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泽也看出来问题了。
他皱着眉头：等会，我来问问。
乔自直在家接到黎天泽的电话的时候，都惊呆了。
他磨磨蹭蹭，再三犹豫，才在电话挂断前一秒接通。
“喂，乔自直吗？”
“对，是我……”
“你看到微信了吗？这些营销号和评论区里好像有水军的痕迹，你清楚是什么事吗？还有有狗仔偷拍你，你们有想办法解决吗？”
乔自直连忙翻看了一下：“这个、这个我最近都没太关注，我经纪人说这些就是捕风捉影的传闻，要是正面响应反而容易上升性质，惹得一身腥。”
黎天泽眉头紧锁。
他知道经纪人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不想看到乔自直平白受这些非议。
“你知道是谁安排的水军吗？”黎天泽问。
“唔……我也没惹谁。”乔自直耸耸肩，“不过这么看起来，也就可能是楚天怜的手笔了。”
黎天泽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他好像在和你在竞争同一个代言。”
乔自直警惕，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都不知道。”
黎天泽一时语塞：“我经纪人和我说的，时时关注圈内消息是他的职责。”
眼也不眨地把锅甩给刘清河。
“那这次的营销号水军也是他发现的吗？”
“对，你是我队友，他担心会有不良影响才告诉我的。”
刘清河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我也长了耳朵！
明明是你自己关注的！！！
黎天泽淡淡地看了刘清河一眼，没有出声。
刘清河捏紧拳头。
经纪人的命也是命。
乔自直稍微放下心，打个哈哈：“我还以为让您费心了，真是麻烦了。”
黎天泽皱起眉头一脸严肃：“我们不是朋友吗？不用这么生疏。”
乔自直：“……您说的对。”
总感觉这傻冒主角攻，在某些方面的情商十分低，又十分执着呢。
“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应对？”黎天泽问道，“是真的打算接角色演戏吗？”
乔自直也头疼：“不瞒你说，我真没打算演戏，还不知道怎么澄清好呢。”
“好，那我帮你。”
乔自直被他突如其来的霸道语录震惊到了：“啊？”
“偷拍的狗仔本来也不应该存在。”
天凉了。
该让王氏破产了。
乔自直脑子里自动给他配音。
乔自直五味杂陈，错过了拒绝的最好时机。
他毫不怀疑黎天泽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可是受尽父母宠爱、商业帝国的独子。
他只要动动嘴，这商界都得震三震！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营销号纷纷删文。
还有大批水军删评销号。
连最开始带节奏的“神奇扒手V”都公开发表道歉声明。
宣称自己良心发现，过往数年发布了许多虚假消息。如今已全部删除，并会承担相应责任。
后续真有相关公安通报，“神奇扒手V”涉嫌造谣传谣，影响巨大，将面临法律责任！
【怎么回事？？？这两天好多狗仔都被制裁了】
【还有许多水军和拉踩的，都被删了，喜大普奔啊！】
【终于看不下去内娱的一团浑水，开始整顿了吗，太好了】
张扬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来找乔自直的时候还感叹，真是运气好碰上好时候了。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乔自直接起黎天泽的电话。
黎天泽：“我基本搞定了，你们那边还有什么影响吗？”
“什么、什么搞定！？这是黎天泽吧，”张扬耳尖，听到话筒传来的声音，震惊地提高音量。
“乔自直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乔自直捂住话筒，满脸讨扰。
想着稍后再慢慢解释。
没想到黎天泽已经听到了。
他淡定：“就是正好查到楚天怜买水军对付乔自直，我顺手帮个忙。”
张扬：还有这种热心肠吗。
他一时间都怀疑人生了。
见张扬没有疑惑，黎天泽问乔自直：“你打算怎么办？”
“楚天怜吗？”乔自直并不在意，“反正他也讨不到好处，流量和代言都在我手里。”
“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黎天泽轻笑：“也好，恶有恶报。”
正应了黎天泽的这句话，楚天怜近来过的憋屈死了。
先是买的推文作用不大，后来“神奇扒手V”又被封了。
粉丝挺直了腰杆辟谣
网上瞬间统一了口径。
不信谣不传谣，以官方消息为准。
这种偷拍不可信。
再来合作的水军也被纷纷处理。
楚天怜无论再怎么花钱找营销号，都很快被删除。
再找水军说要黑乔自直，水军们纷纷避讳莫深。
溅不起一点水花。
楚天怜恶狠狠地看着乔自直。
他到底有什么好运气。
越是没效果楚天怜越是生气，愈发花钱买推送。
既然拉踩不行，就买软文夸自己。
没想到一篇安利楚天怜的推文，被睡衣品牌的工作人员小姐姐看到了。
她正是负责接待的那位小姐姐。
小姐姐看着推文里，夸赞楚天怜人品好，真诚谦逊，工作能力强，不由得笑出声。
随手转发微博吐槽：
某些看人下菜的，也好意思夸自己平易近人[捂嘴笑]

这个号是小姐姐的半私人号，经常分享自己的日常。
虽然没有在上面透露过自己的工作，但是各种迹象也表明了是在娱乐圈的工作人员。
因此积累了少量粉丝，偶尔小姐姐也会像这样模棱两可的吐槽点东西，和粉丝们一起吃瓜。
但小姐姐的粉丝不过寥寥数千，再怎么吃瓜也都是小范围的事。
刚开始评论区还挺正常。
【谁啊，楚天怜啊？他耍大牌吗？】
【不要啊，刚开始还觉得楚长得挺可爱的】
【楼上2G吧，楚天怜脾气不好立人设这个事，稍微在圈内工作的人都知道，烦得要死，都不想接待他，咖位不大脾气倒大】
【真的假的啊，姐姐你有石锤吗？小心被冲】
小姐姐也不怕，直接回复道：反正我是接触过，只能说典型立人设。
她本意随口吐槽，也不打算放出石锤得罪人。
直到有个小明星也转发了同一条推文。
这个小明星前阵子颇有势头，但不知怎么突然沉寂了一会，随即变得在圈内籍籍无名。
他发的微博就直接许多了：
“何止是看人下菜耍大牌啊，呵呵，和他有利益竞争的直接打压，人后手段黑着呢。”
小明星的粉丝比小姐姐的多多了，一下子就引发了热议。
首当其冲的就是小明星的粉丝和楚天怜的粉丝。
小明星的粉丝们很快意识到，自家正主肯定是以前遭遇过，才会这么说。
立刻心疼地开始维护，要求主持公道。
而楚天怜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
【张嘴就会狗叫，有石锤吗？我还说你妈死了你真的没妈吗】
【呵呵，楚天怜得罪这么多人，还好意思洗了？】
【谁不知道你楚腆脸是腆着个大脸找金主上位的啊】
【人家工作人员都说不想接待他，说他脾气差，人家又没有利益纠纷，还不是发自内心？！】
吵吵闹闹热度就上去了。
而小明星似乎早有准备，很快甩出了接二连三证据。
他当时被打压，正是楚天怜所做！
两人原本是争夺一个什么资源，楚天怜正傍上金主心高气傲，两三句撒娇就让人给半雪藏了。
可怜小明星本本分分努力争取，还被楚天怜踩在头上嘲讽。
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一直以来默默收集证据。
这下抓住机会，一股脑全抖搂出来。
网上哗然。
各个石锤锤的很死，从聊天截图到视频照片，全是楚天怜仗势欺人、下黑手恶意竞争的材料。
之前楚天怜得罪过的其他人，也站出来说话，出口恶气。
看到网上接二连三的石锤和爆料，最早吐槽的工作人员小姐姐都傻眼了。
她微博底下有不少人来打卡。
【神预言哈哈哈】
【我就说楚天怜不是什么好人】
小姐姐回想了一下接待时，楚天怜的心浮气盛。
说喝杯水还要不冷不热，又嫌这水质不好，又嫌在休息室等的太久。
被拒绝合作之后对着自己阴阳怪气，就差没把“你们有黑幕”写在脸上了。
小姐姐转念想开了，像他这种艹人设、品行不好的人，也是活该。
#楚天怜滚出娱乐圈
#抵制恶臭艺人
等等词条很快冲上热搜，对此架势，楚天怜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经纪人唯利益至上，又不是楚天怜专属的经纪人，手下还有其他工作。
“你先休息几天吧。”
经纪人这么说着，心里暗暗嗤笑一声，实则已经想放弃他了。
原以为他傍上金主，长得也还行，没想到也就那样。
很快，有理智的粉丝都失望至极，纷纷脱粉。
只剩下年纪很小的脑残粉，还争着洗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一边乔自直根本没有为此困扰。
或者说，他根本没关注这些小配角。
要不是黎天泽主动说帮他解决，他还不会这么如临大敌。
现在，他又如临小敌了。
正是乔自直百般推拖不得，和顾凌舟约着见面的时间。
乔自直深吸一口气，挂起客气又礼貌的微笑，走进饭店。
顾凌舟选的饭店专门为圈内人服务，隐私性很好。
装修并不富丽堂皇，反而温馨又清新，但这一切乔自直并没有心情欣赏。
侍者训练有素，将乔自直引至包厢。
“来啦？快上菜吧。”
顾凌舟见他进来，声音轻快，难掩喜悦。
他眉眼弯弯，似乎并不在意乔自直的勉强。
“来尝尝这里的饭菜，很有名的，我按照你口味点的，喜欢吗？”
一盘盘精致的饭菜端上桌，有肉有菜有汤，显然准备十分充足。
加之乔自直眼尖，一扫而过的菜单。
倒吸一口凉气。
乔自直如坐针毡。
顾凌舟谈天说地，反而不急。
情商高就是厉害。
哪怕自己不回，也能绘声绘色地聊下去。
乔自直一边嗯嗯唔唔的糊弄，一边神游。
乔自直也只好耐下性子，食不下咽。
一桌子菜显然是按照原文主角受的口味点的。
完美符合绝世小受吃鲜花喝露水的习惯。
清汤寡水，主打鲜甜。
但是乔自直截然相反。
喜欢吃重油重辣的东西，穿书前就吃不惯高级饭馆，最喜欢的就是街边卫生条件堪忧的麻辣烫。
穿书之后，也是炸鸡火锅混着来。
全靠好体质才保持着身材和皮肤。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吃得差不多了，顾凌舟才提出正事。
“之前说的那个剧本……”
他才刚起个头，乔自直就迫不及待地说：“我正要说呢，感谢抬爱，但是我还是不参加了。”
顾凌舟轻叹一口气：“你以前总说咖位不够，拒绝我，现在你也火了，不用这么担心了吧。”
“你先看看剧本吧，是个电影，《生活琐事》。”
乔自直心里暗暗一惊。
“怎么了？”
“没、没什么。”乔自直连忙回神，接过剧本。
他心下确认，果然不是重名。
《生活琐事》在原文里也有提及。
但是编剧是佚名，而主演是黎天泽。
估计又是这几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但乔自直之所以记得这个电视剧，是因为黎天泽靠着它一炮而红，夺下最佳新人奖，从此开启演员圈大业。
原文中，黎天泽已经达到了唱跳顶流的位置，于是转型演员。
《生活琐事》则是他出演的第一部正式电影。
原文似乎还提了一嘴，剧本得来的坎坷，黎天泽颇有远见早早投资等等。
但其他的乔自直并不清楚。
直到今天才知道，原编剧居然是配角攻，难怪“坎坷”。
谁叫当时的主要剧情，正是清纯绝世小受被包养后大度特度，通篇活色生香。
无奈摊手。
乔自直颇为头疼。
若是真的参加《生活琐事》，他肯定能火一把。
可见顾凌舟的用心。
问题是，他两头都不想卷入，但还是好心地提了一嘴。
“这是个很好的剧本，但是我真的不打算参演。”乔自直诚恳，“我没经验演技不好。”
乔自直毫不在意地自嘲：“这么好的剧本也不应该我来糟蹋，你找找名气大一点、有实力的人。”
顾凌舟自知说不动他：“好吧……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苦都吃不了的小少爷啊。”
“真是长大就倔强了，有麻烦都不愿意找我了。”
“……”
乔自直浑身恶寒。
再麻烦你，都麻烦到床上了！
好不容易临走前，乔自直突然有些犹豫。
“那……你这个电影主演都找齐了吗？”
“没有啊，慢慢筹备，怎么了？你要给我推荐吗？”
乔自直连忙摇头：“没没没，我八卦一下。”
自己真是脑子抽了。
还想着要不要给黎天泽引荐一下。
毕竟虽然他不想成为GAY，但是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其他人的正常发展。
黎天泽要是没接到这么好的剧本，转型会不会不顺利呢？
呸呸呸！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乔自直把这个念头甩到九霄云外，强迫自己专注。
人家全国第一的后台背景，还需要你来帮忙吗！
只要一声令下，多少好剧本争相双手奉上。
还怕人家不接呢。
再说了，带着主角攻去见配角攻，怎么想都膈应的不行。
这得是多大的心，才能在这狗血修罗场里淡然自若。
乔自直好不容易按下了自己杂乱的心思。
结果没两天碰到黎天泽，又一下子惊慌失措。
乔自直接下了睡衣的代言，在影棚工作。
刚拍完一套睡衣，工作人员给他拿来另一套换上。
新的一套清新中略带了一丝性感。
领口开的有点大，造型师来帮他整理，力求营造出一种“露了锁骨，但是不经意露的”感觉。
拍了几张，摄影师又说感觉不对，于是下来调试。
没想到就在这期间碰上了黎天泽。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乔自直就一手攥住自己的领口，一手捂住轻薄透光的胸口。
“……咳咳，”乔自直很假地咳了两声，“空调太冷了吧，拍这么久我都冻死了。”
“你在工作？”黎天泽问道。
“对，托大哥的福，小弟也接了个代言。”
看着黎天泽一脸问我问我，乔自直只好配合：“黎大哥来这里干什么？”
黎天泽一脸满意：“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拍摄地，需要录个MV。”
寒暄两句，乔自直觉得已经够了，于是沉默下来。
奈何黎天泽好像完全没有get到，也不说再见。
正当乔自直硬着头皮，打算先告别的时候，黎天泽身边的经纪人找了过来。
“啊，在和朋友聊天呢？”
刘清河笑嘻嘻地看了眼：“相谈甚欢啊。”

相比崩溃的乔自直，经纪人刘清河就看得透多了。
他已经发现了，黎大少爷晕倒醒来以后，变了许多。
或许是不再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变得平易近人。
刘清河乐得清闲。
只是……非常执着于和乔自直做朋友。
刘清河顺水推舟：“你MV不是也正在找人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乔自直也挺符合的，不如让他客串一下？”
话音刚落，乔自直就感觉到身后的经纪人张扬，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看都知道，张扬肯定是激动得无以加复。
乔自直疼的悄悄龇牙咧嘴。
不然怎么会使这么大劲。
黎天泽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只是一个小配角，用不了几秒钟，不用有太大心理压力。”
乔自直张了张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答应的话，总感觉友谊中掺杂了点什么。
不答应的话……
乔自直想了想。
原文中，被包养的“乔自直”，每个倔强的拒绝，结果都是——
“呵男人，你还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有趣。”
应、应该不至于。
黎天泽看起来没那么脑残。
乔自直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面上肉眼可见的纠结。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黎天泽眼睫微垂：“我本来也就只是打算找几个朋友一起拍拍，想着你应该也会喜欢。”
“你不用有顾虑，不想去就不去。”
居然是这么好商量吗？
乔自直抿了抿唇角。
“……这个，我还说不准，”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担心之后有工作冲突……”
刘清河连连点头：“理解理解，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随口一说。”
他只是牵个线，给足台阶：“之后要是确定了，我们再联系。”
乔自直微松了口气。
眼看那边摄像师已经准备工作了，黎天泽也识趣地告辞。
等两人走远了，张扬才松开捏着他胳膊的手，嘴里溢出一声尖叫。
“你真是好福气！天天都有人上赶着送资源！”
“再说你哪有工作，为什么不答应啊！！！”
张扬简直想不开。
乔自直瘪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他嘀嘀咕咕：“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你给我手都掐麻了，都不通血了。”
张扬还不肯放弃。
于是乔自直一边拍摄代言，一边张扬就见缝插针像个老妈子一样在耳边叨叨。
“那可是顶流的MV啊，你不心动吗？没听过他的歌没有情怀吗……多少人抢破了脑袋啊。”
“你拒绝了电影，不想拍戏可以理解，MV总不至于这么抗拒吧，真的一天就能拍完。”
“……怎么能每个资源都拒绝呢，那你以后怎么吃饭啊，咱不能和黎老师闹僵了是不是。”
乔自直被他吵的受不了：“好了好了，我考虑一下好吧。”
“好嘞。”
张扬知道有戏，听到这句答复，反而更加卖力。
总是时不时能从他嘴里听到“和黎老师拍个MV就好了”。
乔自直被他说的脑子里嗡嗡的。
都怪张扬，他居然真的有点想答应黎天泽了。
……绝对不是因为不想看见黎天泽说“我们不是朋友吗”，露出那副失落的样子。
两周后，《旅行日志》第一期的精华剪辑版均放送完毕，周末迎来了第二期的录制。
因为要介绍新来的飞行嘉宾，进行重新分组，第二期是从周五早上开始直播，直至周日晚上整整三天。
节目组给出的提示是林间温泉。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大家收拾行李快了很多，带的东西也实用了许多。
像乔自直，衣服就带了两套，勉强能换就行。
但是干粮、水还有洗漱用品塞了满满一箱，全是方便携带又充饥的，这才是必须品。
乔自直满意地提着行李箱，提早一晚抵达节目组安排的酒店。
“明天才分组分房，入住温泉山庄，今天就麻烦乔老师先休息在这里了。”
“没事没事，这离山庄很近，而且环境是真不错。”
乔自直摆摆手，跟着工作人员参观了一下酒店。
酒店周围群山环绕，不开空调都格外凉爽。云多雾多，远处的山头隐匿在雾气里，连夕阳都显得柔和多了。
乔自直深吸一口气，鼻尖环绕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这环境真好啊。”
“对了，他们都是明天一大早赶来吗？”
工作人员回答：“大部分是的，您是来的最早的……”
“可惜了，便宜我多享受一下了。”
工作人员接着说：“……不过等会沈老师应该也会来。”
乔自直瞬间垮起个小猫批脸。
他一转头，看到沈朝远远下车。
乔自直默默往大堂里退了两步。
然而，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
沈朝一抬头就对上了乔自直的视线。
不会又来了吧。
乔自直硬着头皮，想好了客气的打招呼说词。
然而，沈朝只是看了一眼，就一脸难言的收回了视线。
甚至还动作僵硬地去搬行李，刻意和乔自直错开，给足了他离开的时间。
乔自直摸不着头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粘人gay佬也能变直了？
一时想不通，乔自直身体却很迅速地趁机躲回大堂。
就仿佛两人隔得太远，没机会打招呼。
这下乔自直也没心情到处转悠了，一边琢磨沈朝少见的举动，一边坐电梯上楼回房间。
酒店挺大的。
从电梯出来，虽然走过一次，乔自直仍然有点分不清方向。
好不容易按照房号走到门前，就听见身边传来脚步声。
厚重的地毯吸收了多余的声音，直到两人十分靠近，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乔自直看着沈朝：“哈哈、好巧，你也住这啊……”
这什么蠢话。
节目组一起定的酒店，肯定是在同一层啊。
沈朝摸了摸鼻子。
他也没想到，自己刻意走这么慢，还是和乔自直碰上了。
上次又一次面对乔自直的拒绝，还看到乔自直和黎天泽关系亲密。
他自己想了几天，再见面仍然一团乱麻。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低低地打了招呼。
两人安静了一会。
乔自直见他没话说：“那……我先进去了？”
“等等！”沈朝焦急地拉住他，但是拉住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张张嘴，语速很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想问你……”
沈朝还是把梗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你在说什么？当然没有啊。”乔自直也不至于在这个事上骗他。
“那黎天泽呢？”
乔自直汗毛直立：“那更不可能了！”
不可能吗……
沈朝心想，可是你对他态度明明不同。
乔自直要是知道他心里所想，肯定会大声反驳。
那肯定的啊！
打大boss和打小boss能是一个难度吗。
见沈朝沉默了，乔自直想了想，真诚发问。
“那你说你喜欢我，你到底是喜欢我什么呢？”
沈朝很诧异，仿佛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疑惑：“你哪里我都喜欢啊。”
“不对，我需要你给出具体明确的理由，除了长相这种外在的。”
沈朝一时语塞：“就、性格，为人处世各方面吧……”
“可是，我们其实没什么交集吧，你心里也清楚。”
“我们虽说是同门师兄弟，但是也就在大学同学过几年，一起上过的课更少之又少。”
“我们相处不深，你又怎么能说喜欢我的性格呢。”乔自直直言，“我到底是好人坏人，你都不清楚。”
沈朝面露恍惚。
对啊，他到底喜欢乔自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善良可爱，楚楚可怜，十分有保护欲？”乔自直犀利，“但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
“你喜欢的只是你脑子里的我！”
掷地有声，仿若平地惊雷。
沈朝喃喃自语：“啊……我就是觉得我应该一直喜欢你。”
他挠了挠头，迷茫中带着一丝痛苦：“可是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发现了你的真实面貌，被你拒绝这么多次，我也应该放弃了。”
“为什么脑子里好像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坚持和你在一起，会很幸福。”
乔自直眼睛微瞪，捏紧手指。
他虽然早有推断，穿书后会受到原书剧情的影响。
但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明确的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开玩笑似的说道：“可能是自我感动吧，不想放下沉没成本哈哈哈哈。”
“这……”
沈朝被他打趣，稍微回过神，扬起嘴角勉强笑了笑：“也有可能。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了。”
他显然脑子里很乱，没心思和乔自直多说，摆摆手就想离去。
乔自直反倒安慰：“不急，慢慢能想通就行。”
“虽然我确实很帅，但是也不想让你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沈朝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低低的声音传来。
“谢谢……”
乔自直进入房间，关上门靠着，脸上才显现出一丝疲惫，缓缓松出一口气。
能有用就好……
手机一震，是黎天泽发来的消息。
乔自直瞬间打起精神。
这位大boss可别又作什么妖。
好在黎天泽发的消息挺正常的。
黎天泽：你提前到了吗？节目组有说这期的飞行嘉宾是谁吗？
微信的另一头。
黎天泽凝视着对话框里短短的一句话：“明天重新组队，要不要再和我一起？”
反反复复打下又删去，不知道犹豫了多久，又要不要发。

乔自直看到聊天框反反复复的“正在输入中……”，头皮发麻。
害怕黎天泽再语出惊人，他连忙回复。
乔自直：我已经到酒店了，节目组说明天飞行嘉宾才到，我也不清楚。
“正在输入中”又闪烁了一会，黎天泽才发来一句长短完全不符的话。
黎天泽：好，随便问问。
乔自直：……？没事的话我就先休息了。
黎天泽：嗯，没事。
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把求组队的话发出去。
反正明天分组游戏的时候，努努力，也一样的。
等第二天，众人齐聚温泉山庄的时候，黎天泽开始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