟吉永老师带我们来上野幼儿园看猴子。”
五条悟:猴子?
脑海中浮现出猴山的画面。
禅院惠接着说:“发现了炸弹。”
五条悟接着联想:是猴子怀抱炸弹吗?
不对,炸弹?
禅院惠,男,4岁,入住双叶幼稚园向日葵般,是一名光荣的幼稚园生。
与小惠住同一街区的家庭,多会将孩子送入私立学校或国际校,只有他选择就近入学,为此,他的那对父母可没少被街坊的热心欧巴桑抓住谈话。
美久作为家中唯一外出工作的、在大手企业奋斗至领导层的年轻女性,从来都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不大清楚,升学什么的,我们家孩子主要是甚尔在管,如果能交到朋友的话,哪间幼稚园都可以吧。”
年轻的主妇听完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真好啊,孩子都是丈夫在管什么的,养家的女强人就是不一样,美久桑的丈夫又那么帅气,本以为是金盆洗手的小白脸,随便一勾就能走的矿工,谁知对她忠贞不二,几乎不与其他太太沟通,家务万能还有个很可爱的孩子……
不对不对,她猛地摇头,可不是来酸的,是看在美久是个好人的份上,特意来提点她的,至于她的丈夫,根本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不可能说这种话啦。
“升学就是战争,学校是战场,这是从幼稚园起就打响的没有硝烟的战场啊,美久桑!”说这话时,年轻主妇的眼中燃起两团火,逼得美久节节败退,她难以自禁地后仰,从喉管中突出一个问号:“是?”
“就算我们在横滨,也不能不紧跟大局势,现在局势已经安稳了,人均胎教的横滨教育早已成历史,你知道吗,就连那个森株式会社,都要求从东大早庆毕业的学生了!”她压低声音说,“听说现在的boss就是东大的高材生呢!”
“不能上好的附属幼稚园就不能进好的私立小学,无法进好的私立小学就不可进高偏差值的中学,最后一定与好大学无缘啦!”发表这样一番鸡娃言论后,对豆豆眼的美久说,“为了孩子的未来,无论如何都要卷教育。”
因她说得太有激情了,回家后就跟甚尔讨论了。
结果,根本没接受过社会教育的甚尔说:“大学什么的,不重要吧,咒术师中很少有外出读书的。”
从社会学角度来说,他也是胎教人士。
当然了,禅院家还是有家族教育的。
美久弯曲手指,在脸颊上划了两圈道:“伤脑筋啊,我们那个年代,横滨人不可能接受完整的教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择校。”她又说,“而且,小惠也不一定要做咒术师吧,他最后的职业选择应该是自愿?这样的话,提升学习能力会不会更好点。”
甚尔月半眼:“啊,提升学习能力也不用从幼稚园开始吧。”他想了一个好办法,“问那仨小鬼就是了,他们不是说要去读……东大?是这个学校吧。”
美久也顿悟了,她说:“对啊,杰君他们看上去就很聪明的样子,问他们一定能没问题吧!”
三人组没想道会有人找他们升学会谈,让他们给一名幼稚园的孩子择校建议,是否卷得过早了?
狗头军师们先没回消息,凑一块儿讨论,五条悟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抱紧自己,伪装颤抖道:“不得了啊不得了,普通人从幼稚园就要为工作而努力了吗?提早想二十年以后的事,难怪会烦恼得生出咒灵。”
夏油杰辩证:“普通人,我是说大多数都不会。”他陷入思考,“幼稚园的事我记得的不多了,但我上的似乎是当地顶级私校的附属幼稚园,也顺利升入了同一所小学,最后转学回东京时才以相当高的偏差值考入四小,走的就是美久桑说的路子啊。”
他扭头问硝子:“你呢,硝子。”
硝子说:“普通幼稚园,还不错的小学,一样通过考试进入高偏差值的四小之一。”
夏油杰又看五条悟:“这样说来,进入好的幼稚园也不是坏事?”
五条悟一针见血道:“但你们都没接着读了,还将进入高专。”
夏油杰&硝子:对哦。
五条悟:“顺便一提,之前去东大听了几节物理课,那里的老头教授已经邀请我做课题了,怎么办呢,虽然老子日理万机,但物理还算有点意思,走特招入学的话,岂不就是越过了你们俩直接进东大了,哎呀,真不好意思,明明要一起读东大的,结果只有我去了。”
他狂妄而臭屁的样子让硝子与夏油杰眉头一紧,硝子冷笑道:“我可以避开理科三类考试,直接进医科学习,东大附属医院的手术随我观摩。”
“这是当然的吧,毕竟我从神秘学角度为医学作出不少贡献,想要进一步学习当代医学,他们可不会不开绿灯,万一就能将现代技术与神秘学相结合了呢?”
五条悟语调沉痛,将压力给到夏油杰:“不好意思啊杰,看样子我跟硝子要先走一步了,分明是我们三人的约定,只有你不能去,没办法,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努力的。”
闻言,夏油杰绽放出佛陀般的笑容,身后仿佛有大批向阳花盛开,他说:“你在说什么呢,悟,我当然会跟你们一起去了。”
五条悟不依不饶:“但你没有成果,不要说大话啊,实现不了就太糟糕了。”
夏油杰的声音温柔得能滴水:“我怎么没有呢,当然是以盘星教教主的身份去读宗教学啊。”
五条悟:“?你怎么拿特招?”
夏油杰含蓄地说:“我姑且还有些社会关系,盘星教的政治献金也足够。”
五条悟向后仰,嗓子发出“赫赫”的声响,他痛心疾首地说:“你这是……官商勾结!”
硝子也捂住嘴,故作惊讶,但你听她的声音,一股子棒读的塑料味:“不得了,杰,你是要夏油先生低头谢罪、引咎辞职,洗清你跟警视厅的关系吗?不要让老爹为你做出牺牲啊杰!”
夏油杰:“……你们在说什么东西,这又不是我空降警视厅。”
虽然但是,他邪/教教主的身份委实敏感,为了家人的安全与他爹的仕途着想,异能特务科派遣相关异能力者出手,抹去他与父母明面上的关联,眼下他做他的教宗,夏油明生做他的警视监,希望不会有因他而辞职的一天吧。
五条悟嚷嚷:“我不管,杰你身上充满了铜臭味,你个税金小偷!”
硝子添油加醋:“就是,你忘记我们三人的梦想了吗,我做法医,悟当侦探,你成为警察,你已经背离我们的理想了,杰!”
夏油杰深沉道:“啊,没办法,果然只能靠贿/赂了吧,盘星教在警察系统里也有些人手,让我这教主亲自潜入当卧底也不是不行。”
五条悟睁大眼睛,他被演到了,接不上话了,半晌他向硝子求援:“你管管他啊硝子,这家伙要公然行贿,扰乱国家机构了哦。”
家入硝子从善如流:“我没办法啊,猫猫神大人,身为他的神明,你不应该向信仰你的子民降下神罚吗?”
五条悟点头:“有道理!”
他高抬一只手,像是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像,八百瓦的吸顶灯在他身后,光线衬得五条悟耀眼极了。
将近一米九的大猫从松软的沙发上一跃而起,他高抬的手臂如利剑一般迅猛劈下,口中念念有词:“看我神罚!”
被夏油杰额前的手臂格挡住了。
他们打起来了。
只有硝子,只有靠谱的硝子还记得一开始的议题,趁二者你戳我一下我殴你一拳之际询问:“所以,该怎么回复美久?”
夏油杰勉强架住五条悟,他的手与五条悟的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缠在一起,可二者的力气太大了,手背青筋隆起,你撑着我我撑着你,僵持不下,五条悟他都没开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