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渊当时就傻眼了,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一直默默旁观着吃瓜的桥二也傻了,随即就对自己这个向来胆小的亲哥肃然起敬。
之后傍渊和桥一就一直扯皮。
傍渊时时刻刻都是怒急攻心的样子,桥一则一直委屈巴巴,偶尔自己发_情期难受了,它还会大着胆子引诱傍渊。
傍渊一开始秉持着自己“直狼”的本性,一看它凑过来就凶它。
但是桥一本来就长的挺好看的,性格又比大多数母狼都温柔胆小,现在又这么主动,很难不让狼心动。
再加上傍渊本来也是很强势的性格,和桥一这样的性格出乎意料的互补,所以没多久,傍渊居然也不排斥桥一的接近了。
野兽们的心思都直来直去,最近又是特殊时期,于是它俩很快就搞在了一起。
桥二是真没想到自己出去上个厕所的工夫,回来就看到之前还多少有点距离感的两头狼已经贴在一起了。
然后桥二因为震惊张大的嘴还没合上,就看到傍渊忽然就把桥一按身下了。
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是要干什么。
桥二差点自戳双目,匆匆和它们道了个别就赶回来了。
现在它正准备回家报喜呢。
因为之前它们仨聊天的时候,傍渊就随口说过几次,说它不会继续待在满月湖狼群。
里面那些狼成分太复杂,它不想跟那些狼勾心斗角。
它还有些羡慕地说,它很喜欢黑焰狼群和安页它们的生活方式。
因为之前傍渊来找桥一麻烦的时候,黑焰狼群和安页它们都同仇敌忾。
傍渊看得出它们这不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而是真正的、平等的朋友。
再加上它们两拨狼群里都没有那种严格到不近人情的等级制度,所以很符合傍渊对狼群的幻想。
也就是说,现在傍渊和桥一成了之后,它很大概率真要成黑焰狼群的“赘婿”了。
眼看着家里要多个强大的壮劳力,可不就是大好的消息吗?
安页听完之后“哇”了一声,道:“那真是要恭喜桥一,恭喜你们啦!”
“是呗。”桥二笑道:“那等它俩回来,咱们两家一起庆祝一下吧。”
“好呀好呀。”安页可太喜欢热闹了,但它紧接着又道:“不过最近可能不太行,我和阿北准备出去玩几天呢。”
虽然桥二很可信,黑焰狼群也不是那种大嘴巴。
但是寻找飞船碎片的事还是越少动物知道越好,它们要悄悄的。
所以安页才说了个谎。
桥二不疑有他,反正安页总是有很多好玩的点子,出去游玩什么的,放在其他狼身上可能奇怪,但放在安页身上就合情合理。
“那等你们回来咱们再庆祝。”桥二道。
“好嘞。”
道别后,桥二又乐呵呵往家赶了,燕北和安页则是继续去找飞船碎片。
安页回头看着桥二远处的身影,又转过头来感叹道:“真没想到,桥一居然真的把傍渊拿下了。”
燕北颔首,表示赞同。
安页啧啧感叹,这才离开没两天吧,傍渊就弯了,桥一也脱单了。
真是世事无常。
不过紧接着安页就又想到了自己和燕北,这不也是忽然就变了身份了吗?
它侧头看燕北。
虽说现在还算是燕北在追它,但安页心里早就答应了,四舍五入,燕北现在是不是就算是它的配偶了?
安页有点害羞。
与此同时,燕北突然朝它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它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古怪的气氛在它们之间荡开,安页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越来越沉,越来越快。
燕北也不遑多让。
它微微向前一步,几乎就要和安页完全贴在一起。
安页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瞳孔中倒映着燕北的身影,逐渐放大。
燕北呼吸微沉,目光渐渐移向小狗的嘴。
其实对动物来说,亲亲抱抱,甚至是舔舐彼此,都习以为常。
它们的观念里没有什么接吻的概念。
可燕北和安页不是单纯的动物,它们心里都有属于人类的那一面。
而对两个刚刚有了初恋的菜鸡来说,接吻已经是很亲密的事了。
渐渐的,一狼一狗越来越近。
燕北不由得微微侧头调整角度,就在它们即将触碰到彼此的时候,一群鸟忽地从头顶飞过,惊扰了静谧的林野,也惊动了情窦初开的它们。
安页心里一慌,猛地偏过头。
燕北也顿在原地,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咱们快赶路吧阿北。”安页没敢再看它,转头继续朝前方走去。
燕北抬眼看了下头顶,又看了看飞远的鸟群,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憋闷地追上安页。
它们一路走一路仔细搜寻着,恋爱要谈,但是正事也不能落下。
只是让它们失望的是,虽然确实找到了两枚较大的飞船碎片,但确实只是单纯的碎片,是外壳,一点用没有。
它们没有把那两块碎片拿上,没必要。
很快,它们路过了一片山地。
这里是很大的一片草原,不少草叶都抽了新芽,但也有不少都泛着干枯的黄。
一颗颗形状各异的古树零星伫立在草原上,平添一份萧瑟。
安页的眼神忽然定在其中一颗不算粗壮的大树上,道:“阿北你快看,那颗树好奇怪啊,上面好像有个好大好大的鸟巢。”
燕北跟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鸟巢。
它们走到近处,更清晰地看到了这个鸟巢的样子。
它是由草叶草茎之类的东西一点一点筑造而成的,足有三米高,两米宽,几乎覆盖了整个树冠,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这里面住的鸟该有多大啊。”安页控制不住地想到了“雕”哥,那可是够大的。
当然,这只是它莫名其妙的联想,它也知道这鸟巢里不会住雕。
燕北道:“或许住户不是大,而是多。”
“多?”安页眨眨眼。
正说着,一群叽叽喳喳的鸟群黑压压地从远处飞来。
安页愣了下,随即震惊道:“这不是刚才那些鸟吗?”
就是打扰了它和燕北好事的那些鸟!
燕北也沉着脸点点头,它又想起自己刚才的憋屈了。
那些鸟飞过来,然后一股脑地都钻进了树顶的鸟巢里。
安页嘴都张大了。
不是,虽然鸟巢确实够大,但住下这么多鸟也有点扯了吧?
可仔细看去,会发现这巨大的鸟巢上还分布着一个个小窝,每个窝里都会钻进去一只或者两只的小鸟。
最后,几乎所有的鸟都回到了自己的小家,有一些则是还在外面玩耍。
“是群居织巢鸟。”燕北眯着眼猜道,“或许这个巢穴做出来有好几十年了。”
因为它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那这还是个古董啊。”安页惊讶。
几十年对人类社会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平均寿命只有五年的群居织巢鸟来说,这鸟巢确实算的上是祖宗基业,老古董了。
而且冬天的雪,夏天的雨,春秋的风,都没把它压坏,足以证明织巢鸟的织巢功底。
难怪被命名为织巢鸟,这本事要是放在人身上,那妥妥的建筑大师,还是一群。
安页心中感叹,然后随口就笑道:“这鸟巢要是毁了,那这么多心血可就白费了。”
几乎是安页刚说完这话,鸟巢之上就忽然冒出丝丝白烟,伴随着一点燃烧干草的味道。
很快烟雾越来越大,植物燃烧的味道也越来越清楚。
本来还在鸟巢里安心休息的小鸟们,忽然争先恐后地尖叫着从巢穴中飞出来。
而很快,这“栋”花费几代织巢鸟的心血,花费了无数时间筑造出来的古董巢穴,燃起了熊熊大火。
安页目瞪口呆,随后急忙看向燕北,道:“阿北,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我这也太乌鸦嘴了。”
燕北好笑道:“这怎么能怪你?”
“那这......”安页看向盘旋在鸟巢周围的织巢鸟们,心里不落忍。
祖宗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而且以后还要流离失所,这群小鸟肯定很难过。
而且安页总觉得是自己话太多,有一定责任。
它以后绝对不乱说话了。
燕北耳朵忽然动了动,它仰头看向那群鸟。
它们在叽叽喳喳地说话,燕北努力去听了听,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还是听懂了。
“它们说是因为雨滴。”燕北开口道。
“什么?”安页诧异地看向燕北。
燕北解释道:“它们说是下了雨之后,有一滴雨水一直要落不落地挂在一片树叶上,然后太阳晒到了那滴水,又折射到了它们的巢穴上。”
安页立刻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水滴就是凸透镜。”
太阳光长时间晒着同一个地方,又是干稻草,自然就烧起来了。
所以还真不怪安页。
燕北再次多看了安页两眼。
连凸透镜都知道,安页要真是普通小狗,那燕北能把这鸟巢吃了。
安页则是狐疑地看着它,问道:“话是这么说,但阿北你是怎么知道有水滴的?”
而且它刚才似乎听到燕北提到了“它们说”之类的话,莫非是燕北听懂了织巢鸟的话?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燕北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安页,自然就没有别的要隐瞒的。
它对安页道:“我确实能听懂一些,但不是很熟练。”
织巢鸟是个太小众的族群,燕北只是因为学过鸟语,而鸟语之间又基本互通,所以它才能勉强听懂一些。
安页目瞪口呆:“你、你真听得懂啊?!”
“嗯。”
“哇!”安页呆了呆,随即兴奋地扑到燕北身上道:“阿北你也太厉害了啊啊啊!”
燕北早就熟练了它这一套动作,顺势躺下来给小狗当肉垫,任由小狗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小狗嘴里夸着它,还舔了舔它的脸。
燕北很是受用。
其实它之前不觉得会点语言有什么厉害的,但安页把情绪价值给它上满了,让它都有点飘飘然。
不过很快它就听到了其他声音。
头顶的小鸟们低头看着它们,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气死鸟了,我们巢穴都没了,这两头狼居然还在这发_情!”
“就是就是,没眼看啊。”
“没办法,毕竟到季节了。但是我们没有巢穴了怎么办?”
“呜呜呜我的蛋还在里面呢。”
最后,还是首领发话了,道:“安静,安静。”
所有鸟都停下话来,一些围着首领飞,一些则是落在较近的一颗大树的树枝上,全都等着首领发话。
而在树下的安页也从燕北身上爬了起来,蹲坐在树下,抬眼看向忽然安静下来的鸟群。
这些小鸟在四周盘旋着,虽然没有再发出声响,但安页却还是感觉到了它们焦躁的情绪。
安页有些心疼,问道:“阿北,咱们能帮帮它们吗?”
燕北想了想,点头道:“应该可以。”
“真的吗!”安页耳朵都竖直了。
而树上,首领看着安静下来的鸟群,道:“巢穴没了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但是马上就要开始繁殖了,咱们不能没有巢穴。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鸟出动,咱们要尽快把新的巢穴筑造出来。”
所有鸟都表示认可。
首领又选了不远处一颗粗壮的大树,道:“咱们就在这里筑造新巢穴。”
众鸟都欢呼起来。
虽然说之前的巢穴住了祖祖辈辈,大家都习惯了。
但现在能换到新的居住环境,还是比之前那棵树更粗壮更结实的树,它们就没有不开心了,只有满满的斗志。
也有鸟愁道:“可是首领,咱们要去哪里找那么多草叶和草茎啊?”
现在的草原上也有枯草,但是需要它们一个个咬断草叶或者草茎才能用,这就很费时间了。
而且近处的枯草它们也不能全咬坏了,所以一定要往远的地方去。
可这一来一回,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首领沉声道:“没办法,只能咱们多加把劲了。”
它们这一个鸟群足有将近四百只的鸟,要做出足够这么多鸟居住的鸟类社群,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也得是它们昼夜不停地干活才行。
但它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又不会有别的动物帮它们搬草茎,如果有现场的草茎,就省了它们断草和搬草的时间,效率至少要提升一半。
首领命令所有小鸟都去干活,它自己也开始忙碌着清理即将筑巢的这颗树。
正这时,忽然一道沉稳好听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首领以及周围离得近的小鸟都下意识看过去,随即全都惊呆了。
还是首领最先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你、是你们在说话?”
它不可思议地看着树下的这两头狼,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不然它怎么好像听到这两头狼说了它们的语言?
然而下一刻,它就看到那头带着三角巾的小狼开口了。
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善意,再搭配上小狼可爱的笑容,实在很容易让鸟放下警惕。
只听安页用不太标准的古欧尔克语道:“我们可以帮你们。”
这和刚才那道沉稳的声音不同,说的话也不够标准,但织巢鸟们还是听懂了。
它们不由自主地看向首领,首领则沉思起来。
而树下,安页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就紧张地看向燕北。
燕北冲它温和地笑,小声道:“说的很好。”
安页顿时有底气了。
刚才它说想帮织巢鸟,燕北就说让安页自己和它们沟通,还告诉了安页小鸟们现在最大的困扰。
之后安页又和燕北学了两句古欧尔克语,这就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安页再次仰头,看向那位首领。
有不少小鸟都开始催促首领了,首领也终于想出了结果。
它煽动翅膀从树上飞下来,飞到了可以和燕北还有安页的视线基本平行的位置上,一下一下煽动着翅膀。
它的视线从燕北和安页的脸上掠过,最后定在了安页的脸上。
首领听说过狼群的规则,似乎是狼王权利最大,其次就是狼后。
单看外形和气势,燕北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狼王,做主的那个。
但织巢鸟中有很多“妻管严”,所以首领觉得狼群应该也有。
而看着燕北和安页之间的氛围,以及燕北看向安页时的眼神,首领几乎可以肯定,燕北应该也是个妻管严。
所以,它觉得应该和安页这个做主的谈谈才对。
安页见它看向自己,立刻站得更直了,就这个样子去狗狗大赛,绝对能拿个“最佳仪态奖”。
但首领却只觉得安页的气势似乎更足了,它也不敢小看安页,笑着说:“请问,你们可以怎么帮我们呢?”
安页的耳朵动了动。
燕北立刻凑到它耳边,小声给它翻译,又把要回答的话教给安页。
安页便对首领道:“我们可以帮你们找草茎和草叶过来,就放在你们的树下,这样你们干活就方便了。”
首领惊喜,翅膀都忘了扇。
直到自己由于惯性往下坠落的时候,它才猛然回神,重新煽动着翅膀,小豆豆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安页。
但它仍然警惕道:“那我们需要帮你们做什么吗?”
燕北再次给安页翻译。
安页的眼珠鬼灵精地一转,忽而笑了。
之前它只是想单纯地帮小鸟,但现在安页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它把燕北叫到远处,一狼一狗小声嘀嘀咕咕了一会,然后重新返回到首领面前。
“确实需要你们帮我们一个忙。”
接下来的话太长太复杂,便由燕北全权代替安页发言,道:“我的狼后喜欢闪亮的东西,之前我们在森林捡到了一块亮片,你们帮我们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就好。”
还真是妻管严。
首领心里吐槽。
然后,它就看到燕北蹲坐下来,让安页拉开它身后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银白色的碎片。
这枚碎片确实是刚刚捡的,很小,也就燕北的爪子那么大。
是安页走在路上被晃了一下,然后觉得这一块碎的四四方方的挺好看,就带上了。
现在正好排上用场。
织巢鸟的首领不敢凑近燕北和安页,只敢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飞着。
燕北把碎片放到地上,然后和安页一起后退了好几步,首领这才凑过去看。
然后它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会帮你们找的,什么时候要?我们怎么给你们?”
燕北道:“就放在你们这里,我们去远处游玩之后会再次路过这里。”
首领点头,说:“好,那你们现在帮我们拔草吧,记得不要在同一个地方拔。”
到时候只有一块地光秃秃的,太难看了。
一场交易说定,安页和燕北便开始拔草、搬草,再看看织巢鸟们织巢。
它们的牙齿锋利,也更有力量,拔草之类的事完全不在话下,比起小小的织巢鸟来说,工作的效率真的很好。
不一会,一个大大的草堆就堆放在了大树下。
小鸟们都很惊喜,干的跟卖力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安页和燕北终于堆好了整整十个草堆。
这么多的草,绝对能把巢穴再次盖好。
告别了织巢鸟后,安页和燕北再次踏上旅程。
它们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越上了一座不高的山。
“阿北,你看那里有小河。”安页开心地指着山下。
原来山的另一侧是河,而且看样子,应该和黑焰它们那里的不冻河是同一条,只是这边的这一截河流并不宽,看着也没有多深。
“咱们可以洗澡啦。”安页又甩了甩身上的毛发,仍然有不少沙子被甩下来。
燕北也有些烦自己身上的沙子,闻言笑道:“走。”
“冲!”安页边喊边往山下跑。
一狼一狗来到山下,在干净清澈的河水中洗了个舒服的澡。
太阳还未落山,安页和燕北借着最后一刻的光辉,紧赶慢赶着把身上的毛发给甩干了。
它们在河岸边趴下来,舒服地倚靠在一起。
今晚注定是个晴朗的夜,安页和燕北就打算直接在河边睡一觉,反正又不冷,也不用怕其他动物。
安页对燕北的实力很有信心,相信它能保护好它,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甚至,它觉得有燕北在,其他动物或许都不会靠近它们。
只是它没想到的是,在天色还未彻底暗下来之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北极狐。
安页很诧异,它好久没见过北极狐了,骤然看到后还有点惊喜。
实在是北极狐这种小动物长得怪可爱的。
正想着,就见那只北极狐小跑着来到了距离安页不远的地方站定,开口就是:“胖狐狸,请你和我交_配吧!”
面前这确实是一只北极狐对吧?也确实说了要和它“交_配”是吧?
安页和燕北是并肩趴着的,燕北就在安页的右侧,而北极狐是从安页左侧的森林中跑过来的。
而由于那只北极狐很是焦急,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安页的另一侧还有头危险的北极狼。
其实它刚才在远处看到安页的时候只是觉得安页有点太胖了,但走近之后,它才发现安页比它刚才看到的还要更大,都不太像是北极狐。
可北极狐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赶快找个配偶,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它实在是被发_情_期折磨的受不了了。
于是,它根本没去细究安页的身份,
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再次开口,催促安页道:“胖狐狸,你肯定也没找到配偶呢吧?那不如就和我在一起,我长得也不赖的,而且我会对你好。”
它很谦虚了。
在这片雪原的北极狐家族中,它算得上是最好看的那一批北极狐。
但是也就因此,它平日里就很是自傲。
以至于到了繁衍的季节后,它看谁都觉得配不上自己。
当那些漂亮的北极狐来找它的时候,它总是想着再等等,万一有更好的呢?
结果这么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等它开始发_情,再想找配偶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狐狸们都已经成双成对,没谁再能和它做配偶。
它这才着急了,四处寻找,然而等遇到和它一样单身的狐狸之后,它又发现这些狐狸长得都不咋样,它实在接受不了。
于是就这样又拖了一段时间。
今天它发_情的症状特别严重了,到了不得不做点什么的时候。
然后它就看到了安页。
虽然在北极狐看来,安页确实胖了点,看起来壮了点,但长得还是挺好看的,甚至比北极狐之前见过的所有狐狸都好看。
想着等在一起之后,可以带着安页运动减肥,北极狐就打定了主意,就是安页了。
然后被发_情_期冲昏了头脑的北极狐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等凑近之后,它发现安页身上的味道和北极狐不太一样,显得有些危险。
但它也顾不上了,先在一起再说,感情的事慢慢培养,彼此的故事也可以慢慢了解。
安页目瞪狗呆,没想到这只狐狸胆子这么大。
这个样子,在北极狐看起来就显得有些傻,就好像是安页因为惊喜所以高兴傻了似的。
北极狐邪魅一笑。
果然,它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只要它想,这些野狐狸还不是会立刻巴巴地凑上来?
只是面前这只野狐狸现在显然是被惊喜砸蒙了,根本想不到要贴上来,北极狐觉得自己可以再主动一次。
北极狐相亲的时候,一般都会彼此打闹玩耍,培养培养感情再步入正题。
所以,这只北极狐也本能地想先和安页玩一会。
于是它向前迈步,想凑到安页身边碰一碰它,再让它来追自己。
只是它刚迈出一只爪子,就猛然看到安页的另一侧,缓缓站起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它愣了下,随即浑身汗毛直立,尖叫一声后退了好多步,惊恐地望着那个已经完全站起来的身影。
北极狼!
而且是一看就极为危险的暴怒中的北极狼!
北极狐被发_情_期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它刚才是瞎了吗?
安页的另一侧明显就躺着一个更高大的狼啊!
燕北比安页高大,趴下来也比安页长那么多,安页无论上下还是前后都挡不住燕北,可北极狐刚才居然就是没去注意!
到了现在,北极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哪有什么胖狐狸,人家明明是一头漂亮的小狼!
而此刻,已经完全站起身的北极狼缓缓转了个身,正面对上北极狐。
深邃阴翳的狼眼死死地盯过来,北极狐呼吸一窒,四肢发颤。
燕北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只不自量力的北极狐,声音冷淡地问道:“你这是要和我抢配偶吗?”
北极狐现在都来不及震惊于自己怎么听得懂燕北的话,它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脑海中疯狂叫嚣着“快跑”,但腿就是动不了。
好不容易,它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不、不敢。”
燕北声音一沉,道:“那还不快滚!”
北极狐尖叫一声,转头就跑,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森林。
想必经过这一遭,它再也不敢胡乱和别的狐狸求_偶了。
燕北赶走了忽然冒出来的情敌,没好气地重新趴下来。
安页看着它生闷气的样子,忽然起了坏心思,它故意朝北极狐离开的方向看过去,语气有些责怪地对燕北说:“你怎么吓唬它啊,怪可怜的。”
燕北倏地瞪过来,语气不善地道:“怎么,你还心疼它?”
受委屈的明明是它这个正牌配偶好吗!
虽然安页还没答应和它在一起,但它怎么也算是第一候选狼了,那只北极狐算什么东西?
安页居然还心疼它!
安页憋住笑,道:“也不是心疼,就是觉得挺新奇的,居然会有北极狐和我求_偶。”
它记得之前在动物园的时候,北极馆里的那些小狐狸对它可都没什么兴趣的。
难道是野外的狐狸,眼光会比家养的更好?
安页被自己这自恋的想法给逗笑了。
可落在燕北眼里,这就好像是安页被北极狐求_偶后很开心似的。
它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它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没被其他狼威胁到地位,反倒被一只狐狸当着面撬墙角了。
安页笑完才发现燕北好像快被气疯了,呆了呆,然后变得小心翼翼。
“阿北,你真生气啦?”安页小声问道。
它一开始就是想逗逗燕北,但没想过它会生这么大的气。
这随便谁来都能看得出来啊,安页怎么可能对一只狐狸有什么想法?
可安页不知道的是,在感情中,先动心的那一方总是很被动,也总是很缺乏安全感。
燕北也是这样,它即便心里很清楚,安页肯定喜欢它,也肯定不会对别的动物有想法,但当类似的事情发生在面前的时候,它还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还是会很紧张。
听到安页小心翼翼的询问声,燕北朝它看过去,脸色很难看。
安页咽了下口水,心虚的耳朵都快变成飞机耳了。
它讨好地嘿嘿一笑,朝燕北那边拱了拱身子,直到和对方挨在一起才停下来。
燕北斜着眼看它,脸上的愤懑渐渐变为了委屈。
不过它本来就不是表情丰富的狼,也很少情绪外露,所以并不明显。
好在安页足够了解它,大概能猜到它现在的心情。
“好阿北,我这不是逗你玩的嘛。”安页在它身上蹭蹭贴贴,撒娇卖萌,试图萌混过关。
燕北却抬爪把它按住,不让它乱动,然后正色道:“安页,我不觉得这种玩笑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