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糖解释完,一片沉默中,霍从握拳,声音暗哑,他轻声喊了一声宝宝,声音里透露出的心碎的脆弱压制了邪神的阴冷:“宝宝,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恨你呢?我爱你,怎么可能会恨你?邪神的身份只是代表一种力量,无论我变成什么,是无限流里的霍从,亦或者是恶鬼,还是普通人,甚至变成一段枯燥没有生命力的文字描述,我也不会停止爱你的本能,就算我杀了、毁了我自己,也绝不可能恨你,然后去伤害你!宝宝,你被人哄骗了,你完全误解了我,我很伤心。”
霍从看着江西糖,重复道:“我真的很伤心,宝宝,我绝不会恨你,你误会我了。”
面对霍从这番真心表白,他说的又是如此真心实感,江西糖的心并不是无动于衷,心想自己是不是误会了霍从,可是想到惨死的朋友,他的心又变得冷硬了。
“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要虐杀雪雪跟温轨?”
霍从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他们让宝宝很在意,所以我很在意。”
江西糖闭了闭眼,根本不接受这个听过的理由。他感受到元归云捏了下爱心尾巴,并按照计划那样喂养了负责的金线,也不跟霍从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了,伸手握住并打开标签魔方,扭头看向元归云的灰眸,等待下一步指示。
“哥哥。”
元归云安抚的碰了碰额头,突然扯了一个很远又突兀的话题:“公主还记得A9吗?”
江西糖当然记得A9了!只是现在为什么要提到上个考场的A9?!
正在等着被调去禁区当J8的J5忽然打了个冷颤,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笼罩了他,他本能的控制不住求救,声音因为恐惧听起来有些刺耳:“懒慢大人!主考官大人!”
与此同时,霍从继续在问:“那公主还记得J5吗?”
强烈的不好预感成真,J5对上执行官懒慢的淡漠的双眼,垂死挣扎对着上头大喊:“转区!文字狱听见了吗?我J5要转去禁区!现在离开马上离开!我要去禁区——!”
“J5?”
J5惊恐的声音跟元归云平静的声音形成强烈的对比。
元归云说:“公主受的委屈,我不会忘记。”
“不我要去禁区当J8——”
元归云吐出两个字,包裹住了江西糖的手:“禁、欲。”
江西糖似懂非懂这两个字的威力,跟着念:“禁欲?”
下一秒,标签魔方先破碎,接着是神殿迷宫的轰塌,跟着变成了灰烬。
江西糖听到了不知谁的惨叫,伴随着[小魅魔]状态的消退,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迷迷糊糊的人影,拥着着魅魔的形态,却让人无法看清人脸。
不过本应该魅惑诱人的人影,姿态却颇为不雅半鞠躬捂着下半身流泪。
与此同时,所有考生听到了文字狱的最新通告。
【监考官J5痛失本根,已被取消监考官资格。】
文字狱通告了三遍,接着给考场内的考生免费发了道具。
【已获得道具[四分之一的J]
技能:一夜十五次,可佩戴使用】
所有考生:“……”
此时在即将被杀,被文字狱拯救,奄奄一息转到禁区只剩下一口气的曾经的监考官J5泪流满面,心如死灰的说:“我还不如死了呢!让我死了吧!”
他是不想死,他是不想变炮灰,可是他不想变太监啊!!!还不如当J8!
禁区负责人安慰道:“别啊,这边救你不容易,可是把你的小可爱分成四份暗箱操作绑定了考生,才抢回你一条命。”
J5闻言一愣,艰难的爬起来:“……这是谁的主意?我想见见我的救命恩人。”
禁区负责人微微抬起下巴:“我!”
J5狰狞的流泪,感谢道:“ 我他妈要杀了你!!!”
第133章 第 133 章
J 序列监考官核心是[色/欲], 以此为根。
现在前任监考官J5变成了无根之人,成了J 序列监考官中唯一的“太监”。
于是,可怜的J5通过被文字狱通告,不仅步了前辈A9的后尘, 还比他要出名一百倍。
说难听点, 这就好像一个男狐狸精被迫转行去做了无欲无求的和尚, 双重极致的反差,古往今来,不管放在哪里, 都能算得上是大新闻。
J5嘴上愤恨的说要杀了禁区负责人,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能留一命还是因为自己果断求助了□□区,禁区这边为了留住主动愿意过来的J序列监考官,把他的“根”送给考生当道具也是无奈之举。
“嗯, 知道你很想感谢我,但是也不用感谢的要杀了我吧?”禁区负责人像是没感受J5的愤怒一样, 面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下巴依旧抬起。
J5仍然怒视对之, 直到从负责人口中得知了道具的名字。
“四分之一的J……能把你杀死的考生绝不是一般人,肯定不会被轻易淘汰。只要他不死,带着四分之一的你的那份, 也会好好活着,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J5闻言愣住了。
禁区负责人抬手温柔的抚摸J5的脸,温声提醒道:“我觉得我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觉得不是吗?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监考官是自毁于18区的污染, 而你因祸得福,只要那些考生多活一天, 你就能在污染的风暴里多洁白无瑕一天……如此大恩,难道你要不认吗?J5监考官?”
负责人的语气在念“J5”序列编号时,语气重了些,分明是在警告、提醒。
J5忽然一下卸了力,瘫坐在地,彻底没了力气,低头沉默半晌,无奈接受了事实。
J5……他仍是属于J序列,却已经不是“J5”。
他已经变成了J序列的异类。
“我很后悔。”J5忽然开口,看着负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不该因为愚昧的野心出了[03]考题。”
“哦?”
这些话,J5现在不跟负责人说,就没人可说了。
J5语气有些恍惚的自嘲与悔恨:“其实在出了03考题的时候,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只不过是我没在意罢了。我是监考官,规则之内想出什么题就出什么题,区区考生能耐我何?“
“我从来没把考生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把预感当真……谁能想到,我忽略的预感,让我上位不成,零落成泥,不仅不是J5,就连之前避之不及的J8也当不成了。”
J5不知道想到什么,话锋一转,死寂的瞳孔竟然重新燃起一丝亮光,打谜语一般,语气重重的自言自语:“不过……不过……我绝不是最后一个。”
他是傲慢的色欲,但是变成这样真的全是因为出的03考题惹怒了考生的金手指吗?
不,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文字狱选择拿监考官历练半King考生。然后就他惨,被卷入其中,当了第一个炮灰。
“你想怎么安排我?无论什么位置,我都接受。”
刚才还想着去死,转念间,不等禁区负责人多说安慰之言,就接受了现实。
“真的吗?无论什么位置,你都接受?”禁区负责人微微一笑,早在选择救“J5”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有了安排。
断/欲的色/欲很珍贵,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普普通通的J8监考官根本比不上。
J5破罐子破摔点头:“是的。”
反正已经沦落至此,已经不是监考官,再糟糕又能如何?
禁区负责人继续象征性询问:“若是让你成为一道「考题」呢?”
J5:“可以。”
“这么爽快?看来真把我当做救命恩人了!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会把你安排到[N]类考场当考题……对了,你要给自己起个名字吗?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禁区负责人言外之意,因为觉得前J5很有潜力,所以愿意给他一些优待。
J5想也不想,吐出一个名字:“03。”
“确定吗?”
“确定。”
J5想,他很确定,就要这个名字。这样,他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是因为03考题变成这样,没了监考官身份,成为了一道题,走向了一条未知的路。
于是,在其他监考官还在围绕前J5讨论的时候,J5却变成了03,失去记忆,以【题】的身份进入了考场。
【03:堕落】
高岭之花永远会纯洁开放,不会堕落泥地。
看到监考官新出的惹人发笑的考题,全考场的考生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高岭之花?百无禁忌的□□区还有高岭之花这种不可能存在的生物?
明明高高在上的监考官都会被拽下来,与他们这群污染最严重的考生共沉沦,呼吸涩/欲过度的空气。
很快有种/马考生按照提示找到所谓的“高岭之花”,要拉着纯白坠入泥地。
结果,惨败。
明明是能把人逼疯魔的欲/望,在眼前名叫03的高岭之花面前完全失效了,得到三个字的评价:你就这?
03说:“真不如接我身上。”
种/马考生彻底傻眼。
只知道自己是道考题的03忽然有了新的目标。
他盯着考生下三路,若有所思:“我要学医,你可以预约1号阉/割,当我的病人。”
考生:“……”
这朵高岭之花路子太野,种/马搞不清他的套路,被吓退了。毕竟他知道自己属性是种马,要是被抢了种,可就变成死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啊牛!!!”
这次轮到监考官大笑了。不会被□□污染的【题】,以后看这群考生还狂不狂!
J5逃离考场丢掉监考官身份,成为禁区的题后,其实算是因祸得福,过的并不算凄惨。
但是这些B2怎么想都想不到,J5被踢出考场后,懒慢跟主考官111神色平静,唯独他脸色大变,唇色都变得苍白。
一是因为J5,二是因为兔死狐悲。
J5这样了,甚至CKing都下考场了,自己只是B2,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罢了,随意。
监考官B2的视线撇过执行官跟主考官,最后落在考场,握紧了双拳。她不知道接下来什么走向,但是就算是被当做垫脚石炮灰,她也要死个明白,看着这场监考最后究竟要如何收场!
B2终究比前J5强太多,情绪只是稍微失控,很快就静沉稳下来。111察觉到后,眼眸微动,闪过一丝失望。
“你真心黑。”懒慢一只手玩着马尾,看透了111的心思,忍不住出声语气玩味的评价道。
111没回答,他不觉得自己心黑,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了,B2不如早点变炮灰成全半King考生,结束这场考试,如此,他也能脱离考场,不必在这里煎熬。
监考官们寥寥几句,考场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不小的逆转。
元归云在毁掉魔方标签前,用【禁欲】标签除掉了监考官J5。虽然J5没死,结果也没太大差别。
因为世界上的一切有得有失,J5侥幸活命,那他肯定付出了另外的代价,生不如死。
“公主,神纹消失了,你自由了。”
数不清的蓝点漂浮在空中,已经不是小魅魔状态的江西糖顺着元归云的视线,低头卷起衣裳,看见了肚子上的神纹渐渐变淡,最后彻底消失,还给他一片空白。
出题的监考官J5消失,03考题自然也没了力量。
本来江西糖都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神纹的存在了,可是看着神纹消失,内心冒出的欣喜明显反驳了这个观点——对于神纹,自己还是不喜,并不想拥有!
他的身体是属于自己,是属于江西糖的,不该有任何存在在他的身体上打上标记,就算是保护,那也不应该!
江西糖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双手搂住元归云的脖颈,蓝眸亮晶晶:“哥哥,我都差点忘记了,你还记得!”
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不喜神纹,元归云却还记得。
江西糖这般想着,整个人泡好像泡在了甜水里,忍不住弯眸笑,漂亮的睫毛像蝴蝶飞舞一样一颤一颤。
残破的世界,漆黑无光的夜,唯有公主的眼睛在发光,光芒越过天上星辰。
“嗯,没关系,公主忘了也没关系,我不会忘。”元归云语气平静又包容,没说甜言蜜语,却胜过千言万语的情话。
江西糖蓝眸更亮了,笑容也更甜了,忍不住主动亲了一口:“哥哥是最好的哥哥!谢谢哥哥!”
他们腻在一起,一旁的霍从完全成为了背景板。
霍从怎么可能甘心?
“宝宝。”他出声,让江西糖看向标签乱飞,充满尖叫与混乱的世界,英俊的面孔完全被黑雾笼罩,哪怕美丽的月光也照不进他晦暗的眼眸:“如果没有我的意愿,他不会[禁欲]成功。你看看我,看看我,并不是只有他记得,我也记得。”
伪神的神纹,怎么敢标记宝宝的身体?
伪神该死,出题的监考官也该死。
霍从怕宝宝不信,转而眼神冰冷的看向元归云:“你要否认吗?我只是慢了一步。”
他当然要杀监考官,不过因为想虐杀慢慢折磨J5,才被元归云抢了先。
不过就算这样,也能否认他的功劳。
因为他这个“神”对监考官J5充满恶意,元归云才能那么顺利用标签禁欲,除掉监考官J5。
元归云当然不会否认,不过他也不给霍从机会表现就是了:“标签力量存在,伪神不死,你就无处不在,自然什么事都能插上一脚,除非你退出这个考场。”
新旧金手指,新旧爱人针锋相对,因为江西糖的存在,两人并没有动手,只是嘴上交流。
江西糖张唇,原本想跟霍从交谈,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追过去一看,控制不住瞪圆了眼睛,语气不可置信:“温轨??!”
“温轨” 一直在偷看,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内心慌乱如麻,第一时间伸手捂住了脸,低下了头。
奇怪,好奇怪。
男人的心跟手都在颤抖,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这是哪里,不记得偷看的漂亮少年是谁,不记得少年的名字。
可是他记得自己的自卑与胆怯。
……自己不敢光明正大看漂亮的少年,他只敢偷看。
“温轨?是你吗?!温轨?!”
江西糖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在他仔细打量一遍后,确定男人就是温轨,身形跟穿着打扮都一样!
只是为什么死而复生的温轨要捂着脸低着头不敢见他?
江西糖迷茫了,不得不求助元归云。
“哥哥,你来看,那是温轨对吧?我没认错吧?!”
霍从见温轨抢夺了江西糖的注意力,第一次后悔不该留着温轨的骨头!
他抢在元归云前面冷声回答:“宝宝你认错了,他不是温轨,是伪神。伪神抢走温轨的骨头,苟延残喘的复生了。”
“不……”
“温轨”本能厌恶霍从,听见霍从开口,他立即抬起头,露了脸,怒瞪他:“骗人,我不是!”
CKing利用了温轨的骨头后,气质大变。
江西糖看清“温轨” 凶恶的脸后,第六感相信了温轨说的话。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是明显是两个人。
“你不是温轨,也不是伪神……那你是谁?”江西糖好奇又警惕的问。
“我……我不知道。”
不知名的男人又捂着心脏,他想朝江西糖靠近,又莫名奇妙不敢接近。
清澈透亮的泪珠打湿了他的睫毛。
男人明显不是软弱好哭之人,却哭了。这便显得他流下的眼泪很诡异。
江西糖明显愣住,语气不自主变轻了。他见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流泪,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便小心翼翼的询问:“嗯……你好像认识我,抱歉,你哭是因为我忘记你吗?”
说实话,江西糖已经头脑风暴了一轮,没想到自己忘记了谁,会让男人见到他就委屈的落泪。
“不,你不会认识我。”
男人明明忘记一切,却莫名知道答案:“你我一直素不相识,但是……”
顿了顿,男人说:“我很想靠近你,认识你,然后对你、对你说……说对不起。”
心脏忽然剧烈震动,砰砰砰,“温轨”只感觉头脑传来一次刺痛,他忍不住颇为狼狈的单膝跪地,机械一般吐出了一句,似乎隐藏在内心深处很久很久的话:“我叫江近久,是江西糖的江,靠近的近,很久的久。”
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另一句话。
「考生,我想靠近你,很久了。」
男人只觉得头更痛了,心脏也痛,他迷茫的想:
什么是考生?
江近久?自己怎么会拥有人名?
第134章 第 134 章
可是也不对, 等迷茫散去,男人转念又困惑起来:不说名字的含义,自己是人,为什么不能拥有人名
他不由地松开捂住心脏的手, 视线移动, 看向掌心。
虽然苍白没有血色, 但的的确确是人类的手……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的疼痛与思想的迷茫,明显让这个自称叫“江近久”的男人狼狈不堪。
“考生……江……近久……考生……想靠近……靠近……”
江近久嘴唇微动,他喃喃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后, 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刻,他整个人便犹如跌落死海的飞鸟一般,怎么样也找不到向上游的冲动。唯有“江西糖”这三个字能引起他内心的波澜,接着拥有挥动翅膀的冲动。
江西糖。
明明, 他什么都不记得,脑袋是一片空白。他是遇见江西糖后, 才有了名字。不仅如此,他的名字里竟然还包含了江西糖的名字——虽然他的名字是个听起来不像名字, 反而像个愿望的名字。
江近久慢慢合住张开的掌心,似乎是要抓住“江西糖”这三个字。他不再扩散迷困的思绪,而是仰头看向江西糖。
前不久右眼最后流的那一滴泪珠, 因为仰头的动作,一点一点啄吻他修长的脖颈,直到被耗干水分,死于锁骨的位置。
江近久就这样保持仰头姿势,朝着江西糖的方向膝行了两三步, 神色郑重的仿佛是绝望的信徒在奉献自己最后的力量去靠近,仰望心中的神灵, 一万分的坚定,外加一百万分的飞蛾扑火。
“江近久,我叫江近久。”
江近久已经确定江西糖就是他的神灵,因为他只要想到这三个字,就会抛弃其他想法,开始觉得什么无关要紧了,又因为此刻,当他眼睛注视着江西糖后,就再也移不开,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在他这里,都比不过眼前人。
江近久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何而存在,哪怕他仍然没记起自己的过往。
因此,接下来,江近久选择了几乎赤/裸的坦诚:“不过,除了名字外,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刚才对你所说的话,所做出的的反应,全部不是因为我想,而是出自本能。我想——”顿了下,他用平静的声音说:“我应该是藏在黑暗里的影子,是一直默默窥视你,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要跟你扯上关系的大变态。”
江近久最后的话音落下,全场寂静,霍从都被他干沉默了。这说的是什么鬼?莫名其妙。
至于被江近久盯着看的江西糖,反应更夸张一点,觉得江近久说的话有种特殊魔力,那就是好像能吞噬自己的智商。什么黑暗影子?什么窥视大变态?他到底是谁?!
懵懵的公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后只能硬生生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梳理清楚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那就是用着“温轨”骨头,但是却不是真正的“温轨”,也不是“伪神”的第三人江近久,先是看着他莫名其妙流泪,然后说出自己的姓名,最后自爆自己是个偷窥人的大变态。
江西糖垂着浓密的睫毛,视线落在江近久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张了张唇,又合上,重复几次,最后憋出来一句话,问他:“所以你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江近久想了想,没印象,给不出答案。
江西糖只好换另一个问题:“那你能想起来为什么要用温轨的骨头?你没有自己的身体吗?”
这个问题,江近久想了下,薄唇微动,一副能给出答案的表情。
江西糖连忙做倾听状,等着答案。
下一秒,江近久伸手指向霍从,语气平静道:“因为他。”
霍从突然被点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江近久一字一句接着道:“因为想打他,他是废物,他该死。”
江西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视线不由的也放在了霍从身上,发出短促但困惑的“啊?”。
霍从:“……”
又来了,这个江近久一直在骂他,根本就没有停过。要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杀不死他,现在他一定已经变成一撮灰,与空气作伴。
此时,霍从更加后悔,留下了温轨的骨头,最后导致招来这么一个出口成脏,觊觎他的宝宝的鬼东西。
江西糖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扭头对元归云说:“哥哥,这算不算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他已经想起来了,之前听到的很像温轨的声音,其实是江近久的声音。现在看霍从一时半会好像拿江近久没办法,退一步想,如果霍从当初没有杀死温轨,那现在他也不会被江近久骂废物。
元归云点头赞同公主的话,语言更犀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同样的话,差不多的意思,江西糖说,霍从只是用冰冷的黑眸宠溺的看着,即使被吐槽的人是自己,也不生气,但是换成是元归云说,他就立即变了,不仅低声冷笑,还回击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元归云顶了他的位置,抢了他的宝宝是因。
最后死在他手里,会是那个果。
元归云没有想回霍从话的意思,白费口舌,江西糖却实在忍不住,出声反驳,质问霍从:“你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丝想要悔改的心,非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宝宝,我何错之有?”霍从看着江西糖,清冷低沉声线里藏着专属他的温柔。
“你若是不杀温轨,现在也不会被江近久骂废物。”江西糖内心深处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希望霍从能够改变想法,停下一条路走到黑的脚步。
霍从顿了下,声音冰冰冷冷:“宝宝,我要有错,那就错在送错了礼物,应该把温轨的骨头也融化,让粗俗不堪的变态没机会附身。”
不知悔改,不想悔改,也丝毫没有愧疚之心。霍从是后悔了,但后悔的是没有斩草除根!
江西糖彻底失望,对于邪神霍从,他不愿抱有任何幻想了,便有些气呼呼的鼓起双颊,别过脸,拒绝再跟霍从交流。
霍从看在眼里,只觉得生气的宝宝好像炸毛的小猫,既可爱又惹人怜爱,眼眸不由地变得深邃起来。
“呵!”
跪地仰视江西糖的江近久莫名无障碍读懂霍从的微表情,胳膊的肌肉立即紧绷,起身的瞬间从小可怜状态变成凶猛野兽进攻状态,一拳对着霍从的脸砸过去。
霍从没躲,迎上去,修长白皙的手指裹着浓稠阴冷的黑雾,对着江近久的唇发起反击。这张嘴说不出好话,还不如当个没舌头的哑巴。
两个人又又又又打起来了!
江西糖看看江近久,又看着霍从,见他们打的有来有往,最后看的眼花缭乱,被弄得没头绪了,只得看向元归云:“哥哥,现在该怎么办?”
标签魔方破碎后的点点碎片还在发着光,不知忧愁的飘在半空中。原本是神殿的位置,现在只剩下这些碎片星光,连废墟都没留下,可见魔方爆炸力量有多强大不讲理。
不过,按理说,标签魔方已被摧毁,一个监考官都被炸出考场了,可过去那么久,等啊等,考场世界并未重启。
“公主已经把机会留好了,接下来,只剩下耐心等待了。”元归云安抚的轻柔江西糖的后脖颈,过了几秒示意放松紧绷神经的公主看向打架二人的身后方向:“他该来了。”
江西糖视线看过去,正巧看见手腕处带着银环的手突然出现,朝地面的方向丢下了一个小球。接着小圆球以光速的速度滚动,眨眼间便滚到霍从跟江近久打架的区域,目标明确,气势汹汹的对着霍从而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球。
只是一想到霍从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江西糖便有些莫名希望不是好球的小球成功撞到不是好人的霍从身上。
不过让江西糖失望了,虽然金属小球滚动的速度很快,但霍从的反应速度明显更快,他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小球刚靠近,不等小球反应,便直接用黑雾将小球往江近久嘴巴处踢。
江近久打架很虎,因为他莫名有种什么都不怕,万物应该对自己退散的底气,看见金属小球飞过来,直接用手指夹住,转了一圈:“这是什么?”
霍从停下攻击动作,对着小球来的方向,冷声道:“藏了那么久,就只为了这一下偷袭?”
谁在藏?江近久真没发现,他眼里只有打霍从。
“看来早就发现我了吗?”手的主人,夏至在万众瞩目下,闪亮登场。
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笑的像个狐狸,视线绕了一圈,最后落在元归云身上:“我也不想偷偷摸摸的藏着,但是谁让有人控制了这片区域的进出,我只能站在外围看戏……这不,刚能进来,我就不躲了,按照某人期望进来了,我说的对吧,元归云?谢谢你愿意放我进来,合作愉快。”
嗯,什么?
公主微微歪了歪脑袋,漂亮的蓝眸忽闪忽闪,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听天书。
哥哥什么时候跟夏至合作了?
疑似被合作针对的霍从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看向江西糖:“标签魔方里面蕴藏的力量足以毁掉大半个世界,但是最终结果只是摧毁了神殿,稍微远一点地方都没有被波及到,宝宝猜猜是为什么?答案就是,元归云用一大半的力量封锁住了这片区域,用来困住我。”
“我用所有的力量给宝宝出气压制监考官J5的时候,他却一心二用在暗地里用力量来封锁困住我。很明显,他说的比唱的好听,不提自己心机算计,反而遮遮掩掩,用一些甜言蜜语,轻易的获得了宝宝的感激的亲吻。最后他还一箭双雕,算计到夏至的想法,给他争取来时间,准备武器来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