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文医生网恋到真霸总by玄鹿游原
玄鹿游原  发于:2024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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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宇有些得意道:“我心想你能进来的话,我挤一挤说不准就也能,果然成功了。”
秦锦训狗似的给他甜头夸奖他:“好棒诶!多亏你来了,这铁锨好重啊……我的手好像磨出水泡了。”
樊宇的脸也出现在了直播间画面中。
他挽起袖子道:“我帮你吧。”
或许是周围太安静了,又或者他来这里本来就为了提条件,樊宇道:“哦对了小锦,等你拿回了集团和产业,之前我们家那几个一直被秦朔川卡着的推不动的项目,就那个光伏和——”
秦锦根本就不懂商业,什么也听不懂,随口道:“都听你的,宇哥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以后秦氏集团的事情也有你一份呀。”
樊宇于是挖的更起劲了:“好!我之前就看出集团有好多问题需要改进……”
一串拽文拽武又自以为专业的装逼术语,把人听得云里雾里。
屏幕这边,段江言看着直播,转头看秦朔川。
秦朔川似乎想严肃一点,毕竟修养和社交礼仪告诉他嘲笑蠢人不礼貌,但听着这串持续不断的愚蠢见解和混乱术语迷惑发言,他实在是没忍住笑。
幸亏秦义夫妻也不懂商界,也和秦锦一样能被这些话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这要是站在秦祥宗坟前说,能把秦祥宗气的揭棺而起给他们俩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不是,我真的要笑了,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直播版白莲大变脸】
【他俩也太逗了吧,这俩已经讨论起来怎么管理秦氏集团了?问题是谁需要他们管理啊哈哈哈哈】
【这个随地大小爹的是谁啊?这就开始指点江山了,其实说的都是屁话,秦氏集团要是交给他们那可真是要分分钟破产】
【樊宇?草,这小子平时和我们喝喝酒吹吹牛也就算了,全靠他老子养活,这牛逼吹的啊。大家有没有录屏的,我给哥几个发群里一起乐】
【楼上惊现京城的富二代了?樊是那个樊家吗?就是搞电子化工的那个】
【应该是了。原来这就是普信男的真实写照啊,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他居然在‘认真’指点秦朔川哪里需要改进】
【哥们这波是在弹弓打空间站啊?叫来哥几个一起欣赏了。咱小时候秦家大少爷就是传奇级别的天才,现在秦老爷子那个段位的都干不过他,别说你了,你父母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你还指点上了】
【笑死我了,秦锦还假装一副很崇拜的样子一直点头夸他,哈哈哈哈不行,我真的半夜笑得捶床了,年度笑话】
【我突然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秦董本人也在看?毕竟全平台推送的钞能力和实力,不是一个普通反水的正义勇士能有的】
【哈哈哈哈哈那就更好笑了,不敢想秦董现在的表情,现代版班门弄斧】
樊宇一边挖一边在秦锦的夸赞声中陶醉的继续指点江山,越说越兴奋,把毕生所学听到的那一点点墨水全部绞尽脑汁胡乱倒了出来。
乍一听十分高级,实际上不知所云。
正陶醉着,手机突然就响了。
他竖起铁锨:“靠,谁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拿起手机才发现微信已经消息99+了,电话接通,秦锦在旁边不耐烦的催杜明:“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关键时刻别给我掉链——”
话没说完,樊宇听着电话突然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表情丰富的仿佛是川剧变脸大赛,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
他哆哆嗦嗦挂断电话,黑暗中不好人脸识别,他点了半天密码,几次输错才解锁开屏幕。
然后用几乎抖如糠筛的手指,点进了直播间。

樊宇哆哆嗦嗦点开直播间,屏幕荧荧的光照在他的脸上。
这个场景显然黑色幽默极了,屏幕上的画面此时正是他本人。
高清的镜头清清楚楚,充当摄像头的杜明一动不动站桩,像个稳定的摄影机器。
【哎呀,你发现了呢】
【晚上好哦,普信男,吹牛视频已经录好了,发网上一份你记得回家再反复欣赏】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表子配狗,天长地久,你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发现了发现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嗯?】
【快跟小绿茶说说这个好消息啊,你们火啦!太好啦,可以直播带货啦!】
樊宇的脸色如同是打算挖完坟之后把自己埋进去,哆哆嗦嗦整张脸都憋成猪肝色了。
秦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樊宇实在一言难尽、无法用人类语言概括发生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史诗级社会性死亡事故,最终颤抖着手把手机递给了秦锦。
秦锦刚接过手机,登时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杜明的确是个很靠谱的“亲信”甚至会跟着大家想看的内容移动机位。
秦锦最初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就唰的一下也变了。
弹幕已经要爆炸了,整个直播间里挤满了人,所有人呼朋唤友一起来观赏这场闹剧照进现实。
如果还有什么更损的事情,大概就是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金光闪闪紧接着五彩斑斓的动画特效——
用户“秦朔川”,随手打赏了三十个最高价值带着特效的礼品。
秦锦:……
秦锦:…………
整个场面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而网上所有人已经要笑疯了。
【夺笋啊,山上的笋让秦董给夺完了】
【我一直以为秦朔川是装逼款高冷霸总,原来他这么有意思吗哈哈哈难怪段哥喜欢他】
【据说他是很幽默但话少毒舌那种,这次算是看出来谣言不假了】
秦锦瞳孔震动,半天说不出话,看着一个个打赏特效漫天乱飞,屏幕忽明忽暗的光把他整张脸都照耀的一阵白一阵青。
最终是杜明打破寂静,非常礼貌地开口说:“谢谢老板额外打赏,这是我该做的。”
段江言已经笑疯了,倚靠在秦朔川怀里一边和他一起看手机,一边笑得捶床。
秦锦的表情甚至足够出成百上千张截图表情包了,但是不用他动手,自有鬼畜区各显神通的网友们。
秦锦颤抖道:“你、你……你是秦朔川的人……你们……”
杜明没有说话,只是深藏功与名的笑了笑,略一躬身示意。
樊宇终于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就要来追上他抢摄像头再暴打他一顿。
但已经来不及了,不远处无数保安和警察赶过来,手中拿着警棍,杜明故意停顿了一下身形,樊宇的拳头刚一碰到他,他就直接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着警察的面打架斗殴故意伤人,樊宇立刻被冲上前的警察同志用力按在地上!
直播间更热闹了:
【诶嘿,真是洋相百出啊】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是个二百五】
【这种富二代都是没脑子的吧,求他爸的心理阴影面积】
【刚刚直播间了那个富二代小哥呢,快艾特他爸过来一起欣赏他儿子出洋相】
【哈哈哈哈秦锦更逗,直接在他父母坟前相当于在夫妻俩面前出洋相了】
【所以有没有人关心一下夫妻俩是怎么死的,我没听错的话,秦锦狼人自爆说是自己弄死的,是吧?】
【@京城公安,能不能去查一查?】
秦锦目瞪口呆,眼看着樊宇被按在地上,心想这个废物,场面已经这么混乱了,冲动打人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自己把自己送进去。
没想到此时警察又大步上前,直接毫不客气狠狠按住秦锦!
或许是做了亏心事,秦锦登时激烈挣扎:“你们干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对我!我说一句是我杀的人只是玩笑,你们就随便逮捕我?我要投诉你们!我——”
警察道:“老实点!《治安管理处罚法》,故意破坏污损他人坟墓或者毁坏丢弃他人尸骨骨灰,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你现在在干什么?作案工具还在这里,人赃并获!”
“那是我父母的坟,我是子女我——”
墓园的保安们都忍不住了:“真是法盲。”
杜明微笑着对两人招了招手目送他们离开。
秦锦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自己上套了,所谓的骨灰能提取出DNA的说辞不过是秦朔川的邪恶看乐子的把戏。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利用他急切到失去理智又心虚不敢声张的心理,轻易让他上套。
连打个电话都要扔几块钱转账,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这就是为了激怒他,为了让他更愤怒更不顾一切。
杜明从最初就是秦朔川的人,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几个月时间,也就是监视了他几个月,秦朔川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猫抓耗子一样只是若无其事淡淡看着。
简直和秦祥宗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一模一样,阴森的在暗处幽幽盯着猎物,真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好继承人。
秦锦出奇愤怒:“你们都是骗子!你!你这个门卫刚刚为什么不在!是你放我进来的!”
紧锁的墓园大门,恰好消失不在的门卫,都是为了上演这场好好戏。
门卫仿佛很无辜:“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反正人有三急,这是不能指摘的,也没有人规定一个普通墓地的门卫不许上厕所,又不是银行的保险箱。
秦锦对着镜头还想狂喊,但已经被按上了警车。
杜明在直播镜头中用播音似的语气说:“感谢观看,祝您度过一个开心愉快的夜晚。”
段江言哈哈大笑,秦朔川于是跟着一笑,无奈道:“他这句话是和你说的。”
直播间内不好多提段江言的名字,但杜明显然知道这是给夫人点播的,甚至不忘最后漂亮收尾让夫人更开心。
那就更有意思了。
段江言越看越觉得解气,眼看着坏蛋都吃瘪了,总算心情大好。
段江言道:“秦锦怎么会认为这样有意思的人才能心甘情愿跟着他那种人呢?”
当一个废物配上一个非常得力的能力卓越优秀的亲信的时候,那么他就得好好想一想。
这样一个聪明的人为什么不良禽择佳木而栖,而会选择跟着一朵废物小白花。
睡前反复观看了几遍小白花的狰狞表情,段江言抱着手机,黑暗中被秦朔川捏住屏幕抽走:“好了,睡觉。”
“可是真的很好看,看一次笑一次,”段江言道,“你也太坏了吧?”
秦朔川温和问:“坏么?可是已经过了七天无理由退货期限,小江医生,你只能和坏蛋过一辈子了。”
段江言搂住他:“你这是欺诈消费者,我确认收货的时候可不知道某人又坏又会撒娇。”
秦朔川于是低头亲了亲他:“那你告我去吧。”
翌日清晨。
向来都是秦朔川睡眠少、醒得也早,睡醒之后为了不吵醒旁边的江小狗,都是静静躺在旁边看着他的睡颜。
没想到今天天刚亮时睁开眼睛,下意识要随手给段江言盖上被踢开的被子再把人搂回怀里欣赏,一转头却发现段江言是醒着的,正眼睛亮晶晶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两人一对视,段江言的毛绒绒狗耳朵都要支棱起来了。
秦朔川反而有点没睡醒,迷糊了几秒转身去搂他,嗓音半睡半醒的微哑:“怎么醒这么早?”
段江言道:“在病房捂了好几天了没事干,想去看热闹。”
“热闹?”
“小白花被抓进局子一晚上,今天早上傻逼一号要被家人捞出来了,应该会顺手保释他。”
秦朔川拿他没办法,笑道:“一天到晚就爱看热闹,有什么好看的?”简直像瓜田里的猹。
“多好玩啊!”段江言道,“简直大快人心,而且我真的忍了这对狗男男很久了!之前和你说过,他俩半夜不让我睡觉,抓我去酒店就为了给小白花看感冒、喝个三九感冒灵都能一边喝一边嘤嘤嘤的哭!”
段江言控诉道:“然后傻逼一号还要大声训斥我‘为什么开这么苦的药!是不是嫉妒小锦!’药不是苦的总不能是草莓蛋糕味吧?哼,只有屎壳郎才会抢着吃屎,我记仇的很呢。”
秦朔川哑然失笑,给他顺了顺毛:“想去看就去吧。”
这些天他一直在养伤,他的江小狗也跟着没出去遛遛,在医院里已经要闲的发霉,所以现在更是什么热闹都想要凑上去看看。
段江言道:“好!不用叫护士了,咱俩下楼的时候顺便去抽个血,去局子门口看热闹。”
带住院部的病人越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司机已经等在门口,没开秦朔川最近常坐的幻影,而是听老板的话换了一辆很低调的迈巴赫来接他俩。
本来以为已经起得很早了,结果记者们非常敬业,早就已经把门口围住了。
之前秦锦接受过多少采访扮演过多久的小白莲,现在孽力反噬就有多么巨大,层层叠叠的记者堵着警局门口外的大院,根本就看不到。
段江言探头探脑努力扒在车窗上,秦朔川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把剩下的奶黄包吃完:“下车,进去看。”
于是两人堂而皇之走进了警局——用“长兄”的家属名义。
樊宇已经被保释出来了,低着头一看门口那群和他一样低质的狐朋狗友正吹着口哨用戏谑的表情看他,想到前一晚在满世界面前出了个大丑,根本不敢抬头。
樊宇惹了秦朔川事小,站队秦家兄弟的夺权事故可就事大了,而且不管秦朔川和父母的关系在外界是如何传言的,他去直播挖秦朔川父母的坟,简直是活够了。
樊家的气数八成是尽了,之前看樊宇不顺眼的那伙人,人人都能来踩他一脚。
樊宇的老爹刚把人捞出来,一耳光就响亮扇在他脸上!
此时正好段江言挽着秦朔川的胳膊走进门,老人家立即又对樊宇一阵狂骂,要不是警察同志拦着,他还得继续家法伺候。
秦朔川闲闲坐在旁边的联排椅子上:“滚,这一套对我没用。”
无非是演给他看的想求个饶恕。
于是老人连忙上前直接道:“秦董……他真的无意冲撞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我一定回去好好教育,他还小,您给他个机会——”
段江言坐在旁边不可思议问:“他他他……三十岁的孩子?啊?敢问他去医院都是挂儿科吗?要不你猜猜我们家秦朔川今年多大?”
秦朔川才不到二十七,太玄妙了,三十多岁的人了用年龄还小当托词,叫他傻逼一号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三十多岁的巨婴那可真是治好了都流口水。
门口来看热闹的纨绔公子哥们忍不住对樊宇发出了响亮嘲笑声。
樊宇顿时脸红到脖子根,怒道:“我做错了什么!秦朔川他根本就不是……我这是在维护正义!”
段江言礼貌提醒:“你只是眼馋秦氏集团了而已,巨婴先生。”
公子哥们笑得更欢了,秦朔川坐在原地淡淡转头瞥了一眼,那边连忙噤声缩回脑袋不敢再看。
樊宇的父亲一看他还敢胡说八道,立即又恨铁不成钢给了他一巴掌:“闭嘴吧你!”
秦朔川道:“别站这里碍眼,都滚。”
场子清净了,段江言抱着吸管杯边喝家里大厨送来的豆浆,一边张望看着秦锦被带了出来。
秦锦一只脚踏进会客室,段江言心想刚送走一头大喊大叫的驴子,又得来一头新的了。
结果没想到,这一晚上的羁押显然让秦锦的想法来了个大转变,竟然换了策略,一看到秦朔川就如看到家人一样假惺惺哭了出来。
“哥,”秦锦努力挤眼泪,“哥我错了,之前是我不好,我、我……我青春期叛逆!”
段江言忍不住想笑,怎么巨婴刚走,又来了个二十几岁的人了自称青春期的,你俩还真是破锅自有破锅盖。
秦朔川不为所动。
秦锦又道:“都是咱爸妈一直在灌输‘讨厌大哥’的思想,但这一晚上我也想明白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看在咱们小时候的情谊上,当年……”
秦朔川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秦锦一看以为有戏,立即道:“当年我是唯一对你好的人,一个普通的包子我都舍不得吃,要你一半我一半……哥哥……”
秦朔川忽然笑了笑。
他俯下身看着半跪在地上试图去抱他的腿、哭的梨花带雨的秦锦,低声阴冷道:“你用着小锦的身体,打算继续装‘秦锦’多久?”
秦锦一愣。
什么意思?
秦朔川至多应该怀疑他长大了长歪了、学坏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假装秦锦”——他怎么可能会这样想?
这样一个受过海内外最顶尖最优渥教育的人才,应该最不相信怪力乱神迷信玄学的。
他怎么会这样说,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设想?
如果秦朔川知道他换了芯子,那不仅不会有什么情谊可以求饶,甚至单单是占用他弟弟的身体这件事本身,都很难讲这样一个阴晴不定又本性恶劣的人会做什么。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秦锦紧张道,“你看电影看多了吧,哪有占用身体的说法啊,你怎么会这样想——”
秦朔川居高临下看着他,并不愿与他费口舌,只是平静看着他。
气氛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许久后,秦锦终于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从秦朔川冰冷不带情绪的眼底读到了回天乏术。
他彻底自暴自弃,残忍道:“对!那又怎么样!我实话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一本破书里的角色罢了,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低级又廉价!他们也只不过都是炮灰,我才是主角,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围绕着我转!”
说罢,他又道:“这不过是楚门的世界,你活在虚妄里自己骗自己罢了!”
秦朔川平静看着他,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对自己对人生以及对世界产生什么怀疑。
段江言歪头:“你看看门口的纨绔子弟,你看看那边认真工作的警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在既定轨道上被控制着前行,你这个想法只能折磨你自己,时刻觉得自己被一群‘纸片人’包围,过得很不如意吧?”
秦锦顿时噎住。
他想了想,又残忍指着段江言对秦朔川道:“我告诉你,他也和我一样!他也是穿来这个世界的,对吧,段医生?”
秦朔川平静喝了一口桌上的红茶,语气没有变化:“我知道。”
“你不惊讶?”秦锦道,“你不害怕?身边的人是被鬼夺舍的尸体重生,你懂不懂!”
秦朔川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怜悯看着他。
段江言装模作样瑟缩道:“不要说得那么恐怖诶,我自己都要害怕了,你以为你是鬼片导演啊?哦不,你是挖坟的大孝子,门外全都是等着你的媒体呢。”
秦锦以为自己保守的这个秘密已经是王炸,至少能让人san值狂掉,怀疑生命的意义。
但这个让他从来也不快乐、认为周围都是纸片人、从来没体验过喜怒哀乐人间真情的困扰,在两人这里从来都不是大事。
竟然只有他庸人自扰。
秦锦拼尽全力一顿操作却换不来一点水花,只有远处的警察走了过来,听他这个动静以为他疯了,来看看他的精神状态。
秦朔川道:“是不是纸片人的问题,你在监狱里有大把时间去想。我今天来这里是有个礼物要送你——你制造假车祸杀人完整证据链,刚刚提交上去了。”
在镜头前失言说“是我杀了他们”不算证据,但安插在秦锦身边的杜明早就已经在秦朔川的授意下收集了完整证据,已经提交上去,甚至连“坦白从宽”的自首减刑机会也不给他。
秦锦一愣。
他还在纠结自己能否拿到秦家的产业,陡然想到此事——他自诩比这个世界更高维度,在他眼中,弄死炮灰从来都不算弄死“人”,也没有什么愧色。
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无论是死刑,还是判了无期生不如死,这里的监狱过得是相当恐怖的日子。
秦朔川站起身,最后一次垂眸看向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目全非的脸,这场旷日持久的闹剧该落下帷幕了。
秦朔川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舍和落寞,却并不是看“秦锦”,而是透过他去看向当年善良爱笑的、唯一的亲人。
刑警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逮捕令。秦锦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按在地上!
什么小白花人设、什么富贵小少爷,在法律面前只有连杀两人且性质恶劣的穷凶极恶犯罪嫌疑人。
秦锦登时惊慌,情绪失控尖叫怒骂起来,毫无意义挣扎扭动着,再没有任何一点体面可言,歇斯底里狂喊着什么。
但已经不重要了。
秦朔川没有回头去看,微微用力攥着段江言的手大步离开。
又是寂静而平常的夜晚。
秦朔川有些失眠,段江言枕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他轻轻摸了摸段江言的脑袋。
想到白天的事情,又想到很多年前,直到后半夜,天光微明,秦朔川才终于有了些睡意,朦胧中陷入梦中。
他梦到当年那个粉琢玉砌的小孩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秦朔川一愣,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几乎要忘记弟弟的样子了,此时也隔着一层薄雾,画面模糊如临水照花,荡漾着波纹看不清细节——
但他就是知道这是真正的秦锦。
梦中的秦朔川没有思考,立即就要追上去,但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秦锦的身形逐渐变大,变成秀气的青年,身上穿着简单的浅栗色毛衣和纯黑色长裤,并不像赝品那样相由心生的奸诈戾气,而是白净斯文又有点内向,眉眼间很柔和。
画面变得清晰,秦锦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哥哥!”
秦朔川张了张嘴,喃喃自语:“小锦……”
“好好照顾自己哦,”秦锦道,“和喜欢的人好好相处。现在哥哥有新的家人们了,一定要幸福一辈子。”
他说着,似乎离着秦朔川越来越远,像是隔着两个世界,声音也逐渐变得不清晰,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去。
梦中秦朔川心底一动,终于停住脚步不再执着,低声道:“再见,小锦。”
秦朔川睁开眼睛。
天已经大亮了,窗外偶尔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叫起来。
他的眼眶有些酸涩,抬手轻轻一摸,指尖微微湿润。
段江言迷糊着抬眼去看,见他眼眶发红,立即清醒几分:“怎么了?你……哭了吗?做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秦朔川没说话,转身把段江言揽入怀里,把脸埋在他柔软而带着清淡洗发露味道的发梢搂住,沉默不语也不动。
许久后才低声回答:“梦到小锦了。”
段江言眨眨眼睛,反应过来他说的不是现在的“秦锦”,而是曾经唯一待他好过的亲人。
他只好如安抚一只巨大动物一样,从秦朔川禁锢的怀抱中拔出自己的胳膊,抚摸着他的后背:
“看到你现在过得开心了,他也会开心的。”
很多年前,秦朔川的确从没敢设想过自己未来会有爱人、会被爱。
更没想过自己有机会感受父母与家庭的温度。
现在有了爱人也有了家人,的确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生活更幸福开心。
只是有些空落落的遗憾。
秦朔川“嗯”了一声,转而把脸埋在段江言的颈窝处蹭了蹭。

第59章
秦朔川本来皮肤就冷白,眼眶一红就会分外明显,他又偏偏不吭声只是垂下眼眸安静搂住段江言仿佛无声求安慰,他忍了又忍但仍旧能看到他眸中看到湿润水光。
充满破碎感的异样美感瞬间拉满,看的人心都要碎了,恨不得立刻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他。
段江言又哄了秦朔川一会,抬手耐心呼噜他的头发,很快就揉的乱七八糟,刘海都垂落下来像一只顺毛的大狗狗。
段江言:“不哭不哭,要不要再睡一会?”
秦朔川面无表情嘴硬道:“没哭。”
他把段江言搂在怀里,把他当成一枚充电宝,搂住他的时候,心中的空缺和酸涩随之冲淡。
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也不着急起床,于是两人腻歪在床上谁也不吭声,只是安静相拥着。
秦朔川大半夜没睡,抵着段江言的锁骨窝靠了一会,五味杂陈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以前总是失眠,但靠着他的江江时却总是很安心,原本杂乱的心情平静下来很快,困意逐渐翻涌,又开始犯迷糊。
待到段江言拿起手机去刷了刷想分享给他“秦锦”案子的新进展,才发现他又不声不响又睡过去了。
段江言知道秦朔川睡眠很浅,虽然很想亲他一下,但根据相处时的经验,现在自己只要一动他就会重新醒过来。
算了,他难得能睡个回笼觉,还是尽量保持不动吧。
于是段江言隔空亲了他一下,保持姿势继续刷手机。
另一边,樊宇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网上出现了和他有关的各种表情包和视频剪辑,毕竟难得能看到兼具“油腻普信男”和“愚蠢富二代”以及“好歹毒一男的”的结合体,简直比电影里演的炮灰反派还反派。
也比喜剧里的丑角还更加丑角,堪称是典中典的笑话。
樊家已经顾不上儿子的面子了,秦朔川这个人实在不是一般的狠毒,惹了他的后果非常恐怖,尤其是当时在警局里让他们父子都“滚”就已经是态度的明示。
能被他毒舌几句都好,如果他还愿意开口那说明还有机会,连话都懒得说了就是没回旋的余地的意思。
这个后果是整个樊家都不能承受的。想去托关系再找人求求情,都没人敢碰这烂摊子。
好不容易辗转联系上徐井禾徐总,结果徐总在电话那边笑了笑:“吃饭就免了,你儿子要是哪天看我不顺眼,也来挖我祖坟怎么办?”
“徐总……”
“拜拜了您嘞!”徐井禾挂断电话,顺便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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