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送嘴里,卓岩感觉都送不下去,还是阿银叼了一口,囫囵尝了个味,又给呕了出来。
卓岩:更心酸了。
“别吃了,我不犟了,看来这次空白一趟。”卓岩摸摸阿银脑袋说。
阿银垂头耷脑的不高兴。卓岩笑说:“哪能什么好运都撞到我们,次次都能找到好东西。”
大牙翻烂了雪鹿,检查了一遍,翅膀、牙齿、骨头,翅膀近看很丑就是短绒翅膀,没什么稀罕的,脏兮兮还藏着小虫子,牙齿也不是很锋利,骨头也不能做骨刀。
看的大牙不禁磨牙,这种哪哪都没用的猎物,他还是第一次见,有的猎物肉不好吃,可会漂亮些,或者翅膀没用太小了但是磨成粉能治疗腿骨伤,或者牙齿锋利骨头硬。
这……白跑。
阿银失望极了,他是想给哥哥送结伴侣礼物的,还冒着风雪带哥哥出门来,结果就是这样。
卓岩知道阿银想给他找结伴侣仪式的礼物,来之前其实期待值也拉高了,尤其一路风雪,夜晚过夜,挺辛苦的,他就想‘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雪鹿有多好看’,自己给自己画饼吊着。
可是现在雪鹿哪哪都不行。
卓岩捧着阿银脑袋,亲了亲毛茸茸的阿银,阿银看向哥哥,卓岩说:“在过去的十天,每天夜晚风雪很大,我躺在你的肚皮上,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极力的保护我,因为背着我,调整奔跑姿势,路线,让我能尽量舒服一些。”
“会刨开雪下埋着的树枝,会叼着树枝,冰天雪地让我生火烤肉,我怕难吃、怕有毒的肉,也是你抢先试试,试过了再给我吃。”
“部落里兽人不会带亚兽人出来狩猎,确实是,在狩猎时,亚兽人体能奔跑速度不行,没有利爪没有尖锐的牙齿,但是阿银,你还是带我出来了。”
“我想,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会和我一起死亡。”
两人的生命绑在一起,紧紧的,密不可分。
同生共死。
卓岩和阿银很默契,默契的他知道阿银想法,阿银也懂他。
“所以,阿银,我愿意和你结伴侣,雪鹿并不重要。”
卓岩说完了,阿银蓝色的双眸有些湿润,然后变成了人形,两人在冰天雪地寒风呼啸中拥抱,阿银本来要亲吻哥哥的,最后改为亲了哥哥额头。
“我刚吃了雪鹿,还有味道。”阿银懊恼。这个臭雪鹿。
卓岩没忍住笑的一口白牙,“回去吧。”一回头,就看到风雪中三只豹子蹲在他们周围,此时冲天嗷呜嗷呜叫,不用翻译,卓岩感受到了三人打趣,恭喜祝贺他们俩。
雪停了,阳光也透出来了一丝丝。
“其实我们还是蛮幸运的。”卓岩揉揉阿银脑袋,“咱们一路很平安,捡到了许多冻僵的猎物,雪鹿群也没什么危险。”
不然换做凶狠猎物,上百只成群,那就换他们仓皇逃窜了。
阿银开心了起来,变成兽形甩着尾巴,他不再为雪鹿失望,哥哥说和他结伴侣了,他和哥哥是伴侣了,开心。
卓岩翻身上阿银的背,光线反射,有些蓝绿色的光,不由随着光望了过去,那是一片弯弯曲曲延绵开来的湖水,碧绿色,刚才就是因为那群雪鹿在这里,才看出来。
不然雪鹿和雪地混在一起真的很难认出。
阿银也注意到了,不由起身,小跑了几步过去看看,到了之后,卓岩才注意到,这里根本不是‘湖泊’,而是堆积了很多很多颜色深浅不一、透明状的石头?
是石头吗?
卓岩弯腰捡了一块,地面上几块‘石头’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原来是这个发出的声音。”阿银说。
刚才听声音找雪鹿,就是因为叮叮当当声,他们到的时候,上百的鹿群就在这些‘湖泊河流’里摩擦呆着,尽管风雪裹挟距离远,也能听到。
大牙几人也跟了过来,阿灰用爪子扒拉了下,阿头也看,这种绿色的石头还挺好看的。
雪鹿是哪哪都带不回去,可来都来了,带点透明绿色石头吧。
好歹是他和阿银结婚的地方——卓岩从阿银背上跳下来,又捡起一颗,对着天,这些绿石头单个的话还挺清澈透感也强,因为堆积像湖泊一样,颜色才深了些。
这些石头并不是特别沉,比普通石头要轻一半左右,有点像水晶,大小不一,卓岩捡了一些漂亮的——比较圆滑,或者形状特别的,放到了背包了。
阿头想给小咸带点,嗷呜嗷呜叫,阿银翻译。
最后大牙‘就地取材’,将那只没怎么吃却翻烂的雪鹿皮扒了下来,几个兽人装了一兜子石头,因为取盐泥经验丰富,现在打包捆起来手法熟练,大牙背在背上。
这次大家不再耽搁,回去路上都还挺轻松的——雪鹿也算找到了,还带了一包漂亮的石头,阿银也很快乐哥哥和他结伴侣了。
大家各有各的高兴。
回去路上比来时要艰难一点,因为雪下得频繁还大了不少,几人跑的飞快,只有累的时候才会休息,回去路上猎物也很少,没遇到大型猎物,都是兔子鸡之类的。
甚至两天才吃到一顿饭。
可是他们回去速度很快,来的时候用了八天,回去时第七天中午,他们就看到了部落森林,几人跑的飞快,花豹身上落着雪像是银色的豹子,而阿银要不是背上坐着卓岩,也跟雪天混成一体。
部落的河面结冰了,不过还不结实。
阿头阿灰跑回去时,因为太兴奋跳跃上去,冰面发出咔擦声,幸好没裂开。阿银换了河面跳过,卓岩坐在阿银背上又是一个起飞、落地。
还挺好玩的。
到家了安全了,心态也轻松了。
大家都一样。
“嗷呜嗷呜~”
“嗷呜!!”
大牙阿头阿灰三人嗷嗷叫打过招呼,阿银也嗷嗷叫,之后各回各家。卓岩看着家门口,也松了口气,“回来了!”
在靠近家里时,一道身影蹿了出来,横倒在阿银脚下。卓岩惊呼小心,“什么东西——”等他看清,不由诧异:“牙猪?!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回来了?”
消失了好几个月的牙猪回来了,瘦了一大圈。
牙猪瑟瑟发抖,毕竟差点被阿银踩死。
卓岩从阿银背上跳下来,听到家里动物洞还有动静,那个小洞又跑出来一只牙猪,比他家牙猪小一圈,一看年龄就不大,像是幼崽。
卓岩看看牙猪又看看牙猪幼崽。
“你在外面的崽子?”
这啥时候带回来了,要是刚下雪就回来了,那不得饿十多i天?
牙猪吭吭哼哼,趴在卓岩面前,猪脸谄媚,那个小幼崽也出来了,害怕的躲着阿银——
“哥哥,鸡不见了三只,兔子少了两只,一地的鸡毛还有兔子毛。”
卓岩:!
“我都舍不得吃,你们俩给我干了三只鸡两只兔子?”卓岩也不嫌牙猪脏,拧了牙猪耳朵。
那只小幼崽吓得僵住了。
“迟早把你做成脆皮五花猪。”卓岩气死了,刚还高兴牙猪失而复得,他又有猪肉吃了,现在一看,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毕竟雪天很冷,带着崽跑回来投靠他。
卓岩冷冷一笑,还吃了他的‘财产’。
“明年再跑,阿银你把它俩都收拾了。”
牙猪吭哧吭哧谄媚声停住了。
天黑了,又冷,最后俩人还是收拾了隔壁洞,剩下的鸡和兔子吓得有点精神不正常,卓岩一看,当着鸡和兔子面扇了牙猪。
“要是再少一个,我先宰了你。”
牙猪吭哧吭哧点头,护着幼崽在他背后缩在角落。
卓岩:……
牙猪能听懂话,还有点聪明,这真的有些烦人。因为养的时间久,真的有点舍不得痛下杀手。
阿银说下次他来,他心狠爪辣。
卓岩没忍住笑了出来。
回到洞里生火烧柴先取暖,阿银带着木桶去外面取雪,他知道哥哥要做清洁的,他也想,洗干净了哥哥会让他亲亲抱抱舔舔的。
烧了整整两大锅雪水,俩人是先擦洗了一遍,倒掉又烧了两大锅,这次洗了头发,倒掉又烧了两大锅,收尾彻底清洁完。
卓岩洗的很干净,里里外外。
就是阿银今天一直取雪烧水倒水取雪,比以前做清洁用的水都要多,哥哥洗的很认真仔细,阿银也没觉得如何,哥哥爱干净很正常嘛。
卓岩浑身都是肥皂的清香味道,他——他还洗了屁屁。
“阿银,你再去打一通雪水。”
“哥哥还要洗吗?”
卓岩坐在石床上,盖着皮子,说:“不用烧了,你取完雪关门,火不用灭,留两根柴火。”
一会大概能用得到。
卓岩觉得他是不是考虑太过了?阿银跑了好久回来,又干了这么多活,也许只想睡觉没力气干点别的——
这也没什么,他也不是很着急。卓岩‘自欺欺人’想着,脸都红了。
阿银听哥哥的话,做完一切,上了石床。
洞里光线就是两根柴火的火光,或明或暗。卓岩钻进被窝,阿银照旧抱着他,卓岩问:“你困吗?”
“困。”阿银说。
卓岩:看来白忙了。
“那睡吧。”
阿银抱着哥哥,闭上了眼。卓岩也闭上了眼,只是心里有点羞耻,幸好阿银不知道他洗了屁屁——特意支开阿银去打雪的。
没事没事,没人知道。
过了好一会,洞里静悄悄的。卓岩感觉脸上有一只手,阿银摸了摸他的脸颊,又贴了过来,两人脸颊贴着。
“哥哥,你有点热。”
“我没睡着。”
他知道哥哥也没睡着,睡着了哥哥的呼吸声不是这样。
卓岩越想越害臊,此时听阿银这么一说,更羞耻了,眼睛也没睁开,含糊说:“你不是说你困了吗?”
“身体是很困,但是我睡不着哥哥。”
卓岩没回话。
又过了几十秒或者几分钟。
“哥哥,我可以摸摸你的屁屁吗?”
卓岩这下睁开了眼,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你刚才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
阿银像是狼一样,眼神幽暗,没有说话,啃了上去。
第78章
之前卓岩说过, 大猫的发情期次数频繁、续航短、叽叽小,有的豹子一周之内能交配三百五十次以上。
针对以上科普,这一晚卓岩有话要说。
咳咳……我的嗓子。
卓岩一张口, 嗓子干哑又疼,昨晚喊太过了——当时清醒的沉沦几秒,卓岩有一种庆幸:幸好豹子们很喜欢圈地盘独居生活, 洞和洞离得很远。
一想到这儿, 下一秒, 卓岩也无暇清醒。
阿银下床去给哥哥烧水喝。洞里昨晚打的那桶雪,早都化成了水,不过并没有昨晚擦洗用,而是用到了今早要烧开喝的水。
卓岩摊在床上,浑身酸软没有力气, 因为一个姿势太久了, 他的腿有点合不拢——想到昨晚, 有点羞耻和尴尬。
所以说, 什么叽叽小、续航短都是不准确的,阿银又不是真的豹子。以及, 阿银有狼的血统基因。犬科动物在交配时, 有一种‘锁结’,双方无法脱离, 持续五到三十分钟, 最长会有两个小时。
针对犬科动物的科普, 卓岩也要澄清下, 确实有, 但是没有两个小时那么夸张和久,真要粘这么久, 他的胯骨、大腿要废掉了。
但现在……确实是,动一下有种麻和酸疼的感觉。
卓岩不记得多久,但是他觉得下次快到的时候,可以换个舒服姿势。
上辈子母单二十八岁病逝,卓岩以为自己无欲无求、清心寡欲,是一个积极向上一心只装着事业的正能量青年——半点黄色细胞都没有。
现在卓岩:我当时真装。
虽然现在嗓子劈了,身体酸楚,但是卓岩:嘿嘿嘿,好爽。他一扭头,昏暗的洞里,阿银浑身只穿着草编拖鞋,皮肤很白,肌肉线条流畅,大长腿,宽肩窄背,侧身倒水入锅生火的时候,身材跟雕塑似得,真的很完美。
还有那一头银发,干活不说话的时候冷脸也很完美。
平时跟他说话就像是小狗一样热情单纯。
但是……昨晚的阿银真的有些陌生,还挺帅气的。
可能他的目光太过热烈,阿银回过头,双目幽暗的深蓝色,说:“哥哥,你不疼了吗?”
卓岩立即收到了信号,虽然很爽但是得悠着点,于是操着自己鸭子音,嘎嘎嘎的指挥阿银烧水做饭,把门后的帘子揭了,透透风。
洞里肯定都是味,但是他们俩人待久了,已经闻不到了。
阿银乖乖听话,只是眼底都是笑意,逗哥哥也很好玩,哥哥真可爱,将锅放好,起身摘掉门后皮子,外面寒风头从门头、缝隙钻了进来。
洞里……果然都是他们俩的味道。
卓岩把皮子盖在身上,阿银忙完一起上床,亲了亲哥哥的脸颊,卓岩有点不好意思,说:“先别做了,等我缓缓。”
“我没有的,我还以为哥哥你刚才又想了。”
“少来!我哪里想了!”
“哥哥你刚刚看我背影,目光跟看猎物一样。”
卓岩‘放屁’差点脱口而出,什么看猎物,谁吃谁啊。当即是捏阿银脸颊,“你真是胆子大了,哼哼,不乖了,看我怎么捏你。”
阿银就乖乖让哥哥搓,哥哥手劲小小的一点都不痛。
两人在床上打打闹闹了一通,等热水烧好,卓岩缓的差不多,可以做清洁,他们洗脸刷牙,又烧了热水,擦洗了身体。
这一步的时候,卓岩又羞耻上了。
他够不到,阿银帮他的。
只是刚做完身体清洁,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给滚上去了。
卓岩:……
一直到这天傍晚吧,反正外面天黑了,鸡在隔壁疯狂叫,还有牙猪哼哼唧唧,提醒着俩位主人管管隔壁洞动物们的死活,该吃饭了。
卓岩:……是有点饿了。
“我去吧哥哥。”阿银很高兴,开始给牙猪、鸡、兔子准备食物,又给木桶打雪,因为热水消耗的太快了,今晚干脆用石锅煮了两大锅热水。
卓岩收回早上春风满面的话,他现在真是八十岁老汉颤颤巍巍下地了,走路还要一手扶着腰,反观阿银,从雪鹿那儿跑了个来回,还背着他,到家也没怎么休息吃喝,现在还活力满满干这个干那个。
他跟被掏空了一样。
等阿银喂完隔壁洞动物,简单收拾了下,铺了干草、木门也合上,将洞口积雪铲的七七八八,锅里还烧了饭,土豆咸肉炖一起,阿银也是会做饭的,就是味道能吃,不如卓岩做的美味。
不过现在卓岩吃什么都香。
等吃完了,阿银收拾打扫,卓岩漱口洗脸又艰难爬上床——被阿银打横公主抱,卓岩一个惊呼,直接口出狂言:“不行了不行了,在干下去你哥哥就没有了!”
他都快说:今晚谁在干谁就是狗。
阿银低头亲亲哥哥,小狗模样说:“哥哥睡觉。”
“真的只睡觉?”
“真的。”
卓岩滚到床上,把自己塞好,盖得严严实实,过了一会,作死又很装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怕做这个?”
“哥哥昨晚和白天叫的很开心啊,怎么会害怕,肯定是做太多累了,等哥哥休息好了,我们再开心。”
卓岩:……
他确实是太累了,阿银什么时候忙完了他都不知道,呼呼大睡,隐约中感觉到阿银抱着他在怀里,伸手给他捏捏捏,因为很舒服,他懒得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洞外是黑的,卓岩以为醒来的早,身体本能,冬天早晚都是黑的,结果阿银说这是晚上半夜了。
“……难怪我觉得睡得很长。”卓岩说。
阿银摸了摸哥哥头发,“热水烧好了,我还做了烤肉。”
卓岩也饿了,等他起床时,突然愣了下,看向阿银,“我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他轮了下胳膊,蹬蹬腿,真的不酸疼了。
等他跳到石床下,两腿走路也没有别的不适感,甚至他能感觉到屁屁也不难受了,好像就一切恢复到了之前样子。
兽人基因好牛。
阿银眼睛都亮晶晶了,哥哥不难受了哦。
之后的日子有些过于规律,做二休一,很是稳定,洞口外雪再怎么大,洞里每天都热乎乎的——不是指炭火取暖,而是两个人抱着取暖。
卓岩终于明白,部落里人说没有兽人的亚兽人冬天很难熬。
取暖、精神上安慰、安全防御这些,现在每天过的特别充实,卓岩过了好些天日夜颠倒日子,都忘了第几天了,开心的做清洁、睡觉、睡觉、清洁、吃……如此循环。
直到这一天,卓岩摊在床上突然想起来,“我们是不是该抓鱼了?”
“哥哥我们回来后第十四天了,现在冰层有些厚,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十四天了吗?”卓岩的重点。他一点都没以前雪季漫漫‘度日如年’的感觉,这段日子真的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他每天都在干什么,正经事情一件都没做。
比如以前冬天会做点手工、跟阿银玩游戏、干不完的活,卓岩反省了几秒,跟阿银说:“我们不能太沉溺这方面了,我们还是要多干点活。”
“真的吗哥哥?”阿银有点不舍。
然后卓岩就看到阿银当着他的面凹造型,露出漂亮的身材线条,甚至给他装扮了个冷酷的表情,然后偷偷看他勾引他,一脸‘哥哥你舍得我吗’。
卓岩:……被逗乐了。
他凑过去捧着阿银亲亲亲亲。
“那好歹稍微干一些活吧。”
阿银同意,“我可以干。”
再腻歪今天真的别想捕鱼了,冰层已经厚了,现在进入冬季第二个阶段,一天一个温度,一天拖一天,那今年冬就别吃鱼。
卓岩还想给石头送一些。
“我们快走吧。”
阿银给哥哥拿装备,卓岩开始穿,等他穿好了,阿银变成兽形叼着藤篓,一出去,才铲过的积雪又到了膝盖处,扑面的雪花。卓岩睫毛都是冰霜,半张脸用皮子包着。
他坐在阿银背上,阿银奔腾在积雪中。
冰面果然冻得结结实实,卓岩手里有石刀工具,绑着棍子的,捅了记下,冰面纹丝不动不说,他的棍子差点能坏掉。
“不行。”
阿银跳上去,重重落下,用爪子拍打,看着比卓岩刚才那两下好像行,但还是没裂开洞口。
“我有了!”卓岩想起来,“之前回来的时候,阿头阿灰路过的冰面,发出咔擦一声,差点裂开,在那儿试试。”
阿银蹲下,卓岩上,两人不多话,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到了那边,两人扒开冰面落的雪,冰层已经有些厚看不出原先的裂痕在哪里,卓岩只能用石刀敲击,一点点地试,阿银用爪子拍了拍。
终于——
“哥哥往后退。”阿银听到了咔擦声,情急之下叼着哥哥的斗篷往后,卓岩差点坐到阿银鼻子上。
退到安全位置,卓岩手里的棍子石刀够长,再次给力,连着敲击挖、凿,终于冰面裂开,只有西瓜大小小洞,底下河水哗啦啦流过,不见一条鱼。
卓岩也没气馁,他又不是第一次来捕鱼。
今年来得晚了,天气太冷,冰面厚,鱼会因为缺氧进入假死状态,得等一会,让鱼缓过来——之前来的早,那些鱼还没进入这种状态,处于活跃发现洞口有氧气就争先恐后跳上来。
两人用工具、爪子开始扩大冰面。
等冰面裂口越来越大,河水哗啦啦流过,果然看到了一些鱼的身影,这些鱼翻着肚皮,像是死了一样,这个得捞了。
两人开始捞鱼,最后冻得手不疼,反倒热乎乎的。
“回吧。”卓岩看满满一藤筐,够了,看来明年真的不能饱暖思淫欲,得提前来。
回去天又黑了不说,风雪也大了。
卓岩打算今晚把鱼收拾出来,等哪天风雪停了给石头送一些。回去后,不能立即烤火,而是挖一些雪,需要搓一下在外的肌肤,比如冻得有些发热的手。
本来以前是各搓各的,结果今天俩人搓着搓着,就成了互相搓,差点又滚床上去了。
卓岩都不敢想,春天来了,他们该怎么办。
难怪那时候乔和阿达一个礼拜不出洞门。而且只要部落有剩余食物,大家都懒洋洋的不想去打猎,只想待在洞里。他现在懂了。
靠着自己强大意志力,这天晚上,卓岩和阿银也没有收拾那一藤篓的鱼,只是做了简单的工作:清洁吃饭喂动物,然后滚床单。
……好歹干了点活,已经很棒了,比之前有进步。卓岩如此安慰自己。
第二天才收拾的鱼,好在鱼放在门口位置,不会变坏,收拾了一整天,卓岩分了分,用小藤篓装着,这个是给石头的。
几个小伙伴中,石头第一个生崽崽,要多补补。
之后半个月暴风雪都没停过,今年的天气格外严寒,有一天一开门,整个雪高遮盖住了洞口,卓岩都有些害怕——这样极端的严寒,但是他很快抛到脑后。
自然灾害天气,他们也没办法,除非是搬走。举部落搬走不切实际,卓岩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不管是兽人部落,还是羽人,大家都是及时行乐,活在当下。
羽人地盘。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了。孔雀族的山头树木错综复杂长的繁盛,一些树屋因为好久没人住,树枝戳烂了,孔雀们也懒得修补,便去搬到其他好的木屋。
如此循环,最近一场雪压坏了木屋。
大家找了一圈,竟然满山山头以前还算多的木屋竟然没有一个能住的。孔月的木屋还好着,只是他和哥哥的木屋也住不下其他四人。
虽然大哥已经好久没回来住了,一直住在铺子里。
“不然去我大哥的铺子里?”孔月问。
其他人都有点怕孔星星。孔月说:“那你们要继续睡破木屋吗?”
“不行,说实话,我的木屋有些发潮,我一直忍着,但是冬天来了,雪下了后,有一天我发现我的羽毛都有些湿漉漉发霉了。”
“太潮湿了。”
“我都睡不好。”
“我也是。”
最后几人虽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孔月去山下,有人说山下很冷的,铺子里也冷,孔月说:“那你们可以回去。”
“孔月,我们木屋坏掉了。”
“你知道就好,那就别说我大哥的铺子不好了。”孔月凶巴巴说。
最先说话的孔雀没有闭嘴也没有被孔月说的不高兴,脸上还是挂着笑,嘻嘻哈哈说:“诶呀,小孔月凶巴巴的怪可爱的。”
“就是啊,孔月听说金头族有个小子追求你。”
“不是雌性吗?”、“雄性可不好。”、“小孔月,说出来听听,哥哥们帮你掌掌眼。”、“你是我们孔雀族族长的弟弟,怎么说也要找个样貌不差的。”、“可不是嘛。”
大家嘻嘻哈哈,调侃逗着小孔月。
孔月今年才十四五岁,面嫩,对着其他几位大人,是气势汹汹也变得奶声奶气可爱,谁都不怕他。孔月拉着一张脸,逗得大家都在笑。
“……你们快回去拿东西,一会要去我哥哥铺子里,你们再笑我,我就先去了,不给你们带路,没有我,我哥哥可不给你们开门。”孔月威胁。
嘻嘻哈哈的四位孔雀:……
“好了好了。”、“都谁在笑孔月,可不是我。”、“诶呀小月别生气,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
大家一走,孔月松了口气,但紧跟着有点紧张心虚,他、他带大家去找哥哥,还要睡在哥哥的铺子里,哥哥不会连他也关在门外吧?
没一会四个孔雀回来了,都是带了卷起来捆好的皮子,除了这个没别的了。孔月有点意外,说:“我还以为你们会带梳子裙子项链……”
“小月,虽然你哥哥在咱们族最漂亮,但是我也不差,天生长得好看,用不了那些。”
孔雀族族长:选全族最漂亮的。
另一人拆台说:“木屋倒了,东西都砸的坏了脏了吧?”
“我们虽然好看但也不是鹰族那些蠢货,都这个时候了,命要紧。”另一人略正经几分跟孔月解释。
孔月一笑,他还以为大家都不在意呢。
“又不是真的傻。”、“对啊。”、“你小孩子还□□们的心?”、“快走吧。”
孔月墨迹了会,脸红红的,最后说:“我没告诉我哥哥,他还不知道我们要借住……”
四人已经变成鸟形了,互相看看十分默契,当没听见小月说这个,一会到了孔星星地盘,就直接说你弟弟邀请我们的,有问题找小月——反正要撒泼耍懒脸皮厚,不然回去住破败的烂木屋吗。
几人糊弄小孩,让小孩背锅。
孔月赶紧也变成原形,跟在四位大人后面飞行。他们孔雀族能飞的,翅膀也很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飞不远——无法飞到海边,来回背上盐。
要是能飞到海边能背盐就好了,就不用靠别人了。孔月心想。
五人从山头飞到山下铺子,短短路程——就算是对金头族来说都不算什么,可五只孔雀落地,又是抖落羽毛又是哀声连天。
“好累啊。”、“可累死我了。”、“这皮子怪沉的。”、“压得我的翅膀毛都有印子了。”、“又下雪了,今年雪怎么这么多。”、“好讨厌啊。”
四人所说的雪大,指的是花园里浅浅一层,积雪刚没过脚踝位置。
孔月急的给几人比划‘嘘’的手势。
别吵别吵,一会我哥要生气了。
——已经晚了。四人给孔月打眼色。
竹门咯吱开了,孔星星一张美丽的臭脸立在门内,看了眼四个叽叽喳喳的孔雀,语气不善:“到我铺子门前做什么。”
“木屋被雪压垮了,小月说我们可以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