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过去的心理阴影。”金记者笑着说道，“我以前工作的时候被卷进一个案子里，在噩梦里，我一直被那个案子的犯人追杀。”
秦正：“那还真是糟糕，我们可以为你申请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
“不用。”金记者摆手拒绝了，“我很好，作为前线记者，我很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
“是吗。”
秦正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后，就让她回去了。
原本打算让国睿送她上楼，但是金记者拒绝了，表示自己想出门一趟，并不打算回房间。他们虽然是诡异直播的经历者，但并不是犯人，不会被限制行动，秦正和国睿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国睿翻看了一下笔记本：“现在已经问过六个人了，只剩下白曼曼，需要我现在带她过来吗？”
秦正仍旧眉头紧皱，听后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跟着师父一段时间，了解他肢体语言的国睿立即将笔记本递了过去。
秦正翻开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然后说道：“回去调查一下这个金记者吧。”
“哎？”国睿一愣，“她有什么问题吗？”
秦正沉吟片刻说道：“目前没发现特别的问题，但我很担心……”
“担心？”
“她太冷静了。”秦正说道，“在她之前那位女士，看到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吗？那才是正常的。而这位金记者，她做的噩梦可比毁容可怕多了，一次又一次的被追杀，无止境的逃亡，就算事后回忆也会产生恐惧感。可你看她，说起噩梦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虽然那笑容很僵硬，但一般就算是伪装，能笑的出来吗？且面对他和国睿，又何必伪装？
秦正：“尤其是关于噩梦的事，她没有提起自己是否在噩梦中迎接过死亡。我旁敲侧击的询问，她却岔开话题避而不谈。”
国睿：“所以您是认为……？”
秦正叹了口气：“按照我的经验来说，胆子大的人，追求刺激的人，承压能力一旦超过上限精神崩溃，就会走向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是从此畏畏缩缩，谨小慎微的活着。另外一个，就是更加疯狂的追逐着生死一线的感觉。”
“你觉得金记者是哪个？”
国睿想了想：“后者吧。”
“对啊，绝对是后者。”秦正说道，“如果是其他方面的刺激就算了，这次可是和诡异相关，我是担心以后她会追着诡异走，甚至……”
甚至会成为崇拜诡异的人。
人性是复杂的，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打败了，重伤了，最后带来的结果可能是仇恨和畏惧，但也有很小的几率是崇拜和信仰。
哪怕其中一方是诡异也一样。
虽然直播才出现了几次，直播中的诡异也只有两个，但就目前来看，可没看出诡异对人类有什么善意。
“以前也就查一些乱七八糟的xie教，以后就得查关于诡异的各种教派了。”秦正愁容满面。
更糟心的是，诡异小女孩直播的事让诡异应对部门正式成立，他是随市的负责人，所以处理这类问题以后也是他的工作。
好像看到了不断加班的未来。
尤其是面对诡异，可能是一项非常高危的职业。
“让白曼曼过来吧，对她的询问结束后就回局里。”秦正说道。
国睿点了点头。
白曼曼被带过来的时候，心情非常的忐忑，虽然她已经从胡子男人那里知道都问什么问题了，但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她正在纠结自己曾经在第一次直播前见到纸人的事，要不要说出来。
白曼曼不是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她藏有心事很快就被秦正发现了，询问过问题后，秦正问道：“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白曼曼张了张口，看到国睿拿着纸笔一副要记录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秦正立刻懂了，他伸手将国睿手里的本子扣上，拿过笔将笔帽盖上，再次对白曼曼说道：“没事，说吧，你说的事我们不留文字记录，咖啡厅的摄像头也远，录不进你的声音。”
白曼曼这才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在第一次直播前，我见过他。”
国睿一脸茫然，不知道白曼曼说的‘他’是谁。
网上对于纸人的称呼有很多，比如‘诡异大哥’‘笑脸男’等，白曼曼只要稍微描述就可以代称，但她胆子小，觉得只要稍微描述一下对方的外貌，就能被找上门一样。
被诡异小女孩折腾一通，她已经再也不想看到任何诡异了。
更不想白衣诡异大哥敲门。
所以她说的很含糊，只用‘他’来代称。
国睿一时没明白，秦正却立即就懂了，表情微变。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其实在上面决定要成立诡异应对部门后，秦正就一直明察暗访直播外的诡异消息，可惜一无所获。
如今这次直播看到了诡异小女孩，知道曾经在衡市闹出的男子清晨果奔与诡异有关以外，竟然还从白曼曼这里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秦正详细询问了白曼曼初遇纸人的事，了解情况后问道：“当初怎么没有告知那边的官方？”
“没有证据。”白曼曼说道，“我见到他的地方，没有监控。我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证，说出去大家只以为我在蹭热度。”
她在杂志社上班，很清楚什么叫做无图无真相。她只想好好工作，不想卷入任何风波中。
秦正理解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过来。没别的事，你就可以回去了。”
白曼曼点头。
将人送回去后，国睿问道：“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殡仪馆是衡市的，联系衡市那边的人，让他们去调查第一个直播的诡异在殡仪馆的事。”说完秦正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随市的诡异应对部门是在这次小女孩直播后才成立的，衡市那边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
如果那边没有专人负责的话，这边就得申请去那里跨城调查了。
总之，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接下来会非常忙。

“你的系统后台真的没有BUG，对吧。”
救世系统顿时炸毛了：“请不要将本系统和你们现在所用的低能计算机相提并论，BUG这种东西在本系统的体内不存在！！”
清桐：“诡异出现的概率真的只有十分之一，没错吧。”
“是的。”
清桐点了点头。
那就好。
按照概率学计算，第三次出现诡异角色卡的几率为1/1000，这个数字非常低，所以必定不是。
深呼吸，打开抽卡界面，颤抖的手指点在了封条上，哗啦啦的铁链打开，封闭的大门第三次开启。
世界一黑，而后一束光芒从天空落下，照亮了黑暗中的一面银镜。
一人高的镜子轻轻的落在了地上，拿着手杖系着领带的绅士从黑暗中走出来，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站在了镜子前。
镜子清晰的映照出了绅士的面孔，然而镜子前的绅士在笑，镜子内的绅士却狰狞着一张脸，眼里尽是凶狠的杀意。
笑着的绅士伸出手抚摸镜子，镜子像水一样起了波澜，而后绅士迈腿走进了镜子中，与此同时镜子内的凶狠绅士保持同样的动作，他走到了镜子外面。
走出来的绅士冷笑着弯腰行礼。
世界就如镜子被打碎一样破裂，清桐回到了现实世界。
半晌后，他捂住了脸。
CG里的角色人模人样的，但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好人，更别提当英雄了。
所以，这个该不会是……
清桐打开角色界面，瞄向第三张角色卡片，果然在卡片下面看到一行字——诡异：镜子魔鬼。
说好的诡异抽卡几率只有十分之一呢？这都第三个十分之一了！！
“系统！！”
“本系统没BUG！！！”救世系统比清桐还激动，“和本系统无关！！”
看到CG出来后救世系统也傻眼了，它很清楚自己后台里的卡池都有谁，从开头镜子落下的时候，它就知道这次出场的是哪个了。
镜子魔鬼，同样是稀有度S的诡异，颜值高善伪装还能打。
抽中诡异镜子魔鬼，真不知道宿主是非还是欧了。
看清桐躺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救世系统连忙说道：“宿主别伤心，这个虽然不是英雄，但可以当英雄卡用啊！”
清桐掀了掀眼皮：“啊？”
“宿主只是想要一个能装成古董商的角色卡吧，这个诡异卡不就是普通人的脸吗？”
清桐来了点精神，坐起身仔细打量着卡片上的人物：“听你这么一说……但是他的五官看起来有点深邃啊……”
“宿主要听一听镜子魔鬼的故事吗？”
“……你等一下。”清桐溜进卧室，关了门窗，拉上窗帘，钻进被子，底气立刻就足了，“讲。”
救世系统：……
看你怂的。
“在某个特别的时代，某个大家族的男儿去海外留学，与一女子结识后相爱，有了孩子。后来男儿回归家族娶妻纳姨太太，抛弃了海外的妻子。妻携子乘船破浪千里寻访，只见深门大院内的丈夫左拥右抱，矢口否认曾与洋人女子结亲。女子一气之下抛弃儿子离去，可怜孩童被丢在生父家族中成了任人打骂的仆人。十多年后，天下大乱，长大后的男童一夜之间屠尽家族所有人，将血涂抹在镜上，举行召魔仪式祈求永生。他成功了，也失败了。他不会死亡，但也没有活着，他成为了不生不死的怪物。不信可以摸摸他的胸口，听，他没有心跳。”
“系统，你说的那个特殊的时期，该不会是历史上的民国……”
“宿主，有些事情不需要太纠结时代和地点。”救世系统说道，“平行世界千千万，未必是你所在的世界。”
清桐：……
这样吗。
不过可以解释为何角色的五官看着有那么一点深邃了，这是个混血儿啊。
虽然不是英雄卡很可惜，但就像是系统说的那样，并不妨碍他将这张卡当做古董商人来使用。
“对了，系统，你知道他的名字吗？”清桐询问道。
救世系统：“名字？”
“作为古董商人和人打交道，不可能不自我介绍吧，没有名字怎么称呼？”
救世系统：“哦哦，稍等，本系统查一下。”
这类并不重要没有显示在卡片介绍中的内容，只能救世系统自己去查。
“宿主，叫做白一心哦。”
清桐：“这个名字的笔画好少。”
救世系统：“名字是人物角色的母亲取得，一心象征着一心一意。”也是那位洋人妻子少有认识的汉字。
清桐扶额：“好嘲讽。”
“是不是换一个名字比较好？”清桐问道，“镜子魔鬼他自己介意这个名字吗？”
“这个当然是……嗯？宿主你是不是在套话？”救世系统说道，“名字的事不重要，诡异自己是否介意与宿主无关，请宿主不要旁敲侧击的打听，只要专注拯救自己的世界就好了。”
清桐：“因为其他的世界与我无关？”
“对……啊，不要打听！真的，知道太多对宿主没好处的！”救世系统强调道。
清桐往被窝里钻了钻：“我知道了。”说完就盯着镜子魔鬼这张诡异卡打量。
【人物：镜子魔鬼
稀有度：S
性格：虚伪，阴险，爱撒谎，手段毒辣，擅长欺诈。
能力：待解锁】
清桐：“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人，不对，这不是个好诡异啊。”
救世系统哼道：“有那样的背景，能当个好人反而是奇迹吧。”
小小年纪，父亲不认，母亲抛弃，明明就在生父的家族里，却比寄人篱下的客居人都不如，活的像条狗。
这样的人长大后没想着毁灭世界就算是给世界一个面子了。
“结果他的角色却是要用于拯救世界啊。”清桐感慨道。
救世系统：“宿主，无论你用多少卡，什么样的人物卡，最终拯救世界的其实是你。”诡异是马甲，也仅仅是马甲。
“我知道。”
“爱撒谎玩欺诈。”清桐说道，“是个当奸商的料子，就他了。”
古董商人白一心，找个机会露面吧。

第023章
在清桐还在思考如何为第三个人物白一心赚取融合度解锁技能的时候，手机班级群里有了新的消息提示。
打开一看，是秦毅发来的消息，关于班级秋游的事，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下周二，那天没有课，地点自然是之前班会上商量好的秋木山。
秦毅：下周二上午七点一刻坐车出发，校门口集合，大家不要迟到。
秦毅的这条消息发出去后，班级群里就叮叮咚咚一群人开始发消息，热闹了起来。
唐晓晓：班长，地址就不换换吗？爬山是不是有点危险？
秦毅：危险？
关浩广：她是说之前直播的事，班长你看了吧，那个诡异小女孩将一群人围困在山上。
秦毅：我们去的不是桑迷山，是正规的景点秋木山，有山路。半山腰还有观景台和商铺，不会出现诡异直播里的那种情况。
李文：老秦说的没错，去秋木山不会有事的！
白琳：糟糕，爬山不能穿高跟了，我要去准备一双旅游鞋。
秦毅：山里蚊虫多，记得喷一点花露水。零食少带，水准备一瓶就行，景点走一段路就会有小摊位卖水和零食。另外午餐我们可以在半山腰的观景台，去那边的店吃热乎的饭，面包什么的就别带了，没必要，带着钱就行了。
钱治：不愧是班长！准备的真充分！
关浩广：景点的东西很贵吧。
秦毅：还好，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而且学生都有折扣价。半山腰的观景台后面有专门通车的盘山路，运输成本不高，物价不会涨很多。
唐晓晓：班长，观景台的商店有卖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秦毅：你是说纪念品之类的吗？那边最具特色的应该是木雕吧。
李文：景点纪念品都大同小异，大家记得拍照就行。
后面就是关于旅游该带什么，怎么玩的讨论了，清桐翻了几下就不看了。
下周二啊，还有四天的时间。
秋木山的路上有摆摊的，半山腰的观景台有店铺。
知名的景点路边或者店铺的角落里常有摆摊卖货的，里面夹杂一个卖古董的奸商应该不突兀吧。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淘一点货才行。
古董商人手里没古董像什么样子。
第二天清晨，起床后的清桐就打开了扮演界面，双开小号替自己去学校露面，自己则扮成了镜子魔鬼白一心，传送到了衡市北边的古玩街。
衡市古玩一条街，其实就是一条老路，很久以前建设道路时没有考虑到车辆的问题，导致这条街中间有一排古树。后来就算道路拓宽了，这条街百年以上树龄的树木没人敢动，加上这里有古色古香的亭子和石椅的缘故，常有卖古玩的来这里摆摊，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就成了知名的衡市古玩一条街。
白一心身着深色西装，手持手杖，就像是西方遵循古礼的绅士那样，抬脚踏上了这条街道。
才一进去，就被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惊到了。
这里以前清桐曾经来过一次，虽然来往的人也不少，但绝对没有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网红街呢。
看着几乎人挤人的街道，白一心的脸色微变，作为一名优雅的绅士，在这样过于热闹的街道挤来挤去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
所以白一心转身就打算离开。
古董什么的，还是找其他渠道想想办法吧。
正要走时，眼睛余光瞄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两人聚在一起低声嘀咕。
作为诡异，耳聪目明是基本标配，所以白一心很轻松的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你这是荒货，还是贼货？”
“当然是荒货，贼货能是这个价格？”
“不行，太高了，再低一点。”
“那就这个数。”
“行，不过我得再验验货。”
“没问题。”
白一心看着一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来，立即就懂了，他笑着走上前站在了两人身后，拉长调子慢慢道：“好像有什么好东西，不如让我也看看？”
拿出东西的男人吓了一跳，另外一个很警惕，抬手就要抽出一把小刀来。
然而白一心的速度更快，带着黑色薄手套的手只伸出一根手指头，就抵住了男人的手腕，顿时男子拔刀的动作僵在了原地，那小刀连一抹银光都没能露出来，就被白一心给推了回去。
“别这么激动嘛。”白一心笑眯了眼睛，“打打杀杀的可不好。”
“你是谁？”
“啊，自我介绍一下。”白一心双手拄着手杖，“白一心，一名古董商人。”
“买卖要分先来后到！”收了刀的男人是想收东西的，他冷声说道，“这货我已经定下了。”
白一心挑眉：“可是，你还没付钱吧。”
“就算没付钱，这货我也决定要出给他了。”另一个人开口说道，“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以后再有货我再出给你。”
白一心露出很为难的表情：“是吗，信誉啊，商人的信誉是很重要没错，但是吧……”
话语一转，白一心嘲讽道：“我不知道，这倒斗的原来也讲信誉吗？”
出货的人开口道：“你别在这里胡说，我这货来路正当……”
白一心点头：“嗯，荒货嘛，走街串巷到农村拾荒收来的货，算是来路正当吧。”
“那你……”
“你不洗澡的吗？”白一心反问道。
“什么？”那人一愣。
白一心凑过去轻轻嗅了嗅男人的身上，而后嫌恶的后退半步：“多洗洗澡吧，喷一点香水，好歹压一压那臭味，隔老远就知道了。”
男人的表情有些茫然，但在白一心说出‘臭味’后，他脸上的疑惑逐渐转变成震惊，而后是恐惧。
臭味，倒斗的身上能有什么臭味，还用问吗？当然是腐臭味。
“还有泥土的腥气。”白一心摇头叹气，“看你这被腌入味的情况，至少干了七八年了吧。”
男人咬牙切齿，他确实从开始干起这行到今年是第八年，不过收益不怎么好，好几次挖了个空，或者好不容易找一个墓结果早就被光顾了是常事，不然他何必寻摸荒货呢。
白一心用手杖点了点另外一个男人藏在腰间的小刀：“还有这个，刚收来的吧，看着不错，可惜是新货。”
所谓新货，就是指假古玩，现代的仿制品。
“我当然知道是新货。”那人说道，“我就是喜欢它的花纹，不行吗。”
白一心耸肩：“可以。”
“行，兄弟，你厉害，我服了。”卖货的开口问道，“说吧，找我们什么事，你应该不是看上这东西了吧，虽然它是真的没错，但不是啥特别值钱的东西。”如果真是那种很厉害的古董，他也不会随便和人在这个角落里交易。
其实这货来源没问题，之所以找犄角旮旯交易，纯粹是以前出盗墓里的鬼货习惯了。
白一心呵呵笑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之前自我介绍，我是一名古董商人，今天来这里原本是想进一点货，可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他指了指古玩一条街。
男人立即明白了过来：“呵，最近来玩古董的人突然多了不少，都是一群睁眼瞎，这里找真古董就是沙子里淘金，都是挨宰的。卖他们真货还不认识，非说我宰人，卖点仿货，稍微便宜一点就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全扑上去抢，一群傻子。”
“不就是想要货吗？兄弟想要什么货，告诉我，能搞来的都给你搞来，价格绝对公道。”男人开口道，“至于我怎么称呼，叫我铁子就行，名字别问，我也不会说。”
白一心点点头：“我只想收一批可以卖的货，无所谓真假，只要像那么回事。最好给我几件价格一般的真货，一二百年历史的小玩意就行，毕竟都是假的，被看出了我也打脸。”
铁子一愣：“你这要求，该不会是要摆摊吧？”
白一心笑而不语。
铁子打量着白一心：“看你这打扮，摆摊不如开店。”
白一心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声：“没办法，手头紧张，总要先把开店的资金赚出来才行啊。”
“行，我明白了，等我三天，三天后就会把可以摆一个摊的东西给你凑齐。至于价格嘛……”铁子说了一个数。
白一心听后眼角抽了一下，鉴于人设，笑着点头应允。
作为收古董来说，铁子报的价格是真的不算高，但对于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来说，足够掏空清桐存下的零花钱了。
幸好父母平日里给的多，不然真不够用。

三天后，清桐披上了白一心的马甲，和铁子见面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当然交易是用现金结算，不用透露真实身份的交易方式让双方都很满意。
和铁子分开后，白一心就找个没人的角落传送回家，将收来的一堆破烂拿了出来。
清桐本人是不懂什么古董的，那天之所以能听懂铁子他们之间的黑话，看出另一个人手里的东西是仿品，都是因为有系统的提示。铁子的身份和盗墓的时间，系统更是一查便知。对救世系统来说，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可以瞒住它的秘密。
不管怎样，很方便清桐用白一心的马甲装成无所不知。
铁子给出的东西不少，零零散散有七八十件，小的是各种铜钱玉佩，大的是各种铜器和碗等物。经过系统鉴定，这里九成都是现代制作的仿品，不值几个钱。有几个真货，但就像之前白一心要求的那样，是价值不高的真货。
比如一件民国时期的圆镜，几枚银元，一把铜钱，还有一块砚台和一个鼻烟壶。
砚台虽然是清朝时期流传下来的，但并不是名人所用的古物，也不是好的做工和石料，还微微裂开了一点，价值几百就差不多了。
最贵的是那个鼻烟壶，也是清朝时期的东西，大概值个四五千的样子。
“看起来像玻璃。”清桐拿着鼻烟壶说道，“竟然是这里面最贵的。”
“宿主，这叫琉璃。”清朝时期的琉璃可都是大户人家才用的起。
清桐：“论成分不就是玻璃吗？”
系统：“和玻璃还是不一样的，也比玻璃硬一点。”
“管他的。”清桐将鼻烟壶放了下来，“反正都是一样的卖。系统，三开的能量还不够吗？”
系统：“还差一点，明天用白一心的马甲刷下脸应该就能凑够了吧。”
“那就好，希望来得及。”清桐说道。
明天的剧本，可是需要他本人、白一心以及无脸童一起上阵，要是不能三开的话可就没办法开场了。
七点一刻发车，要提前二十分钟集合。
六点半的时候，清桐就已经在食堂吃过了早餐，背着包来到了学校门口集合的地点。发现已经有好多人到了，大家都穿着简单的上衣和长裤，背着包，关系好的三五成群站在一起，女生们笑嘻嘻的拿着手机互相分享着旅游攻略，聊防晒。男生则兴奋的讨论着谁最快爬到山顶。
七点的时候，班长秦毅就开始点名，一个个的按照学号顺序喊过去，确认所有人都到了后，嘱咐大家检查自己的行李，有没有带了水和钱包，然后又开始给晕车的人分发晕车药。
全程清桐就站在队伍最后面，微微低着头不说话，做出一副内向不合群的样子，背地里悄悄的复盘今天的剧本。
上车后，清桐在队伍尾端就坐到了车最后面一排。班长秦毅再次点了点上车的人数，确认无误后，他也坐在了最后一排，正好在清桐身边挨着。
李文和秦毅关系好，也坐在了最后一排，除了他们三个以外还有关浩广。
“要口香糖吗？”李文左右问道。
关浩广摇了摇头，清桐也没要，只有秦毅倒出两粒进嘴里。
李文笑哈哈的说道：“爬山啊，老秦啊，到时候我要是爬不动了，你记得拉我一把。”
秦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绝对没事。”
说完看到李文另外一边的关浩广沉默的靠在椅背上，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就拍了拍李文和他换了位置，凑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关浩广勉强一笑：“没事。”
“身体不舒服可以告诉我。”秦毅说道，“现在才发车，停下还来得及。”
“我没事，就是家里……”关浩广低声道，“我叔叔那家古董店出了一点小问题。”
秦毅一听就知道不好再问下去了，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听到古董店这三个字后，清桐竖起了耳朵，想起自己曾经想开着古董商人的马甲到关浩广叔叔的店里溜达一圈的事，奈何之后抽到的马甲是无脸童，这件事就作罢了。
“你叔叔的店还开着吗？”清桐问道。
关浩广回答道：“没有，关店了。他之后的三个月内都没办法开店了。”
清桐：……
大概懂了。
但话说三个月后，正好赶上诡异复苏吧。
不对，已经不够三个月了，还剩下两个多月。
得加快进度了。
车子晃晃悠悠的往前开，清桐的头靠在椅背和窗间的缝隙中，昏昏欲睡。直到车子刹住，清桐往前一倾，被小胖子李文拉住拽了回来。
“谢谢。”
李文嘿嘿一笑拍着清桐的肩膀：“到了，我们下车！！”
下车后，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石门，门口还有一块巨石，用红色的字写着：秋木山。
山石旁边还有一个假山瀑布，水声哗啦啦的响。
才下车，一群女生就立即跑到巨石边拍照打卡。
作为班长，秦毅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点名，而后高声组织班级所有学生，拜托了司机为他们全班在巨石旁拍一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