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给你个教训,这是先生也允许的事情。”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平淡,反而多了许多个人情感在里面。
不难看出,这道声音对他口中的先生格外重视,也格外忠诚。
面纱青年后撤一步与贾思挨在一起,手指捏着面纱,做好准备的防备着声音的后招。
贾思则不以为然,他知道那个人的恶趣味,那个人一定是想要见到他的,不可能仅限于监视器里的观察。
如果声音的举动是把他带走,那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可惜,声音在冷冰冰的公布一些游戏规则。
“你们无法暴力通过,这是一层的规则。”
“而规则还说,一层的走廊内存在三间特殊房间,房间里分别困着三只A级诡异,它们会是你们通关的关键。”
“谎言、诚实、玩偶乡。”
“一个爱撒谎,一个不说话,一个还在沉睡。”
“规则限制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整层消杀,秋蝉,不要让先生失望,他会在六层等你。”
第170章 实验室(3)
滋滋两声后,声音消失,但摄像头并没有转回去,还是直直的对着两名人类。
面纱青年有些不太适应被人监视的感觉,一直正对着摄像头看,而贾思却习以为常的干着自己的事情,他的掌心张开一只眼睛,正努力的贴近缝隙往里窥探着。
贾思已经确定这条缝隙后面就是可以被打开的暗门,而他现在想知道暗门后面有什么。
至于声音口中的规则,贾思厌倦的想到,他为什么还要遵守他们的规则呢?
他挂上讽刺的笑容,眼眉处满是狠绝,他早在举报实验室时就不再是那个遵规守矩、被牢牢束缚的孩子了。
也不会是那个被人无视、被人当做工具使用,却为了活下来不得不顺从的提线木偶。
用三只B级诡异就想让他乖乖听话,B级而已,看来老家伙对他的认知还停在从前。
掌心的眼睛贴着墙壁,瞳孔紧紧的缩成一个小点,在有限的空间内晃动,而它的视线正与贾思相连,里面的场景令贾思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血红色的眸子与掌心的眼球相隔不到一毫米。
在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眼球。
里面的怨毒满的快溢出来了,血红色的眼球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色点点,令人不寒而粟。
贾思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没有断开和眼球的连接,眼球里的瞳孔摆动幅度变得更大,但可惜的是血红色的眼睛堵的很严实,他无法看清里面除了眼睛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而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们要按照规则行事吗?”面纱青年不确定的询问着。
人类从不会主动的违背规则,因为数十年的经验告诉他们,规则是约束诡异的存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人类不被污染,也不被诡异杀死。
面纱青年指向一侧,从他们身前数的第六个门,“那上面浮现出一个圆圈的标记。”
“不用管。”贾思头也不抬,仍然借着掌心的眼睛观察缝隙。
诡异的眼睛总能看见一些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就比如他转了各种角度,终于能不被血红眼球上密密麻麻的黑点干扰。
那些黑点在红色的液体里挤挤囊囊,可中间仍有透明的液体能让贾思透过眼球的组织,缓慢的,一点一点的看清楚眼球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三条竖线,竖线缠绕、扭曲,它们连接着眼球与……与不同方位的某种事物。
贾思聚精会神却也看不具体了,但面纱青年指向的地方恰巧和其中一根竖线的终点重合。
“其它两扇门上也浮现了圆圈。”在贾思埋头的时候,面纱青年又绕了一圈回来,将其它两扇门的位置找到。
看来那道莫名的声音并不打算在这方面难为他们,也对,拢共就一个小时,找门如果花费太多时间就太没有趣味性了。
“好。”
贾思想了想,感觉可以不用按照规则走,如果他的猜想正确,那正常的做法应该是去找三只诡异,解开三只诡异的游戏或者规则,达成一个目的,让这三条竖线带动着眼球发生变化,从而让暗门出现。
但是现在他发现了最根本的要点,应该可以跳过一些步骤,直达终点。
眼珠咕噜一下,发出黏腻的水声钻回肉里,贾思张合几下手掌,对着面纱青年笑笑。
“走,去他们的房间转转。”贾思步伐轻松,笔直的走到离他们最近的那扇门前,还不等面纱青年反应过来,就“唰”的一下拉开门。
里面是一位“呼噜呼噜”睡得死沉死沉的诡异。
面纱青年看见诡异的那一刻就立马停下往里走的脚步,也顺手拉住贾思的胳膊,生生把他已经迈进一步的身子拉的后退一步,彻底撤出房间。
胳膊上的力道大的出奇,令贾思猝不及防,连反抗都没有,简简单单就被拽出去了。
而面纱青年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贾思:……
他无奈的拍拍青年没有松开、仍然握着他胳膊的手背,“没事,B级,别紧张。”
面纱青年不说话,那个手也没松开,还又有了往后带的力度,似乎是想要挡在贾思前面。
贾思叹气,薅住他的胳膊,不得不再一次强调着:“放心,你不用太小心翼翼,我有我的底气,能活到现在,还请你相信我。”
“也对,你是从这里出来的,如果没有你,我们也找不到这个地方。”面纱青年的手指一紧,但见贾思坚持,只好放开手不再阻拦。
“对,所以不要紧张。”
贾思一愣,虽然他并不知道实验室的位置,这个信息是黑影告诉他们后,他们再转述给人类的,但他无法解释,也就只能顺势认下来了。
毕竟在人类眼中,他是从实验室里面逃出来的,那知道实验室的位置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不过……
对于这栋实验大楼贾思的印象并不多,更多的时间他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任人摆弄,勉励睁开双眼,视线也只能看清洁白的天花板,耳朵里也只能听见滴答滴答液体流进血管的声音。
而清醒时,他又被关在特定区域,周围全是诡异,只有他一个人类。
那段日子宛若梦境,是朦胧的、模糊的,是残缺不全的,他当时就像是行尸走肉,完全记不清什么细节,只有断断续续的画面与深入灵魂的痛苦在提醒他,他的经历都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妄想。
他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逃离出来的了,只知道等他的记忆清晰,他就已经湿漉漉的躺在草地上,是被冷风吹醒的。
回忆被里面的呼噜声打断,贾思抬脚往里走去。
面纱青年跟在贾思身后,房间的门被大大的敞开,里面的空间很宽敞,大概有二十多平方米。
一个硕大的圆形沙发就在正中间,软软的凹陷下去一块,诡异舒展着身子呼呼大睡,时不时还翻个身挠挠肚皮。
而十多盆种类不一样的植物围绕着圆形沙发排开,在往外,顺着方形墙壁,是一行行长方形的鱼缸,里面有的游动着五彩缤纷的小鱼,有的是一整个缸子都只养了一条骨骼外凸的大鱼,还有一把大剪刀横插在鱼缸里做布景,当真是风格迥异。
走进屋内,脚下便踩到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画笔白纸散落的满地都是,这里看上去不像是实验室,倒更像是给宠物布置的宠物房。
贾思无视掉房间内的所有东西,更是直接无视掉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上面用彩色粉笔歪歪扭扭的写了这个房间的规则。
不过贾思连一眼都没有给过去,让小黑板显得孤零零的,连上面的字迹都黯淡了。
面纱青年还是没能抵住长期来的习惯,第一时间来到黑板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研读。
但还没等他看完两行,房间里就传来叮铃桄榔砸东西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
贾思正举着不知道从那里找到的大剪刀,对着一个大鱼缸砸。
玻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掺杂在地毯里面难以分辨,水和鱼在激烈的晃动中摔打出来,鱼无力且凶恶的在地上蹦跶,尾巴一甩一甩的,鱼鳃张合,没有牙齿的嘴还一闭一合的咬着空气。
晶莹的水珠折射着灯光,有几滴都飞溅到面纱青年脚边。
贾思的这个行为令他感到茫然,对贾思身份的不确定性再次加强。
他真的不是实验室里负责钓鱼的鱼饵吗?
面纱青年微妙的想警戒起来,可又觉得他的行为和态度不像,一时间有点搞不清贾思是什么路数。
“呼……呼……”这墙做的也太结实了。
贾思的身体还是比寻常人弱了一些,连砸了好几下,墙面才浅浅的出现一个小坑洞,墙皮碎裂了几块,半掉不掉的垂在半空,活像一个吊死鬼。
可是贾思已经没力气了,他握着剪刀的手腕在颤抖,骨头外现的腕部青筋凸起,剪刀一上一下的摇晃着。
“我来吧。”面纱青年看不下去的开口。
贾思想拒绝,但刚想说话就觉得手掌酸痛,指关节因为用力太猛而显得僵硬。
他只好把剪刀递过去,随手捡起地上的蓝色画笔,在墙壁上圈了个圆圈,用笔尖戳了戳最中心示意:“砸这里。”
“噢。”面纱青年抡起剪刀就像是抡起大锤,剪刀尖一下又一下精准无误的砸到蓝色点上。
贾思的掌心眼睛再度冒出,他确认着位置,观察砸墙砸到那根竖线对外面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但万幸,没有。
面纱青年几下狠砸下去,墙面就已经深深的凹下去一大块,裸露出漆黑色的金属表面。
剪刀从金属表面滑落,力度很大的敲砸对它而言没有起到作用,连半个白点都没能留下。
面纱青年掂了掂剪刀,攥紧猛的甩打过去,“嘣——”剪刀的尖被生生砸弯砸断。
可金属表面仍然没有变化。
震得面纱青年的虎口破裂渗出血液,一时脱力下,剪刀从掌心脱落。
贾思迅速的撕下自己的衣服,托着他受伤的手将伤口包扎起来。
血腥味对诡异而言,吸引力很大,需要尽快处理,不然……他略微带了点担忧的瞅了瞅沙发上的诡异。
面纱青年比贾思高了一头,微微垂下脑袋就能看见贾思头上的发旋,与披散到脖颈上、又顺着弧度滑到身前有些长的头发。
他的目光顺着看下去,这让他想起实验室为贾思下的病毒。
他看见因为清瘦而轮廓清晰的锁骨,上面那些凸凹的骨头仿佛是毒素侵扰后的徽章,是短期内无法消退的磨痕。
再瘦几分就会脱相,毒素再在体内待几天,就会到一个无法挽救的地步。
如果没记错,面前这个为自己耐心处理伤口的青年,眼脸处仍有青紫色的黑眼圈,自带烟熏妆效果。
面纱青年用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右手手腕,它因为衣服布料的阻隔,显得迟钝不少,已经不好再拿东西了。
不过不论如何,如果这是为了欺瞒人类而造就的苦肉计也实在是太逼真了些,而实验室对待贾思的态度“暧昧不清”,但贾思本人似乎对实验室并没有“藕断丝连”的意味。
姑且还是相信他吧,面纱青年短暂的放下疑心。
“剪刀比起这块金属,材质有点太软了。”他踢了一脚剪刀,颇为苦恼。
毕竟房间内好像也没有别的、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了。
“已经足够了。”贾思将手掌举到与自己眼睛处于同一个水平线的位置上。
面纱青年显然有些惊讶,他盯着贾思手里的那颗眼球看个不停。
黑色金属后面藏着一条游来游去的线条,它仿佛感受到危机所在,在不安的窜来窜去,可无论它往那边窜去,都无法让自己消失在金属框内。
金属框是保护,也是牢牢束缚住它的囚笼。
贾思将手掌贴在金属上,眼睛积压变形,变成一摊血水融入在金属里面。
这只眼睛类似于电脑程序的bug,可以在一定程度内修改规则、屏蔽规则。
它是一只S级诡异,也是贾思用了三张A级诡异规则纸加快规则诞生的速度,才终于成功的用文字构建骨架,被世界认可。
眼睛在金属里欢快的游动,一下钻到线条上面,一下游到线条下面,像小鱼戏弄不会长腿跑掉的水草一样,玩得开心。
“咳咳。”贾思提醒的咳了两下。
眼睛立马乖乖的待在原地不动,黑乎乎的睫毛眨啊眨,像是一张大嘴巴,吸溜一下,和吞面条一样把线条吞下一截。
剩下的一截它没有吃掉,而是慷慨的留在金属里面,可线条依然萎靡不振,丧失了所有活力。
贾思的手掌保持不动的贴在金属上,那块冰凉的金属因为他的体温而变得温热,于是眼球就顺着温度,滋溜一下又窜回贾思的手掌。
面纱青年等贾思收回手,再去看这块黑色金属,就很快的发现与先前的不一样。
黑色金属块的色泽浑浊了许多,像是被砂纸磨损了,变得十分不透亮,连人影都反射不出来了。
贾思回到那条缝隙前,再一观察,果然血色眼球上的黑点少了一部分,而血色眼球也不再之前那般呆板,只知道怨恨的看着外面,反而多了两分灵动。
“走吧,去下一个房间。”
“那只诡异……?”面纱青年没有理清贾思在做些什么,他边走边在路过圆圈房间时,指了指那只睡得很香、完全没被吵醒的诡异。
贾思偏头看了两眼,淡定的又道:“就让他继续睡吧。”他顺手将门带上,希望这只诡异的睡眠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下一个房间离得也不是很远,大概隔了十多扇门的距离。
依然是贾思率先开门,因为开门过于顺手,门板还被力道带的拍在墙壁上,发出哐当一声。
又是熟悉的一幕,面纱青年想劝没劝住,忍了忍把手缩回去了,有进步的是,这次他倒是没抓着贾思又给他扯出来。
这间屋子的情况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显然里面那只诡异有些懵的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的门被如此粗暴的打开了。
他张了张嘴,没出声,两只短小的前爪垂在胸前用力的比划着,边比划边指了指堆积在钢琴后面的一本曲谱。
那本曲谱陈旧,上面都是灰尘,躺在地上灰扑扑的,要不是这只诡异特意指出来,想必谁也不会在意这个东西。
面纱青年狐疑的、试探性的往那边走了两步,随后就被贾思拽住衣服,于是他顺从的停下不动了。
贾思好笑的看着这只有些着急的诡异,那只诡异见没有人听他的,黑豆豆眼一直在眨动,小胳膊也拼命的晃来晃去,叫人看了觉得他诚恳极了。
可惜,贾思并不在乎,无论那本曲谱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是一间钢琴房,除了古老的有些褪色的钢琴外,还有一排排从地面一直连到天花板的书架。
他掌心的眼球滚动几下,转了几次身,最终瞄准钢琴。
贾思温柔的向诡异点点头,绅士的一鞠躬:“打扰一下,我是您今天的装修工人,上面说这架钢琴太老旧了,让我给您换个新的。”
说完,他就顺手抄起书架上的奖杯,高高举起对准钢琴——砸!
诡异的脸部出现一片空白,“啊,啊啊?啊?”他急得在地板上转来转去,支支吾吾的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一时间砸物品的噪音,钢琴的琴键弹奏出的音符,和诡异嘶哑的叫喊混成一团。
而面纱青年不为所动,他死死的挡在诡异面前,看他心急如焚,却始终突破不了面纱青年的防线,阻止那个该死的人类砸他的东西。
可恶可恶可恶啊,这只诡异的脸上出现狰狞的愤怒,一双大腿结实有力和他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
“啊啊啊啊!”可即便是再愤怒,是肉眼可见的愤怒,他也没有说出哪怕一句话来。
“别担心,我是专业的。”贾思在砸钢琴时,还有心情调侃安慰,这个钢琴可比墙好砸多了。
甚至他越砸越顺,连钢琴弹奏的音乐都有了节奏感。
面纱青年死死的挡着诡异,在内心希望贾思快点弄完。
他的能力偏向于短期内只能使用一次的那种,如果在这里使用,那之后……
他将手掌揣进兜里,掏出一粒胶囊,用手指碾碎,一根长箭出现在他的面前。
感谢乔乔,她制造的道具和武器属实好用。
面纱青年反手握住箭尾横在诡异面前,冷下目光:“你过不去的,最好老实待着,我们很快就走。”
贾思抹去滴落的汗珠,这间房间热的出奇,估算一下,得有三十多度了。
他用手撑着已经破烂的钢琴板,弯身从钢琴里掏出一块黑色的金属块。
这块金属并没有固定在任何地方。
贾思一只手抱着,另外一只手握着奖杯,对着仍在僵持中的人和诡说道。
“好了,可以走了。”
面纱青年没有动,保持着警惕的状态与诡异对视,贾思见状,明白他是想让自己拿着东西先走。
那只诡异急的原地蹦起来,他看见贾思怀里抱着的东西,脸噌的一下变得通红,耳朵往外冒出两团火焰。
“啊,啊啊!”诡异没想到来的人不顾规则,竟然选择硬来,可他绝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出去。
凶狠的神色流露的那一刻,面纱青年就果断的掷出金属箭,他以自己的手臂为弓弦,伴随着摩擦骨肉的声响,箭矢深深的扎进诡异的肩膀,还释放出强大威力的电击。
电流宛若一道道透紫色的小蛇,在体内肆意游动,将诡异的筋骨麻痹。
趁着这个时机,面纱青年上前两步,手掌一搭诡异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按着还在不断颤抖的箭尾,用自己的力道带着诡异往后退去。
直到诡异贴着墙壁,箭的金属身子也牢牢的扎根于墙体,把诡异串的像个羊肉串,死死的固定在墙上。
深色的血液染在墙面,诡异微微一动,箭身的倒钩就会更深的勾进血肉。
破破烂烂的门被关上,诡异颓废的丧失所有挣扎的力气,眼瞳里浮现深深的绝望与恐惧。
他无助的摇着脑袋,但那道声音已经通过走廊的监控看见贾思怀抱里抱着的东西,他抬起金属铠甲包裹的手臂,没有犹豫的按下蓝色按钮。
钢琴房的角落探出四根黑色的管道,诡异急切的“啊啊”解释,但声音却无法透过门板,这里变成了一座密室,隔绝所有动静与声音的密室。
绿色烟雾簌簌的顺着管道喷涌,充溢在屋子内,诡异的皮肉沾到零星一点,都会发生被溶解的现象。
诡异嘶吼着尖叫、挣扎,金属箭被他生生带出来,却仍然死死的卡在他的骨头里。
走向另外一间房门的贾思脚步一顿,他回首看向那间屋子,眸间浮现出些许复杂,他低头摸了摸怀里的金属块,又瞥向监控摄像头。
他勾了勾唇角,几乎挑衅的举起金属块晃晃。
随后大步推开最后一道门。
与之前房间的高温相比,这间屋子的温度冷的出奇,呼呼的白汽迫不及待的顺着门缝流向四方。
贾思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汗水变成冰霜,挂在他的眉梢,染白了几缕眼睫。
这是……冰库?
贾思将已经变得浑浊的金属扔下,它一路滚到监控底下,看得屏幕后面的盔甲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攥紧。
“欢迎欢迎,我是诚实。”一只诡异大大咧咧的走到门口,高高兴兴的迎接他们。
她那双粉红色的眼球在两个人面上一转,“噢~我想这就是贾思先生了!”她精准无误的找到贾思,伸出手掌向里做出一个请的举动。
面纱青年觉得不太对劲。
开口就说自己是诚实?这个态度……
面纱青年觉得眼前的诡异是在把他们当成傻子哄。
贾思却用一种温良清澈的眼神盯着面前的诡异,仿佛真的相信“诚实”了一样,“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第一个屋就遇见了你。”
“诚实”听完,粗狂面部骤然放松,她扭捏的拉着自己的衣角,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是,是吗?快快,得亏你们先来的这边,谎言和玩偶乡特别的凶残。”
呵呵……凶残,面纱青年有些不赞同,但是没说话,任贾思发挥。
贾思乐呵呵的往里走,面纱青年抱着手臂也跟着走进来,他们刚刚一进来,门就自动关上。
没有外面走廊的光线,这间房间就显得格外暗淡,只有一盏电量不足般的白炽灯在天花板上,颤颤巍巍的继续工作。
在明灭不定的灯光闪烁下,贾思的唇角温柔的笑意平白多了几分诡谲,显得他温柔的像是随时能拿刀捅人的那种。
而这并不是错觉。
贾思弯着眼睛,手背在身后攥着从上一个房间里带出来的奖杯,笑容愈发真诚,而诡异在对面也笑的特别亲和。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诡异面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而贾思已经找到金属块的位置——他准备就绪!
面纱青年感受到贾思递过来的眼神,睫羽轻轻的眨动一下,表示自己有接收到。
“咣当——”奖杯恶狠狠的砸到一个保险柜上。
“诚实”只觉得有一道影子闪过,她不禁茫然的跟着晃动眼球,随后目眦欲裂,往那边飞扑过去的同时大喊。
“喂,你在干什么?你要违背规则吗!?”
贾思的手被反震的发麻,可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违反规则?”
他倦怠的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伴随着咔嚓咔破裂的声响,手上动作不停,看也没看扑过来的诡异,声音冷静的可怕:“不,我只是在践行自己的规则。”
诡异的爪子距离贾思的身体只差几厘米,可这几厘米却是除开一开始,他离贾思最近的一次距离。
面纱青年薅着她的脖领,双手用力的往回一拽。
“贾思——”诡异尖嚎,眼看着到手的肥羊从指缝溜走,强烈的不甘充满她的内心。
本来就不太正常的人类皮囊寸寸崩裂,干巴巴的皮肤宛若一张张轻薄的纸,被撕扯的哪那都是。
贾思不再关注她,他相信面纱青年一个人可以搞定。
仅凭奖杯不足以砸毁保险柜。
但贾思是瞄准保险柜上的智能锁砸,当他将屏幕砸出一处空隙时,虽然奖杯碎的差不多了,可也够用。
他把手掌贴近裂开的智能锁屏幕,眼球顺着缝隙游进内部,在保险柜里寻找被隐藏起来的金属块。
‘啊!找到啦!’眼球雀跃的声音在贾思脑中传来。
“啊!你该死!”诡异受痛的嚎叫与与生气的吼声,在贾思的身后响起。
“咚——”身体撞到冰库墙上的声音引起层层叠叠的回音。
诚实的力道很大,面纱青年不得不以和她打起来的方式,阻止她干扰贾思。
面纱青年又掏出一个胶囊,碾碎,握住一根箭,狠厉的插进诚实的眼睛。
倒钩刮着肉条往里钻,诚实的爪子颤抖着去挠面纱青年,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贾思抿唇,挠挠眼球的睫毛,借着眼球的视线发现三条竖线都变了模样。
连接的网松松散散,不再具备那么强的束缚性,但也束缚着暗门后面的生物,让他只能以一个固定的范围活动。
他终于点点头,认为一切都没问题,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不愿意再耽误时间,便大步走到门前,对着关的严实的门皱眉。
‘关的很严实啊……’贾思寻找机关未果,眉毛越蹙越紧,面纱青年肩膀上的血迹晕在布料上,晕出一片暗色,可很快的,液体又被过冷的温度冻结。
贾思没有回头看面纱青年与诡异的缠斗,他在抓紧时间上下扫视着大门。
最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沿着门与墙的缝隙缓缓的往里探,一点一点的摸索着把第一节指关节塞了进去。
这几乎已经填满了所有空间,墙壁与门粗糙的表面将他的手指磨红。
手指慢慢的向上滑动,卡着的门栓纹丝不动,这个姿势不太好发力,贾思只好又贴近了门一点,用艰难别扭的方式,努力的往上挑。
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靠自己的触摸来感受。
渐渐的,在冷凝的环境里,他的手指的灵活度越来越低,在完全不能弯曲时,“咔嗒——”
清脆的开锁声令贾思吐出一口气,白气从齿缝溜走,氤氲了他的表情与面容,只能听见他一如既往温文尔雅的声音。
“门开了。”
面纱青年双手各拿着一把箭,手腕发力,交叉一扔,趁机往后跳跃,和诡异拉开距离。
诡异的爪子砍断一个,又抓住另一个,将箭矢生生捏碎。
见状,面纱青年从兜里掏出一个灰球,往地上一砸,灰球的壳破裂,灰色的雾不断的从里面蔓延出来,诡异嘶吼着,拼命的往前冲,可当她从雾气里冲出来时,门是关着的。
雾气渐渐消散,人影也消失不见,那两个人类,跑了!!!
“诚实”不可置信的原地转圈圈,将屋里翻了个遍,才接受现实,她三步两步的将爪子搭在门上,用力……不,她却不敢推动,也不敢追出去。
她看着门就像看着一个陷阱,一个吃人的陷阱。
监控后面的人这次发现,贾思没有拿着黑色金属块出来,僵硬、按照程序走动的脑子生涩的运转。
他的手指停在按钮半空,坚硬的外壳刚刚触碰到按钮表面,却始终没有按下去,他在犹豫。
最终他移走了手指。
“实验品,没有违反规……规则,惩罚,没有惩罚。”他木讷的做出判断。
“二层,老鼠,消除。”他转身,举起插在地面上的沉重石剑,一步一顿的离开监控室,石剑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滋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