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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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以为自己找到了担忧的原因,猛的抬起头:
“在前面停车,换我来开。”
司机不明所以但服从令地和这位长官换了位置,猝不及防,经历了此生最难忘也最疯狂的飙车。
到了伊达航和加宫澄所在的医院,萩原研二把司机留在车上让他自己缓一会,自己快步走上楼先去见班长,却扑了个空。
“对,我没留在医院。”
伊达航在电话里干笑,“我只是胳膊擦伤了而已,包扎了一下,又没必要住院。”
萩原研二站在医院的走廊边缘,沉着脸思考怎么把人劝回来。
伊达航却像是猜到了,声音颇有些无奈,“我知道你让我住院是因为医院有人守着更安全,但我出来也是有其他原因的。”
“什么原因?”萩原研二问。
伊达航又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眼妆都哭花的三野荣子,和门口站着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沉吟,
“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另外,我想带三野荣子过去。”
几分钟之后,公安接走了伊达航和三野荣子。
萩原研二见到伊达航后,也知道了当时中枪的整个经过。
搜查一课的警察连带三位嫌疑人都在现场时,伊达航忽然发现似乎有狙击手瞄准了三野荣子,立刻扑了过去,子弹险之又险地从他手臂边上擦过。
“毛利小五郎”第一个推测出了开枪的位置,但那个杀手十分谨慎,一击不中之后立刻撤退,增援的警察什么都没发现。
伊达航来医院包扎伤口时,对加宫澄下手的凶手也被毛利小五郎指出,是加宫澄的学弟兼前助理石仓田。
石仓田当时被加宫澄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辞退,一直有心结。他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但前段时间,石仓田在东京偶遇独自在路边似乎在等人的加宫澄。
“据石仓田自己说,他当时停下车,本来只是想向加宫澄表示他不在加宫澄手底下做事,也一样能出人头地。但是才开口打了个招呼,就被加宫澄开口奚落侮辱,说不下去只能仓皇离开,所以就怀恨在心了。”
伊达航说着假咳了一声,先把萩原研二手里的他的伤情鉴定报告抽走,才接着道,
“但当时铃木董事长忍不住说出,石仓田居然是加宫澄推荐到铃木家的。”
本来想瞪伊达航一眼的萩原研二怔住,迅速想通了事情的关窍,有些错愕,
“加宫澄那次资金链断裂没准和组织有关,石田仓可能自己不小心涉及到了什么却不知道,加宫澄……是想保护他?”
“应该是。”伊达航又说,“我离开医院是因为三野荣子想见我。”
“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但伊达警官您救了我,您一定和那些人没关系。”
刚才见面时,这位刚和死亡擦肩而过的三野小姐双手纤长的手指绞在一起,神色不安,语无伦次,
“我不应该说,但是我真的好怕,澄她到底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警察可以保护好她吗?”
也许是她真的相信伊达航,也许是生威胁让她彻底防线崩塌,她哭泣着说出了另一件事。
她大学的时候,曾撞见加宫澄和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见面交谈。当时三野荣子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之后吓坏了,跑走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东西,被加宫澄注意到。
但加宫澄只要求她保密,并且告诫她如果一旦说出去的话会死。
所谓的决裂,也是加宫澄故意将两人割裂开,以防止她被组织盯上的手段。
“但是他们一直都怀疑我,他们其实早就发现我了……所以才想要杀了我。”
因此,伊达航才决定把她带过来,以免这位三野小姐真出什么事。
“我觉得常冈吉行可能也需要保护。”他说。
萩原研二却摇头,
“公安那边派过去的人问出来了,常冈吉行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察觉出加宫澄的异样,推测出一点加宫澄背后有人控制的可能,担心引火上身,有了想分手的心思。加宫澄主动提出,并且和他演了一场戏。”
组织的人也不太可能几年前就记住了三野荣子,如果真的当初怀疑三野荣子的话,早就动手灭口了。
伊达航不解,“那今天开枪的人为什么冲着三野荣子?”
萩原研二低头看了看手机,“小降谷刚刚发消息说,对三野荣子开枪的是琴酒。”
三野荣子早在七年前就可以寻找警方的庇护,但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牵连加宫澄,于是选择为加宫澄保守秘密。
加宫家接连出事,琴酒便重新查了加宫澄的情报。于是轻松发现加宫澄费心想要掩盖保护的朋友,锁定了最有可能知道组织情报的三野荣子。
琴酒杀人,从来不需要百分百的证据。
有破绽和疑点就已经足够了。
萩原研二问,
“班长,三野荣子应该还记得当时偷听到的交流内容吧?”
伊达航沉默半晌,
“她记得。”
加宫澄从昏迷中醒来,面对着找自己来二次确认的萩原研二,平静地回答,
“是让我约松田阵平出来。”

三野荣子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给了伊达航, 那加宫澄继续否认就毫无意义。
加宫澄大概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萩原研二稍稍一问,她就承认了在别人的指使下故意接近松田。
但除此之外,就不肯再说其他的了。
“让我先见见荣子。”加宫澄对萩原研二提出要求, “她胆子很小, 一定吓坏了, 如果今天没见到我,这几天晚上都会睡不着了。”
这句话让同在病房中的伊达航有些惊讶,他之前不认识加宫澄,对她的所有了解都源自于昨天三位嫌疑人的笔录和纸面上调查信息。
而短短半天, 认知更改几次。
最初他推测加宫澄刻薄不好相处,三野荣子含泪哭诉后转为冷静果断微有善心,得知对方监视松田阵平, 又多了几分警惕不适。
但不论哪种, 都不该是在自己刚刚经过毒杀身体虚弱,得知被自己救下的好友将关系生的秘密透露后, 还担心对方晚上睡不着。
伊达航略有怀疑,更熟悉加宫澄的萩原研二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脑海中却忽然浮现那个穿着粉色礼裙的女孩身影。
他记得加宫澄国中时性格还有些活泼, 但后来越来越安静,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随着年岁见长自然而然的变化,现在想想,应该远不止如此。
“加宫酱……”
萩原研二对上那双望过来沉静眼睛, 醒悟地闭上嘴, 他刚刚居然想问加宫澄当年有没有说过那句话。
简直是做梦做傻了。
“那就先见三野小姐吧。”他同意, “三野小姐确实需要一点安抚,毕竟差一点就死了。”
加宫澄脸色变了变。
三野荣子跑进病房, 一看见加宫澄眼圈就又红了。这位早上在被询问时还显得有些泼辣的大小姐,现在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想走近又不敢,脸上还浮现出几分羞愧。
“……对不起,我本来应该保密的,但是我太害怕……”
“别道歉了,荣子,不是你的错。”
加宫澄束起乌黑长发,又简单上了一点底妆涂上口红,终于显得面色正常了些。
她将三野荣子认真打量一遍,才重复,“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想活下来永远不是错误的。”
萩原研二目光闪了闪,但没有说什么。等三野荣子被加宫澄安抚好,答应这段时间先乖乖被公安保护后离开,他才像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起头似的开口,
“加宫酱和三野小姐关系真的很好。”
“还好。”加宫澄坐在床边,不温不火地回应,仿佛走程序一般说到下个话题,“萩原君,石田仓那边,如果我谅解的话,是不是可以从轻或者无罪释放。”
她像是要将毫不记仇贯彻到底了,和圣人也没什么两样。
站在窗边的萩原研二却更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忽地怅然,放任自己的感情在话语中流出,
“加宫酱如果真的担心石田仓的话,当时不喝那杯酒不就好了。”
“铃木董事长故意邀请了石田仓,希望你们可以解开误会,你却提前几天故意侮辱石田仓,逼他对你动手。”
加宫澄一句话没说,但萩原研二却能感觉到她紧绷了起来。
萩原研二叹气,“要不然让我猜一猜吧,你一开始选的是常冈吉行对吗?但是他不敢?”
“那三野荣子呢,你答应铃木家的宴会邀请时,就知道她一定会来见你吧,那你又利用她做什么了?”
加宫澄手臂像是痉挛一样缩了一下,“萩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加宫酱。”
萩原研二收敛笑容,坐到她旁边,“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啦。”
他距离加宫澄只有半条手臂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公安警察和被讯问者很不恰当,但刚刚那句话却让两人一下子从刚刚的关系中跳出,回到了相识多年的朋友身份上。
萩原研二说话时没有看着加宫澄,而是盯着地面,更冲淡了异性之间可能存在的威胁和紧张感。
但就在萩原研二低下头时,站在门口把守、没什么存在感的伊达航默契地接过观察加宫澄的任务。
他听见半长发青年轻声道,“我刚听到三野荣子为你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把你想的太好了。但你也没有真的想害他们,尤其是三野荣子,不然听到她差点死了的时候,不会变了脸色。”
加宫澄神情终于出现了波动。
伊达航意识到萩原研二说对了。
萩原研二终于再次看向加宫澄,
“加宫酱,我知道你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你只是想活下来。”
他把加宫澄对三野荣子说的话,原模原样的重复了一遍,
“想活下来永远不是错误的。”
加宫澄闭上眼,却没有像三野荣子一样哭泣。
“不对哦。”她也学着萩原研二说话,“萩原酱,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想要……”
十二岁的松田阵平盯着作文题目发呆。
二十九岁的松田阵平只能跟着盯着作文题目发呆。
几秒后,少年松田阵平唰唰唰写下,
“我想要将萩家里修车厂新送来的那一辆保时捷改装成鸥翼车门,首先,第一步……”
“第二步,将……”
萩原研二拿起他的作文看了又看,惊叹于幼驯染巧妙的思路,然后郑重地说,
“小阵平,距离老师检查还有二十分钟,你还来得及写一份。”
梳着马尾辫的加宫澄从两人身边走过,听到这句,脚步停下。
萩原研二活泼地和她摆摆手,“加宫酱,我在嘲笑小阵平呢,你也要来吗?”
“你是不是欠打。”
少年松田阵平神经大条,并不会在意萩原研二的话,但其他人哪怕明知道萩原研二是在开玩笑,也没办法应,只能打个哈哈然后离开。
二十九岁的松田阵平凭借着自己对萩原研二的了解意识到,这是萩原研二不想加宫澄找到理由插入话题。
第几次了啊。萩原研二有意无意的隔离,他和加宫澄。
他现在对加宫家那天发生的事情更加好奇了。除了好奇以外,还多了一分隐约的不安。
不过加宫澄却没像是萩原研二料想的离开,而是说了一句“好啊”。
松田阵平是真的不介意,直接递给加宫澄。加宫澄却因为他的果断而愣了一下,接着犹豫了下,把自己的也递了回去,
“松田君也可以‘嘲笑’我。”
松田阵平和年少的自己一起低下头,看见方格纸上连绵如韧丝的日文,
“我想要一株月见草。”
“几周前的夜晚,路过白色的月见草,薄而莹润的花瓣轻轻摇摆。我想摘一朵,但是那时坐在车里,需要征求母亲的同意。母亲说天气太热,会弄脏裙子,我便没有下车。但回到家,躺在床上休息时,眼前又浮现出月光下的白色花朵。”
萩原研二跟着凑过来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几分纠结。
但加宫澄实在很受欢迎,作文传出去的第二天,她的桌子上便摆满了一束束月见草。洁白的花铺在课桌上,其中甚至有萩原研二的一朵。
少年松田阵平两耳不闻身边事,继续趴在桌子上描老师罚抄的优秀作文。
萩原研二却凑过来,小声对他说,
“小阵平,姐姐告诉我,月见草的花语是自由的心。”
自由的心。
二十九岁的加宫澄对萩原研二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我本来很想活。但这几年又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如果萩原君觉得我另有目的,就随便去审吧。”
萩原研二表面露出头疼为难的表情,却在心里计算起时间。
小阵平那边,应该已经行动了吧。
行动了。
警笛声从神奈川,一路响到东京。
加宫正司失踪的消息也从神奈川传到东京。
萩原研二假装自己刚从公安那边得到消息,加宫澄从伊达航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从母亲那边确认之后,手指剧烈颤抖起来。
萩原研二的手机上亮起威士忌的电话,他暂且放在一边,先按照原定的计划看向加宫澄,声音像是安抚,又隐约带着一点焦躁,
“加宫,别的事情可以先不说,我们总要先找到加宫正司。”
“你知不知道谁有可能对他动手?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钱还是别的?”
加宫澄刚才平静的气场彻底被打破,僵硬地放下手机,半晌才开口,
“不是要钱,一定不是。”
“那更麻烦了。”萩原研二再次引导,“你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你知道他们的。”
加宫澄闭上眼,苦笑,
“叔叔前天对我说,你可能接触到‘他们’了。”

萩原研二软硬兼施的攻心话术, 外界危险的紧迫,终于让加宫澄吐露真相。
事情要从二十多年前开始讲起。
“藤枝财团,也就是我母亲那边,最早是靠制药起家。那个时候, 藤枝家就和一个神秘但是能量极大的组织不少往来交易, 其中就包括了不少不太干净的实验手段。”
“加宫家和藤枝家是世交, 自然也免不了在为藤枝家打点掩护开些绿灯,如果不是藤枝家的经济支持,加宫家几代的仕途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但到了我父母掌权,他们都不认可这种与虎谋皮的行为, 想彻底斩断和组织的联系。那边却不肯放弃这笔庞大的利益。”
加宫澄说到这里略略沉郁,
“这么多年的紧密联系,如果彻底撕破脸只能是两败俱伤, 对方也不敢真对加宫家做什么。在这种顾忌下, 父亲和母亲多番筹谋,几乎就要成功了。”
“但是……那只是那个组织的首领给父母的错觉。”
她轻轻侧过头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君,十七年前神奈川其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一场刚爆出来就迅速被压下的,人体实验案。”
萩原研二目光凝固。
加宫澄继续道:“那是藤枝家资助的医生之一, 他开了一家私人医院,会暗中帮藤枝家……找人试药。”
“医生手里面有藤枝家资助他或者是让他试药的证据,组织故意将他私下做人体实验的事情捅出来。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根本撑不到审讯的时候就会被‘畏罪自杀’, 立刻逃跑了。”
“组织趁此机会接纳了他, 证据也落到了组织手里。这证据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医生手里没什么用, 但在组织手里,却可以让加宫藤枝两家毁于一旦。也就从那时起, 两家和组织的关系,也从合作变成主从。”
坐在一边的萩原研二垂落的手猛地攥紧成拳,
伊达航忍不住往前了两步,将手按在萩原研二肩膀上试图安抚他,又主动向加宫澄发问。
“加宫小姐,你知道那个医生的名字吗?”
“我觉得,萩原君应该已经知道了。”
加宫澄果真说出了那个名字,
“吉敷康介。”
伊达航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萩原研二则毫无笑意地扯起嘴角,
一切都连上了。
为什么吉敷康介私下做人体实验这么大的事情却没传开,为什么吉敷康介能从警察追捕下逃出,又进入组织。
在组织和加宫家的博弈里,小阵平甚至算不上一枚棋子。
他只是倒霉到被吉敷康介盯上,又在吉敷康介进入组织后,被当做“礼物”献给组织,从此步入地狱。
“这件事的全貌,我也是后来才慢慢拼凑出来的。”
加宫澄仿佛陷入了回忆。
“父亲一开始很愤怒,很焦虑,我在家时不时能听见他打砸东西的声音”
“母亲不断参加各种宴会,有时候带着我,我看见她不断地和各种人聊着我听不懂的话,谈下一笔笔交易。”
“但突然某一天,父亲升职了,母亲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之前他们一接到那边的电话就会紧张,但从父亲升职起,他变得很喜欢和那边的人交流,脾气也温和了许多。”
“我有天晚上,从书房经过,听见他和母亲说,只要这件事不出差错,四十岁之前,我大概还能再往上走一步。”
加宫澄眼睫毛颤了颤,
“第二天,他就让我开始关注松田君在校内的状态。但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却完全不知道。”
病房许久没有声音。
萩原研二盯着又一次熄灭的手机屏幕,“加宫叶生呢?”
“叔叔……我没想过你会主动找我联系叔叔。但你的运气很好。”
“叶生是家里唯一一个,对组织毫不知情的人。”
被蒙着眼的加宫正司声音沙哑,竭尽全力忽视贴着他的脸划过的冰冷锋利的金属,
“叶生太固执了,就算是我,也不能接触他病人的病历。但是幸好他不太会防备家里人,尤其是小澄,只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能让他帮上忙。”
“但七年前,他发现了组织的痕迹,想告诉松田阵平。那个组织想杀他,我花了大代价,才把我这个蠢得有些天真的弟弟保住。”
加宫正司疲惫道,
“我当初既然保住他,现在怎么可能杀他。我也想知道是谁动的手,但为了加宫家,我不能再查下去了。”
他像是在真情流露,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变声器干扰的粗糙声音反而讥笑,
“我还以为你怕查到那个组织上,让他们认为你怀恨在心?”
加宫正司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从加宫叶生死亡开始,他和组织就没办法在继续合作了。
别说他对弟弟的感情还没有消磨完,就算他能装作没有这回事又怎么样,如果真是组织动手,意味着叶生可能想对外传出什么消息。
组织既然杀了加宫叶生,又怎么会相信他能毫无怨恨地继续合作。
绑架他的人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你刚刚说的那个松田阵平,你们就这样盯着他盯了十来年?我不相信,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加宫正司这几个小时已经被对方不带伤口地折磨得快疯了,听见他不信之后,整个人都哆嗦一下,
“真的。那位先生自从成为组织首领后,给我们的令就是定期身体检查和持续性观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男人没有接着问,空旷的室内响起手机按键声,像是在和人发邮件,
加宫正司很麻木,这段时间他已经不知道听见多少次类似的声音。
这个人每次收发邮件之后都会转变话锋,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背后有人似的。
果然,男人的反驳姗姗来迟,
“松田阵平死了,你觉得我会相信和你们没有关系?”
“他的死是意外,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我们真要杀他,为什么不在他上警校之前杀。让一个普通人意外死亡和杀一个警察来比,难度和影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你说的对,那接着说加宫医生。”
审讯他的人像是终于相信了,但紧接着收到封邮件,态度又是一变,蛮横粗鲁地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
“不对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松田阵平是个警察,你们就随便他上警校了?”
那是你想起来的吗?
东一下西一下毫无重点的问法和狠戾的手段,让加宫正司心里完全没底,摸不准对方和他背后的人到底是哪一路。
“松田阵平身边有人盯着。”他有心试探,却到底不敢撒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松田阵平身边多了一批人。”
现在想起那几年来,加宫正司还觉得像是见了鬼一样,
“那些人其实根本不靠近松田阵平,却二十四小时轮班制的清场筛查,将松田阵平的一切信息封锁在一定范围内,像是早就知道有人盯着松田阵平。”
“别说他进入警校,他在大学期间的情况我们都没办法查得太清楚。”
男人像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这回没等到邮件过来就自己发问,
“那个组织呢,难道他们不管?”
加宫正司迟疑,
“那位先生似乎早有预料,再加上叶生和松田阵平的联系还算稳定,并没有说什么。”
男人刷刷刷按下手机按键,嘴上随口地问,
“那个松田阵平呢,就老老实实的一直留在神奈川和东京,哪都没去过?”

松田阵平22岁以前的行动轨迹, 没有人比萩原研二更清楚。
萩原研二曾经如此自信,但是这种想法早已经彻彻底底被打破了。
他现在听加宫澄将她所知道的事情说尽,却毫不惊讶的发现,他的心情居然可以说得上镇定,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加宫叶生……是自杀吗?”
加宫澄目光垂落,
“叔叔和我出事,才能让父亲、加宫家和组织彻底断开。”
萩原研二感觉力气被人一点点从骨头缝里抽出:
“一个月前我去见他,他从我的话中察觉出那个组织的存在,才做出这个决定?”
加宫澄成摇摇头, “你没必要这么想。”
“你可以当做是组织下的手,就像是我父亲一样。父亲不会再相信组织,组织也不会相信父亲。找到我父亲后, 他除了全心全意配合你们, 没有第二条路。”
“……”
萩原研二从病房中走出,沿着走到电梯间的玻璃窗边, 向下俯瞰熙攘的车流和渐亮的街灯,加宫澄话却在耳边反复回荡。
“我知道你想说,叔叔那天本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是叔叔, 还有我,唯独没有办法向你求助。”
加宫澄声音像是久久不散的风,
“其实叔叔很高兴你那天来见他。他看着你和松田君长大,既内疚当年无知无觉做了帮凶, 又后悔一直拖着不敢松田君说出真相。到松田君去世, 他更不敢再和你见面……他这些年, 一直很痛苦。”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萩原研二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转头去看, 却在对方在他身边站住时开口,
“你真以为你是靠自己躲开检查混进来的?威士忌,你能上来是因为我还在和你合作。”
萩原研二心情不好,说话都直白不少,“所以别用枪指着我,如果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
“那位先生希望把加宫正司处理掉。”
“他还真的不在组织手里?”萩原研二按按眉心,却不甚在意,“我等下上报人手不够,申请增派。你跟着一起去找,到时候自己处理。”
窗上映射的模糊人影将枪放了下去。
萩原研二正要说话,却听见长谷川和辉再次开口,
“白兰地在哪?”
萩原研二猛转过头,露出真切的错愕:
“你们联系不上他?”
萩原研二心头猛跳,白天那种倏忽而现的不祥预感又一次漫了上来。他没有立刻拿出手机,而是审视着长谷川和辉,像是在估量他的话是真是假一样,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了,原因你们应该最清楚。”
“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微胖青年并不相信他的态度,“你现在给他打电话。”
一个红点随之落在萩原研二的身上。
他低头看了看,又往狙击枪的方向望去,夜色昏然,完完全全将对方遥远的身影遮掩,但他从来不是吃了亏就忍下的人。
“琴酒?”
狙击镜瞄准镜头下半长发的青年,含笑开口,
“这个场面好像有点熟悉。”
数百米之外的高楼上,琴酒沉着脸,敲了一下耳麦提醒威士忌速战速决。
萩原研二已经发现了他的位置没几分钟,可能就会有人过来。
长谷川和辉则依然不信萩原研二真的毫不知情,
“白兰地前两天和贝尔摩德透露过要来找你,你难道没见过他?”
“是吗?”
那个狡诈的男人的声音从琴酒的耳麦中传出,却失去了往日的轻快。他什么也没解释,直接拿出手机按下白兰地的手机号。
结果和他们一样。
无人接听。
萩原研二直接重拨了一次。
漫长的等待之后,狙击镜下半长发青年的脸色骤然恐怖。
电话被人挂断了。
“不是他挂断的。”
萩原研二的声音忽然变了个声调,像是柔软的风中极薄的利刃,带着森冷的光,
“他出事了。”
白兰地失踪了。
松田阵平失踪了。
当天晚上刚知道这件事时,伊达航还在努力安慰萩原研二也许是因为松田阵平那边临时有事要忙。
但是一直到第二天,公安找到了加宫正司的“尸体”,松田阵平和赤井秀一还是毫无消息,连之前曾经在帝丹高中教课的那个FBI朱蒂斯泰林也无影无踪。
事情明确暗示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松田阵平的失踪和赤井秀一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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