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警官模拟掐人的姿势,发现与死者手上的姿势十分相似,但是死者头部撞击的伤口是在后脑勺处,而不是在额头,如果死者真的是与凶手搏斗,凶手应该击打的是死者的额头,总不可能将手绕过去打他的后脑勺。
受害人能在死后依旧保持掐人的姿势,足以证明他当时的用力,或许可以通过笨方法排查这场酒会的所有人,观察对方的脖颈处是否有被掐的痕迹。
参加酒会人虽然很多,但是大多数一直都停留在一楼大厅,基本上全部聚集在一起,并没有作案时间,所以在排查起来也轻松了不少。
经过警察的一番调查后,只有叶言几人离开过一楼大厅。
众人将视线聚集在叶言脖颈处的绷带上,带着这样的装饰的确很可疑,至于他身边的那位朋友,按照死者身高,难能用力掐到对方的脖颈。
“秋山先生,麻烦你将绷带解开,我们相信你不是凶手,但是流程不能避免。”目暮十三严肃地说着。
刚被某人掐过脖子的叶言有些无奈,一旁琴酒的表情也越发冰冷。
柯南和安室透虽然看到了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其实这种情况下也无法作证,如果被琴酒知道他们两个看见了全过程,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系统帮我遮盖脖子上的刺青。”
叶言还想再薅一段时间羊毛,所以他暂时不打算暴露自己是响尾蛇鸡尾酒的身份。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言缓慢地解开脖子上的绷带,伴随着绷带的脱落,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脖颈处狰狞的红痕。
众人都一副震惊的模样,一旁的秘书十分激动:“原来是你杀死了少爷!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你这个杀人凶手!”
琴酒挡在了叶言面前,眼里满是不屑:“别像一只疯狗一样乱咬。”
“你!你!”秘书被琴酒的气势吓到,一时间不敢靠近。
琴酒嗤笑一声,他似乎是没感受到周围紧张的气氛,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叶言靠近,然后将手放在了叶言的脖颈上。
“看清楚,上面的痕迹是我掐的。”
一旁的警员立刻走到两人面前观察,警员发现叶言脖颈处的痕迹的确与琴酒的手吻合。
叶言看着众人的目光,解释道:“刚刚我们发生了一点小矛盾,所以才....”
旁边的几位警员欲言又止,按照这位先生脖颈上的痕迹,完全能看出那位施暴者多么用力,这根本就不是小矛盾能造成的。
铃木园子原本欣赏帅哥的眼神也变了模样,她没有想到秋山先生的朋友竟然是一位暴力狂,而且秋山先生看上去也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至于那位黑泽阵先生也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这让铃木园子越发看黑泽阵不顺眼。
安室透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对方的脖颈处并没有乌鸦纹身,但是他心中的怀疑依旧没有被完全打消,毕竟见过贝尔摩德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他同样也怀疑对方是否做了什么遮挡住了纹身。
叶言证明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痕与案件无关之后,案件在一次陷入了僵局。
“还有一个人没有检查啊?”
柯南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目暮十三对于小孩十分有耐心,他询问道:“还有谁没有被检查吗?”
柯南点了点头:“我记得本田叔叔和一旁的秘书叔叔也一直没有出现在酒会。”
“臭小鬼不要捣乱了,本田先生因为伤心过度在休息呢,你就不要再添乱了。”毛利小五郎面色微红,很显然刚刚在酒会喝了不少酒。
目暮十三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确似乎从一开始他来的时候就没有见过这位失去了儿子的父亲。
“本田先生在哪个房间休息,麻烦你带我们过去。”目暮十三对着一旁的秘书说道。
秘书的脸色有些惨白,最后他点了点头,几人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本田吉冈休息的房间。
众人进来就看到原本应该因为伤心过度昏迷的本田吉冈坐在床上,对方是眼神掺杂着各种情绪,最后又归于平静,似乎早就意料到他们会来。
目暮十三走上前去,果然看到了对方脖颈处有些泛红。
“本田先生,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脖颈上留下的痕迹。”
本田吉冈此时完全不像在拍卖会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颓废,他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人是我杀的。”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本田吉冈,死者本田空羽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空羽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加上空羽是早产儿,这让我更加怜爱他,或许也就是这样无条件地付出,养成了空羽变成了只知道索取任性的性格。”
本田吉冈叹了一口,语气里满是自责与悲痛:“就在今天,我发现空羽竟然打算偷取巫女的叹息,只是为了讨好新交的女友,好在我们发现及时,如果真的被他拿走,这场慈善拍卖怕是就成了笑话。”
“于是我将空羽锁在房间里,打算等拍卖会结束与他好好聊一聊,可是他完全没有任何悔改,反而说是我害死了他的母亲,我当时太生气了,扇了他一个巴掌,然后他就像是被激怒一样用双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我能够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情急之下我拿起一旁的烟灰缸朝他的脑袋砸了下去,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杀死了空羽。”本田吉冈语气逐渐哽咽,眼眶已经早已湿润,似乎还无法接受儿子被自己砸死的事情。
听到本田吉冈的自述之后,众人眼中满是纠结,对方脖子上的痕迹的确能证明当时死者手中的力度,如果本田吉冈没有反抗,或许死的人会是他自己。
目暮十三表现比的其他人冷静得很多:“死者是脑袋后部被击中,如果按照本田先生描述的过程来讲,伤口出现的位置应该在额头部分。”
本田吉冈一怔,他从床边的位置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烟灰缸:“我就是用砸向空羽的,至于伤口,我当时大脑混乱记不清了。”
一旁的警员从本田吉冈的手中接过烟灰缸,烟灰缸成正方形,其中一个角有明显裂纹,裂纹上面还附着血迹。
“这里也有一样的烟灰缸诶。”柯南面向着柜台,指着柜台右侧的桌子上和烟灰缸好奇地说道。
目暮十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询问一旁的酒店人员,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酒店二楼的房间格局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死者的房间与现在他们所在的房间布局是一样的,如果按照死者倒地的方向,以及地上散落的物品,可以推断出死者用双手掐住本田吉冈,本田吉冈于挣扎身体撞到后面的柜台导致东西散落,情急之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下去。
如果是背靠着柜台,烟灰缸的方向是在左手边,但是像柯南刚才的位置烟灰缸所在的方向是他的右手边,所以几乎窒息的本田吉冈情急之下拿起左手旁的烟灰缸砸向对方,死者受伤的地方应该是在脑袋右侧,但是死者头部的伤痕是在脑袋后部左侧。
“本田先生你并不是凶手,现场应该还有第三个人,而且那个人是左撇子。”目暮十三很快得出结论。
本田吉冈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动:“是我杀了空羽,我是杀人凶手,根本没有第三个人!”
“是我杀死了少爷。”
在本田吉冈混乱的声音中,一个年轻而平静的声音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是本田吉冈的秘书。
他向本田吉冈笑了笑:“本田先生您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
“我是被遗弃在孤儿院的孤儿,是本田先生资助我上学,毕业以后我留在本田先生身边工作,本田先生对于我来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那个时候我等在门外,在门外听到了本田先生与空羽少爷的争吵声,我有些担心就推门进去看了一眼,然而就看到空羽少爷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本田先生的脖子上,我想将两人分开,可是空羽少爷就是不肯松手,注意到本田先生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我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空羽少爷砸了下去,我没想到会砸死空羽少爷,可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选择如此,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本田先生受到伤害。”
本田吉冈看着认罪的秘书,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前不久他拿到了医院的诊疗书胃癌晚期,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他根本不放心把自己的资产交给自己那个不学而术的儿子,经过一番思考后他决定把自己的资产交给自己一直资助的秘书,这么多年的陪伴,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早已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他与秘书签订了秘密协议,秘书每年都会分给自己儿子空羽一大笔财产,让空羽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可是空羽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秘书的事情,在他劝导空羽外面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关系的时候,空羽却说他对不起死去的妻子,说因为秘书是他的私生子,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资产交给秘书,两人因为这些事情开始争吵,在争吵之中发生了那样的悲剧。
自己的亲生儿子想要杀了自己,而自己已经视为亲人的秘书为了救下自己,却失手杀害了自己的儿子。
本田吉冈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儿子,以及一旁手忍不住颤抖的秘书,他最后决定由自己顶罪,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可是秘书人生才刚刚开始。
真相已经揭开,警员将犯人押送上车,最后的审判还要通过法院。
案件虽然解决但是酒会也不可能继续举行,琴酒似乎还有事情要做,他混到人群中,很快就消失在叶言的视线内。
根本来不及喊对方名字的叶言:.......
看着叶言脖子上松松垮垮的绷带,毛利兰有些担心地问道:“秋山先生你和你的那位朋友还好吗?”
毛利兰话音刚落,柯南几人的视线也重新落到了叶言身上。
还在走神中的叶言随意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不走心的态度却让柯南几人眼中的担心更浓了几分,看起来像是已经习惯被对方这样对待,整日缠着的绷带也是为了遮掩那些丑陋的伤痕。
注意到面前几人奇怪的眼神,叶言打了个哈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有点累。”
看着面前青年有些苍白的面容,柯南与安室透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等叶言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透,虽然他没有喝酒,但是身上也就避免不了沾了一些酒味。
叶言将绷带解下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很快浴室内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等酒精味被橙子味的沐浴露味道取代,浴室内的水流声才消失不见,叶言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浴袍,他随意地用白色毛巾擦着头发,在看到镜子内的自己之后,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镜子内,脖颈处的痕迹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叶言上手揉了几下,微微有些刺痛,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琴酒似乎是因为秋山鹤这个名字才被激怒,可是这个名字只不过是自己通过马甲的那些证件随意挑选的。
突然叶言把头转向了浴室的门口处,刚刚他听见了微弱的声音,有人闯进了他的家里。
拉开浴室的门,叶言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绿眸。
“子弹会穿过你的心脏。”
琴酒手中的伯|莱塔正对着叶言的心脏。
面对冰冷的枪口,叶言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对方,反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好的橙子汽水。
喝了一口汽水之后,叶言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是你。”
琴酒身上的冷意减少了许多,他收回了手中的伯|莱塔,他的目光落在了叶言的脖颈处,灯光下白皙的皮肤与青紫的痕迹形成强烈对比。
“你想起来了。”琴酒的语气不再是疑问。
叶言放下手中的汽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比起混乱的记忆,更可怕的是空白。”
琴酒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意叶言的回答。
“有的时候身体要比记忆还要可靠,就像是那些名字,大脑还有没有反应过来话语却已经脱口而出。”叶言顿了顿,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阿阵你以前也总是摆着这样一张臭脸吗?”
.......
房屋的门被人推开又关上,叶言表情厌厌地躺在床上,想起刚刚与琴酒的对话,叶言能够推论出琴酒与响尾蛇认识,准确来说是黑泽阵与秋山鹤认识,具体两人的关系叶言难判断,但是根据刚刚根据琴酒的态度,叶言知道自己已经蒙混过关。
有些无聊的叶言开始摆弄起马甲的卡牌。
姓名:秋山鹤(响尾蛇)
职业:摸鱼的酒厂员工、称为奇迹的实验体
年龄:在柯学世界你还想算正常年龄做梦吧!
能力:你猜猜作为一名优秀的真酒都有什么能力。
性格:如果脑子没病的话是个友善的人(大概)
总体评价:疑似和黑衣组织有不正当关系啊(来自某卧底与某小学生)、定时炸弹(某劳模)、开始叛逆的乌鸦(著名酒水制造商)
叶言沉默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卡牌的信息仍然没有变化,看来自己没在做梦,这个卡牌信息可真符合马甲模拟器的风格,叶言无力吐槽。
除了目前解锁的卡牌信息之外,叶言还发现卡牌封面上就像是附上了一层膜,他尝试地点了一下,很快就弹出了一行字。
遗失的记忆(未解锁)
这让叶言稍微提起一些兴趣,看来记忆是可以恢复的,但是当叶言将卡牌翻来覆去点了一遍之后也没有找到解锁条件时,叶言彻底沉默,这和吃泡面没有调料包有什么区别吗?!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翻找一圈也没有发现解锁记忆的方法之后,叶言亲身实践了这个道理,他决定先睡一觉,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有人说话。
【遗失的记忆-碎片(已解锁)】
青年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里,似乎是感受到了声音,他皱了皱眉,随后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叶言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强行从睡梦中唤醒一样,意识还没有回笼,下一刻,他就被人用力撞倒,但即便跌到地上,他依旧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东西。
这里是?
叶言眨了眨眼睛,他的面前站着几名少年,不远处同样是一看热闹的孩子,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是一小包有着七彩颜色的糖果。
“病秧子” “就会装可怜” “凭什么他有糖果”
叶言听着这些声音皱了皱眉,他看着自己明显缩小的手,这是在做梦,还是....
四周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叶言抬头看去,一个有着淡金色长发的男孩向他走了过来,周围的孩子都露出了畏惧与不满的神情。
黑泽阵拉起叶言之后,发现对方似乎是因为憋笑双肩颤抖着。
在看到那双绿眸之后,叶言确定面前面无表情的少年是琴酒,但是几乎齐肩的头发实在是过于搞笑了。
妹妹头限定版琴酒,叶言马上让系统给对方来了一个全方位的拍照纪念。
黑泽阵看着嘴角带着笑意整个人都生动起来的秋山鹤,他不理解人们为何会出这样温暖的笑容,但是当这种笑容出现在秋山鹤脸色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
叶言一路跟着黑泽阵来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这里是孤儿院废弃的杂物间,由于年久失修,每当有风的日子,从这里就会传来吱吱哑哑如同怪物嘶吼的声音,以至于孤儿院其他孩子对这里敬而远之。
这一路上叶言想起了很多,他是在一个下雨天被遗弃在孤儿院附近,因为淋了一夜雨的缘故从此变得体弱多病,来到孤儿院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不合群的少年就是琴酒,凭借着自己单方面的纠缠,他成功赖上了还不是琴酒的黑泽阵。
这时他才明白马甲失去记忆前的名字为何会与自己随意选的名字一样,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从一开始选择权就在他的手里。
黑泽阵注意到叶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刚好到肩的头发上,他抿着唇沉默片刻说道:“是你让我留长的。”
听出了小伙伴的言外之意,叶言勉强克制住笑意,他上手摸了摸对方柔顺的头发。
“很漂亮,我很喜欢,阿阵。”
黑泽阵很讨厌和别人触碰,但是面对眼前的少年,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泽阵就感觉面前脸色苍白却朝着自己笑的叶言很像那只快从自己记忆里消失的狸花猫。
从前的记忆大多数都是男人夹杂着酒精的怒骂声以及女人痛苦的哭声,在他用破碎的玻璃酒瓶刺进他应该称作父亲的那个人身体里的时候,母亲却用着掺杂恨意以及恐惧的目光看向自己。
当时母亲说的是什么,黑泽阵想了想。
“怪物” “滚啊” “你这个杀人凶手” “他是你的父亲”
黑泽阵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接受着母亲声嘶力竭的责备,直到他脸被母亲摔碎的花瓶碎片划伤,母亲突然抱住了他,口中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然后温柔地给他包扎洗掉身上的血迹换上崭新的衣服,并将藏在床垫下的钱放在他的手上。
“阿阵,妈妈想吃草莓蛋糕,可以帮我买吗?”
他手里攥着那几张纸币,等他手中拎着草莓蛋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陷入火海的房子。
他没有哭,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吃着草莓蛋糕,可惜草莓蛋糕似乎是坏掉了,因为他只能尝出苦涩的味道。
后来,他被送到了孤儿院,他讨厌与那些心怀鬼胎的小鬼们相处,不合群的他很快就迎来孤儿院里小团体的第一次“恶作剧”,不过在他打断掉了对方几颗牙之后,很少再有人找他麻烦。
在孤儿院的后花园,他第一次遇见了那只狸花猫,狸花猫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立刻逃走,反而大胆地走到他的身边蹭了蹭他的裤脚。
很瘦、很弱、没有威胁...这是黑泽阵对狸花猫的第一印象。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黑泽阵一直明白的道理,狸花猫看起来很虚弱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亡,所以继续苟延残喘的意义是什么呢?
可是在一声虚弱的猫叫后,黑泽阵停下了自己想要掐死对方的手,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在中午食堂剩下的半块馒头,狸花猫似乎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咬着馒头,不过一会半块馒头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懒羊羊趴在自己脚边晒着阳光的狸花猫。
不知道投喂了多少次的黑泽阵,抚摸着狸花猫,他想,弱小也没关系,他会保护对方。
或许是他太过自大,那天下起了大雨,他顶着大雨来到后花园的时候,看到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狸花猫,梨花猫的尸体旁边是一群手中拿着木棍神情慌乱的少年,他认出了为首的那个人,毕竟对方被他打掉了几颗牙。
雨水的哗啦声伴随着痛苦的嚎叫和悔恨的求饶,而黑泽阵只是面无表情地再次抡起手中的木棍,地上的积水中掺杂着血色,院长与护工匆匆赶来地赶来将他拽开。
他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同时他注意到院长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某种诡异的欣赏,第二天以后,那几个被他打断腿的少年再也没有出现在孤儿院,黑泽阵这时才明白,这里与其称作孤儿院,倒不如说是斗兽场,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
又是一个雨天,黑泽阵看到院长手里牵着一名少年,少年的身材单薄,脸上毫无血色,就在他打算收回目光的时候,少年似乎有所察觉地看了过来,在看到他之后,对方的表情没有黑泽阵想象中的恐惧与厌恶,反而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黑泽阵莫名想起了那只狸花猫,明明都是同样的脆弱,但却又坚强地活着。
不知道什么原因少年非常喜欢黏在他的身边,即使他没有回应,对方依旧会在他旁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黑泽阵身边并不缺少向她献殷勤的人,不在他的冷漠处理下,那些人也实趣地不再打扰,黑泽阵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对方又能坚持多久呢?
黑泽阵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感觉好像缺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一直跟随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今天没有出现,是放弃了吗?
他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的餐桌上吃着午饭,明明是同样的菜系,但是他莫名地没有胃口,直到晚餐的到来,黑泽阵依旧坐在角落里,他嘲讽地笑了笑,明明从前也是一个人,却因为那一点虚假的温暖,竟然如此患得患失。
对方放弃他,又会去讨好谁呢?黑泽阵想起少年不健康的肤色,如果想在这里活下去,以对方单薄的身体根本不可能。
抱着这样的态度黑泽阵光顾四周,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孤儿院没有人肯放弃任何一次吃饭的机会,他瞳孔猛地一沉,自己似乎在午餐的时候也同样没有看到对方。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餐具,巨大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一名手里正在拿着餐盘的人竟然直接手抖的将凉饭菜撒了一地。
黑泽阵冷着脸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人,宛若恶狼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他在哪?”
那个人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心虚地将自己做的事情全部坦白。
奔跑的时候一切的声音都仿佛离他远去,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来到杂物间之后,黑泽阵直接踹开了用铁丝捆绑上的大门,原本他还想讽刺对方愚蠢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别人关到这里,可是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慌乱。
少年的身体很轻,脸上泛着不自然地红晕,黑泽阵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很烫很明显是发烧了,他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抱着生病的少年跑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他很幸运,少年并没有像那只狸花猫一样离开他。
“阿阵,你在想什么?”叶言发现自己的小伙伴正在走神,他坏心思地轻扯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感受到对方不老实的手,黑泽阵刚想说什么,下一秒浓郁的橘子味充斥整个口腔,是橘子味的糖果。
叶言因为投喂成功心情大好,这可是年幼的黑泽阵,比高马尾琴酒还要难得。
黑泽阵嘴里含着橘子味道的糖果,他看着一旁眉眼弯弯的少年,他想,他绝对不要再失去第二只狸花猫。
“阿阵,下一批被带走的可能就是我们。”
这座孤儿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孤儿被带走,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会去往哪里。
黑泽阵以为秋山鹤是害怕,他僵硬地安慰道:“别怕。”
听到安慰的话叶言就像是看到猫薄荷的猫咪,他顺着对方意思问道:“阿阵会保护我吗?”
黑泽阵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阿阵真好。”
叶言发现小时候的黑泽阵真的是很害羞啊,不过他同样也好奇这一头淡金发色如何变成之后标志性的银发,看来实验体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第76章
叶言打着哈欠坐起身来,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空气中似乎还充斥着橘子糖果的味道,感受到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叶言知道那些经历并不是他昨夜的荒唐一梦。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解锁记忆碎片,不过想起年少版的傲娇琴酒,叶言还是忍不住低笑几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恢复了一些记忆之后,叶言感觉这具身体的精神要比以前好上许多。
“秋山先生,味道如何?”
安室透那双灰紫色的眸子中带着笑意,恰到好处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很好吃。”
曲奇饼干的口感非常酥脆,叶言不得不感叹安室透非常有做饭的天赋,不过对方如果能减少一些有意无意的试探就更好了。
叶言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想趁着自己的精神不错去外面吃一顿早饭,没想到从家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安室透,对方的表情也有些几分意外,叶言知道这一次的相遇只是巧合,毕竟这次的住址离波洛咖啡厅很近。
安室透了解到叶言没有吃早餐,于是顺理成章地邀请他到波洛餐啡厅,不仅亲手准备了三明治,还有自己烘烤的曲奇饼干。
唯一让叶言感到庆幸的是,没过多久咖啡厅里又迎来了一批又一批客人,这让安室透没有精力再关注自己。
不过很显然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太久,伴随着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声,叶言看到了以柯南为首的少年侦探团。
灰原哀刚刚走进咖啡厅就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她几乎是用尽自己全部的理智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走,柯南原本在看到叶言的时候还有几分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了灰原哀的异常。
柯南凑近灰原哀与她说了几句话,灰原哀思考半晌随后摇了摇头。
灰原哀拒绝了柯南送她离开的提议,或许一切恐惧都来源于她的心理压力,她深呼了一口气,感觉恐怖感消散了很多。
之前她从柯南口中听说了有关于响尾蛇鸡尾酒以及秋山鹤的事情,她没有见过对方,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组织中有传言说响尾蛇是实验体出身,至于柯南口中的秋山鹤与响尾蛇是不是一个人灰原哀不清楚,但是能与琴酒那样冷酷的人扯上关系,对方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
灰原哀知道柯南一心想要调查黑衣组织的事情,她虽然有的时候会觉得对方想要将黑衣组织铲除的实在过于天真,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不可避免产生了或许对方真的能做到的想法,她不想再逃了,至少她不想成为对方的累赘。
柯南明白了灰原哀的意思,他走到叶言面前问好:“秋山哥哥!”
毕竟还在用餐,叶言放弃了摸柯南头发的动作,他略带遗憾地看了一眼,随后温和地笑了笑。
难道是只有主角的头发才这么好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