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美人破产后和顶流闪婚了by沈江山
沈江山  发于:2024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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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整,家宴正式开始。
周迟旭牵着薄年走到了周老夫人的右手边坐下。
两人挨在一块儿,周迟旭又是倒水又是夹菜,连鱼肉里的刺都要剃的干干净净,才会放到薄年的盘子里。
这态度实在太过明显了,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刁钻问题的周家旁支面面相觑,全都选择了安静如鸡,谁也不敢在餐桌上为难薄年。
末了挨个上来给薄年塞红包,说是送给他和周迟旭的新婚礼物。
这一餐饭,薄年在周迟旭的伺候下吃的肚皮鼓鼓便算了,谁知下了桌连荷包也跟着鼓了起来。
家宴散场后没多久,周老夫人年纪大了撑不住,先回了房间休息。
周氏最近承接了江城海景园的项目,周迟旭被周父叫去了书房议事,薄年便跟在许佳身后,往给他准备的房间走去。
许佳今天心情很好,一路走边一路不停地和薄年说着话:“小迟说你们领了证,但不打算那么快办婚礼,等什么时候你们俩想办了一定要告诉我,妈绝对给你们办一个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世纪婚礼!”
薄年嘴上:“好,谢谢妈。”
看着许佳满面笑意的模样,心里却冒出了几丝愧疚。
别说办婚礼,他和周迟旭的婚姻都是假的。
许佳接着道:“对了,爸妈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在江城定居,所以给你和小迟在海市买了栋房子,装修全是按照年轻人喜欢的风格装的,等你和小迟回了海市,就能直接拎包入住了。”
“要是装修风格你不喜欢,同小区我们还买了一栋,你和小迟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装也可以,总之啊一定要你们俩喜欢。”
许佳与周父为他们考虑的太全面了,连房子装修这么琐碎的事都全权包揽的如此妥帖。
薄年张了张嘴,一想到自己这是在帮着周迟旭骗人,心中愧疚不由得更盛,他看着许佳窈窕的背影,最终却只能回答一句“谢谢爸妈。”
两人边走边聊,最终停在了老宅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许佳将房间钥匙给了薄年,轻笑道:“这个房间是小迟的,不过你们俩已经结婚了,以后这个房间便也是你的,要是有缺什么东西就和管家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薄年冲许佳弯了弯眼睛:“知道了,现在也很晚了,妈你回去休息吧。”
许佳听地笑弯了眼睛,抬手像以前一样揉了把薄年柔软的头发,才哼着歌下了楼。
待到许佳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后,薄年才开门进了房间,背对着房门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
这个房间是周迟旭回来后睡的地方,装修与外头天差地别。
十分简约大方的现代风,除了吊顶上的床头的台灯泛着微黄的亮色外,便只剩下黑白灰三色填充了整个房间。
那张两米大床上已经提前放上了多一个与被褥同色系的枕头,一看便是为他准备的。
盯着那张床看了一会儿,薄年才抬脚走过去,将装着睡衣的包挂在了落地衣架上。
周迟旭去书房议事了,他准备先把澡洗了,免得两个人挤在一起还得排队。
拿着睡衣走进浴室,随着哗啦水声响起,薄年的思绪也开始逐渐走偏。
说起来,还是刚刚随许佳上楼梯时他才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他和周迟旭已经结婚了。
虽然对内他们是合约情侣,可对外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夫。是夫夫,那么晚上肯定要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
和周迟旭睡同一张床,和周迟旭同床共枕,比和周迟旭十指相扣还要让薄年惊悚。
白炽灯下,青年的身体朦胧在水雾之中,莹白的好似要发光一般。
水流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薄年扬起头,慢慢闭上眼睛。
反正他们只是睡在一起罢了,又不是睡了,谁也不占谁便宜。
社交了一整天,薄年这半个死宅几乎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能量。
他慢吞吞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又慢吞吞把自己擦干净,再慢吞吞拿着换下来的衣服从浴室里走出去,刚一打开门,便与议事回来的周迟旭撞了个正着。
看着眼前湿漉漉的人,男人顿在了原地。
青年才刚洗完澡,凌乱的发丝滴着水,顺着泛着点点粉色的修长脖颈,缓缓流进领口深处令人无限遐想的阴影之中。
丝绸睡衣亲肤,贴着他的细腻白皙的肌理,勾勒出清晰的身体弧线。
冰丝短裤下,是两条肌理匀称,白而长的小腿,仿佛一只手便能捉住把玩。
喉结攒动,周迟旭咽了口唾沫,感觉房中气温都好像在此刻上升了似的,烧得他浑身都痛。
男人的目光像是淬了火,薄年被他看的后腰发凉,不解地抬起眼望过去。
那双黑亮的凤眸像是被水润过,清凌凌瞪了一眼门口顿住的男人,似乎是不明白他站在那儿干嘛,带着些火气骂道:“回来了就进来啊,愣在门口干嘛?”
周迟旭垂下眼睑,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敛去眸中晦暗不明的光,将房门上了锁。
薄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毛巾,擦起了还滴着水的头发,边擦边道:“刚刚上来的时候妈说他们给我们俩在海市买了两套房子。”
周迟旭喜欢从他口中听到“我们俩”这样的词,闻言“嗯”了一声:“是有这回事。”
薄年嘟囔道:“我收了你合约的钱,他们又给买房子,总有种连吃带拿的感觉…”
周迟旭走到了他旁边,青年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看着眼前人的打着卷儿的头发,尽量克制着自己过重的呼吸,哑声答道:“他们不买我也会准备,你不用想这么多。”
“哦…”薄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应完却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旁边,只要一抬头,他的嘴唇就能蹭到对方的下巴。
他们刚领了证,这会儿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薄年莫名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周迟旭没说话,只是拿起了佣人提前洗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之前,对薄年叮嘱:“头发记得吹,晚上容易着凉。”
薄年又“哦”了一声,将毛巾扔进了脏衣篓里,却并未第一时间去吹头发,而是打开了鱼尾TV。
后天便是他回归的首播,这两天热搜上了,鱼尾TV内部宣传也跟了上来,首页大屏之下甚至专门为他弄了个精彩剪辑。
当然,精彩是精彩,和技术无关,纯粹是菜的很精彩。
这些剪辑找了为他做二创的粉丝要了授权,360度无死角地展示他的菜,与其他游戏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主播对比的十分鲜明。
因为鱼尾TV不吝啬地造势宣传,薄荷很黏还未开播,粉丝数便又往上窜了几节。
陈天泽对此十分喜闻乐见,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可以预料到自己今年的年终奖将会是多么的丰厚了。
“薄年,你命中带火,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是陈天泽刚刚给他发来的一条消息,薄年回了句谢谢,并发了个小红包给对方,感谢他这段时间对自己回归这么上心。
陈天泽也没推辞,乐呵呵地收了。
到了晚上,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的#周迟旭官宣结婚#的热度终于有了下降的趋势。
薄年抱膝坐在床边,刷手机刷地忘了时间,等周迟旭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便是青年还顶着一头湿发坐在那儿玩手机的模样。
“……”
周迟旭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了电吹风。
犹记得高二那年的深秋,那一天薄年请了一整天的假,没能来上课,周迟旭让司机找林沛兰旁敲侧击地问了才知道,薄年没能来,就是因为晚上洗了头没吹干,打游戏时没关窗户,被凉风给吹得生了病,苦兮兮地躺在家里喝退烧药。
这件事薄年本人恐怕早就忘了,但他顶着烧的红彤彤的眼睛第二天来上学时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周迟旭到现在也依然记忆犹新。
没想到到了现在,薄年光长了岁数没长记性,依然和从前一样,洗了澡连头发都能忘记吹。
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薄年将注意力从手机上收了回来,抬头看向浴室方向。
男人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点点水汽,额前头发被粗暴地往后撸起。
光看脸,俊美的满是攻击性,十足的桀骜不驯。
可换上睡衣之后的周迟旭,居家感弱化了五官的凌厉,宽肩窄腰,腿长的逆天,走在灯下的样子让薄年恍惚之中有一种他正在走红毯的错觉。
薄年看了这人几眼,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对方手中的吹风机上。
愣了有小半秒,薄年才反应过来,他忘记吹头发了!
“年年。”
周迟旭站在了他跟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背后光亮,在薄年面上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男人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过来吹头发。”

第15章 婚戒
薄年被男人这一声缱绻的“年年”喊的晕晕乎乎,却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湿漉漉的发尾被男人托在手中,吹风机呼出的热风喷洒在薄年头顶,他才忽然反应过来,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周迟旭两个人,不必再像白日里那样,装作恩爱的样子,说着肉麻的称呼。
青年张了张嘴,他想让周迟旭把电吹风给他,他自己吹就好,然而当男人的指尖轻抚过他的发根,带起一连串又麻又酥的痒意后,薄年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盯着自己写着“今天一定早睡”的手机壳,薄年像一只被摸舒服了的猫,意识模糊地想到:今天和那些周家旁支虚与委蛇,已经把他的社交能量全都耗尽了,让周迟旭伺候他吹头发有什么不可以?
而且这是周迟旭主动要给我吹的,可不是我自己要求的。
这么一想,薄年在那儿坐的便更加理直气壮了。
从周迟旭的角度看过去,是青年背对着他露出的乖巧圆润的后脑勺,和那被头发蹭湿,修长白皙的脖颈。
是困了,难得这么乖。
若换成以前,少不得要怼他几句。
眸中眷恋一闪而过,男人抚摸着青年绸缎似的头发,在不断吹出的热风之中,指尖每一次蹭过那人细腻光滑的皮肤,便总能让周迟旭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压抑的颤栗。
男生头发不长,没过一会儿便吹干了,薄年有些昏昏欲睡,待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止后,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看向那个正将电吹风的线一圈圈缠紧收好的男人,小声问道:“这里又没其他人,你刚刚干嘛还喊我年年?”
周迟旭将收好的电吹风放回了抽屉,路过薄年时,将他额前乱糟糟的头发往旁边拨了两下,露出了青年挺翘俊秀的鼻梁。
薄年浑身都困乏的很,懒得喷他,懒懒地靠在那儿不想动。
周迟旭道:“若现在不叫顺口,我怕以后叫错了露馅。”
薄年反驳:“我们以后住在海市,也不是很经常和你家里人见面吧?”
周迟旭:“你也说了住在海市,和林姨见面的次数可就多了。”
“……”薄年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看他这副吃瘪的样子,男人微微勾唇,转身走到了衣柜前,从里头的一件纯黑色羊毛大衣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看着手中的丝绒盒,周迟旭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其在手心之中握紧后,才转过身,又重新回到了薄年面前。
“年年。”
被他这么叫了一天,薄年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青年懒懒地抬起眼皮,黑葡萄似的凤眸倒映出男人的目色沉沉,薄年歪了歪头,拖着长音问:“在呢——年年在呢,又干嘛呀?”
他这样没有抵触,没有防备地看着自己,歪着脑袋时发丝垂落在面颊上,像是在撒娇似的。
周迟旭被他看的心里痒痒,眸色渐深,又往前走了一步,在青年跟前单膝跪了下来。
薄年懵了懵,疑惑道:“干嘛?”
“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这个角度,男人平视着他的眸子,缓缓将手中的红丝绒盒托了起来。
薄年看着那方小盒子,脑袋空白了一瞬,脱口而出道:“你要跟我求婚啊?”
视线相接,周迟旭一句“对”差点没忍住说出口。
然而理智吊着他,让他最终还是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薄年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好不容易将人锁在了自己身边,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把他吓跑了。
男人垂下眸子轻笑了一声,敛去眼中浓稠的情意,故作随意地将那戒指盒打开,对薄年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不能没有结婚戒指,刚刚我爸还问我,怎么我们俩都结婚了手上还没戒指,是不是我欺负你了不给你买。”
薄年眨了眨眼,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低头看了眼那立在戒指盒中漂亮简洁的男士素戒,又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手,薄年“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说的也是,哪有结婚不戴戒指的。”
言罢,他朝周迟旭抬了抬手:“我懒得动了,反正你跪都跪了,也不差走个流程吧。你给我戴上。”
周迟旭眸色一深,再开口时,嗓音如同掺了沙砾,低沉而粗哑:“你确定…要让我帮你戴?”
“戴啊。”薄年又朝他拱了拱手,鼻尖微微皱起,漂亮的脸上充斥着催促:“戴个戒指还能累死你啊?”
周迟旭没说话,只是盯着那静静立在盒中的戒指,胸口微微起伏。
就在薄年等的困了,忍不住想要催促他的时候,男人才抬起手,将那枚戒指拿了出来。
戒指是简单大方的款式,戒身镶嵌着九颗碎钻,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清透闪耀的璀璨光泽。
薄年微微歪头,透过头顶射灯打下的白光望去,戒指内壁雕刻的字母清晰可见。
两人手心相贴,严丝合缝。
男人托起他的右手,缓缓地、认真地,将那枚代表着已婚的戒指,推进了青年纤细白皙的无名指。
看着那枚戒指完美地与薄年的手指契合,周迟旭原本崩得死紧的肩膀倏地一松。
那替薄年戴进戒指的手,收回来时正微微发着抖。
薄年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抬起手,端详着这枚漂亮的素戒,半晌过后,轻声问道:“我刚刚看到,戒指内壁刻了三个字母,是什么?”
周迟旭看起来很开心,面上凌厉不在,眼眉弯弯,唇角轻勾,凑近了冲青年抬起了自己的手。
“是我名字的缩写。”
“我手上的戒指,也刻了你的。”
薄年这才发现,原来周迟旭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戴上了这枚婚戒了。

今夜于周迟旭来说,像是完成了一场经年累月念着想着的梦。
在看到薄年戴着那枚戒指毫不抵触地去了床上,他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去。
心情是说不出的轻松与愉悦。
周迟旭感觉,他此时此刻精力充沛地还能再犁两亩地。
不过这个点对于他来说,就算不犁地也还尚早。但对于消耗了一整天的薄年来说便有些熬不住了。
眼见着周迟旭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青年盘腿坐在床上,抬起惺忪的眼眸,询问道:“你去哪儿,不睡觉吗?”
男人摩挲着手指上的婚戒,闻言关掉了房中大灯,只留下了床边的一盏昏暗的小台灯,低声答道:“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先睡。”
“哦…”薄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抱着枕头躺了下来,对他挥了挥手:“你去吧,我困了。”
灯光昏暗,周迟旭借着那台灯的微弱光亮,深深看了他一眼。
转身往书房套间抬步时,原本被刻意压制着的嗓音才发生了一丝变化。
“年年,晚安。”
低沉的声音在这样暧昧不清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缱绻。
这是薄年第一次听到周迟旭对他说晚安,男人的身影大半都隐没在阴影之中,面上表情如何,怎么也看不真切。
默了半晌,他才有些别扭地开口。
“周迟旭,晚安。”
周迟旭的房间很大,还包含了一个书房的套间,打开那道门便能进去。
啪嗒一声,随着书房门关上,整个房间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薄年是困了,可真房房门落锁声传来后,他躺在那儿却死活没能睡着。
翻来覆去好几下,青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又无比清醒地坐了起来。
抬起右手,他盯着无名指上大小正好的戒指,脑海之中不由地浮现出不久前,男人为他戴上戒指时的模样。
其实他那时已经很困了,回忆之时才发现,这段记忆因为他的困倦,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
看不真切,听不清楚。
唯一能让薄年确定的是,当周迟旭抬起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时,那人的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的。
周迟旭很开心吗?
可是为什么?
是因为给自己戴上了婚戒所以才这么开心吗?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薄年便立即将其否认掉了。
以他和周迟旭的关系,这一切情绪上的感知应该只是错觉吧。
说不定那人只是在为拿到股权而雀跃而已。
毕竟周老夫人手里的股份,能买成千上万个这样的戒指了。
想通了这一点,薄年又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会儿,才抬手关掉了那盏台灯,抱着枕头将脸埋了进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睡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没过多久薄年便睡熟了。
待到周迟旭处理完公司堆积的工作回到房间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床铺被子上,拱起了一个圆润的小山丘。
平时得理不饶人的青年睡着了以后,睡姿相当乖巧,窝在那儿便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了。
男人来到了床边,趁着夜色靠近,依稀还能看见对方微颤的长睫。
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周迟旭抬起手,无声地抚过青年毛绒绒的发顶。
睡着了之后好乖。
还是和从前高中时似的,睡觉时就喜欢抱东西。
以前上课,薄年睡觉要抱着自己的校服外套,偶尔面对着周迟旭睡,脸颊肉被手臂挤微凸,连微粉的嘴唇都轻轻嘟起。
从周迟旭的角度看过去,像是一块刚出锅的糯米糍,整个人都冒着甜。
只是班里人多眼杂,他每次都只能假装翻书拿笔,不经意之间扫上一眼。
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整个房间中只有他们两人,无论周迟旭看多久,都不会再有人打扰。
周迟旭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也不知就这样盯着人的睡颜看了多久。
直到半跪着的腿有些麻了,他才如梦初醒,慢吞吞掀开了被子躺进了被窝里。
热意因为男人的进入,慢慢从被子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属于薄年身上好闻的气味也在此刻彻底包裹住了周迟旭。
男人身体一僵,浑身肌肉都因此而紧绷了起来。
他无言地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又往那人身边靠近了一点点。
右臂挨到了那道热源,周迟旭忐忑地闭上了眼睛。
同床共枕,无眠之夜。
与薄年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第一天,周迟旭成功地失眠了。
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分明是一双黑沉锐利的眸子,此时此刻看起来,倒有些呆滞。
耳边依稀还能听见青年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像是在嘲笑着他,两人分明都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可睡不着的人只有周迟旭一个。
又盯着那快被他盯出个洞来的天花板盯了一会儿,周迟旭才慢吞吞地、一点一点转过身,侧躺着看着自己的右手边。
薄年手里搂着枕头,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虾米,正用圆滚滚的后脑勺对着他。
看着那人睡的如此安逸,周迟旭重重吐出口气,借着夜色与深夜静寂,低声念道:“你要是知道我对你存了什么心思,还能睡得着吗?”
话音刚落,面前人却忽然低哼一声,松开了抱着枕头的手,翻了个身。
那被青年抱在怀里大半夜的枕头“啪”的一声,滚落在了地上。
周迟旭才刚说完那句话,虽然声音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但当薄年突然转身之时,他却还是紧张地呼吸一窒。
不多时,青年翻身的动静渐渐小了,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
薄年并没有醒,只是一个姿势睡烦了,换了另一个姿势继续睡罢了。
感受着心口一声一声,咚咚的闷响,周迟旭的心情从方才的紧张,逐渐转变成了一丝可惜。
他看着青年小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想到:
若是薄年醒了,听到他方才所说的话,又会是什么反应?
会生气吗,生气自己用一纸合约骗了他?
还是会害怕,会讨厌他的爱慕?
大概率是将他臭骂一顿,而后将那枚戒指扔在他的脸上,气冲冲地从他身边离开。
毕竟被自己见面就怼的死对头喜欢,于薄年来说,一定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但周迟旭了解薄年,这人吃软不吃硬,温水煮青蛙才最能见效。
在彻底让薄年接受他之前,周迟旭绝不会让自己的心思暴露。
男人睡不着觉,便干脆盯着躺在他身旁的青年,眼神一动未动,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睡梦中的薄年却并未安静多久,他像是发现自己怀里少了什么东西,轻轻动了动,两只手臂往前摸了几把,没摸到想要的东西,便一把推开了被子,往身后一滚。
周迟旭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温软的身体便如乳燕投怀一般,缩进了他的怀中。
青年那不停地在找寻着什么的手臂往前一搂,环着男人劲瘦的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十分不客气地将脸埋进了面前手感柔韧的胸肌之中。
肌肤相贴的触感化作丝丝电流,一瞬间便直冲周迟旭的大脑。
感受着怀中人的动作,男人身体霎时间便僵硬的如同石化了一般。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滞了,一颗心却扑通扑通,狂躁的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似的。
觊觎多年的温香软玉自己滚进了怀中,狂喜与无措在这一瞬间淹没了周迟旭。
男人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喜欢,轻之又轻,珍之又重地张开手,大掌抚过青年柔韧的细腰,将人又往自己怀里按了几分。
火热的温度顺着严丝合缝的两具躯体,瞬间传遍了周迟旭全身,他压抑着仿佛要冒火的呼吸,缓缓低下头,看了眼将他当成了抱枕,在睡梦之中无知无觉的青年。
这是他与薄年的第一次拥抱。
尽管对方对此一无所知,但周迟旭想,哪怕未来五年的时间中,薄年都没能喜欢上他,仅凭着这一点甜,他也能再捱过无数个等待着的日夜。
深夜黑暗而寂静,只依稀可以听见一个男人低沉的、满足的喟叹声。
清晨伊始,窗外有鸟儿飞过,翅膀扑闪的声音与婉转的鸟叫声顺着窗户飘进屋内。
透过厚重的窗纱,晨时的日光将原本黑暗的房间镀上一层朦胧的暖光。
大床之上被褥凌乱,一只有力的手臂横在一节从睡衣中露出的白皙软韧的细腰上,宽大的手掌紧紧将其拢着,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那被搂在怀中的清瘦青年在清晨的鸟鸣声中眼睫微颤,低低地轻哼了一声后,才幽幽转醒。
刚一睁眼,薄年便觉得眼前一花。
这么一大块鼓鼓囊囊,顶着他的脸的东西是什么???

试问,早晨醒来第一眼便被自己的死对头的胸肌怼了一脸是什么感受?
薄年觉得,他现如今是这个世上最有资格回答这件事的人。
两人靠的太近,属于周迟旭身上浓郁的冷调香已然将薄年层层包围,他几乎半张脸都贴在了男人的胸口之上。
哪怕是睡梦之中的周迟旭,那旺盛的荷尔蒙气息也几乎让薄年在这一瞬间便面红耳赤了起来。
一层代表着羞耻的红晕渐渐蒙上了青年白皙的面颊,他睫毛狂抖,心口狂跳,反射性地便想一巴掌把周迟旭拍醒。
然而当薄年想要动手之时,却发现自己两只手臂正紧紧地箍在男人劲瘦的腰上,甚至还在后腰处十指紧扣打了个结,一副要把自己锁死在对方怀里的样子。
薄年:“……”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睡着了以后硬要去抱周迟旭的吗?
可薄年明明记得,昨晚他睡着之前,抱的明明是自己的枕头。
昨夜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薄年扬起头,试图去寻找那昨晚还被他抱在怀里的枕头。
然而这一抬头把他的脖子都抬酸了,也没找到枕头的踪迹。
看着面前男人领口露出的胸肌,他心虚地偏开头,又心虚地将环着对方腰的手给收了回来。
也不知他伸手去抱周迟旭时,这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若是醒着,那薄年这张脸算是在对方面前丢完了。
时间才将将七点,薄年昨晚睡得早,今天醒的也早,周迟旭此时依然还在睡梦之中。
青年凤眸微转,想着与周迟旭错开起床时间,那不管自己抱着对方的事周迟旭知不知道,都能够完美避过这个话题。
毕竟大家都起床了,总不能再把话题往床上引吧?
薄年说干便干。
他一边往后小心地挪动着身体,一边观察着男人熟睡之中的脸,怕自己挪着挪着把人给吵醒了。
然而当他试图挪第一下时,便立即遭受到了一层方才他并未发现的阻碍。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周迟旭早已将他紧扣在了怀中,男人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薄年这一动,仿佛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挪动不了分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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