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武王孝子,纣王贤孙by儒墨刀刻
儒墨刀刻  发于:2024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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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洪只想着先让殷郊离开西岐,而后再来探究殷郊叛出西岐的背后原因。
殷洪不乐意地反对道:“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殷郊白了殷洪一眼,提醒他:“你莫忘了你在师叔面前发下的毒誓!”
灰飞烟灭有没有?殷郊都不明白,殷洪怎么狠得下心发这样恶毒、凶险的誓言。
殷洪目光微微往旁边瞥去,对这誓言颇为忌讳。
他咳嗽了一声,语气弱了两分地回应道:“这有什么的呢?我当日只是发誓‘襄助武王伐纣’。我们前往东鲁,难道不是要投靠舅舅,借助他的势力讨伐纣王?”
“只要能伐纣,又何须我留在西岐做事才算襄助了这件事?”殷洪头头是道地偷换概念。
说起来,这套狡辩的说辞,还是他那个侄儿输入给他的。
殷郊眉头紧皱,将信将疑地看着弟弟。他总觉得这话哪里古怪,但是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殷洪再接再厉:“你便让我一起去吧。你们是我至亲,却叛出了西岐,把我一个留在这里。这是想让我天天听人冷嘲热讽,在背后戳脊梁骨么?”
“若只是骂两声还能忍受,只怕我是不能被姜师叔他们信任和重用了。”殷洪说着说着卖起惨来,“也罢。哪日兄长在东鲁收到我战死沙场的消息,务必在母后墓边为弟弟立一座衣冠冢。”
当年,殷郊下山送儿子去东鲁。路过朝歌时,殷郊一并将亡母姜王后的尸骨收拾带走,送去东鲁安葬、
殷洪左手伸到背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他偏还不让殷郊把这两滴眼泪看齐全,故意半转过身,用右手在眼睛下面抹了抹。
殷郊被殷洪这一番话吓了个不轻。听到殷洪会因为他们父子的叛逃,被陷害死在战场上,殷郊半片魂都要吓没了。
殷洪是殷郊唯一的弟弟。殷郊生下殷诵之前,殷洪更是他唯一的骨血至亲。两兄弟自母后被陷害惨死后,这十几年来道一句“相依为命”都不为过。
殷郊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转身望了望城头上高高飞扬的西岐旗帜。
殷郊垂下眼,松了口:“我是真的很怕别人误解了你。万一因此叫你应了誓言……”
殷洪哪里听不出殷郊已经让步?他立即笑道:“我心赤诚,上天必不会出错,误罚了我。”
他脸上在笑,然则心里想的是:若是能保得先祖留下的基业,叫兄长登基为王,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真化作飞灰亦是得偿所愿,绝不怨天尤人。
黄天祥前几日借着他父亲的便利,进入西岐军营,当天他就高兴地给自己剃了个光头。
此时西边校场,黄天祥正以一己之力,将两位叔叔黄飞彪、黄飞豹以及二哥黄天禄三人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
黄天祥本就是天生神力。这些年他跟在殷诵身边,少不得学习太祖长拳这些武功招式。
如今,黄天祥已经将黄家枪法,与他学到的各种武学招式融会贯通。黄飞彪三人以一家之长,与海纳百川的黄天祥比斗,哪怕是以三对一都被黄天祥狠狠地压制了。
武成王黄飞虎坐在狐皮大椅上,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观赏校场中的比试。年过五十的黄飞虎,望着幼子超出预期的成长,不住地点头,脸上堆满欣慰的笑意。
黄天祥抬眼看到哪吒、殷诵向校场走来。黄天祥当即没了与叔叔、兄长“玩耍”的心思。他一个大力横扫,将黄飞彪三人统统扫落倒地。
黄天祥收起心爱的长枪,转身一蹦一跳向殷诵跑去:“诵儿,你怎么过来了?”
殷诵朝黄天祥招了招手:“我来找你有事呢,你跟我来。
小光头立刻跟着大外甥走去了一旁,私聊起来。
殷诵朝哪吒做了一个手势,不让他跟上来。
正要跟过去顺一耳朵听听的哪吒当即停下了脚步。
哪吒微微偏头,看着殷诵和黄天祥的背影,心头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这时,黄飞彪与黄飞豹从地上爬起来,各自拿着一把长枪向哪吒这边走来。两人似没有被揍够,竟然意犹未尽地抬手,冲黄天祥呼喊起来,不满这小子丢开他们直接跑了。
哪吒听他们两个一口一个“打得不过瘾”,担心殷诵与黄天祥说话,被黄飞彪、黄飞豹打扰。哪吒干脆走到兵器架上,抽出一把细杆尖枪。
哪吒将尖枪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试了一下手感。然后,他对黄飞彪三人说道:“我使的也是枪法。说起来还不曾与你黄家的人切磋过。”
黄飞彪兄弟两人一听哪吒要替代黄天祥,与他们比试,双双来了精神。
一直瞧着校场情况的黄明,也忍不住走过来。黄明一把将想要偷偷溜下场的黄天禄扔了回去,同时自己也挑了长枪入了校场。
黄明振振有词:“你是仙家,只让他们三个应付,是不给你面子。加我一个。”
说罢,黄明一个回马枪便向哪吒进攻过来。
殷诵招呼黄天祥走到边边上的角落。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哪吒正代替黄天祥,与黄家的人打斗在一起。
殷诵一点不担心哪吒会吃亏。他转头对黄天祥说道:“我与父亲准备离开西岐,前往东鲁。你要一起去吗?”
虽然,当年黄飞虎将最小的儿子送到他身边。自那时起,他就是黄天祥的主上。但是殷诵还是想给小光头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毕竟,他与父亲即将走上的道路,注定十分的坎坷和危险。父亲若要登基为王,他若要从父亲手上接过王位,只怕不仅要与人争,还要与代表“天意”的仙家斗。
这亦是他不愿意牵连上哪吒的原因。他并不想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哪吒与他的父亲、叔叔不同,大可不必为成汤的天下牺牲这么大。
殷诵再次向校场那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而后,他回头吐出一口浊气:希望日后在战场上相见,哥哥不要太生气。
黄天祥顺着殷诵的视线,跟着向校场上以一敌四,游刃有余、尽占上风的哪吒看去。黄天祥不清楚哪吒的真实实力如何,却知道此时哪吒只怕三成的本事都没有拿出来。
黄天祥收回视线,并没有多考虑就回答道:“我跟你们一起走。诵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牢牢记得自己发过的誓呢。他才不要半途放弃,回去被大哥他们耻笑。
殷诵抿了抿嘴,眉头微皱,没有为黄天祥依旧要追随自己的话而高兴。
殷诵不禁进一步向黄天祥说清楚道:“我们可是要叛离西岐。一旦你跟我们走了,日后你的父兄可就是你的敌人了。”
“我知道。”黄天祥挠挠光光的头顶。他想了想,决定开口安慰殷诵一句,免得他为这件事心怀愧疚:“堂叔说,我们黄家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筐里。”
“日后,诵儿要做的事情成功了,一定会帮天祥保住亲人的,对吗?”黄天祥认真地问道。
殷诵笑了。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这是自然。你父亲对我家有恩,就算你不留在我身边,我若得势,亦要重用他和黄家的人。”
殷郊和殷诵定下离开的时间,然后两人走到校场边。
此时黄飞彪四人已经被哪吒戏耍得气喘吁吁。尤其是黄天禄,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面红耳赤。哪吒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腰背上,将那杆细长尖枪搁在大腿上,抵在两条胳膊的手肘下。
哪吒看到殷诵与黄天祥来到校场边,当即起身,一把抓起尖枪扔回了兵器架上。
哪吒脸不红气不喘地走到殷诵两人面前,神情惬意,和他身后忍不住“咿唔”呻吟出声,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的黄天禄四人形成鲜明对比。
哪吒向表弟脸上看去:“你们把话说完了?”
殷诵点了下头。
哪吒见殷诵没有透露他们两人的谈话,心下讪然。
哪吒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只是目光带着一丝深意在殷诵和黄天祥的脸上打转了一圈。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在意心底忽然冒出来的一丝丝酸气。
哪吒对殷诵说道:“今日我与人换岗,夜里要在这边守营,防备张桂芳夜袭。晚食我就在这边用了。你们不必等我。”
殷诵眨了下眼睛,“哦”了一声应下。
黄天祥在旁边听到哪吒说今夜要守营。他不由得想到刚刚殷诵与他定的离开西岐的时间,就是今夜子时。黄天祥不由得在心里大呼“冤孽”,暗想是哪个怨种偏要在今日与哪吒换班。回头哪吒发现他们都跑了,就剩他一个在西岐,不知道要怎么恨呢!
黄天祥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哦,跟哪吒换班的人,原来是自家怨种二哥啊……
黄天祥眼角向二哥所在的位置瞥了一下,而后迅速收回视线,一万个不敢在哪吒面前暴露了。
当天夜里,月正当空,殷郊环着儿子,殷洪抱住黄天祥,四人悄咪咪地离开了西岐。
他们从守备最弱的西门逃出去,绕了一大圈,绕过岐山,经过燕山,一路向东而去。
这一走就是两天半。四人本以为后面会有西岐的追兵,却是一直没有见着。
就在四人渡过黄河,从朝歌上方掠过,觉得已经安全而放松下来的时候,他们的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爆喝:“孽徒,还不迷途知返?”
这一声喝,犹如晴天雷霆,炸得赶路的四个人耳鼓震动、头皮发麻。
殷郊、殷洪立刻听出这声喝骂是殷洪的师父,太华山云霄洞洞主赤精子的声音。
两位殿下连忙止住脚步,分别将殷诵和黄天祥护在身后。
他们刚刚停住,就见头顶云端上徐徐落下两道被霞光笼罩的身影。
殷郊、殷洪定睛一看,正是两人的师父。两位殿下心头大惊,到底心虚,慌忙上前拜见自家师父。
两位真人落到地上,一人一双仙家眉眼冷冷地瞅着跪在地上行礼的徒弟。
原来,殷诵四人前脚叛出西岐,姜子牙后脚就回了相府,得到了殷商太子叛逃的消息。
姜子牙这一次离开西岐,是因为他见到张桂芳、风林之流,身负邪术,对付起来十分棘手。
姜子牙担心日后,这般的旁门左道之材会越来越多,叫西岐独木难支。所以他连夜爬上昆仑山,向教主寻求援助,最好是天尊老爷能将阐教三代弟子都交到他手上,供他指使才好呢。
结果是姜子牙一个师侄都没捞着,只从教主天尊那里得了一卷“封神榜”,并接了一个新任务,要他在岐山建封神台,将“封神榜”好生供奉起来。
按照天尊老爷所说,一旦封神台建造完毕,日后商周大战,但凡有因此丧命的,魂魄都会被吸入封神台,被封神榜所拢。
待伐纣大业完成,周室代商,姜子牙即可登上封神台,依照封神榜敕封天庭各处神位。
姜子牙从南极仙翁手中捧来封神榜,虽然好奇,到底不好在掌教天尊面前打开这卷封神榜。
老道儿还想凭着一张厚脸皮,祈求师父随意叫来一二个金仙师兄,不计较遣几个三代弟子给他。结果姜子牙被元始天尊冲了一脸,告诉他,就是哪吒、殷郊、殷诵都是不该这么早就派去西岐襄助他的,只是机缘之下,叫他得了这些便宜。
掌教天尊叫姜子牙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尽快拿了封神榜去搭建封神台,不可误了昊天上帝筹建天庭的大事。
姜子牙没能捞到半点好处,反而给自己和西岐得了一个大工程,顿时期期艾艾起来。可惜天尊老爷执意打发他,他只得毕恭毕敬地捧着封神榜下了昆仑山。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姜子牙这边没有在昆仑山要来一个帮手,刚到家门就被告知,殷商太子一家三口带一个武成王的儿子跑了!
姜子牙紧紧抱着封神榜,突如其来的噩耗差点把他气得厥过去!
姜子牙气得差点一把把封神榜砸了。虽然没有砸出手,倒是让他展开了这卷关系到天庭成立的宝物。
然后姜子牙就看到封神榜上密密麻麻地写了无数人名。有活的有死的。活的人在榜上的名讳是晦暗的黑色;死的人的名讳则是鲜艳显眼的红色。
活的人名里,姜子牙头一个瞧见的就是黄天化。姜子牙听说过,是武成王黄飞虎的长子,正在昆仑青峰山道德真君座下做炼气士。
死的人名里,姜子牙头一个瞧见的是亚相比干。姜子牙对亚相大人自然十分熟悉。
姜子牙不由得定睛往封神榜上看去,就看到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讳一一列在榜单上。
待看到最后一个人名,姜子牙已经后背上冷汗淋淋。老道士根本不敢细想,连忙卷起封神榜,好好地收藏起来。
老道士捏起袖口,擦了擦额头,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姜子牙暗道:原来封神是这么个封神!
他不再去想这件事,转而去关注殷郊、殷洪、殷诵、黄天祥四人叛逃这件事。
姜子牙连忙询问禀报的人:“可有派人去追拿?”
对方立刻回道:“刚刚才发现就报与了王府。武王的意思是叫先锋官哪吒去追拿。旁人肉体凡胎,怕是拿不住两位殿下。”
姜子牙一听说武王要叫哪吒去追拿殷郊四人,立即想到哪吒与殷诵的亲密。
姜子牙急忙打断禀报的人:“绝不能指派哪吒做这件事!”他怕哪吒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跟着殷诵跑了!
姜子牙立刻施法,叫来自己当年在朝歌收的五个弟子——五通神,叫他们赶紧去阻拦哪吒,不能让他见到殷诵。
五通神本是在姜子牙好友宋异人宅中作祟的鬼物,被姜子牙收服后拜了他做师父,算来也是哪吒、殷郊等人的师弟。
五通神立即领了师父的命令,潜入地下,追赶哪吒去了。
姜子牙在书房来来回回走动,暗叫这桩事不好办。武王将哪吒派出去追拿殷郊四人,实在已是无奈之举。
整个西岐,除了哪吒又有哪个得用,能追得上会仙术的殷郊、殷洪,还能将他们抓回来,或者当场打死?
姜子牙一双老眉紧紧皱起,几乎夹到了一起。他不知道殷郊叛逃出自武王的手笔,只当殷郊、殷洪身为殷商天潢贵胄,到底抵不过世俗名利的诱惑,违背了师命,背叛了西岐!
姜子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殷郊、殷洪两人就这么放跑的!
且不说这两位殿下在昆仑修行仙术,已有小成,且身怀桃源洞、云霄洞两处洞府的法宝。尤其是殷洪手中的阴阳镜,更是至宝中的至宝,只怕麒麟崖上被殷诵毁掉的七宝玲珑塔都未必比得上它的厉害。
只说姜王后当年虽然被纣王废除了后位,但是大商的忠臣良将心中,唯有姜王后生育的一双殿下才是王位正统的继承人。
若是让殷郊跑去东鲁,借着东伯侯姜文焕的势力起事,必然一呼百应,成为西岐东进,周室代商最大的绊脚石!
姜子牙当年抱着一颗“得过且过”的心态,宁可违背教主法旨,也要留在大商不肯就西岐。
纣王却给了他无数个“嘴巴子”,叫他一次次失望。当年亚相比干被逼死,成了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失望透顶的姜子牙立刻收拾行囊,离开了朝歌。
在朝歌的挫败经历,教会了姜子牙何谓“天意不可违”。
如今,他来到西岐,就是为了顺应天命,推翻纣王的恐怖统治,还这人间一个乾坤明朗!
姜子牙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肯定少不得殷诵这位王孙的手笔。姜子牙一直知道,他这个不记名的学生,看似天真烂漫,其实野心极大,心思更是邪乎得很。
姜子牙紧紧皱着眉头,决定去一趟王府,与武王摊牌。他不管姬家暗地里在打什么算盘,现在武王都必须和殷诵相认——殷诵现在做的事情已经严重妨碍到他了!

姜子牙出了丞相府,登上马车,径直往王府而去。
此时,天光乍亮,武王已经用过早点,正在勤政殿内处理政务。
武王对丞相今日登门半点不意外。他放下笔刀,抬头朝走进殿内的姜子牙笑了笑。
不等姜子牙开口,武王率先出声,安抚这位脾气颇为火爆的义父:“相父莫为三位殿下的离去而烦忧。三位殿下身份不同常人,理当自由来去,不受西岐拘束。”
姜子牙听到武王这样说话,就很不高兴。又是那一套说辞:殷商是君西岐是臣,西岐当侍君以忠,绝不能效仿东鲁与南都,举起反旗。
姜子牙都听腻腻歪了。毕竟他是清楚殷诵的身世的。
姜子牙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文王、武王这一老一少,脸皮是真的厚,指着别人不知道姬家干的勾当,是怎样冠冕堂皇的话都说得出口。
姜子牙今日就是来与武王摊牌的,他怎么还肯忍受这些?他当场呛了一句:“武王真是这般想,为何还要派出哪吒,去捉拿殷郊三人呢?”
武王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尴尬:他这不是听说哪吒依旧在西岐,所以特意给王孙一个机会,叫他将哪吒一起诓去东鲁么?
武王虽然身居王府,已经很少前往军营,却也知道哪吒的本事与骁勇。这等猛将不送去太子、王孙两父子身边,多么的可惜?
武王笑吟吟地将话题转回姜子牙身上:“相父这是有话与孤说?”
姜子牙心下稍稍满意,顺着武王主动递过来的台阶,说道:“老臣不知文王生前有何种计谋,又是如何托付殿下。但是依老臣之见,武王还是尽早与王孙相认的好。老臣只怕时间拖久了,反而错失完成计划的契机,还会对其他大事形成妨碍。”
武王闻言,不解地看向丞相:“相父缘何说这般话?”过去,姜子牙就暗示王孙殷诵的身份不一般,与他们西岐姬家有关,想要从他这个姬氏族长这边套出话来。
但是武王实在不曾听谁说过,那位王孙与自家有血缘上的关系。
若说王孙的母亲是姬家血脉,未尝不可能。但是他们姬家自太公亶父时,就有一套家谱体系,五服之内亲属都被记录在主册与副册中。武王每年祭奠先祖,都会观阅家谱。他很清楚,王孙殷诵之名不在两本册子上。
“王孙便是与孤有亲缘,也是五服之外。认与不认有何不同?”
姬发不解地问道。他不得不向姜子牙说明清楚,五服之亲在上流社会几大家族,着实算不上“近亲”。
姬发就是想要去攀这门亲戚,也是从他父王四位正妃之一的殷太妃这条线论过去。
再怎么说,当年殷太妃是被先帝先行认作义妹,再以王室嫡公主的身份嫁入西岐的。王室玉牒上,殷太妃就是王孙诵的嫡亲祖姑奶奶。
“殿下,你就不要再骗老臣了!”姜子牙见自己把话点明了说,武王还是“装糊涂”,不肯吐露事情,丞相不由得心中不虞。
姜子牙本就脾气不好。他一甩袖子,再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拿出证据道:“当年老臣在朝歌督造鹿台,机缘巧合与殿下祖父相识。王孙诵是姬氏直系血脉,乃是殿下祖父季历亲口告知老臣。”
姜子牙这番话超出武王的预料。
姬发一直微微翘起的两边嘴角渐渐收起了笑意。
武王眉头微皱,不经意间语带严厉道:“亚父不可开这种玩笑!”
“老臣岂是那等无聊之人?你祖父也不是这等无聊之鬼!”姜子牙不为武王的怒气所动。他忍下吐槽的欲望,正色与武王说明。
然后,姜子牙就从义子的脸上看到了“茫然”与“困惑”。
姜子牙心头一咯噔,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向武王确认道:“殿下真的不知?”
武王摇摇头,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回应姜子牙的问话。
姜子牙:“……”
姜子牙糊涂了,难道是他误会了,殷诵压根不是文王的儿子、武王的异母弟弟?可是姬家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李代桃僵,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子嗣与殷郊的儿子替换了?
姜子牙本是成竹在胸,现在突然发现殷诵的身世根本不是自己设想的那般。姜丞相立即意识到这桩事十分的棘手。
姜子牙不禁提醒武王,一定要查清殷诵的身世,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武王向来尊敬这位义父,对姜子牙这番提醒自然没有不应的。
姜子牙带着困惑与担忧,离开王府。但是他没有立即回去相府,而是留了一张帖子给武吉继续悬挂“免战牌”。
姜子牙自己则是转身直接去了九仙山、太华山,亲自寻到广成子与赤精子两位道人的家门口。
两位道人听说派下山的徒弟竟然违抗师命,叛出了西岐,皆是气极。
广成子要姜子牙放心,他们立刻就去将殷郊、殷洪这两个逆徒给他捉回西岐,叫他们当面向姜子牙认错。
姜子牙也不敢在两位金仙面前放肆,装作满意呃样子就离开了昆仑山。
姜子牙走后,广成子与赤精子掐指算出殷郊一行人正往东鲁而去。当即两位道人相约而行,乘风云在朝歌东八百里拦住了殷郊、殷洪。
两位道人从云端降下身形。赤精子怒红着一张脸,广成子则是脸上铁青一片。两人都没有好脸色,让下边的徒子徒孙瞧着,一阵儿心惊胆战。
殷洪心里有鬼,害怕面对师父的责问,更怕叫殷郊听出蹊跷,返回西岐。
二王子抢先一步,在赤精子道人开口前猛地往道人面前一扑,跪到了地上:
“师父,不可误会了徒儿。徒儿当日发下毒誓,岂会食言而肥?徒儿此次离开西岐不假,却是要去东鲁,汇合舅父的人马,与武王一同讨伐暴君!”
赤精子不怎样听信殷洪这番话。仙长一双鹤目瞪向殷洪,声音冷酷道:“好个巧舌如簧!你若是真心为武王招揽东鲁,总该留下只言片语,言明下落。缘何要不辞而别?”
殷洪顿时哑然。
被殷郊护在身后的殷诵,他瞧着殷洪哑了炮,竟是没得言语抵赖。殷诵顿时觉得这位叔叔在城头上骂输张桂芳,是一点不冤枉。
殷郊眼看着赤精子就要对殷洪动手,而殷洪一脸提防的神情,分明是要掏出法宝还手。殷郊当即意识到不好。
太子自觉整桩事都是由自己而起,很不愿意殷洪与赤精子因此反目成仇,失去仙缘。
殷郊记着殷洪发过的誓言,连忙抢在赤精子与殷洪双双动手前,走到师父广成子面前:“师父,其中实在是有不得不为之的内情。还请师父容许,徒儿私下将内情告知。”
广成子闻言,铁青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迟疑。
赤精子正要动手擒住殷洪,将人逮去西岐负荆请罪。这时候,道人往旁边听了一耳朵,暂时放过了自家的徒弟,转而冷冷对旁边师徒说道:“什么样的内情,你在这里直接说清楚。我倒要听听是真内情还是骗人的鬼把戏。”
殷郊当然不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实情。他被赤精子这般话说得脸上通红,只可怜兮兮地望向嫡亲的师父。
殷诵瞧着情况,立刻一溜烟跑到殷郊身后,同他父亲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嫡亲的祖师爷。
广成子被这两双眼睛乞求般瞧着,终究不忍心,软下了心肠。
殷郊见广成子同意,立即感激地请师父到一边。
殷郊不敢隐瞒广成子,怕广成子不相信,反而失了生机。
殷郊将武王姬发是殷诵生父,连带姬发想要逼他做王妃这桩事,都告诉了师父。
广成子饶是活了一千年,听完徒弟的叙述,也不禁微微露出讶异之色。
殷郊忍不住向师父诉苦:“他虽是天定的天子,可我也是正经的阐教炼气士,更是师父唯一的嫡传弟子。徒儿不为自己,就是为师父的颜面,也不能屈从这等事!”
广成子皱皱眉:“可是掌教天尊早有旨意,你需助武王伐纣。”
殷郊连忙说道:“殷洪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我们兄弟两个与纣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我们去了东鲁,也是襄助舅父讨伐纣王。”
“只要杀母之仇得报,我们立即回到山上,追随师父与师叔修炼。”殷郊本想立个誓,增强说服力。但是他很快想到了殷洪发的毒誓。殷郊犹豫了一下,改变了主意。
广成子转过身,思索半晌。道人忽然转回身,询问了殷郊一句,向他确认道:“徒弟,你老实回答为师,你真的没有被凡间的权力富贵迷了眼?”
殷郊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向师父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殷郊情真意切地回答道:“师父,徒儿在你身边十七年。师父还不了解徒儿是何种人吗?徒儿这些年来一心一意都在修炼上,哪里懂得帝王之道?”
“徒儿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是那块料,强要称王说不得就会变成纣王第二。”
“虽然那武王姬发逼人太甚,徒儿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君王,对百姓极好。”
“再者,徒儿说句不中听的。那武王能做出强逼徒儿一个男子与他做王妃,大约是只喜欢男人。他这一世说不得只得殷诵一个骨血。”
“我何苦好好的仙缘不要,去和自个儿的孩儿争夺那位置?”
殷郊与殷洪不同,这一番话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广成子栽培殷郊十几年,又怎会听不出这些话句句是真?
广成子想着殷诵的身世,摇摇头,道了一声“冤孽”,却也承认殷郊所言不假。
若武王只喜欢男人,这天下还真是换了也白换。
殷郊偷偷观察师父,见他老人家神色变幻之间已经不复严厉之色。殷郊立即趁热打铁,请求真人莫要将殷诵的身世传扬出去。他着实怕了姬发这个“癫人”,怕真相传到姬发耳中,对方更加不肯放过他们父子。
广成子只觉得十分荒诞,却是不得不给这“一大家子”收拾烂摊子。
道人有心骂殷郊一顿,又着实觉得自家徒儿才是吃亏的,这骂就出不了口。
广成子最后悻悻一甩袖,转身走到赤精子面前。
广成子道人心里憋着气,正不知道怪到谁头上。他二话不说,拉起这位十分交好的同门的手,就要把人拖往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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