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莉丽丝正想问，乔舒亚抬了抬手阻止她，他转头对联盟众人点头。
暗精灵没有说谎？！这太可怕了。奥帕想。
巴德仍旧面无表情。
阿蛇开心地卷了卷尾巴，又很快放下，它爬上魔法师的披风。想抓暗精灵？它一定要让这位傲慢无理的魔法师尝尝蛇毒的滋味。
乌铬握紧了魔杖，“我们必须要分开行动，寻找雪山的真相，重新制定计划。”
“人类，我不得不说。”银抬头注视空中，“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银线与金线编织出来的保护罩，轰然断裂，随风消散。
浓稠混淆兽血融合于黑雾，无数眼睛寄生黑暗中，滑动滚动，它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非常忙碌的一天，盛旷野土地上肉眼可见地长出一棵棵小树苗。
树苗种类还不同，五花八门。可见万万棵树苗能买齐，玛莎的功劳最大。
虽然盛旷野的人没有种过树，但他们是挖坑小能手，很多地方都有他们挖出来的地下洞穴。为了在不能按时回居住地时，作为夜间临时使用的住处。
“快去干活！”
“队长，让我们看看，伊大人要进居住地救人了？”
“不要围在这里，万一惹怒伊大人，谁负责！”
“你们真傻！这些都是大家族的秘术，能随便看的？”
“对对对快走，还不如多种两棵树。”
“两天内种完万万棵，怎么可能，做梦比较容易。”
“是啊，种了半天才多少棵，我数都能数得到。”
“吹牛吧，你连1到10都算不清。”
“没有两个月根本种不完。”
“伊大人说很急，两天内完成。”
“所以我说做梦比较快。”
“都散了，不要聊天，快点。”
“队长，我们先喝口水，风太大了，满嘴都是沙子。”
“那是因为你话多，滚。”
另一边，葛兰恭敬地迎着伊，“大人，抱歉，地下有点闷，请您留心脚下，我这就带你进去。”
伊向远处看了下，这速度种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不用了，就这里吧。”
葛兰马上说：“那我让人把他们抬上来，需要费点时间。”
“也不用，我要开始了。”伊收回视线，“不要让人打扰我。”
这么随意？能行吗？是不是为难大人了，不会惹她不高兴吧？！葛兰心里有些担心，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好的，大人，您放心。”
伊站在围栏内，这里已经空出一小片地方，她伸出手，无数绿线穿过三角铜门，进入第一层等候厅。
绿线从众人头顶上漂浮，然后覆盖整个大厅。
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布莱比葛兰还要紧张，他心里疑惑，伊到底要怎么做。
若是成功......
不，隔这么远，怎么能治人！这是连人都没见，即便是神术也做不到！魔法师的治疗术更不可能。
布莱一边期盼伊成功，一边又连连否决。
第一层等候厅内，臭气熏天。
痛苦呻、吟的声音，暗淡无光的脸庞，大厅里躺着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族长把他们抬到大厅里。
冬季到了，食物不够，他们受伤太重根本活不下去。
他们恨过怨过，最后被无奈和轻视折磨到没有任何一丝盼望，不会再生出一点希望。
因为，谁也帮不了他们。
“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好舒服。”
又有人说：“是啊，我受过伤后就再也没有这么轻松过，我要死了，真好。”
“不用再痛苦下去。”
又饿又痛，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突然，有人猛地坐了起来，一股力量推着他动了动，“什么东西，好痒！”
其他人侧过头望向他，好一会儿才有人喊叫：“你、你坐起来了！”
“是啊，太痒。”年轻人说着说着楞住，他坐起来了，真不可思议，他不是要死吗？！
他回望每个盯着他的人，很快又动了动手脚，“不是，不是！我什么也没做，它们好了，我、我怎么了？”
所有人看怪物似地看着这位年轻人，然后他们发现，每个人都可以动，一个接一下地坐起来。
另一边，地面上。
伊半垂着眼帘，对葛兰说：“好了。”
葛兰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地问：“什么？”
布莱却连走带跑地往三角铜门处冲，葛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过去，“魔法师先生，我来带路，您慢点。”
伊看了眼身边的绿线，她还要去下个部族，真是缺干活的人。
她不断地使用绿线救人，力量被抽空又被填满，精神力对这具假体的控制已经趋向完美。
夜幕降临，借着微弱的火烈石，种树劳力活一直没有停下。
伊站在黑暗中，身边的风掀起沙土，一道年老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
“雪山巨变，天明之前种好所有的树。”

第46章 蒙萨（十六）
冬季的盛旷野，寒冷刺骨，再浓烈的热情也支撑不住身体的困倦，各族人陆陆续续回到地下休息睡觉。
此时，原野地面上出现一个个泛着银色光芒的圆圈，无数银线、金线、绿线、火线热情洋溢，通过光圈连接每个地方，卖力地种着树苗。
生命树：同伴这么辛苦，你在一旁边发呆，这是礼貌的行为？
“这是因为你对一位瞎了眼睛的老人期待值过高，很多时候，要学会降低要求。”一号捧着水杯，慢悠悠地喝着，“坑是我挖的。”
生命树：都是伊和易浩在做。
“精神力细化是脑力活，不比体力活轻松。”
生命树要同时操作能量具现化的线条，上千根银线同时卷起树苗插进一排排的坑里，金线负责隐埋，绿线负责催生长，火线负责搬运，分工还是很明确。
生命树：值得庆幸，这次升级来得很及时。
若是一天之前，它还做不到利用自身的力量帮助人族种树。
吸收火能量后，它对能量的掌控和远距离操作至少提升了四个等级。
一号冷冷地说：“强行让你升级，这么重要的事必须要当面谢谢黑雾。”
生命树：不错的主意，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另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把城堡空间放在雪山上。
“你猜猜。”一号说：“让我看看你学习得怎么样。”
生命树：临时抽考是不友好的行为，完全不值得提倡。
伊和易浩穿过光圈，向一号走来。
生命树：一对完美的双胞胎，他们的成长画面保留下来是非常有必要。
“清理下你的内存，不要放无关的东西，会堵塞。”一号说：“毕竟学习人类这么一件事，你都要学个几十年。”
随着轰隆轰隆巨大响声的开始，是连绵不断的地动山摇。
一号眺望远方雪山。
人族地下居住地，所有人都被吓醒，他们一个个起来跑出居住地。
“是不是树苗把水吸干了，引起了大地的怒火。”
“胡说八道！”
“我们才种下树，就发生了.... ”
葛兰家族、弗落部族、芦圩部族、伯里部族.....他们站在围栏内，人不受控制地摇晃着。
“围栏里的树苗呢！？谁干的！”
“快找，所有人都出来快去找，可千万别丢了。”
“这个时候，人出去太危险！”
“不行，树苗丢了，我们拿什么跟伊大人交代？”
每个族里都发现树苗不见，他们在寒冷的冬夜里寻找，很快他们发现树苗一直在。
借着淡淡的月光，一抬头就能见到一排排树密密麻麻地延伸至很多很多的地方。
“昨天种了这么多吗？我们好厉害。”
“不对劲，我们是按围栏四个方位向外扩，每个方向最多种了五六公里。”
“族长，我们真得只是睡了一觉吗？”
放眼忘去郁郁葱葱的小树苗，怎么感觉闭眼睁眼间它就长高长大了！
米桠站在树苗下，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它真得在长高！”
“问伊大人！
“对，没错。”
“可是，我们谁能找到伊大人，她在哪？”
“啊，我知道魔法师先生在房子里。”
被各族惦记着的伊，和易浩来到盛河。
盛河附近，被连夜种下数万棵树苗。
一号站在河岸上望着两边水源，以黄土居多，只有中间长长一段的水比较清澈。
河岸到底下高度在七米左右，这条河曾经也是水满透澈，现在已经低到露出它的全貌。
生命树：雪山骤变，人族联盟全力配全战胜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八十，除非他们先握手称和。
“不要低看人族在面对巨大危机时共同对外的精神。”
在盛河这个位置只能看到蒙萨雪山的一个点，震动却非常明显。
生命树：盛河的水要用吗？
“嗯。”
成功后，盛河的水会源源不断地充足。
一号对离雪山最近的这片土地，总有一种抹不去的危机感，盛旷野与蒙萨雪山之前的联系比他设想的还要紧密。
变异兽自相残杀，是献祭。
那么盛旷野千万人口到如今的二十万......
“盛旷野有黑雾侵入的痕迹吗？”
生命树：暂时没有发现。
一号凝神沉思。
盛河的水被卷起来飞向空中，远赴千里浇灌每棵树苗，树苗们喝了一顿，根开始扎进泥土，树腾腾地往上又长了几公分。
生命树：可以了。
“开始吧。”
空中有东西在翻滚卷缩，每棵树上被抽出一条条线，与生命树的四线一起往四周挤压冲刺。
蒙萨雪山山巅，满天的星空被乌云遮挡。似乎天空都在下沉，随时与山巅重合。
赫旦灰狼冲到银身边绕着嗅了一圈，金瞳里透露着懵懂茫然，为什么会和它之前闻到的气味不一样？
银侧头瞥了一眼它，一人一狼相互对视，都在彼此眼瞳里看到倒影。
“跟着那条蛇。”
赫旦灰狼呲牙，哪都不肯去。
动物比人更加善于分辨凶险，明明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还执意陪着他。火红色眼眸带着一丝不解，就为了报恩？
他转头看向骑士团，劳埃德和多米带着第四团、第五团正在向他靠拢，但是他们走到一半却停下了脚步，眼里充满惊恐。
劳埃德张了张嘴，无声地提醒精灵。
银身后，一团团黑雾从透明层缝边里钻了出来。
黑夜中，它一点点凝聚于一体，形成一张布满眼睛的扭曲大脸，自由伸展和收缩，诡异惊悚。
它被挤压在空心层近千年，从小黑点变成了能笼罩整个雪山的力量。
兽雪确实美味，但还不够，只差一点点，它就要成功。但是这些该死的人类，总是来破坏它的计划。
天哪，这、这是什么东西！没有人敢出声，唯恐惊扰到它而被注视。
银缓缓地转过身，黑雾离他只有一臂的距离。
一双双被黑雾缭绕的血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
“你出场太早，样子又丑，拉低雪山风貌。”银微侧头对联盟的人说：“谁有镜子，送它一面？”
所有人一愣，暗精灵不会被吓傻了吧！
乔舒亚眉心微隆，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一切都在那位瞎子的算计内吗。
抓住暗精灵，窥探他的灵魂，才能得知隐秘。
皇家阵营代表奥帕王子，在保护团掩护下准备离开山顶。
乌铬说：“奥帕殿下，现在不是分开的好时机。人族联盟的誓言还在，即便你一无是处，但皇家骑士团和魔法师们还是有一些能力。”
“真是可笑！堂堂魔法协会会长，被光明神殿欺压数百年，都不敢吭一声。而我是布拉德福皇室第一王子，就凭这点比你没用的协会会长强多了。”
剑士会长嘲讽地说：“第一王子要当逃兵，冲这点在场谁都比你强。”
“胡说！骑士团会战斗到最后。”奥帕对劳埃德说：“我命令你，不可让骑士蒙上羞辱，只能战不可退。”
劳埃德回答：“可惜，你已经撤了我骑士的称号。我们伟大英明的国王陛下曾御驾亲征，冲杀在最前线，与士兵同行而被称颂，而你这样胆小懦弱惹事生非的人却是陛下第一个儿子。”
“就那老家伙，哈哈，他只是做做样子，你们竟然相信了。”奥帕说：“我的任务是调查雪山，既然已经知道，就没必要留下。况且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来指责我！”
“别留下我，殿下，我知道伯爵的秘密，你可以要挟伯爵为你所用，求求你带我一起离开。”
第六团团长光头光身，他蹲缩在一边。不行，他必须跟奥帕殿下一同下山，找神殿医治。
虽然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但穿不了衣服，他根本不敢见人。
现在他肚子饿得难受，却碰不了任何东西，因为碰到就会着火。
“滚，让人作呕的家伙。”奥帕用力地踢了一脚，他早就想这么做了。鞋子一边立马着火，他气得朝身边的人吼，“你们还不快来把我鞋子脱了，还有，把这个该死的东西给我扔远点。”
第六团团长哆嗦了一下，他身体不冷，心里却发寒。
眼前这场闹剧简直是有失体面，乔舒亚说：“等雪山之行结束，我会书信于国王陛下，联盟名不符实，没必要再存在。”
“近百年，光明神殿从未派人守雪山，现在反过来指责皇室。”奥帕破口大骂，“老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
莉丽丝直接朝奥帕扔了一个攻击术，奥帕吃痛地抱住肚子蹲下来。
“打断各位，你们确定要在这个时候争吵？”银冷冰冰的声音让众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虽然众人心中都有芥蒂，但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起争执！
如果不是银在场，他们可不仅仅被扩大内心的不满和私心，早就互相厮杀，同变异兽一样。
邪恶之力的计划被银打乱，大片黑雾冲进人群中。
乌铬的手势飞快，魔杖在他手中转动，空气中凝聚着魔法元素，被如一条纱带般轻轻地一抹全部带出来化成一个个金盾。
金盾立刻显现出来挡住黑雾，腐蚀一大片。
光明神殿使者们启动圣光，发出强烈白光倾刻间抵消黑雾的侵入。
黑雾往后退。
“每四个人一组，相互检查。”
银扫过他们，大部分魔法师们拿出黑石检查同伴们有没有被邪恶力量污染。
曼物人失业可是会严重影响这一系的生存，那么.....就不说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石的作用是真实存在，它的风险只存在于黑雾。人族灭掉黑雾，风险也将不再是危险。
但黑石会成为不定时危机，任何邪恶力量都可以利用这点，如果它们发现的话。
山顶下方，魔法师与炼金师正在配合搭建魔法阵与攻守一体的武器。
炼金师们自制的武器虽然不如科亚西有名气，但用途极为相似。
黑雾层层透进来。
“注意，雪山山巅有不明力量攻击，全面警戒！”
“启动魔法阵！”
“全员准备战斗！”
炼金师们四人一组按下手臂上的按钮，保护罩瞬间弹出来，把魔阵师保护在最中间。
魔阵师继续布阵，他们极快地绘图施咒，冷汗一滴滴地落下来，没有人有空去擦擦。
剑士手持剑，无所畏惧。
黑雾露出巨大的嘴巴，吐出一块块雾气。
“小心腐蚀。”
“啊~”
“所有人退到阵内！”
剑士们转身跑进保护圈。
无论是山顶还是山腰，忽然黑雾贴在雪地上极速地移动覆盖，遇物就腐蚀。
“小心脚下！”
“不行，根本没地方可以踩！我的.....”
所有声音都被淹没，所有人被拉进黑雾中。
银被拉进去时，看到诡异的红眼眨了一下。
黑夜中，万物沉睡，极光让雪山美得不可思议。

第47章 蒙萨（十七）
光明神殿使者们高举手中的圣徽，所有圣徽力量汇聚一起形成白色光芒笼罩住所有人。
众人被黑雾拉下来后就到了古怪的地方，四周乌漆幽暗。
银站在光罩最边缘，黑雾没有腐蚀人类，却把他们带到雪山深处——空心层，黑雾的老巢。
他甚至能听到曼特人挖掘黑石时发出的叮叮声。
“什么声音？叮叮当当太吵了。”奥帕捂着耳朵受不了地抱怨。
乌铬说：“它把我们带来，不会单纯地关在这里，所有人留心四周的变化。”
乔舒亚注视暗精灵，他试探地问：“如何称呼你，暗精灵。”
“银。”
银？奇怪又特别的名字。
乔舒亚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那位瞎子先生有提到过会发生眼前的事吗？”
巴德被公会的佣兵团层层保护，他面无表情从众人身上扫过，心想一旦有人动银，就杀了。
银，名字不错，暗精灵又多了一位实力非凡的兄弟，真是可喜可贺。
他的视线在银身上多停留两秒。
暗精灵可是出了名的冷漠自私性情，这一位热情的暗精灵又是怎么一回事？银不明白。
乌铬有些吃惊，光明神殿竟然会询问暗精灵意见，乔舒亚打算利用暗精灵？
银冷冰冰地说：“显而易见，不吃掉食物，当然是为了污染控制。”
“污染？！”
“真是糟糕透顶！”
“喔，我的天哪！我宁愿死也不要受这份侮辱。”
大部分人生气直嚷嚷，也有人沉思要怎么利用被污染前的空隙时间。
乌铬提了提手中的魔法杖，“安静。”
炼金会长说：“它能把我们全部带来，力量肯定在我们之上！”
“可恶，我们在雪山上布下的魔法阵都没用了！”
“我们根本没想到它会转移战场。”
第六团团长蹲在离银只有几米的距离，现在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他。都是这只暗精灵害得他！狠毒的眼神露出杀心。
巴德漠然地瞥了火人一眼。
乔舒亚继续问银：“你可有破解的方法。”
“那是你们人族的事，关我什么事。”
“呵，”使者们气得咬牙，“你还在我们光明神殿的保护下，有本事出去。”
银什么也没说，直接从光罩中走出去，灰狼紧跟在他身后。火线迅速环织成圆，把他们包围起来。
火球在光罩前面晃晃荡荡地飘走了。
“......”
“劳埃德，看看，你被抛弃了。”
多米说：“关你什么事，我们乐意。”
劳埃德紧抿着嘴。
人与暗精灵最终不能成为朋友，他们明白。
第四、第五团的士兵们沉默地低下头，人有好人坏人，精灵同样也是，银就是好的暗精灵。
什么时候能打破这种僵局！？各种族之间真正友好交往，而不是像首都亚特斯签订的协议，表面上和平，事实上是各自划分界线。
“他要去哪？”
火球一直往深处飘浮，离他们越来越远。
银留下了部分火线，毕竟人族要是内部不和，这六百多人只会增加黑雾的力量。
皇室那位傲慢的魔法师说：“骑士团把他当朋友对待，他却什么忙也不帮。”
巴德冷冷地开口：“是银先救了骑士团，他有什么责任要一直保护人族。”
“公会会长帮暗精灵说话，难道这就是公会的立场？”
魔法师还想继续说，发现脖子里被缠着一圈光溜溜冰凉凉的东西，不会是邪恶力量找上他了吧？
不行，不能开口问，一旦被奥帕知道，第一个就会杀了他。
他不敢动，更不敢用手去拉松一下领子。
“好了，不要吵，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出去。”
乌铬说：“我们对此都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它的本体在哪里。”
“一直待在光罩里没办法做事。”剑士会长说：“谁带了科亚西的保护罩，先给我。”
“我有，会长。”
炼金师会长说：“保护罩只会把你保护在固定的地方，它是无法移动。”
众人一时之间毫无对策。
忽然，他们在光罩里面摇晃了一下。
“糟糕！它开始攻击我们了。”
“不，它是想让我们出来。”
“还有一个办法，布置临时传送魔法阵。”
“这么多人，根本来不及，而且传送出去，会不会带出什么不洁的东西，风险太大。”
“召唤牌呢？”
“召唤对象是谁？除非是圣魔法师、神阁冕下这样的人物，把其他同伴召唤过来，并不是理想的方案。”
“我可没有他们的召唤牌。”
“说得真委婉，把人召唤过来送死吗？”光明神殿嘲笑魔法师后，高傲地说：“我有净化器皿，只要找到本体就可以使用。”
“本体在哪，也要先找吧。”
“你们魔法师就是麻烦。”
“光明神殿的人就是伪慈善。”
乌铬皱眉，他总觉得遗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另一边，银往深处飘去，很快他找到那张布满红眼的黑雾脸。
浓稠黑雾之下，是个血坑，大脸扭曲着钻进血里。
红眼一只只闭上，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黑暗应该会带来紧迫感，但从被拉进黑暗中后，他并不觉得危险。
难道它故意让他们放松警惕，同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时间还很充足！
它在拖延时间！那么，它在等待什么？
所有红眼睛瞬间睁开窥视着银，又很快闭上。
“你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把我引过来？”银说：“没必要，人类的死活和我无关。”
灰狼耳朵竖了竖，是人类那边的尖叫声。
很快那边又安静下来。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不会说话？”银冰冷地说着怜悯的话语，“真是可怜，竟然是个哑巴，难怪这里如此安静。”
黑雾并没有因为银的话发起攻击，它很淡定。
红眼倏地再次睁开，在黑雾外，人族的光罩移动过来。
光罩里，人明显少了，是劳埃德他们。
银低垂眼帘，生命树说得对，人族并不同心，他们做事只区分有利和无用两种。
远处的火线在捞人。
一号救了没多久的人就这样被黑雾当成营养，会让他很不开心。
借着保护罩泛出来的光，光罩里的人看到银微微模糊的身影。
只见他踩在黑雾上一步步地走向血坑，黑雾肉眼不可见得抖动了一下。
巴德注视着银，银使用的是火，是因为这样才能不被腐蚀和污染？
“它有可能怕火！”
奥帕立马问：“我们有几位火系魔法师？”
光明神殿的使者说：“不行，攻击只会加速保护罩的消耗。”
巴德提醒，“银能在黑雾上行走，我们这边不是正好有这样的人吗？”
所有人的视线转向第六团团长。
“不不不，不要丢下我。”
皇室团里已经有人施了魔法咒，第六团团长被一股力量拖着往后扔了出去。
第六团团长往下坠，掉进软棉棉的东西上。
他侧头看去，是一双睁开的血红眼睛，眼睛里面有东西在爬动，他像是被吸引住直盯着里面的东西看。
那是死了士兵们的瞳孔，眼中眼！
“啊~~~~~。”
血红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双双人类的眼睛——是黑雾吸来的士兵眼睛。
“它根本没有本体，只不过是由死人的尸骨、死气、死血组成的邪恶物。”
“天哪！我们要怎么杀死它？！”
一阵沉默。
剑士会长问乔舒亚，“光明神殿可以净化它吗？”
“如果是在雪山上，或许可以试试。”乔舒亚说：“但是现在我们很有可能是在它的肚子里。净化它的结果，就是所有人一起陪葬。”
奥帕狐疑地问：“光明神殿的力量也会伤害到我们吗？”
“普通的净化对它没用，但是最终净化....”其中一位使者说。
银冷冷地说：“因为你们人类，也是不洁。”
“胡说！”
“你可以亲自询问光明神殿。”银说：“这至少是个好消息，只要净化黑雾，雪山就会安全，这不是你们来雪山的目的？”
他最不喜欢银的嘲讽语气，冰冷的让人厌恶。乔舒亚盯着银，这只暗精灵知道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他不会一直这么被动，找到机会就锁住暗精灵的灵魂。
使者们望向主阁。
没有一个人敢自称毫无污点，是圣洁的。
“只有神是圣洁。”乔舒亚说。
“提醒下大家，你们心中恨气越浓，黑雾的力量就会越强大。”
银再次望向血坑。
第六团团长发现他不但可以站起来，身边的一团团黑雾还往后退了退！脸上褪去害怕，露出得意表情。
那些害他的人现在要反过来求他了，他仰起脸看向保护罩里的人。
咔嚓咔嚓，光明神殿的保护罩崩裂。
有人赶紧拿出科亚西的魔法护罩。
然而，为时已晚，只有十几个人避开，其它人黑雾趁机钻入他们的眼睛。
“莉丽丝！”乔舒亚看见一缕黑雾在她眼睛一点点侵染。
他立马伸手抵在她眼睛处，权杖立在手后，光明之力同时进入她的眼睛。
两种力量在争夺地盘。
“好痛！”莉丽丝痛到额头沁出冷汗。
从血坑里爬出一具具黑雾包裹起来的骨架子，两只血红的眼睛吊在空荡荡的眼眶内。
它们开始攻击人族。
“它们不怕光明神殿殿标！”
“它在消耗我们的魔力体力。”
“不是说没想让我们死吗？啊！”
现在，乌铬知道为什么黑雾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原因。他不能调动任何魔法元素，因为四周全是黑暗力量！
这次，真得要死在这里了，来雪山之前，从未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