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走出教室，身后的李兔趁着金正赫转身的时候，立即将笔记本塞到了系统空间，在直播间观众看来，就是粉头发少年手里的笔记本凭空消失了。
【觉醒者？】
【嗯……首先要确定一件事，他是人吧。】
【看他报上了名字和班级，肯定是人。】
【这觉醒的也太快了吧，都没看到是怎么觉醒的。】
【有没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是觉醒者。】
【有可能，所以这个诡域可以解决掉，大家有救了？】
【有救？我看未必。这个粉头发少年可没有一点想要拯救的念头，甚至在看刚才的男人时，眼里还有杀意，他想要这个金主任死。】
【杀意？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怎么确定的？】
【看微表情分析出来的，我有修过微表情心理学。】
【原来是大佬。】
金正赫主任气呼呼的往初中部走。
在诡域降临的那一瞬间，金正赫主任正在体育馆的卫生间内，不巧的是那个卫生间没有明窗，一直都是用灯光照明，因此他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曾经黑了一瞬，他只注意到到卫生间的灯光一闪。
像极了电压不稳定的灯光闪烁。
等出来后，就发现体育馆的学生们已经不见了，金正赫挂着主任的头衔，但其实也有教授的课程，他是体育老师。
出来就发现上体育课的班级全员翘课，金主任自然窝火，他原本想去找负责那个班级的班主任好好训一通，结果班主任也找不见。
还遇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没礼貌学生。
“你跟着我做什么！”金正赫扭头训斥道，“回到你自己的班级去！”
“可是我也要找班主任啊。”李兔笑着说道，“我捡到了一个笔记本，是班主任的东西，我想亲手还给她。”
金正赫扫了一眼李兔，哼了一声，继续快步往初中部走。
初中部在高中部的西边，穿过教务楼后就是初中部的地盘，远远的金正赫就看到初中部的教学大楼下面围着乌泱泱一群人，大多数是初中部的学生们，一小部分是老师。
一靠近，就听到这些学生们低声的议论。
“是自杀……”
“好惨，脸都摔没了一半。”
“为什么自杀？”
“听说是私生活不干净。”
“好几次看到她去高中部那边，是不是那边有她的什么人啊。”
“难怪她口袋里总有那么多大额的钱币，原来如此啊。”
“你知道和她有关系的男人是高中部的谁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
“我有小道消息，听说是个男老师哦。”
“哎？不会吧。”
“还是已婚的男老师。”
“真的假的，她长得这么好看，还用倒贴已婚的男老师？”
声音渐渐地小了，金正赫皱紧了眉头大喝一声：“都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一群学生都住了嘴，扭头沉默的看着他。
金正赫挺直腰板分开学生人群走上前：“现在是上课时间，都回你们教室去！”
学生们转身离去了，金正赫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丝毫没注意到这些离去的学生们走路姿势一模一样，同时迈左脚抬右手，整齐的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
“韩老师，这是什么情况？”看到离自己最近的熟悉面孔，金正赫立即问道，“尸体不要总放这里摆着，该处理就尽快处理，像什么样子！这里可是名校成开中学！为国家培养最优秀的精英！不容许有一丝丑闻知道吗，警告学生们不要乱说，手机都收上来调查一下，不许发照片和视频，还有，学生家长那边……”
金主任一连串说了很多，但在场的所有老师都一动不动，只是板着脸，用一双毫无感情的死鱼眼看着他。
连续喷了一串话的金正赫喘了一口粗气，冷声问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啊！”
“金主任，你不想知道死的是谁吗？”韩老师问道。
金正赫一愣：“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韩老师沉默的样子，金正赫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杀的孩子姓朴。”韩老师一字一顿道，“国中部二年级，朴孝珠，死时十二岁零七个月二十五天。”
国二，朴孝珠？
这个名字有那么一丝熟悉。
金正赫想了片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五年前，被他意外看上的小女孩，那张脸蛋实在漂亮，眼神足够纯真，所以……
只是找她几次，拍了几张照片威胁，让她自动送上门来高中部见面而已，又不是没给好处，不是给了钱吗。
何必呢。
何况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怎么会现在……
金正赫走到尸体前，看着地上的尸体，虽然半边脸都已经没了，但剩下的半边脸仍旧维持着鲜活的模样，尤其是眼下那一颗红痣，当年的金正赫可喜欢了，这枚鲜红的泪痣给朴孝珠稚嫩的脸蛋上添加了一分诱人的味道。
但眼下，成为他辨认主人最好的特征。
五年前，朴孝珠一跃而下那天，他并不在学校，正好休假在家。关于她的死亡，也是后来在同事嘴里知道的。
当时金正赫对于少女的死没有任何感觉，少女的自杀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怎么会在今日重演？
“这一定是做梦。”金正赫喃喃自语道。
或者说，一个长的相似，又恰巧重名的人。亦或者，是演了一出戏，在戏耍自己。
“韩老师，我认为……”金正赫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发现在韩老师的眉梢处一片平整。
明明在两年前，韩老师因为一次滑雪受伤，被树枝划伤了眉梢，结果左边眉毛到了眉峰处是断开的，有一条凹陷的伤痕。
其他老师也是有些奇怪。
后面站着的女教师留着长发，但去年她就变了发型，将一头长发齐耳剪短。
还有初中部的一位主任，不是前两年就退休回老家了吗，怎么在这里。
他身边的一位女老师很胖，但其实三年前就减肥成功了。
不对，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五年前的状态，这里是五年前？
“老师？”不知何时走到金正赫身后的李兔轻声问道，“你找到想要找的人了吗？”
金正赫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少年的声音让他恍然回过神，转身抓住了李兔的肩膀：“这里是几几年？”
“嗯？几几年？”李兔笑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老师不知道吗？今年啊，是2018年哦。”
“不，怎么可能，今年已经2023年了，你在骗我是吧！！”
“没有骗人啊。”粉头发少年转过身指着初中部和高中部之间的界限处，“在金老师越过那里之前，是在2023年。但过了那条线来到初中部后，就是2018年了。”
“金老师，你想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就算没找到也没关系。”粉头发少年拍开金正赫的手，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想找你的人，到了。”
身后的地板，传来了窸窸窣窣衣服摩挲的声音。
还有什么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
金正赫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恐惧当中，他不敢回头。
身后传来了曾经熟悉的老师们沙哑的质问：“金主任，您知道朴孝珠吗？”
“金主任，朴孝珠的自杀和您有关系吗？”
“金主任，您身为一个教育者，是否该对某些行为做出解释？”
“金主任，您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吗？”
“金主任。”这个声音，是女孩发出来的，她肢体扭曲的站在金正赫的伸手，血淋淋的手搭在了金正赫的肩膀上，“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呢？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我明明哭着求过你了，求了你那么多次，为什么呢？”
“金主任，回头看看我啊，告诉我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想要那样的……”金正赫恐惧的求饶，但他仍旧不敢回头。
粉头发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嘻嘻嘻嘻嘻嘻嘻——”
空中传来学生们嘲讽的笑声。
初中部的教学楼，学生们打开窗户探头往下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脸，少女眼下一点猩红的泪痣。
它们张开口，发出一声声的质问。
“金主任是一个好老师吧。”
“金主任不会做强迫未成年的事吧。”
“金主任一定会为这个国家培养出精英吧。”
“金主任不会愧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吧。”
“呐，金主任，回答呢？”
“对不起——”金正赫被吓尿了，“我不会了，真的以后再也不会了，放过我……朴孝珠，对不起，放过我！！”
“那个粉头发的，你救救我，你能救我的吧，你一定可以，救救我！！！”
李兔嫌恶的后退了两步，他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嗯……我是该救人的才对，但是吧，你是人吗？”
粉头发少年脸上的笑容没了，语气冰冷的又问了一遍：“金正赫，你是人吗？”
“我是，我当然是！！”金正赫吼道。
“是吗，我可不这么想。你认为你是人，我认为你不是人，那么我们来投票吧。目前的票数是一比一！”李兔举起手高声喊道，“在场的都有投票权，来让我们投票表决，寒国成开中学主任金正赫，到底是不是人！”
“我是！”
“不是！”
“不。”
“不是人！”
“不——”
除了金正赫以外，在场的‘老师’和‘学生’用不一样的音调，喊着相同的答案。
“不，它们怎么有表决权！”金正赫惊惧道，“它们都不是人！这些……是诡异，一定是诡异！”
李兔歪头，脸上是无辜的疑惑：“可是，我们只表决‘金正赫是否为人’，没要求投票者一定是人啊。”
“那么，无数票对一票，结果确定：金正赫不是人！”李兔高兴的转圈圈，“确定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哎，撒花~”
“那么，不是人的家伙，才不救。”李兔笑着摆手，“一路不好走，拜拜~”
金正赫拼命的挣扎，但仍旧被少女模样的诡异拖走了。
那只诡异走之前还偷瞧了李兔一眼，在李兔和善的微笑中，缩了缩脑袋，快速的溜了。
李兔拿出笔记本：“这个诡异不是核心呢，下一个，嗯……从班主任那边玩起吧。”
诡域出现的时候，李兔班里的班主任正在5班上课。
突然间天就黑了，班主任一脸茫然，但很快窗外的景色就亮了起来，如果这一幕不是发生在白天，她甚至会以为是短暂的停电。
但现在可是大白天，有停电，哪里有停太阳的。
所以……是刚才她眼前一黑？
“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黑了？”有学生纷纷开口议论。
很好，不是幻觉。
再看窗外，起了雾，浓到五米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班主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诡异，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信号。而后在脑海里出现的词就是诡域。
真是太见鬼了，就上着课呢，怎么诡域就突然出现了呢？
而且不都说历史悠久的地方容易出现诡域，这个学校建立前，这片地方就是无人的荒地，哪里有什么历史。
“你们上自习。”班主任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教室，和从隔壁班里走出来的崔老师碰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底下的沉重，很默契的一起前往校长办公室。
诡域，诡异直播，八百多名学生，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当然真正隐秘的想法是，无论校长做出什么样的决策，他们都只是执行者，万一出现任何问题，至少锅不在她们身上。
诡域降临这么恐怖的事件，不可能不出事，至少这里的师生肯定无法所有人全须全尾的离开，甚至有可能他们中的某人，就会在今日死在这里。
这么一想，班主任和崔老师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他们都很害怕。
校长办公室在四楼，当一男一女两位老师赶到的时候，校长大门紧锁。
班主任抬手就想要敲门，旁边的崔老师眉头一皱，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立即伸手挡住了她。
“怎么……”
“嘘——”崔老师将耳朵贴在门上，片刻后，他站直了身体，一言难尽的看着身边的女班主任。
“到底是……”班主任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揉了揉眉心，“现在是顾忌这种事的时候吗。现在是紧急情况！韩校长他在房间里就没察觉到不对劲吗？”
崔老师没说话，只是大力的咳嗽了一声。
校长室内的声音停止了。
崔老师又大大的咳嗽了一声，这才高声道：“韩校长在吗？学校里发生大事了，我们这里可能出现诡域……”
诡域的词才刚说出口，就听到里面有东西被撞到的声音，再然后大门一下子被猛地打开，韩校长衣冠不整，微微穿着粗气：“诡域？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黑真是诡域？你们可别乱说话，知道扰乱校园秩序是什么罪责吗？以后你们的职称休想再进一步！！”
崔老师义正言辞道：“是诡域没错，不信您看看窗外。”
韩校长心虚的看了一眼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因为某些原因，他将窗帘拉上了，所以……压根就看不到外面。
“行，我知道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件，我认为应该先将所有老师都召集在一起，我们开个会议商议一下。”韩校长隐晦的提了提自己的裤子。
“开会？都这种时候了？难道不应该……”班主任的话语一顿，突然她注意到韩校长看着自己的脸色很难看，班主任顿时就意识到自己乱了高低辈分，不该对职位比自己高的校长大呼小叫，她连忙改了这个错误，“抱歉，我太害怕了。您说的很有道理。”
“那就这么办吧，三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说完韩校长砰的一声关了门。
“三十分钟……”班主任喃喃自语，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他真的明白诡域出现到底是多么危险的事吗？这可不是以前校园餐厅的楼梯出现摔倒踩踏事件那么简单。”
崔老师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反正以他的话来评价，这位管理着整个学校的校长是个草包，不然何至于让成开中学成为欺凌行为如此严重的学校呢。
只是，他也没权利评价就是了。
这个学校，无辜人很少。
曾经干净的教职工在进入这个大染缸后，渐渐的也成了污浊的颜色。像是曾经的班主任，像是曾经的自己，同样还有刚才在韩校长办公室里面的那位女教师。
“真的要去开会吗？”班主任低声道，“诡域一旦出现就已经是被封锁的状态，我们肯定无法离开。现在浓雾已经包围了整个教学楼，我也不敢出去……崔老师，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有人出去了。”崔老师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看着外面。
班主任听后立即来到窗户边，果然看到了金正赫主任正迈着大步伐气冲冲的往初中部的方向走去。而在他身后还跟着粉头发穿着校服的少年，班主任一眼就认出来是她班里的新来转学生李兔。
“怎么回事？他看不到这么浓的大雾吗？就不会觉得一切都不对劲吗？这种时候他去初中部做什么？”班主任惊慌道，“李兔为什么也在？”
话音刚落，就见粉头发的少年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过来，和班主任与崔老师对视，还挥了挥手。
班主任立即离开了窗边。
“你说他叫做李兔是吗？”崔老师低声说道，“他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学生。”
金正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浓雾中，粉头发的少年也跟着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班主任喃喃自语道，她加快了脚步，“我不伺候了，什么升职加薪，我不管了！”她的话语里已经开始带上了哭腔。
她要离开这里，回自己的教职工宿舍，在职工宿舍里好好的呆着，哪里也不去了。
什么开会，什么学生，她一概不想去管。
只要自己的命还在不就好了。
可无论她怎么加快步伐，前面的楼梯都遥不可及，怎么都无法靠近，班主任的脸上出现恐惧的神色，她开始了小跑。
但无论怎么跑，都无法离前面的楼梯更近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班主任几乎都要崩溃了，下一秒，她看见了墙壁和天花板的白漆在脱落，干净整洁的楼道突然变成了像是废弃二十年的陈旧样子，不仅如此，地面和墙壁还有奇怪的血痕和深红色的手掌印。
班主任瘫软在地上，她惊惧的看着周围。
“这样子应该叫做异变吧。”崔老师的声音显得非常平静，他走到班主任身边对她伸出了手，“起来吗？”
班主任神色恍惚的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上，被拉着站了起来。
“你不害怕吗？”班主任的声音在发颤，“我们在诡域里面，这里变成这样，周围可能就有诡异，想要杀死我们的诡异。”
“害怕，但更多的，我觉得是报应吧。”崔老师摸了摸口袋，找出来一盒烟，“介意吗？”
说完又笑了一下，自顾自将烟点燃，吸了一口：“我以前害死过一个学生，一直挺内疚的。想过自杀，但不敢，我是个没胆子的男人。今天遇到了诡域，我还在想一定是受到了报应，死就死吧。”
“那关我什么事，我不想死啊。”班主任哭着说道。
崔老师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无辜？”
班主任的哭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后她才说到：“我不是好老师，但我罪不至死，我没杀过人。”
“杀人这种事，不是直接拿着刀子动手的才叫杀。如果这么算，我也没杀过人。”崔老师狠狠吸了一口烟，他扭头看向楼梯的方向。
曾经崭新干净的楼梯，也变成了破败的模样，铁栏杆上满是锈痕。
在楼梯的铁栏杆边，站着一个初中年纪的少年。
“看，他来了。”崔老师低声笑了。
班主任也看到了那个少年，惊恐的后退了好几步，躲在崔老师身后。很快又想起这个少年的死亡和崔老师有关，应该是冲着他来的，就立刻离崔老师远远的，和他拉开了距离，努力做出一副‘我和这个男人毫无关联’的态度来。
“不过来吧。”男人垂下双手，嘴里咬着烟，“我不反抗。”
那个少年就站着，安静的看着崔老师，板着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皮也从来都没有眨过。
“那个……我姑且问一下，你是怎么……害死他的？”班主任低声问道。
她知道学校很多老师的秘密，但这位平时里待人和善的崔老师是少有她没抓到黑料的人，平日里埋头教课，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沉默的好老师。或许也是因此，在普通教师的职位一呆就是十多年，高级教师的提名都没有过，不够圆滑，不够聪明，唯一的优点是足够礼貌，也不会使唤后辈。
这样的人，竟然还害死过学生？
“我的父亲沾了赌，出车祸死了后，给我留下一屁股债。”崔老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借钱的地方都是地下放贷的，那些人可不会讲究什么法理，只认钱。我拼命的工作，兼职，连利息都还不上。人都要被逼疯了，然后啊，我就发现班里面有一个很亲近我的学生，家里很有钱。”
“有钱到，我欠的债务本金加利息的两倍，那个孩子的家庭都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掏出来。”崔老师垂下眼眸，“绑架勒索，拿到钱就放人，我想的挺好的。”
“就是，找的搭档不靠谱，是个真正的混账。”说完崔老师一笑，“其实我也是混账，这孩子，很信任我啊。”
“利用孩子的信任将他骗出来，最后让他死在了外面。你说，我是不是该遭报应？”崔老师回头对班主任笑，“如果我死在这里，也算是解脱了，每一年我都在梦到他，终于……”
鼓掌声响起，打断了崔老师的话。
崔老师和班主任都转过头去，发现已经被隔断的死循环空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粉头发的少年，少年正笑着鼓掌。
“听起来非常诚恳的谢罪。”李兔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歪头，呆毛也跟着一晃，“但是啊，有很多事情崔老师都不说呢。这算什么，避重就轻？”
“首先，那笔绑架得来的钱，去哪里了？其次，崔老师的那位绑架搭档，后来怎么样了？最后，那个孩子的尸骨在哪里呢？”李兔伸出三个手指，“就这三个问题，请崔老师解释一下呗~~”
崔老师僵硬在原地，他缓慢的扭过头：“我……很缺钱，所以……”
“用来还债了对吧。不然崔老师这些年也不会过的那么轻松。地下贷款的钱庄催债，能把人逼死呢，卖肾都是轻的。”李兔笑眯眯的摆手道，“好吧，那第二个问题。崔老师的搭档呢？那笔赎金正好够崔老师还债，一分钱都不给同伴吗？你的同伴就没生气？因为没办法再生气了吧。”
崔老师抿紧了嘴。
“还有啊，至今那个失踪的孩子都找不见尸体，无法立案谋杀，只能以失踪定论。为什么连尸体在哪里都不敢透露出去呢？写匿名信告知也行啊。”李兔眯眼看着崔老师心虚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模样，说道，“因为你害怕了，万一警方根据匿名信调查到你，就糟糕了吧。”
“崔老师在忏悔，但在我看来，这悔意有一点，但不多。更像是……明知最终不会有好结果的一场表演？强调欠钱的不是自己，是自己的父亲，特地说明自己并不是想要杀死被绑架的孩子，是自己的搭档下手太黑了，表示自己想要以命来赎罪。”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诡域困住你后才说。你知道躲不过一劫，有诡异直播的观众在看，尤其是诡异以那模样出现后，你知道外面的人迟早会调查清楚这一切，倒不如先自白一番，好争取一点同情分？”
崔老师苦笑：“我一个会死在这里的人，要同情分干什么？”
“留给你的儿子吧。”李兔笑眯了眼睛，“你用死亡洗刷自己的罪孽，希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有一个绑架犯的父亲，儿子在学校肯定过的很不好。”
“他什么都不知道。”崔老师哑着嗓子，“我也一直教导他要善良，千万不能……像我一样，他是个好孩子。”
“嗯，真的吗？”
崔老师立即道：“是真的，他从不偷东西，不欺负别人，不打架，很听老师的话……”
“哎？这样就是好孩子了？”李兔叹了口气，“不作恶就是好孩子，好孩子的标准线真低啊。这是寒国的好坏标准吗？”
【不是——】
【请不要抹黑我们寒国！】
【竟然是假装的，亏我之前还感慨他敢作敢当呢。】
【呵呵，敢做是真的，敢当就……】
【不管怎么说，父亲的罪责延伸到孩子身上，这点我是不同意的。】
【其实崔老师也是可怜人，如果一开始他的父亲没有沾染上赌，他或许也有一个很好的人生，当一个好老师。】
【没钱就想到绑架，我是没觉得他哪里值得同情了。】
【这种校园环境，我看他当不成好人。】
【同意，这学校已经完蛋了。】
【建校不足百年就催生出诡域，早就该知道里面该多烂。】
【这里的老师就没一个好东西吧。】
【有的，我以前是这里的学生。先说好，我是被欺凌的那个，欺负我的人都是吐口水骂人抓头发，所以我没受到严重的外伤，心理创伤……现在算是走出了一点。有一个姓李的女老师人很好，知道我被欺凌后就找欺负我的女生们谈话，每次都帮助我。】
【哦哦，原来还有好老师啊。然后呢，她怎么样了？还在这所学校任教吗？】
【这个……】
【我替她说，前两年，那位人很好的李老师被辞退了。理由是不会教学生，浪费了孩子们的天赋，导致好几个原本优秀的孩子成绩不达标。学生家长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她的教导下学习，无法考出好成绩。学生成绩不达标，再加上家长的投诉，这位老师就离开了。】
【啊，她教的有这么差劲吗？】
【并没有。成开中学是一所精英学校，重点宣传的就是超高的升学率。其实李老师教的并不差，只是在这学校里和其他老师比起来有点一般。你别看这里学校的老师们人品不怎么样，但教学能力是一顶一的。讲题三言两语就能说清，考试抓重点更是一摸一个准。为了让学生们顺利通过大学的面试，还特地进行了面试模拟，争取升学十拿九稳。】
【这一点稍微有些羡慕。】
【好歹是名校，不可能一点优点都没有。】
【成开中学经常有模拟考，学生成绩不达标，老师就会受到责难，更严重的就会辞退。李老师之所以被辞退，就是因为有一些学生故意在模拟考上得了低分，再加上一些家长的投诉，她不走也得走。】
【这所学校的大环境注定留不下好老师，剩下的老师们最好的也是对学生成绩以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管教书的人。】
【就像是在职场一样吧，所有人都偷奸耍滑的时候，唯一一个认真工作甚至主动要求加班的员工，会被当成异类。】
【这形容……我是不想加班的那类。】
【话题歪了，转回来。】
【我儿子的尸体在哪里？告诉我，我儿子的尸体在哪里！！】
【啊……有受害者家长进来了。】
【这种男人不值得同情，我儿子才十一岁，他怎么忍心！！多少年了，不知道我的儿子是什么样子，躺在哪里，我就一个儿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