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几人听得真切，下意识看向关珏，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更多的是好奇。
凌四更是直接问关珏，“你竟然和关程允是兄弟？太不可思议了，你们可一点也不像。”
“凌四。”凌四的话有些冒犯，郁离想要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天一直接捂住凌四的嘴，
动作熟练，确保他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杜明眨眨眼，他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事关关珏的隐私，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哪知道关珏根本不在意这些，等车的功夫，跟他们说了个大概，“我是关复之商业联姻的产物，程芸是关复之的初恋情人，关程允是他们婚外情产下的孩子，以为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害得他们骨肉分离。所以他们对我的态度一直不友好，甚至说是憎恶也不为过。”
“关程允今天晚上叫我来，也是为了从我身上达成某种目的。可惜，我并不想如他们的意，你们跟我一起，恐怕也被他记恨上了，以后离他远些吧。”
“最好，离我也远一些，不然恐怕之后的日子不好过。”
从关珏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他离奇的身世，郁离几人心里有几分同情和愤怒。
当听到关珏要他们远离他时，几人不高兴了。
凌四照常第一个站出来，“你说的是什么话，哪有朋友有难，我们躲着的道理？我们这么多人呢，还怕他？他要是找你不痛快，尽管来找我，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天一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打人是不对的，我们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才行。”
杜明赞同点头，“没错没错。”
郁离皱着眉头，理智分析，“马上就要高考了，暂且忍一忍吧，能避则避，上学放学都不要一个人走，免得出现意外。”
郁离这下总算知道上次关珏是被谁打个半死了。
知道关程允的手段，郁离自然不会让凌四他们冒险，万一出事，恐怕这辈子就毁了，他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也都是普通人，经受不住那样的打击的。
凌四也知道郁离是为了他们好，连连答应，“知道啦，我就那么一说，到时肯定跑得最快。”凌四是莽撞，但他也不傻，他是什么家庭，关程允什么家庭？
总归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凌四也不想为了逞一时之勇，毁了自己。
天一表情严肃，“我会看着凌四的。”
杜明也板起小脸，“我爸爸是出租车司机，以后上学放学，我都让他来接送，保证不给坏人可乘之机。”
郁离点头，松了口气，“你们多注意就好，想来他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关珏见他们这么严肃，也跟着道：“郁离的安全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
关珏跟郁离走得近不是一天两天，恐怕很久之前关程允就盯上了郁离，如今他跟关家撕破脸，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对郁离不利，甚至拿郁离威胁他。
前世的关珏很弱小，也很天真，不小心连累了很多人，最后自己也被害死。现在的他不会再犯那些低级错误，更不会让关家人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郁离也不放心关珏单独行动，点头答应下来，“嗯，就这样安排，平时手机带好，最好再弄些防身的东西，保护好自己要紧。”
其他人自无不应。
关珏守在车上，一个个把他们安全送回家，才回到出租房，把关复之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了条消息过去。
两个小时后，关珏才收到关复之的回复，一想到关复之气急败坏的额表情，关珏就心情愉悦，放下手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关珏睡得好，可有些人却气得睡不着。
因为关氏集团最近总有负面消息，黄了很多合作，关复之就想借着给程芸过生日的机会，多拉拢些人。
可被关珏这么一搅和，关复之的计划就废了，被人看了笑话不说，还不得不陪笑着被灌了很多酒。
偏偏关珏还不安生，宴会上提遗嘱的事，回家了还提，好似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如今的生活不过是因为一个死人获得的。
关复之怎能不怒？又怎能睡得着觉？
程芸本来想象了一个美好的生日夜晚，可惜，喝多了酒的关复之不复当年勇，没几下就不行了直接累得睡了过去，很是扫兴。
程芸看着身旁不再年轻的关复之，眼里的嫌弃一闪而过，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便趁着夜色匆匆出门了，直至天明才回。
关程允宿醉头痛，早早醒了下楼喝水，正巧碰到程芸从外面回来，有些疑惑，“妈，你这一大早上去哪儿了？”
“啊，我出去晨跑锻炼身体了。”程芸没想到关程允会这个点醒来，有些慌乱地应对，不过关程允不算太清醒没注意到。
他看程芸脸颊微红，走路时姿势有些不自然，一脸心疼，“妈，我不反对您锻炼身体，但也不能太累着自己，我爸又该心疼了。”
程芸脸上表情一僵，掩饰性地把碎发别到耳后，笑容敷衍，“嗯，妈妈会注意的，你不要告诉爸爸，不然他又要唠叨我了。”
关程允闻言笑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知道啦，我的母上大人，您快去休息吧。”

自生日宴那日过去三日, 也是关珏给关复之的最后的时间。
可惜关复之还是不愿放弃到手的利益，也根本没把关珏的威胁放在眼里，在他看来, 关珏再怎么样, 也才十八岁而已，就算给他机会, 他能做什么呢？
关复之觉得只要他跟以前一样, 施行拖字诀, 就能把关珏糊弄过去。
为此他还特地大发慈悲地把关珏的卡解冻了，还往里打了一笔不小的零花钱。
关珏看着银行发来的短信，勾了勾唇讥讽一笑, “这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可笑。”
虽然关珏对关复之不抱希望，但这样无耻的态度还是让关珏犯膈应。
于是关珏送了关氏集团一分大礼——那份生日宴当日没送出的礼物终究还是送了出去。
程芸生日宴那天发生的事, 本就在圈子里传开,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大家都心照不宣。
三天时间足够关氏集团处理好一些负面舆论带来的影响。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出事了。
关复之正在办公室里跟合作伙伴签合同，眼看就要下笔,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关复之闪过一丝不悦, 连忙跟合作伙伴笑着赔礼，“抱歉, 手底下的人不懂事, 晚上我多喝几杯作为赔礼。”
合作伙伴李总并无不快, 但到底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 笑呵呵地说：“让他进来吧,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我再等会也无妨。”
关复之见对方态度和蔼, 也没多想，让敲门的人进来了，“怎么回事？不知道我这里有贵客吗？”
助手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坐在关复之身旁的老总，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合作伙伴依旧笑呵呵的，但笑意不达眼底，起身就走，“看来关总有要紧事办，我们下次再聚。”
关复之脸色难看，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尽力挽留，“李总，我已经签好字了，您看要不就签了？”
李总脸上笑意终于落了下来，别有深意地看了刚进门的助手一眼，“我等会还有个会，就不打扰了。”
关复之见对方去意已决，也不好强留，把人送到电梯上才回到办公室。
“你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失误，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助手满脸惶恐，冷汗愈发汹涌，不敢再耽搁，说出实情，“是、关少那边出事了。”
关复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眉头皱起，“我不是派了人给他吗？都死了不成？”
为了弥补程芸，关复之这些年来对关程允极尽宠爱，为此还特地安排心腹到他身边，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怎么这么巧今天就出事了？
助手一边觑着关复之的脸色，一边解释：“网上不知道谁传出一段视频，里面有关少和几个女伴的不雅画面……”
公关部门第一时间进行了删除，可这种豪门少爷的桃色消息，历来是众网友关注的焦点，传播速度极快，删了一批，就会有更多批出现，根本删不完。
关程允在热搜榜上高居不下，公关部采取紧急方案，发出许多明星的隐秘，试图抢占热搜，可收效甚微。
花了超出预算几倍的钱，公关部不得不上报，助手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事他管不了，只能来找关复之亲自处理。
可谁能想到，板上钉钉的合作，就因为助手的到来黄了。
本就慌乱的助手，更觉天崩地裂，只盼着关复之看在他给集团做事这么多年的份上，别对他赶尽杀绝。
可惜关复之眼里揉不得沙子，踹倒桌子，骂了一顿“废物”之后，直接让人把助手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
临近高考，一中五一运动会照常举办，只是高三的学生无缘参加，他们只能在教室里做题，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说不意动是假的。
高一高二班运动会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无聊，但今年不让他们参加，又觉得憋闷，总想出去看看。
高考倒计时只剩三十来天，高三学生本来就心绪躁动，学校开运动会这么热闹的时候，他们却连看都不能看，根本没几个人能学得进去。
有些同学偷偷玩手机，老师们看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习任务繁重，适当放松放松也好。
不料，这手机一刷刷出事来了，关程允的视频已经被传得全网都是，一下就在高三年级炸开了锅。
“我去，这人不是隔壁班的吗？”
“好家伙，有钱人玩得真花啊，太劲爆了。”
“也不知道是谁发到网上的？”
“有没有人想去五班看看的？组团喽！”
“有有有，快带我一个！”
从教室里有第一个同学出去开始，陆陆续续走出去不少人，各个班级的都有，大家都想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见见视频里的人。
五班班主任自从知道关珏的能力后，心里一直不舒坦，不愿意在办公室里多呆。
此刻她正坐在班级里的讲台上看教案，发现班级外头有很多学生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有些疑惑，“下课了吗？怎么没听到铃声？”
“老师，没下课呢。”班长回应道。
五班班主任推了推眼镜，
“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上自习。”
班主任离开后，五班的学生纷纷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看向坐在教室最中间的少年，有震惊有恶心还有嫉妒……
关程允最近心情不好，学习成绩下降得厉害，为了保住名次，今天学习很专注，一直没看手机。
直到发觉教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关程允才微皱着眉头，转头问同桌的男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班级里的男同学基本上都是关程允的小弟，平时关程允对他们也很大方，但发生了这样的事，导致全班同学对关程允的印象都不太好。
不过同桌还是念着关程允平时的照顾，提醒他，“你打开手机看一眼就知道了。”
关程允为了专心学习把手机静音了，拿出来才看到关复之和程芸的未接来电，飞速起身走出教室，先给程芸回了电话，“妈，你给我打电话了？”
程芸一改往日温柔，语气尖锐，“关程允，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还让人拍成视频传到了网上？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关程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想问，程芸就把电话挂断了，似乎来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关程允一头雾水，连忙点开手机，几秒钟后，他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脸色煞白，手抖到险些拿不稳手机。
“到底是谁？！”
还没等他从惊怒中缓过神来，关复之的电话紧接着来了。
关程允深呼吸好几次，才手指点了接通，瞬间就被男人的声音震得耳鸣，“关程允，赶紧给我滚回来！”
关程允还想解释，“爸爸……”
关复之都要气死了，口不择言，“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公司因为你这一上午损失了多少吗？要不是芸儿替你求情，你以为你还能有跟我说话的机会？”
“赶紧给我滚回来，收拾你弄出的烂摊子，别让我说第三遍！”
放下电话，关程允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苦心经营的名声全都毁了。
“呦，这不是关少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被榨干了吧？”关珏的声音响起。
两句话让关程允脸色更加难看。
关珏还嫌不够，勾了勾唇，又添了把火，“回去帮我跟关复之带句话，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把遗产还给我？”
关程允愣了下，瞬间明白了什么，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是你做的？”
关珏笑了笑，默认了。
关程允的理智刹那间崩盘，表情扭曲到狰狞，死死盯着关珏，“你怎么敢的？！”
关珏耸耸肩，混不在意的模样，轻描淡写地说：“那你就要问关复之了，谁让他不肯把东西还我，我只要用写非常手段了。”
关珏外头露出一个恶劣的小来，“怎么样？这样的礼物你们还满意吗？”
关程允脸色铁青，“你！”
关珏转身欲走，忽又停下脚步，“哦对了，这样的礼物我有很多、所以别急，你们每个人都有份的。”说完关珏离开。
“关珏！！！”关程允彻底崩溃，歇斯底里。
关程允闹的动静不小，有不少人闻声凑了过去，迅速看了眼就跑开。
关程允闭了闭眼，勉强压下情绪，离开了学校。
自那天之后，关程允再没在学校出现过。
这场豪门丑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甚至关程允这样的孩子在豪门圈里，算是比较保守的。
但前提是，别人玩得再过火，也从没闹到明面上来。
像关程允老底都被人掀了的。实在少见。
当天晚上，关程允那满天飞的视频就在资本的运作下消失不见。
但影响仍在，关氏集团也因为这次的事受到了影响，形象一落千丈，一夜之间损失不小。
许是关珏的威胁起到了作用，第二天，关复之就约他见面，履行了遗嘱。
关复之好似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全程一眼不发，只在最后，深深看着关珏说道：“你和你的母亲可真像，一样的不择手段。”
关珏冷笑，“关复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也没好到哪去。”
“还有，我劝你别再惹我，也别再让关程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
关珏话里威胁意味十足，本以为会暴怒的关复之，竟然一反常态地点点头，“好，我会把他送出国去。”
关珏抵着犬齿，顿觉不爽。“关复之，你可真是恶心透了。”

关复之的话关珏没信, 还把他恶心够呛，但关程允的确没再到学校来。
关珏也没兴趣打听他到底去了哪。
遗产到手，关珏懒得没细看, 也不打算留在手里, 直接全部卖掉变现，新办的银行卡里很快就入账了一大笔资金。
有了这笔资金, 关珏就算什么都不做, 也能在这个小世界活得滋润。
关珏也就没折腾, 在小世界闯荡这么多年，他早都厌倦了忙忙碌碌的日子，就想在这个小世界好好休息一番, 怎么舒服怎么来。
关珏的状态轻松很多，郁离敏锐地发现了, 有些好奇, “又发生什么好事了？”
关珏挑眉，“这么明显？”
凌四、天一和杜明在旁边点头，“嗯嗯，特别明显。”
关珏笑了, “算是吧, 碍眼的人终于消失了，我还发了一笔小财, 自然开心。”
郁离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吗？”
关珏但笑不语, 前座凌四探过头来, 小声询问, “一笔小财是多少？”
天一扶额，“凌四, 财不可外露，不要瞎打听。”
“没事。”关珏摆摆手，“不多，但够我躺平到死了。”
“嘶——”凌四倒吸一口气，“那得多少钱呐？！”
天一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你快闭嘴吧你！你这大嗓门一嚷嚷全都知道了。”
凌四连忙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天一看不下去了，跟杜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凌四拽走了。
郁离听到关珏的话后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关珏关心他一句，“怎么了？”
郁离摇头，“没什么，天一说得对，财不外露，你不应该这么说出来的。”
关珏乐了，“你担心了？”
郁离小幅度点头，“有点。”
关珏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要不，我把钱放你那，你帮我收着？”
郁离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关珏，见他不似开玩笑，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那更不行了，你的钱怎么能让别人拿着？”
关珏倒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郁离看起来就像是会过日子的，钱放到他手里就不担心自己大手大脚花光了。
赚钱对关珏来说虽然不麻烦，但他打定主意这个小世界捞完这一笔就养老。
不过看郁离这害怕的样子，关珏摸了摸下巴，觉得此事要循序渐进。
“好啦，我逗你的。”
郁离如释重负，“那就好，你以后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怪吓人的。”
郁离的反应过于可爱，关珏没忍住，揉了揉郁离的脑袋，“嗯，不开玩笑。”以后直接来真的。
郁离晃了晃被揉乱的头发，嘟嘟囔囔，有点不高兴，“你怎么总喜欢摸我头？”
关珏摸了摸鼻尖，干笑两声，“抱歉。”他可不敢说是看郁离太可爱了，没忍住。
直接转移话题，“为了庆祝我发财，我们今天晚上去吃烤肉自助吧，好几天没吃，怪想的。”
郁离瞥他一眼，“你不会还要请客吧？”
“啊。”关珏点头，理所当然道：“发财这么高兴的事情，当然要请客了，你不去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郁离犹豫了下，解释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能每次花钱都这么大手大脚的，万一，不小心把钱花光了怎么办？”
关珏乐不可支，“知道啦，我不会乱花钱的，小管家。”
郁离：“……”这人怎么总给他起外号？
聚餐当然少不了凌四三人，他们五个又一次出现在了烤肉自助的店里。
老板还记得他们，亲自迎上来，热情招呼，“店里准备上新品，待会儿你们帮忙品尝一下哈。”
“谢谢老板！”凌四欢呼，直接给了老板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板差点没被他吓死。
天一和杜明把凌四拉下来，一个劲地跟老板道歉，“抱歉，老板，他最近压力太大，脑子不太好，请您见谅。”
老板顺好气，摆摆手，“理解，马上就要高考了，孩子也不容易。”说着还拍拍凌四的肩膀，叮嘱他，“待会叔给你开个小灶，多吃点啊。”
凌四乐得牙不见眼，“谢谢老板，老板万岁！”
老板落荒而逃。
关珏几人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天一直接给了凌四一下，“看你把人老板吓的，下次出门可不带你了，容易出事。”
凌四吃痛捂着肚子，“喂，你下手要不要这么狠啊，好疼，待会儿耽误我吃饭怎么办？”
天一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要不，我给你揉揉？”
“真、真的吗？”凌四被天一欺压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种待遇，有些受宠若惊。
天一扯了扯嘴角，“滚！”
凌四大叫，“我就知道！”
凌四声音太大，引得其他食客纷纷看向他。
凌四自知打扰到人家，道歉道了一路，直到坐在座位上才停下，胳膊都举酸了。
天一无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关珏几人纷纷点头，“确实，下次真不能带你出门吃饭了，容易挨揍。”
凌四敢怒不敢言，睁着一双大眼睛试图蒙混过关，可惜没人吃他这套。
老板送的新品果然好吃，临走前又是一顿夸奖，老板一高兴又送了他们一人一瓶饮料。
烤肉自助里饮料本身就免费，但为了多吃肉，几个大小伙子从头到尾都没喝过一口，又渴又腻，冰镇的饮料一到手就喝了个精光。
五人结伴回到学校，发现学校里停电了，只有应急灯微弱的灯光，聊胜于无，“停电了？”
凌四一脸激动，“停电了好啊，晚自习可以不用上了。”
郁离摇摇头，并没有多高兴，“学校有备用电源，不会停电太久的。”
凌四精神瞬间萎靡，“啊？怎么能这样？”
几人借着微弱的光上楼，刚迈进教室，就来电了。
凌四彻底泄了气，“唉，我不想上晚自习了，一点也学不进去。”
凌四的成绩是五人中最不稳定的，很容易受心情影响，也最容易焦虑。
离高考只有二十来天，凌四担心考试的时候发挥不好，考不上好大学，辜负父母辛苦赚钱供他上学的艰难。因此之前天一没说错，凌四压力的确很大。
可以说全校的高三学生，除了关珏，压力都很大。
关珏也是看出这个，才提出吃顿好吃的，给他们散散心。
可惜，效果很短暂，该焦虑的还是焦虑。
就连一直成绩优异的郁离，也被高三学年紧绷的环境影响，情绪略显焦躁。
关珏早就过了焦躁的年纪，上千年的磨砺让他的心坚如磐石，轻易不会动摇。
可他身边的这些人，都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心智不坚定，很容易被情绪影响。
周五上完晚自习，几人往校门口走的时候，关珏说：“明天周末，要不要一起出门玩玩？”
郁离几人都很心动，却没一个人答应。
关珏有些无奈，“我们都这么熟了，就当是陪我散散心也不行吗？”
“啊这……”郁离几人互相看了眼，有些犹豫。
关珏想了想，“这样吧，你们回去跟家长说一声，他们要是不同意你们去，就当我没说。”
郁离几人不觉得家长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出门玩，一个个答应地痛快。
不成想，第二天上午十点，郁离四人一人不落，全都出现在了校门口。
反倒是关珏来得最晚，“呦，都来了啊。”
郁离抿抿唇，“嗯。”
凌四扬了扬手里的红票子，喜滋滋，“我妈还给我零花钱，让我多给同学买点好吃的，你们今天有口福了。”
天一也从兜里掏出钱来，“我爸把他的私房钱给我了。”
四人齐齐看向最后的杜明，杜明突然觉得压力好大，为了合群打开背包拉链，举了起来，“我奶奶给我装了一大包零食和水果，你们要吃吗？”
其余四人异口同声，“要。”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关珏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跟这帮小孩儿一般幼稚起来。
不过，感觉还不赖。
时间还早，几人也不着急做什么，没打车，坐公交朝市中心走。
到地方刚好吃午饭，随便找了家店铺，吃了顿麻辣烫。
大热天的在空调房里吃麻辣烫和汽水，别提多爽了。
“呼，舒坦。”凌四把麻辣烫的汤都喝光了，又一口气喝完汽水，瘫在椅子上，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
其他几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最后麻辣烫的钱是凌四付的。
出了麻辣烫店，关珏领着他们直奔电玩城，一直玩到晚上六点才离开，几人都很亢奋，玩得意犹未尽的。
之后关珏又带他们吃了顿火锅，才返程回家。
关珏把人带出来，自然也要把人挨个安全送回家，杜明最先到家，凌四和天一两家是邻居，一起下车。
最后是郁离，关珏和往常一样，站在楼下等郁离回家之后再走。
郁离进楼道没多久，关珏听到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顿觉不妙，连忙跑上楼梯，一口气跑到三楼，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脑袋流血的郁离。
关珏一个箭步冲上前，“郁离！你怎么样？”
此刻的郁离脸色发白，脑袋不住流血，意识都有些不清，好几秒才认出关珏来，“你怎么来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关珏连忙把他送去了医院，还好郁离只是轻微失血和轻微脑震荡，不算太严重，很快就苏醒了。
郁离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关珏，我想回家。”
关珏火气蹭蹭上来了，虎着脸，“不行，医生说你要住院观察。”
“你昏迷的时候，我报了警，警察需要找你了解情况。”
郁离一愣，眨眨眼，“好。”

第127章 重回反派少年时
“我没看到对方的脸, 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当时什么也听不见。不知道多久之后，我朋友来找我, 我模模糊糊看到他的脸, 才认出他来，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嗯, 好的, 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有新的线索, 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我们也会尽快查清楚案情，你安心养伤吧。”两名警察了解完情况没多逗留起身离开。
关珏送他们出门，回到病床边上坐下, 沉默几秒突然说：“抱歉，我昨天应该直接送你到家门口的。”
郁离刚苏醒没多久, 跟警察说了会话有些疲惫, 刚想合眼眯一会，就听到关珏的道歉，眼睛一下睁开了，他看着低垂着眉眼满脸愧疚的少年, 轻轻笑了下, “那跟你没关系，而且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把我送来医院, 我命可能都保不住了,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郁离强撑着精神说了几句话, 越说声音越小, 最后眼睛也闭上了，再次昏睡过去。
关珏坐在床边, 看着头裹纱布，即便睡着也因为不舒服微微蹙着眉头，脸色苍白无血色的少年，关珏心里的自责和愤怒就掩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