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顾明安接过老管家递来的运动单肩包: “今天我把他也带上吧,省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朋友聚会都心不在焉的。”
片刻后。
收拾好行李的蒲砚被叫到了客厅里。
“蒲管家,我特助今天有事请假了,你方便跟我跑一趟鹭湖吗,我们今天在那里打球。”顾明安的话带着明显的商量语气, “之后给你加一周的带薪假期。”
正准备学习助理要做什么的蒲砚:
今天自己是管家身份牌掉了并且捡到了什么助理剧本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说助理不在要他顶上啊
根本没请假但被老板打发掉的特助:完蛋,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让老板不满意了额啊啊啊啊啊!
“可以啊,”蒲砚觉得一天换一周还是挺划算的,毕竟自己在顾家也没做太多事, “是现在去吗我需要换个衣服吗”
穿着个管家服去,他怕顾明安被别人笑死。
顾明安瞥他一眼,吩咐老管家: “雪亭之前买的那些衣服,还放在储物间没穿过的,拿几套休闲款过来给他试。”
顾雪亭酷爱购物,每一季都要买一大堆新款,很多衣服甚至无法全部塞进他自己的衣帽间,只能放在一楼的储物间里。甚至好多衣服在被买来后拆都不拆,就扔在角落吃灰。
顾明安不知道蒲砚有没有适合的衣服,现在给蒲砚买也来不及,只能出此下策: “…不好意思,时间太赶,本来应该直接带你去买的。”
蒲砚瞪着大眼睛,看着呆呆的,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我超!什么天上掉馅饼的捡漏好事!
顾雪亭说那些被扔在杂物间的衣服“丑死了,不想穿”,明明都挺好看的,全新的就不要了,蒲砚早就觉得浪费了。反正顾雪亭买来也不穿,还不如给他!
如果顾明安要给他现买,他反而不好意思,但捡漏的,多少他都好意思!反正是用顾雪亭的钱买的,不要白不要!
只要他穿过就是他的,嘿嘿!
试了几套衣服,林知墨打完电话出来了: “大哥,我想跟你借走蒲管家一段时间…嗯你们在干嘛”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蒲砚白色polo衫配同色系百慕大式短裤和棒球帽,身量高挑而纤细,望见林知墨时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帽檐。
顾明安解释道: “我特助有事,带他去打下手,”又问, “你刚才要说什么”
林知墨收回脸上有些讶然的神情,说: “我原来的助理被我辞了,但我明天赶着进组,就说把蒲管家带上,他挺机灵的,比我自己一个人在组里强。”
顾明安思虑片刻,大手一扬: “可以,你单独再给他开一份工资,这边管家的工资照领。”
虽然想替兄弟留住蒲砚,但顾明安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子。
林知墨平时从不主动向他提什么要求,他如果在林知墨第一次提出请求时就拒绝,自尊心很强的林知墨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找他求助了。
顾明安作为顾家的大哥,还是希望自己的弟弟们能在需要帮忙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顾明安就更加没理由拒绝。
蒲砚听到“两份工资”时,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还装作镇定的模样。
林知墨见他一副想笑又不敢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应道: “好,我会给他开工资的。”
“那我们差不多过去了。”顾明安抬手看表, “就这套挺好的,你觉得呢”
蒲砚刚才试了一套粉色的运动服和深蓝色polo衫配白短裤,觉得都差不多: “嗯嗯我也觉得,走吧大少。”
打工人的第一修养:永远不要忤逆领导的审美!
顾明安满意地点头,打量片刻眼前白白净净的小朋友,心想如果自己的弟弟能有一个像蒲砚这样乖巧就好了。
顾磬秋看着脾性软,实则是聪明到不愿遵守俗世规则的犟牛;顾雪亭虽然喜欢撒娇,但也是个要求别人顺着他,哄着他的祖宗,脾气大得很;林知墨就更不用说,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警惕而防备心重,一看就是认定的事绝不会改变想法的人。
而顾明安恰恰也是个脾气大的,又或者说,世界上有哪个entj是脾气好的
尤其是像顾明安这样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各方面能力极强的六边形战士,向来是说一不二,而偏偏这几个弟弟没有一个愿意听他指挥的。
性格也有互补一说,顾明安还是很希望有个弟弟乖巧可爱,即使他什么都不会,自己什么都要替他包办也无所谓。
还不知道已经被自己雇主列为弟弟预选的蒲砚:顾大少怎么一直在看我
远处的山丘轮廓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柔和而宁静,高尔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畅的弧线,落在被微风吹得微微颤动的细腻草叶上。
一身白衣的高挑男人坐在一旁的休息区,背脊挺得笔直。
白色运动衫包裹着饱满而充满力量的肌肉,从衣袖延展出的手臂线条流畅,同样白色的护腕上盖住一小截健康的麦色肌肤。
男人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里,是一个介于成熟男人与少年间的漂亮青年。
明亮而黑白分明的杏眼,不点而红的微笑唇,流畅的瓜子脸,任何一个五官单拎出来都挑不出任何错处。
陆朝槿看着某抖博主【一个葱】动态里的耍酷自拍,眼神愈发幽深。
照片里的青年明明长得可爱,让人看着就想揉揉脸,却非要摆出一副自己很酷的耍帅模样。
这是评论和直播间观众要求蒲砚发的照片,说他除了直播,也应该发点照片动态给粉丝作为福利。
陆朝槿难得地觉得这些粉丝提出了一个象样的建议。
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却说自己长得丑。
分明就是不想给自己照片。
陆朝槿哼了一声: “…小骗子。”
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碧绿的草坪上,像是一副色彩鲜亮的油画。
“放松放松,什么叫放松啊,不准看手机,你这工作狂。”梳个大背头的年轻男人拎着球杆,在陆朝槿背后拍了他一下。
陆朝槿拿起一旁的球杆,言简意赅道: “来一局。”
“要报复我是吧,”梳背头的谢翊榕挑眉, “不等明安哥来了”
谢家作为A城四大家族之一,和陆家的情况非常相近,家族支脉盘根错节,不同分支的姐妹兄弟们早上聚在一起看似欢乐地打闹,晚上就能因为利益而互扯头花撕得被各家媒体争相报道。
这些年纪轻轻十来岁的孩子们都知道,获得外部的借力有助于他们在家族中站稳脚跟。而比陆朝槿还小两岁的谢翊榕就顺利地和陆朝槿,顾明安打成了一片,成为谢家最具潜力的“接班人”。
陆朝槿摇头: “我们朋友聚会,有什么可等的随意点就行。”
谢翊榕点头,余光却瞥见远处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 “欸明安哥来了,他旁边还跟了个人。”
陆朝槿回头,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
而同样的,看到那个高挑身影的蒲砚同样面色一僵。
陆朝槿怎么也在!也对,顾明安说是朋友小聚,他和顾明安关系这么好,在也很正常…
虽然看到陆朝槿有点心慌,但已经到这儿了,蒲砚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站得笔直挺拔的白色身影就算只看一眼,仍然能让蒲砚回味许久。
两人衣服色系实在太过相似,蒲砚暗戳戳地想:陆朝槿穿这个颜色真好看,而且他和陆朝槿穿得…有点像情侣装!
这种暗戳戳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感觉让蒲砚莫名觉得有点…小高兴。
顾明安边走边吩咐蒲砚: “这就是个私人聚会,你不理他们也可以,注意我手机会有个商业洽淡的来电,接到的时候拿给我就行。”
他在和朋友打球娱乐时不喜欢有人打扰,平时也会让特助替自己留意,这次正好能让陆朝槿见见蒲砚,于是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了蒲砚。
蒲砚在顾家要干的活可比这复杂琐碎多了,满口应下: “好的。”
可是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穿这身衣服,就接个电话吗
总觉得怪怪的。
“大少,我有个问题想问。”蒲砚声音软糯,弱声弱气的。
“你说。”顾明安远远看见陆朝槿也穿了白衣,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英明神武到了极点。
这什么自己和好兄弟的心有灵犀!一下就让自己选中都是白色的运动装,还是同一个品牌的!
这跟情侣装有什么区别!
顾明安非常满意,满意到表情都有点控制不住地飘起来。
蒲砚抬头,差点被明晃晃的太阳闪到眼睛: “…我也需要打嘛可是我不会。”
顾明安本来是担心蒲砚穿得不合时宜会自卑,所以才给他安排了一套和自己差不多的运动服。
但是他忽然又有了更妙的主意:既然蒲砚不会打,那不是正好让陆朝槿教他吗!
两个人肢体接触,气息缠绕,陆朝槿的指点又非常专业,想不发展出感情都难!
顾明安想起之前总有男男女女想让陆朝槿“教”些什么,陆朝槿都会无情拒绝: “我也只是略懂皮毛。”
现在让他教蒲砚,他总不能拒绝了吧!
于是蒲砚听见顾明安说: “你如果想打我们也可以教你,别紧张。”
蒲砚受宠若惊:
不是,你们几个霸总教我一个管家打高尔夫,这听起来似乎有点魔幻啊
两人走进遮阳棚内,谢翊榕就一脸戏谑地问: “明安哥,换助理了”
顾明安跟这放假溜回国的大学生一时半会很难解释清楚,只好说: “嗯,临时助理。”
蒲砚跟在他身后,礼貌道: “叫我小蒲就好。”
谢翊榕是个女友男友能基齐十二星座16个MBTI的花心萝卜,看见那双长而直的腿后顿时有点走不动道了: “咳,小蒲是吧,你多大岁数比我小的话喊我榕哥就行,我底下员工都这么喊。”
比起谢翊榕,陆朝槿简直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冷漠: “之前见过。”
混血男人灰蓝色的眼眸藏在高耸的眉骨下,挺拔的鼻梁在脸的一侧落下阴影,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比起真人,更像蜡像或雕塑。
顾明安: “…”他怎么记得陆朝槿说要追蒲砚呢
这样子倒不像是要追,而像是把对方当成不需要增进好感的NPC…
反而是蒲砚没有在意他的高冷,带着笑说: “嗯嗯,是的,陆先生。”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陆朝槿握着球杆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太多想说的话,反而什么也说不出口。
陆朝槿嘴笨,虽然以前就明白自己有这样的缺点,但此时此刻才终于懊恼地觉得这个缺点就应该早点改掉。
这种懊恼一直持续到10洞结束后。
谢翊榕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嚷嚷道: “不打了不打了,刚回国朝槿哥还不肯让我一点,让我输得这么难看!”
陆朝槿回身看了一眼遮阳棚里并膝坐着的乖巧小孩,淡淡道: “我放水才是不尊重你,菜就多练。”
谢翊榕目瞪口呆,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朝槿哥,你竟然嘲讽我!我要闹了!我要哭了!”
陆朝槿提起球杆,扭头就走: “你和明安打吧,我休息一下。”
“行,”谢翊榕笑嘻嘻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和明安哥1V1对决。”
顾明安想起之前谢家的事,问: “你表姐上次故意让你投那个亏钱项目,你有没在你奶奶面前借机发挥一把”
谢翊榕冷笑一声: “当然,她敢故意放消息引导我投这种亏到底裤都不剩的项目,就要做好被我搞的准备。”
听谢翊榕这么说,顾明安就放心了。
这小子看起来心大粗糙混不吝,其实是谢家年轻一辈最有城府的一个,要是顾磬秋有谢翊榕百分之一的心眼,顾明安也不至于这么操心顾磬秋。
蒲砚百无聊赖坐在遮阳棚里打了个哈欠,昨天因为长风的事还有林知墨的事,他一夜辗转反侧,根本没睡好。
现在坐在凉快的地方,瞌睡虫顿时入侵了他的思维。
一阵脚步声响起,蒲砚的瞌睡被打断,抬起头时那个遮天蔽日的高大身影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
蒲砚:!
我超,陆朝槿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顾明安和那个榕哥没回来!
陆朝槿随意地坐在蒲砚身旁的椅子上,抬眸问: “很无聊”
动作行云流水,看似无意,实则陆朝槿早已经在心里模拟了上千遍!
陆朝槿在心里对自己说:很好,陆朝槿,坐在他身边并且先开口,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两人之间距离只是一掌不到的距离,蒲砚甚至能感觉到陆朝槿的体温,热得他靠近对方那一侧的手肘想要烧起来般。
蒲砚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只好强撑着和他对视: “还好啦,毕竟我是来完成工作的…”
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如果不看着对方,显得没礼貌。
但看着陆朝槿幽深的灰蓝色眼睛,他总有种自己像要被吸进去摄走魂魄的错觉。
多看一眼,好像就要醉在里面。
蒲砚果断装作抬手拿水,把身体向着陆朝槿的反向挪动了一点。
觉察到这一点的陆朝槿: “…”
自己有这么让人害怕么,陆朝槿不禁反思。
见蒲砚目光看着球杆,陆朝槿再次下定决心开口: “如果你想打,我可以教你。”
对没错,就是这样,陆朝槿,继续主动出击!
蒲砚摆摆手,说: “不用啦,我很笨没有运动天赋。”
“不会,很简单的。”陆朝槿说。
蒲砚心想你一个练习时长半年就能直接干进全美大学生橄榄球赛的运动天才肯定不会觉得难啊!!!
他想要再次拒绝,目光却忽然掠过陆朝槿左小臂上有些狰狞的伤口。
虽然面积不大,但皮层已经彻底没有了,只剩血肉直接暴露在外,伤口边缘的正常肌肤都泛着炎症才会有的粉红色。
伤口触目惊心,蒲砚不敢想这个已经看起来在恢复的伤口在受伤时有多疼。
别多管闲事,蒲砚告诉自己。
可铭刻于心的深刻情感死死拖着他的理智,任由那些深埋在心的情感汹涌而出。
陆朝槿看着那张柔和的小脸现出关切的神色,问: “你的手臂…是怎么了”
陆朝槿:!
他转动手臂,将被烙掉皮肉的伤口转向自己,转向蒲砚看不见的方向: “锻刀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
一些远古的回忆重新在浮现在蒲砚心头。
对,陆朝槿很喜欢锻刀,在艾美莉卡的家里甚至专门有用来锻刀的工作室。
高温的铁屑落在皮肤上,瞬间就会和皮肤粘连在一起,想要把它拿掉,就会把整层皮肉都连带着扯下来。
陆朝槿曾经告诉过他,很疼。
那时候他又心疼又难受,带了点小脾气让陆朝槿也就是游戏里的长风保证以后都要带上防护工具,不要再受伤。
蒲砚眼中不自觉带上了一点责怪的神色:明明答应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片静默中,两人回想起是的同一件事,产生的感情却有所不同。
“我之后会注意的,我每次都带防护,”陆朝槿在蒲砚娇嗔又心疼的眼神里莫名心虚了起来, “我…只是那天不太清醒,所以忘了。”
蒲砚回过神来,赶紧用笑掩饰方才的失态: “啊啊没事的,陆先生您注意就好,不需要跟我解释的啦。”
陆朝槿目光专注而温柔: “要和你解释的。”
蒲砚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却听见对方用绝对不是调侃的认真语气说: “不然你生气了怎么办。”
————————
欸嘿情侣装安排上了!
陆朝槿(邪魅一笑):呵,终究还是在意我的。
【小剧场OOC,请大家不要在意,只是忽然很想玩梗】
陆朝槿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蒲砚,好似在看着什么无比珍贵的宝物。
蒲砚被他盯着,莫名有种自己的所有心理活动都被看了个透的感觉。
陆朝槿还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却忽然响了。
“我我我我去拿给顾总!”蒲砚声音发着颤,握紧顾明安的手机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陆朝槿看着他仓皇的背影: “…”
蒲砚的皮肤白皙柔润,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泛着亮而透的光泽。
可陆朝槿却眼见着自己说出那句话后,蒲砚雪白的皮肤快速被涨成暖调的粉色,连耳朵都连带着染上了红色。
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般,影影绰绰的。
脸颊像是什么粉色馅料的汤圆,陆朝槿真想捏一把。
“大少,您的电话!”蒲砚心脏狂跳,上气不接下气跑到顾明安身边。
顾明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这么急,小心摔了。”
“嗯嗯。”蒲砚快步跑后停下来变得气息有些紊乱,然而更乱是的心绪。
陆朝槿怎么会和他说那样的话
感觉…好暧昧啊,有点像调情了…
有脚步声从背后的方向响起,越来越近,蒲砚吓了一跳,心想难道陆朝槿又过来了!
身后男人被他忽然像猫一样跃起的动作反过来吓到了: “怎么了”
顾明安在打电话,谢翊榕见蒲砚一个人呆站着,就主动走过来和他搭话,未曾想自己的靠近会吓到蒲砚: “是我吓到你吗不好意思啊。”
蒲砚摆手,白皙脸颊上仍然浮着大团的粉色红晕: “没事没事,是我发呆的时候很容易被吓到。”
谢翊榕盯着他几乎挪不开眼: “像猫一样,很可爱欸。”
蒲砚惊讶地抬眼看他,心想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说话轻佻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朝槿两年前都还是一个正经人,大概就是跟着这种人所以学坏了吧!!
蒲砚果断把刚才陆朝槿的异常归结于和某些不正经的人呆久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带坏正经人”标签的谢翊榕:
谢翊榕看人很准,知道眼前这大男生是经不起逗的薄脸皮,立刻表情正经了些,伸出右手: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谢翊榕,现在还在艾美莉卡上大学。”
谢翊榕他是谢家的人!
瞬间,蒲砚想起了构成这个世界的三本狗血文里,有两本都出现了谢家的身影!
在《豪门盛宠:继子是我前男友》里,被赶出顾家想要自己创业东山再起的顾磬秋,正是被谢家拉入了一个科技类初创公司的投资局,在往里面烧了五六个亿之后血本无归。
这个初创公司经过了天使轮, A轮和B轮的融资后,竟然被爆出一路上在各大投资机构用来宣讲的核心技术其实还处在开发阶段,距离落地遥遥无期。
顾磬秋因为对谢家的信任,变卖了母亲留给他的遗产用来投资这家企业,为的就是在上市的时候赚到上百倍的回报。
然而,在这家企业暴雷之前,他们的创业团队就已经卷款跑路,想要追回不知得等到何时。正是因为谢家的引导,顾磬秋才会变得穷困潦倒最终惨死。
原书里提到这个融资骗局看似也让谢家受害,但其实谢家某个年轻的继承人才是幕后真正的操盘手,并且是真正的受益者。
虽然作者偷懒没写这位“年轻的继承人”的名字,可蒲砚觉得眼前的这个谢翊榕就很有可能是他。
顾磬秋不是傻子,不会随便相信别人的投资建议,但…如果那个人是他大哥的好友呢
这个谢翊榕还在艾美莉卡上大学,就能够和顾家实际的继承人顾明安还有陆朝槿混在一起,说明他不是个善茬。
也就是说,谢翊榕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骗走顾磬秋钱的人!
而在《金丝雀带球跑后渣攻后悔了》这本书里,同样有谢家的身影。
主角攻姜纵的家族从事五金建材生意,原本和A城的四大家族根本无法相比,甚至连《假少爷》里的袁家都根本看不上姜家。
可是作者为了突出主角光环,挽回被读者骂出shit的渣攻的口碑,居然让姜纵带领姜家直接在小说的结局里挤掉顾家成为了A城的四大家族之一。
前文提到过,顾明安收留主角受慕容琴后,彻底和姜纵结下了梁子。
在慕容琴刚被顾明安接走后,姜纵不仅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还觉得是顾明安用权势强抢了自己的情人。
在100章追妻火葬场的过程中,姜纵不仅和慕容琴上演“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还和谢家连手,将顾家彻底弄倒台。
在顾家倒台后,谢家和姜家将顾家的市场和红利全都分吞了个干净。
而谢家,也不再只是四大家族,而是整个A城一家独大的大家族,连陆家都无法抗衡。
谢家…谢家那个神秘的年轻继承人…像是帷幕下真正的棋手,将小说里众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并为他所用。
桩桩件件,竟然都有这个神秘人的手笔,而且能够让顾磬秋和顾明安都这么信任肯定是很熟悉的人…
蒲砚看向眼前年轻男人的神色变得警觉起来。
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其实是个欺负大少和二少的狼心狗肺玩意儿!
然而,谢翊榕的右手还伸着,蒲砚总不可能不去和他握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装满带冰浅红色饮料的玻璃杯被塞进那只指节分明的手里: “喝水。”
蒲砚: “…”
忽然手里被塞了被饮料所以不得不握住的谢翊榕:
“谢谢朝槿哥,”谢翊榕仰头喝了一口, “知道我渴了。”
蒲砚松了口气,赶紧后退了两步,省得一会儿谢翊榕又要和自己握手。
可谢翊榕并没有放过猎物的意思: “你呢你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我呢。”
蒲砚只好老实道: “蒲砚,砚台的砚。”
“挺好的名字,”谢翊榕此人略有些腹黑,看着对方有点不情愿就更想查对方户口, “你多大了应该比我小吧”
陆朝槿听不下去了,说: “明安还在打电话,我陪你打。”
谢翊榕望了一眼顾明安的方向,撒娇道: “哎哟,你就让我好奇一下明安哥的小助理嘛…”
谢翊榕这么一说,蒲砚倏地发觉明明陆朝槿也比顾明安年纪小,但从来不喊顾明安“哥”,而是直接叫名字。
而顾明安好像也非常习惯于此。
陆朝槿最烦别人撒娇,说: “有什么可好奇的。”
不知为何,蒲砚总感觉陆朝槿忽然变得不太高兴。
“蒲砚!”顾明安发动了【召唤】技能。
蒲砚从未觉得被召唤是一种解脱,但此刻确实是这么想的: “来了来了!”
谢翊榕乌黑眼珠转了两圈,心想:好像朝槿哥对这个小助理有点东西啊。
以前他要和别人搭讪,陆朝槿只会走开并且开始自娱自乐,很少多管他的闲事。
可今天,自己才问了第二个问题,他就忍不住打断了
背头男人拎着球杆转了两圈,在看到陆朝槿侧身去看顾明安和蒲砚方向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感觉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呢。
街道两旁的商铺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招牌和gg牌交相辉映,车流如织,形成一道道流动的光轨。
“你们坐在那里这么久,你连个微信也没加上”顾明安恨铁不成钢地问。
电话里的顾明安语气满是“就这”,陆朝槿启唇: “…没有。”
顾明安靠在后排座椅上,任由座椅暖风烘烤着疲倦的身体: “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看你们一直在说话啊”
另一边的陆朝槿已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问他想打高尔夫吗,他说不想。然后他看见了我手臂上的伤,我就说…”
人比桃花娇,蒲砚羞红的脸从陆朝槿脑海中浮现。
小骗子长得像个水蜜桃似的,任谁看了都想咬一口,还说自己长得不好看。
“你就直接这么跟他说了!”顾明安惊呆了。
陆朝槿回想起那张比桃花更娇艳的脸,问: “对,怎么了”
顾明安陷入了沉思: “…你说,他会不会把你当成变/态呢他又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他是游戏里的情缘了。”
“追求一个人,不可以这样吗”陆朝槿根本不懂,开始连环发问, “那我应该怎么样买花送包送车”
他看圈子里的朋友,都是这样追人的,什么LV, GUCCI的包装盒摆满房间,什么跑车前备箱布置得全是鲜花还有气球…
顾明安其实也是个事业批,但比陆朝槿强一点的地方就是他至少上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
于是他给出了建议: “礼多人不怪,你先送着吧。刚才和你说过了,他明天就要去竖店影视城,你可以把花送到知墨的那个剧组或者是酒店。”
层层迭迭的云仿佛无边无际的海洋,呈现出洁白无瑕的色泽。
蒲砚新奇地看着窗外,在心里发出感叹的声音:哇!他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
头等舱很安静,蒲砚回过头,发现一旁的林知墨已经拉起隔板开始睡觉了,斜对角的商务人士则在心无旁骛地敲计算机键盘。
人家都有要事在身,忙着各种动辄上千万的项目;而他无所事事,边吃航空餐边看飞机上提供的电影…
蒲砚忽然觉得给自己也订了头等舱的林知墨简直太太太太太大方了。
电影里的男主角高鼻深目,衬衫纽扣只系了下面的三颗,将健壮的胸膛露出来,还带着一条银质的十字架项链,十字架恰好落在锁骨以下的位置,非常性/感。
蒲砚一直很喜欢这个男演员,觉得对方身材很好,长相也非常英俊。
这部电影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可这次看到男主的装扮时,蒲砚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如果陆朝槿这样穿,肯定很好看很性/感。”
额啊啊啊啊!蒲砚像那个抱着头嚎叫的狸花猫表情包一样抱住了自己的头。
停下来,不可以再想他了!昨晚想了一晚上还不够吗,就差把人家带进梦里为所欲为啊!!
不要这么痴汉啊感觉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