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霸总梦境里逃生by商御
商御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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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嗯?”楚湛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推着退回房子内。
顾谨言进了房子后,闲庭信步地参观了一番,这操作又叫楚湛看不懂了。
“顾总?你怎么这么早?”
顾谨言走到楚湛面前,他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楚湛。
楚湛这才发现他的眼里有些许红血丝,该不会……….
“什么早?我一个晚上没睡呢。”顾谨言说着,鼻腔内轻轻地哼了两声。
“……..”
“你房子怎么这么小?”
楚湛觉得今天顾谨言的脑回路他又跟不上了,怎么说着又扯到他房子上了。
“还行,我住着挺宽敞的。”一百二十平谈不上大,但也不至于小。
顾谨言的眼神将楚湛打量着,楚湛一天到晚都穿制服,便装也就出门时和回家后穿一下。
今天他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和深色的裤子,外头是一件浅咖色格子羊绒大衣,很温暖,然而瞳色稍浅的眸子又使他看起来禁欲又冷清。
楚湛被顾谨言这么细致的眼神打量得心底发毛。
他轻咳了声,再次询问道:“顾总,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我没睡。”顾谨言挑了下眉,“通宵了。”
又强调了一遍他没睡这件事,生怕楚湛听不见似的。
“……….”楚湛不想再深问了,生怕问出令人尴尬的事情。
可是顾谨言却把这尴尬的事挑明了,他忽然望着楚湛,声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地说道:“楚湛,我好久没见你了。”
楚湛一怔,随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顾总,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吗?”
说完他瞬间后悔了,他真的很怕顾谨言说出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肉麻话,如果真是这样,他简直不知所措。
幸好顾谨言油得恰到好处,只是说:“你要去上班了?”
“嗯是。”
“本来想送你,可是我实在撑不住了,你就自己上班去吧。”
楚湛听这话,越听越不对劲。
而更不对劲的是顾谨言说完后,居然脱下身上的大衣,随手丢到沙发上,接着又准备脱鞋,然而脱到一半,蓦地问楚湛。
“拖鞋呢?”
“……….”这自然而然跟大爷似的行为举止,已经令楚湛彻底蒙圈了。
他问:“顾总,你这………什么意思?”
顾谨言见楚湛傻愣在原地,便自己走到门边的鞋柜里找了,找到拖鞋后,他伸着长腿比对了下。
接着摇头道:“你的脚比我小两码。”
楚湛看着,心里陡然冒出一个惊悚的猜测,这人……..该不是要。
可是昨天他明明挺矜持有礼的,怎么一个晚上没见,就性格大变成自来熟了?
楚湛越想越觉得诡异。

“困死我了。”顾谨言一边伸懒腰打哈欠一边朝卧室走去。
“………”楚湛这时确信了, 这人看来是真要在他家里睡觉。
顾谨言在卧室门口停下脚步,他扭头看着怔愣在原地的楚湛,挑了下眉, “怎么, 不给睡?”
“………..”
确实不太想给,楚湛心想着。毕竟他就一间卧室一张床, 顾谨言一旦睡上去了, 他总觉得别扭, 仿佛又间接亲密似的。
可是再一想, 现实中的顾谨言温文尔雅,昨天他们聊完天气氛还很和谐,更何况这人给了那么一大笔的治疗费。
于情于理………驱客不仅显得小家子气还很不礼貌。
楚湛除了在催眠世界中被顾谨言搞得性格有点暴躁外,离开催眠世界后,他做人还是相当体面的。
于是他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要不………顾总我给你酒店开间房吧?我房间没收拾, 挺乱的。”
顾谨言扫了一圈卧室, 蓝白色的床单被褥, 室内物件不多, 跟楚湛本人很像,简洁规律。
“这不挺好吗?就这样,我懒得再跑了。”
“………”他都这样说了,楚湛一时半刻也找不出其他的借口。
顾谨言又问:“你还不去上班?都要迟到了。”
楚湛垂眸看了眼手表, 算了, 眼下他也没时间同顾谨言斡旋,只能先让他留在房子里,反正他白天上班不在家。
等下班后再说, 他心想再能睡一个白天也足够了,说不定醒来了自然就会离开, 如果那时还没走,他再另想办法。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眼未关门的卧室,正好看见顾谨言拖鞋一甩,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
上午医院没什么事,院长叫上医生们去会议室开了场针对于中小学生的心理健康研讨会。
这类的会议在心理医院几乎每个月都会召开一次。从前工作狂楚湛对于这些例行的会议也会格外认真对待。
然而今天院长坐在会议桌前长篇大论,他却在下边心不在焉。
旁边的刘询伸过脖子瞅了眼他手里的笔记本,全是鬼画符。
“哎,楚医生,你上美术课呢?”他凑过脑袋压低笑音。
“嗯?”楚湛看了眼他,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笔记,“……..”
刘询挺惊讶楚湛这么个勤奋好医生,这次居然也放飞思绪。但没多想,只认为这次的研讨会确实比往常无聊。
刘询的脑袋转回去后,楚湛再也忍不住悄悄地掏出手机,他点开了家里面的监控。
卧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监控里头暗沉沉,但仍旧可以看到正对摄像头的大床上明显有个身体动了动。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他出门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才两个小时,那睡眠时间确实不够,至少得再过四小时。
楚湛皱着眉郁闷地放下手机。
下午有两名患者,楚湛午餐后便持续了四个来小时的催眠,加上中间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差不多忙到五点。
忙完了医生们也该下班了,楚湛和往常一样收拾自己办公桌上的物件,关上电脑。
可当他脱下了制服准备换上私服时,陡然一顿,他好像差点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
于是他赶紧又拿起手机打开监控,监控中显示窗帘已经拉开,室内明亮一片,床上的被子揭开一边,但上面却没人。
这叫他心情骤然松了一口气,看来顾谨言应该是离开了他家。
然而他准备关掉监控时,里头传来脚步声。
楚湛心中一咯噔,眼睛微微睁大。
一个身影突然闯入画面中,大概刚才去洗了澡,现在黑发还带着湿意。
顾谨言仅穿了一条宽松的腰间有松紧带的裤子,楚湛定睛一看,这条裤子还是自己平时的居家裤。
他赤着精壮的上身,口中咬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像是发现了什么,顾谨言对着监控微微眯起眼。
“!”楚湛烦躁极了,这个时候肯定没法回家。
他决定再等等,说不定顾谨言刚睡醒洗了澡还得待在家里缓一阵。
于是在见到楚湛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下班的同事们路过在门口打招呼。
“楚医生,你还不下班?”
楚湛悻悻地笑了笑:“还有点事,忙好就回去。”
他开始隔十分钟看一次监控,甚至把之前和之后的患者资料通通又熟悉了一遍,最后眼看六点多了,他实在无事可做,便坐在办公桌后看起了电影。
如果再过一小时顾谨言还不走,他都打算今天晚上去外面酒店开个房间了。
可是对方问起来怎么办?他又不是内外科医生,晚上自然不需要加班加点急诊做手术。
楚湛发愁着,可蓦地又一想,凭什么是他一个房主在纠结不回家的借口?
楚湛呆到肚子饿,只能叫了外卖先吃着,而手机中的监控画面也一直没关。
吃完后,他下意识瞥过眼,发现监控画面中再也没出现顾谨言的身影了。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他赶紧放下筷子,重新穿上大衣准备回家。
“楚医生。”护士小安在办公室门口笑嘻嘻地探了个头,“有人找你。”
楚湛刚想问“谁”,心里陡然咯噔了一瞬。
下一秒顾谨言就大步走了进来。
“楚医生,我去泡杯茶送过来。”
“不用了小安!”楚湛忙道,“你先去忙吧。”
小安以为楚医生又要帮顾总看病,便说:“那行,楚医生你有事叫我。”
小安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俩人。
顾谨言看着脸色僵硬的楚湛,又扫了一眼桌上的外卖盒,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道:“楚医生,工作这么忙?”
楚湛干巴巴地笑了下:“昂,今天催眠的患者比较多,有点儿忙。”
“吃饱了?”
“呃,饱了。”
“忙完了?”
楚湛撒谎都没借口了,这个点哪能还有患者。
“顾总你……..怎么来医院了?”
顾谨言盯着楚湛哼笑了声,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过来接你回家了。”
“………..”楚湛心中冉起一个非常不妙的念头,他迟疑了半晌开口问道:“顾总,你,你不回自己家?”
“不想。”顾谨言不爽道。
“你不会要住我家吧?”楚湛真的要无语了。
“不行?”
“不行!”楚湛皱眉,“我不习惯跟别人住一起。”
他摸不准顾谨言的脾性,毕竟他们现实里接触不多,仅有的接触中只知道顾谨言这人非常知趣,并要面子。
这从昨天在茶室里就能看得出,即便对方有意向跟自己交往,然而遭拒后他也大方接受,没有再为难。
然而办公室里的顾谨言被拒绝后,脸庞上闪过一丝恼怒,他慢慢走近,突然一把抓住楚湛的手腕。
“我管你行不行!”
“!?”
说着,顾谨言就抓着楚湛的手朝办公室门外走。
楚湛掰着他力量十足的手指,眼瞧要走出办公室,路过护士站了,他慌了神,低斥道:“顾总你…….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快回家,我饿死了。本来想等你下班了一起去吃饭,结果你居然敢背着我吃独食?”顾谨言越说越来气。
“先松手,别在医院里拉拉扯扯!”楚湛不清楚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抽哪门子风!
难不成是昨天被自己拒绝后,过了一夜又神经错乱了?
“!”楚湛猛地心一跳,神经错乱……..
“等等!”他忙拽停顾谨言的脚步。
顾谨言回头盯着他。
楚湛狐疑地观察顾谨言的脸,眼内昨日的温和矜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格外熟悉的眼神。
这个眼神之前在催眠世界里见过无数次。
“……….”楚湛越想越不安,可顾谨言明明说自己的病已经痊愈了。
他不敢贸然质问,至少在医院里不能,毕竟医院人多眼杂。
“你松开我,我自己走。”楚湛冷静下来说道。
顾谨言扬了扬眉,“行。”
下了电梯后,才知道顾谨言打的车过来,于是他又大摇大摆地坐进了楚湛的副驾驶。
楚湛现在开的是一辆黑色宝马X3,开了几年了,虽有小缺点,但总体来说感受还是不错的。
可顾谨言上车后就嫌弃得要死。
他问:“他给你那辆跑车你怎么不开?”
“太张扬。”楚湛现在心里非常乱,他不确定顾谨言是不是突然又发病了,要是真发病了又该怎么应对,于是回答很敷衍。
可是说完后他愕然一愣,好像哪不对劲……他重新仔细琢磨刚的那句话。
“!”楚湛差点踩刹车。
顾谨言朝前一震,幸好绑了安全带,要不然他非被楚湛搞得撞上挡风玻璃。
“你搞什么?”
楚湛忙打方向盘驶到路边,待车停稳后,他猛地转过脸死死盯着顾谨言。
“他?!”
“他是谁?”
顾谨言看着他,鼻腔内发出一声讥讽的哼笑声,他抬眉:“还能是谁?送你车给你钱的那个人了。”
“………”楚湛狐疑问:“送我车送我钱的人不是你吗?”
顾谨言脸色骤然冷下,他面带不屑道:“他是他,我是我。”
楚湛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而顾谨言一双眼沉沉地盯着他。
“顾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被夺舍了?”
“夺你妹的舍!”顾谨言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别把我跟他混为一谈,喜欢个人还搞得畏畏缩缩的,磨磨唧唧的,装什么礼貌体面,真是废物!”
楚湛心里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了,他意识到此顾谨言非彼顾谨言,但又跟之前在现实里发病的那一次不一样。
如果顾谨言分为三个型号。
那么一号:优雅矜持型,对标现实中的顾总裁。
二号:暴躁肆无忌惮型——第一个催眠世界中的顾野狗。
三号:忍辱负重既骄傲又卑微的顾金丝雀。
他严重怀疑顾谨言患的不是强制爱精神病,而是人格分裂。
这下真是彻底令他郁闷了,因为人格分裂中偏偏来的是二号野狗。
野狗型的顾谨言怎么对付?怎么都不好对付,完全不讲道理,我行我素,逮着人就咬就上…….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开车回去, 我都要饿死了。”
楚湛脑子里乱成浆糊,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装的吧?”
顾谨言听后缓缓勾起唇,眼内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突然他长臂一伸, 一把抓过楚湛的脑袋凑过嘴去狠狠地啃了两口。
“你他妈!”楚湛猛地推开他, 赶紧从储物箱里抽了几张纸巾疯狂擦拭嘴唇。
“你觉得他那样的人,会对你干这种事?他估计自己憋得肾衰竭, 也只会说什么尊重你这种狗屁话。”顾谨言望着他慢悠悠地说道。
“………”楚湛作为心理医生, 自然是了解精神分裂这种事, 只是他觉得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 而距离上次催眠结束也过去了一个来月,中途并没有异常。
骤然性格发生改变,始终有点古怪。
但先不管他真的还是假的,既然此刻的是野狗二号,那么他也不留什么情面了。
“你给我下车。”
“你什么意思?赶我?”
“你不下车, 我报警了。”说着楚湛便要掏出手机。
顾谨言靠在椅背上歪着头望着他笑, “啧, 他上回发病的时候, 你不也报警了吗?”
楚湛按号码的手一顿。
“后来呢?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去你家住。”
野狗二号没脸没皮,楚湛深知无论自己说什么都白搭,干脆闭上嘴手机扔一边继续开车。
楚湛沉着脸,顾谨言又不满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楚湛深深地吸了口气, 问:“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顾谨言瞬间被这句话惹得火气怒涨,他粗着嗓子质问道:“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要他!?”
“……..”楚湛翻了个白眼,“当我没说。”
“什么叫当你没说?你给我说清楚。”
“唉你他妈, 真的烦死了。”
“我烦?”
“我在开车!”
最终楚湛无奈地把人带回家,到家后顾谨言便让楚湛给他做饭。
楚湛本来就心烦, 听到他大爷似的颐指气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怼道:“你刚在家不会自己叫吃的?”
“我说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吃,可你呢?”顾谨言反倒还委屈上了。
楚湛只能摇摇头,进厨房给他随便煮了碗面。端到桌上人面前后,便自顾自去卫生间洗漱。
顾谨言则盯着这碗清汤寡水的面,语气幽怨:“呵,跟他见面的时候顾总长顾总短,态度好得不得了,拿我就当狗喂是吧?”
“神经!你爱吃不吃!”楚湛无语至极,他平生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人竟然自己跟自己较劲。
既然赶是赶不走了,洗完澡后楚湛便抱了一床被子铺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什么意思?”顾谨言吃完面走到沙发边,看着楚湛脱下鞋坐上沙发。
“卧室给你睡。”
顾谨言哪能不明白楚湛的顾虑,他抱着双臂不由地冷笑道:“你可能跟那个傻逼待久了,误会一件事了。”
“什么傻逼?什么事?”
“最后催眠里那个傻逼,也就他只会任由你欺负。”
“……..”楚湛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这个顾谨言的脑回路过于奇葩,狠起来连自己都骂,骂现实一号废物,催眠三号傻逼。
顾谨言过去就把楚湛从沙发上抱起朝卧室走,楚湛霎时挣扎起来。
顾谨言边走边道:“你得搞清楚,不管你出去酒店开房还是睡沙发,第二天醒来都得在我床上。”
“神经病吧你!”楚湛话音未落就被顾谨言扔到床上,随即他整个人欺身覆了上来。
顾谨言眼底的色彩深沉,压抑着急不可耐的心情,他咬着楚湛的唇重重地亲了两口,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乱动。
“楚湛别动,让我亲一亲。”在唇齿纠缠间他低吟。
楚湛又怒又无语,他揪着顾谨言的短发,双目圆瞪。
顾谨言无所谓,越疼他越感到刺激。甚至因为长久没碰到楚湛的身体皮肤,以至于兴奋地连指尖都在轻颤。
他终于忍不住埋进楚湛的脖颈间细密又热烈地吮吻,而手扯开了睡裤。
“啪——!”
随着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动作戛然而止,顾谨言抬起眸死死地瞪着楚湛,眼内蕴含起恼怒和戾气。
“你打我?”
楚湛红着眼直视他,同样的火气夹杂着羞恼恶声道:“你也就只会来这套了,动不动就扒衣服脱裤子跟条发情的种狗一样!”
“你说什么?!”顾谨言齿缝间狠狠挤出。
“你也就只会无休止强迫别人,那么你又跟废物有什么区别?”楚湛说着又冷嗤一声,“你比废物还不如,没其他手段只会用蛮力。”
顾谨言的双臂还撑在楚湛的脑袋旁,他被这些话激得肌肉偾张,青筋暴起。
可却没说话了,只用一双被冒犯到的眼盯着。
楚湛无视他的眼神,毫无畏惧继续道:“你说你跟他不是一个人,我现在信了。你说他废物,但至少他还有人性,懂得尊重我,更不会强迫我!”
顾谨言气得胸膛重重起伏,脖颈的血管都在跳动。
在楚湛以为可能得跟他干一架时,出乎意外的他沉默了。
许久后,顾谨言在楚湛惊愕的眼神中从身上下去了。
尽管脸色很难看,但他倒没再做其他过分的事情,只是冷声讥讽:“说的好像谁做不到一样。”
“……….”
“别拿他跟我比。”顾谨言恶狠狠丢下一句后,便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接着隔壁的卫生间门打开了,随即传来水流声。
这他妈什么情况?楚湛躺在床上有些发懵。
所以他刚拿现实一号对比,激起了顾谨言的胜负欲?
管他真的还是装的,既然他像模像样跟他另一个自己杠了起来,那这样最好不过,只要别来骚扰自己就行。
顾谨言洗完澡出来,脸色还是非常难看,甚至上床时还凶狠地剜了楚湛一眼。
他扯掉浴巾准备揭开被子。
楚湛一看,瞠目结舌道:“你他妈………你怎么不穿内裤?!”
顾谨言躺上床,被子往身上一盖,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内裤我哪穿得了。”
“那你自己的呢?”
“谁穿隔夜的内裤!”顾谨言侧躺着背对楚湛,过了一会儿,他又扭过头来冷嘲热讽一句:“不会碰你,省得你没完没了在我耳边说别的男人。”
“………”
果然人最大的对手是自己,这一晚,楚湛先是提心吊胆了前半夜。可顾谨言这回真是令他刮目相看了,甚至带着点赌气的意味,不仅不碰,还特意挪开了距离。
到后面楚湛也放松警惕地睡着了,直到早上被身后传来的热度给弄醒。
顾谨言环抱着自己,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肩窝。
楚湛一动,顾谨言也跟着醒了,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直到楚湛的目光慢慢移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上时,顾谨言脸色略微扭曲了一瞬,下一秒,用愠怒遮掩不舍般,他松开了手,直挺挺地躺好。
楚湛跟顾总裁没法比,他得起床去医院上班。
他拿着衣服走出卧室,关上门后去了客厅里换下睡衣,接着又去卫生间里刷牙。
刷完后,他也不打算在家吃早餐,准备开车路上买一份。
然而他走出卫生间,发现顾谨言也起了,身上穿了一件自己的T恤,裤子是昨天出现在监控里的松紧裤。
只是这人腿太长,好好的一条裤子被他穿出七分裤的效果。
顾谨言堵了一晚上的气,结果早上起来楚湛连慰问一句都没有,亏他还君子似的照顾他的感受。
临到出门也不打声招呼。
他蹙眉不悦道:“你去哪?”
“上班。”楚湛在换鞋,冷淡地回答。
“我送你,你等我洗脸刷牙。”顾谨言说着就要进卫生间。
楚湛却喊住他:“不用,我自己去。”
顾谨言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凛着眉冷声讽道:“之前在催眠里,你怕被记者们拍到跟我在一起,八年时间你都藏着掖着。现在到现实里,你还这样!”
“……….”楚湛望着他张了张嘴,不是,他说什么了?他有说什么吗?
他不过就是随口一句自己去上班,压根没多想。
怎么这人就揭起前尘旧事了?
“你是怕被你医院里的人看到,毁了你的清誉吧。”
他这样一说,楚湛还真就认真想了想,这一想,他确实挺怕顾谨言不分场合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举动。
顾谨言站在那,仿佛誓死要楚湛给个说法。
楚湛又沉思,如果跟他来硬的,这人绝对跟他碰到底,那他今天甚至往后都别安心上班了。
既然他跟另一个顾谨言较劲着……..楚湛再三权衡利弊后对顾谨言说:“被医院人看到又没事。”
顾谨言的脸色微微缓和。
谁知楚湛又来一句:“顾总,哦,就另外个顾总。他经常去我们医院看病,医生护士都认得。你要去我们医院的话,别人也只会觉得你是过去看病的。那个顾总人挺好的,医院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楚湛多说一句,顾谨言的脸色就黑一分。
楚湛假装催他:“那你赶紧换衣服,要不然我上班要迟到了。”
那个顾总,那个顾总。先前楚湛还跟那个顾总保持距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现在张口闭口都是他。
所以是因为有了对比才愈发觉得对方全是优点?顾谨言一边想着一边差点儿把自己想吐血。
现在楚湛的意思明摆着是要让自己假装是另外个自己,让他顾谨言做另外一个自己的替身?简直可笑。
他凉飕飕地盯着楚湛,最后压制住了喷薄而出的火气。
“你他妈自己去上班吧。”

楚湛上班去了, 顾谨言仿佛跟个怨妇似的,大早上站在门口气得胃疼。
平息许久后,他又逐渐不安, 楚湛该不是真看上另外个自己了吧?
虽说他现在跟另外个顾谨言共用一个身体, 不论是自己还是那个废物,楚湛要看上了, 其实他都是赚的。
但顾二号可不这么认为, 肉/体是肉/体, 精神是精神, 他绝对不能容忍楚湛喜欢别人。
“你这个废物,他被我睡了那么多次,你连他的裤子都没脱过。”顾谨言在房子里自言自语,想到这儿,他原本醋意冲天的心情又骤然明朗。
现在他要开启跟楚湛同居了, 而有些人却只能待在他的身体里阴暗偷窥。
顾谨言越想越得意, 他点了根烟, 慢悠悠地转到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又去卧室打开衣柜,心下便决定,今后要在楚湛的房子里留下自己的气味。
他给童特助打了电话,没过一小时, 童特助便带着几个女佣进来了。
顾谨言抬了抬眉, “光着脚进来。”
童特助望着在沙发上翘着长腿,慵懒抽烟的男人,说实话, 他几乎没见过顾总此时的模样。
他跟了顾总十多年,顾总不论是在外西装革履还是在家随意的一件家居服, 也都是规整得体。
今天的顾总,虽说外表跟往常无异,但他总觉得哪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顾谨言让人送来了他的行李,佣人们将衣服整齐归列进衣柜。
虽说这是顾谨言二号,但事实上他俩总归是同一人,所以该上的班该处理的工作仍旧无可避免,在二号顾谨言的脑子里,精神是分开的,但事业还是自己的。
他换好衣服后,便去了公司。
上午开高层会议,下午约了市局领导打球。
今天辰耀的高层们也看出不对劲了,从前的顾总哪怕手段再雷厉风行,可表面总是波澜不惊,擅用温润的笑容让人揣摩不透。
而今天的顾总喜怒于形,眉眼更添些许凌厉,尤其当听到一个项目迟迟未办成后,直接将手里的文件砸了过去。
会议结束后,一帮高层们走出会议室时连大气都没敢喘。
到了下午,顾谨言去了私人会所的高尔夫球场。
金港市某处城中村拆迁,周折了两年,拆迁款早已赔付完成,赔付到开发建楼,这些场面上的流程得经历无数回。
市局这些个领导不是今天约高尔夫就是明天约饭局。从前的顾谨言有足够耐心陪他们周旋,但现在的顾谨言坐在球车上抽着烟懒洋洋地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带着小情儿的老头。
老头跟小情儿打得黏黏糊糊,顾谨言看得愈发无趣。
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15:25。
他懒得再应付了,索性迈开长腿下了球车,球童见状忙跟了上去。
“周处,球技不错。”
满脸堆肉的周处笑道:“不行了啊,好久没打都生疏了,顾总,要不咱们来开一盘?”
顾谨言内心冷嗤,一杆五十万,逢年过节还得各种送礼,这帮市局的领导们正事没办,胃口是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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