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是查人。”小朱哈欠不停。“他们有专用的仪器，扎手指头查血看有没感染，如果发现感染会立即带去隔离治疗。”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这家隔离医院，帝星皇家医学院。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要去中央区。”齐厦随口嘀咕。
“因为里面安全啊。”小朱拿起咖啡灌了一大口提神。“进中央区的人都要检查, 确定绝对健康, 皇家医院也在里面，哪怕有问题也能及时医治。”
所以帝星居民都削尖了头往中央区里去，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找短期落脚处, 一些在中央区上班的上班族，甚至直接住在公司里。
作为帝国的行政中心, 中央区占地17万平方公里，不仅是政治中心, 也是商业中心，自然是所有人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进出中央区需要通行证，没有通行证的车辆立即调头！”警车开着广播在头顶来来回回地巡逻。
虽然中央区很大，但也架不住全星球的人蜂拥而来。早在几天前就开始进出管控，小朱第一时间就申请了通行证，因工作需要进出中央区，不受管控的影响。
但通行证有效期只有一天，他们在24小时内要离开中央区，否则作为担保方的快兔子公司会被问责。因所有人进出中央区都要刷身份证，因此没有人能躲过系统监控。
林星容若有所思，只有24小时肯定不不够，如果离开再重新排队进去，又太浪费时间了。
空中通道有一处高空桥检查站，所有浮空车都要进入检查，确保没感染才能离开。此时林星容的车辆已经进入检查站，因有多条通道，林星容驾驶的车辆跟队员没有在一个关卡。
突然林星容排队的前方起了一阵骚乱。
“发现感染者，把他们全部控制起来！”防-疫人员十分紧张，一时穿着蓝色防护服的人把那辆车团团围住。
“怎么会感染！我昨天才买快速试纸检查过，我们一家都是阴-性！”男主人脸色煞白，急得说话都说不利索，旁边的妻子已经崩溃的蹲下大哭。
这是一个五口之家，还有父母孩子全都感染了，一家人几近崩溃。
“我们已经很小心没有跟人接触了，怎么会感染，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没有接触外人，不可能感染！”
“求求你们再测一次！”
防-疫人员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将他们拉开，第一时间反剪双手戴上手铐，竟像押解犯人一样，不由分说地把人连拖带拽押走。
隔壁通道的小朱也围观了全程，敛起了困意认真地说：“从第一例感染者开始，帝星当局一直没能确定感染途径，有人一直居家不出也突然感染，最近有一个说法，或许空气也会感染。”
莫婉儿立即反驳。“不可能是空气，如果是空气传播，帝星早就完了。”
林星容眉心紧蹙。“如果是空气传播，也不可能在中央区设立传染病医院，他们敢在中央区设立专治医院，应该是知道传染途径的。”
如果当局不知道如何控制，不说帝星，中央区也早就沦陷了。
思源说：“人类历史上发生过几次大规模传染疾病，经过我的分析，死亡率最高的疾病几乎都是污染传播，案例比例占53%，接触传播占29%，剩下的是可控流感。”
污染传播？林星容想起什么立即问：“朱大尉，我们队伍里有感染案例吗？”
“没有。”小朱立即答。
莫婉儿顿时明白了林星容的意思，连忙补充问：“你们平时吃得用的还有活动轨迹，详细的说！”
小朱顿了顿。“我们吃的都是军用速食，每个月由上面统一分发下来，活动轨迹很广泛，整个帝星都踏遍了。”
由于懒得管理杂事，小朱带领下的快兔子公司样样精简。吃的都是上面分配的军用口粮，喝的都是瓶装水，公司地下有秘密基地，有一套内循环的制水系统，都是按战时规格配置。
没任务的时候全员宅着，有个头号宅男当老大，底下的人基本都有样学样。公司也没啥业务，反正亏不了多少钱，上面也不管生意好坏。
简单说了快兔子的运营情况，小朱不禁老脸一红，说起来好像……确实……那个没啥建树。
这时林星容所在的车龙继续往前走，终于轮到他驾驶的车辆。
检查流程很快，不会查车厢装了什么，也不查身上带了什么。防-疫人员先看通行证，确定合法通行，然后给每人挨个扎手指头。
林星容注意到针头都是一次性的，这才伸出手。
“合格。”防-疫人员立即放行，示意他们速速离开。
通过检查站之后，通讯群里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污染传播。”小朱有些后怕地说。
凯虎说：“陛下带着实验室科研人员逃回帝星，很有可能在帝星重建实验室，会不会是实验室泄露？”
莫婉儿说：“很有可能，这种大范围的感染，不会是一朝一夕能造成，很可能是长时间渗漏。”
林星容凝重道：“从现在开始，不能食用任何本土食物，连水都不能碰。”
老繁搓了搓手臂。“我的妈，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病毒可比异形可怕多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一旦中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出了检查站，道路畅通无阻，面包车疾驰在空中通道。俯瞰两旁城市，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人们依旧如常生活。
根据计划，他们第一站是中央皇家医院，着手调查传染病实况还有病源。先取得初步资料，再想办法深入调查。
这所贵族医院，位于中央区核心圈，在寸土寸金的核心圈，竟占地上万平方，被一圈绿树环绕着。
医院主体是一个庞大的环形建筑，外观极具科技色彩，完全看不出来是一所医院。
林星容手上有一份医院的地图，皇家医院一共有两百三十层，其中地下三十层，地上两百层。光是浮空车进出的通道便多达二十个，分为货运通道、员工通道、患者通道、贵宾通道。
本次他们表面的工作，是来运送一批防-疫物资，货运入口在第九十九层。
“货物交接之后，莫少校带队在外面接应，我带队潜入调查。”林星容安排道。
货运通道清一色都是货车在排队，穿着统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对每一辆货车进行核查。
林星容抬头看向通道上的警示标语：你已进入无菌区域。
“查通行证就行了吗？不用对货车进行消毒？”思源操纵的无人机就蹲在窗前，立即十分奇怪的发问。
进入无菌区域却不消毒？
“好儿戏哦。”思源持续吐槽。
趁着排队的空档，林星容跟队友交换了位置，用眼神示意齐厦和玛尔斯到后面去。
箱式的面包车内里是贯通式的，三人穿上早已准备好的防护服，从头包到脚，三把手-枪分别藏在腰间和靴子里。
那边小朱领队的车辆率先进站，立即热络地跟交接人员攀谈起来。
“避开摄像头，出发。”林星容低语。
另一台车里的老繁和凯虎，也穿着一身防护服，悄悄下了车，避开摄像头潜入仓库内部。
“分头行事。”林星容独自一人拐入另一个通道，思源操纵的迷你无人机贴着天花板飞行，尾随林星容离开。
齐厦跟玛尔斯则前往另一个方向。
“玛尔斯负责探查异形反应，如果有发现及时报告，齐厦你看着玛尔斯。”林星容又叮嘱。
“放心，我会看着他的。”齐厦立即答。
此行林星容没有带着玛尔斯，只因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他需要找到一台能连接医院系统的光脑，然后让思源窃取里面的资料。
中央皇家医院跟本次传染病有没关系，进入系统一查就清楚了。
让林星容意外的是，医院内部管理十分宽松，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奇怪了，患者通道那边不是排长龙吗？怎么医院里面静悄悄的？”通讯群里的老繁嘀咕。
“去住院区看看。”凯虎拿了主意。
这时齐厦问玛尔斯。“你有感应吗？”
“没有。”玛尔斯东张西望。
林星容走在僻静的长廊，就这么闲逛未免太引人注目，看到靠墙有一辆手推车，顺手推着走，一拐弯进了电梯。
根据情报地图里的标注，林星容点了一下办公楼层，然而电梯没反应，很显然需要刷卡才能进入。没有迟疑，林星容立即按下办公楼层下一层。
与此同时的患者通道。
黑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感染了。
自那次逃离混沌星，脱去星盗这个身份，大部分成员都追随安东尼进入军部。唯有黑格被安东尼安排在帝星，负责管理安东尼的私人产业。
安东尼经营星盗团期间，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并在帝国各主权星都有产业。
因此黑格摇身一变，成为国际集团的高级管理，带着老婆孩子定居在帝星中央区。
昨日他到帝星南半球出差，今日返回中央区，过检查站时却检测出阳性，当即就被防疫人员带走了。
“大校，我感染了，你一定要救我！”黑格慌忙联系安东尼。
安东尼先是皱眉，帝星有传染病他是知道的，但他远在军部总部，对此并不了解。
黑格也算他的得力助手，为他打理产业，管得井井有条。安东尼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知道了，你先听从防疫安排，我会托关系特别照顾你。”安东尼安抚他说。
黑格心中略稳，关了通讯，调整了心情这才联系妻子。
洗白之后，黑格便以富商的身份活动，不仅把家人接来帝星定居，还在高档住宅区买下了公寓，一家人在中央区过起了富裕的生活。
以免家人担心黑格不敢说出实情。“我还要出差几天才回来，疫情严重你带着孩子在家千万不要出门，生活用品让管家去采购。”
妻子不疑有他，只反复强调要他在外小心一些。
黑格关了通讯，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不只是他，患者队伍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惴惴不安。
队伍后面有一名白领打扮的中年人，一直不安地跟旁人攀谈。“喂，你们有没有听说，进了皇家医院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我听说这是一个不治的绝症。”
“你别危言耸听，今天新闻还辟谣了。”左右的人议论纷纷。
大家都感染了，自然不愿意往坏处想，中年人很快便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有忧心忡忡的患者，自然也有不当一回事的人。
前面有年轻人在举着光脑直播，兴致勃勃地讲述。“你们看皇家医院不愧是贵族医院，太富丽堂皇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正在酒店里。听说病房也很豪华，我会带你们参观皇家医院的设施，新来的朋友点个关注。”
患者集中在大堂登记入院，填写好个人信息，便马上有防疫人员一对一地带走。
那名直播的年轻人，像旅游似的优哉游哉，甚至对皇家医院的设施赞不绝口。

第148章 加速
另一方面安东尼向若娜求助, 吉斯塔夫在帝星还是有些人脉，立即联系到了医院院长，哪想对方竟说, 皇家医院不归他管，是恩奇都皇子在亲自管理。
“如果是很重要的管理，尽快要他交接手上的工作吧，只要感染了传染病, 几乎没有可能痊愈。”院长点到为止的暗示。
帝星这场传染病来得蹊跷，虽然政府一直对外否认传闻，实际上部门高层都知道, 这场传染病与皇室脱不了关系。
传闻中，皇室利用创世教在背后进行非人类实验，其目的就是为了延长皇帝的寿命。网络上众说纷纭，曾经替皇帝办事的这些高层, 心里都明白传闻所言不假。
眼下吉斯塔夫忙着帮助女儿彻底控制第二军团，一段时间没了解帝星政局。不过最近帝星被传染病困扰，加上与东方势力开战，局势紧张。皇帝没有进一步清洗高层, 议会也沉寂下来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正好趁着皇帝无暇顾及更多，彻底掌控第二军团。只要军团到手，皇帝想要秋后算账也要掂量，试问吉斯塔夫哪有心思管别的事情。
安东尼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得知黑格已经无药可救，便立即放弃救他的念头。转身去安排别的心腹, 尽快交接黑格手上的工作。
中央皇家医院，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 带领患者来到他们即将入住的病房。
“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医院治疗，工作先交给下面的人去安排，我已经跟医院打好招呼，会给你特别治疗。”安东尼留下宽慰的话便切断了通讯。
黑格没有多想，很爽快地把手中工作完成交接。
“哇塞，你们看窗外的风景。”小哥举着摄像头快步来到玻璃窗前，只见整个中央区都被他踩在了脚下，甚至能遥望到远处的皇宫。
医护人员安排两个病人住同一间病房，正好黑格与这直播小哥同一间。
“真不愧是皇家医院，你们看这风景，还有这张大床，浴室里甚至还有按摩浴缸，比酒店的设施都要好，家人们，我已经不想出院了。”
“新来的家人点个关注，你们想看什么？我带你去看，继续看风景吗？好的，我们去看风景。”
“谢谢礼物，谢谢。”
“新来点个关注哦。”
黑格本来就心烦，一把夺下他的摄像头关闭，满脸阴狠的警告。“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小哥咽了口唾沫，想要据理力争，但是又被黑格凶神恶煞的模样唬住，只得呐呐地闭嘴。
那边，林星容与队友还在到处摸索碰壁，皇家医院实在太大了，他们没有员工通行证，遇到关卡只能绕着走。
林星容推着小车走在走廊，忽然前面的门一开，走出两名医护人员。因大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防护服，基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对方属于什么部门。
两名医护人员没有多瞧林星容一眼，走在前面也不把他当外人的聊了起来。
“上面怎么突然要给患者用药？之前不是还说浪费药物吗？”左边的医护人员说。
“想不明白了吧？”右边的医护人员卖了个关子。“用了这个药患者会提前发病，只要有症状能够确诊，士兵就能提前带走处理，不用在这拖时间。”
左边的医护人员啊了一声。“这也太……”
“只要确诊左右都是死，早几天晚几天有什么区别？”右边的医护人员唏嘘道。
外面的人都以为皇家医院是救人的地方，只有医院内部的人才知道，进了皇家医院的患者，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左边的医护人员声音发抖。“我们算不算杀人？”
右边的医护人员摇了摇头。“你别胡思乱想，P病毒本来就是绝症，哪怕不这么做，他们也只会痛苦地死去。”
突然想起什么，右边的医护人员连忙提醒。“你通知家人离开帝星了吗？最近感染病例激增，我直觉不太对劲。”
“我通知了，但是登机检查的时候被驳回了，说是特殊人员的家属不能离开帝星。”
“什么时候的事，上个月我的家人离开没有被驳回。”
“就在前天。”
话题渐渐在闲话家常中扯远了。
林星容与两人拉开距离，不动声色地转向另一条走廊。
思源气汹汹地说：“这些人也太黑心了，只顾着自己和家人，但凡他们把知道的内幕公布出去，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还往这里来。”
“他们要是敢说出去，你觉得他们还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阳？”林星容淡淡道。
“也是。”思源觉得无趣。
这是林星容停下，推着小车转身又原路返回。此时那两名防疫人员已经走远了，林星容回到两人出来的那间房。
又是带密码锁的门，需要员工证才能打开。林星容本不想伤害无辜的人，经过刚才那一番偷听到的信息，看来皇家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是帮凶，为了尽快结束这件事他也只能出手了。
他需要一张员工证，但又不能暴露自己，便只能把人抹除。
此时距离黑格入院还不到一个小时，很快有医护人员进来给两人检查身体。
小哥又大着胆子直播，只是说话声比先前小了不少，远远地站在窗前跟网友聊天。
“我要开始接受治疗的，镜头不会关，等我回来再回答大家的问题。”小哥把摄像头对着自己的病床。
直播界面里评论刷得飞快，不时有网友刷大面额的礼物，小哥内心激动万分，心想不白来这一趟，光是今天的直播收入，已经能抵得上他一年的工资。
“先让他来。”黑格留了个心眼，他一直对这场传染病抱有怀疑的态度，也很清楚上面那些当局者是什么人，也更愿意相信网上的传闻。
如果不是安东尼答应已经打点了关系，会特别照顾他，黑格甚至想过逃跑。
医护人员先为小哥复查，确定他确实是血液阳性，然后为他量体温。
“体温正常。”医护人员收起体温计，又示意小哥脱衣服。“查体请配合。”
“抱歉，我在直播，请稍等。”小哥连忙过去把摄像头拨到一边对着墙壁，眼角余光看到直播屏幕里礼物刷个不停，心里又是一阵欢呼。
直播小哥乐滋滋地脱下上衣，白斩鸡一样的身材没啥看点。
“查体没问题。”医护人员快速做笔记。
黑格一直抱手看着，很简单的流程，没有特别之处。
下一个轮到黑格检查，同样除了血液检测阳性，没有发现别的症状。
“这是初期治疗的药物，一天三次，每次服用三片，如果身体不适立即联系我们。”医护人员给两人留下药便转身离开。
黑格看着那些白色药片，心里一番思索。听到关门声连忙追了出去，一拉门把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为什么锁门？我又不是犯人！”黑格气得大骂。
那边没心没肺的小哥，已经屁颠屁颠地拿着药继续去直播。“你们看这是刚发下来的药，我没有什么症状，只需要吃药就行了。”
弹幕一直在刷，有友好的言论，也有不友好的讽刺。只要有礼物有热度就行了，其余的小哥一点也不在乎。
当着网友的面，小哥爽快地服下药片。
那边黑格却转身进了卫生间，悄悄把三片药冲进了马桶。一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少吃一天药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二是他想看看那傻小子有没有副作用。
医护人员查房来得很勤，每一个小时都会来检查一遍，量体温和查体。
黑格坐在床上不停地翻查网上的信息，但是很多相关的帖子，前一刻还在的下一刻就被删除。
房间很安静，不知什么时候小哥停了直播，黑格看过去，却见他蜷缩在被子里。
此时距离小哥服药刚过去两个小时，很快查房的医护人员又来了。
“体温38.9。”医护人员语气平静地复述。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了高烧？黑格缓缓放下手，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量了体温，医护人员扯开被子，利落拉起小哥的上衣，却见他胸膛上布满了一片一片的红斑。
“有过敏反应。”医护人员见怪不怪，立即在通讯里喊人。“1007房有患者确诊。”
“知道了，我们人手不足稍等。”通讯群里一片忙乱。
“这里的患者已经有过敏反应，等不了了，先安排我们这边。”
“知道了。”
黑格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慌，他不认为这是偶然。
“医生，为什么会有红斑？”黑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些。
“只是药物过敏。”医护人员显然不想多说，等待的空档又过来为黑格检查。
“体温正常。”
又仔细地检查了身体，没有发现异常。一名医护人员看似寻常地拿起了桌上的药，看到里面确实只剩下6片才又放回去。
就是这个动作让黑格心里警铃大响。
这时有两名医护人员推着活动病床进来，两人身材都特别高壮，一看就不是从事文职工作。
“是哪个病人？”其中一人问瓮声瓮气地问。
“2床，你们把人送过去，我们还要查房，代我签字就行了。”说完那医生转身就走。
来人手脚很麻利，立即把小哥抬上活动病床，沉默地把人带走。
黑格连忙跟上去追问：“他会被送到哪里？”
“不知道。”其中一人答。
之前每一次医护人员离开都会关门，但这两人却没有把门关上。
黑格心跳奇快，来不及多想，立即在口袋里摸出一块硬币，在锁芯处两下操作把锁破坏。
尝试旋动了一下门把，活动正常只是失去功能，完全看不出来门锁坏了。他从小就是干打家劫舍的勾当长大，这一手操作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
“老凯，咱们怎么走？”老繁推着床小声问。
刚才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穿上防护服的凯虎和老繁。
“跟着别人走。”凯虎拿了主意。
第一批要分发下去之后，原本平静的住院区便忙乱起来，几乎八成患者都出现了症状。医护人员忙碌的来来往往，两人不动声色地尾随在后面，跟着进了电梯。
医院发病的病人突然间增多，倒是给了林星容他们活动的机会。
另一方面林星容拿到一张身份卡，再一次回到那个房间。里面是一间很普通的医生值班室，因不是什么机密地方，也不需要指纹识别。
林星容需要的只是一个进入医院系统的入口，是否机密光脑并不影响思源的操作。
因是查房时间，值班室里没有人。林星容从容坐到办公桌前，将自己的光脑与医院系统光脑对接。
思源快速扫描，立即咦了一声。“有防护墙，给我一个小时时间。”
“麻烦你了。”
光脑对接之后不需要人守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思源就行了，林星容又从容的离开了值班室。
通讯群里小朱打了个特大的哈欠，漫不经心报告。“中央区多个检查站有居民冲卡，还烧了一个检查站。”
莫婉儿立即问：“为什么要冲卡，进不了中央区，怎么不干脆离开帝星。”
说来也是，既然害怕感染，离开帝星是最好的选择。
小朱不紧不慢地说：“就在一个小时前，当局发布了一条禁令，禁止所有人离开帝星，所有对外航班全部停飞。”
林星容边走边听着，计划与玛尔斯会合。
封闭帝星港口进出，一点也不意外。
最近这一个月，越来越多感染者在帝国各地发病。患者全身皮肤溃烂身上长满肉瘤，变得狂躁极具攻击性。
唯一庆幸的是，这些患者不具有传染性，这种传染病只在帝星传染。
各地主权对此多次抗议，要求皇室尽快处理传染病，更有强势的主权单方面叫停帝星来的航班，其中便有黄道十二宫。
滞留在帝星的人无处可逃，只有中央区相对安全，自然都蜂拥而来。

“你怎么可以把毒剂给他们？”溯气急败坏地追问主任。
“恩奇都皇子一直在逼我, 如果我不解决他会杀了我。”主任把头发抓得一团乱，整个人十分颓废。
近来感染者人数与日俱增，皇家医院的医疗压力越来越大。但是感染者发病时间短则数日长则半月都有。
皇家医院没有这么多床位收治病人, 内尔伽勒的意思是直接把感染者都杀了，但是院方坚决反对。感染早期并无特殊症状，患者与常人无异，院长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对无症状患者下手。
对此, 内尔伽勒找到实验室，要求主任想办法，既然不能杀无症状患者, 那就激发患者身上的病毒，把发病时间大大缩短。
溯不理解：“现在外面的感染者携带的都是三代病毒，不具备传染和变异。但是我们实验室里的病毒，是没通过传染链稀释的一代病毒, 直接服用会成为一代感染体，不但感染体会变异，还具备极强的传染性。”
主任的大脑一片混乱，整个人木愣愣的, 他研究了潘多拉病毒这么多年, 又怎么会不知道？
“陛下说好了痊愈会放我离开的，但是他食言了，他欺骗了我。”主任双眼布满红血丝，恼恨与恐惧交织, 眼球不住地颤动。“溯博士，我们完了, 再过几天我们都要死。”
说到这里主任脸上又有了一丝疯狂。“既然都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
距离亚特兰大帝病发已经没有几天了, 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五天，只要皇帝病发肯定知道病毒有问题。
可这也不是祸害同胞的理由啊。
“你疯了。”溯摇头，害怕地捂着胸口。“你们亚特兰人真是可怕，怎么能对同胞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来。”
现在外面的感染者，全都是被二代病毒泄露感染的第三代，不具备传染和变异，患者只是全身溃烂发狂而死。
病毒泄露的原因也早就查清楚了，焚化间的工人偷懒，没有按规定时间充分焚烧，病毒残留在实验体的骨灰里。携带二代病毒的骨灰，通过垃圾回收站成为肥料，分发到帝星各地。
肥料携带的病毒通过雨水进入河流，或者为蔬菜施肥使蔬菜携带病毒。那些被二代病毒感染的人，身上携带三代病毒，三代病毒不具备传染性，因此传染病没有出现人传人现象。
但是直接服用一代原病毒的感染者，身体会被病毒改造变异，成为可怕的怪物。又因一代病毒毒性很强，感染者发病时间极短，一天内就能完成变异。
“没有关系，恩奇都皇子会第一时间处理掉感染者，这些人都活不到变异的时候。”主任疲惫不堪地喃喃说。
溯立即反问：“你不知道哪怕人死了病毒也会继续变异吗？”
主任震惊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