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砚自己也基本上没做过饭,正思忖着要不要在网上找几个蠢人菜谱跟着学习一下,让自己的男朋友也感受一下爱的味道。
还没出门,门铃忽然就响了。
蒲砚正在玄关处穿鞋,奇怪地打开可视门铃,屏幕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门的方向。
“你好,我是陆朝槿的妈妈,我有点事想和你谈。”
门铃有传声功能,蒲砚听到后心中霎时是一阵惊涛骇浪——
握靠,熟悉的【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环节终于要来了吗!
陆朝槿的母亲肯定是调查清楚了自己此刻就在房中,才会过来的。
把长辈晾在门口毕竟不尊重,蒲砚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您好。”
陆朝槿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像狗血小说里那样不屑的表情,或者是上下打量蒲砚之类的,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 “你好。”
蒲砚接过她手里的稀有皮提包,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却见走进玄关的优雅女士好似对里面非常陌生,左右观察哪边是客厅时的动作简直像是第一次来。
蒲砚眉头微微蹙起,心想陆朝槿的母父还真是和陆朝槿所说的那样,对陆朝槿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啊。
陆朝槿在这里买了房子,他母父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过么
平时好像也从不见他们联系,真是奇怪。
两人坐在客厅,蒲砚拿来茶盘为她沏茶,中年女士看着蒲砚忙里忙外非常有礼貌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讽刺的话: “你还挺懂规矩。”
蒲砚根本不怕她,反正是陆朝槿追的自己,于是给她沏好茶后便开门见山问: “您好,是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呢”
陆朝槿的母亲凝望着蒲砚,眼里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说: “朝槿应该跟你说过我们家的复杂程度,我们家需要一场商业联姻,比起家族的利益,小情小爱并不是他这样的人该考虑的东西。”
蒲砚点头,直接打断施法: “嗯,明白了。”
蒲砚看着她,丝毫没有畏惧和局促: “既然您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来找我谈,那我可以认为您是根本没有和他商量过的。您最该商量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因为是他主动追求我的。”
陆母: “…”
要是陆朝槿有那么容易被说动,她就用不着来找蒲砚了!
她本来以为,蒲砚会很容易就陷入自卑,然后主动选择离开陆朝槿…
奇怪,她为什么要这样认为
陆母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她一直与人友善,很少为难别人,但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只好硬着头皮说: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离开我儿子。”
蒲砚此时非常后悔自己没有打开直播。
这么狗血又经典的情节,要是开直播,这不得引爆全网,怒收好几个嘉年华
蒲砚此人习惯了吃瓜,就算现在对方为难的是自己,蒲砚还是莫名有种看乐子的上帝视角。
只顾心里吐槽,完全没有自己正在被为难的自觉。
陆母看见眼前的年轻男孩不仅没有露出被羞辱的愤怒不甘表情,反而笑得有点傻气:
蒲砚不想坑人,尤其是这位阿姨一看就不是尖酸刻薄的主,讲一句“离开我儿子”讲得自己脸都涨红了,一副很不自在的模样。
于是他只是说; “阿姨,就算我答应你离开他,他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才说你最重要的是和他商量。”
“如果非说我要什么,那我还是希望您几位作为他的亲人,能多关心一下他吧。”蒲砚眨了眨眼。
这句话其实说得很不客气,甚至蒲砚都做好了对面的端庄阿姨会突然生气的准备。
可是陆母并没有生气,只是苦笑了一下: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很有想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你离开了。”
蒲砚有些意外,毕竟很多人在其他人提到自己家里的不愉快事情时都会破防生气,那也是人之常情。
可这位女士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夸自己,一看便是非常有教养而且明事理的人。
那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一些想法说出来。
蒲砚双手撑着自己的大腿,坐姿恭谨,问: “阿姨,您知道我和陆朝槿是怎么认识的吗”
陆母一愣,点头: “知道的,”她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当着蒲砚的面表现出他们曾经调查过人家似乎不太合适, “抱歉,我们之前确实调查过一些你的事情。”
蒲砚摆手示意没关系,继续说: “当时他一个人在美国留学,虽然也有朋友,但他内心一直很孤独。您知道他一直失眠么,有一段时间甚至压力大到只能靠酗酒才能入睡”
意料之中的,陆母现出了意外的神色,半响才开口: “…怎么会朝槿他,他并不像…”
蒲砚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我才说,您很少真正关心他,他想听的不是那些关于成绩关于公司关于利益的事。就算再能力出众,再游刃有余,最起码的他是一个人,不是一台机器,也就有情感需求,当然也会产生压力,而你们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不等陆母说话,已经越讲越着急的蒲砚就继续说: “就是因为在小时候你们很少关心他,他已经养成了有什么事都不告诉你们的习惯,之后又怎么可能告诉你们呢”
“再说,如果他直言自己压力大,或许也会被你们责备,被说成是懦弱无能,像他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么说得出口”
蒲砚“劈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叹了口气: “或许比起您,我更了解他。说实话,我不觉得他是为了利益会放弃自己所爱的人,因为在他的成长过程里,他已经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强行用理智去放弃了太多他想要的东西了。”
他一开始说的时候都没好意思看着陆朝槿的妈妈,一直盯着茶几上的茶盘纹路。
直到说完抬起头,蒲砚才发现——
陆朝槿的妈妈竟然哭了!
“不是,阿姨,这…”蒲砚瞬间慌了,手忙脚乱给她拿纸, “阿姨,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着你们要是能多关心他一点,他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陆母接过蒲砚的纸巾,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声音低而柔: “你说得很对,只是现在即使我已经意识到问题,也很难去弥补了。即便现在我想要和朝槿亲近,也很难做到。”
他们年轻的时候忙于家族生意,很少关心陆朝槿。
陆朝槿又不像有些孩子那样会撒娇讨好来获得大人的关注,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把事情做完。
所以,当时的他们只欣慰于陆朝槿的懂事和干练,却没有想过去关心陆朝槿的心理问题。
如今,陆朝槿已经一个人孤单地长大,已经习惯了不依赖于母父而独立生活,又很少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情感的反馈。
现在想要再去亲近陆朝槿,谈何容易
蒲砚却摇头,认真道: “没关系,如果阿姨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做那个中间人,相信我。”
陆母感激地抬头看着蒲砚,两人又商量了一下陆母该从什么角度先开始关心陆朝槿,才能打开陆朝槿的心防。
毕竟长年累月的生疏,产生了裂痕有如东非大裂谷,很难再次被弥合。
而陆母显然也是对蒲砚非常信任,表示自己会按照蒲砚所说的去做。
待到陆母拎着包坐上司机来接自己的车,才突然想到——
嗯不对,我是来干什么的我不是来劝蒲砚离开我儿子的嘛
笔走龙蛇,墨色淋漓的字画下是一张铺着羊毛毡的古朴书桌,背后的书架上摆放着种种古籍,整个书房散发着墨笔的香气。
沈靖淮手中握着薄薄的单子,手指用力得泛白,生生将单子捏得皱褶。
他拿起桌上的复古手提式拨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说话时,素日冷静的男人声音都在颤抖: “帮我订去A城的机票,要最早一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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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写什么恶婆婆,就塑造了一个温柔阿姨的形象(嗯)
昏暗的灯光勉强穿透厂房内弥漫的尘埃,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厂房的墙壁呈现出一种陈旧的灰色,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难以名状的污渍。机器设备发出低沉而诡异的轰鸣声,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咆哮。
厂房的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带着安全帽穿着无菌服的中年男人,正在大声说着什么。
然而轰鸣声里,他的喊声微乎其微,立刻被盖过去。
谢翊楠蹙眉,握着图纸往外走: “外面说!”
整个厂房弥漫着一种阴森而压抑的氛围,工人们的工作机械麻木,令谢翊楠感到分外的不自在。
他开始怀疑姜纵是不是从他的投资里抽走了油水,才会让工厂变得如此陈旧,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走到外面,喧嚣声总算停了,带安全帽的工程师跟着谢翊楠出来,语调焦急: “老板,这个图纸好像有点问题,我们做出来的半成品就不太对劲,继续生产可能反而会平白浪费后续的材料啊…”
谢翊楠思忖片刻,却摇了摇头: “继续生产,要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成品。”
他必须抢先在顾家之前做出成品,还要去把顾氏聘用的一些行业专家和工程师也一并挖走,好研发新一代产品,彻底取代顾家。
他等不及了。
工程师犹疑道: “可是…”
他在行业内深耕多年,还从没听说这个尺寸的产品,作为智能设备的核心模块,如果和其他硬件无法组装在一起,那可是要白白损失至少几个亿啊!
谢翊楠却不由分说道: “图纸不会有错的,晚上我会带着专家再来找你。”
离办厂,谢翊楠坐上司机的车,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白佳卉和陆朝槿母亲的合照,照片左下角显示着对方发在社交媒体上的时间——
昨天14: 49.
白佳卉回国已经很久了,而陆家又一直有意和白家联姻,白家更是巴不得尽早促成这一段佳话。
谢翊楠的面部肌肉绷紧,现出如同罗剎般的凶恶表情。
他等不及了,他必须再快一点,拿到谢家的继承权,让白家那些人能看得上他…
还有陆朝槿。
白佳卉喜欢陆朝槿,就算自己大权在握并且向白家表示想联姻,白佳卉那么固执的人也不会轻易就改变主意愿意和自己结婚的。
白佳卉甚至会为了拒绝家里的意思而逃去北美。
谢翊楠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白佳卉的人,白佳卉重情重义又一根筋,恐怕很难改变心意。
她喜欢陆朝槿,就会一直喜欢。
陆朝槿…
谢翊楠眸中寒光一闪。
如果白佳卉喜欢的是一个死人,那自己向白家求婚,相信白佳卉也会慢慢松口的吧。
灰白色的墓碑前整齐放着几束大朵的粉玫瑰,天空万里无云分外晴朗,阳光落在花瓣和周围的青草地上。
墓园内氛围肃穆安静,而身穿白西装的男人正坐在墓碑前,自顾自地说话。
“妈,别担心,我不会让那些人得到你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的,”顾明安手掌轻轻抚过墓碑, “我得到消息,他已经联系姜家开始生产我们家还没开始投产的产品了,这么快就开始投产,肯定是按照我们透出去的图纸在生产。等到他们一期的成本投入,就会发现他们完全错了。”
顾明安望着墓碑上年轻女人笑得和蔼的模样,鼻尖不由得酸了: “对不起,妈妈,我没有管好雪亭,才让雪亭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有起到大哥的责任,没有把他带到正道上…”
站在远处树下的顾磬秋瞥见大哥的表情,眼眶也湿润了。
最近顾家发生了太多事,他们都在风暴的漩涡和激烈的冲突矛盾里感到非常痛苦。
但顾磬秋知道,承受最大压力的人绝对是顾明安。
顾明安要撑起这个家,将母亲和初创团队还未完成的前端技术继续完成并投产应用,要进入上流圈子广交人脉,还要给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以及一个刚愎自用的老爹收拾烂摊子。
顾磬秋聪明但并不是个有拼搏事业心的人,他都不敢想顾明安这样有多累。
这段时间,谢翊榕对顾明安的亲近是顾磬秋看在眼里的,虽然感到震惊,但顾磬秋并不反对。
谢翊榕是可靠的人,如果大哥也能偶尔有个依靠,那也能开心和轻松一些。
“妈妈,当时你说蒲砚合你眼缘,我还觉得你大概是年纪大了有点迷/信,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顾明安继续说, “如果不是他,磬秋估计会和爸爸彻底决裂,我也会被人骗,三弟…就是知墨,我和磬秋真正的弟弟,您的亲生儿子,也会被陷害。如果真的那样,那顾家最终一定会走向衰败,因为家已经散了。”
顾明安擦去脸上的眼泪,有些悲伤地笑了起来: “是因为你知道你要离开了,所以想了很久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继续保护我们吗如果这个家没有妈妈,肯定一天也无法维持下去吧。”
他毕竟已经是个能挡一方风雨的成熟男人,平时情绪并不外露,总是给其他人呈现出成熟可靠的形象。
然而在母亲面前,再成熟也只是孩子。
“那时候磬秋每天哭着喊着要找你,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哭呢”顾明安抬头,与远处自己的弟弟遥厢对望, “但如果我哭了,磬秋只会更迷茫,更加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如果能够换,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换回你,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那样想也没有任何作用,我能做的就是赶紧进入公司熟悉业务,撑起爸爸挑不起的大梁,让公司上市…”
许久,顾明安起身走向顾磬秋,拍拍他的肩膀: “我先回公司了,晚上见。”
顾磬秋点头: “晚上见,哥。”
以前,因为他性格散漫,而大哥性格严肃恭谨,他们的关系一直停留在兄弟但并不深交的程度。
可经历了这次的风波,顾磬秋好像才终于窥见了大哥坚强外壳下的柔软,以及他们兄弟间独有的特殊联系。
走到墓前,顾磬秋说的第一句就是: “妈妈,不要担心大哥,我会照顾好他的。而且最近谢家有个小子在追求他,那人很靠谱,他也会保护大哥的。”
“还有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男朋友,我和他分手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以后也不会再想谈恋爱的事了。我会进入家里的公司,尝试着帮助大哥,但你们可不要嫌弃我,我可是没什么这方面天赋的…”
顾宅后院的游泳池被一片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环绕,池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光。
泳池里的人影像是矫健的猛兽般荡起汩汩水波,最终有力手臂撑在泳池边缘的白色瓷砖上,从泳池中一跃而出。
瓷砖上满是泳池里漾出的池水,只着泳裤的高挑男人甩了甩头发,拿过毛巾披在身上。
自从早上大哥二哥出门,林知墨已经在泳池游了很长时间。
因为大哥二哥的阻止,林知墨这次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母亲的墓地。
理由是可能遇到有攻击性的黑粉。
林知墨当然是想去的,可是大哥二哥极力劝阻,又老妈子似的唠叨,他也只能作罢,索性在家里享受放假的生活。
游泳池外一侧是被遮阳伞笼罩的沙滩躺椅,一旁的茶几上放着冰镇的饮料和新鲜的水果。
林知墨刚坐下,老管家就走了过来: “三少爷,有位姓沈的先生在开车进来的关卡被拦下了,说是来拜访顾家的,您看…”
他平日都是请示顾明安,可顾明安和顾磬秋都出去了,电话也不接,于是只好问林知墨。
在老管家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远在S城的沈家客人来独自拜访顾家,顾家办宴会时倒是有见过他们家的青年人。
因此老管家也不敢替主人做决定。
林知墨思考了几秒钟,说: “让他们进来吧,都是客人,总不能说让人家回去。”
“好。”对于林知墨的大方识大体,老管家很是欣慰,满脸姨父笑地离开了。
林知墨:
很快,一部低调奢华的黑色商务车就缓缓行驶到了顾宅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甚至等不及司机开门,就自己推开门下了车。
顾宅的建筑风格采用了经典的欧式古典风格,高耸的罗马柱支撑着宏伟的门廊,门廊两侧摆放着精心雕琢的青铜狮子雕像,彰显着威严与尊贵。
沈靖淮站在原地,从昨晚开始就火急火燎的他不知为何竟有些踌躇不敢向前。
而穿戴整齐的林知墨也顶着一头湿发走了出来——
笑死,换衣服都赶,根本来不及吹头发!
“沈先生,欢迎。我是林知墨,”林知墨迎上来,伸出右手, “抱歉没能远迎,刚才在游泳。大哥公司有事得下午才回来,您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沈靖淮与他握手,却摇了摇头: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叫做蒲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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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当前的剧情走向,老婆们不要担心,小砚大概率不会和白成为朋友了
一阵冷风从不知名的角落吹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让顾雪亭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在两个jingcha的带领下来到门前,平日总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满是憔悴,双目充满血丝,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
顾峥看着他穿着好几天没换已经污脏了的睡衣,欲发心疼,赶紧上前搂着他肩膀: “雪亭,都没事了,啊。”
顾雪亭走出大门,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又听见顾峥关心的话,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爸爸,这个家里只有你是真正关心我的!”
“别哭别哭,爸爸带你去买几套衣服,把这衣服换了,再去米其林餐厅吃饭,为你接风洗尘!”顾峥赶紧摸摸他的头,他在国外听说了顾家发生的事,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托关系放出顾雪亭。
与此同时,顾峥也是彻底地对顾明安和顾磬秋这两兄弟心寒了。
虎毒不食子,顾峥觉得自己带大的孩子就算做错了事也仍然可以补救,他觉得顾雪亭仍然是善良听话的好孩子,因此他愿意为顾雪亭兜底。
可顾明安,顾磬秋同样看着顾雪亭长大,竟然忍心把自己的弟弟亲手送进police局!
顾峥不由得后背发毛:如果自己以后得罪了这两兄弟,是不是也会被他们像是毒蛇般毫不留情地处理掉
顾峥简直不敢再想。
而顾雪亭被关了几天,不仅人表面看起来憔悴,内心更是饱受折磨。
他知道经此一事,他mousha林知墨的真相被曝光而且罪行被坐实,那他以后想要再次回到娱乐圈,已经是绝无可能的事了。
顾雪亭此人心思恶毒,但确实有一颗想要逐梦演艺圈的心。
可现在,他的名声被毁了,他再也没法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且还是他一向敬重的大哥,二哥亲手毁灭的…
以后,他因为大哥公开林知墨身份而不再是顾家的少爷,已经在上流圈子里丢尽了脸面。
更糟是的,现在连粉丝都会唾弃他的所作所为,他连“青年演员”这个名号也不再拥有,彻底失去了粉丝的吹捧。
顾雪亭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在房间门被打开,而他被带上银手镯的时候,他听见的声音…
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年轻管家的声音。
大哥和二哥一般不会关注自己是否在房间里这样的小事,而能够准确把握他动态,想出堵住他房门这种下九流招数的人…
只可能是那个该死的管家!
顾雪亭眼中淬满阴毒,手指用力到将真皮座椅都抠出一道裂痕。
下午的阳光透过车窗,在车内形成斑驳的光影。
窗外的景象飞驰而过,蒲砚靠在座椅上,有些纳闷地问一旁开车的陆朝槿: “你下午不用上班嘛怎么这么着急去顾家。”
然而作为路人,蒲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该不会顾家三兄弟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幺蛾子吧!
陆朝槿开车时非常专注,不怎么讲话,因此蒲砚平时都是自顾自听歌,很少和开车的陆朝槿搭话。
但陆朝槿的妈妈前脚刚走,后脚陆朝槿就回来了这种事,确实把蒲砚吓个够呛。
因为答应了阿姨不要告诉陆朝槿,所以蒲砚选择隐瞒阿姨来过的事实,只是不由得在陆朝槿二话不说就要带着他去顾家这件事感到很奇怪。
陆朝槿听见他问,英俊面容竟然流露出几分为难神色。
蒲砚只感觉到更加诡异了。
偏偏问起来的时候,陆朝槿脸上还露出非常诡异且难言的表情,让蒲砚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劲了。
“你如果不方便说,你就说是大少,二少还是三少”蒲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陆朝槿摇头,瞥了副驾驶的蒲砚一眼,目光里不无担忧: “不…是关于你的。”
与此同时,顾宅。
挑高的穹顶布满精致壁画和雕花,顾宅的客厅采用复古欧式风格,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古典油画的真迹。
“沈先生,我已经通知他们过来了,因为蒲砚最近在放假,所以没有住在顾家。”顾明安解释道。
沈靖淮放下茶杯,语调笃定: “在检测报告出来后,我又把样本和我母亲,父亲的头发重新做了DNA检测,结果都和我的检测报告相同。所以,大抵是不会有错的。”
茶水间里,顾磬秋和林知墨正在窃窃私语。
林知墨捂着嘴小声说: “怎么可能这么巧会不会是拿错了头发啊”
顾磬秋摇头,脸上是不知内情的林知墨没有的凝重: “沈大少的弟弟失踪多年,闻宥琛从哪能找到这么一根头发正好和沈大少的基因序列匹配度这么高的”
林知墨目瞪口呆,平时身边的管家弟弟忽然摇身一变成了S城沈家苦寻多年无果的小少爷,这种事谁会轻易相信啊!
这个世界难道是一个巨大的晋江文学吗!否则为何会处处充斥着如此多的狗血!
顾磬秋继续说: “好在我们对蒲砚一直都不错,否则真不知道沈靖淮这个小心眼会怎么报复我们。”
还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沈靖淮:
接到沈靖淮电话的闻宥琛直接把沾了油彩的画笔往地上一撂,就火急火燎赶来了顾宅。
因为沈靖淮已经平复好了情绪,看起来淡定自如,倒显得此时的闻宥琛像个刚从丛林里荡出来的吗喽: “他就是澜澜!真的吗!”
顾明安,林知墨: “…”
从茶水间探出头的顾磬秋: “宥琛,你冷静一点。”
顾明安接过沈靖淮递来的检测报告,仔细看了看,便将蒲砚是如何来到顾家,在顾家大抵是做什么等等都一股脑告诉了沈靖淮: “当时小蒲是在丽都工作,我母亲见他未成年便辛苦出来工作,就让他在顾宅领个差事…”
沈靖淮在上飞机前就吩咐别人去查,查出来的结果自然是和顾明安所说的大差不差,只是少了许多细节。
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弟弟之前的生活,因此听得津津有味。
好似这样就能弥补一些自己对弟弟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缺席。
一路听下来,顾家众人对蒲砚确实不薄,沈靖淮也十分感激: “诸位对舍弟的照顾,沈某感激不尽。”
顾明安示意无妨: “他是个很善良的小孩,在这里工作也是勤勤恳恳。当时母亲曾提出要资助他上学,为他提供所有开销花费的支持,只是这孩子犟,坚持要自己工作攒下钱来。”
之前顾明安同陆朝槿解释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还以为是母亲对蒲砚合眼缘。
后来,和顾磬秋交谈时,才知道母亲在最初就问过蒲砚的意思,却被蒲砚拒绝了资助。
沈靖淮鼻头一酸: “我们家的人就是这样,比起接受别人的帮助,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说着说着,一个坚韧又善良的少年形象已经在沈靖淮脑中挥之不去。
他的弟弟果然继承了他们家族的优秀质量,即使生活清贫依旧脊梁挺拔,从不卑躬屈膝。
“是我们对不起他,这么长时间让他在外漂泊,一个人孤苦伶仃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沈靖淮越说越想哭。
顾明安与他同坐客厅沙发,中间隔着放了茶具的茶几,此时见沈靖淮已经双目泛红,顿时有些尴尬。
他和沈靖淮不过是泛泛之交,在酒会宴会上说过几句客套话,社交场合下大家都带着得体的微笑面具。
而沈靖淮在其中却也能称得上翘楚,一言一行皆是公式化的客套,让人挑不出错处。
可现在这个男人却在他们面前一副快要碎了的模样。
顾家刚挤入这个圈子,其实很多时候都被其他的所谓“old money”瞧不上,更何况是沈家这种祖上就没穷过的究极老钱。
因此顾明安也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去和沈靖淮结交,所以此时此刻只能尴尬地…
给沈靖淮递过去一盒抽纸。
莫名接过抽纸的沈靖淮: “…我没哭。”
这句话硬撑的话把顾明安都干沉默了: “…哦,好吧。”
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从顾宅的大门方向传来,沈靖淮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是不是我弟弟来了!”
这个发动机的声音是顾明安再熟悉不过,他跟着站起来,本想阻止沈靖淮却没有成功,只能大声说: “不,这是我朋友的车…”
果然,很快一身红白运动服的谢翊榕就走了进来,脚上还穿着红黑禁穿的板鞋…
沈靖淮看见他的瞬间就变了表情,平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翊榕:
“你好,我是谢翊榕,之前见过的。”谢翊榕已经和他对视上了,便顺口打了个招呼。
沈靖淮点头: “嗯,谢先生的名字沈某自然是记得的。”
迷彩越野在顾宅前院停下,陆朝槿这才细细将方才电话中顾明安告诉自己的事娓娓道来。
蒲砚听完之后,只觉得满心荒谬: “你是说,有人找上门,说他是我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