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我成了柯学中的路人甲by拾光三千
拾光三千  发于:2024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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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上野秋实摇头,“只是没休息好,不用在意。”
他看着几人关切的样子,唇瓣轻抿,不自觉的垂下眸看向别处。
事实上从那天晚上开始,上野秋实就一直在做不同的噩梦。
他梦到身边这些人在短短的几年内以不同的方式,化作墓园里一座座冰冷的墓碑。
现在看到这些人,他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一张张在雨中褪了色,只留下黑白的照片。
一开始他并没能认出来照片上的人是谁,直到看见金发的同期撑着伞,在墓前放上鲜花。再细细分辨,慢慢的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是谁。
上野秋实用力捏紧自己的掌心,指甲掐进掌心嫩肉带来的钝痛让他强行冷静下来,没在几人面前流露出多余的情绪出来。
“我没事。”他又一遍的重复,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见他这么坚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萩原研二上前一步目光满是关切和担忧地望着他:“那你要是等下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身体重要,千万别逞强。”
上野秋实点了点头,低垂着眉眼完全不敢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总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一时之间都有些相顾无言。
吃过早饭,早上第一节是文化课,鬼冢教官和上次一样将学生们各种的卷子发下去。
没想到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自己的学生还能拿到年纪总第一,鬼冢教官心里无比欣慰。
他看了眼这次拿到年级第一的降谷零,又看了看成绩同样优异的其他学生,最后视线落在这次年纪总排名虽然也很不错,但和上次相比差了一大截的上野秋实头上。
当事人这个时候正和平时一样,完全不给他这个班主任面子的趴在书桌上睡觉。
鬼冢教官额角青筋不自觉的跳动起来,手指捏合了好几次才忍下自己口中呼之欲出的怒吼,眼不见心不烦地挪开视线,沉声道:“开始上课。”
接下来的几天,上野秋实表现的和往常无异,并没有和上次一样做出刻意远离和逃避的举动。
只是对于感官敏锐的几人来说,那种在日常中展现出来的小异常还是被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
周五放假回家,上野秋实借口自己要去买东西独自一个人收拾完东西先走了。
被留下来的几人站在校门口沉默望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过了半晌,松田阵平开口:“那家伙又在搞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冲,脸上也尽是溢于言表的不痛快:“最近找他说话就知道嗯嗯啊啊的应付,一天下来跟个哑巴似的,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有什么不爽的说出来不行吗?”
萩原研二表情有些苦闷,同样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伏景光眉头轻皱,说起自己的发现:“我怎么感觉秋实从这个星期开始,好像都不怎么和我们视线接触了。”
因为记不住人,上野秋实每次和人说话都会看着对方的脸或者眼睛,但这个星期开始,诸伏景光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些刻意避开他们的视线接触。
就好像完全不敢看他们的脸似的。
诸伏景光对此不禁感到疑惑,甚至早上洗漱的时候都会看一下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奇怪东西。
降谷零皱着眉冷静思索,甚至将这个星期发生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伊达航望着上野秋实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
“话说上星期是不是发生了一次抢劫案?”松田阵平忽然开口:“那家伙不会是又和上次一样把原因都归结在自己头上了吧?”
“不是吧,上次小秋实又没在,是班长和零倒霉才对。”萩原研二下意识的反驳,脸上还有点啼笑皆非。只是等他说完,又不自觉想起上野秋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表现的有些异常,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不会吧……”
他喃喃自语了一声,眼皮却控制不住的跳了几下,心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开口:“小秋实该不会是以为,班长和零是被他传染了才会遇到那种事情吧?”
他看着众人,几人面面相觑。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的松田阵平直接暴躁:“那个白痴树懒!一天到晚就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诸伏景光侧过脸,按住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降谷零嘴角微抽,和伊达航对视一眼,心里都带着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一言难尽。
作为经历了抢劫犯人质体验的当事人,他们没什么感觉,怎么反倒是秋实那家伙自责起来了?
怪不得这几天看起来人都憔悴不少,一天到晚尽想这些乱七八糟毫无根据的鬼东西给自己增加压力,不憔悴才怪了。
“现在怎么搞?”萩原研二看向其他人,面上全是苦恼:“虽然有点想不明白小秋实为什么会一直这么想,但感觉这种误会要是不解开的话,那人不知道要把自己为难成什么样子。”
“同感。”诸伏景光眉头轻皱,想到上野秋实最近这段时间的状态,抑制不住心里的担忧:“秋实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我看他这段时间好像都没睡好,之前的骑行训练还差点车上摔下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就算没出什么意外身体也早晚会垮的。”
“我感觉……”降谷零认真的看着其他人:“我们现在最应该弄清楚秋实为什么会这么想,不管是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还是之前,他似乎都很笃定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现那些事情,这次甚至把我和班长碰到的意外也怪在自己头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正常哪有人会把不受控制的意外都当成是自己的原因,他又不是什么自带祸乱体制的祸津神。”
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就怕那家伙真把自己当成祸津神了,觉得和我们在一起会连累我们和他一样越来越倒霉。”
“一天到晚怪谈小说看多了吧,那只白痴树懒,我看他又是欠收拾了。”
松田阵平捏起拳头重重的砸在掌心,原本就凶恶的脸显得愈发狰狞,像个凶狠的帮派老大似的放着狠话。
“我就不信了,那个金鱼脑里面装的水抖不干净,这次不把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扭回来,我以后就跟他姓!”
其他人脑袋上滑落几条黑线,默然无语地看向像是马上要冲出去干架似的松田阵平。
回到家,上野秋实放好自己的行李就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手臂抵着额头,满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像走在荒漠上分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出正确方向继续前进下去的旅行者,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应该怎么办才好?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睛,将手臂放在眼帘上,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委屈。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甚至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都好好的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那个荒缪至极的路人甲身份。
上野秋实面朝墙壁翻过身,弓身侧躺在床上,瞪着墙壁死死咬住下唇。
晚上,上野爸爸回到家,听上野妈妈说自家儿子今天回来了,但是回来到现在一直待在房间里没下来,脸色看着也不太好,眉梢轻挑,做好晚饭后就让老婆先吃,自己则上了二楼去叫人。
“叩叩。”
“秋,下来吃饭。”
上野秋实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应了句:“没胃口,不想吃。”
上野爸爸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漆黑的屋子里在床上拱起的一团,他站在门口有些烦恼的挠了下脸颊,进去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在上衣口袋里找了找,摸出藏起来的香烟盒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抽着烟。
身后的被子团动了动,床上的人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漏出来。
“说说看,受什么委屈了?”上野爸爸叼着烟,拿出手机解锁,在手机里上下翻动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是被谁欺负了?跟老爸说,我让人明天弄几颗花生米邮过去。”
上野秋实:……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老爸给你出气,大热天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也不觉得难受,蠢儿子。”
上野爸爸反手,看也没看身后一眼,一把就扯开被子放在自己腿上。
上野秋实像被扒了乌龟壳的乌龟一样,狼狈的趴在床上。
“臭老爸,你好烦。”
他气得翻身一脚踢在自家老爹背上,上野爸爸动也不动,完全没把他那点动静放在眼里,手里一边划着手机屏幕,一边取下自己嘴里的烟。
看着他把烟蒂抖在自己床边,上野秋实气的眼睛都红了。
“上野诚实!你给我出去!”
“叫老爸,没礼貌的臭小子。”上野爸爸放下手机,侧过身用大掌在上野秋实脑袋上面用力揉了好几下,上野秋实没躲过去,整个头发都被揉的乱糟糟的,瞪着一双眼眶红通通的眼睛怒视他。
上野爸爸挑眉,一点不给人留面子:“哭过了?”
“多大个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也就你妈惯的你。”
上野秋实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自己骂人的冲动。
“快跟老爸说说,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老爸明天就去给你出气。”
看着在自己和在老妈面前完全两个样的自家老爹,上野秋实面无表情,不仅不觉得感动,甚至很想把人从窗户扔出去。

第50章
尽管自家老爸那么说,但对于上野秋实而言,那些什么路人甲啊番剧啊倒霉体质这些根本没办法和别人说,即使是自家老爹他也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和人说: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部番剧,我是里面的倒霉路人甲,随时会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被牵扯进各种危险的事情里面去,甚至可能会死。
然后他现在还发现自己身上的buff说不定还会传染给别人,他的那些同期……认识的朋友,未来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关系,几年后一一丧命。
上野秋实说不出口。
他盘腿坐在床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十指相抵在一起不自觉的摩挲。
从他得知自己的路人甲身份开始,他就没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家里人。他不想自家老爹和妈妈担心,所以到现在他一个字也没提过。
他想要去乡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不想让爸妈担心,尽管这件事他还没和家里人说过。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毕业因为工作的原因调到乡下去是件很正常的事,爸妈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毕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平时呆在学校不用担心家里人受到牵连,可那些家伙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之后说不定还会一起出任务做特训。警察本身就是个不怎么安全的工作,要是再因为他的关系被牵扯进一些危险的事情里面因此丧命,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情沉重的像是从天上高高的落下,一直掉到山涧之下的深渊里面。
心底无比的恐慌和茫然。
这些事情他没办法和任何人说,只能独自承受这些压力,可现在,他似乎有些承担不起了。
整个人仿佛快要被压力击垮,喉咙像是被扣上了限制项圈,迫人的压力哽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他一个人的未来他可以承担,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情况,他只要尽力去做就好,无论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那几个人的未来他没办法承担,也没办法面对那样的未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身后的人发出动静,上野爸爸侧过哞,视线落在身后,看到自家儿子垂头丧气,甚至委屈的快哭出来都样子,唇间轻啧。
“行了,先下去吃饭。”他抓了抓头发,把烟头掐灭,起身伸手一把拎着上野秋实的领子,像拎小猫崽似的将人直接从床上拎下来,语调满是嫌弃:“本来身上就没几两肉,再不吃饭我都担心风稍微大点就把你吹跑了,把你养这么大不知道花了我多少时间精力和钱,你老爹我可从来不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毫无反抗之力就被自家老爹从床上提拎下来的上野秋实脸上蹦出几个井字符,也顾不得低落的情绪,挥舞着四肢气急败坏的喊着:“混蛋老爹,放我下来!”
上野爸爸掏了掏耳朵,全当没听到。上野秋实要是挣扎的厉害,他就晃了晃手臂,摇晃让脚不沾地毫无安全感的上野秋实再不敢乱动,扒拉着自家老爹的手气得磨牙。
“臭老爹,上野诚实!怪力大猩猩!”
上野爸爸闻声嗤笑:“大猩猩也比只知道躲被窝哭的撒娇鬼强。”
“把你那张蠢脸擦擦,等下你妈看到又要念叨个没完。”
“吃完饭老爹带你去遛遛弯,再啰嗦我就把你从楼梯滚下去。”
从房间走到楼梯口,上野爸爸威胁似的把人往楼梯前面送了送,上野秋实气的不行,抬起手用袖子粗鲁的擦了把脸,嘴里一边咬牙切齿的放狠话:“我要跟老妈说你又跑我房间抽烟!”
“告家长这种十岁以下的小学生才干的事真亏你好意思,22岁的臭小子。”
上野爸爸嫌弃咂舌,拎着人下了二楼。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上野妈妈扭头,就看到自家儿子像只被捏住后颈肉,胡乱挣扎也没办法摆脱身后大手的猫崽子一样被丈夫从楼梯拎下来,脸上还带着气恼的红晕,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炸毛了一样,可比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她眨了下眼,从沙发上起来,眉眼微弯,笑得十分温柔。
“下来了?快吃饭吧。”
看到自家老妈的一瞬间上野秋实就安静了,垂着眼角委屈巴巴的看过去。
“妈妈。”
“老爸他欺负我。”
“他刚才还在我房间……”没等他说完上野爸爸就一把捂住他的嘴,拎着人走到餐桌,一边若无其事地和上野妈妈说话:“不是让你先吃吗,怎么没动?”
上野妈妈走过来,语气温和:“我一个人吃饭没胃口。”
上野爸爸帮她拉开椅子,再走到旁边的位子拉开椅子,将上野秋实放上去,一边小声威胁:“你敢告状我就跟你妈说你刚才在房间里哭鼻子。”
上野秋实咬牙瞪他,上野爸爸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将两人都互动都尽收眼里的上野妈妈弯了弯眉眼,也没开口问他们在楼上这么久是在搞什么,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温声道:“吃饭,菜快凉了。”
在上野家,上野妈妈说的话几乎没人反驳。父子俩互相冲对方冷哼一声,齐刷刷的扭头,上野秋实还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远离自家臭烘烘的怪力老父亲。
其乐融融的吃过晚饭,上野秋实准备回房间继续emo,上野爸爸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亚里莎,我带秋出去遛遛弯,你吃完就把碗筷放池子里,等我回来收拾。”
上野爸爸一边揪住吃完饭就想溜的上野秋实,一边和还在吃饭的上野妈妈说。
上野妈妈眨眨眼,看了下满脸不情愿,正试图掰开他老爹手,并一脸希冀看着自己,想让她出声帮忙的儿子,笑着点头。
“好。”
“路上注意安全。”
上野秋实的表情一秒变得灰暗,用一双裹挟着控诉,像兔子眼一样红彤彤的眼睛看向自家妈妈。
他一点也不想和臭老爹出去遛弯。
上野妈妈像是没发现一样,还抬起手对着他们轻轻挥了下手:“那我等下就不等你们了,早点回来。”
“好,你早点休息。”
他们互相说完话,上野秋实就被自家老爹拎出家门。
家里的停车位在正门旁边,上野爸爸用车钥匙解了锁,又将人塞进副驾驶,自己则坐到驾驶位上。
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开始作响,被自家老爹弄的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之前在干嘛的上野秋实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也不想说,眼不见心不烦的撑着脸颊看向窗外。
也没心情去问自家老爹是打算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只不过很快,上野秋实就后悔自己刚才没问清楚。
等车逐渐驶出市区,开上高速公路后,上野爸爸叼着烟,一边吊儿郎当的提醒:“臭小子,坐稳了。”
上野秋实脑袋上刚冒出问号,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后仰,撞在椅背上,人都给撞懵了。
刚才还平缓行驶的轿车上了高速车道后就跟撒了欢的野马一样一路狂奔,巨大的引擎声轰炸着耳朵和头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位子上根本无法动弹的上野秋实紧紧扣住车门和上方的扶手,身体随着车身剧烈抖动,视线内高速退后的两侧风景和道路更是让人眼晕的不行。
身旁坐在驾驶座上的上野爸爸眼底逐渐爬满兴奋,但也没忘记自家儿子,贴心地又提醒一句:“蠢儿子,坐好了,别被甩下去了。”
上野秋实眼皮狂跳,‘等’字都还没说完,上野爸爸就猛地一脚踩下油门。
“白痴老爸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出车窗,黑色的轿车在夜晚的高速路上犹如一道挂着红光的黑色闪电,伴随着嗡鸣极速前行。
半个小时后,在国道一处靠近大海的断崖上,上野秋实蹲在国道旁边的围栏外吐的撕心裂肺,上野爸爸嫌弃的啧了声,叼着烟走向断崖边沿。
断崖下方是时不时击撞在岩石上荡开无数浪花的海水,哗哗声在断崖附近荡开,从海面吹过来的海风中总是带有一股特殊的湿咸的味道,一望无际宽敞又辽阔的大海,隐约能看见灯塔上方为夜晚出海的渔民和游船指引方向的指向灯,远方星星点点,是城市隐隐闪烁的灯光,又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海面上,在夜晚的海面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上野爸爸盘腿坐在断崖边上,取下嘴里的香烟缓缓吐了口烟雾出来。
整个世界在这瞬间变得很安静,安静的只剩风声,水声,还有后方不远处的呕吐声。
差点把心肝脾肺都一并吐出来的上野秋实从后备箱里拿了瓶水漱口,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瓶子对准自家老爹的后脑勺扔出去。
上野爸爸听见声音偏了下头,反手接住从耳边飞过来的半瓶水,还顺便教育一句:“别乱扔垃圾。”
他把瓶子放在身旁,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秋,过来。”
上野秋实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想从后面把人推下悬崖大义灭亲的恐怖想法,臭着一张脸走到老爹身边,没好气的开口:“干嘛?”
上野爸爸面朝前方的大海努了努嘴:“你老爹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飙车,再跑这里坐坐,对着大海骂骂脏话,你要不要也试试?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上野秋实:……
他嘴角轻扯,刻薄毒舌的脏话在嘴巴里滚了一圈,还是憋住了。
这是亲爹,要忍住。
上野秋实再次深呼吸,强压下额上冒出来的青筋,往旁边挪了几步,和自家老爹隔了至少三个人左右的距离才坐下。
上野爸爸瞥了他一眼,咂咂嘴,小声吐槽:“我就说不能让你妈带你回老家,就知道跟你外公学,一天到晚闷不出半个屁,也不怕什么时候把自己憋坏。”
听力很好的上野秋实横了他一眼。
上野爸爸叼着烟哼笑:“有什么不爽就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说,我可不知道你想干嘛。”
“又不是小姑娘,天天让人猜你的心思,真不知道你那些小同学是怎么忍的。”
“要我年轻的时候遇见你这种闷葫芦,不把你牙掰碎都算我心情好的。”
“……”
上野秋实冷笑:“四肢发达的暴力猩猩。”
上野爸爸举起手臂秀了下自己鼓鼓囊囊的肌肉,得意:“老子辛辛苦苦练的,不拿来用我练它干嘛,吃饱了撑的?”
“为老不尊的肌肉白痴。”
“没礼貌的臭小子。”
父子俩在海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怼了半天,上野爸爸才撑着脸,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你要是不想说,老爸也不逼你。”
他咂摸着嘴语调懒洋洋的开口:“要是遇见什么困难和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要跟老爸撒撒娇,三两下就给你解决了。”
“没事折腾自己干嘛,先说好,要是敢让你老妈跟着你一起掉金豆子……”
上野爸爸侧过脸,阴森森的对着上野秋实用拇指在脖子前面划了一道,做出抹脖子的手势。
“老子好不容易追到的老婆,就算你是我儿子也不行,敢弄哭你妈试试。”
上野秋实白了他一眼,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上野爸爸收敛脸上吓人的表情,对着上野秋实哼笑:“要不是你长的像你妈,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混蛋小子,就仗着我和你妈宠你。”
“再给你十分钟的冷静时间,冷静完我们回家,不准丧脸。”
上野秋实撇着嘴,轻轻哼了声。
上野爸爸说完话也不出声了,安安静静的看着海面,断崖边一下就安静下来。
哗哗的浪花声一直从下面传上来,时不时吹过脸颊和发梢的海风,远处与天空仿佛连成一片都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繁星点点的夜空。
上野秋实望着这一切,忽然就有些明白自家老爹为什么喜欢来这里了。
宽阔无比的海面和寂静轻抚的晚风,这里的一切看久了,让人禁不住地升起一股想倾述的冲动
上野秋实眼睫轻轻颤动,像展翅欲飞又感觉到不安不敢前行的蝴蝶羽翼,他抿了抿唇,努力压下自己苦闷的情绪和周身沉重的压力,组织着语言,犹豫不决又十分迟疑的开口:“爸。”
“嗯?”上野爸爸懒懒的哼出鼻音应声。
“如果……”上野秋实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下,上野爸爸没催他。自家这只嘴跟蚌一样严实的小祖宗终于愿意把壳子打开,他哪里敢催促,要是等下又缩回去了……啧。
今晚就算白折腾了。
上野爸爸暗自咂咂嘴,也不知道自家儿子这别扭的德行到底是从哪遗传来的。
最后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就是他外公的关系,这爷孙俩完全一样,都是一副半天憋不出屁的狗德行。
上野秋实又纠结了几分钟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深深吸了口气,语调沉沉的问:“爸,如果你知道自己以后会很倒霉,身边的朋友也会因为你的关系牵扯进各种危险意外里面,还可能会丧命,你会怎么做?”
他的话让上野爸爸面色微顿,侧眸瞥了眼坐在不远处低着头委委屈屈的儿子,将那段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舌尖轻抵了下牙根,强压下差点破口而出的咒骂。
什么傻逼东西,哪来的智障玩意儿给他家秋灌输的傻逼思想?
这他妈不是在说他家宝贝蛋是瘟神吗?草了。
上野爸爸的脸一瞬间变得扭曲,咬着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过狰狞。
搞半天是这么回事儿啊。
他家闷葫芦好不容易愿意交几个朋友,结果还有人在背后哔哔赖赖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让他家蠢儿子委屈的躲在被窝掉金豆。
行,可以。
那玩意死定了。
上野爸爸压下心里的杀意,轻咳两声,嘲笑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上野秋实抬起眸,眼底一瞬间有些茫然。
什么叫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上野爸爸竖起一根手指指向上面,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讥讽:“能决定一个人运气好坏的那叫上帝和神明,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就觉得自己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霉运,我怎么不知道自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厉害的神明大人了?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一会儿回家让你妈把她的体重秤拿出来你称称?”
上野秋实一秒面无表情。
上野爸爸哼笑一声,从烟盒里又抽了跟烟出来点上,叼在嘴上含糊不清的说着:“再者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想和你当朋友的人要是连一起面对危险的勇气都没有,那种贪生怕死的玩意儿也没啥必要来往,老爸我可不想因为自家儿子都交友关系整天提心吊胆的。”
上野秋实:……
“不过,你要是担心自己连累到其他人,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
上野爸爸取下嘴边的烟,眉梢轻挑,面上全是桀骜不驯的傲气:“变得像你老爸一样就行了。”
上野秋实:?
变成和你一样四肢发达的暴力大猩猩吗?
上野秋实面无表情。
“……臭小子,不要以为你在心里说老爹的坏话我就不知道了。”
上野秋实移开视线。
上野爸爸抖了下烟蒂,嫌弃的啧了声:“我是说,让你变得和你老爹我一样强就行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有自信保护好你和你老妈。”
“情况就这么简单。”上野爸爸对着上野秋实挑了下眉。
“你要是担心自己会连累到朋友,又不想和他们分开,让自己变得比现在更强大就行了。”
“强大到不管发生什么意外和危险,你都能保护好自己和同伴,这样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你都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
“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哭鼻子可没用,小屁孩儿。”上野爸爸鼻间溢出轻哼,略带嫌弃的看着自家儿子:“以前让你认真训练的时候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他身体微斜,手肘放在腿上,手掌撑着脸颊语气吊儿郎当的说着:“你想悠悠哉哉的过一辈子老爹没什么意见,但是想拥有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小子。”
“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要是不想和那些人分开,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充实自己,把自己武装到可以应对任何挑战,问题在于,你能做到那种程度吗?”
上野秋实眼睫颤了颤,看着自家老爸满是戏谑的视线,抿紧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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