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关上床头灯,屋内逐渐暗下来,黑暗中好一会他才听见陈默的声音。
“这里被窝很暖。”
第149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连续好几天, 他身旁的位置都是空着的,向张章打听也是不清楚江肆去了哪。
姜酒每次去老师办公室拿试卷时,时不时能听见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江肆的事, 听说年级主任亲自给江肆父亲打了电话, 但只得到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敷衍。
姜酒试着打过江肆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 江肆整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因着和陈默住到一起的缘故,很自然地又恢复成一起上下学。
只不过......
陈默同桌许白屡次见到他和陈默一起学习和回家, 有次凑过来问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课后学习, 姜酒想着揪出许白身后那人的事,便没有拒绝, 应承了下来。
原本两人多加了许白进来, 许白平时性子看着比较安静,但慢慢相处之后, 发现他其实是比较慢热,熟悉之后话也逐渐变多了。
有时陈默去兼职不在时,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做作业时, 许白明显要更活泼些。
“学委, 这道题能帮我看下吗?”许白拿着卷子从旁边靠近过来。
姜酒不自在地往回缩了缩与许白相触的手臂, 许白的身体总是冰冰凉凉的, 肤色也比常人要苍白上些。
短袖校服外露出的手臂相互触碰到时,姜酒被冰得忍不住往回缩了下手。
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离许白远了些, 这才拿起笔开始给许白讲题。
许白手撑着下巴,低眉顺眼听着姜酒讲题, 时不时点头示意。
姜酒的目光落在许白稍长的刘海上,忍不住问了句。“刘海有点长, 不会挡眼睛影响看书吗?”
“啊?”许白愣愣地摸了下自己额前的头发,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的,“因为...太忙,忘记剪头发了。”
“找个时间去剪头发,别影响看书。”姜酒提议。
“好...”
果然,第二天姜酒看着微低着头走进教室的许白,注意到他的头发整体都短了不少,在他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白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脸紧张地抬起头。
姜酒看着许白剪至眉上的刘海,眉眼微微往下耷拉着,一双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又黑又亮。
看起来...好像一只无辜受到惊吓的小狗一样。
“挺好看的。”姜酒夸赞了句。
许白的眼睛亮了亮,手指紧捏着书包带,低低地应了句‘嗯’,又飞快地跑开了。
张章也注意到了许白的变化,抬起手一把捞住许白的肩膀,“你搁哪剪的头发,挺不错的,也带我一个,正好我最近头发也长了。”
许白小幅度地挣扎了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许白不说话,张章无趣地松开手,嘀咕句,“怎么还是跟个哑巴一样不会说话,剪了头发像个人样,不还是不会说人话。”
“要是老大在就好了,起码还能一起出去打个球。”
许白越发低下头,沉默不语地回了自己座位。
“学委,连你也联系不到老大吗?”张章问姜酒,“老大很听你话的,你稍微哄一哄他就回来了。”
姜酒:“......”
“他没接电话。”姜酒摇了摇头。
“什么?”张章睁大眼睛,“不会吧,老大连你电话也不接?”
“完了,完了。”张章面露惊恐,“老大这回是真生气了,不然怎么可能连你的电话也不接,课也不来上。”
“都怪那个人,好端端地偏要和老大作对,要不是他,老大也不至于跟你闹别扭。”
说话的同时,陈默从外面走进教室,张章一见到陈默,立马噤声,目光恨恨地看着陈默,可惜都没注意到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
“装...”张章偷偷啐了声,真他妈会装,表面装得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背地里就是个阴暗小人。
要不是他,老大和学委又怎么会闹矛盾?
想到陈默和姜酒的成绩,说不定以后两人还会读同一所大学,岂不是更膈应人?
张章凑上前,看着正在做卷子的江肆,“学委你以后打算去哪所大学?”
姜酒想了想,“A大”
A大就在本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离家不算远,还能经常回家看他妈妈。
“A大啊...”张章羡慕地感慨了句,A大对他而言简直遥不可及。
陈默抬眼看向姜酒,眼里有浅浅的笑意一闪而过。
注意到这一幕的张章气得咬了咬牙,“那你呢?班长打算去哪?”
“A大。”陈默淡淡地回了句。
这下张章真的气得咬紧了后槽牙,真是看不惯陈默这小子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越想越气,怒火无处宣泄。
他目光一转落在许白身上,将手搭在许白肩上,“学霸的世界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能读个普通本科就谢天谢地了。”
“你说对吧,许白,”张章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许白,嗤笑了声,“哦,不对,听说你家里挺有钱的。”
“要不,让你家里给学校捐栋楼?这样你也能像他们一样读个好大学了。”
姜酒蹙了蹙眉,转过头看向被张章调侃的许白,许白脸色微白,一副隐而不发的样子。
“快上课了,张章。”姜酒说道。
“哦...”张章松开手,回了自己位置,想着这几日从许白这个冤大头身上要到的钱,过了好几天奢靡生活。
心里便有点痒痒的,想着等会下课堵住许白,再从他身上要些钱出去逍遥。
反正这个冤大头有钱,又不会拒绝别人,这么有钱给他一些又何妨?
一等下课,他就拽着许白出去,姜酒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张章不顾许白挣扎,连拖带拽拉着许白出去。
许白脸上的不情愿尤为明显,犹豫一番后,姜酒跟了上去。
走到楼梯间转角处,张章的声音传来,“兄弟,再借我点钱呗,不多,五百就行,我保证下个月就还你。”
“我没钱。”许白小声说道。
“放屁!”张章啐了声,“还是不是兄弟,这点钱都不肯借,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五百都拿不出来。”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想找打?”张章见许白不愿意借钱,故意威胁。
许白的眼睛极快地瞥了一眼前方,随后低下头,抬起手臂挡住自己头,声音微颤,“我真的没钱,你放过我吧。”
“你!”张章见许白拒绝,顿时怒火冒上头,扬起手做势要打许白,“你给不给,不给我真揍你了!”
手掌还未落下,就听见背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张章,住手。”
张章动作一僵,僵硬转过身看去,姜酒正冷着脸看着他,他顿时一慌,他刚才就是想吓一吓许白,并不是真的想打他。
“学委,我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张章连忙辩解。
“是这样吗?”姜酒看向低着头的许白,“许白你说。”
“许白你快说啊,”张章怕姜酒会跟老师报告这件事,连忙推了推许白,“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开玩笑打闹的吗?”
“对...”许白良久才点点头。
姜酒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把之前借的钱都还给许白,否则明天班主任会亲自找你过去谈话。”
“啊?”张章肩膀一塌,但又怕这件事真的捅出去,“明天?能多宽限一周吗?我保证到时候准时还给许白。”
姜酒没说话,目光转向许白,见许白点了点头,便说道:“没有下次。”
“明白。”张章连忙说道,“刚才就是误会,我没有真的要对许白动手,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开这种玩笑。”
“走吧。”姜酒打断张章,对还站在那不动的许白说道。
许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后,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观察了下姜酒的脸色,“你生气了?”
“不是,只是有点烦躁。”姜酒脚步一顿,声音微冷,“你很容易被人这么威胁吗?”
“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告诉身边的人一起想办法解决吗?”
“许白,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同班同学,那就告诉我威胁你让你给我塞蓝色信封的人到底是谁?”
许白苍白着脸摇头,“不行,我不能说...”
“......”姜酒沉下脸,加快脚步离开了。
姜酒和许白一前一后回到教室,陈默瞧着姜酒面色不虞,问了跟着回来的许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其实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了,之前姜酒也好几次找许白出去,甚至还找他要过许白的联系方式。
“姜酒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学委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他抽屉里放了情书?”许白小声说。
陈默蹙眉,“他问你?他没怀疑过江肆?”
“...我也不清楚。”许白摇了摇头,“江肆这几天没来学校,学委应该挺担心江肆。”
陈默的面色微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姜酒旁边江肆的空位。
******
一天的课堂结束,陈默赶着要去兼职先走了,姜酒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多留在教室多学一会再走,而是直接拎起包走了出去。
身后有脚步声一直跟着他,直到快要走到公交站,身后跟着他那人还没走。
姜酒转过身,“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许白捏紧书包带,“刚才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你......”
“好了,”姜酒打断许白,“道谢也道谢过了,没什么的事我要走了,别再跟着我。”
“等等,我...”
许白话还没说完,姜酒转身就要离开,余光中却忽然瞥见马路对面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江肆斜斜地倚在墙上,身边还站着几个穿着校服流里流气的男生。
江肆似乎也发现了对面的姜酒,与姜酒隔着马路遥遥相望。
有人从便利店中走出,手里拿了包烟,分别发给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最后走向江肆。
往江肆手里递烟,还拿着打火机想要替江肆点火。
“江肆和那些学生,他们在...”许白惊讶地看着对面那些人。
姜酒收回目光,转身往公交站继续走去。许白见姜酒就这么走了,而且此时恰好公交车也来了,姜酒已经在排队上车,连忙追了上去。
“江哥?”拿着烟那人见江肆久久没有接过烟,疑惑地喊了声。
江肆将目光从消失在转角处的公交车上收回,接过那人手里的烟盒,拿在手里打量。
“江哥”那人讨好地笑了笑,拿着打火机凑近江肆。
江肆抬眼看向他,拿在手里打转的烟盒突然捏成一团,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中,扔到那人的脸上。
“你他妈什么时候见过我抽烟?”
第150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江肆最终还是来上课了, 这是姜酒听张章说的,只是听说才刚来学校就被班主任叫走。
班里的学生议论纷纷,都在议论说江肆连续旷课这么多次, 不知道学校会给什么处罚。
“可能会被记过吧?随随便便无故旷课。”
“或许不止, 之前不是还听说他打人吗?学校应该也会一并处理吧。”
“最好让他停学在家,太吓人了跟他同一个班级。”
“我也是, 我好怕哪天不小心惹毛了他,被他打死。”
“那也不一定, 听说江肆家里不简单, 说不定什么事也没有就被放回来了。”
“......”
杂七杂八的声音在江肆走进教室时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江肆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座位走去, 像是丝毫没有听到班里那些议论声。
姜酒偏头看了一眼江肆, 从课桌里拿出之前发下的卷子放到江肆桌上,江肆连看都没看就胡乱塞进自己的课桌里, 随后趴在课桌上开始补觉。
姜酒:“......”
在后面看着的张章几乎要惊叫起来,老大不会真疯了吧,学委都帮他拿试卷了, 多明显的台阶, 他还不知道赶紧走下来吗?
还睡?再睡下去, 学委就真的要被陈默给拐走了。
“老大?”张章犹豫一番, 伸手轻轻拍了拍江肆的肩膀,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刚刚班主任找你说什么了?”
“滚!”江肆头都没抬。
张章缩回手, 朝着姜酒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姜酒撇开眼, 也不再理会。
******
看着姜酒与陈默并肩走过去,张章小心翼翼地观察一旁江肆的脸色, “老大,真就这么放任他们在一起?”
“腿长在他身上,我能控制得住吗?”江肆嗤笑了声。
“不过,那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江肆看着跟在姜酒和陈默后头的许白,“这才几天,竟然什么人都来缠上他?”
“你说许白?”张章提到他就一肚子气,没借到钱反而还害他被学委抓住小辫子,没好气地说,“可不是,跟个跟屁虫似的。”
江肆的目光紧跟着端着盘子的姜酒和陈默,走上前也打了一份,从姜酒他们所坐的位置边走过。
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默,“班长的手好点了吗?”
“多谢关心,手没事。”陈默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没空位置了,不介意拼个座吧?”江肆挑了挑眉。
姜酒抬眼看向江肆,不等他开口,江肆就径直在他们那一桌坐了下来,就坐在姜酒的旁边,陈默的对面。
张章怔愣了下,见江肆坐下,连忙也在许白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全程边吃边观察着战况。
自从江肆坐下后,陈默像是似江肆为空气一般,跟姜酒时不时谈上几句课堂上的事,完全忽视一旁的江肆。
“晚上还想吃那家小混沌吗?我晚上回来给你带。”陈默说道。
“不用了,昨天才刚吃过。”姜酒摇摇头,本来陈默晚上兼职回来就比较晚,每次还要排队买那家小馄饨,太费时间了,到家都很晚了。
陈默轻声道:“那好,冰箱里放着我昨天煮的糖水,你晚上饿了就吃点。”
“嗯。”
听完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江肆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声音很冷,“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
“有何问题吗?”陈默神色淡淡地看向江肆。
“没有,”江肆嗤笑了声,“当然没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哪里管得着你们住不住在一起?”
“......”姜酒嘴唇翕动了几下,原本想开口解释一下,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陈默见姜酒吃得差不多,端起姜酒的盘子,对姜酒说道。
姜酒瞥了一眼沉默不语低着头吃饭的江肆,也跟着站起身,应了声,“走吧。”
姜酒绕过江肆,与陈默往外走去。一直低着头吃饭的江肆抬起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们最近都一直这样出双入对吗?”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江肆漫不经心地看向低头用餐的许白。
许白一僵,神色慌张地站起身,“我也吃好了,我先走了。”
“诶...”张章按住许白的肩膀,“让你走了吗?快说,没听到别人问你话吗?”
许白身体微微发颤,“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扯什么?”张章怒骂了声,“最近你不是跟他们走得很近吗?他们之间的事你会不了解?快说!”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一般只要陈默晚上没有兼职时,学委都会和陈默一起回家,早上也是一起来的。”
“我只是...有时跟着他们一起做作业,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行了,我知道,你走吧。”江肆摆了摆手。
许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端着盘子飞快地走了出去。
“老大,要不要找人暗地里给陈默那小子点教训,保证不会学委瞧见。”张章提议。
江肆没出声,慢悠悠地也起身离开了。
还是老样子,姜酒和江肆下午的课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江肆一直趴在课桌上睡觉,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今晚陈默要兼职,姜酒等下课就一个人先回家,只是......
从他走出学校时,就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可当他回过头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下了公交车,从公交车站走回家还有一小段距离,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天色也暗得越来越早。
差不多回到家那边时,天色基本已经全暗了下来,街边昏黄的路灯亮起。
这条路有些偏僻,来往的人不算多,四周很安静,还能听到走在路上踩着地上的石子发出的声音。
踏踏踏.......
姜酒似乎又听到了身后那道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他脚步一顿,猛地回过头。
身后依旧空无一人。
姜酒心里的警惕并没有完全放下来,是许白?又跟之前那样追着他说什么感谢他帮忙的话?
不过,如果是许白,那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地躲着不出来?
就在这时,校服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得震动了下,姜酒拿出一看,一条陌生人短信弹了出来。
“是在害怕吗?”
姜酒越发警惕起来,缓缓蹲下身,作势要绑散开的鞋带,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将它攥进手心里。
他低着头,身后那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逐渐向他靠近,顿时心跳微微加快了起来。
握紧手中的石头,猛地站起身回过头,拿着石块打向那人。
那人头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也戴着口罩,身材高大健硕,反应极快地握住姜酒的手腕。
姜酒见势转向踢向他的下半身,那人堪堪躲了过去,随后猛地抱住姜酒,压制下姜酒的挣扎。
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姜酒的后背,粗重的呼吸打在姜酒的脖子上。
“滚开!”姜酒挣扎着用手肘不断向后顶。
那人手臂紧圈着姜酒的腰,呼吸越发急促,任凭姜酒怎么用手肘顶也不松开。
“江肆!”姜酒已经认出江肆的身形,脸上浮现出一层愠怒。
“放开我!”
“你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身后压制着姜酒那人身形一僵,随后低低地笑了声,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姜酒的脖子里。
“看来被发现了啊...”那人低低地叹息了声。
“快放开!”姜酒偏过头闪躲开那人喷薄在他脖子和侧脸上的呼吸。
那人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姜酒,“你那形影不离的竹马呢?怎么没见他出来救你?”
“江肆!”姜酒咬了咬牙,“我让你放开,听到没有!”
“不放开又如何?”那人往旁边的草丛看了一眼,“天这么晚了,就是把你拖到草丛那里按着干,也不会有人发现。”
姜酒忍无可忍,猛地用力踩住那人的脚,在那人吃痛之际,拼命挣脱出来。
反身坐在那人身上压住他,攥紧拳头砸向那人。那人一声不吭地任由姜酒的拳头落到他身上。
姜酒用力不停砸向那人,直到听到被他压在身下那人发出一声喑哑的闷哼。
顿时睁大了眼睛,迅速从那人身上弹起来,见鬼似地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
那人的帽子和口罩都被打掉了,仰躺在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不已。
好一会,那人才慢慢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抬手擦了擦唇角边的血丝,黑漆漆幽深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姜酒。
“你是不是有什么疯病?”姜酒心下猛地一跳,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直以来,给我发那种短信的人就是你对吧?你怎么这么有病?”姜酒警惕地看着他。
江肆尤带着血的嘴角微勾,“很奇怪吗?”
“难道不奇怪吗?”姜酒不可思议地说,“你觉得这样做正常吗?你一直在骗我。”
“骗你?”江肆微眯了眯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一直在否认不是做的,难道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姜酒立即说道。
“确定吗?”江肆嗤笑了声,“我只是否认我不会用送情书这么老土的方式,可从来没有否认过给你发短信这件事。”
“我提示过你好多次了,宝贝。”
“我说过,我离你比你想象得还要近。”江肆边说着边朝着姜酒走过来。
姜酒:“......”
“所以说你只是发了短信,送情书另有其人?”姜酒已经完全没法相信这个总是突然发病的江肆,不断连连后退,生怕他又突然发疯扑上来。
“我说过,我没骗你。”见姜酒不断后退,江肆停住脚步。
“不是你,那还会是谁?”姜酒冷声道。
“陈默?”江肆直直地看着姜酒的眼睛,“你就没怀疑过那小子?”
“......”姜酒撇过眼,闪躲开江肆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他并不觉得给他塞情书那人是陈默。
陈默若真是那人,这些天以来,他们同处一室,要是陈默真想做点什么,早就得逞了。
见姜酒一副不信的样子,江肆面色微沉,“看来你还真是信任那小子。”
姜酒晲了他一眼,“不信他?难道信你这个偷偷给别人发那种信息的变态吗?”
“我变态?”江肆低低笑了起来,“陈默那小子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他比我变态多了。”
江肆一步一步朝着姜酒逼近,“他现在跟你住一起,你们是住同一间房吗?”
“他晚上跟你睡同一张床?那你知道他跟你躺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说不定,他想得比我还要过分千倍。”
“会被别人看见...”
器材室内,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在一处角落处, 姜酒看着自己校服上衣鼓起好大一块, 脸皮躁得慌。
“快出去!”姜酒试图推开江肆。
校服上衣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啧啧水声, 回荡在体育器材室内。
“我答应你,我今天就让陈默收拾好客房, 让他搬过去客房住。”姜酒气息不稳地说道。
“......”
“听到没有...”姜酒后仰靠在墙上, 白皙的面皮被激得泛着红意,手指无力地攥着江肆的发尾。
虽然器材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但姜酒时不时还能听到外面有学生走过时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瞬时心跳如擂鼓。
“万一有人...突然进来怎么办?”姜酒眼睛瞥向露出一条缝隙的门。
刚刚他们进来时,门并没有关紧, 现在风一吹,门就微微敞开了一条缝隙,有光线透过缝隙照进来。
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突然推开门, 撞见他们这荒谬的一幕。
江肆像是听不见似的, 头依旧埋在姜酒校服里, 将校服撑得几乎快要变形。
........
陈默见姜酒和江肆到器材室拿器材许久都没回来, 便想走过去看看,结果半路却撞见许白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两人差点撞到一起,陈默侧过身躲了过去, 继续往器材室走去。
“等等!”许白突然喊住陈默,“你是不是想找学委?你先别过去!”
见许白表情有异, 陈默停住脚步,“为何?”
“你...总之先别过去。”许白神色慌张地低下头, “他们...等会就会回来了。”
陈默蹙眉,越发觉得事情有异,不再与许白多说,转身加快脚步向器材室走去。
“诶,你别去!”许白连忙追上去。
陈默跑到器材室,见门掩着,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手放在门把上刚要推开门。
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迎面撞上刚好走出来的姜酒和江肆。
“陈默...”姜酒没想到一打开门就撞见陈默,不自在地开口喊了声。
陈默怔怔地看着姜酒微微凌乱的校服领口,和潮红的面色,脸色瞬间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成拳。
猛地就朝姜酒身后的江肆砸去。
姜酒诧异地回过头,一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陈默神色不复以往的平静,双眼猩红地攥着拳头不停砸到江肆身上。
江肆一开始不设防挨了几拳,随后也被惹怒回击了回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器材室内的架子被他们撞倒,砰得一声发出巨响,惊动了走在外面的其他人。
纷纷跑过来,探头看过去,发出惊呼声。
“我靠!发生什么事了?江肆和班长怎么打起来了?”
“我天,赶紧去喊老师吧,这两人打得都见血了!”
许多人围在门外心惊胆战地看着器材室里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没有人敢进去拉开,见情况越来越不妙,已经有学生跑出去找老师。
“别打了!”姜酒提高声音。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压根听不见别人的话,一拳接着一拳互相往死里揍对方。
“老师来了!”有人大喊了声,围在门外的学生纷纷散开。
体育老师见状立即上前拉住陈默,其他男同学此时也大着胆子上前去拉江肆,用力按住他们的手臂,将两人分开。
“都给我冷静点!”体育老师怒喊。
陈默急喘着气,双眼猩红地紧盯着江肆,江肆抬手擦了下嘴角边的血,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还想闹事是不是?”体育老师黑着脸,“胆子可真够大的你们,学校内禁止打架斗殴,你们这群学生是不把校规当一回事吗?”
“今天的课都别上了,你们两个,”体育老师指着陈默和江肆,“都给我到教导主任那里。”
“其他同学都散了,今天的体育课取消,都回教室自习,不准再在操场上逗留。”体育老师开始驱散周围的人群。
看着陈默和江肆被老师带走,许白脸色微白地凑近到姜酒身边,“这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被记大过?”
姜酒蹙紧眉头,也觉得这次陈默和江肆打架的事会很棘手,“不清楚,先回教室吧。”
回到班里,原本该在自习的学生通通都在议论着刚才陈默和江肆打架的事。
“时不时江肆又故意找事?”
“班长好惨,之前才被他弄伤了手,现在又因为他被叫到教导主任那里,该不会被记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