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家机械师只种蘑菇by闻星鼓
闻星鼓  发于:2024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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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个东西,中场休息下,十分钟后继续。”
关闭摄像头,檀桐打开抽屉,里面有许多谢恩担心直播太长而塞的零食。
他拿起一颗糖,剥开塑料纸壳塞进嘴里。
檀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但因为在矿星暴瘦没养回来,还是偶尔会低血糖,所以星船上常备着食物。
他感觉有些乏力。
这场直播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椅子坐得他都有些腰酸背疼。
他后悔没听谢恩的话,晚上再多吃点。
带着滚轮的椅子不是实墩在地上,而被他往后的动作弄得重心不稳,有些趔趄。
“没事吧?”
檀桐先切掉的是画面,还没来得及关声音,整个直播间都回荡着谢恩略带急切的询问。
“没事,直播没关呢。”檀桐硬着头皮压低声音,无视掉炸开花的弹幕,把音量调到零。
“关了吗?”
“关了。”檀桐自知理亏,咸鱼瘫倒在椅子上。
其实非要说也没什么,反正他俩关系早就公之于众了,就是十分钟后又要面对浪潮汹涌的弹幕,他有点为难。
谢恩面露无辜:“对不起,我是真的太急了。”
这话半真,自从檀桐在矿星战损过几次,谢恩的确是有些担心过度,看见檀桐摇摇欲坠就想冲上去。
不过要说全是这层原因,那也是瞎扯的。
曾经的指挥官唯唯诺诺,现在的待业毕业生恢复本性。
檀桐也明白谢恩揣的小九九。
若是自己先主动提他,总会被不长眼的人误解成小白脸,如果一定要有个人主动些出现在公众面前,一定是谢恩更合适。
他这小算盘打得真好。
“到时间了。”檀桐揉了揉眉心,将自己原本的应对策略全盘打乱。
“刚刚...是我男朋友。”他看着满屏弹幕,放弃扭捏装下去的计划,选择直接摊牌,“他年纪小有点坐不住,我们继续吧。”
【救命,这是锤了吧,怎么这么轻描淡写和结婚十多年似的?】
【哈哈哈哈哈今日最大笑话,机械系高材生坐不住。】
【感觉五殿下听到这话,估计真的要坐不住了,不过他为什么在这?】
“我不常开直播,所以直播间一直是他管。”檀桐恶劣心思隐约起来,“他负责盯后台。”
【???—???啊】
【你说那个小雪球妹妹...救命,五殿下恕罪五殿下恕罪...】
【对不起,你们很配,我没有想去劫色,祝福撒花,五殿下不要封我号!!!】
【等等,我感觉我站逆了,xe那个id是不是过于离谱啊?】
弹幕卡得芸豆网的沙豆服务器摇摇欲坠,可谢怀还没看够戏,自然不可能让网络崩溃。
红蓝交织,零和一组成的链条出现在他手边,刚刚还掉帧的屏幕稳定下来,流畅无比。
“他没权限封号的,别紧张。”檀桐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吓到粉丝,赶忙安抚,“只是找不到其他人手,把他拉过来帮忙。”
【找不到人手...所以他们在低调过二人世界吧,难怪最近没人拍到。】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檀桐脸色微微沉下些,“我...不是很喜欢被打扰。”
【对,桶上次直播就说过好静,大家别想着拍小两口了,想想某个著名女ss下场——】
【tong,能给我们看下五殿下吗(大胆发言)】
【姐妹别怂,桶哥说了,反正这五殿下不能封号,我直接自信嗨,五殿下,后台能看到我吗?】
谢恩不说里面底子怎样,至少外表上给人感觉还是个好脾气阳光的青年,所以弹幕礼貌性不安了几分钟,又开始大放厥词。
毕竟当房管讲话还会带哒的谢恩,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后面来了几个粉丝问视频制作,檀桐浅浅讲了会,不知不知就超了快半个小时。
已经到了两人约定的睡觉时间,憋了三个多小时的谢恩终于逮到机会。
檀桐刚好讲完重点,直播间界面飘过红色字体。
桶桶的小雪球:【已经很晚了,今天先让主播休息吧。】
被扒了皮后,谢恩正常口吻讲出的话配上红色字体,莫名带着些许压迫感。
【好的殿下,还有下次直播吗?】
桶桶的小雪球:【看主播意思,我也不清楚。】
【呜呜呜我的小雪球,怎么变成这样了,把我的小雪球送回来!】
“好,那今天就到这吧。”檀桐轻咳了声,他的身体确实还不能随心所欲熬夜。
“最近修养好会恢复更新,有空再直播。”
【桶桶再见,多发点和五殿下的日常好嘛QWQ,或者让五殿下偷偷发也行。】
“抱歉,我可能不会发这些。”檀桐笑笑,理直气壮把皮球踢给谢恩,“谢恩那边我不好确定,你们问他吧。”
“大家晚安。”
切断直播,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力度适中替他揉捏缓解酸痛:“这么急着要我发啊?”
“你要是想开账号发视频,开个也行,我管不住你。”檀桐眼睛微眯,“别太过火。”
“我不开。”谢恩揉了揉檀桐的头发,软下声,“我是桐桐一个人的,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而且,你才是最能管我的人。”他笑着环住檀桐肩膀,“咱们下一站去哪,都听哥哥的。”
“都行,随便挑一个吧。”檀桐打了个哈欠,坐在转椅上,发丝蹭过谢恩的胸口。
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忙,所以檀桐休假不想带脑子。
他不爱出门,反正只要带着谢恩,去哪里都一样。
等他们从星河中漂流归来,谢恩要去考他迟到数年的机械师资格证,檀桐也得想想是去学校进修,还是答应某生物保护组织的邀请就职。
不过现在,想这些总没头绪,只觉得头疼。
既然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再偷||欢几天。
“小恩?”
“嗯?”谢恩转过身,黏黏糊糊凑上来,和他十指相扣,“我在呢。”
“没什么。”檀桐没推开他,只是不好意思别过眼。
他就是想告诉谢恩,他真的很喜欢谢恩。
谢恩是他的幸运。
“今天的星空很漂亮,一起看会,再去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直播施工完毕~
小雪球:哒!
粉丝:呜呜呜好萌好萌。
小恩掉马后
粉丝:...桶哥,五殿下真的不能封号对吧。
檀桐:是的,放心。
檀桐:你们要是不放心,我把他禁言给你们看。
小恩:?

旁边的检测员赶紧低头录入数据,顺便多打量了眼这个年轻的检测官。
他今年只有二十六岁,两年前曾经去往过矿星,在此之后进修沉寂在大众视野,再次出现就是三个月前。
他以极其优秀高阶异能和进修成绩,让有些试图造谣靠关系的人无话可说,堂堂正正成为了生侦局的特聘检测官。
生侦局全名生物侦测中心,开设于新皇继位的时候,职能作用为在各个星球进行生态检测,并给出合理管控方案,及时排除污染和有害变异隐患。
按理来说,检测员是份收入稳定,薪资优厚的工作。
可檀桐一开始是拒绝的。
他这两年已经自由惯了,在不缺钱的情况下,更喜欢和谢恩宅在家里做隐形人,老实本分剪视频。
只是因为高阶异能者人手不够,缺少菌类相关检测员,生侦局特意打星讯来求,他才挂着相对自由的特聘职位,帮几天忙。
刚上班就想下班,但道德感还是驱使他好好工作。
感受到旁边检测员好奇的眼神,檀桐没作太大反应,只是心里隐约觉得不适。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他还是不喜欢别人这么打量他,搞得和他是什么珍惜品种菌类一样。
入职的时候,他把本来顺脖子垂下的头发剪短了些,但还是有接近十厘米,这样碎发刚好贴在耳边,刘海垂下些,能挡住他的些许情绪。
“我先走了,大家再见。”
他加速处理好工作,结束手头的检测事务,礼貌收拾桌子,把凳子推回原位。
要是平时,他还愿意为了感兴趣的菌类多待会,可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谢恩最近在忙他的新专利,檀桐也被璘星菌类检测工作缠身。
两个人整整一周,都没什么共同闲暇时光,只是睡觉的时候还在一张床上。
这种情况,在这两年来都是极其少见的。
他是个慢热性格,可已经习惯了有个人在旁边,稍微分开下就不习惯。
虽然后续还要跟进一个月,不过阶段性工作今天算是结束了,能有几天休假,谢恩还在家里等着。
重要的事情就是...
檀桐摸了摸大衣的口袋,里面静静躺着精致的小方盒。
他得想办法把谢恩约到处适合些的地方,然后求婚。
他其实对求婚的仪式感无所谓,但总觉得谢恩会喜欢这些。
檀桐深谙此道,以至于前段时间他感觉谢恩在暗中策划什么,都害怕哪天会被领到个僻静无人的包场餐厅,让巨型钻戒吓得离开美丽帝国。
为避免谢恩制造“惊喜”,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咳,也算是占上风的一个途径。
打定主意,檀桐心虚躲进洗手间,把盒子藏到处更隐蔽的口袋,才心满意足打卡下班。
“桐桐?”
谢恩的银发长至腰间,被他挽起束高马尾。
他侧过脸,看向开启的智能门。
因为一年前遭到过些许骚扰,为不给镇民带去困扰,他们搬离了莫克镇的家,来到戎城定居,偶尔假期会回到莫克去看看。
这间房子在郊区,位置隐蔽环境优美,也算是个小小的世外桃源。
冬夏季卜波会在这住半年,等到天气温和时去到瑾城,和谢怀待在一起。
这是檀桐认识谢恩的第三个秋天,卜波此时还在和谢怀拌嘴,不过球球还是在的。
它犯着秋懒,从小花盘里揉揉眼睛探出头,看见檀桐瞬间精神:“咕!”
檀桐半蹲下身,摸摸一摇一晃走来的小蘑菇,抬头看向谢恩:“今晚有空吗?”
“有。”谢恩放下手上的电子笔,“你的事优先级最高。”
“你怎么问,我都是有的。”他走过来,轻轻抱起球球,“是晚上想看电影吗,我去调家庭影院...”
“不是。”檀桐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起出去,有空吗?”
“这...”谢恩诡异地迟疑了下,“今天外面污染物有点高,据说有雨。”
“我记得我早上看的时候,不是说今晚是晴天吗?”檀桐蹙眉。
他为了今天这良辰吉日,可已经准备许久,不能就半途而废。
“......”
“桐桐,你怎么最近看天气预报啊?”
谢恩神色复杂,狐疑看向檀桐,发现檀桐也狐疑看向他。
“我也想问。”檀桐站起身,试图从谢恩脸上找到破绽。
“你怎么也看天气预报?”
如果檀桐偶尔还会未雨绸缪,谢恩可就是不出门,就从来不看天气预报的类型。
居家画图,还牢记一天的天气变化,若非没鬼,檀桐都怀疑谢恩被夺舍了。
“球球想看的!”谢恩义正言辞,戳戳小蘑菇的伞盖。
“咕?”
球球不知道耶?
小蘑菇在他怀里昏昏欲睡,闻言懵逼抬起头,看见谢恩求救的目光,突然想起早上叮嘱它的事,赶忙点头如捣蒜。
“唔唔!”
啊对对对,小恩哥哥说得对!
“你们俩...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檀桐不是傻子,球球都能看懂的眼神,他当然也能看懂。
“怎么会呢?”谢恩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紧张,“桐桐哥哥,我们不出去好不好?”
“...行。”
檀桐被捏住七寸,无奈选择了纵容他。
毕竟真要求婚,他其实也有点怂,再做几天心理准备也挺好的。
只是错过今天,就是错过和小恩初遇两周年的时间了,檀桐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还好现在是旅游淡季,取消个餐厅并不是难事。
“最喜欢桐桐了。”谢恩像只摸到小鱼干的猫,得意洋洋放跑球球,轻轻亲了檀桐两下。
“今天我做饭。”
“...你别乱来。”檀桐警惕看着他,尚存理智没被糖衣炮弹打倒。
在他的辛苦指导下,谢恩总算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炸厨房做创意菜,可他的小心思从未停歇。
前天两人一起做饭,檀桐只是接星讯离开了十分钟,他吃饭的时候,直接一勺子从椒麻鸡肚子里刨出来个削成兔子模样,惟妙惟肖的半生酸萝卜,谢恩还振振有词说这是拿来提味的。
学得真好,下次别学了,提味不是这么用的。
没等谢恩开始说灵感来源,檀桐挂着微笑,监督他吃完了他造孽用的青萝卜。
他相信在作死边缘蹦迪的谢恩不会两天从良偃旗息鼓,为了避免自己吃饭像看雕花,夹起菜却是半生的,檀桐决定盯着他做菜。
但出乎他意料,很少反驳他的谢恩再次扭扭捏捏拒绝了。
“我自己做吧,绝对不会出乱子!”
粉色眼睛眨巴眨巴,就差把可怜兮兮写在脸上:“桐桐信我!”
“不信。”檀桐抱着臂,笃定道,“你肯定在打算什么事,还不告诉我。”
这副小媳妇模样装给谁看?
前几天买早饭,谢恩路过顺手打三个抢劫犯,星警局的锦旗还在连夜做呢。
谢恩顾左右而言他,确认球球不在现场,抱着檀桐低声道:“桐桐,我们都四天没...”
“行...行了行了,你做饭去吧。”
檀桐的脸瞬间通红,不就是想做,用得着这么直白吗。
而且才四天而已,谢恩怎么都快两年了,还仗着自己异能可以毁尸灭迹不留痕,对这事热情这么大。
即使在一起一年多,他还是无法和谢恩一样坦然主动面对,只敢迷迷糊糊半推半就下顺从本能。
如果做饭能把谢恩热情消磨点,解救下他久坐导致僵硬的腰,那也是很好的。
檀桐由衷祈愿,谢恩今天在蘑菇上雕倒走钟,他都不会多说两句。
实事让檀桐大失所望。
谢恩端出来的菜一盘比一盘正常,有些卖相已经能和檀桐打平手,只是偶尔焦糊的叶子能看出,这位五殿下是半路出家。
谢恩解开围裙,眼睁睁看檀桐对着一桌子菜呆愣着不动筷,还以为是被他厨艺给惊艳道。
他正要得意,被檀桐一句话弄得动作一滞。
“小恩,我说过的。”青年脸上满是正气,“我不会答应你穿有些...”
他顿了顿,耳垂染着粉红,难以启齿道:“有些衣服的。”
“就算是你做饭也不可以。”
谢恩:...
“好,不穿。”他哭笑不得。
他急的是其他事,还真不是急色。
檀桐这才满意,伸胳膊扒拉了筷子菜,尝了口面露赞许,给谢恩也夹了点放进碗里。
“有进步,和隔壁餐馆水平差不多了。”
谢恩失笑:“开餐馆的大爷之前是皇城的星级厨师,听到你这话得拽着锅铲追我们三条街。”
“他又听不见。”
檀桐笑笑,工作带来的郁结心思消弭不见。
“桐桐怎么也这么坏心眼。”目光柔和下来,谢恩看向他,“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本来也不糟。”檀桐咽下食物,慢条斯理开口,“同事都挺好的,只是我不想坐班。
“那就别坐了,我们不用给大哥面子。”
“倒不是给大哥面子的问题。”说起正事,檀桐神情微微严肃,“部分地区污染指标又上来了,那边缺人手。”
“忙完这段就好了,有个长假不用上班。”
“等你忙完,我们去旅游吧。”
“行啊。”
檀桐拿筷子戳着鱼肉,暗自盘算等事情告一段落,得在观光星船的床上每天睡二十小时起步。
反正只要跟着星船动了,那就是他运动过了。
谢恩看着檀桐这副模样,无奈又补了句,“不是在星船里躺十天那种旅游。”
“桐桐,你现在很需要运动。”
小心思被拆穿,檀桐心虚摸了摸鼻子:“我身体好着。”
谢恩微笑:“亲爱的,你知道你进修成绩里面唯一一个补考三次,还是C级的是哪项吗?”
“不知道。”想起体力测试时的惨烈伤心事,檀桐别过眼,有些赌气,“不想知道。”
根本能不怪他,这群进修的星际人个个体力好得能跑几公里不喘气,显得他一个身体素质普通的人都像弱鸡。
少半条命回来的那段时间,他看到同样虚弱的谢怀都倍感亲切。
这才是正常的人均活动量。
“行,不说。”谢恩赶紧止住话头。
檀桐最近越来越缺乏锻炼,尤其是从坐办公室那段时间开始,本来还有痕迹的腹肌马上就要归一合体了。
不过倒不急于一时。
反正有他在,檀桐也不会出什么事。
吃完饭,谢恩又开始殷切收拾桌子,檀桐想找球球,却发现小蘑菇神秘兮兮消失了。
难怪刚刚饭桌上总觉得少了什么。
“小恩,球球呢?”檀桐看向厨房的方向。
“别担心。”
谢恩的声音隐约飘出:“它跑去外面玩呢。”
“行。”
檀桐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球球性格本来就好动,经常会出去转悠。
它有自保能力,檀桐也就任由小蘑菇去闹腾了。
只是今天居然没和他说一声,看来球球是真的长大了。
有个常年处于叛逆期,又矛盾的很乖的妹妹,檀桐油然而出惆怅感。
不过在刚找球球的时候,他才发现家里似乎干净异常。
展示柜上摆着檀桐刚来的时候碰巧种出的口蘑,家里能证明他曾经来自哪的物件不少,这就是其中之一。
幻生伞被做成标本,静静开放在架子上,旁边是缠丝的玫瑰,和幻生伞的形态一模一样。
拉开抽屉,里面叠了厚厚一堆锦旗,他们觉得家里弄面墙挂这个太张扬,又不打算扔,便拿了个柜子压箱底。
真正让檀桐感觉到不对的,是谢恩工具箱里的东西,居然都老老实实放在该放的地方。
一起住了这么久,谢恩经常去檀桐衣柜扒拉领带,檀桐偶尔强迫症发作,也会整下谢恩的储物柜和工具箱。
其实谢恩的柜子比起九成机械师,已经算是很干净了。檀桐自己都承认,有时帮忙整理,只是想安放一下自己无处可藏的洁癖。
可今天实在是干净过了头,工具码得整整齐齐,完全不符合谢恩刚画完图纸,随心所欲的摆放规则。
直觉告诉檀桐,今天肯定有大鬼。
将收着戒指的衣服挂在架子上,檀桐还没来得及把戒指藏好,谢恩突然间推门而入。
心虚的眼神相撞,两人各怀鬼胎。
“我来换件衣服。”谢恩很快恢复平静,指了指身上水渍。
“这都晚上了,直接换睡衣吧。”檀桐从衣柜里精准挑出个卡通图案短袖。
看着谢恩这副犹豫表情,他心下了然。
这是想做点什么,又怕晚上要重新换睡衣是吧。
他红着耳朵,不自然地往床上挪了两步:“我今天真的累。”
“椅子要把腰坐断了。”
“桐桐,想什么呢?”谢恩觉着可爱,揉了揉他的乱发,“我说了不胡来的。”
“有个惊喜给你,想穿正式点。”
“惊喜?”檀桐刚刚在家里转过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谢恩是很会瞒事的人,惊喜大都不会提前说,什么事才会让他紧张成这样。
难道是...
檀桐心里升起奇妙的感觉。
好啊,原来是想偷摸抢跑。
他克制住脸上震惊表情和心中波涛汹涌,不着痕迹穿回大衣,同手同脚踱步到门口,僵硬道:“那你准备,我去外面等着。”
檀桐,二十六岁,由于男友太主动,常年在感情生活里做被动的那个。
他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结果发现对面也暗搓搓在谋划求婚。
不过谢恩居然没有跑去订什么豪华套房高调求婚,然后顺势拉着他...咳咳,檀桐是没有想到的。
虽然很感动,但是檀桐今天不打算装傻接受。
他要率先出击。
不然前几天的心里建设,岂不是都白做了。
他第一次这么希望,谢恩别在这种时候和他这么默契。
他揣着兜,捏住戒指的手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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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
谢恩突然出声,吓得他浑身激灵,差点把戒指飞出去。
“怎么了?”
“我们出去散步好不好?”
“不是你说今天污染物高,还有雨吗。”檀桐抽了抽嘴角,发现谢恩的目的后,他干什么的小心思简直一目了然。
门口有条散步落叶林道,的确气氛比家里好,要是纯粹凭檀桐自己喜好,他肯定会选那边求婚。
“我看错天气预报了!”谢恩义正言辞,“不小心看成大后天的。”
檀桐不信邪,趁谢恩不注意偷偷看了眼,大后天还真是重度污染。
在奇怪的地方注意细节,不过可惜目的已经暴露得彻底。
真奇怪,明明是两个人都知道必赢的结局,却都紧张得不能自己。
“好。”他给谢恩披上咖色大衣,也没去深究。
谢恩选的地点不错,机械师就是有创意。
所以现在那个地方是他的了。
秋风瑟瑟,干枯的落叶坠在地面,被林道上方的吊灯从夜晚拯救,重新变成灿金色,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谢恩的长发被扬起,在暖光下镀出温柔的鎏金。
他紧紧握住檀桐的手,比平时握得还要紧些。
檀桐的戒指放在另只手能够到的口袋,只要他愿意,随时能拿出来,然后问谢恩和不和他结婚。
不管他问得多差劲,谢恩不会拒绝,就像即使想要抢先一步,他也不会拒绝谢恩主动那样。
可他还是不争气犹豫,之前打好的草稿只是草稿,在他心里不够正式。
都是谢恩,好像把奇怪的仪式感传染给他了。
他低着头看脚尖,轻轻回握住温热的手。
“桐桐,我...”谢恩垂眸站定,粉色眼睛看不出情绪,“我有件事想做。”
猝不及防,心跳剧烈,檀桐微仰头看向他。
谢恩的指尖从他的手中缓缓抽离,温热一寸寸消失,他隐约看见谢恩的大衣里面,也鼓鼓囊囊的。
肯定装着枚戒指。
“等等!”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檀桐猛地攥住谢恩的手,另只手不听使唤,魔怔似的拿出戒指。
“谢恩,嫁...不对。”
“我们结婚吧。”
这下草稿都忘光了,他耳根通红,脸上带着丝丝无措:“好像...是太仓促了,我应该先说其他的。”
“过了今天,我们认识已经整两年,两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我把你带回了家里。”
“之前忙于太多事情,现在,我希望我们可以开启新的关系。”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连接点,也是...支撑我继续往上走的理由。”
“你对我很重要。”他越说越快,没敢看谢恩的表情,“本,本来应该去更正式的场合,想着你会喜欢热闹些。”
这种安静的地方,檀桐更加喜欢,谢恩总归年纪小些,不至于爱昭告天下,但也会希望有仪式见证。
“对不...”
突然被温柔吻上,檀桐那句依旧有些改不掉的抱歉被咽回去,同他那惶恐的心情一起。
“又说对不起。”谢恩微微退开,眼底似星星般明亮,“我答应了。”
“哥哥要娶我,那给我带戒指。”
“你也太好说话了。”
檀桐看着理直气壮伸出手的谢恩,心里大石落地,这才想起自己甚至没单膝跪地过。
不过帝国人求婚好像不吃这套,加上谢恩这个身高,檀桐跪了他也得弯下腰。
檀桐轻轻将白金戒指推进他的指尖,沉浸在谢恩的怀抱里,主动吻向他。
正好一阵大风刮过,归于地面的落叶扬起,还在树上负隅顽抗的老叶被刮下,在无人的步行道上,宛如婚礼的金色碎花。
“不过,哥哥...”谢恩吻毕,哑着嗓开口,“我们是不是说过,不能随便说对不起?”
檀桐的这毛病已经有所改善,全靠半纠正,半是谢恩给自己谋福利的两人约定。
“我知道了...今晚随你。”他声音弱得似有似无,仿佛害怕突然有人,听到了这些私房话。
“好,我们回家。”
夜深,谢恩揽上累极的爱人,守着他闭上眼入睡,抬起手,久久地打量素色的戒指。
这对戒指是檀桐的审美,没有镶宝石,低调不张扬。
比起朴实的外侧可见处,里面和肌肤相接的地方,花的心思更多,刻着两人名字和生日花。
这已经是檀桐这个曾经被说浪漫过敏的人,能想到的浪漫本身了。
随后,谢恩收回目光,看向被扔在床脚,两件交叠的风衣。
黑色风衣被驼色风衣压着,驼色风衣口袋里鼓鼓囊囊,可里面其实只是糖盒而已。
谢恩本来是想先檀桐一步的,甚至提前打扫好家里,努力去做饭,尝试和檀桐证明自己已有步入婚姻的能力。
可这些没用上,他到最后只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还是没忍心和檀桐抢求婚的机会。
檀桐这几天的紧张他看在眼里,还是不想拂他的愿。
反正没人规定婚只能求一次,要是檀桐不介意,他和檀桐每年求。
怀里的青年睡相不太好,不安分往下拱了拱,几乎要把头缩进被子里。
谢恩轻叹口气,无声笑着把他揽上来,环抱住檀桐闭上眼。
檀桐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不安分的蜷缩动作停止,手搭在谢恩的腰上,白皙的脖颈隐约露出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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