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水系魔法师穿武侠by弓青瀚
弓青瀚  发于:2024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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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说要治好自己的眼睛,明明那时不过是他们初次见面,更谈不上有什么情谊在,可不过是一句话,花满楼之后未曾放在心上,龙月笙却记住了,所以他现在来到了小楼并与他住在一起。
龙月笙聪明,有时候说话毫不客气。
当然,这特指他看不顺眼的人,陆小凤可不在其中。
在陆小凤瞧见他是如何毫不客气的对待上官飞燕、金九龄等人时,不由得对花满楼道:“他、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这骂人的话简直绝了,不带任何脏字,却让人听了脑浆都能够气出来,陆小凤生怕那些人会被龙月笙直接气死。
花满楼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因为龙月笙对他更好。
他竟是发现,从始至终龙月笙在面对他时居然可以说是称得上乖巧。
连陆小凤都感叹:“七童啊七童,我看阿笙就只听你的话,难不成你是他什么克星?”
花满楼:“胡说什么。”
话虽如此,但花满楼却是没有办法反驳陆小凤的话。
他开始意识到,月笙在对待他和对待其他人时是不同的。
随着月笙逐渐长大,他对他的称呼也在变化,从七哥哥到七哥,甚至有时候还会喊他七童。
每到这时候,花满楼都会用扇子点点他的脑袋,笑道:“没大没小。”
月笙却直接扑进他的怀里蹭蹭头撒娇道:“七哥,我最喜欢你啦。”
花满楼拍拍他的背,道:“七哥也喜欢你。”
“你摸摸我的脸。”月笙拉起花满楼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又长了一岁,你手感该更新了。”
花满楼失笑。
从月笙住进小楼起,他就让花满楼赶紧摸一摸他的脸,感受一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真的长得很好看哦,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瞧见的,不过现在嘛,你先过一过手瘾,你摸我的脸,手感很好的。”
这叫什么话,花满楼听后直摇头,这孩子真是什么话都能够说出来。
但他还是被月笙拉着去摸他的脸。
要是不照做的话,以笙儿执着的性格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所以花满楼在月笙的脸上摸索着,每一寸都用指尖感受,他的眉毛、眼型、挺直的鼻梁、还有唇……触及到此时,花满楼略过,想要缩回手,哪曾想月笙直接按住花满楼的指尖压在自己唇上,声音含糊不清道:“我这里最好看啦。”
花满楼顿了顿,点头:“嗯,好看。”
他使个巧劲让龙月笙松开了手。
月笙瘪瘪嘴,但声音正常道:“以后我长大,让你的手感也更新一下。”
“现在你心里有没有想出我是什么样子?”
花满楼想了想,点头却又摇头,叹道:“我不晓得我想的对不对。”
月笙:“不对又有什么关系,心中多了期待,等你双眸复明的那一天,你会更加惊喜。”
花满楼忍不住勾起嘴角,道:“你说得对。”
月笙也笑道:“放心,总归不会让你失望的。”
过后每一年,花满楼都会被月笙拉着手摸脸。
等到了月笙十八岁这一年,他终于有了治好花满楼眼睛的办法。
这一天,花家众人以及陆小凤都焦急地等在门外。
不知过去多久,月笙出来道:“三天后,七哥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不过是三天的时间,他们等得起。
而这三天里,花满楼显然也是忐忑和期待的。
到了第三天,由花夫人亲自为花满楼拆开蒙在眼睛上面的布条。
待光亮隐隐约约透入他的眼帘,花满楼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然后就听见花夫人颤抖的声音:“七童?”
花满楼转头,注视着花夫人,也眼神闪动,“娘,让娘担心了。”
花夫人立即流出眼泪:“你能看到娘了对不对?”
“七童,你能看到爹吗?”
“七童,大哥在这里。”
“还有我……”
花家众人和陆小凤俱都围拢上去,花满楼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
“陆小凤,你还真有四条眉毛。”
陆小凤开心极了,恨不得出去翻几个跟头:“是是是,我有四条眉毛,只要你的眼睛能好,我有七条八条眉毛都行。”
花满楼笑了笑,然后目光搜寻,明显在找一个人的身影。
花家众人和陆小凤很有默契地让开身形,他们身后,一个人影逐渐映入花满楼的眼睛里——那是一副绝对无法被人忽视的长相,忽如明月坠落于人眼前,如梦如幻,清冷似仙。
可他却又突然笑起,霎时染了人间烟火,眼角艳丽、眉目如画。
“七哥,我长得好看吗?”月笙问道。
花满楼:“好看不足以形容。”
这样的长相已是超出他的预料。
原来他在心中数遍描绘出的样貌竟都不及眼前人半分。
花家人和陆小凤都对月笙极为感谢。
花满楼以为,在治好他的眼睛后,月笙也该回去兴云庄了。
这些年,月笙都与他住在小楼,偶尔会跟着他回花家,偶尔也会回兴云庄。
但更多的时候,月笙却是在小楼居多。
花满楼心中有愧,觉得因为他,月笙无法时常陪伴在父母身边。
可他也试图劝说月笙,月笙却是不听这些的,还会直接扑到他身上伸手捂住他的嘴,待他投降,表示不会再说以后才松开。
“这叫手动闭麦。”月笙哈哈笑道。
花满楼疑惑:“什么?”
月笙偶尔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月笙:“没什么,七哥你再赶我走,我就拔掉你的那些花花草草。”
花满楼无奈,他哪里是赶他,不过是觉得研究医药在哪里都可,没有必要留在这罢了。
但月笙却格外坚持,他道:“人全身的经脉都是相通的,眼睛处的经络细小,就更为重要,也更难治疗。”
“所以七哥,从现在起你要用药敷眼睛,还要时常泡药浴调理身体。”
而这些药材都是由月笙处理。
在第一次沐浴时,身边有月笙在,花满楼格外不自在。
他看不见,可却能够听到、感受到月笙就在一旁。
“笙儿,不若你出去等待?”
月笙:“不行,我还得按照顺序放入药材呢。”
“而且这些药材的剂量我要随时调整,七哥你又不知道。”
花满楼只得妥协,后来,他也就习惯了月笙的陪伴。
现在,他的眼睛重新恢复光明,月笙却还是跟着他回到了小楼。

第129章 (3)
“你不回家看一看吗?”在月笙一直注视着他的情况下,花满楼连茶都喝不下去了,只得出声询问:“阿笙是有事要与我说吗?”
否则为何要一直看着他?
自从月笙逐渐长大,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有一天,花满楼改口叫他阿笙。
总觉得“笙儿”这个称呼……太过于亲密了些。
月笙道:“这一路回来,你都没怎么看我。”
花满楼:“我有看你。”
“但看得很少。”
花满楼无奈,却还是摇头笑道:“你想让我看你多久?”
月笙闻言,搬着凳子坐到花满楼的身边,极近,两人几乎腿挨着腿,再加之月笙双手捧着花满楼的脸,呼吸几近纠缠,花满楼睫毛微颤,腿稍动,就想退离些,可月笙却不许他挪动位置。
“七哥,就这样一直看着我。”月笙的掌心一直触摸在花满楼的脸上,掌心温热,无法忽视。
花满楼手指蜷了蜷,看向月笙,最终还是抬手握住他的手腕,问道:“阿笙,你想要做什么?”
月笙:“就只是看着我便好。”
“只是这样?”
“嗯。”月笙顺从地任由花满楼将他的双手拉下,眼神却不离花满楼。
而花满楼也在看着他。
但逐渐的,花满楼却开始想转开眼神,他发觉他无法一直这般注视着月笙。
不是说月笙的容貌和眼神很有攻击性,恰恰相反,他很专注、也很认真,满眼都是自己。
反而正是月笙这副模样,花满楼不禁心尖轻颤,骤然生出一点惶恐,他倏地移开眼神站起,道:“阿笙,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他转身背对着月笙就要离开。
月笙在他身后问道:“我能和你一起睡吗?七哥。”
他不是没有和花满楼同床共枕过。
“不行,你已经大了,要自己睡。”花满楼温和的声音传来。
“大了也可以和七哥睡。”月笙撇嘴:“陆小凤还经常和你秉烛夜谈呢。”
“那不一样。”花满楼道。
陆小凤有时候会和他聊到天亮,虽说也会睡在榻上,但陆小凤那个睡相……再想一想月笙,总归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一样。”月笙很执着问道:“我和陆小凤有什么不同?”
花满楼却是停顿住,不知该如何说。
他仍旧背对着月笙,可是月笙却蹬蹬蹬转来他的面前,看着他道:“七哥,我和陆小凤于你而言是不是不一样的?”
是,但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花满楼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口。
他最终道:“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亲人好友。”
似亲人般的好朋友。
“不,阿笙,你也是我疼爱的晚辈。”
或许正是这一点不同吧。
但他说完后,月笙却蓦然红了眼眶,似是不满他的说法。
“除此之外呢?”月笙轻声问道。
花满楼的心脏仿佛一下子被攥紧,道:“除此之外……没有。”
他绕过月笙,离开了这里。
月笙却仍是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花满楼回到房间后,耳朵却听着门外的动静,隔壁屋子就是月笙住的地方,但许久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可见月笙还并未上楼,花满楼的手按在门边,却最终放下,叹了口气。
他不禁回想这些年与阿笙的相处。
阿笙于他很是听话,总是跟在他身边不离左右,几乎到了粘人的地步。
难怪陆小凤也总是说:“我看他是没你不行。”
那时,花满楼总叫他不要胡说。
但此刻细想来,阿笙对他确实……
阿笙会粘着他,与他一起睡,会偶尔扎进他的怀里,会环住他的脖颈开心的笑。
花满楼渐渐习惯每日有月笙陪伴在身边,他会让阿笙躺在他的腿上,给他念书,会教导阿笙如何种植花草,饲养它们,会为彼此梳理头发,有时阿笙的发冠都是他扎起的……
这样一想,他与阿笙相处的细节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数不清、道不完。
花满楼一手按在额头,眼眸微敛,神色不明。
这一向如玉君子般的人,第一次脸上显出凝重的神色,失去笑容。
他好似才意识到,自从与阿笙相处起,他每每都会对阿笙放宽纵容的底线,让他在自己这里一进再进,却未曾意识到这样的放纵实则大错特错,以至于今日、今日他明显发现阿笙的不对。
“不该这样的……”花满楼喃喃道。
明日,他要亲自送阿笙回兴云庄。
此刻,便决不能心软下去看他。
但花满楼未曾料想,等到了晚上,他的门“咯吱”一声却被推开。
花满楼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觉得身体一阵无力,他撑着胳膊无法坐起,眉头紧蹙:“阿笙,你、这是怎么回事?”
月笙表情无异,语气也很正常,但说出的话却是:“因为我下了药啊,七哥你身体没有力气是正常的。”
花满楼睁了睁眼睛,看着月笙走过来,然后坐到床边,伸手一推,他就又再次倒入床榻上,发丝披散。
月笙弯起眉眼笑道:“七哥,你真好看。”
花满楼这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还真是好看极了。
“阿笙,把药解开。”
“不解。”
“阿笙,难道你想要让我生气吗?”
花满楼生气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但月笙一向很怕他生气。
但今晚,月笙却道:“我要做的事情,七哥生气在所难免,可是即便七哥生气,我也要做。”
“因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等了许久许久,好不容易七哥的眼睛恢复正常,这时却想要我放弃,绝不可能。”
“七哥你发现了吧。”月笙轻声说:“发现我,喜欢你。”
花满楼的眼神闪了闪,瞳孔微颤。
“毕竟这也不难发现,七哥的眼睛能够看见了,那我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很明显?”月笙低头拉过花满楼的手,揉捏他修长的手指,道:“我都没有怎么掩饰,因为我已经等不及了。”
“在离开花家前,花伯父和花伯母说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以前你总以双眸不能视人,不能耽误别的姑娘来拒绝,而今却是没有这个理由了。”
“花伯母说你的年纪也是时候成婚,总不能一辈子如此,我便想,以七哥你的性格,日后说不定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可我一想到你要娶妻生子,我就不高兴,非常、非常不开心。”
月笙按着花满楼的指节,抬眸:“我不许七哥离开我,这一辈子,你都要待在我的身边。”
“七哥,你知晓我的性格,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弄到手里,东西如此,人也一样。”
“可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想要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甘情愿的送来,想要的人……”
月笙凑到花满楼的近前,看他瞳孔紧缩,轻声道:“想要的人只有一个,这辈子即便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得到。”
“阿笙……”
“嘘,七哥,不要说话。”月笙的手捂上了花满楼的嘴。
“我不喜欢你说一些我不爱听的话。”
花满楼不能说,眼睛却看向月笙,那眼神复杂至极,刚恢复光明的眼睛却也明亮好看。
月笙看得着迷,忍不住凑过去亲吻花满楼的双眸。
那一刻,花满楼的睫毛剧烈颤抖,就跟他的心一样,好似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顺理成章,月笙吻上了花满楼的唇。
他用布条勒住花满楼的嘴,让他不能说话。
然后解开腰带,褪去全身的衣物,伸手抚摸。
房门紧闭、光线昏暗,人影隐隐约约,映在帘子上模糊不清。
花满楼全身剧颤,却无法压下身体的反应,然后他就听月笙的泣音响起。
“好疼……”
月笙浑身冒汗,总算完成第一步,但才刚刚开始,他便已经脱力地趴在花满楼的胸膛上喘息,然而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到花满楼嘴中的布条,令花满楼得以将其吐出去,开口:“阿笙,解开我的药效,你这样会受伤。”
“我不,解开你就跑了。”
花满楼的胸膛不住起伏,带动着月笙也一起一伏,他额头满是汗珠,艰难道:“我现在如何离开,我不跑。”
“真的?”
“真的。”花满楼闭了闭眼睛,掩去眼底的幽深暗红。
现在这种情况、这样的程度,他总不能将阿笙扔下不管,他疼得浑身都颤抖了,他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疼。
月笙信了花满楼的话,将他身上的药效解开。
待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花满楼抱住月笙,转身将他放好。
月笙急忙抱住花满楼的脖子,眼角还挂着泪水,可怜并委屈道:“你不许走,不要走呜呜,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我这辈子非你不可,就是认定你了,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七哥那么好那么好,就算不喜欢我也留在我身边行不行,不然我真的会……”
那个字尚未吐露而出,花满楼捂住他的嘴,道:“莫要再胡说。”
“你就是仗着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才如此、如此过分,阿笙,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唔唔。”月笙被捂着嘴,无法说话。
花满楼微微喘息,他也忍耐的极为艰难,道:“坏孩子。”
我不是,月笙眨着眼睛回答。
花满楼看懂他眼里的意思:“你是,坏孩子。”
最后三个字轻声吐露,微不可闻,花满楼一边说一边拿开了手,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他虽然也没有什么经验,却足够温柔,不像月笙那般莽撞。
花满楼会足够体贴,等他适应以后才行动。
这一夜,月笙只管环住他的脖颈享受就好。

清晨,月笙还趴在花满楼的身上熟睡,花满楼却早已醒来。
或许还是不安,即使睡得很熟,月笙也牢牢抱住他,怕他离开似的。
花满楼的一只手放在月笙的腰间,另一只手则落在他的脸颊上面,他的眼睛注视着床顶,不晓得在想什么。
或许什么都没有想,或许想了很多。
昨晚的画面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回放,尽皆是阿笙的模样。
哭泣、情动、痛苦的欢愉、激烈的颤抖、释放……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否认花满楼不是一个君子,可君子如玉,却终归不会像玉石那般冷硬无情。
花满楼也是会动情的,这样一个似清风朗月般的君子若是喜欢一个人……
花满楼看向月笙,喜欢?他无疑是喜欢阿笙的。
谁会在与阿笙相处后不喜欢他呢?
龙月笙聪慧无双,长相亦是无可挑剔,怕是什么美好的词汇都可以形容他,他的样貌已经是无往不利,偏偏他的一张嘴也能够把人说得又开心又欢喜,若是他讨厌的人,那就是又痛苦又羞愤到恨不得去死一死才行。
他也有绝世无双的医术,有被人艳羡的家世和武功……
这样的人不会缺少喜欢,更加不会缺少追求者。
可花满楼却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未看见有谁当着他的面对阿笙表达爱慕之情。
或者,有人表达,可是阿笙却没有让他瞧见吗?
阿笙还年轻,往后的日子也还很长,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的人物为何偏偏喜欢他?
他们不仅同为男子,他还比阿笙大许多,他可以说算是看着阿笙在他身边逐渐长大,他了解他的一切。
花满楼怎么会不喜欢阿笙。
他喜欢极了,甚至这种喜欢和面对陆小凤时不同。
陆小凤是他的挚友,如同亲人一般,他可以和陆小凤把酒言欢、谈天说地,甚至让陆小凤毫无睡相的躺在他的床上,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若这人换做是月笙,却突然间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花满楼心里问自己。
是因为阿笙总是对他做出超出一般朋友之间的举动吗?
阿笙开心时会抱着他,亲亲他。
他还未成年时,花满楼只当他是小孩子喜欢亲近人,也曾说他不要轻易对人这样做。
可阿笙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只对七哥这样啊,七哥长得好看,我喜欢亲一亲你,七哥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再亲回来,我们扯平好啦。”
花满楼闻言失笑,亲回去?这算是什么扯平?
由此可见龙月笙有多么会强词夺理,耍赖皮。
或许那个时候阿笙就已经对他……
花满楼回忆起曾经的相处,这才恍然发觉,阿笙似乎是早已对他怀有不一样的心思,所以步步为营,不着痕迹的靠近,试探他的底线,然后令他对他的纵容一步步后退、放宽、习惯,最后留下足以铭刻在心的痕迹。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对月笙的感情也在变化着。
所以在察觉阿笙对他的心思后,花满楼才惶恐,因为他也骤然发觉自己的心思竟也龌龊阴暗。
他怎么能够对阿笙有那种念头?
他是阿笙的长辈,他是男子,他大阿笙许多,他与阿笙生活这么久,却没有引导好他。
这叫他之后如何面对阿笙的父母。
花满楼是个罪人。
所以在一切还尚未铸成大错之前,花满楼决定将阿笙尽快送回兴云庄,或许这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他却是没有想到月笙的行动力竟那般快,昨晚就对他下药,直接坐实了此事,让两人有了肌肤相贴的事实。
花满楼无力挽回,而看着月笙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又想责怪他的莽撞,却又忍不住心疼。
他该在药效解除的那一刻抽离,应该点阿笙的睡穴,不让错误更进一步。
可瞧着阿笙哭泣的模样,那泪水滑落脸庞,也好似流入了花满楼的心中,烫得他心口发颤。
他看陆小凤是说错了,他不是阿笙的克星,阿笙是他的克星才对。
“真是一个坏孩子。”花满楼喃喃道。
仗着他心软,仗着他不舍得。
花满楼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凑过去吻了吻月笙的额头,然后轻柔地拿下他抱住自己的双臂,起身。待月笙醒来时,身边早已没有了花满楼的身影。
他霎时惊慌地喊了喊:“七哥,七哥,花满楼!”
惊慌的声音传到楼下,花满楼在给月笙温着饭菜,闻声便急忙上去。
他推开门,就听着阿笙趴在床上呜呜哭泣,声音既可怜又委屈。
花满楼快步上前,坐到床边抚摸月笙的头,道:“哭什么,我没有走,我在这里,阿笙。”
他还没有穿衣服,白皙的背露出,好看的肩胛骨上还留有印记,肩头泛着粉,令花满楼的眼神闪了闪。
眼睛恢复光明,确实要比做一个瞎子好。
听见花满楼的声音后,月笙顿时转头,枕头上有两抹湿润的哭痕,他道:“我、我以为你走了,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想要我,呜呜你不许讨厌我,就算不喜欢我,你也不许走。”
“这么霸道?”花满楼伸出手指擦了擦月笙留在脸上的泪痕。
月笙转过身,攥紧花满楼的手点头道:“没错,你要是敢离开,我就昭告天下说你对我始乱终弃。”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样太不讲理,显得他真像是一个坏孩子似的,他又忙道:“七哥七哥,你不喜欢我吗?七哥抱了我,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能不能留在我身边?求你了,花满楼,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委屈、可怜,又如此示弱。
当真是觉得花满楼温柔和善,不忍心对他说出残忍的话。
或许是觉得利用花满楼的愧疚心可以令他从此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月笙错了,花满楼再温柔,倘若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这样逼迫他,他也不会妥协的。
只不过眼前的人是月笙罢了,花满楼哪里舍得令他伤心,还这般委屈求全似的。
他的阿笙合该是骄傲的,是那个仿佛小孔雀般很是得意自信的样子。
但花满楼又实在生气阿笙这般不爱重自己的身体。
昨晚若没有解开他的药效,是想疼着进行到底吗?
花满楼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月笙越发不安,试探性问道:“七哥,你还要我回兴云庄吗?”
“要。”这一次花满楼回答了他。
月笙霎时泪水充盈眼眶,哽咽道:“所以、所以你还是不要我,不喜欢我,想要赶我走呜呜。”
说罢,他扔开紧攥着的花满楼的手,转身又趴了回去呜呜直哭,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走,我就赖在这里,有本事你杀了我,除非我死,否则……”
未等说完,月笙就被花满楼翻个身捂住嘴。
花满楼道:“我已告诉过你不要说这个字眼了。”
月笙伸手去扯他的胳膊。
花满楼无奈摇头,顺从地被他拉下去,道:“你还说自己不是坏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
“我不与你回兴云庄,怎么向龙庄主和林夫人说明此事,怎么让你以后长长久久的留在我身边呢。”
他昨晚一夜未睡,尽是在想此事。
他不愿阿笙沉沦于此,但阿笙却是早已怀了心思。
他不愿阿笙继续深陷,他想要就此止住,可阿笙却先一步切断所有后路,让他无路可退。
或许,花满楼也是可以退的。
毕竟昨晚之事乃是月笙下药强迫他,就算外人知晓,他也是占理的一方。
但即便他万分纠结,明知不可为,可他却还是为之了。
因为花满楼从来也不是胆小懦弱之人,既然有人朝着他胆大妄为的迈进,而这人也在他的心上,那么时光易流逝,悔之不可改,他何不也上前一步,以防自己日后后悔却晚矣。
月笙动作一顿,霎时睁了睁眼睛。
花满楼道:“小坏蛋是傻了吗?”
他捏了捏月笙的鼻尖。
月笙回神:“真的真的真的吗?”
“是真的。”花满楼宠溺又有耐心地回答。
月笙瞪大眼睛,脸上霎时绽放出笑容,他倏地拉起被子蒙上脸,然后又扯下露出漂亮的眼睛注视花满楼。
花满楼被他瞧得不禁笑出来,他的阿笙为何能够如此可爱。
“我还是不信。”月笙扯掉蒙在脸上的被子,转转眼睛,道:“除非你亲亲我。”
花满楼挑眉,却依言俯身过去亲吻他红红的鼻尖,湿润的眼眶和睫毛,最后是红润的唇。
在含住那甜润的唇瓣前,花满楼低语道:“你是不是故意那般哭,好叫我心疼。”
因为他了解的阿笙从来都不爱哭,遇事更不会以哭来解决。
月笙嘴角勾起,回道:“那你心疼了吗?”
他双手揽住花满楼的脖子。
“自然心疼。”
哪怕花满楼明知晓月笙是故意的。
以他的武功又怎么可能不晓得他就在楼下。
月笙啵了下花满楼的唇,道:“方法有用就行,因为七哥心里也有我,所以我哭,七哥才会心疼,才会对我心软,才会对我百依百顺,喜欢我,爱我。”
“你啊。”花满楼叹息一声。
所以,他也是自愿入瓮。
花满楼低头,与月笙唇齿交融。
或许他心里早已有月笙的存在,容貌虽模糊,却在双眸复明的那一刻,清晰了他的相貌,也逐渐清晰了自己的心。
这一辈子真是栽在你身上了。

西域,白驼山庄。
当欧阳锋找到弟弟欧阳月笙时,他正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一粒一粒地抛着葡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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