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题步骤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只偶尔写几道公式，点出关键句，省略大段推算与草稿，若数学差点，真看不出他是怎答出来的。
英语选项看似abcd一通乱写，冗长的阅读缺乏圈点勾画，答案却极少出错。
看完悟喵的答题记录，夏油杰沉默了，表情凝重。
他自忖学力不低，甭说同龄人，哪怕比他大一轮都少有能超过他的，可谁知人外有人、喵外有喵，本以为悟喵是捣蛋鬼，还高高在上给他安排学习任务，却不想人家比自己强多了。
系统生成的题目会随着作答喵的状态而调整，小学数学、初中数学、高中数学……那些天马行空般的数字与符号，怕是大学生才能学到的吧？
通篇看下来，也就国文学得比他好些，英语讲究，咒术历史……夏油杰毕竟是个野路子出身的门外汉，又自学成才，才哪儿到哪呢。
震惊、羞愧、紧迫的危机感，一时间夏油杰五味杂陈。
好胜心起来了！
夏油背后燃起熊熊火焰，不行，他不能输，补习课刷起来！
系统恰如其分地提示：
【是否开启“学习空间”？】
【悟喵是慕强的喵喵，想与悟喵构建良好关系，需有其认可的强者资质，悟喵初次学习后，系统同步开启宿主学习空间，旨在帮助宿主与喵喵共同进步，成为学习好伙伴！】
夏油杰狂喜：还有这等好事！
实不相瞒，这真是与咒术大全不相上下的好奖励！
更让他惊喜的是，学习空间被放置在梦境中，也就是说他可以利用睡眠时间疯狂刷题，一天有效利用24小时不是梦！
【特别提示：梦境学习空间产生的疲惫，会在次日反映在宿主身上，请宿主重视身体健康，根据自身情况妥善安排学习任务，切勿过劳哦。】
当然没问题！
于是，当天晚上他赶不及体验，早早洗漱完毕入睡，母亲见他如此欣慰极了：往日她总担心夏油杰用功过头，影响身体，后者总也不听，将自己逼至极限，想来他终于明白身体的重要性，愿意养精蓄锐了！
五条悟又做梦了。
上回梦中，他被按头刷题、愤懑至极：自己平日里学习、完成任务还不够吗？梦中接着学，这跟不上班就不下班有何异！
他骂骂咧咧，连游戏都来不及打，大笔一挥，在系统提供的草稿纸上骂骂咧咧十几页。
呵，神奇空间的主人准能看见他的留言，这世界上没人能按头五条悟刷题！没有人！
谁知，今日梦境却跟平日里不同，朦朦胧胧，好似隔了一层雾，又像是梦中梦，只能看见，伸手摸不着。
他看见一只黑狐狸蹲在椅子上奋笔疾书。
五条悟：哈！
奋笔疾书后，自己的国文成绩被刷新了，英语成绩也被刷新了，数学当然不至于，他看对方工整的笔迹，一步不跳的答题步骤，嗤之以鼻。
呵，这就是庸才，这么简单的数学题要花这么久时间！
至于咒术相关的，粗放是粗放了些，可进步神速。
眼见着被刷新的成绩，一股不爽感油然而生。
他是不喜欢学习没错，可让别人的名字在自己之上，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不行，不能被超过去！
如此想着，下回进入空间时，悟喵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答题，优势学科且不谈，黑狐狸隔三岔五入梦做题，让他看得心生烦躁。
嗤，大晚上的，学习什么学习，就应该打电动啊！
骂骂咧咧的同时，手上不停奋笔疾书，更难得清醒地听几节老橘子的课，终于知道天元大人是什么了。
不就是卷吗？要卷就往死里卷啊！
夏油杰：？

啊、好热……
七月的东京日头晒得惊人，家入硝子叼着冰棍，晒化的奶油滴与汗一同哗啦啦往下流，举步维艰，扑面而来的热意蒸腾空气中的一切水汽，连带着街上的景都扭曲起来。
好容易走到街心花园，刚想对树荫下的夏油杰抱怨，看清他的脸色，差点使出反转术式。
“你怎么回事？”硝子惊了，“脸色这么难看！”
不知是否为错觉，夏油杰的脸颊深深的、深深的凹陷了，眼下的黑青使他的眼窝更深邃，人也更憔悴，近看一副气血不足、摇摇欲坠的模样。
夏油杰勉强道：“苦夏而已。”
硝子的冰棍都来不及吃，粘哒哒的糖水顺流而下，她问：“中暑？睡眠不足？压力大？”压根不听夏油杰苍白的解释，“还是都有？”
又突发奇想说：“你不会晚上出门祓除咒灵了吧？”
夏油杰说：“怎么可能，我家有门禁。”
硝子说：“那可拦不住你。”
想到家中兵荒马乱的模样，夏油杰苦笑道：“可未必。”
营救家入硝子的后遗症在持续发酵，绑架案疑点颇多，警视长持续跟进。
夏油杰不知父母的心思，只觉家中气氛十分凝重。
截断话头，夏油杰道：“来练习吧。”
硝子看他黑青的脸色：“你这样子，没练多久就要中暑了吧。”
她说：“算了，请你吃冰棍。”
夏油杰：“？”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小卖部旁，享受室内呼啦啦的空调，叼着冰棍，竟有了点小学生的模样，即便这两人都不是一般小学生。
硝子含糊不清道：“所以，你晚上没睡好？”
夏油杰回道：“……也算吧。”
路都是自己走的，自开启新功能，他将虚拟学习间用得很彻底，白天学、夜里也学，恨不得日进千里，把落下的咒术教育一次性补齐，再超前学其他知识，今日早稻田，明日东大。
刷咒灵也没落下，随着与悟喵羁绊等级的提升，系统鸟枪换大炮，三天前他俩的羁绊上升至4级，虚拟学习空间开放了道场功能，能自行设定对手练习实战。
这令夏油杰本就疲倦的身体雪上加霜，比才被系统砸中那会儿都虚。
硝子说：“都暑假了，放松点。”她叼着冰棍，“躺在榻榻米上看漫画、打电动，偶尔去市民泳池，这才是假期。”
夏油杰无奈道：“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有休闲的时间。”
硝子将光秃秃的木棍投入垃圾桶，做投掷动作，命中！
“啊，果然是那个。”她说，“这年纪的男生奇奇怪怪都是因为中二期。”
夏油杰：？
“自我意识过剩，认为没有自己地球不能运转。”她说，“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啊，夏油。”
夏油杰：？？
“不过，你是愿意当英雄的人，应该是jump系男主吧。”硝子思考，“那我是什么角色，同小队的奶妈？医疗忍者？可以接受……”
夏油杰：如果我说我努力学习是不想输给一只猫你信吗？
硝子八成：哈哈，你热傻了吧，夏油！
他也不知道那该死的好胜心是怎回事，一开始只是不想输给张牙舞爪的悟喵罢了，谁知他学悟喵也学，一改网瘾猫的样子，刷题到飞起。
今日学英语，明日学历史，分明没安排他学习，主动喵喵叫，留言要做题。
不仅刷题，还日进千里，弱势学科大幅度提升，眼瞅着都要成为无死角的学神了！
夏油杰呢，本就被悟喵刺激了，白天黑夜不间断地学，看自己的微弱优势都要保不住了，更是一刻不敢松懈，他不是不知道身体疲惫，可就是不肯停。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好胜心从哪儿来的，总之就是不肯认输。
这话不能跟硝子说，一根冰棍嗦完，夏油的脸色好多了，两人就空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夏油杰所在的昭和小学校每年暑假都会组织游学活动，这项活动是与联盟校一同进行的。
硝子转入的诚之小学，同属四小联盟。
游学地是京都。
夏油杰不想去，可这种集体活动，班上就没溜号的，母亲隶属家长委员会，早替他缴纳完费用，而家入硝子，闲着也是闲着，也报名了。
先是硝子说：“京都那种地方，咒灵应该比东京强大多吧？你看，东京是生活压力大，京都可是千年古都，怪谈都从此地来，身为旧国都又被诅咒多次，肯定有强大的咒灵。”
夏油杰说：“那可不一定，京都固然古老，自平安京时代流传下的咒术师家族也镇守此地。”
硝子瞅他。
夏油：？
“怎么？”
“没什么。”硝子从长条凳上一跃而下，“只是觉得，夏油你有很多秘密的样子。”
夏油杰：？？
硝子一项项数过去：“父亲母亲都看不见咒灵，你却对咒术界如数家珍，咱俩根本不认识，却能及时救下我……”
夏油杰不说话了，硝子说的对，他破绽太多，根本找不来借口。
可他与硝子是同类，她又掌握反转术式，对同伴，他都百般照料，望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硝子看夏油杰凹陷的脸颊，扭头道：“无所谓，你的秘密我不在乎。”
她的姿态让夏油杰长舒一口气：“谢谢，硝子。”
硝子却说：“什么都道谢，会很累啊夏油。”
“真说的话，应该是我感谢你吧。”
五条家雀跃极了。
这股雀跃之情从年头一直持续到年尾，不用说，又跟五条悟有关。
族老们几乎喜极而泣：他们少主、长大了、成人了、懂事了！从能把人气到晕厥的冷脸小男孩，变成了热爱学习的神子大人，连最不耐烦听的历史课，都单手托腮、半睁着眼睛，而不是直接呼呼大睡了！
学习态度扶摇直上，拉满了。
原因不明，对老橘子们来说，这是他长大成人，懂得身上沉甸甸重担的证明，按这学习劲头，在咒术界称王称霸指日可待啊！
实战也变多了，一开始仅在京都周围，五条家人看他跟眼珠子，非轻易不踏出结界。近两年随无下限运转时间变长，以京都为中心，任务地向周围辐射。
譬如……
“东京？”五条悟本打着瞌睡，听见这俩字，立马清醒了。
他是没去过东京，然自打能熟练运用网络，各类论坛刷到飞起，跟古老而腐朽的京都不同，那可是时尚大都市！港区的俊男靓女、秋叶原的最新电动与各色动漫、银座的舶来甜品……
无形的猫耳朵飞起来！
那不是最适合他——city boy 五条悟的地方吗？！
穿蜻蜓和服的五条喵蠢蠢欲动，恨不得明日搭乘新干线，当场飞东京！
哦对了……
说到电动。
回卧室后，堆积成山的电动游戏卡中扒拉出最新一张，五条族人去东京出差，迫于神子淫威，顶住老橘子们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的视线，买来最新游戏卡。
2000年产的宝可梦卡带，他玩的最新款游戏。
仔细一想，空间中的卡带有新有旧，除却少数，基本搜集齐全，也就是说，他与黑狐狸的时间差进一步缩短了。
那家伙……
想到他步步攀升的成绩，五条悟气不打一出来，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分又被盖顶，不成，必须得刷回来！
就是不知道，等他从东京回来，能不能进入梦境。
夏油杰准备去京都，五条悟正欲往东京，在交错的时空中，二人的行为意外统一。
临行前几日，母亲帮夏油杰收拾往京都的行李，旅行背包由校方提供品牌，统一购置，下课后他跟夏目一起去买了。
硝子没去，听说她跟校内同学相处变好了，不少人认她为大姐头，得到的评语是“笨蛋一样”。
或许她这样早熟的少女，很容易得到同龄人的崇拜吧。
回家后，母亲已做好饭菜，夏油注意到玄关得鞋，他久居警视厅的父亲竟然回来了。
真稀奇啊，跟进的案件结束了吗？
父亲不动声色地问了他几句话，身体怎么样、学习如何之流，他一一应答。
直到吃完饭上楼，他都不见异常。
夏油杰不曾想到，待他关上门后，父亲默默点燃一根烟。
他想起厅内的绝密文件袋，与照片上奇形怪状的、狰狞的尸体。
咒灵……

“不要再追查那件案子了。”小田切敏郎如是道。
小田切敏郎与夏油警视长平级，学生时代，他是夏油的学长，胜任新警视长后，身为前辈的小田切敏郎对他多有提携。
夏油警视长说：“本不是我的案子，不应多关注，可儿子牵扯其中，不能不将事件查得水落石出。”
“再说，本案疑点颇多，绑架犯神田究竟如何从监狱中逃脱的，还没有定论，一日不查清，受害者的安全也无法保证。”
这里的受害人不仅指家入硝子，还有他的儿子夏油杰，若神田故技重施，逃出监狱，报复杰的可能性极大。
小田切敏郎表情不变，倒竖的剑眉诉说他的威严与公正。
“本案已移交专业人士，神田再无逃脱的机会。”
“专业人士？”夏油警视长说，“莫非是公安？”可只有涉及危害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才会惊动公安，只是绑架案罢了，能耐这么大？
小田敏切郎道：“并非。”他说，“你既被调回东京，迟早要接触此类事件，身为警视长，在遇见超自然元素案件时需第一时间将其与普通案件区别，并通知有关部门，如此才能防止次生灾害。”
夏油警视长表情滑稽：“超自然元素案件？前辈，想不到您也会开玩笑啊。”
小田切敏郎推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沉甸甸的文件包摆放在台面左上角，牛皮文件包表面无任何字样，却让夏油警视长不敢掉以轻心。
小田切敏郎道：“看看吧，看完后你就清楚了，切记，内部资料不可留影，不可外传。”
夏油警视长狐疑地打开文件夹，一份份报告、一张张照片静躺在其中。
“XX年XX月XX日，御台场地区出现一级咒灵，代号‘滨海’，疑为人类对海上运动恐惧形成的咒灵，造成4死5重伤……”
“东电职员案社会影响恶劣，东京咒灵密度显著提升……”
“XX案件现场检测到显著残秽，根据咒术委员会反馈，为潜逃在外诅咒师栗坂所为……”
血淋淋的现场照片与冷峻的文字为夏油警视长揭开通往神秘世界的面纱，他想要大吼大叫，想要质问“这是什么”“怎么可能”，可警察工作为他带来的缜密逻辑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案件记录不可能捏造，照片上的现场也非人类可以做到。
且在本州岛乡下时他也不是没听说过类似事件，可在他们那偏僻而淳朴的地方，咒灵就跟鬼故事一样，不过是人传人的小把戏，他就算听了也一笑了之，从未往心里去。
他拿出专业素养，镇定道：“也就是说，犯罪者是诅咒师，他从监狱逃脱是用了相关手段。”
小田切敏郎点头：“正是如此，专业人士反馈他使用了名为‘咒具’的物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脱，该凡人目前已移交咒术委员会。”
“你必须要知道，咒术师跟寻常人之间有巨大差异，这种差异不是体能训练能弥补的，咒术师的诡谲之处颇多，无论是他们远超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层出不穷的咒术，都非我们可以招架。”
“你应该看过描述超能力者的电影，他们与超能力者一致。”
夏油警视长：“……”
他问：“咒术师是怎么出现的呢？”
小田切敏郎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
虽被前辈拒绝，夏油警视长还是问道：“咒术遗传是靠家中血统，还是别的什么。”
小田切敏郎知道对方的意思，在东京，他接触过不少咒术相关事件，当他年轻时热血沸腾地跟进过几次，一心想要找到真相，然而，等他遇见了第二次、第三次咒术相关的灾难后，小田切敏郎不得不意识到，他们这些普通人对咒灵是毫无杀伤力的，如果想控制受灾范围，最好的选择是联系咒术师。
他对这群人了解不多，知道大多数都有家世传承，只有小部分是野路子出身，忽然觉醒咒力的。
小田切敏郎听说过他跟进的案件，在场所有人都看见夏油杰英雄救美的伟岸背影，根本拦不住。
寻常人只会觉得这孩子有勇有谋，并不深究他为何出现在此，制住比自己大一轮的成年人的原因，可小田切敏郎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断定，这孩子身上也怀揣着秘密。
大概率与咒术界相关。
他回答道：“绝大多数是靠家系传承，一些则是天生的咒术师。”
“他们眼中的世界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小田切敏郎看见，他学弟的小手指神经质地颤抖两下，很快就停止了。
“我明白了。”夏油警视长是再合格不过的中年人，情绪藏于腹，嘴巴比最坚硬的龟壳还难撬开，他就坐沙发上的姿势像小田切鞠躬。
“感谢学长指教。”
佝偻着背，坐在沙发上，夏油警视长双手交叉，眉头紧蹙，已然陷入回忆，在他出办公室前，小田切敏郎叫住了他：“这话本不该我说。”他端正严肃的前辈如是说道，“咒术师是一条极其辛苦，看不见前途与未来的道路，尤其是觉醒咒术能力，没有家族托底的平民术式，折损率非常高。”
“比我们的职业还高吗？”
“远超。”小田切敏郎说，“恐怕连卧底，存活率都比他们高吧。”
“他们所面对的，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强敌与灾害，在这自然生长的天灾面前，一切谋略都是无用的。”
夏油警视长：“……”他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指教。”
在这段对话后，他脑海中又插入了多少年前的回忆，他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夏油杰会指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问：“父亲，那是什么？”
他与夏油杰的母亲初以为是孩子的恶作剧，可又知道杰并不是那种人，也不是没担心过怨灵附体，日本的都市传说中有太多此类事件，同时也没放下多类医学检查。
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什么都没查出。
杰从小就是个聪敏稳重的孩子，在发现从父母口中得不到什么回答后，很快他沉默了。
已经有多少年了呢，不曾听见相关疑问，难道是他一个人苦苦挣扎在咒术师的世界中吗？
不由抬头看向远处的窗台，台面上摆放着鱼缸，孤零零的鱼在缸中游动，只有水草与鹅卵石与它作伴——封闭的孤独感，说得就是这条鱼吧。
他遍布沟壑的面庞深深地、深深地埋在手心中。
我应该怎么做？
父母的纠结夏油杰并不清楚，次日一早，他先去家入硝子家，将大门拍得咚咚咚直响，虽有扰民的嫌疑，还是将睡懒觉的硝子从被窝里薅出来。
硝子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你没事吧，夏油。”这种“你没事吧”类似于“你人没问题吧”“我看你思想很有问题啊”。
“这可是暑假，难得的冗长暑假，一大早就起床锻炼，跟笨蛋一样。”
夏油杰自有正论说服硝子：“身为咒术师，在咒灵面前需有自保之力，我们没有咒具，只能靠空手搏斗。”
“硝子已经能用咒力源源不断地强化躯干，但空有力量不会招式，浪费的余地很大……”
面对这教科书一般的论段，硝子的表情变成“= =”，她伸手捂住耳朵道，“知道知道，一起去吧。”
其实她知道夏油杰说的都对，但……
硝子：好累、好麻烦，说到底锻炼这件事就很像体力笨蛋会做的事。
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对了，你先前说，还有一名同学，也可以看见咒灵对吧。”
夏油杰苦笑道：“对。”
硝子：“干嘛不一起喊上他。”
夏油杰说：“他啊，上学期一结束，就转学了。”
即便转学，也好好交换了联系方式，准备一到新地址就信件往来，夏油杰也好提供些支持。
家入硝子在听说夏目像皮球一样，被亲戚踢来踢去的经历，感叹道：“哎——真辛苦。”
是不是能看见的人就注定要拥有坎坷的命运呢？
这想法在她脑海中如流星一般划过，未留下太多痕迹。
硝子更希望认为，这只是某种幸存者偏差，否则父母双全，拥有幸福家庭的夏油杰，在遥远的未来不也会遭遇类似的磨难吗？
警察学校没有暑假可言，他们的培训本只有一年期，于是今天也遇见了松田阵平等人。
上来本想要故技重施，揉搓夏油杰的脑袋，在看见他身后的家入硝子后露出得知伊达航有女朋友般的震惊神色。
不、不能够吧！
现在的小学生也太早熟了……
他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吗？
还好降谷零迎上去道：“硝子，好久不见。”摆出可靠大哥哥的模样，“最近怎么样？”
硝子说：“就那样吧……”
松田阵平把夏油杰勾过去，终于揉到脑袋了！把他柔顺的黑发揉得仿佛鸡窝：“这就是你英雄救美的成果吗？”
夏油杰：“……我跟硝子是朋友，学校又距离得很近。”他说，“经历过那种事，肯定想要有自保之力吧？”
松田阵平嗤之以鼻：“你们这种小鬼头，要有什么自保之力，就算有，小孩儿的力量、三脚猫的功夫难道就够你们面对大人了？”
“真遇见事，肯定是找大人求援啊！”
“明白了吗，小鬼头！”
夏油杰：“……”
训练的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之后的安排，一周后的修学旅行要去京都。
听到这，松田阵平忽然“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他说，“你那个游戏，建模的风景是清水寺啊！”
夏油杰道：“什么？”
松田阵平催促他：“你快点把它拿出来。”
屏幕上依旧是半开窗户的空荡荡的和室，外头正是春日，百花齐放，树丛蓊郁，寺庙的尖顶掩映在树中。
进入青年期后，悟喵有了自己的活动范围，譬如现在显示“出门中，要跟进喵喵的足迹吗？”
松田阵平的脑袋凑过来：“就是这个。”他指向屏幕中的顶，“这是清水寺啊！”

硝子头凑过来道：“这是什么？”指向屏幕中的和室。
一小时的训练让她累得够呛，与夏油杰不同，此前硝子不说五体不勤，也绝不擅长运动，汗滴顺她光洁的面庞一路向下，胸膛不断起伏。
想到招募列表中的硝子喵，他有点小心虚，该怎么解释呢……
最后轻描淡写地说：“电子游戏。”
硝子：盯——
如果是五条悟，一定会捧腹大笑，顺带嘲笑道：“那是什么，电子宠物，你是小学生吗？”
硝子虽认为很可疑，以夏油杰的性格不该玩这些，还是移开视线道：“算了。”懒得探究。
夏油松了口气，再一次为硝子不愿深究的性格而庆幸，转头问松田阵平道：“怎么看出来的？”
松田阵平说：“什么怎么看出来的，就是很有特色啊。”
夏油杰：。
说了跟没说一样啊！
萩原研二解围道：“嘛嘛，不要强人所难了，小阵平一看就国文不好的样子吧，历史也很糟糕。”
松田阵平：“喂！”
萩原研二：“以前跟小阵平去过京都，逛清水寺的时候意外记下来了，对吧，小阵平。”
松田阵平臭着一张脸点头。
夏油杰没去过京都，他看一眼屏幕，又问道：“这个角度，应该从哪个方向眺望，塔顶才会如此呢？”
萩原研二陷入回忆：“嗯……不记得了。”问得太细，他也不是对古建筑感兴趣的人，怎么判断得出，不过……
“清水寺附近有大片被圈定的土地哦。”萩原研二思索，“华族居住的院落，占地宽广、毗邻景点，高耸的白墙遮挡住外人的视线，可从高于墙檐的和风屋顶来看，指不定是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
“如果是从那院落眺望，应该能看见清水寺的塔顶吧。”
夏油杰陷入思考：来自名门“五O家的悟喵”，联系现实后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打码感，名门五O家，不就是五条家吗？
话虽如此，他对五条家的了解也仅限于御三家这个名词，什么悠久的历史、庞大的财产、政治影响力那都不是小学生该考虑的。
萩原研二道：“不过，去旅游的话，可不要擅闯人家的庭院哦。”
夏油杰刚想说什么，就看萩原研二摆摆手道：“开玩笑啦开玩笑，小杰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沉默会儿后，夏油杰说：“先前就想说了，萩原前辈能不叫我小杰吗？听起来很像《全O猎人》中的人物……”
萩原研二道：“哎，那不是刚刚好，听起来非常酷。”
夏油：“考虑到角色性格特点，容我拒绝……”
一番对话收入家入硝子耳中，她一边用挂在肩膀上的湿毛巾擦汗，一边说：“哎，夏油也会看漫画啊。”
夏油杰说：“我姑且也是个小学生吧。”打电动看漫画不是很常见吗？
硝子说：“也对，你甚至养电子宠物，话说，这是小女生才会干的事情吧。”
养悟喵前完全没考虑过电子宠物的某人：完全无法反驳！
难得有去京都的机会，肯定要去御三家门前看看。
要说夏油杰对正统咒术界没一点憧憬，那是不可能的。
同伴、同类、强大与弱小……人是社会性动物，需要与同类人生活在一起，寻常人眼中的世界与他眼中的世界不同，哪怕机敏如降谷零等人，也无法应对看不见的、无孔不入的咒灵。
他无法将其定义为弱者，可能帮他排忧解难的强者？也不是。
那咒术界的人呢？
夏油杰想，传统咒术师，那些得到家族传承的大人，能为他们这些后辈指明道路吗？
遗憾的是，多渠道信息皆未给出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