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狗血文里直播吃瓜by黑雪松
黑雪松  发于:2024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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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槿想想都汗流浃背。
结束和陆朝槿的视讯后,顾明安给慕容琴打了个电话:“小琴,我后天去接你,给你住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谢谢明安哥,”电话那边的慕容琴声音温软,带着点哭腔,“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明安哥哥对我最好。”
一头棕色卷发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他已经怀孕了,必须要在孕相显露之前搬进顾家并且和顾明安发生点什么,这样才能顺理成章让孩子成为顾家的种!

一堆咒骂顾峥和黎雨的话顿时在蒲砚心里爆发出来。
昨天淋了太久的雨,他醒来的时候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历时两分钟才忍着四肢的酸痛从床上坐起来。
头上像顶了两袋水泥般沉重得蒲砚抬不起头。
蒲砚眼冒金星,简直像一头栽倒在床上继续睡觉算了。
可偏偏今天他休假,还和孤儿院的老师们说好了要回去帮忙的!
他只好顶着头疼,翻箱倒柜找了几片感冒药咽下去。
受到台风的影响,窗外天光黯淡。
儿童区的红色直滑梯上挂着横幅,弹簧小马小牛小猪前摆满了成箱的薯片和辣条。
蒲砚擦去额头上的汗,把薯片开箱,一袋袋摆在折迭桌上。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思忖着要不要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室内去。
“小砚哥哥!”扎着四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到蒲砚身边,一把抱住了蒲砚的大腿,“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
“嘿嘿,举高高!”蒲砚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放下后摸了摸她的头:“刚才还早,就没去喊你们,让你们睡个懒觉。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哇!”远处飞奔而来的小男孩像个炮弹般砸进蒲砚怀里。
蒲砚本就瘦弱,差点没能站稳,只觉得眼前愈发闪耀着金色星星了:“小宇,你可真热情啊…”
“那肯定啦,”小宇抬起头,脸晒得黝黑,“哥哥晚上会留下来陪我们吗?”
“当然啊。”蒲砚如法炮制地把小宇也举起来,换得小朋友好一顿大喊大叫,“救命!太高了啊哥哥!”
今天的可心孤儿院难得地办了一场联欢会,小朋友们上去表演节目,老师们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菜肴和零食,还有参加小游戏就能获得的礼品。
布置现场、清点礼物、准备饭菜,孤儿院的老师本就不多,要准备这些复杂的种种更是忙不过来。
这也是为何即使蒲砚满头冷汗晕得几乎要倒下,还是坚持过来帮忙的原因。
他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现在各种节目越办越好,这样的活动肯定会让小朋友们很高兴。
自己淋了雨,就一定要记得给之后的人撑伞。
虽然蒲砚已经长大了变成了大人,但看着这些小朋友的笑脸,还是有觉得以前的自己也被弥补到。
布置好零食,蒲砚被羊角辫小女孩佳佳拉着走进厨房,老师们正在里面埋头处理食材。
“老师老师,小砚哥哥今晚…”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在看到老师扭过头来彻底熄了气焰,“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听得蒲砚有些心疼。
他以前也总是这样,虽然心里有想要的东西,但为了不麻烦别人,总是又默默咽下,装作什么都不想要的懂事模样。
“老师,还有空房间吗?我今晚想留在这里住一晚。”蒲砚主动提出了要留宿的请求。
王老师看着支吾的小女孩,了然一笑:“有的,你留下吧,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家呀,怎么会不让你留下来住一晚呢。”
“好。”蒲砚看着靠在自己腿旁的小女孩瞬间眼睛亮了起来,不由得失笑。
平时食堂是有专门的阿姨做饭的,但因为今天要做的菜更加丰盛,老师们也一大早就到厨房去帮忙了。
问老师“需不需要帮忙”却被拎着擀面杖的老师赶出厨房的蒲砚:“…”
走出厨房,佳佳才敢蹦跳起来:“太好了!今晚和小砚哥哥睡!”
蒲砚一手牵一个小孩:“走,带你们拿礼物去。”
大幅虹猫蓝兔七侠传的壁画前,身材高大的男人逆光站着。
年迈的女老师望着眼前的男人,颇有些战战兢兢,开口道:“可心现在确实是资金有些紧缺的,好几间宿舍有待修葺,许多家居都是十几年前添加的,多有损坏。”
“然后应zc要求,我们院还要新设心理咨询室,照顾到这些孩子们的心理健康,这就还需要我们再雇佣几位心理方面的老师常驻…”
“嗯,”陆朝槿颔首,“我大概了解了。”
远处传来孩童打闹的声音,张老师解释道:“今天我们院在办联欢会,刚结束,孩子们比较兴奋。您想参观的话,我可以带您参观。”
“好,麻烦了。”陆朝槿四处打量,心想一根葱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吗?
不过多时,走廊另一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酱油来了,还有蚝油。”
陆朝槿惊愕转头,恰好对上对方同样错愕的视线:“…陆先生?”
“嗯。”陆朝槿看着他手里拎着的红色塑料袋,心想这小管家竟然还真是可心孤儿院的。
蒲砚手里的东西被张老师接过,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的惊鸿一瞥。
今天陆朝槿没有穿西装,一身运动服看起来很休闲,和昨天的冷面精英完全是两种风格。
但还是很帅。
仔细回忆了《假少爷成了全书万人迷》《豪门盛宠》《金丝雀带球跑后渣攻后悔了》这三本原着的内容后,蒲砚发现陆朝槿在《金丝雀》这本里面是有出场的。
陆朝槿作为《金丝雀》这本小说里深情男配的好兄弟,曾经在顾明安以为自己要当爸爸的时候提醒对方“这个孩子最好先做了DNA鉴定再认”。
但当时的顾明安已经被有孩子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又被慕容琴耍得团团转,不仅没有听自己好兄弟的劝告,还反而渐渐和陆朝槿疏远。
后来,在顾家破产的时候,还是陆朝槿收留了顾明安,否则顾明安恐怕也逃不过像顾磬秋那样惨死的结局。
但原书可从没提到过陆朝槿上大学的时候玩网游,并且和顾家的管家是情缘这件事!!
张老师叫住蒲砚:“小砚,这是想要资助我们院的陆先生,你陪陆先生到处参观一下。”
“好的。”蒲砚应下,抬眸时再次与陆朝槿对视。
那双眼睛早已刻在蒲砚无数的梦中,只消片刻就让蒲砚败下阵来移开视线。
陆朝槿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现实不等他去思考,他只得说:“陆先生,我带您参观一下可心的宿舍吧。”
陆朝槿应下后沉默地跟在蒲砚身后,让蒲砚更加心乱如麻。
蒲砚本以为昨天的见面已经是非常巧合,可没想到更巧合的会在今天。
自己正好会孤儿院帮忙,而陆朝槿正好在这一天来参观要资助的孤儿院。
这要放在绿江的纯爱小说里,估计就是小说开头主角受和主角攻才该有的桥段了。
只可惜他只是个路人甲,并不是什么主角。
蒲砚赶忙将内心那些自怨自艾的想法挥散,抬手指向走廊前方:“陆先生,这就是孩子们平时休息的地方。”
白色的扬声器颇具年代感,固定在天花板上的外置水管时不时滚动着水流的声响。
狭长走廊里,木制房门尽数敞开着,房间里面的数架子母床一览无余。
深绿色的窗帘带着九十年代的花纹,瓷砖是30*30的粉色小砖。
目之所及,全都像是定格在了二十年前的模样,带着老旧的气息。
“嗯,”陆朝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在这个孤儿院长大的么?”
昨天刚听顾明安提起对方是孤儿,后脚两人就在孤儿院遇上了。
“我是从天慈孤儿院转到这里的,那边校舍床位不够,地方太小也扩建不了。”蒲砚解释道。
陆朝槿:?
巧合的程度再次增加了。
说话的语气很像,口癖很像,他们一个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使用同一个口音的吗?
陆朝槿之前不知道情缘的名字,因此查对方的信息犹如大海捞针,无从查起。这也是为何回来半年,他都没有能够找到对方的更多身份信息。
他刚回国,在盘根错杂的陆家尚未立稳脚跟,如若大张旗鼓去找,反而会对想找的人产生不好的影响。陆家那些亲戚就像黑夜里冒着绿光的狼,随时都在盯着陆朝槿犯错,然后将陆朝槿嚼碎。
但蒲砚的话给了陆朝槿灵感。
他决定就从蒲砚入手查起,蒲砚在天慈孤儿院生活,和自家情缘肯定认识。
只要去找两三年前,天慈孤儿院有哪个“网瘾少年”每天都在网吧打《万里明月》,自然就能找到他一直想找到的人。
陆朝槿低头,给自己的特助发去短信。
【替我查一个人,尽快。】
蒲砚转身,想要和陆朝槿更加细致地介绍院里的情况:“老师们对孩子们都很耐心,只是师资力量有限,老师们很难兼顾到所有人,所以现在想要多招聘一些老师…”
他回身,却恰好对上了陆朝槿若有所思的视线。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蒲砚感觉陆朝槿的呼吸已经喷薄在自己的脸上。
那双灰蓝色的深邃眼睛就像黑洞般,每分每秒都在想要把蒲砚吸进去。
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掉马的蒲砚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看我干嘛?

蒲砚为了等对方跟上,刻意放缓了步伐,而陆朝槿为了不让他等,加快了脚步。
对视间,二人一时无言。
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灰蓝色的眼睛在翻飞的乌黑长睫下占据了蒲砚的大块视野。
好近,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清男人皮肤的纹理,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蒲砚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慌张地下移视线,躲开那双幽深的眼眸。
可视线却又偏偏落在了陆朝槿轮廓分明的唇瓣上。
陆朝槿比蒲砚高出不少,微微附身看着对方慌乱的模样,连嘴唇都被贝齿咬得泛白。
他在紧张什么
然而不等陆朝槿问,走廊另一端却忽然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啪!啪!”
“李雯雯,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我们分手吧!!”
“回来!”
情侣激烈的争执声越来越近,蒲砚听出了这两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以前在孤儿院时经常霸凌自己的那对社会哥社会姐情侣!
来自DNA的恐惧让他毫不犹豫地想要躲起来,而这次—
他顺手把陆朝槿也拉进了一旁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并掩上了门。
陆朝槿:
房间里没有开灯,蒲砚在一片昏暗里对着陆朝槿的轮廓轻轻“嘘”一声,小声解释: “他们很癫的,我不想和他们正面对上。”
虽然蒲砚知道自己的说话语气语调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并不担心陆朝槿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因为…玩网游的时候他嫌弃自己声音不好听,把网吧自带的声卡打开了!让自己声音既甜又可爱!
实际上,他的声线清冷,而且一听就是个男的,一点儿也不嗲。
而他也并不想和陆朝槿来个“感天动地”的网友相认。
毕竟是告白被拒绝了,还是被很难看的拒绝,蒲砚只希望自己在《万里明月》里的【一根葱】的身份彻底烂在两年前,最好永远都别被任何人发现他,蒲砚,就是《万里明月》里的【一根葱】。
争吵声越来越大,蒲砚专心听起走廊上的八卦。
陆朝槿应了一声: “嗯。”
手机屏幕亮起: 【姜特助:好的,我这就去查。】
陆朝槿将手机放回口袋,尽管面上神色淡然,但他却无法忽视自己内心是多么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不仅想要知道那个人还活着,更想要再和那个人见面。
陆朝槿垂眸,或许“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想确认忽然退游的情缘安然无恙”一直都只是他的借口,他自始自终想的都是…
再见到对方,再次与对方变得亲密无间。
门外那一对情侣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争吵还在继续。
社会哥声嘶力竭地大喊: “李雯雯,你给老子回来!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你是不是爱上别的男人了!”
社会姐被他拽住,尖叫道: “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啊啊!家暴啊啊啊!”
周围空无一人,被拽疼了也没人理,社会姐果然开始发疯了: “跟谁都比跟你这个早泄又阳痿的货色要强!金针菇,你一脱裤子老娘就晕针!放开我,不然老娘要找人弄死你!!”
陆朝槿: “…”
蒲砚: “…我都说了他们很癫吧。”
不过阳痿又早泄,这个倒是很值得商榷。早泄意味着时间很短,而阳痿意味着根本就无法人道。这两种形态是如何迭在在一起的呢
蒲砚有点好奇,但不敢去问。
社会哥被戳中痛点,嚷嚷起来: “你每次不都叫得很大声吗,上次还被隔壁房间投诉了!你享受过,现在倒抱怨上了啊!!”
“我享受个屁,我都是演的,就你那点东西,还没有我中指长!滚啊啊啊!!”
社会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然又发动了新一轮猩猩吼叫: “你是不是今天看到蒲砚,喜欢上他了!啊!你说话啊雯雯,我哪一点不如他了!”
蒲砚忽然被提起,心想我他爹哪一点不如你啊!你别太普信啊!!
果然,社会姐也听不下去这样普信的发言: “你有病啊人家蒲砚又高又帅,你这个D丝跟人家怎么比!而且你没听说他现在一个月挣一万块都不止吗!”
社会哥声音更高了,隔着一道门震得蒲砚耳朵生疼: “哦,原来是你这个拜金女嫌弃老子赚的少了是吧你这么牛X怎么不去going今天来孤儿院的企业家呢!他可是比蒲砚还有钱呢!”
莫名被cue的陆朝槿: “…”
窗外透不进来一丝光亮,房间里的一切都隐隐绰绰,像蒙着一层黑色的阴影。
香皂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掩盖住了因为潮湿气候而带来的隐约霉味。
刚开始被拉进房间,陆朝槿还想过出去,但听见门外这两个疯子吵架的架势,他觉得还是等他们走了再出去为好。
社会姐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不再尖叫而是冷哼一声: “那也要人家看得上我才行啊,你这种从来不看新闻的文盲当然不知道,他可是在胡润富豪榜上都有名字的那种有钱人。”
社会哥像是猴子一样怪叫起来: “woowoo!
你还真去关注过!原来你早就想把老子一脚踹了再去找个有钱人是不是!你这个贱人!”说归说,他还气得一把薅住社会姐的红色长发。
社会姐被他薅了头发,又尖叫起来,一边伸手用自己的廉价美甲去抓社会哥的脸: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和别的女生晚上一起打王者互相叫‘宝宝’,老娘都原谅你了!我就找蒲砚怎么了!老娘今天就要去蒲砚!”
“你这B子还装上无辜了是吧,”社会哥冷笑一声,指着社会姐的脸大骂,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去改他的中考志愿,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跟着他去上高中啊!”
陆朝槿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到这里时攒起眉:顾家这管家以前还被霸凌过
蒲砚自从觉醒后,偷听过很多墙角,吃过黎雨的瓜,顾雪亭的瓜,但他没想到吃个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于是下意识侧头看陆朝槿。
只可惜光线昏暗,陆朝槿的脸隐没在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见表情。
社会姐大喊; “谁知道你们真的会去改啊,你们这群疯子!人家考700多分,本来能上高中,甚至去很好的985大学,你们这群恶魔毁了他的一生啊!”
“咚!”
社会哥愤怒地一拳锤在蒲砚藏身房间的房门上: “你少给自己开脱!你自己也没少霸凌他,让他替你洗衣服,还故意把他的饭盒打翻,你自己又是什么好货!你还可怜上他了!”
蒲砚原本耳朵贴着门偷听,被忽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后背忽然碰到了阻挡物,像是一堵坚硬的墙。
有温度的。
蒲砚弹射起飞,赶紧挪开,小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
陆朝槿身上散发出一种深沉而温暖的木质香调,淡淡的松木气息清新而自然,和陆朝槿的气质极为相衬。
蒲砚强行忍住自己再吸一口的冲动,对自己说:别当痴/汉啊喂!
陆朝槿淡淡道: “没事。”蒲砚从小被霸凌的可怜人模样在陆朝槿心里缓缓成型,与直播里那个活蹦乱跳金句频出的活泼大男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朝槿见过很多因为遭受打击而彻底放弃自己甚至怨恨整个世界整个社会的人,因此觉得蒲砚经历了这么多黑暗还能这么乐观开朗,其实挺不容易的。
“我有你们过分吗下雨天把蒲砚的枕头被子都淋湿,还不允许别人去拿新的!”社会姐说了不过瘾,还要伸手扇社会哥巴掌, “当时蒲砚只能去中专,我看他都想自鲨了!要不是那时候他天天玩游戏麻痹自己,他早就死了!”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老师终于听见了不对劲: “你们这是在干嘛啊!快停手!”
被老师劝架后,这对癫公癫婆终于消停了。
蒲砚松了一口气,探头探脑走出走廊: “陆先生,他们走了。刚才实在抱歉,我想着要躲他们,就把你也一起拉进去了…”
陆朝槿沉默地看着蒲砚,心想他大概是因为以前总是被霸凌,太过害怕所以才会听见对面那两人的声音就想躲起来吧。
“没关系。”陆朝槿嘴笨,说不出安慰人的话。
蒲砚感觉有些尴尬,于是继续说: “呵呵呵哈哈哈,反正事情都过去了,陆先生您就当没听见吧,怪尴尬的。”
陆朝槿应了一声,却忽然问: “他们是怎么修改你志愿的”
蒲砚有些讶然,但还是回答了: “当时我们在学校机房登录自己的账号填志愿,他们偷看到了我的密码,悄悄改掉了我报考高中的志愿。”
蒲砚小学和初中都成绩优异,是学校老师打包票能考上A城重点高中的三好学生。
可是孤儿院里和他不对付的孩子偷看到了他的账户密码,趁蒲砚离开后把他报考高中的志愿全部删掉,改成了一所中专。
蒲砚原本填写的志愿是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这所高中里大部分学生都能考上大学。
中考成绩出来后,蒲砚考了将近700分的高分,却因为志愿而无法去往想去的高中,只能去中专读书。
自从那之后,梦想破碎的蒲砚眼里的光消失,整个人颓败消沉。直到一年多以后,蒲砚的情况才慢慢好转。
是在游戏里遇见了长风和其他朋友,他才慢慢拾起对生活的希望和热爱。
“我知道,这种事情如果申诉或者找媒体曝光,让我重新改回志愿是有可能的。”蒲砚有些默然, “但如果这样,他们校园霸凌我的事情就兜不住了,我们当时的院长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不让我去曝光。”
不过这个院长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蒲砚倒也没这么恨他了。
陆朝槿眉头紧锁: “抱歉。”他有点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只能用道歉作为结束。
“没事没事,”蒲砚摆手,脸上的笑软绵绵的, “都已经过去了嘛。”
远处传来巨鼓被敲响般的阵阵雷鸣,分明是下午五点多,天色已经黑得像是夜晚。
走廊外的天空昏沉,天空中盘踞的大团乌云间陡然闪过紫白电光!
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哗啦啦”的雨声笼罩整个世界。
天气自从昨天便十分阴沉,半夜停雨后到今天又继续下了起来。
画着粉色小猪和白色小羊的白色小楼被雨水打湿成更暗淡的颜色,小楼旁带有滑梯的游乐设施在顷刻间便开始因为巨大的雨量开始积水。
“好大的雨,”蒲砚没有忘记老师让自己好好招待陆朝槿的吩咐, “陆先生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在这里用顿便饭。”
“嗯,”陆朝槿没有拒绝, “我能看看你们院的具体名册么有名册,更方便对人数规模和大致情况再深入解。”
蒲砚点了点头: “可以的,但是我得问问老师…因为这个涉及到隐私了。我现在带您去找老师,可以吗”
陆朝槿作为A市著名企业家,又许诺下了投资,孤儿院的老师自然不可能不同意他翻阅名册。
名册不过是照片,名字,年龄等的一本相册,并不涉及到什么隐私内容。
陆朝槿简略看了看,便说: “明天我会让秘书过来详细洽谈资助金额的事项。”
张老师自然是满口答应,正如之前她所说,现在可心许多老师离职,正是缺钱的时候,陆朝槿的援助就像雪中送炭般来得非常及时。
知名企业家亲自慰问孤儿院肯定是要拍照的,因为天公不作美,老师便让蒲砚为他们在教室门口拍几张照片,日后洗出来就贴在院门口的公告栏里。
蒲砚为老师,陆朝槿和一些孩子在教室门口拍了几张照片后,感觉头愈发晕眩了。
早上吃的感冒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前额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疼。
知道陆朝槿留下来吃饭后,张老师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今天我们的菜格外丰盛。”
雨越下越大了,但食堂里热火朝天的氛围并没有被阴冷的雨天所影响。
“陆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啊,年纪轻轻就已经事业有成!”
“长相也这么出类拔萃,唉,真是,不知道的以为是明星呢!”
“雨这么大,外面的路肯定不好走的,陆先生不嫌弃的话,可以留宿我们这里。”
“是啊是啊,外面路都淹到半人高了,水位还在涨。车子要是泡在里面,那就不安全喽。”
“我现在就去给陆先生准备一下床单被套。”…
空气里满是红烧肉的香气,蒲砚麻木地在一群老师对陆朝槿的恭维里吃完了饭。
食堂的饭桌和学校很的像,都是一长排的桌子,两侧摆放着密集的圆形圆形座椅。
“小砚哥哥,我不要吃青菜” “小砚哥哥,他抢我鸡翅,你看他啊啊啊!”…
蒲砚坐在一群八九岁的小孩中间,像个孩子王。
而另一侧,有一桌坐着足足8个成年人,他们有女有男,手里拿着各自的手机,时不时朝蒲砚的方向望一眼。
眼神绝对谈不上善意,更像是带着鄙夷的打量。
蒲砚恍若不觉,只是叮嘱着身旁的小孩多吃青菜。
这些人也是从天慈孤儿院转过来可心孤儿院的,但蒲砚和他们的关系从小就不好。
准确来说,蒲砚是被他们霸凌着长大的。小时候的蒲砚就因为长得乖巧可爱而被老师厚待,加上性格内向乖懦,就成了这些内心阴暗的青少年的霸凌对象。
蒲砚在孤儿院里是没有朋友的,在他暗无天日的青少年时期,称得上是朋友的只有《万里明月》里结识的那些网络朋友。
为数不多的温暖,也是这些网络上的好朋友给他的。
“等会儿他们回孤儿院帮忙的孩子也会留在这里住一晚的,他们是四个人一个房间。我们给您准备一个最好的房间,您也可以在这里休息…”
“对对,不过雨好像变小了,还是看您方便…”
陆朝槿边听老师们对自己各种关怀,边打量着斜对角蒲砚的方向。
今天活动,很多已经搬出孤儿院的成年人回到院里帮忙,可是那些人…却没一个和蒲砚坐在一起的。
甚至这么长时间,包括打饭的时候,陆朝槿都没看见这些人和蒲砚说一句话,看蒲砚的眼神也充满恶意。
那之后四个人一个房间,蒲砚岂不是会挨揍
陆朝槿的眉蹙得更紧了。
他最恨霸凌的行径。
在艾美莉卡念书时,陆朝槿班上有个同学因为无法走出曾经遭受过校园霸凌的痛苦而选择结束生命。
陆朝槿知道那个同学是个很好的,很善良的人,两个人时常还会一起吃午餐。
而有些人却将满满的恶意施放在善良无力反抗的无辜者身上,让无辜被欺负的人终生都活在被欺凌的阴影中。
“好耶!小砚哥哥给我们讲故事!” “我要听白雪王子的故事!我要听啊啊!”…
蒲砚手里握着故事书,坐在床边给佳佳还有她们同房间的另外几个孩子讲起了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子,他的皮肤像雪花一样白皙,嘴唇像红玫瑰般艳丽…”
自从性别比例开始失衡,为了使得社会稳定,全世界各地都开始推行“男男恋情”,宣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十分可贵,感人,持久。更不提部分男人身体在基因突变后还有了生子的能力,如今已经没有哪个国家是不允许同行婚姻的。
因此,以前的很多童话故事,也从女人和男人的故事,变成了男人和男人间的故事。
而女人们纷纷只想独美,并且搞事业搞得风生水起。
“王后是个美艳的男人,是整个王国最美丽的男人,他每天都要问魔镜: ‘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魔镜每次都毕恭毕敬地说: ‘王后,整个王国最美的当然是您’…”
忽然,一个小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奶声奶气说: “小砚哥哥,我要揭露佳佳!她偷藏了你的日记本!”
“你!云朵,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告诉小砚哥哥的!”佳佳也爬了起来。
“什么日记本”蒲砚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我不见的日记本,是被你拿走了吗”
搬出孤儿院时,蒲砚才发现自己的日记本不见了,但丢了就丢了,他也没多想,没再去找。
谁知道竟然会是被一个小姑娘拿走了…
蒲砚满头黑线,又觉得好笑: “佳佳,你拿走我日记本做什么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再买一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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