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原子夕眼皮跳了跳,“是一个人发的吗?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原子晨:“不是,假的我干嘛要说。”
他神色轻松地拿起车钥匙,示意原子夕一起出门。
原子夕的心中却生出几分怀疑和忧虑来。
难怪公公让她查白宣,如果一个人发这样的提醒短信,还可能是搞错了。好几个都发,那真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难道白宣真的有问题?
原子夕不敢深思,急忙让司机跟上他弟弟的车,一路往南城方向开。
季家这边,此刻也在路上。
由季予慎开车,车上坐着季父季母和季予惜三个人。
季予惜并不知道他们一家人要去吃瓜。
因为季父季母对他用的借口是,南城那边的酒店出了点状况,大哥要去处理。正好酒店做了新的菜品,大家一起去试菜。
季母还特意告诉他,叫了原子夕和原子晨姐弟俩一起去试菜。
季予惜听到这俩人的名字,眼睛忽地睁大,乐颠颠地跟着大家上车。
【难道原子晨是因为去试菜,才意外撞破那三个人的好事,跪地痛哭的吗?】
这句话一出,季家其余三个人又大吃一惊。
什么叫撞破三个人的好事?总不能是捉奸在床那样吧?
季予慎忍不住地看向季予惜,想说你还知道什么,一口气说出来吧,别一会儿一个惊喜,你没看爸妈人都傻了。
季予惜感觉到季大哥的目光,冲他笑了笑,在心里吐槽:
【大哥总看我干什么,好好开车啊,万一让原子晨走到前面,我们岂不是要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季予慎:“……”
他很想说,放心好了,绝对不可能错过这个瓜。
因为季予慎一路上都戴着耳机,实时接收酒店传来的消息。
酒店那边告诉他,白宣每一次入住后,一般两三天才会离开,期间也会出去吃饭。不出去的时候,会叫酒店送餐,比如今天,她就叫了送餐服务。
季予慎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被小弟说中了,这是在房间里忙的连出去吃饭都顾不上了吗?
他真是醉了,干脆问季父原家姐弟的情况:“爸,小陈那边什么情况。”
季父回答说:“没我们快。”
小陈是他们家的司机,正好是跟着原子夕出门的那一个。
上车前季父给小陈打了个电话,之后小陈就把实时定位共享给了他。
一家人刚到季蓬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季予慎的耳机里突然报告了一条新的消息。
“慎总,白宣和她的两名访客下楼了,正乘坐电梯前往负二层停车场,似乎准备出去。”
怎么这么巧,原子晨还没来呢!
季予慎立刻道:“知道了,想办法拖上一会儿。”
酒店工作人员说:“好的,我把他们先堵电梯里,但是慎总,只能拖一会儿。”
季予慎:“知道了。”
他又去看季父,季父低头看了看手机定位,悄声说:“大概还得五分钟。”
季予慎把车停好,在心里估算着时间。
季予惜则惦记着原子晨来了没,一心想让季母打电话问问原子夕。
季母在心里叫苦不迭。
好在季予慎聪明,立刻替她打掩护:“原家姐弟还没来,我们在车里等一会儿,等他们到了一起上去。”
季予惜这才放心。
几分钟之后,电梯口忽地出来了三个人。
同一时间,季予慎的耳机里报告说:“抱歉慎总,没拦住,他们出来了。”
季予慎:“知道了。”
原子晨还没来。
季予慎摘了耳机,看着白宣三人,颇有点束手无措。
季予惜也发现白宣他们了。
他并不认识白宣,但是这三个人走路黏黏糊糊的,中间这个女生一会儿勾着左边男人的手指,一会儿对着右边男人撒娇,一看就很不正常。
【怎么出来了,原子晨还没有到呢。不会错过了吧?】
季予惜在心里着急。
谁知白宣三人竟在他们车的旁边站住。
白宣分别拉着两个人的手,娇滴滴地说:“最近你们不要来找我了,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左边的男人哼了一身,说:“那又怎样,他要是接受不了,让他滚好了。你有我们还不够吗?”
右边的男人也说:“宣儿何必非要嫁给他?”
白宣晃了晃两人的手臂,撒娇说:“又说这种话,我不是说了嘛,宝宝需要父亲。再说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姐夫又是季予慎。”
季予慎:“???”
季父季母并季予惜:“!!!”
季予惜恍然大悟:
【她还看中我大哥了啊,有眼光,我大哥确实长得比原子晨帅。】
季予慎:“……”
你就只有这一点想说的吗?
左边的男人听到季予慎的名字后,露出一丝不快,白宣察觉到了,立刻说:“不要这样嘛,季家有钱啊,我就是不舍得你们辛苦工作,才想接近季予慎的,等我拿下他,有了这台提款机,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季予惜偷偷看大哥的脸色,觉得大哥脸色铁青,看来气得不轻。
白宣左边的男人似乎勉勉强强同意这个解释,还抱怨说:“要不是季予慎结婚了,季予慷又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宣儿也不会把目标移到原子晨身上。”
季父季母震惊:什么?!还想打老二予慷的主意?!
季予慎梗着的那口气总算顺了,幸好还有季予慷陪着。
右边的男人抬手摸了摸白宣的肚子,说:“可惜我儿子要给别人叫爸爸。”
左边的男人眉毛一挑,立刻说:“什么你儿子,明明是我儿子。按照日期算,那段时间是我陪着宣儿的。”
右边的男人则得意地说:“宣儿白天是陪着我的。”
两个男人齐齐看向白宣,白宣弱弱地表示:“其实……原子晨也有可能的。”
季家人齐齐栽倒。
季母恨恨地骂道:“不要脸,原家那小子什么眼光,找个这种货色当成宝一样,真是有眼无珠!还想来害我家予慎和予慷。”
车里的动静引起来外面三个人的注意,其中一个男人朝着他们的车走了两步。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悲愤的呼叫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齐齐看过去,正是原子晨。
季予惜十分兴奋:“原子晨赶上了啊,我还以为他没到呢,白担心了这么久。”
季予慎也去看季父,季父小声说:“可能他走在前面先到了,小陈和原子夕在后面,马上到。”
说曹操曹操到,一辆白色奔驰亮着转向灯拐过来,正是司机小陈开的那辆。
不过车外的四个人并没有空关注原子夕。
白宣看到原子晨出现时,明显慌乱了一瞬,然后又镇定下来,笑着对原子晨说:“子晨,你来的正好,我快出嫁了,我的两个哥哥来看我,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她说着上前一步,想拉原子晨的手。
却被原子晨无情甩开,原子晨一脸崩溃地看着她,说:“我都听见了!”
他和他姐姐前后脚出发,路上红绿灯多,他姐姐的车跟着跟着就看不见了。所以他才会在停车场等着,没想到撞见白宣和这两个男人的私情。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赶紧扶着白宣,并斥责原子晨:“你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吗!”
原子晨绝望地看着白宣:“孩子到底是谁的?”
白宣咬咬嘴唇,说:“是你的。”
“你还骗我!”原子晨摇摇欲坠,“你明明、明明……”
他说不出口,刚才这三个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白宣自己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现在竟然敢告诉他孩子是他的。
【原子晨快碎掉了。】
季予惜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季予慎点点头,确实看着很可怜。但一想到白宣的目标是自己,他又觉得原子晨活该,谁让他识人不清。
“我没想骗你!”白宣忽地往前一步,“你只要接受了他们,你就是孩子的父亲。不止你,他们也是孩子的父亲。你不能接受我不怪你,你只是没有他们爱我罢了,我却爱你们每一个人。”
原子晨呆呆地看着白宣,还有她身边的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疼惜。
真是荒谬。
原子晨反胃至极,突然弯下腰作呕。
“宣儿我们走,你的真心终究错付了。”其中一个男人冷冷地看着原子晨,扶着白宣准备离开,白宣也伤心地点点头。
恰在此时,一旁忽地冲出一个身影,“啪——”的一巴掌甩在了白宣的脸上。
是原子夕,她虽到的晚,却听了个大概。再一看在场几人的情形,就什么都明白了。
“贱人!”她恨恨地啐了一口,眼神像是要把白宣生吃了。
白宣冷不防被打的一个趔趄。
两个男人吓了一跳,急忙把她抱在怀里,嘴里还相互埋怨对方没看好人。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白宣脸色惨白,一颗颗汗珠从额头沁出。
“我的肚子!”她捂着肚子,惨叫着。
【哦豁,事情闹大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两个男人急忙把白宣扶到车上,往医院送。
他们走之后,原子晨先是茫然,没一会儿果然跪地大哭起来。
原子夕没想到白宣连一巴掌都承受不起,正暗自慌神呢,又见弟弟这么崩溃,不由悲上心来。
她嘴巴里诅咒着白宣,又蹲下去哄原子晨。
原子晨一边哭,一边吼她:“你不要再骂了。”
【真是个情种。】
季予惜点评道。
他看看车外的两个人,问季予慎:“大哥,你要不要下去哄哄?”
季予慎也看着同一个方向,沉默几秒,却说:“我们走吧。”
一家人都没有异议。本就是来吃瓜的,现在吃完了,也该回去了。
不过众人心底都有点不舒服。白宣毁三观不自爱,最后原子夕打了白宣一巴掌确实解气,可要是把孩子打没了,总觉得有点伤人和。
季母忍不住开口:“就打了一个耳光,也没摔跤,孩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季家三个男人没有经验,所以没人开口。
季予惜在手机上点了点,忽然说:“最近的医院是季康医院,好像是我们家的?”
闻言,季予慎一脚刹车把车停下,“惜宝说的没错,确实是我们家的。”
他在通讯录里翻了翻,开始打电话。
等众人到家之后,医院那边的消息也传回来,说孩子没保住。
季家人心一沉。
季予慎问:“大人怎么样?”
医生说:“大人已经脱离危险,就是以后再想有孕就很难了。不是我说,孕初期怎么能高频同房呢,胎像还不稳就激烈运动很容易流产的。慎总,这人是你的朋友吗?”
听这语气似乎是要连坐。
季予慎心中一惊,急忙撇清关系:“我不认识她。照你的意思,孩子是他们自己作掉的,跟、跟打了一巴掌关系不大?”
医生沉吟两秒,才说:“目前来看,主要是同房动了胎气,打一巴掌导致流产的事不是没有,只是概率比较低。”
季予慎道谢后挂断电话。
一家人都看着他,他便把医生的说法转述了一遍。
季母忧心忡忡,“只怕白宣不会善了。”
她的意思是,原子夕有麻烦了。
一旁的季父抬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安慰说:“你不用着急,还有予慎呢。”
这就是没娶到好媳妇的下场。
季予惜并季父季母一时同情地看着季予慎。
这天晚上,原子夕没有回季家。
第二天上午,她是哭着回来的,没进门就开始喊:“妈,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
季父和季予慎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季母和季予惜在。
季母听到她的哭声,立刻觉得脑门疼,让佣人上楼把季予惜喊下来,才在一楼小客厅坐定。
季母:“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实原子夕不说,季母也能猜到。不出意外,还是白宣的事。
果然原子夕啜泣着说:“还不是那个贱女人。妈,您不知道,子晨的女朋友真不是个东西,她竟然脚踩三条船。昨天晚上被子晨撞见了,子晨很生气,就打了她一个耳光,谁知道孩子竟然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崩溃:“现在她追着子晨要赔偿,说不给,就要告子晨故意伤害罪。”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季母身前,双手抱着季母的膝盖。
“她还要去做伤情鉴定。我咨询过律师,这种情况很不乐观,弄不好是要坐牢的,妈您说这该怎么办啊?”
【你动的手,说是你弟弟打的,啧。】
季予惜也觉得脑门疼,主要是这个大嫂太能哭了。
季母也听出来了,昨晚众目睽睽,是原子夕动的手。今天就变成原子晨了,原子夕口口声声就一个弟弟,关键时候还是想让亲弟弟替她背锅。
可能觉得她是替弟弟出头,才惹得麻烦吧。
季母按了按太阳穴,实在不想管他们原家的事,奈何这位是自己儿媳妇。
她把原子夕拉起来,坐在身边,并给她出主意:“先到医院查查她有没有流产史,问清楚孩子到底怎么掉的,跟那一巴掌关系大不大,之后请个好律师,和他们打官司。”
原子夕一愣,忙说:“不行啊妈,打官司的话,子晨一定会坐牢的,您不知道,那女人可能终身不孕了。律师说这种情况一般三年以下,他还年轻,一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
季母看她一眼:“那你想怎么办?”
原子夕蚊子叫一般,极其低声地说:“赔钱私了吧。”
季予惜眉毛一挑,在心里开嘲讽:
【脑子进水了吧,第一次见还有人自己给自己扣屎盆子的。】
季母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季予惜这话说得粗鲁,她先点了点头,又瞪了他一眼。
季予惜没看到,原子夕看到了。
她以为季母点头是同意她的看法,心中一喜,忙说:“原来妈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和她协商,让她签协议到此为止。”
她说着,马上站起身就要出门。
季母猝不及防被她代表性发言,愣了愣才道:“我什么时候说同意私了?”
原子夕惊讶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季母:“妈刚才不是点头了吗?”
季母语塞,“你看错了。”
季予惜在沙发上笑得直差点打滚,季母忽地再瞪他一眼。
季予惜迷茫:“?”
【老妈干嘛瞪我?】
原子夕没想到季母会不同意私了。
她坐立难安片刻,终于坦白说:“妈,我不敢告诉您,其实不是子晨打的她,是我。”
说了一句,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季予惜直皱眉:
【要真是你弟弟打的,你当妈愿意听你哭?】
季母又点点头,心想小儿子果然开窍了,见事和说话都跟以前大不一样。
原子夕坦白后,本以为季母会大怒或者大惊失色,结果季母淡定得很,脸色变都未变。
她不由心中暗恨,今天这事儿要是换了季家三兄弟中任何一个,季母都不可能这么淡定,终究是因为自己只是儿媳,是个外人,她不在乎罢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干净眼泪,才听季母说:“就算是你打的,也得打官司。还是先查她流产的原因为好,不一定是因为你那一巴掌。不过你确实也动手了,走法律途径赔点钱也是应该。”
虽然打官司同样要赔钱,但拿着法律文书,对方再想做点什么,就难了。
费点力气,保的是日后平安。
可是原子夕完全不领情。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母,声音微微颤抖:“妈,万一官司输了怎么办?我是要坐牢的,您不能这么残忍。”
“你就不想想,她拿了钱过段时间反悔了,又咬你一口,你能怎么办?”季母耐着性子给她分析。现在不把事情搞清楚,等时间一长,就真的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流产的了。
“你不要说了!”原子夕崩溃地摇头,“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心中有满意的儿媳人选,所以你看我处处不顺眼。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坐牢,好让予慎和我离婚,然后娶那个女人!”
季予惜脑袋腾地亮了个问号,哪个女人?
大哥有什么经历是我不知道的?
季母怔了怔,失望极了。
“我从没想过让予慎和你离婚。我们季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也是有家风的,季家人从不会逃避责任。你嫁进来三年,多少也该学到一点吧。”
“是!你们季家人不会逃避责任,可季予慎他对得起我吗!这三年我过得怎样,他有关心过吗?”原子夕忽然惨笑,语气是说不出的渗人。
季予惜有点怕她暴走伤人,悄悄地给大哥打电话。
他刚才下楼的时候就给大哥发消息了,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原子夕,你说话过过脑子。”季母腾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这时,一双手忽地扶助她的肩膀,季母扭头一看,是大儿子季予慎。
一想到刚才的话不知道被他听了多少,季母就心中不忍,忙问:“你怎么回来了,这点事我能处理。”
季予慎扶着母亲坐下,说:“正好有份文件忘拿了,不是特意回来的。”
他看了原子夕一眼,又说:“妈,就听子夕的吧,她愿意私了就私了。”
季母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干嘛要迁就她?明明是妈的处理更好,只要上了公堂,这件事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为什么非得把责任往我们家拦?】
原子夕听不到季予惜的心声。
她只知道季予慎再一次站在她这一边。于是她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昂着头倔强地走出门。
没有外人在,季母这才叹一口气,暗中给季予惜解释:“予慎,我知道你是因为有隐疾无法生育,才处处迁就她,忍让她。可我们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原子夕吧?你一再纵容她,就没想过后果吗?”
季予慎沉默不语。
反倒是季予惜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大哥:
【什么情况?大哥有隐疾无法生育?!】
季予慎觉得有些难堪,不过季予惜是他亲弟弟,是最亲的家人,现在也长大了,没必要瞒着他。
想了想,他苦笑着对季母说:“这件事先这样吧,以后我会看着她的。”
看他这样,季母心里也很难受。
“要不是原子夕横插一杠,搅和了你的婚事,你也不会和她结婚。结就结吧,偏偏又在婚检中查出不育,她又不离不弃非要嫁,才弄成这样。我看着她这两年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说着,季母又想到小儿子曾透漏大儿子会半身瘫痪被抛弃,更想哭了。
予慎怎么就这般命苦?
季予慎安慰母亲说:“妈你别伤心了,过几年等予慷予惜结婚,你早晚能抱上孙子。”
季予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句爆炸消息:
【你们先等会儿,到底是谁先说大哥不育的?他俩结婚三年没孩子,问题出在原子夕身上好吗?!】
季予慎顿时愣住。
季母呆滞:什么?!
母子俩对视一眼,眼里透露着不敢置信。
季予惜继续在心里着急:
【我真服了!!!大哥怎么回事,有家庭医生还能被误诊,都没有多做两次检查吗?】
当时婚检是在自家医院做的,还出了详细的报告。
季母想到这里,忽然问:“予慎,你当时婚检的报告单子还留着吗?”
季予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他是被误诊的?
季母看他没反应,又叫了他两声。
季予慎这才回神,季母重复了一遍报告单子的事,季予慎回忆了片刻,说:“原子夕应该收着,可能在抽屉里,我上去找找。”
“去吧。”季母也有些紧张。
季予慎和原子夕结婚前,意外查出季予慎无精症。当时对季予慎打击挺大的,他甚至想和原子夕退婚。原子夕死活不肯,还说她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只要家人都健健康康的,就知足了。
婚后三年,俩人果然一直没有孩子。
毕竟是在自家医院做的检查,加上事实确实没有孩子,一家人从来没有想过有误诊的可能,就连家庭医生看过报告也说是予慎的问题。
怎么惜宝却说,是原子夕的问题?
季母无条件相信季予惜,因此才会坐立难安。
“这孩子,找个东西都找这么久。”她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大哥干什么都慢悠悠的。”季予惜也往楼梯口看了看,打算试探一下季母,到底怎么回事。
他往季母旁边挪了挪,小声说:“妈,你觉得大哥有没有可能是误诊啊,我看大哥挺健康的,是不是医生搞错了?”
“健不健康和那个没关系,误诊的概率其实很低。”季母轻轻摇头,看了看小儿子,欲言又止。
这是准备说教了!
季予惜头上的雷达狂转,他赶紧说:“大哥怎么还不下来,我上去看看。”
说着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我还没说话呢。”季母失笑。
季予惜来到大哥房间,却发现大哥在卧室床边呆坐着,一动不动。
“大哥?”他喊了一声。
季予慎这才抬头,并不说话。
季予惜顿了顿,说:“妈让我上来看看,你找个东西怎么找这么久?”
季予慎哦了一声,说:“没什么,没找到。”
以原子夕的性格,一切能证明婚姻证明她季氏少夫人身份的东西,她绝对会好好保存着,留作纪念。
可是偏偏婚检报告找不到了。
季予惜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重新去做个检查不就好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找一张三年前的报告,报告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他哥再去医院做个检查,就会知道他绝对没有问题。
“你说的对。”季予慎站起来,看着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忽然,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季予惜在他旁边,只听到几个“停用”的字眼。
兄弟俩下楼后,季予慎整理好表情,不甚在意地对季母说:“报告没找到。魏医生给我安排了体检,我明天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季予惜跟在后面探头探脑,忽然说:“大哥记得查查男科。”
说完,害怕被打,忙躲得远远的。
季予慎哭笑不得,挥挥手让他退下。
吃过午饭后,季母问季予慎下午是不是还要去公司。
季予慎却说不去了,下午在家办公。
他的反常,别说季母了,就是季予惜都看得出来。
虽然和大哥只相处了一天,可季予惜已经在心里给大哥贴了很多标签,比如工作狂。
他经常不在家里住,忙的时候干脆就在公司休息,有时候连休息日都要去处理公事。他手底下的人,给他起得绰号叫阎王,就是说他工作起来不要命。
这样一个工作狂,竟然要在家办公。
不过季母稍微想了想就猜到了,“你是担心子夕那边处理不了吧。”
季予慎淡淡地嗯了一声,拿了本书去晒太阳。
季予惜暗暗哼了一声,有些看不惯他大哥对原子夕这么照顾。
果然,下午三点多,原子夕怒气冲冲杀回来了!
还没见到人,声音先喊出来:“季予慎,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季予惜在楼上探出个头,看见原子夕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进了门。
她似乎很生气,一进来就把高跟鞋甩出去,催着让佣人给她拿拖鞋。拖鞋还没上脚,她又接着喊了好几遍季予慎的名字。
佣人提醒她:“夫人还在休息。”
原子夕撇了撇嘴,没再接着喊。
不过季母已经被她吵醒,站在二楼走廊,不高兴地问:“吵什么呢?”
原子夕本来迎着季母的目光有些心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硬气起来,“妈!予慎在家吧?”
季母看得分明,心中不由疑惑。
她这个儿媳是个糊涂人,公司的事情办不了,夫人间的交际往来也总出错,平常就只会逛街美容打牌,拿钱贴补娘家弟弟。
因为季予慎对她十分包容,季母就时不时对她凶一点,好歹还能压住她,免得在外面给季家闯祸。
今天顶着季母的不满,她还这么硬气,真是少见。
刚想着,季予慎从书房出来,也站在二楼走廊,往下看。
原子夕看到他,立刻怒气冲冲,“季予慎,你把我的卡停了是什么意思?”
季予慎淡淡道:“没什么意思,白宣的事我改变主意了。”
季予惜和季母还不知道这件事,齐齐扭头看向季予慎。
季予惜想起来刚才大哥之前打过一个电话,曾说过停用之类的话,原来是停了大嫂的卡。
原子夕呆了一瞬,又开始发疯:“是不是你妈的主意?你难道也想让我坐牢不成!”
季予慎:“这件事和别人无关,是我的想法。”
原子夕登登上楼,冲到季予慎面前,“我就知道这个家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如果这件事是予慷、予惜做出来的,你和你妈还会选择打官司吗?”
季予慎没有回答,季予惜抢先说:“会的。”
季母也点点头,“没错,这件事最好的处理结果就是打官司。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集团的律师,听听他们的建议。”
原子夕冷笑道:“你当我没有问过?昨晚刚出事我就找了律师。”
季母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毫无保留地和律师沟通,而不是遮遮掩掩。”
原子夕呆住。
白宣流产这件事是个丑闻,原子夕当然不可能对律师说出全部事实,大概率会告诉律师争执之间出了意外,导致白宣流产,并终身无法生育。律师根据这个判断,确实会告诉她很可能要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