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泽一时沉默：“如果是假的，这两位的演技真好。”
乔自直沉吟：“我倒是有点想法，你看周围。”
黎天泽不着痕迹地环视四周。
录像棚很真实，舞台搭建，主持人设置，导演，以及台下的观众，连摄影师都真的扛着摄像机拍摄。
“通常这种录制节目，现场也会请观众，录制观看反应。”
乔自直解释：“但是我感觉这些观众不对劲，年轻人太多了，只有四五个中老年人。”
“像这种调解节目，受众应该是中老年，至少是已婚。这些观众，可能是节目组的疏漏，或者刻意留下的线索。”
黎天泽看了看：“你说的有道理，所以，这个节目是假的”
“可以赌一把。”
黎天泽支持：“相信你，而且我们钱多，不用怕。”
两人齐齐举手，和《旅行日志》的跟拍导演说：“我们确认这个节目是假的。”
导演和耳麦里对话几句，现场也安静下来，气氛紧绷——
乔自直咽了咽口水。
“恭喜两位！回答正确！”
随着导演的宣布，现场欢呼起来，显然都是知情的群演，演得好不辛苦。
主持人也笑嘻嘻：“我们都借了真实的场地，没想到还是没骗到两位。两位老师辛苦了。”
黎天泽笑道：“小帅和小美才辛苦了，两位很逼真。”
小美看着小帅依然臭脸，转向乔自直他们才面色和缓许多：“没什么，我们俩本来关系就差。”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
观众席里甚至有人抓紧时间尖叫：“乔乔我喜欢你！” “黎天泽好帅！”
乔自直揉了揉耳朵，感觉似乎还听到有人偷偷喊：“好磕好磕” “黎天泽你别太爱。”
导演指挥着收拾现场：“两位老师可以稍作休息，稍后咱们再回去抽取任务。”
乔自直点点头，对黎天泽：“我想去洗手间，你去吗”
“我在这里等你。”
乔自直询问工作人员后，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上完厕所洗手出来，碰到隔壁一个奶奶，看着年龄有六七十岁，也刚从洗手间出来。
乔自直看她眼熟，应该是观众席的。
奶奶看见他，乐呵的：“哟，你就是刚刚台上那个……他们说的明星吧。”
乔自直停下脚步：“奶奶您怎么想着来当观众了。”
“我和我老伴儿是这个调解节目的忠实粉丝了，”奶奶眼睛弯弯，和眼角的皱纹连成一条缝，慈祥， “这个节目有趣，看看也能更珍惜眼前人。”
“奶奶你们感情真好啊，爷爷人呢。”
“我等他上厕所出来呢。”奶奶掩面， “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感情好不好的，哪里比得上你们啊。”
“啊我们”乔自直有点迷惑。
奶奶理所当然：“你们，就你们两个嘉宾啊，那个比你个子高的小伙，你们不是一对吗。”
乔自直哑口：“啊，我们……”
奶奶一拍手：“哎哟那小伙真俊，你爷爷当年也是，又俊俏嘴又甜。”
她拉过乔自直的手：“当然，你也很帅，很般配。刚恋爱不久吧，可真甜蜜啊。”
乔自直抿唇：“我们，我们不是……”
“那就是谈了很久了”奶奶根本不给乔自直解释的机会，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你可瞒不了我，我看人可准，你俩，就是感情好！”
她有点感叹：“真是时代不一样了啊，两个大小伙子……嗐，放我们当年，那都是老思想，得偷偷摸摸谈恋爱。现在好了啊，光明正大的，都能来参加节目了。”
“我们两个男的……”
“哎哟，你以为我是什么老古董啊！我都懂得，同性恋也不丢人。”
奶奶还在细细的祝福：“现在不一样了啊，要珍惜眼前人啊，都好好生活。这节目上那么多离婚的，能遇到贴心人不容易啊。”
正说着，她老伴儿出来了。
“走了，你又看上哪个帅小伙了”爷爷看了乔自直一眼，梗着脖子， “我年轻的时候……”
奶奶挽着他，笑盈盈：“你现在也帅。”
她转头看向乔自直：“哎我们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乔自直无奈地笑了笑，挥手：“好！奶奶路上小心。”
自己和一个不熟悉娱乐圈的奶奶争辩什么，人家也是好心。
乔自直转身往回走，脚步却越走越快。
心脏怦怦，几乎是迫切地跳着。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吗，同性恋也不丢人吗

黎天泽：“看你好像很高兴……不是，很轻松的样子。”
“感觉你突然活泼起来了，不像之前有心事的样子。”
乔自直愣了下：“有吗可能是遇到粉丝，聊了两句，高兴而已。”
“那就好。”黎天泽没多在意， “走吧，去抽取下一个任务。”
乔自直不懂。
自己原来很在意吗……
也是，这个世界同性恋结婚合法，也没什么丢人的。
接下来几个任务有难有易，五花八门，甚至有让他们在地上捡到五个同样的矿泉水瓶，才算成功。
被乔自直笑称：“被迫拾荒。”
但是同样的矿泉水瓶太难找，两人最后也只能放弃。
黎天泽清点了一下手里剩余的钱数：“我们最好留一些钱备用，现在已经有300积分了，顶多再抽取一个任务。”
乔自直同意。
两人抽出纸条一看：在横店内找到正在工作的好友，完成合照即算成功。
乔自直一看：“这个任务挺简单的！谁会没有圈内好友！”
黎天泽沉默了一下：“但是要正在工作的……你近期有好友在横店拍摄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会。
乔自直辩解：“我朋友都是小透明，哪里有这么多工作。剩下的都在这个综艺里了。”
他瞅着黎天泽：“倒是你……”
话没说出口，但是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居然没朋友。
黎天泽被戳心窝，硬着头皮：“都没那么熟，所以不清楚他们的行程。”
两个孤寡老人没想到败在了第一步，齐齐端着手机刷朋友圈，想看看谁近期在横店。
“啊！”
乔自直突然叫了一声：“我发现有人在横店了。”
“谁啊”黎天泽看到他一脸复杂的表情。
“顾凌舟。”
乔自直还能怎么办，深吸口气：“走呗，又没什么。”
顾凌舟的《生活琐事》电影已经开拍，主演最终定了一位老戏骨，实打实的演技。这两天刚进组没多久，剧组还不算太忙。
两人不确定剧组有没有不能直播的东西，于是先和顾凌舟发消息沟通。
顾凌舟一听，立刻出来，带着人去了边缘的休息室：“这里可以，离拍摄区远着呢。”
顾凌舟的出场，让直播间又掀起一波小高潮。
想当年他拿到编剧奖的时候，也靠着一张脸小火了一下，被称为编剧圈里最帅的。
【我靠，这个温润公子是谁！】
【楼上老哥连之前绯闻对象都对不上脸吗，这是顾凌舟】
【这是什么梦幻联动，剧组路透】
“要合照是吧。”顾凌舟已经知道节目组的任务，大大方方和乔自直黎天泽，三个人一起照了张相。
工作人员：“任务完成，奖励100积分。”
还非常殷勤地递上手机，让他们看直播间：“观众们很热情，想和你们互动呢。”
黎天泽看破：“节目组肯定是想着，靠嘉宾们蹭蹭别人的热度。”
顾凌舟笑笑：“没什么，能蹭《旅行日志》的热度，我们也很高兴。”
【呜呜呜你都懂了，为什么不和我们多说说话】
【顾凌舟看我看我！电影什么时候能上映啊！】
“目前还在拍摄，具体上映时间关注官方消息，保守估计得明年吧。”
【这次电影的选角，闹出这么大风波，现在人选过关了吗】
【说起来，我没想到，他们直接敢石锤，乔乔和顾凌舟真是好朋友咯】
【还能不是吗，肯定有一腿，顾凌舟这么帮这小白脸说话】
弹幕果不其然很快吵了起来，几人都看到了。
乔自直毫不掩饰地白了一眼：“我们普通朋友罢了，再说了，我要真这么厉害，干什么不趁机进入演艺圈”
顾凌舟也跟着帮腔：“我们俩确实关系不错，是因为我们俩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乔自直当弟弟看。”
“但是关于选角，我们剧组都是公平公正，不存在走后门一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乔自直惊讶，不着痕迹地看了顾凌舟一眼。
这话可不像是顾凌舟能说出来的。
自己虽然说了一万遍“我只是把你当哥哥看”，但是顾凌舟从来没承认过， “只是把乔自直当弟弟”。
遑论之前像是恋爱脑一样，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自己，何来公平公正一说。
乔自直眉头微皱。
几人又聊了几句，结束了和直播间的互动。
乔自直低声叮嘱工作人员：“我和顾凌舟再说两句话，麻烦你们先出去，我很快来。”
工作人员自然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他，很快带着摄像机出去了。
黎天泽若有所感：“我也在外面等你。”
乔自直松了口气，正好免得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转向顾凌舟：“咳……那个，你今天怎么这么说，想开了”
顾凌舟摊手：“都别打哑谜了，我之前是喜欢过你。”
乔自直点头：“我知道，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欢你。”
顾凌舟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上次中秋和你们出去玩，其实我就感觉到了，我没机会的。”
乔自直忍不住问他：“你之前为什么会喜欢我呢，虽说我们一起长大，但是后面也没有什么互动。”
“你有没有感觉，只是有类似的执念，其实你并不是很喜欢我。”
顾凌舟若有所思：“也有可能吧，不然我怎么会放弃的这么容易呢。”
乔自直眼睛亮了起来。
果不其然！
他们都是受到剧情的影响，才会行为不符合逻辑。
但是，在自己的努力下，也能摆脱影响。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能看出来，我没机会的。”
顾凌舟的话把乔自直拉回现实：“啊”
顾凌舟笑了笑，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假如让你和另一个人出去旅游，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不会。”乔自直立刻摇头。
“那你会和黎天泽一起去吗”
“啊这…”乔自直沉默了一下。
顾凌舟摊手：“你看。”
“其实我也不想去的！”乔自直连忙说。
“不用骗我了，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会撒谎的。”
乔自直抿着嘴唇，又放开，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笃笃笃。”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黎天泽隔着门喊：“要准备回去了。”
乔自直下意识道：“我马上来。”
“不说了，你们快去吧。”顾凌舟然，拍了拍他的肩，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你哥。”
“好。”
乔自直沉默地走了出去。
在别人眼里，自己和黎天泽的关系这么好吗
乔自直幽幽地看着黎天泽：“……感觉我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了。”
黎天泽心里一惊：“什么！”
“总是让人误会。”
“……”
乔自直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你，都是节目组营造的氛围，让人意乱情迷。”
黎天泽扶额：“你这个用词……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
在横店的旅途结束，小赵带着八位嘉宾去吃饭，同时盘点每组的积分。
“黎天泽和乔自直400积分，白田田秦可可，柳亦青柏梓泽，这两组300积分，许琳和沈朝200积分。”
白田田高兴：“太棒了！多亏了可可的二百块，我们第二名！”
“快说吧，下午去哪玩，积分怎么用。”
小赵：“下午去游乐园，在里面积分当钱用哦。”
白田田：“节目组我觉得你还是有点财大气粗的，平时要排队，现在都包场！”
秦可可：“太好了，好久没去好好玩了！”
但是当一行人来到游乐园，看到价目表，又蔫了。
便宜的项目都要每组50积分，贵的要100积分，根本不能玩什么。
“呜呜呜好不容易不用排队，居然也玩不了吗。”
“庆幸节目组让我们吃了午饭才来的，一盒快餐100积分，谁吃得起。”
乔自直警惕：“不会又要完成任务吧”
小赵：“歪歪歪！今天下午是真的让大家来放松的，园区里有宝箱，里面有不定额的积分，大家顺路找到了可以开宝箱。”
“这还差不多。”
“晚餐自行解决， 7点在门口集合返程。”小赵笑眯眯：“大家就地解散！尽情享受你们甜蜜的游乐场之旅吧”
乔自直偷偷吐槽：“果然太暧昧了。”
正说着，有些不懂克制的人，就叫喳喳地过来，拉着乔自直：“走走走，和我们一起去坐旋转木马。”
乔自直看着超大双层粉色爱心泡泡公主奶油风旋转木马，外带暖色的星星灯，配黏腻的爱情音乐，看着柳亦青露出鄙夷的表情。
柳亦青：“怎么了你们没有童心吗！柏梓泽我命令你陪我去！”
柏梓泽：“其实就是你胆子小，不敢坐过山车吧。”
“啊啊啊不许说闭嘴闭嘴！”
乔自直看向黎天泽，寻找同盟：“你也不想坐吧……”
“我觉得挺好的。”
乔自直错愕。
黎天泽一脸正经：“旋转木马是游乐场经典必玩项目，你不来吗”
乔自直崩溃：“你又是哪里来的。”
黎天泽揽着他的肩：“走吧，玩点轻松的。”
玩点浪漫的。
别辜负了节目组的好心。

旋转木马是标准经典款，是提起游乐场浪漫之地，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形象。
乔自直拗不过其他三人，嘀嘀咕咕：“一组50，我不来也得花50积分，不能浪费了。”
黎天泽搭着他的肩：“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太GAY了。”乔自直习惯性吐槽一句，又想了想， “不过你说得对，也没什么。”
黎天泽笑意加深，和乔自直并排选了两匹马。
仔细一看，两匹马一黑一白，四目相对，很般配。
随着悠扬欢快的音乐响起，旋转木马缓缓启动。
在他们前面的柏梓泽和柳亦青，趁机大大方方卖腐，两个人手时不时在空中触碰，又或者互相帮忙拍照。
乔自直转头，看向黎天泽，两个人一起一伏，周围景色旋转。
黎天泽虽然面色和缓，但是人高马大地坐在木马上，有点格格不入。
乔自直忍俊不禁：“这么大人了，真是挺搞笑的。”
但是心情却忍不住好了起来。
他也好久没来游乐场了。
黎天泽转头看向他：“好玩吗”
乔自直把双手放开，在空中芜湖：“可以！很漂亮。”
黎天泽微微笑起来，语气温柔得要滴出水：“小心扶好。”
乔自直愣了一秒，推翻了之前的判断，黎天泽这样，其实和旋转木马的风格很搭配，像是个恋爱中无比温柔耐心的人。
乔自直转头，看向直播镜头：“给我多拍几张照片！要好看的。”
摄像师比划OK。
乔自直大概不知道，他在镜头里已经是多么耀眼。
眼底倒影着星星灯，不时地看一眼黎天泽，两个人相视一笑。
连BGM旋转木马都已经帮忙配好了。
直播间的粉丝们已经叫哑了嗓子。
【我就知道他们四个人有的看，这是竞赛撒糖吧！】
【录屏直出都绝美的程度】
【粉丝集体变质】
【说真的，我现在已经有点慌了，他们不是来真的吧，这氛围感有点过分了】
旋转木马缓缓停下，乔自直意犹未尽。
黎天泽走到他身边，护着下马：“去下一个项目了。”
“哦。”乔自直伸手，借力下来。
黎天泽收回手，不着痕迹笑了笑。
温水煮乔自直大成功。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我看你挺喜欢的，之前没来过吗”
“什么旋转木马吗，”乔自直不设防， “嗐上次来游乐园都得是上学的时候，春秋游了吧，小男孩哪里静得下心玩旋转木马。”
黎天泽放下心，调侃：“这可是谈恋爱经典项目，看来乔老师也很孤寡。”
乔自直唏嘘：“区区母胎单身而已。”
“没事，我也是。”
黎天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随即转移了话题。
“你们俩在后面磨磨唧唧干什么！”柳亦青转头， “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乔自直走进，发现在项目出口信道的角落，有一个宝箱。
柳亦青把宝箱抱在怀里：“这可是我先发现的，是我们组的积分。”
“行，不和你抢，快看看多少积分。”
“啊！怎么才十分。”
柳亦青失望，塞进兜里：“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哈哈哈哈我们之后打算去玩过山车，你去吗”乔自直问他。
“不去了。”
两组就此分别。
黎天泽和乔自直看着地图，兜兜转转找不到路，还是问了工作人员才找到过山车。
游乐场虽然被节目组包场了，但是也留下了部分工作人员，经营项目。也有人穿着玩偶服，推着各色小摊营造气氛。
“奇了怪了，我们在路上也发现了两个宝箱，但是积分很少，加起来才十分，靠这种途径根本不可能有多少积分。”
乔自直奇怪：“节目组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管怎么样，两人已经走到垂直过山车面前，先上车游玩。
他们都不是胆小的人，玩一次下来，只是心跳加速嗓子喊哑，但是意犹未尽。
“一次一百积分也值了！”乔自直感叹。
“等等，你看那个。”
两人果不其然，在出口通道处，又发现了宝箱。
这个宝箱里足足有80积分！
乔自直挠了挠头：“我有个想法，会不会是越难的项目，周围的积分越多”
“有道理。”
两个人又去完了碰碰车，旋转茶杯等，果然，简单的项目宝箱积分不过十几二十。
乔自直眼睛亮晶晶：“我们把过山车都玩一遍吧！”
黎天泽点头。
玩完之后，清点积分：“太好了，现在还可以玩很多项目。”
黎天泽：“等等。”
“怎么了”
“如果说，困难的项目，其实还有一个……”
乔自直好奇：“是什么”
“鬼屋。”
乔自直面色凝滞。
黎天泽发现，失笑：“你怕鬼”
“也，也没有吧，只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会被吓到。”乔自直嘴硬。
黎天泽心里一动：“那我们先过去看看介绍，再决定要不要玩吧。”
乔自直想了想积分：“好吧。”
“全景互动沉浸式鬼屋，真人NPC扮演，多线剧情，多种任务，亚洲规模第一鬼屋……”
乔自直看着介绍，越来越慌。
工作人员温馨提示：“鬼屋必须至少两个人进入哦。”
乔自直咬牙：“你，你怕吗。”
“不怕。”黎天泽担忧， “要是你害怕就……”
“我怕啊！”乔自直两股战战。
“那算了吧。”
“可是积分……”
“不稀罕那点。”
乔自直却挪不动脚：“我稀罕。”
他看了看黎天泽， “再说了，你不是不怕吗，这不还有你。”
正和黎天泽意。
他揽住乔自直的肩，将他护在身后：“好，我保护你。”
两人交了每组150积分的门票进去，乔自直死死黏在黎天泽后背，安慰自己：“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黎天泽回想着整理的约会宝典，危险刺激的地方容易激发吊桥效应，但是他一看，乔自直捏着他的衣角，攥的死紧，似乎有点过犹不及。
黎天泽又心疼，又哭笑不得。
“要不这样，你不要睁眼，我拉着你走。”
乔自直迫不及待：“好！”
鬼屋昏暗，微弱的照明还是靠着血红的灯光，耳边是嗖嗖的风声和若有若无的讥笑。
黑暗中，乔自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试探地摸上他的指尖。
“可以吗”
乔自直心跳漏了两拍，却好像不是因为鬼屋的害怕。
因为他突然听不到身边的鬼叫。
黎天泽又问了一遍，声音发紧：“可以吗”
乔自直点头，意识到黑暗中对方看不清，咽了咽口水：“可以。”
干燥暖和的大手握住他，同时另一只手也搭到他的肩上，护住他。
“好了，你闭眼就好。有什么声音都不要睁眼。”
乔自直嗯了一声。
黑暗中人的其他感观会被激发到最大，按理说，他应该听到更清楚的鬼叫，但是他却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心跳。
是他自己的。
同时，浑身的触觉好像被集中在手上了。
仅仅是牵手，他却好像在脑海里刻画出了整幅画面。
黎天泽的手并不细腻，骨节分明，修长有劲。
触感很好，驱散了进鬼屋的阴冷与不安。
乔自直甚至在想，自己的手出冷汗怎么办，会不会很尴尬。
“很紧张吗感觉你在出冷汗。”
黎天泽仿佛有读心术一样，准确戳中乔自直的想法。
乔自直惊了一下，连忙否认：“不，不是冷汗……呃，可能是有点害怕吧。”
“斯啊啊啊！”
突然前方传来犀利刺耳的尖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你用命来偿还！”
“啊！”乔自直吓得缩了一下，更贴近黎天泽了。
黎天泽身上热乎乎的，十分有安全感。
要不是最后的理智，乔自直真的想趴到他背上，叫他背自己通关。
“前面，前面在干什么。”
黎天泽感受到乔自直的贴近，仗着没人看得见，喜上眉梢。
他看着眼前尽职的NPC，定着血呼啦擦的特效妆，歪着脑袋张牙舞爪。
他语气带了点戏谑：“有个很可怕的鬼。”
“很可怕！”
“对，所以你跟紧我哦，别睁眼。”
黎天泽趁机把乔自直搂的更紧了点。
乔自直本来觉得不妥，正好NPC发出赫赫的叫声，近在咫尺，张牙舞爪。
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靠近带来的风。
乔自直瞬间丧失理智，捏紧黎天泽的手：“啊啊啊他是不是贴在我脸上！”
黎天泽面不改色地伸手，将NPC和乔自直隔开：“没有，我护着你呢。”
“呜呜太好了，就麻烦你完成任务了。”
乔自直心安理得地跟在后面。
虽然耳边各种尖叫依然很吓人，但是靠着黎天泽开路，也算有惊无险。
“这里做任务要按按钮。”
“小心点，这里有个拐弯。”黎天泽还不忘细心提示。
“哦哦。”乔自直已经渐渐习惯，只要屏蔽其他声音，只听黎天泽就好。
两个人走的格外平稳，跟着的NPC扶了扶假发，无奈。
【怎么说呢，黎天泽是真大胆，这鬼贴脸+跟随，都面不改色】
【NPC演技真的很好，我看着都害怕】
【我想帮女鬼说出心声：臭情侣别来姐面前秀恩爱！要不是我要工作，我烧死你们】
【乔自直你别睁眼了，干脆让黎天泽抱着你走得了[微笑摆手]】

到了鬼屋后期，众鬼已经不局限于在身边咿呀怪叫，甚至会伸手阻挠两人。
当乔自直第一次在胳膊上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还在想：黎天泽手怎么这么冷了。
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
黎天泽一手牵着他，一手搭着肩，这第三只手是哪来的！
“啊啊啊啊大爷啊我错了！”乔自直疯狂扒拉掉， “真不愧是沉浸式鬼屋，我可以不用这么沉浸！”
众鬼对着面不改色的黎天泽吓了半天，完全没有成就感。
这下好了，全抓住乔自直。
乔自直想躲，但是黑暗中闭着眼十分不方便，崩溃：“我们快点走吧！”
黎天泽只能尽量将他护在怀里，两个人的姿势好不暧昧，在夜间镜头下给观众们狠狠塞了口糖。
两权相害取其轻。
乔自直权衡一下：“我还是睁开眼，咱们直接冲到终点吧。”
“好。”
乔自直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从视线四周冒出来的奇行种。
虽然理智知道是真人，但是冷不丁看到，犹如坠入噩梦。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NPC敬业地踩高跷，不然他怎么会看见瘦长鬼影。
“我们快走哦哦哦啊啊啊！”乔自直变调地叫着，把视线集中在黎天泽身上，牵着手两个人向前跑去。
出口的微光像是沙漠中的水光，充满了希望。
两人好不容易冲出鬼屋，回头一看，乔自直已经在灵魂出窍地吐泡泡了。
“……推荐大胆的来，鬼屋质量很高。”乔自直微笑。
两人跟着出口指示标一路向前，果不其然在角落的草丛里发现了宝箱。
看到里面的二百积分，乔自直瞬间喜笑颜开。
“居然回本了，挺值。”
黎天泽打趣：“那给你150，再进去玩一次”
“免了免了。”
乔自直摆手，他搓搓胳膊：“出来了我都还觉得冷飕飕呢。”
已经入秋了，太阳照在身上，不再暖和。
加之夕阳西下，寒意从地面范起。
整个游乐园因为被包场了，显得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工作人员站在摊位前，摇摇摆摆。
园区里放着欢快的音乐，但是少了熙攘的人气，回荡的童声听起来也有点空灵。
乔自直越看越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