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梅戟的笑声，魔杖中涌出大量黑色魔气，宛若凶恶的魔兽一般朝着顾清澜扑去。
“顾清澜！”
江黎急促地叫了一声，脸上写着担忧和慌乱，可下一秒，江黎却发现情况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魔气彼此碰撞，原本应该位于正中的顾清澜不见了踪影。
梅戟脸色一变，猛地转头往后看去，他的反应很快，可终究为时已晚。
一道蓝光闪过，青霜剑直直地刺入了梅戟的胸口。
梅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低下头，血液顺着青霜剑的尖端滴落，落在地上溅开一朵鲜红的花。
“你……”
梅戟才堪堪发出一个音节，顾清澜手腕一翻抽出青霜剑，内脏被穿透的痛楚瞬间让梅戟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顾清澜的脸颊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嘴角狼狈地带着血迹，可他的眼睛却明亮而坚定，身形飘逸挺拔，不见半分落败的狼狈。反观梅戟此时佝偻着背，抓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
局势在一瞬间发生变化。
“小顾好棒！”
江黎绽开笑容，一双眼睛弯弯的，写满了骄傲和夸赞，他不由得加快了手中结印的速度，金光彻底吞噬血雾，助顾清澜一臂之力。
没有了血雾的保护，梅戟的境界一跌再跌，他挣扎着想要重回巅峰，却被江黎的阵法死死束缚。
青霜剑在顾清澜的操控下化作十把一模一样的长剑，每一把都仿佛蕴含着能够劈开虚空的天地之力。
随着顾清澜一个动作，十把剑齐齐地刺穿了梅戟的身体。
梅戟只来得及抬起魔杖，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结局。
魔杖没能成为帮助梅戟独挡进攻的盾牌，反倒是和青霜剑一样从他的心口穿过，精心炼制的魔器最后却成为剥夺他生命的凶器。
巍峨的城主府被强大的力量震得摇摇欲坠，地面微微颤抖，让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秋行再次跌倒在地。
梅戟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猩红从眼底散去，露出本身黑色的瞳孔，梅戟的眼神逐渐开始涣散，被扎成筛子的身体失去了修复的可能，就连神魂也在青霜剑的攻势下成了碎片。
纵使梅戟的眼中有无数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笼罩在木南城上方的血雾慢慢散去，晴朗的夜空重新出现，正式宣告梅戟的阴谋破碎。
在梅戟闭上眼睛的一刻，木南城仿佛重新活了过来，逐渐有了喧闹的声音。
“他死了。”
这句话仿佛是操控顾清澜的开关，心里绷着的弦彻底断掉，顾清澜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到江黎身边，整个人脱力地往前倒去。
江黎快步冲上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双手带着难掩的颤抖。
“太好了。”
江黎在顾清澜的耳边喃喃，哪怕顾清澜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江黎依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小五！”
秋行刚刚叫了一声江黎的名字，就被秋子眇塞了一嘴的丹药强行拖走，顺便抓住了还在半空中定住的小光团，将现场完整地留给相拥的两人。
江黎并没有听见二哥的呼唤，他紧紧地抱住顾清澜的腰，感受到小顾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连忙扶着顾清澜原地坐下。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江黎的手上满是顾清澜的血，他心疼得不行，丹药不要钱似的往顾清澜的嘴里塞。
“你别睡了，一会儿就不疼了。”江黎说话时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哪怕是曾经最狼狈的时候，江黎也没有见过顾清澜这副模样，呼吸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一般，属于顾清澜的鲜血浸透了江黎的衣服，江黎甚至从中能感受到顾清澜的体温。
顾清澜没有力气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敲了敲江黎的手背表示自己听到了。
江黎的眼睛更红了，脸上不断地有泪珠滚落，他轻抚着顾清澜的后背，无声地祈求丹药快点起效。
每一秒的时间都过得很慢，江黎在心里数着顾清澜的心跳，直到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盖了他的手背。
江黎脸上一喜，耳边传来了顾清澜轻声的安抚，“我没事的，别哭了。”
听到顾清澜的呼吸有力了很多，江黎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了点，他擦了把脸上的泪，破涕为笑，“你别说话了。”
顾清澜勾了下嘴角，软软地靠在江黎的身上。
他的伤看着重，但绝大多数是皮外伤，在丹药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并不会对顾清澜造成致命影响。
只是身上的伤势得到了缓解，可透支的灵力却没有那么快恢复。
顾清澜的头埋在江黎的肩膀上，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姿势抱住江黎。
双臂环在江黎的腰上，顾清澜没有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好像江黎就坐在他的怀里似的。
最敏感的部位又一次落到顾清澜的手里，感受到腰间传来的痒意，江黎一面想要躲开，可又一面担心碰到顾清澜的伤口。
权衡之下，他往顾清澜身前靠了靠，躲开顾清澜手的同时，却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
顾清澜很满意此时的状态，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幸福，他枕在江黎的肩头，用气声问道：“阿黎，我今天的表现得怎么样？有希望进阿黎家的族谱吗？”
顾清澜的声音还带着脱力的虚弱，配合一身沾满血的黑衣和苍白的脸色，活脱脱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可江黎没空欣赏顾清澜故意露出的美色。
想起方才情急之下他放下的大话，江黎的耳朵不免有些发烫，他心虚地朝四周看了一圈，才发现两位哥哥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江黎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两位哥哥交代他和顾清澜的关系，虽然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可江黎还想往后拖一拖。
没有旁人在场，江黎稍微可以放开一点，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低声回应了顾清澜的第一个问题，“挺好的。”
察觉到江黎的害羞，顾清澜用下巴蹭了蹭江黎的肩膀，双手不断收紧，直到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
“所以我有希望拿丙等吗？”
身体恢复了不少，可顾清澜依然选择用气声说话，看到江黎为了听清不得不凑到他的嘴边，顾清澜忍不住扬起嘴角。
没有绷住表情，江黎立马意识到顾清澜是在故意逗他，他瞪了顾清澜一眼，愤愤地顾清澜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勉强吧。”
顾清澜笑得更开心了，他像条大狗似的在江黎的颈窝里蹭蹭，声音不复清冷，“阿黎，我好高兴啊。”
“你不要靠近我，脏死了。”
江黎轻轻推了一下顾清澜的头，不让他继续靠近自己。
只是江黎嘴上说着嫌弃，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有这个意思。
他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一张手帕，一只手托着顾清澜下巴，另一只手弄湿手帕，将顾清澜满是泥污和血渍的脸一点点擦干净。
江黎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的动作，而顾清澜的眼睛关注地望着江黎，嘴角的笑容根本落不下来。
顾清澜的目光过于炙热，江黎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在提高，紧紧地抿着唇角，坚决不和顾清澜对视。
江黎擦得认真，顾清澜看得认真，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这是一个清洁术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各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给顾清澜清理的过程中，江黎顺便确认了顾清澜脸上伤口的愈合情况，漂亮的脸没有被伤口破坏，江黎满意地在顾清澜的脸上摸了一把，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买下的艺术品。
顾清澜知道自己的脸对江黎的吸引力，主动地去贴江黎的手，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江黎脸上满是笑，漆黑清亮的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明艳。
他戳了戳顾清澜束缚在他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一点，“不抱了，腿酸。”
顾清澜的笑容瞬间消失，但是江黎并没有纵着他，执意离开。
顾清澜眼中闪过遗憾，在江黎带着威胁的倒数声中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江黎也没想到顾清澜还有这么一副粘人的模样，不禁又气又笑。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要丢下顾清澜，在从顾清澜怀里退出去前的最后一秒，江黎猛然上前，嘴唇在顾清澜的脸颊上碰了碰，声如蚊呐——
“虽然你只有丙等，但我决定给你一个破格入赘的机会。”

“虽然你只有丙等，但我决定给你一个破格入赘的机会。”
江黎清楚这句话对顾清澜的冲击，早早地做好了转身就跑的准备，只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重新跌回顾清澜怀里的一刻，江黎顿时心道不好，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在他的头顶。
顾清澜捏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似乎要将他敲碎融入身体内一般。
眼前一闪过一道白光，下一秒，江黎就被顾清澜摁在了不知道何处的草坪上。
夜幕低垂，月光如银，满天繁星，可江黎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幅夜景——准确来说，是顾清澜不允许江黎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江黎抿着唇，顾清澜少见的失控让江黎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可是顾清澜带着侵占意味的气息又让他有些慌乱。
江黎试探地动了动，却只招来了更加强硬的束缚。
他抬起头讨好地笑了笑，对上顾清澜眼睛的一刻，江黎无比确定自己玩过了。
明明一刻钟前，他还觉得顾清澜虚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倒，现在却无法从顾清澜的手下逃出去。
江黎心思转了转，眼睛望向顾清澜按在他身侧的手。
除非……他现在变回原形。
江黎心虚地看了顾清澜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原形虽然可以帮他逃脱桎梏，可求生的本能告诉江黎，他最好不要在顾清澜情绪上头的时候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你……”
江黎才吐出了一个字，顾清澜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了他的唇上，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按住了江黎撑在身侧的手。和先前试探的牵手不同，这一次顾清澜没有给江黎任何反抗的机会，手指灵活地钻入江黎的指缝之中。
不是第一次和顾清澜保持这个姿势，可江黎却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进攻的含义，他的手指稍微松开些许，却换来了顾清澜更加有力的掌控。
顾清澜埋在江黎的颈间，呼吸沉重，似乎在极力克制，“阿黎。”
他轻声叫了一句，声音温柔，可江黎却明显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江黎觉得自己就是躺在草坪上的猎物，被迫向捕食者露出脆弱的脖颈。
江黎应了一声，尾音中带着难掩的颤抖。
顾清澜低笑，在江黎的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抬起头来，垂眸望向身下的人，眼神细细描摹他的每一处五官。
顾清澜的视线似乎有实感，就好像一只手在身上慢慢抚摸。江黎微微抬眸，不可避免地和顾清澜的眼睛对上，浅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可是更深层的位置，却是蠢蠢欲动的疯狂。
江黎心下一惊，试图错开和顾清澜对视的目光，可余光始终能够捕捉到灼眼的注视。
“阿黎。”顾清澜又叫了一声，“所以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江黎“嗯”了一声，他想要有点气势反问回去，最后却不住地结巴：“不，不然呢？”
“真好。”顾清澜感叹了一声，他慢慢俯下身，和江黎呼吸交缠，“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江黎能猜到顾清澜的下一步动作，在顾清澜靠近时先一步闭上眼睛，他睫毛轻颤，害羞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期待。
周围一片寂静，江黎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一个缓慢均匀，一个急促不稳。
迟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触感，江黎终于忍不住颤抖着睁开眼时，正正地对上顾清澜近在咫尺的眸子。
两个人的距离隔得很近，若是顾清澜稍微往下一点，就能碰到江黎的鼻尖。
太近了。
江黎心想，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滑落在顾清澜的唇上，伤势好转之后，顾清澜的唇色多了些正常的红润，薄唇衬得顾清澜难以近人，但当它们染上粉色时，却又是另一番风味。
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和江黎四目相对，顾清澜好似早有准备一般，他弯了下嘴角，他假装不知道江黎眼睛的落点，故作认真地问道：“阿黎，我可以亲你吗？”
江黎的脸颊瞬间爆红，他飞快地闭上眼睛，用空出来的手捂住顾清澜的嘴，羞赧地喊道：“这种事情不要问我！”
被手动闭嘴，可顾清澜并没有老实下来，他主动往前凑了一下，在江黎的掌心落下一吻，见江黎触电似的缩回手，顾清澜眼中的笑意更甚。
“可是我是入赘的，难道不该听夫君的话吗？”
夫君两个字好像彻底将江黎点燃了一般，从脸颊一直红到颈后，蔓延到衣料之下，想必其他被遮挡的地方也是一片诱人的粉红。
江黎不知道自己现在落在顾清澜眼睛里就是一颗饱满多汁的桃子，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一切展示给猎食者。
“亲你的时候是只能贴一下，还是可以进去一点？”
江黎紧紧闭着眼睛，凶巴巴地威胁道：“你再这样说下去，我就休……”
顾清澜低下头，将不愿意听见的两个字堵了回去，他一只手垫在江黎的脑后，彻底堵死了江黎的退路，把人牢牢地圈在怀中。
被顾清澜吻住的瞬间，江黎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原来小顾那么冷的人，唇瓣也是烫的。
这个想法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在此之后，江黎的大脑就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清香的甜意在唇齿间化开，只是浅浅地品尝，却好似含了蜜糖一般，令人不舍离开。
两人都是初次体验的新手，可顾清澜的学习能力却比江黎强了太多，相比起顾清澜的清冷克制，江黎的一切都是懵懵懂懂，不会回应，只能被顾清澜肆意地索取。
“阿黎，呼吸。”
“阿黎，别躲。”
顾清澜的声音稳稳地落入江黎的耳朵里，他不知道顾清澜是怎么腾出时间同他说话，江黎只知道自己的身体顺从了顾清澜的每一个安排。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终于被放开时，江黎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他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迟迟没有恢复思考的能力。
顾清澜坐在旁边等了好一阵，江黎才慢吞吞地坐直，动作迟缓得好像个老人家。
大脑终于重新运转之后，江黎用手背贴了贴脸颊，滚烫的温度把他吓了一跳。他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红得不像样。
只是简单的唇瓣相接就击溃了他的全部防线，江黎不敢想象走到下一步时，他可能会直接变成一个没有意识任由顾清澜揉捏的糯米团子吧。
顾清澜没有催促江黎，给足了他缓冲的时间，看着呆滞的江黎，顾清澜眼睛里的笑意迟迟没有散去。
自从有了名分之后，顾清澜便不再克制想和江黎亲近的冲动，哪怕只是肩并肩坐在夜空下，他也要一直牵着江黎的手。
和亲吻相比，牵手已经是最不激烈的行为了，江黎浑身无力，由着顾清澜把玩他的手指。
只是当他发现顾清澜的眼睛又盯在他的唇上时，江黎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里满是戒备。
“不弄你。”顾清澜被江黎的动作逗乐，他歪了下头，故意问道：“难道，阿黎不喜欢吗？”
江黎的表情有些为难，他绝对没有不喜欢，只是贴贴就好了，这么长时间对猫猫不是很友好。
顾清澜看着江黎眼珠子直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捏捏江黎的手指，“阿黎别怕，什么事都不过一个熟能生巧，循序渐进，多加练习就会习惯的，对吗？”
江黎听话地点点头，却在回过神之后瞬间没了笑意。
接吻这种东西，除了和顾清澜在一起，他还有什么机会练习？
顾清澜这个狗逼懂得循序渐进个喵喵球！
意识到自己踩进了顾清澜的语言陷阱，江黎一拳送到他的手臂上，觉得这样不够解气，他又抓起顾清澜的手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顾清澜一点不恼，反倒是把带着牙印的手举了起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之后，真诚地给出了一个评价：“真可爱。”
江黎更气了，他翻身骑到顾清澜的身上，扯着顾清澜的衣领冷笑一声：“我看你倒是挺熟练的，不如分享一下都是怎么练习的？”
顾清澜望着江黎，“和你比的话，自然是要熟练一点的。”
鼻尖捕捉到一股酸味，在江黎开口质问之前，顾清澜抢占先机，“毕竟在梦里，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江黎瞬间哑声，他算是看出来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躲不过被顾清澜欺负的下场。
他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人。
顾清澜依然没有停下，“阿黎，从你化形的那天开始，我就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了。”
江黎斜了顾清澜一眼，突然就想起来有一天，顾清澜突然问起他的年龄，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您老这么早就开始惦记我了。”
江黎阴阳怪气了一句，觉得不够过瘾，他干脆在顾清澜面前变回原形，毫不客气地送了顾清澜一个喵喵拳。
人形的江黎总是被顾清澜欺负，但顾清澜却拿原形的江黎没有办法。
他揉揉江黎毛茸茸的小脑袋，平躺回草地上，将江黎放在肚子上，双手护在小猫的身侧，避免他一不小心从身上翻下去。
江黎很喜欢这个位置，他一直觉得顾清澜的腹肌手感很好，薄薄的一层肌肉极具美感，富有弹性的触感让江黎爱不释手。
小爪子来回在顾清澜身上踩来踩去，江黎一开始还去看看顾清澜的脸色，没有被制止后彻底放飞自我，狠狠地过了一把手瘾。
“摸够了吗？手感怎么样？”
一道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江黎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他恶狠狠地瞪了顾清澜一眼，扬高脖子，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喵。”
还行吧，只能算勉勉强强。
顾清澜轻笑一声，他伸手托住江黎的身体坐了起来，把小猫放在自己的腿上。
江黎满脸疑惑，正要从顾清澜怀里跳出去，顾清澜先一步握住了小猫的两个爪子，让江黎直立地坐在他的怀里。
“喵？”
你要干嘛？
江黎不明所以，还没等他弄清楚顾清澜的想法，一股细微的电流突然从他的身体中淌过。
从尾椎骨传来一阵莫名的酥麻，江黎不禁轻颤一下，软了身体往前倒去。
一双手锢在了江黎的腰上，江黎飞快地睁开眼睛，惊恐地发现他竟然恢复了人形，正跨坐在顾清澜的腿上。
江黎：！！！！

一股微风吹过，仿佛一只手抚过江黎的身体。
江黎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搂住了顾清澜的脖子。
江黎不知道顾清澜为什么能让他恢复原形，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多半要完了。
江黎满脸惊恐，大脑几乎失去了运转的能力，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顾清澜随手抓了一件披风盖在江黎的身上，捉住江黎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
“阿黎再摸摸，这里呢？”
顾清澜的声音满是蛊惑，好似深渊中的恶魔发出诚挚的邀请。
江黎脸上一片燥热，作为一只长期趴在顾清澜怀里的小猫，他当然知道顾清澜身上薄薄的肌肉，无论是观感还是触感都很不错。若是在平时，江黎一定会兴高采烈地满足顾清澜的要求，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这是恶魔的低语。
顾清澜并没有那么快放过他，他用额头抵着江黎的，轻声问道：“是我让阿黎觉得不满了吗？”
江黎猛地回神，以最快的速度缩回手，担心顾清澜又让他去摸什么其他不可描述的地方，江黎干脆两只手扣在一起放在顾清澜的脖子后面，不给顾清澜做小动作的机会。
江黎保持着搂着顾清澜脖子的姿势，上半身微微向后倾斜，他瞪圆了眼睛，本能地抗拒顾清澜的靠近：“你……你在干嘛？”
顾清澜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想让夫君有最完美的体验感吗？”
顾清澜的笑容温柔贤惠，可配合他清冷的气质，强烈的违和感让江黎绷紧了表情，他仿佛听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皱紧了眉头，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顾清澜神情不变，望着江黎的眼睛依然柔情而专注，“不过我还很想知道，阿黎是怎么得出勉勉强强的评价的，是因为阿黎摸过其他人的吗？”
顾清澜的语气很是纵容，唯独加重了“其他人”三个字，强烈的割裂感让江黎感觉自己要是真的说出个名字，顾清澜立马能冲过去笑着把人杀了。
察觉到江黎的迟疑，顾清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搂着江黎的腰，整个脑袋都埋在江黎怀里，藏住自己失控的表情。
“阿黎，阿黎。”顾清澜喃喃叫着，“我从来没让别人摸过我，阿黎是第一个，所以阿黎以后能不能不摸别人了？”
江黎简直被顾清澜这一串话气笑了，他揪了揪顾清澜的耳朵，愤愤地喊道：“听清楚了！我没有摸过其他人！”
顾清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要是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像条大狗似的摇成螺旋桨了。
不过顾清澜并没有放弃，一张嘴还在叭叭地输出：“就算阿黎以前摸过其他人，我也不介意的，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勉勉强……”
江黎猛地上前，一口咬在了顾清澜的唇上，用最简单的方法让顾清澜闭嘴。
顾清澜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黎的目的达到了，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顾清澜收起刚才的胡搅蛮缠的模样，搂住江黎的一刻，他好像从头到脚变了个人。
“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顾清澜低语了一句，他一只手握住江黎的腰，另一只手护在他的脑后，将江黎整个圈在怀里，不容反抗地吻了下去。
当江黎意识到这一次并不是简单的唇瓣相贴时，他不免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可一切为时已晚，顾清澜没有再给江黎挣脱的机会，他咬开江黎唇瓣，不由分说地探入了对方的领域。
鼻间满是熟悉的皂角清香，紧接着便是生涩的唇舌|交|缠。
江黎不禁软了腰肢，若不是有顾清澜托着，他恐怕已经滑到在草地上，而在此之前，江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到如此近乎凶狠的探索。
嗓子里发出幼兽般求助的呜咽，可顾清澜不准备轻易放过送到嘴边的食物，他好像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充满无限的好奇，细致地摸索这片陌生领域。
初步掌握之后，顾清澜不再克制天性，攻城略地，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江黎的气息。
江黎的唇就像他本人一样柔软，顾清澜曾经如数次用眼神丈量过这处，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感官得到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顾清澜慢慢松开置于江黎脑后的手，转而握住他的手腕，软成一滩水的少年不再有逃避的想法，只会仰着头依赖掌控自己呼吸的人。
顾清澜放在江黎腰间的手缓缓移动，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布料之中。
薄薄的披风无法阻挡外人的入侵，只能看着自己的主人在进攻下持续颤栗，白玉般的手指紧紧抓着入侵者胸前的衣襟。
江黎的眼尾一片绯红，宛若熟透的果子一般，带着令人怜爱的水雾。
直到江黎呼吸困难，无法继续承受，顾清澜才终于把人放开。
眼中蓄着的泪骤然坠落，银链一般挂在江黎的脸上，他小口地喘着气，眼泪仿佛决堤似的不断从眼角坠落，一滴一滴地划过湿热的脸颊。
顾清澜上前想要吻去他的泪珠，却惹得江黎戒备地后退，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惊恐。
顾清澜知道自己有些失控，可他并不后悔刚才的行为。
“真的不弄你了。”顾清澜哑声，他挪开了握在江黎腰间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珠。
江黎吸了吸鼻子，把手从顾清澜的掌间抽了出来，他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着顾清澜，不再信任这人的鬼话，“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顾清澜自知理亏，沉默地接受了江黎给他冠下的罪名。
“抱歉。”
顾清澜清楚自己做得过分了，他微微低下头，低声和江黎道了歉。
怀里的人并没有轻易接受这份歉意，江黎草草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睫毛被泪水浸湿成一簇一簇的模样，他不肯继续坐在顾清澜的腿上，江黎扯了扯被顾清澜弄得凌乱的披风，刚才起身，又因为腿软坠回顾清澜的怀里。
“我下次不会了。”
不等江黎开口，顾清澜熟练地道歉，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江黎身上的衣物，把人严严实实地藏住。
江黎气鼓鼓地转过头不理他了，腿软站不起来，他干脆把顾清澜当作人皮座椅，靠在他身上等待心跳的速度降下来。
顾清澜迟迟等不到江黎的声音，他不敢妄动，两只手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僵硬地举在半空中。
江黎的确被顾清澜欺负狠了，可相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害羞，明明都是初次尝试，为何顾清澜能够掌握主导权，而他却只能被动地承受。
尽管江黎心里有那么一点恼怒的情绪，可是看到现在看着顾清澜手足无措的模样，江黎也很难再说出生气的话。
江黎不禁轻笑一声，不小心扯到唇角的伤口，他“嘶”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江黎抬头看向顾清澜，无声地控诉他咬破自己的行为，意外地发现顾清澜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明显比平时肿胀的唇瓣削弱了顾清澜五官的冷感，反倒是更加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