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有个人大喊：“童言，人呢，快点。”
“来了，来了。”
这个叫童言的男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马上新的戏就要开始拍了，周围的人动作很快。
沈鹿鸣不知道该干什么。大家都有事情做，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上次来过，知道拍戏在什么地方，左右看了看。
把童言留在化妆间里的另外一套戏服拿在手里，假装成工作人员，跟着走了出去。
今天刘盈盈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中午已经走了。
下午是两个男配的重头戏。
因为不是什么大腕，所以围观的人并不多。这让沈鹿鸣可以更好混在里面。
不怎么费力就站到了前排。
童颜换上的是一个小厮的衣服，跟在一位男配身后。
这场戏是他狗眼看人低，找另外一个主角的麻烦。
主角是个很厉害的人，身份曝光之后，狠狠打他脸。
导演简单讲了下让他们注意情绪，一定要演的逼真。
很快拍戏就开始了，两人进入了状态。
主角因为他的看不起会踹他，沈鹿鸣以为会借位，结果直接踹了上去。
因为效果不好，总共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踹得重。
导演没发话，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没停止拍摄。
这场戏结束后，童言揉着自己的腿往化妆间里走，沈鹿鸣在半路拦住了他。
童言见他拿着自己的东西，问：“你演这个？”
“我不是演员。”
不是演员就应该是工作人员，但沈鹿鸣的样子也不太像。
童言接着猜测：“我知道了，你是来这里追星的？那怪不得了。但刘姐已经走了，明天再来吧。”
“我是她的影迷。”这可不算撒谎，沈鹿鸣想，没想到这个身份还能用第二次。
有人叫他的名字。“童言。”
童言转身，见是导演，有些受宠若惊。
“你的腿没事吧？”
“谢谢导演关心，没事。”
“有时候为了戏是要牺牲点的，记得去上点药，下次的戏也要好好拍。”
导演对他的付出是看在眼里的。
导演要走，注意到了一边站着的沈鹿鸣，上下打量他。
“你演的是哪个角色？”
沈鹿鸣心想糟糕，这下要露馅了。
“我不是演员，我只是……”
童言说：“导演，这是我兄弟，过来看我的。”
导演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如果是演员，没必要在自己面前说不是，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沈鹿鸣都这样说了，导演还是没放过他。
“有没有兴趣在电影演个角色？”
“什么？”
“有个只有五分钟戏份的角色，我还在找人，你挺合适的。”
“我不拍。”开玩笑，韩檀不会同意的。
“我给你十万的报酬。”
边上听着的童言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天价了啊，就五分钟。人比人气死人。
沈鹿鸣无奈：“不是钱的问题，我没有演技。”
“没事，我能教你。”导演坚持，“这个角色的气质比较特殊，你很合适。不着急答应，可以先看看剧本再决定。”
“我已经看过剧本了。”沈鹿鸣脱口而出，刚出口，大叫不好。
导演一愣。全部的剧本连男女主都没看过，他说看过，除非是资方的高层。
沈鹿鸣赶紧解释说：“我胡说的，我真不拍。”
导演给了他一张名片：“要是想演，随时找我。”
导演走后，童言说：“好家伙，你这是机遇来了啊，这个导演连影帝影后都不放在眼里，却非你不可。”
沈鹿鸣说：“我没这个福气，我先走了。”
“相遇就是缘分，留个电话。”
沈鹿鸣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
走的时候他又说：“你那腿，还是去医院看看，挺严重的。”
“谢谢你。”
到了下午，沈鹿鸣开车回家，到了家，厨娘刚刚做好饭。
“家主说晚上他不回来，让您早点休息。”
沈鹿鸣今天一个人出去，还认识了个片场的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放松，晚饭吃了两碗饭，还吃了半个小西瓜。
厨娘见他的样子很高兴，给韩檀发信息说了这件事。
韩檀在办公室里看到了，正要给沈鹿鸣打电话，没想到他的电话先过来了。
“韩先生。”
“嗯，回家了？”
“回了。”
“玩的开心吗？”
“今天去了片场。”
韩檀还以为他一个人会去别的地方，竟然还是拍摄地。
虽说是放手了，但他还是选择去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
这是不是能说明对自己有感情了。
不能问，不能问，韩檀极力忍耐，然后说：“早点休息。”
“韩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晚上。”
“好。”
沈鹿鸣挂了电话，打开朋友圈。
童言是个话痨。每天要发好几条动态。
他往下翻。童言在很多剧组打过酱油，生活照挺阳光的。
他给最新的一条点了赞。打算去睡了。
童言的消息过来了。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我都不好备注。”
“沈鹿鸣。”
“沈鹿鸣，好的，好的。”
“对了，你要刘盈盈的签名照吗？我帮你去要。”
沈鹿鸣觉得童言挺亲切的，开玩笑说：“你能要得到吗？”
“看不起我？”
“显而易见。”
“那我一定要给你了。”
“我开玩笑的，我有她的签名照。”
“厉害啊，你是她铁粉。”
“明天你有戏份吗？”
“有，你要来？”
“嗯。”
“好，那我在门口等你，把你带进去。”
结束了和童言的聊天。唐舟给他发了信息。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还好，就是我现在没办法去学校上课。”
“是因为韩檀。”
“不是，因为身体不太好，也学不进去，等精神好点了再去。”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不严重的，别担心。”
沈鹿鸣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他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唐舟接着说：“也好，那你好好修养。”
他接着说：“可以出来吃个饭吗？明天，来我家里。”
“可以啊。”
唐舟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沈鹿鸣接着说：“韩先生现在已经不限制我出门了。”
“原来这样。明天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我睡了。晚安。”
文字看不出人的情绪，但唐舟能感觉出来，他叹气。
开的昨天那辆车。手机上有唐舟给他发的家地址。
上次去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唐家厂子的事情，没好好准备礼物。
他先去了趟商场，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放在后备箱里。
像个普通人一样，自己开车去朋友家里。
唐母昨天晚上听到唐舟要请沈鹿鸣吃饭，问他到底这个人和韩总是什么关系。
现在厂子已经走上正轨了，蒸蒸日上，韩总也没有多过问。
他们不知道唐舟有没有听话，和沈鹿鸣断绝来往。
结果唐舟直接说沈鹿鸣和他大学在一个班里上课，是韩总安排的。
两人这才没再坚持。只不过是一顿饭，好吃好喝招待。当是报答他了。
沈鹿鸣因为去商场买了东西，略微迟了一些才到。
唐舟在楼下等他，把车停好后，帮着沈鹿鸣把东西拿出来。满满几袋。
唐舟已经好久没见到沈鹿鸣了。
虽还是以前的样子，看着却瘦了不少。像是强行挤出了个笑容和他打招呼，连声音都低低的。
唐舟都有些不敢认，欲言又止。很多想问的话，但现在不是时候。
“走吧。”他说。
唐父和唐母虽然对沈鹿鸣有看法，但毕竟是韩总的人，而且是自己儿子请来的客人。
面上很热情，招呼他坐下，看到唐舟手上提着很多东西。
忙说：“过来吃顿便饭，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下次都不好再请你过来了。”
沈鹿鸣笑了笑：“过来拜访伯父伯母，怎么好意思空手来。”
“这孩子，也太有礼貌了。”
唐舟把东西拿回房间里放好。
很快就开饭了。
唐母：“听舟舟说你喜欢吃川菜，我不太会做，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谢谢伯母。很好吃。”
沈鹿鸣很喜欢家庭的氛围，说的都是真心话。就算对方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也能融入进去。
就算是一种羡慕吧。
唐母也招呼唐舟吃饭，不时打趣唐父，其乐融融。
“对了，鹿鸣也在江大读书吗？”唐母问。
“嗯，和唐舟一个班。”沈鹿鸣坦然地说。
唐母看了唐父一眼。之前唐舟没提起这事，不会是后面才入学的吧？
沈鹿鸣接着说：“身体不好，所以第一学期没去。”
唐父和唐母是知道沈鹿鸣和唐舟是高中同学的，而且成绩很好。
考上了，但是不能去。应该是很严重的病。
唐母关心道：“现在好些了吗？”
唐舟说：“妈，何必说伤心事呢？”
“你这孩子，我这是关心。”
沈鹿鸣说：“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吃菜。”
被唐舟这么一说，唐母也明白了，有些事不能问。
说是身体，保不齐是别的原因。
吃完后，唐舟把他带到自己房间。
“鹿鸣，你真的没事吗？”
沈鹿鸣不急不缓地说：“没事啊，我现在都能自己出来了，也不用着急回去，对了，下午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一起。”
唐舟狐疑地看着他。
沈鹿鸣说的不像是假话，韩檀确实放手了。
但他的状态看起来又确实不好，肯定是韩檀做了什么让他不好的事情。
“韩檀知道吗？”
“什么？”
“你的身体……”
沈鹿鸣其实不想说这个话题，或者说，他一直避免去想。
“韩檀知道。”沈鹿鸣的眼神严肃起来，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不是看自己像是要死了，怎么会做出什么都依着他的样子。
沈鹿鸣有时候都自嘲地想，自己要不然做些出格的事情，看看韩檀的底线在哪里。
沈鹿鸣心里都明白，韩檀只是怕了。等恢复过来，又会变成原来那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话长。”
如果要告诉唐舟，还要把自己父母的事一起说，那太遥远了。
“唐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但是这件事我不想说，你也不要问了。”
虽然还是无法对他说出真相。但唐舟的存在，已经让他很欣慰，让他还能有一个过去的朋友。
“鹿鸣，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家里的厂子就没了。连带我父母都应该感激你。”
唐舟这时候是真的有些担心了。沈鹿鸣为什么突然开始说这个，自暴自弃一样。
他赶紧转移话题：“要不要玩游戏，我这里有游戏机。”
“好啊。”
两人窝在房间里玩怀旧游戏。
期间韩檀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他在干什么。
沈鹿鸣也没隐瞒，直接说自己在唐舟家里玩游戏。
唐舟在一边放下了游戏机，像是屏住了呼吸。
韩檀的声音他都能听见，沈鹿鸣既然这么说了，那韩檀肯定也知道自己就在他的身边。
他现在能听得见韩檀的语气，就能够猜出韩檀对沈鹿鸣的态度。
韩檀听到之后嗯了一声，问沈鹿鸣中午吃了些什么，买了什么。
沈鹿鸣一一回答了。
韩檀的语气很轻柔，就是在普通的关心在乎的人。
然后他说，晚上会晚一点回去，让沈鹿鸣不要等他吃饭，早点回家，困了就睡觉。
沈鹿鸣挂了电话后，说还要再玩几把游戏。反正韩檀会晚回来，天黑了再回去也不迟。
唐舟问：“要吃了饭再回去吗？”
“不了，厨娘在家做了晚饭。”
到了沈鹿鸣要回去的时候，唐父和唐母回来了。
两人出去办了事，回来正好撞见沈鹿鸣离开。
两人都默契没有提让他吃了再走。这又不是真来串门的。不用客套。
唐舟送他出门，犹豫着，还是说：“鹿鸣，等你精神状态好一些了，还是回来上学吧。”
沈鹿鸣已经说了他因为精神的原因还不能去上学。
但唐舟却觉得，来上学，和同学们在一起，每天读书，考试，忙碌起来，对他的身体好。
沈鹿鸣笑了笑说：“嗯，我知道，到时候还请你多辅导辅导我。”
唐舟松了一口气：“都是同学，应该的。”
沈鹿鸣回到家里，拿出手机。
朋友圈里有动态，点开看到童言又在发片场的照片。
这一次他扮演的龙套被人把脸打出了血，上面都是红色的颜料。
看着挺痛的，但是童言笑的眼睛都弯了。
说今天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可以赚很多的钱。
沈鹿鸣看着他努力工作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一些。
其实如果自己有一个这样简单的目标的话，也是挺好的。
只是，简单的生活离他太遥远了。
童言：骗人，你是不是晚上有事。我知道了，你要陪女朋友。女朋友……
沈鹿鸣生怕他接下来就要说出限制级的话题了，连忙打断他：“别说了，我真要睡了。
童言：最后一句。明天我和刘姐有对手戏，你要来看吗？
沈鹿鸣：看情况。
童言：来嘛。
沈鹿鸣：没事的话就来，别等。
说着他就下线了。
韩檀说会晚点回来，但是不知道具体是晚到什么时候。
他也很累了，但就是想等韩檀回来。
收拾好后，躺在床上，好久都没看书了，去书房拿了一本过来，借着床头灯却怎么都看不下去。
脑子里现在处理信息的功能非常的紊乱。
到了十一点。沈鹿鸣眼皮打架。外面依旧没有传来声音。
他关了灯，刚闭上眼，门就被打开了。
韩檀刚刚才回来，还没有换衣服，走到床边之后，停下了脚步。
沈鹿鸣仿佛受到了黑暗中韩檀的目光。在确认他是否已经睡着了。
沈鹿鸣屏住呼吸。捏着被子一动不动。
明明刚刚还有睡意，现在却无比的清醒。
他一直等，一直等，感觉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韩檀才上了床，轻轻挪动到了他的身边。
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呼气，一边想要贴紧，一边怕把他吵醒。
沈鹿鸣像一具玩偶任由摆弄，这次他的演技很好，韩檀没有发现。
没过一会儿，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沈鹿鸣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离开了韩檀的怀抱。
早上醒来时，沈鹿鸣滚到了床边上，韩檀去把他挪回来，见他身上只盖了一半被子，心下担心。
如果一整晚都是这个样子的，很可能会感冒。
“鸣鸣，鸣鸣。”
“嗯……”沈鹿鸣刚一开口，韩檀便觉察到不对劲了。
“冷不冷？是不是感冒了？”
沈鹿鸣睁开眼睛，抬头看他。已经完全不记得韩檀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
“韩先生。”
“有不舒服吗？”
沈鹿鸣摇头，只是感觉腿有点麻。
韩檀觉得不过一天多没见到他，仿佛几个月那么长了。
晚上回来怕打扰他休息，什么都没干，这时候才能好好打量他。
很想亲亲他，摸摸他，抱抱他。
沈鹿鸣被韩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坐了起来伸懒腰。
“韩先生今天还要上班吗？”
韩檀顿了顿，想，如果你现在说不要去上班了在家里陪我，我就不去了。
沈鹿鸣等着他的回答，不说话就是要上班了。
他起来洗漱，到厨房去看厨娘做了什么，还偷吃了半块煎蛋。
过了会儿韩檀才出来，见他模样心情不错的样子。
看来在外面玩的很开心嘛。自己一个人去片场，一个人去唐舟家里。
韩檀今天还是有工作要处理，昨天晚上巴巴的赶回来，没想到家里这位还真睡着了。
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现在已经到早上了，看几眼又要走。
韩檀试探道：“鸣鸣，今天有安排吗？”
多新鲜，以前被关在房子里哪里都去不了的金丝雀，现在要被金主询问今天要去哪里。
沈鹿鸣往嘴里塞吐司，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如果没有安排的话，能不能以参观的形式来韩氏？”
沈鹿鸣摇摇头：“有安排。”
沈鹿鸣本来还没想好今天要去哪里的，但是听韩总这么一说，他反而坚决了要出去的心。
“去哪里？”
“片场。”
倒是个不意外的答案。“要不要我去打个招呼？”
“不用，我上次是冒充工作人员进去的。”
韩檀一听有些乐：“鸣鸣还挺聪明的。”他痴迷地看着沈鹿鸣，心想，鸣鸣，赶紧好起来吧，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能做。
走的时候韩檀吩咐他吃了感冒药再出去。
以前沈鹿鸣只要被他发现沈鹿鸣有一点不舒服，就会让他在家里休息。
现在只要不是大毛病，就随着他去了。
韩檀刚走，沈鹿鸣就给童言发信息说：你到片场了吗？
童言秒回：这也太早了，还没。
沈鹿鸣：那你出去的时候叫我，我再出发。你带我进去。
童言：你要来！！！太好了了。等我啊。
沈鹿鸣在电话的一头都感受到了童言激动的样子。不由得也笑出来了声。
厨娘兑了感冒冲剂出来，问：“沈少，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沈鹿鸣把手机收起来，说，“我出门了。”
今天片场有两场刘盈盈的重头戏，人比平时多些，还来了几家媒体。似乎还要拍杂志。
沈鹿鸣把车停好后，在门口等了会儿，童言才到。
童言今天没有带戏服，整个人都轻盈不少，看到沈鹿鸣，马上就跑了过来。
“等了很久吗？”
“没。”
童言往周围看了看，说：“今天简直比开机那天的人还多。”
沈鹿鸣点了点头。
童言：“开机那天你在？”
沈鹿鸣没反驳。
童言：“好家伙，你这追星下血本啊。”
他又看了看沈鹿鸣，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该不是哪家的公子微服出行的吧？”
沈鹿鸣说：“没，你想太多了。赶紧进去吧，待会儿人更多了。”
在娱乐圈的人都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越来越怀疑是真的。
沈鹿鸣气质出众，导演才见第一次就邀请他拍电影。
听到十万，沈鹿鸣眼皮就没抬一下。
这肯定不是普通家庭了。
两人进去后，化妆间已经挤满了人，进进出出，不时有人撞到。
童言把他护在身后，有些懊恼地说：“不然你先出去等我吧？”
“我没关系，你好好做事。”
“那你注意安全，等我出来。”
沈鹿鸣往后退了一点，反正他不是来看八卦的，不用站那么近。
周围架了很多的相机，不时会听到单反拍照的声音。
虽都不是对着他的，但还是隐隐有些不自在。
他左右看了看，角落里有一个小凳子，走过去坐下，这下应该安全了。
童言说和刘盈盈有对手戏，其实是有一次台词是和她说的，在摄像机里还看不到脸。
换好衣服之后要等演到那段，好在今天的戏份并不繁琐，当平时的衣服到处走走也是没问题的。
跟着韩檀的那次都是在台前看人拍戏。现在童言带着他去见别的群演。
和前台媒体的热闹不同，群演们都在聊天。童言找了个椅子给他坐，自己蹲在地上。
说：“大家都是挣的辛苦钱。十万的片酬可是很高的哦。”
沈鹿鸣明白他是在说自己拒绝导演邀请的事。
“不是钱的问题，我不能拍。”
“还说你不是哪家的小公子。”
“真不是，别瞎猜了。我是大学生。”沈鹿鸣盯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沈鹿鸣笑了笑：“对，我们是朋友。”
周围很吵闹，两人说话都要加大音量，但沈鹿鸣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很平静。
还有纯粹的喜悦。
过了会儿，童言要去拍戏了。
沈鹿鸣想了想说：“你拍了多久了？”
“两年。”
两年了还在跑龙套，童言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继续说：“没办法，没人脉就是这样的。”
看着童言离开的背影，沈鹿鸣陷入了沉思。
刘盈盈出来后，周围一阵骚动，沈鹿鸣直接被挤到了很远的位置。
电影才开拍没多久，热度却飙升。都说红气养人，刘盈盈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拍摄的过程很顺利，都是一两遍过的。沈鹿鸣旁边的人都在夸刘盈盈好美。
照相机的声音一直没停过，童言上场的几分钟沈鹿鸣都默默看着他表演。
童言下场后，拍摄没有停止。童言说：“我演的怎么样？”
“看不出来。”
“我觉得以后我能当影帝。”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哈哈，走吧，中午我请你吃饭。”
沈鹿鸣笑了下：“还是我请你吃吧。”
童言：“你答应了？”
“嗯，走吧。”
“你请就你请，反正你有钱。”
沈鹿鸣去开车，童言看了看。
还好他开的车是管家用的，要是韩檀的，估计童言就要多想了。
童言说：“中午你请，晚上我请好不好？”
沈鹿鸣想了想：“我下午要早点回去。”
“家里人要查岗啊？”
沈鹿鸣不反驳。
成年人了，晚上有事晚点回家很正常吧。
童言下午还有一场戏要拍，中午只能是吃饭，实际他是想和沈鹿鸣单独待着。
所以才想着下班之后请他吃饭。
“就这一次好不好？”童言不死心。他很喜欢和沈鹿鸣待在一起。
下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过来了。而自己最近每天都要拍戏，不放假。
沈鹿鸣不做声，过了会儿，久到童言以为没机会了。
沈鹿鸣才终于开口答应。
童言开心地去搂他的脖子。
沈鹿鸣没想到会被突然袭击，吓得差点打错了方向盘。
童言惊恐地说：“对不起……”
两个男人肢体接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童言嘴上道歉，但一直在回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沈鹿鸣好像不是在生气他的触碰，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鹿鸣，你没事吧？”
“没事，小心点，在开车。”
接下来的时间，车里都很沉默。
童言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沈鹿鸣却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下车后，两人往餐厅里走，童言说：“对不起啊，我以后不对你动手动脚了。”
沈鹿鸣觉得这个词很刺耳。他只能说：“不是因为这个。”
童言不再说了，想把这件事揭过。
童言说：“你多大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叫你哥。我刚满十九。不过对外都说二十多，嘿嘿。”
沈鹿鸣看着他的脸，他一直以为童言二十多了，竟然比自己还小。
可能是很早就出来工作导致的，少了稚气。
见沈鹿鸣不说，童言说：“哥？”
“别乱喊。”
“那就是了。那我以后喊你鹿鸣哥。”
“赶紧吃饭，吃完回去了。”
“好的，鹿鸣哥。”童言直笑。
沈鹿鸣的饭量不大，也没什么胃口。
沈鹿鸣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这时，手机响了。不用看就知道是韩檀。
“你不要说话。”
童言点点头。
沈鹿鸣走到了边上，才接起。
“在干什么？”
“片场附近吃饭。”
“我听工作人员说，今天片场那边很多人，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会注意的。”韩檀电话打来的正好，他接着说，“今天晚上有夜戏，我可能要看完了再回去。”
韩檀那边没有立刻答应，过了会儿，他说：“鸣鸣，这太危险了。”
韩檀知道自己如果强硬点，说不行，沈鹿鸣只能答应，但是这件事，是可以讲道理的。
自己只是在关心他的安危。
沈鹿鸣看了眼不远处的童言。
童言说的没错，成年人晚上在外面怎么了？很正常的事情。
他就是要在外面，很晚才回去，看看韩檀的反应。
“一定要看吗？”
“嗯，我想看。”
“好吧，我来接你。”
沈鹿鸣还想再说什么，韩檀接着说：“不会早来的，你那边快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沈鹿鸣回到餐桌上。过程中童言一直在看他。
“鹿鸣哥，那是你什么人啊？”
他看得出来，不是长辈，也不像是女朋友。
沈鹿鸣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那里见过的表情。
童言跟着他出去，在身后说：“你每次都敷衍我。”
沈鹿鸣：“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问这么多。”
“我们是朋友嘛。我关心你。晚上我请你吃饭，也可以告诉你我的事啊。这叫礼尚往来。”
“你愿意说就说。”
“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对你没有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