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是个万人迷by阿瑩
阿瑩  发于:2024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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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多虞一点都不赞同这话,待晚上叶栾来找他时,柳多虞便和叶栾提起要见父兄的想法。
叶栾解开他里衣带子的手一顿,眼眸眯起危险的弧度,像一只凶恶的老虎:“哦?你要见定远侯?”
柳多虞有些摸不准叶栾的想法,这是愿意让自己见呢,还是不愿意让自己见呢?
柳多虞便说:“嗯……毕竟离家多年,我和父亲、兄长也是许久未见了,这才想着见上一面。不过,你要是不想我见他们,那我不见就是了……”
柳多虞说着,还偷偷瞄叶栾的神色,最后这句话分明是客套话,但叶栾却当真了:“真懂事,你既如此照顾我的心情,我非常感动,今夜得好好奖励你。”
一整晚柳多虞的思绪都昏昏沉沉的,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也就是客套客套,叶栾怎么还当真了?
后来柳多虞挠着叶栾的背,弓起腰,再无意识。
第二日,柳多虞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懊悔。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怪叶栾,叶栾这样,让自己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说正事。
于是在叶栾给柳多虞送饭的时候,柳多虞再次提出要见柳天和柳承勇。
叶栾今日的表情倒是没那么冷了,但他在听柳多虞说话时,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哦,先吃饭吧,我会安排的。”
柳多虞还真的信了叶栾的鬼话,再加上叶栾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好,但也是有所转变,于是柳多虞真的耐心地等着叶栾的安排。
叶栾白天敷衍他,晚上折腾他。
如此过了三日,柳多虞终于忍不了了:“叶栾!你别老是逃避问题,我要见我父兄!”
叶栾抬眸看他:“见你父兄?凭什么?”
此时的柳多虞犹如被一盆凉水从上而下地泼下来,直把他泼得心里哇哇凉:“什么为什么?你答应了让我见我父兄的……况且,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们……”
叶栾放下手中的被子,他就这么事不关己地看着柳多虞:“凭我是君,凭你现在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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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多虞双手环膝,坐在床上,他呐呐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叶栾不会是这样的……”
520瞧见柳多虞这样子,也是有些心疼:“哎呀,我都跟你说了,叶栾现在是暴君。你同一个暴君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好好过你的小日子,你父兄他们没事儿。”
柳多虞抬头看着两个系统:“可我不能一直这样吧?我不能一直被叶栾关下去,叶栾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们,我们相爱……”
柳多虞脑子里的思绪有些乱,他忽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了。
为何他和叶栾分明相爱,却变成现在这样?
叶栾以前是要做千古一帝的,可怎么会变成暴君?
叶栾……为何不信他?
001只安抚他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人生就是由各种矛盾组成的,若没有矛盾,那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别灰心,失败只是一时的。”
这一夜,叶栾没有找柳多虞。
叶栾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被绑起来行刑的人。
侍从上前又给了这人一鞭子:“说不说?!”
眼前的人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他艰难地抬起头,是一副异域面孔。

第202章 定远侯强闯
这人抬起头之后,却向行刑的人吐了一口唾沫,嘴里用着不标准的武朝话道:“滚!”
行刑的人狠狠一鞭子抽过去,这人只是闷哼一声,并未求饶。
行刑者扭头请示叶栾:“太子殿下……”
叶栾道:“你不说也没关系,羌族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不过是苟延残喘,你不说,我也能将他们找出来,一一杀了。”
眼前受刑这人,是羌族的首领。
这三年时间,叶栾早已踏破羌族,只不过,没有将羌族的人一网打尽,而是让这首领的胞弟逃了。
不过叶栾并不在意,经过大半年的教化,羌族的人虽然还不认武朝为主,但也在武朝的统辖中,暂且是没有什么风波。
羌族首领大嚷:“你这个暴君!有你掌权,天下必亡!”
叶栾不屑道:“你们总是这么说,我都听厌烦了。今日心情不好,你算是倒霉。”
叶栾抬脚就走,而后牢房里出现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叶栾刚走出来,宫侍就上前道:“殿下,定远侯求见。”
其实不是求见,是就要闯进来了……
这定远侯要见殿下,但殿下不搭理定远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殿下把太子妃墓地那块地方都占了,就算是定远侯也不能随意进入,定远侯老早就对殿下不满了。
不过这次殿下带着那个男子回来,定远侯就跟疯了似的,天天来宫里堵殿下,还要去见那个男子。只是殿下不理会他,所以定远侯便有些躁了,殿下要是再不见他,恐怕他就要带人闯进来了。
说来,这定远侯也是挺可怜的。
小儿子就这么死了,因为小儿子的死,和女婿便势如水火,闹得不可开交。
而大儿子却要袒护那位六皇子,用自己的性命让太子殿下饶了六皇子一命。而当年六皇子逼宫,太子妃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六皇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柳家大儿子怎么也是太子妃的亲哥哥,居然求太子饶过六皇子。
据说当时太子以雷霆之怒洗刷朝堂,将参与此事的一干人等,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就是罪责最轻的都有一个查抄家产,下三代不能入官籍。
对于太子妃亲哥哥的求情,太子自然恼怒,当场就剥去柳家大儿这身军服。柳家大儿在御前跪了三日,才让太子饶了叶波一命。
这些事,定远侯全然没有出面。
想必是被两个儿子伤透了,将近七十的人了,还要为两个儿子奔波,头发全白,面有倦色。
以前的朝堂,总以左右二相独大,再加上一个令人忌惮的柳家,可成三足鼎立之势。
可太子这一番行事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但凡是触了他霉头的世家,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朝臣们也不再把心思放在争权夺势之上了,而是苦苦经营,生怕家族基业毁于一旦。
如今朝堂上可以在太子面前说上一席话的,也就只有右相了。令众人奇怪的是,左相突然间就“摆烂”了,成日不上早朝,颇有要告病还乡的意思。
这三年里,朝臣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太子殿下虽然对臣下严苛,但对百姓还是颇为仁慈的。就连大半年前归顺的羌族百姓,太子也能一视同仁,将款项下拨,扶持羌族。
此刻的叶栾全然不知周围宫侍所想,他听到定远侯求见,周身的气息都冷冽了两分:“他来做什么了?一大把年纪了,总是折腾来折腾去的,叫他回去歇着吧。”
叶栾话音刚落,就有宫侍跑着过来:“殿下!殿下!定远侯闯进来了,直奔殿下寝殿去了。”
叶栾眼神冷厉,立马朝自己的寝殿去。
刚好,两路人马在寝殿外相见了。
叶栾的人立马拦住柳天的人,侍卫道:“侯爷无诏强闯皇宫,是要谋反不成?!”
柳天年纪大了,他微微眯着眼,透过重重守卫,眼神落到叶栾身上:“叶栾,我有事同你说。”
叶栾一手摸着另一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淡然:“侯爷有什么要说的?”
柳天见叶栾的人将寝殿围得密不透风,他眼神又飘过叶栾,落在叶栾身后的寝殿中:“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喝杯茶,慢慢同你说。”
叶栾抬眸看向柳天,嘴里道:“来人,给侯爷上茶。”柳天表情有些恼怒,叶栾慢悠悠地解释说:“侯爷莫怪,只是本殿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同侯爷喝茶闲聊。”
宫侍端过来的茶被柳天一挥手,全撒落在地上了,杯子也被摔得四分五裂。
柳天大骂叶栾:“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我今日还就要进去!你要拦我,就先杀了我!我……咳咳……”
柳天毕竟年纪大了,这嗓子最多吼上两句话就吼不动了。
内殿的柳多虞一听他爹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他一下子抬起头,该不会是他爹在殿外和叶栾对峙吧?
那他肯定要帮他爹啊!
不管怎么样,先见到他爹再说。
柳多虞刚要扯开嗓子喊,001就说:“你要是喊出来了,叶栾岂不是知道你铁了心要离开,你这两嗓子,要是气着叶栾了,遭殃的只会是你。”
柳多虞道:“那我也不能不见我父亲呀。”
柳多虞觉得,眼下只有柳家人才能救他。
门外的叶栾用余光扫了一眼寝殿,见里面毫无动静,对柳天说:“侯爷,我的耐性有限。”
这是十分明显的警告了。
叶栾身边的宫人都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这太子就是个煞神,万万不能惹的。
但叶栾话音刚落,殿内的柳多虞就嚷道:“叶栾?叶栾?”
叶栾面色一下变了。
而柳天则是处在巨大的惊愣之中。
“这,这……小……”
叶栾扭头就要回寝殿里:“今日谁要是让不相干的人进了我的寝殿,那便五马分尸。”
而柳天要冲上前去:“小鱼……小鱼……”柳天的话语里带着哽咽和悔恨,他已泪流满面:“是不是小鱼……小鱼……”
叶栾的人立马拦住柳天,不让他再上前一步。

柳天在泪眼朦胧中,见到叶栾走入寝殿,寝殿的大门再度关闭。
柳天悲喜交加,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而柳多虞本来以为进来的会是自己的老爹,没想到却是气势汹汹的叶栾。
他就知道,在叶栾的地盘,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赢得过叶栾?
看着叶栾这一副要把自己杀掉的样子,柳多虞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叶栾,我刚刚还叫你呢,你来得真快……”
叶栾坐在椅子上,和柳多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纵使两人之间保持着距离,柳多虞还是觉得十分压抑。
“哦?你是在叫我?我还以为你是叫人来救你呢。”
柳多虞的笑在脸上僵了一瞬,叶栾可真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柳多虞笑着说:“怎么会,难道外边是有人在吗?谁在啊?”
只要装傻就行了,叶栾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叶栾哼了一声,他起身,走到柳多虞的床前,微微俯身看着柳多虞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情根深种,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会不计前嫌地和你在一起?”
柳多虞想说“不就是这样吗”,但看着叶栾的脸色,他直觉自己还是不要将这话说出口比较好。
“怎么会……”
柳多虞刚说出口,叶栾就大声呵斥:“骗子!”
把柳多虞吓了一个激灵。
叶栾站直身子,他的胸腔微微起伏,显然是被柳多虞的话气得不轻:“从前,你骗我说爱我,说永远不会离开我,可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之后便对我避之不及,后来更是因为我大权在握而屈从于我。你说爱我的那些日子,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吗?!还是说,你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柳多虞,我本以为你在慢慢地试着爱我,你不知道你说真心爱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当时觉得,你骗我就骗吧,只要你能骗我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被你骗……”
叶栾说到这,他的眼里出现一股怒火:“可你要骗我,为什么不能一直骗下去?!在我以为会和你携手一生的时候,你转头就可以假死离开,柳多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叶栾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眼睛红了,眼眸更是被泪水淹没。
柳多虞看得心疼,他向叶栾的方向爬了两步,想要为叶栾擦去泪水。
可叶栾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他无所谓似地挥袖擦去自己脸上的泪,语气冰寒地对柳多虞说:“既然你这么不愿同我在一起,那我满足你。”
叶栾说完,摔袖离开,只剩柳多虞在房中不知所措。
柳多虞呐呐道:“这是怎么了?我是搞砸了吗?”
这回520占柳多虞:“你不是搞砸了,是叶栾发疯了。”
柳多虞望着房门道:“那现在怎么办?叶栾好像很生气很伤心。”
001无奈地抬头望天:“或许你该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这一日,不管柳多虞怎么叫唤,都无人来应答。
第二日,柳多虞房里的桌上多了一套衣物。
是粗布衣裳。
“这是什么时候拿来的?”
001道:“昨夜叶栾趁你睡着了,拿进来的。”
“他只拿了这衣裳吗?”
001没有再回答了。
柳多虞正呆呆地看着那衣裳,宫侍就在门外唤柳多虞:“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柳多虞想着,难不成自己可以出去了?
他快速地将衣裳穿好,只是这衣料未免也太过粗糙了一些,刚穿上去,柳多虞就被磨得浑身不适。
宫侍又催了一遍,柳多虞赶忙应答。
随即宫侍就进来,他们低着头,为柳多虞解开锁链,在看见柳多虞手腕和脚踝上的青紫时,手哆嗦了一下,便快速恢复正常。
只不过柳多虞的长锁链被解开了,但宫侍又给他的双手和双脚加上了细细的锁链。
柳多虞忍不住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没有宫人应答。
柳多虞被一路护送着,到了采矿场。
没错,就是采矿场。
采矿场在京都郊外,这个矿场基本都是一些玉石,开采出来之后雕成些时兴的小玩意儿,在京都城内售卖。
宫侍道:“公子,殿下说你欠殿下的太多,也做不出什么贡献,便来为殿下的矿场添一份力。等你开采出一钧玉石,便可自行离开。”
柳多虞不可置信地看着宫侍:“你说什么?一钧玉石?”
柳多虞还要理论,宫侍便俯身道:“祝公子早日完成,脱离苦海。”
宫侍说完,就领着人走了。
矿场马上就有人来看着柳多虞:“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
这人手里还有鞭子,一看就是矿场的监工。
柳多虞道:“我不会……”
就算会,一钧玉石,这也太多了吧?!
一钧是三十斤,玉都藏在原石之中,原石出玉的概率极小,更别说就算是出玉了,那么一大块原石,才能出多少玉料?!
叶栾这是根本就不想放自己走,他这是要让自己好好尝尝苦头。
监工手里的鞭子“啪”地一声甩在地上,这凌厉的声音让柳多虞听了只觉害怕。
眼前的人不是叶栾,说不定真的会打他。
“不会就赶紧学!像你这样被下发到矿场的每日都有一大群,你猜猜,我是怎么让他们都乖乖听话的?”
柳多虞见监工手里的鞭子扬了扬,他瑟缩着脑袋说:“是,我马上学……”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001和520对视一眼,互相摇头叹气。
柳多虞先从最简单地运送矿石做起,但矿车太重,柳多虞总是推着推着就倒了。
柳多虞一倒,那个凶狠的监工就在他身后扬鞭子:“干什么呢?还不快起来?!”
柳多虞只好委委屈屈地将车子扶正,把矿石重新搬上车子,继续运送。
如此几趟下来,柳多虞的手都磨破了。
柳多虞总要摔个两三次才能够完成一趟运输。他的脚丫子疼,膝盖疼,屁股疼,手疼,总之,哪里都疼。
柳多虞运着运着,眼泪忍不住上来,模糊了双眼,他“彭”地一下,又摔了。
监工越看柳多虞越不顺眼,他一个鞭子下去,打在柳多虞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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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多虞本来要站起来的,因着这一打,早读跌倒,嘴里痛呼:“啊--”
有几个矿工时不时地去看柳多虞的情况,见柳多虞被打了,便想要去解救柳多虞。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确定要不要出手。
监工耀武扬威道:“还不赶紧起来,是想要再挨一鞭子吗?”
监工心里不屑:我当这人是什么来头呢,这么多人押着他来矿场,无非也就是怕他跑了,现在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干活?
柳多虞背上火辣辣的疼。
他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一气之下,柳多虞不管不顾地站起来:“谁爱干谁干,我不干了!”
柳多虞气冲冲地要走,却扯到后背的伤,只能小心地离开。
而监工算是被柳多虞惹毛了:“你小子,还真的不怕死!”
监工还要再打柳多虞,那几个矿工一涌而上:“哎呀,您跟他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是呀,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这回吧。”
监工一愣,这些都是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为什么护着那个小白脸?
监工心想,难道太子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不,不可能,太子心里的人是太子妃。
监工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太子要做什么,只能就坡下驴:“行吧,有你们为他说情,那我就饶了他这回。”
柳多虞无法离开矿场,他只能回到矿工的住处。
但他是第一天来,根本没有自己睡觉的位置。
但好在管事的人善,让柳多虞住了新屋子。
柳多虞觉得自己睡一个屋子可能是他现在,甚至是以后唯一的欣慰了。
他刚刚见了那些矿工的屋子,都是大通铺,好几个人一起睡的。
柳多虞背后有伤,想问管事能不能拿点伤药来涂,管事给柳多虞拿了一包药粉就离开了。
柳多虞捏着手里这包药粉,和他以前用的伤药根本都不是同一种东西。
这药粉能起个什么作用?
柳多虞以前用的伤药都是上好的药材,规规整整地装在漂亮的小瓶子里的。
柳多虞趴在床上,郁闷地问001:“001,你有没有药?”
001道:“有,五十积分。”
柳多虞略带着些哽咽道:“我现在哪里有积分?我真是太惨了……”
001就这么看着柳多虞哭,520却说:“你就让他这么哭啊?”明显是心疼了。
001瞥了520一眼:“那你帮帮他?”
520一听,立马扭头:“算了,还是让他哭吧。”
哭吧哭吧,现在哭得越伤心,叶栾就越心疼。
柳多虞哭完了,一抹眼泪,还是把那包药粉洒在自己背上,只是究竟洒上去多少,他也不知道,只觉得背上很疼很疼。
柳多虞也没有去领晚上的饭,他就趴在被窝里,低低地抽泣着。
柳多虞怎么也没有要睡的意思。
今日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柳多虞既没受过这样的苦,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一边在想:凭什么呀?
一边又想:叶栾怎么舍得?
一阵迷烟吹入柳多虞的屋子里,柳多虞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明日我一定要和叶栾说清楚。
柳多虞的头缓缓低下,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尾还挂着些许泪珠。
叶栾缓缓走进来,他一身华服,与现在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盯着柳多虞,过了一瞬,将柳多虞的泪痕擦去,接着便把柳多虞的衣裳褪下。
柳多虞背上那一道鞭痕清晰可见,有血丝渗出,洒上伤药的地方更显狰狞。
除此之外,柳多虞的膝盖也有擦伤,身上更是因着衣裳布料摩擦,起了大小不一的红。
叶栾将柳多虞揽在自己怀里,细细地为柳多虞清理掉背上的伤药,再为柳多虞涂上新的伤药,柳多虞身上每一处伤都被叶栾照顾到了。
做完这些,叶栾还是将柳多虞搂在怀里。
叶栾闭上眼睛,搂着柳多虞在这简陋的屋子里睡去。
他已经三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每每午夜梦回,全是他和柳多虞的过往。
最多的是柳多虞为他死的那一幕。
梦里的他总想要去抓住柳多虞,可每一次都不能再快一步。
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一睡着了就是柳多虞为他死的恐怖画面,让叶栾的身心遭到巨大的摧残。从此叶栾只要想到柳多虞就会头痛,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每一天,他都能够想到柳多虞。
这种头疼伴随了他三年,他一疼起来,脾气就十分暴躁,若是这时候刚好有人惹他不高兴的话,下场往往极为惨烈。
暴君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这种头痛在柳多虞回来之后,只是好转了一些,并没有彻底改善。
相反地,他心中更加恐慌不安。
总觉得自己在梦中抓不住柳多虞就算了,在现实中他也没有办法抓住柳多虞。
此刻,叶栾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虽然柳多虞是睡着的,但叶栾终于有一种能够抓住柳多虞的感觉了。
他一声令下,柳多虞就无所依靠。
不过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些,叶栾并不想这么对待柳多虞,如今柳多虞这样,叶栾自然十分心疼。
叶栾已经在琢磨着用什么理由把柳多虞从这个矿场里捞出来了。
叶栾心安,想着想着就抱着柳多虞睡着了。
还好柳多虞觉长,叶栾醒得比柳多虞早。
他低头在柳多虞额头一吻,随即离开。
柳多虞睡了个自然醒。
他起来的时候只觉神清气爽。
背上的伤也不疼了。
柳多虞一骨碌爬起来,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发现众人都在吃饭了。
众人一见柳多虞便调侃道:“哟,小少爷起来啦?快吃饭去吧。”
柳多虞颇为不好意思:“我睡太久了……”
有人自来熟地给柳多虞打饭:“哎呀,你毕竟是第一天干活嘛,能理解,以后你要是起不来,我叫你就是了。”
柳多虞像个鹌鹑一样吃着饭,众人虽然和他谈笑,但也知进退,让柳多虞觉得现在的氛围还蛮不错的。
于是柳多虞开口问:“你们都是犯了什么事才来这里的啊?”

“我们是正正经经的工人,哪里犯了什么事?”
“是呀,我们都是自愿来的,矿场虽然辛苦,但银钱高,趁着年轻这几年,搏一搏嘛!”
“没错,再干几年,赚够了银子,就回家种地去!”
柳多虞一愣:难道只有自己才是因为犯事了才来的?
柳多虞呐呐道:“那那个监工这么凶,还拿鞭子抽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监工他也没抽过我们多少回。”
“是了,也就是刚开始干活的时候被他骂得惨。”
“我们是正经工人,平常他是不敢打我们的。”
“也就是你特殊一些,搬一趟矿石倒下好几次……”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虽然监工脾气不好,也会打骂人,但惹得监工如此狠厉对待的,柳多虞还是头一个。
柳多虞带着些不满:“就算是我不会干活,监工也不能打人吧?”
众人又应和道:“是了,你说得对!”
“昨日监工打你的时候,我们看不过去,给他平日里在矿场欺压我们的事情捅出来了,他现在可不是监工了。”
柳多虞睁大眼睛:“还能这样?”
“那是当然了,现在的武朝,今非昔比,还要感谢我们的太子殿下,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有了说话申冤的机会!”
柳多虞捧着饭碗,心中想着叶栾:原来叶栾让百姓们过得这么好。
那001和520为何说叶栾是“暴君”?
柳多虞又想,百姓们过得好,自己过得却不好,叶栾对百姓们来说是“明君”,但对于柳多虞来说可不就是“暴君”?
柳多虞和这些矿工们混得很熟,大半日的功夫就和这些矿工们称兄道弟了。
叶栾远远地看着,见柳多虞和矿工们相处得如此欢快,不由得讥讽道:“他倒是自在,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引得众人追捧。”
身后的侍从不是很明白叶栾的心思:“那,殿下,属下这就去警告那些矿工?”
叶栾却道:“不必了,让他玩吧。”
叶栾扭头,入了监工的屋子。
侍从给叶栾搬来凳子,叶栾坐在凳子上,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监工。
监工被塞住嘴,身上又被绳索捆绑住,只能蠕动到叶栾身边,用可怜的神情去请求叶栾的原谅。
叶栾道:“你昨日不是挺神气的吗?本殿倒是不知,矿场的工人何时能够被你任意打骂了?”
监工摇着头,他的脸不知是被憋红的还是被吓红的,泪水糊了一脸。
叶栾转动手上的扳指:“哪只手打的人,便废了哪只手吧。”
监工一听这话,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凄惨的呜咽。
叶栾却不欲再在这里待下去,径直出了屋,不少侍从跟着叶栾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侍从对监工行刑。
柳多虞正挑着小石头,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哀嚎。
柳多虞好奇道:“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矿工转移柳多虞的注意力:“哎呀,能有什么,估计是被矿石砸到脚了。”
柳多虞慎重地点点头:“我们都要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矿工们见柳多虞懵懂无知的样子,更觉柳多虞可爱,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和柳多虞亲近。
叶栾的马车驶出不久就被柳天拦住了。
柳天利索地上了叶栾的马车。
叶栾无奈道:“侯爷,你这是专门盯着我呢?”
柳天则说:“叶栾,论辈分,我是你的长辈,论亲戚关系,我是你的岳父。”
叶栾等着柳天继续说:“嗯,然后?”
柳天紧紧地盯着叶栾:“所以,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小鱼?”
让柳天见柳多虞,这是不可能的。
叶栾好不容易才把柳多虞抓回来,柳天要是见了柳多虞,柳多虞借着柳天的力再一次逃走怎么办?
叶栾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柳多虞的风险。
叶栾神色如常:“岳父这是说的什么话?多虞在城郊,岳父若是想要见多虞,直接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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