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情人by归鸿落雪
归鸿落雪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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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韩氏最初的股权还有百分之四十握在韩清然手中,林木寒想要置换过这一部分股权,势必要做出适当的让步,而且这部分股权他打算给韩清肃——换言之,他还是希望彻底掌控韩氏,而且韩清肃和韩清然都非常清楚,就算握着这部分股权,对韩清然也没有太大的帮助,韩清然现在不缺人脉,缺的是大量的资金。
如果抛开林木寒和韩清肃这层关系,想要完成这种操作绝非易事,而且里面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但是有了韩清肃这个中间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韩大少来说,这和把钱从左口袋倒腾到右口袋再倒腾回去没什么区别,弟弟有了钱继续创业,老婆有了权掌管公司,除了他的小金库一毛不剩之外,非常完美。
他合理怀疑自己被林木寒摆了一道,他现在的兜简直比韩家破产时还干净,楚景元和秦符联手坑他都没坑得这么狠。
但他就是非常乐意。
尤其是看着算计来算计去半点亏都没吃的林总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时候,这种乐意达到了顶峰。
林木寒眼角泛着潮湿的红,他咬紧了牙关,一只手被拷在了床头上,韩清肃低头亲了亲他肩膀上浅淡的疤痕,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人仰起头来:“说,银行卡密码到底是多少。”
林木寒这种时候都不忘嘲讽他:“哥,一千八不够你花吗?”
“一千八都不够我买套!”韩清肃骂骂咧咧,“我现在卡里只剩下七万,哪天和你吵架跑出去住酒店都不够。”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打电话让我去给你送。”
“少他妈废话。”韩清肃嚣张地拿着银行卡拍了拍他的脸,“密码。”
林木寒闷哼了一声,皱起了眉:“你……”
“嗯?”韩清肃笑得不怀好意。
林木寒瞪着他:“快点!”
韩清肃笑道:“快不了一点儿,林寒寒,咱俩到底谁快?”
林木寒扣住了他的肩膀,沙哑的声音勉强带上了丝求饶的意味:“哥……”
韩清肃却不为所动:“要不你先告诉我密码后两位的和?什么时候一次够了这个数——先让我猜猜,八十一?”
林木寒恨不能给他一拳:“怎么可能——”
韩清肃凑上去亲了亲他被磨得泛红的手腕:“那你就认真教教我,我学得慢,做得更慢,林总,我们有得是时间。”
林木寒气得骂出了声,但声音很快就变了意味,又被湮没在了地下室潮湿黏的空气中,白天握着签字笔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下攥紧了黑色的铁栏杆,又被人强硬地覆盖抓下来,按进了柔软的白色枕头上,逐渐被汗液浸润,透出了旖旎又暧昧的粉。
…………
第二天韩清然如约来吃饭,就看见他哥的颧骨青了一小块。
“怎么弄的?”韩清然皱眉。
林木寒冷冷扫了韩清肃一眼。
韩清肃笑道:“昨天晚上算数没算对,吃夜宵吃得慢,上厕所的时候没开灯,撞冰箱门上了。”
“什么玩意儿?”韩清然莫名其妙。
韩清肃哈哈一笑:“少废话,来发发,给干爹抱抱。”
成功瘦了三斤二两的顾发发开心地扑了上来,响亮地汪了一声。
韩清肃心情大好,和顾发发上蹿下跳了半天,非要带着狗去后院游泳,韩清然怒道:“等会儿你给它吹毛!”
韩清肃潇洒地比了个OK,抱着顾发发就扑进了泳池。
林木寒一边看韩清肃游泳一边准备烧烤的材料,韩清然干巴巴地站在旁边,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帮忙。
“韩清肃说你喜欢吃鸡翅。”林木寒把鸡翅递给他,“自己串。”
韩清然冷声道:“我哥说你帮他挡了一枪。”
“没有,不小心擦到的。”林木寒没认。
韩清然说:“我哥小时候被绑架,差一点儿就被人崩了,劫匪在他脑袋边上被爆头,从那以后他就对枪械这类东西有心理阴影,看见就会反胃恶心,刚被解救后那段时间最严重,他天天做噩梦,我玩塑料水枪他都能惊恐发作,你竟然还敢让他碰枪。”
林木寒手上的动作一顿:“以后不会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点,竟然还手把手让韩清肃开了一枪,在酒吧里还……难怪当时韩清肃反应那么大。
“爸妈去世后,我想了很多办法,但他的状态还是一天比一天差,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爸妈。”韩清然低头串鸡翅,“我一度以为我可能连他也留不住,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僵,我自己都顾不了,结果有一天他突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查查你的底细……就像是有了点念想,后来给我打电话发消息越来越有劲,又开始瞎折腾……”
韩清然顿了顿:“虽然我非常不认可你追求我哥的方式,以及某些过激的做法,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他看向泳池里笑得灿烂的韩清肃,低声道:“谢谢你把他留下来。”
林木寒拨了拨旁边烧得微微发红的碳,没说话。
顾万青拎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也不知道是对谁喊:“儿啊,你爹我来啦!”
花园里草木旺盛,天气也很好。
韩清肃中气十足道:“寒宝儿,我拖鞋呢?”
林木寒道:“光着脚。”
“为什么?”韩清肃上了岸。
顾万青接话:“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韩哥,你是咱几个里最牛逼的。”
韩清肃笑点奇低,搂着湿淋淋的顾发发大笑,被顾发发甩了一身水。
韩清然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

第75章 积德
魏小米从发财树种植基地回来的时候, 整个人晒黑了好几个度,然后就得知了沈知重和姚芊订婚的“噩耗”。
她抱着盆绿油油的小树苗瞪圆了眼睛:“订婚?沈知重?他不是有个未婚妻吗?”
“之前的婚约早就取消了,人家孩子都会跑了, 他和姚芊的婚礼订在今年十月份。”顾万青又给了她致命一击, “据说订婚之后, 沈知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第二天就直接和姚芊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魏小米神色茫然:“可我还没睡到他, 我准备□□他来着。”
顾万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米啊,咱们现在这个色号难度有点大。”
魏小米泪眼汪汪:“他可是我的初恋,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顾万青早就有了丰富的经验,添油加醋地劝她,“看见你哥没?再帅再痴情做再多,人家韩大少理都不理,最后卯足了劲把韩家搞破产才追到了人,你加把劲,争取早日干倒沈氏集团。”
“啊?”魏小米登时就收了眼泪, “我?”
顾万青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相信自己, 你就是最棒的, 只要你有钱有本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
“我已经很有钱了。”魏小米把盆栽放到顾万青的办公桌上, “我现在种发财树也很厉害, 但是沈知重都结婚了,我……”
顾万青暗道不好,眼看这又是个恋爱脑, 正要痛心疾首地劝说, 就听魏小米继续道:“我不太喜欢结了婚的二手货,顾哥, 要不我追你吧?我比你前女友好看。”
顾万青愣住,顾万青大惊失色。
他抱起那盆小发财树塞回了魏小米怀里:“祖宗,你哥会杀了我。”
魏小米看他的目光越来越亮:“我发现顾哥你也很帅啊,不比沈知重那个老男人差。”
顾万青连连后退,夺门而出:“林木寒!”
魏小米抱着小盆栽跟到了林木寒的办公室,见韩清肃也在,嘴甜道:“嫂子好!几天不见又帅了,送给你。”
韩清肃接过了盆栽,笑道:“你看咱妹多会说话。”
魏小米乖巧地看向林木寒:“哥,我想追顾哥,可以吗?”
顾万青躲进了休息室里,支棱起耳朵,心惊胆战,生怕林木寒给他卖了。
“不可以。”林木寒但淡定道。
“为什么?”魏小米不解。
韩清肃幸灾乐祸,抱着发财树放到了茶几上,决定给对面的墙改个色衬托一下。
“他养狗,你狗毛过敏。”林木寒给出的理由直截了当,“他到现在都坚信是自己生了一头阿拉斯加,把顾发发当亲儿子,喝醉了会吐,爱吃辛辣,你酒精过敏,而且吃不了一点辣,你俩过不到一块儿。”
魏小米被震慑住。
“以及他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姐姐。”林木寒看了魏小米一眼,“你投错胎了。”
魏小米失望道:“那还是算了吧。”
“费尔伦病重,你不回去看看吗?”林木寒问。
“明天的机票。”魏小米郁闷地坐在了他对面,“哥,你不陪我回去吗?”
“这里才是我的家。”林木寒说,“如果将来你和妈妈愿意回来,我随时欢迎。”
魏小米低头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来了张皱巴巴的信纸,递给了林木寒:“我在种植基地实习的时候认识了个哑巴哥哥,他说他叫马途,拜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林木寒展开那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写着个地址和一串手机号码,然后就听魏小米道:“他说他和马睿是一个村的,他告诉我说马睿你就知道。”
韩清肃闻言转过头来,和林木寒对上了视线。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林木寒问。
魏小米摇头:“他不会说话,只会闷头干活,根本没人搭理他,我是那次和其他人聊天,说韩清肃是我嫂子,他就突然找上我,要我把这个交给你,我本来没想答应他的,但他红着眼睛一直求我,看着怪可怜的……”
魏小米说完,就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扭头冲着休息室喊:“顾哥,我走啦,明天记得去机场送我呀。”
休息室留了一条缝的门慢悠悠地关紧。
魏小米走后,韩清肃走过来靠在了办公桌上,拿起那张纸看,顾万青心有余悸地走出来:“这活祖宗可算走了。”
“她故意闹你,没那个意思。”林木寒搜索了一下上面的地址,“她对沈知重也没多少意思,不用管她。”
魏小米来A市是为了“避难”,既然现在遗产分配的事情已经敲定,她自然就会离开,毕竟身负如此巨额的遗产,魏瑜也不会放任她长期在外。
顾万青虚惊一场,结果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韩清肃拿着手机道:“喂,你好,请问你是谁?”
正在研究地址的林木寒和惊魂未定的顾万青齐齐抬头看向他。
韩清肃理直气壮,满脸写着“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然后开了免提外放。
手机那边传来了个女孩子的声音:“你好,请问是韩清肃先生吗?”
“是我。”韩清肃说。
对方听起来年纪不大,也有些紧张:“我是马睿的妹妹,我叫马菲瑶,我、我和途哥去收拾我哥留下的房子时,收拾出来了他的手机,途哥找人解开了密码,里面有好多让我哥去死的消息,还有很多录音……我们本来想交给警察,但是途哥怕给我爸爸妈妈惹麻烦,他说你们是好人……”
马菲瑶那边响起了铃声,她说:“途哥把手机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他不会说话,只能留我的号码,韩先生,我要去上课了。”
电话被挂断。
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啧。”韩清肃皱着眉若有所思。
林木寒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
“他们就是怕麻烦才没有交给警察,我猜可能和‘害死’马睿的人有关系,毕竟咱们什么都没查到。”顾万青说,“墨云暄都没能说清楚,他根本就是个局外人,杀手全部认罪,线索也全都断了,奥娜那边我们又找不到证据,纪平的录音被坚定过,里面的声音大概率不是楚景元,搞秦符也搞不到确切证据……这事儿越整越玄乎。”
“哥,你觉得呢?”林木寒问韩清肃。
韩清肃猛地回神:“啊?”
“哥,想什么呢?”林木寒有点担心,毕竟韩清肃对韩轩车祸的真相一直非常执着。
韩清肃说:“有点奇怪啊,当时在芜城那个杀手要是真想干掉你或者干掉我,咱俩进山找马睿他爸妈的时候不正好吗?深山老林多适合毁尸灭迹,他怎么偏偏等到咱们到了芜城再动手呢?”
“可能是想顺便拿走纪平的录音。”林木寒说。
韩清肃摸了摸下巴:“办马睿这个案子的警察是韩清然发小,他们搜查不可能漏掉手机。”
林木寒看向他:“你觉得马菲瑶在撒谎?”
“就算马途是个哑巴,他也不至于给我们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电话。”韩清肃侦探附体,整了整并不存在的领结,“他还这么巧碰到魏小米,问题很大啊。”
本来林木寒和顾万青都没觉得什么,结果他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
不过林木寒还是提醒他:“哥,有时候现实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也有可能是那个杀手单纯地判断失误或者盲目自信。”
韩清肃立刻被他说服:“走,咱们去取那个手机。”
林木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但也得小心为上。”
俩人齐齐转头看向了顾万青。
顾万青:“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会去,万一我出了事谁加班谁收拾烂摊子?”
几个小时后,陆漫季一头雾水地站在了狭窄的巷口,走在前面开路的顾发发昂首挺胸,扯着狗绳示意他快点遛自己。
陆漫季对着耳机那边的韩清肃道:“我一小时上千万的流水,你让我来这鬼地方帮你们遛狗?”
韩清肃说:“什么狗,那是我们青森的小少爷,我们家发发亲自给你当保镖,一般人都没这待遇。”
陆漫季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按照韩清肃给的地址,装模作样地遛着狗,来回路过了门口两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场景,敞着的院子门里边儿蹲着个青年,对方瘦得像营养不良,头发乱糟糟地拿着个铲子在铲土,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拧过头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陆漫季感觉看见了个披着人皮的骷髅,和他热衷的肌肉帅哥简直完全差距十万八千里,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敲了敲门,带着顾发发进了院子:“不好意思,请问是马途先生吗?”
马途警惕地盯着他,迟疑地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漫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马途又瘦又高,更像具骨头架子了,尤其是那凹陷的眼窝和凸出的眼球,他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微笑道:“我是韩清肃的朋友,他托我来拿个东西。”
马途打量了他一眼,和他打了句手语,转身进了屋。
陆漫季没看懂,低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顾发发:“你就这么当保镖?”
顾发发咧着嘴冲他摇了摇尾巴。
屋子里忽然传出来了嘭的一声响,一人一狗都吓得不轻,顾发发汪汪直叫,陆漫季抬高了声音:“马先生?马途?”
没有动静。
“卧槽,不会吞枪自杀了吧?”陆漫季对另一边的韩清肃说。
韩清肃道:“你别进去,我报警。”
“你说晚了,我都进来了。”陆漫季牵着顾发发进了门,就发现骨头架子脸朝下趴在了地上,他试探性地伸脚踢了踢:“哎,你没事儿吧?”
马途艰难地睁开了眼,含糊不清地呜呜了两声,抬手指了指柜子。
陆漫季在柜上看见了被砸碎的一根棒棒糖,看颜色还是草莓味的,他猛地反应过来,这骷髅可能是饿得低血糖。
他嫌弃地捏了一块黏糊糊的糖,蹲下来塞进了马途嘴里,马途闭着眼睛虚弱地喘息,陆漫季没那么好心扶他,站起来打量了一圈,就看见顾发发前腿搭在矮桌上,冲着上面一盘馊了的剩菜流哈喇子。
“我靠,顾万青是虐待你吗,这都馋?”陆漫季死命把顾发发拽了下来,“你要吃了垃圾他们能杀了我。”
他说完,回头就看见马途爬了起来,从床底掏出了个红色的塑料袋递给了他,然后走到了桌子边,端起那碗馊了的饭吃了两口,又冲他比划,眼睛睁得老大,抿紧了嘴唇。
顾发发凑上去试探地闻了闻他的裤子,确定这是个人之后,纠结地摇了摇尾巴,又想去够那盆馊饭。
陆漫季糟心地看着一人一狗,推了推眼镜:“算了,就当我积德行善。”
“东西拿到了赶紧走。”韩清肃说,“马途不简单,很有可能是个杀手。”
陆漫季嘴角微微抽搐:“他要是杀手我倒立吃屎——哎靠,大哥,别吃你那馊饭了,我请你吃饭。”
马途摇头,抬手就要比划。
“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呢。”陆漫季一把薅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人拽了出来,马途压根就没什么劲,就这么被他拽出了巷子,塞进了外面豪华加长版的豪车里。
“陆漫季,你别胡来。”韩清肃顿觉不妙。
“我什么时候胡来过?”陆漫季搂住顾发发,“他都快饿死了,我这叫菩萨心肠。”
马途拘谨地坐在了边缘,有些急躁地对他打手语,见他不理,想自己开门下车,结果连车门怎么开都不知道,急得脸都红了。
陆漫季耷拉着眼皮,把那土了吧唧的塑料袋一扔,划开了那部手机,敷衍道:“明白,不用谢,小徐,开车。”
车子直接驶入了繁华的街道。

第76章 行善
马途坐在车里, 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五官凌厉看着凶悍,却在笑眯眯地玩手机, 另一个拽他上车的看着无害像个学生, 却在对着手机暴躁地骂人, 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 又往车门边缩了缩。
像个误入了豌豆田的僵尸。
“我不要你的解释, 这个方案是在你手里出了问题,就由你来解决,解决不了就滚蛋。”陆漫季眉头能夹死苍蝇,“我花了大几千万给我女儿做应援,你就给我搞这?你放屁,纸片人不是人?我女儿的程序和外形都是我一个个亲自做出来的,你们这么搞?我闺女什么都是最好的,她挣那点钱还不够她名下资产的零头……闭嘴吧,我顶多再投三千万, 把我闺女哄开心。”陆漫季气得镜片都快炸了。
韩清肃一边回林木寒消息一边幽幽道:“你女儿和黄毛跑了?”
“你女儿才和黄毛跑了!”陆漫季瞬间炸毛。
韩清肃耸了耸肩膀:“林木寒又不给我生, 别说纸片人, 他给我生只狗我也愿意。”
“汪!”顾发发前爪扒拉在他肩膀上,脑袋搭在了他头顶。
“哎哟宝贝儿, 你也不嫌挤。”韩清肃把它薅下来, 揪着它的耳朵道,“你看看人家爹,应个援大几千万砸下去, 听说人家姑娘名下还有公司和好多资产, 你亲爸连小骨头都不舍得给你吃,以后给我当儿子怎么样?天天喂你吃零食。”
顾发发看他的眼睛发亮, 尾巴摇成了螺旋桨,眼看就快把对面的马途挤成条缝。
“还喂,这就变成猪。”陆漫季把狗子一拽,然后把瘦骨嶙峋的马途扯了过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把手机交给警察?”
马途这回不再打手语了,他摸出了一个老式的手机,开始吭哧吭哧打字。
林木寒回到家,就见鞋子胡乱地踢在玄关,而韩清肃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衣服上还沾着狗毛,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林木寒平时是不喜欢家中有生人的,韩清肃从小到大跟着的阿姨和管家司机都留在了苍山别墅,家里只是雇佣阿姨每周来收拾一两次,一般的家务他自己全包——自从和韩清肃结婚,他的家务量和容忍度在直线上升。
“哥?”林木寒把鞋子放进鞋柜,走到了韩清肃面前,把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然后给他脱了外套,“怎么了?”
“累。”韩清肃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抱住他的腰有气无力道,“我把顾发发从城西一直遛到家,累死了。”
“发发呢?”林木寒问。
“顾万青刚来把它接走。”韩清肃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木寒使劲搓了搓他的背,韩清肃很快又放松了些,林木寒给他捏后颈:“哥,这事儿交给我,好不好?”
韩清肃没吭声。
“你不相信我?”林木寒把人抱得紧了一些,“还是觉得我和爸爸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韩清肃哼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改口了?”
“前天我和韩清然去给爸妈扫墓的时候。”林木寒说。
韩清肃愣了一下:“啊,清明节。”
林木寒拍了拍他的后背:“哥,我和清然都知道你心里难受,等你想去的时候就去。”
韩清肃笑道:“怕我躺爸妈中间?”
“有点儿。”林木寒说,“挺瘆人的。”
韩清肃蔫答答地哼哼了一声:“没那么脆弱。”
“马途给你们的手机里是什么?”林木寒问。
韩清肃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心底的烦躁和沉闷逐渐消解,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道:“给马睿发消息的人陈彤晗。”
林木寒放开他直起了身子,却又被韩清肃勾住腰抱了回去:“老实点儿。”
林木寒只好老老实实被他抱着,哪怕韩清肃身上满是狗毛,还有股火锅味,他也强忍了下来,但强悍的洁癖还是蠢蠢欲动:“哥,要不我们先去洗个澡?”
韩清肃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腰:“说正事儿呢,别老想这么不纯洁的东西。”
林木寒:“……只是洗澡。”
“呵。”韩清肃冷笑一声,“你脑子里想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知道。”
林木寒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韩清肃笑得轻佻:“操死我。”
林木寒呼吸微顿,扣在他下巴上的手微微收紧,韩清肃戳了戳他的小腹,吊儿郎当道:“没门儿,今天轮到我了。”
林木寒说:“哥,我们之间没必要算这么清楚。”
“行啊,那你把西城项目的分红给我加一成。”韩清肃说。
“不是一回事。”林木寒移开视线,低头去亲他的脖子。
韩清肃胡乱地抓了抓他的头发:“我看你就是掉钱眼里去了。”
“没钱追不到你。”林木寒说,“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韩清肃瞬间气势一弱,他头疼道:“林小寒,你没完了是吧?”
“这辈子都没完。”林木寒冷嗤。
韩清肃愁眉苦脸道:“每回跟你说点正事都能拐出去十万八千里,你是怎么成省状元的?你作文不离题真是个奇迹。”
“作文离题了,不然能考满分。”林木寒说。
韩清肃稀奇道:“真的?”
“你猜。”林木寒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韩清肃瞬间偃旗息鼓,由他胡作非为:“马途和马菲瑶去收拾马睿的房子时,一路上都有人跟踪,马菲瑶在学校里还碰到过陌生人……马途这人看着闷不吭声,但还挺有脑子,知道这事儿他们掺和不了,马菲瑶打电话全都按他教的说,他就在A市郊外的种植园找了份工作,又在市里临时租了个房子,钱基本上全扔进房租里,饿得吃馊饭,陆漫季都看不下去请他吃饭。”
林木寒说:“陈彤晗呢?她为什么要逼马睿自杀?”
“这事儿就更有意思了。”韩清肃靠在沙发上,忽然话锋一转,“你最近和林旭明联系没?”
林木寒微微蹙眉:“没有,我们结婚之后他就没什么动静了。”
“好啊,你果然知道他对你心思不纯。”韩清肃眯起了眼睛,“我就知道我绝对不不可能看错人,他就是对你有意思。”
“没有。”林木寒面无表情道。
韩清肃扯住他的腮帮子:“来,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发誓说你不知道,不然就会离——”
一个离字刚说出口,林木寒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倏然变重,下颌也不自觉地绷紧,韩清肃见状只好生硬地拐了个弯:“不然就会一辈子只能在下面。”
很难说这究竟是不是个惩罚,但很显然对林木寒来说很足够,毕竟他从十年前就开始觊觎韩清肃想把人压了,他垂下眼睛,斟酌片刻之后,发现这个惩罚也许仅次于韩清肃和自己离婚。
林木寒沉默了。
“好啊林木寒,当初在芜城你可装得像模像样,说林旭明是直的,还故意对我严防死守,你俩不会真谈过吧?”韩清肃说到最后心里酸得要命,终于有点理解林木寒动不动就翻旧账的滋味,想到林木寒可能和林旭明谈过,俩人还是名义上的兄弟,大少爷整个人就有点炸毛。
嘴上开火车纯属找乐子,这要是真事儿那就……韩清肃寻思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个适当的词来,心里那股酸水却已经开始冒泡,要是换成哪个前男友,他只会大度地安慰对方,毕竟谁还没几段过去了,他自己还一箩筐呢,谁也甭说谁,楚景元绿惨了他,他到头来也只是愤怒想找回场子。
他头一次生出这种滋味来,生气,又不敢真发怒,更多的是莫名的嫉妒和不舒服,再不开心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却还是忍不住表现出来——哪怕他前男友一大堆压根根就不占理。
林木寒正组织着语言,就见他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十分地耐人寻味。
“你不说话几个意思?”韩清肃嚣张地挑眉,“你之前还他妈说我是你初恋。”
“嗯。”林木寒幽幽道,“是初恋,谁规定跟初恋分手后不会再谈?”
韩清肃有些懵,他震惊地看着林木寒:“你还说你这十年心心念念只想着我,再也没和别人谈过,你爱我爱得发疯。”
“哥。”林木寒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地生出股扭曲的快感,他勾了勾嘴角,凑近韩清肃低声道,“哄人的话听听就行了,你还哄我毕业就结婚呢,我这人专情得很,一两年才换次男朋友,加起来也就十来个,我跟你学了不少呢,都断得干干净净,哄得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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