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夕璟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禾晔:“不用。”
牧夕璟只需要负责直播的事情,纸扎的事情没必要让他插手,自己也没有教徒弟的兴趣。
他抬眼看了看时间,八点十七分。
禾晔站起身,准备出门巡街,
牧夕璟攥住他的胳膊,劝道:“我去吧,你稍微休息一会儿。”
禾晔有些惊讶:“你去?”
牧夕璟:“嗯。”
“……不用。”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禾晔已经察觉到牧夕璟是真的不怕鬼,但一两只鬼和千百只鬼还是有区别的。
牧夕璟说道:“你可以帮我打开阴阳眼,如果觉得麻烦,有空可以教教我,以后我自己开。”
禾晔:“你认真的?”
牧夕璟:“嗯。”
禾晔倒也不坚持,走到柜台前,拿出一张画好的符纸,对牧夕璟招了下手:“过来。”
牧夕璟听话的走到禾晔面前,任由对方在他眼睛周围点了几个穴位,拿着符纸随手一甩,点燃后在他眼前快速划过。
一股灼烧的痛意让牧夕璟微蹙眉头,但很快被他强忍下去。
“可以了。”禾晔将燃尽的符纸随手丢在地上,跟他说了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冲门口抬了抬下巴:“有事喊我。”
禾晔想让他知难而退,但比起劝说,实际体验更能印象深刻。
他看着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幕中,眉眼间染上几分诧异,嘴角微微上翘。
看来是自己小瞧他了。
十几分钟后,牧夕璟姿态从容地走回来汇报:“没什么闹事的小鬼。”
禾晔窝在躺椅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屏幕上点着,一副悠闲斗地主的模样,听牧夕璟这么说,只是浅浅应了声:“嗯。”
但其实他心里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着实想不到,这人竟真的不怕鬼。
牧夕璟见他没说什么,转身关上店门,走到长木桌边,开始为直播做准备。
“王炸!”
随着地主一个炸弹丢出,失败的音效在店内响起。
禾晔的心思根本不在打牌上,干脆退出游戏,关了手机屏幕。
牧夕璟见他起身朝长木桌走过来,主动挑起话题,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第一次巡视鬼街,有什么感想?”
禾晔没搭理他。
牧夕璟倒不在意,主动说道:“我感觉鬼没那么吓人,大部分小鬼与生前的模样差不多。”
“说起来,你第一次见鬼的时候,怕吗?”
禾晔依旧不理他。
牧夕璟却不依不饶地追问:“禾老板?”
禾晔随口回了句:“……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身感情缺陷的问题,对鬼并没有什么惧怕的感觉,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跟小鬼打交道。
五六岁就开始跟着爷爷学纸扎,画符箓,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很简单,几乎是一学就会,因此爷爷总是夸赞他是玄学天才。
牧夕璟又问:“是禾爷爷教你的吗?”
禾晔:“嗯。”
牧夕璟对他很感兴趣,追问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禾晔睨他一眼,没接话。
牧夕璟依旧言笑晏晏:“听说你大学学的国画?”
“你很喜欢画画吗?”
“我见你很少画画,是因为没时间吗?”
禾晔拧眉,丢出三个字:“不喜欢。”
国画是他老爸选的专业,说是为了让他做纸扎的时候,画的更好看。
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专业,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就连人都没有特别喜欢或亲近的。
牧夕璟疑惑:“怎么不选自己喜欢的专业?”
禾晔没接话,神情冷淡地望向他。
牧夕璟看出了对方眸底的不耐烦,知道今天的闲聊需要到此为止,他冲禾晔粲然一笑,食指抵在唇角,做了个止声的动作。
禾晔见他还算识相,收回视线,转身去往仓库,准备今晚直播时需要用到的红纸。
牧夕璟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看着禾晔的背影,唇角弯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比起刚开始禾晔完全不理他,现在能闲聊几句,也算是进步。
晚上九点,直播开始。
禾晔将红纸放置一旁,侧头对牧夕璟低声说道:“今晚可以早点开始卜卦,三卦结束,下播休息。”
禾晔:“没事。”
刚开始他长时间直播,是因为室友说新人直播时长超过一定时间,平台会给一些小推荐,他本想着闲来无事,直播长一点也没什么。
可现在他手上的堆积的工作太多,后面除了一套婚嫁用品,一辆马车外,还有两单等着他去做。
直播虽然挣钱,但他不能丢了本职工作,况且算命挣到的钱,他不能留。
反而是纸扎的钱,不论多少,都完完全全属于他。
再加上他现在直播间的人气,已经不需要那些新人榜单加持,倒不如去掉那些无用时间,早点卜算、早点下播。
“好。”牧夕璟见他状态如常,便没再多问。
直播间里开始涌入大量网友,牧夕璟负责打招呼,禾晔则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中式嫁衣,在纸上列举婚嫁需要的东西。
旗罗伞扇、凤冠霞帔、红盖头、秤杆、花轿、灯笼花烛、秀禾服、马鞍、天地桌、火盆、喜联窗花……
这一整套下来,虽不麻烦,却也繁琐。
网友们一进来,便看到禾晔一只手捏着折好的红纸,另一只手拿着剪子,熟练且快速的剪着。
在下东方不败:【咦,今晚禾老板不折纸,开始剪纸了?】
禾晔应道:“嗯,剪窗花。”
无敌呆萌111:【禾老板也太全能了吧!】
无敌呆萌111:【做纸扎要学这么多东西吗?】
无敌呆萌111:【话说现在的丧葬用品不都是批发吗,禾老板为什么还要手工制作啊?】
禾晔解释:“客户定制。”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那这些东西烧了,地下的亲人真的能收到吗?】
禾晔:“能。”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那禾老板我可以跟你定制一套吗?】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还有半个多月就要中元节了,我想定一套送给我外公外婆。】
禾晔:“建议你去当地的纸扎店定制,这东西不好运输,不能跨省邮寄。”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好吧,那我明天去附近的店里看看。】
可爱多:【禾贵妃、牧贵妃,朕来啦!】
可爱多:【禾老板我特别想知道昨晚那只鬼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可爱多:【那个男人真的看到鬼了吗?】
可爱多:【我看他吓得浑身颤抖,不像是装的】
可爱多:【还有还有,那个鬼为什么要跟着小姐姐呀?】
可爱多进入直播间后,直接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其他网友看到后,也纷纷追问。
禾晔突然后悔昨晚没给牧夕璟开阴阳眼了,如果他全程参与其中,现在也就不用自己多加叙述,他一个人就能搞定这群网友。
看来有时间,的确要教一教牧夕璟如何打开阴阳眼。
禾晔将凌晨的事情长话短说地讲了一遍,网友们听说对方是碰瓷失败被货车当场碾死,一个个都十分地气愤。
小糯米团子:【这老头死了也是活该,大货车都敢下面钻,怕不是疯了!】
山川古力:【是呀,大货车那么多视线死角,别人躲都躲不及】
山川古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人气3430787987:【这种碰瓷的人还挺多的,特别是那些年纪大的,仗着自己一身疾病为非作歹,一旦你碰他一下,立马倒地上给你看,特别是送进医院,非扒下你一层皮不可】
我寄居在人间:【说起这次我就想爆粗口】
我寄居在人间:【前段时间回老家,在一节小路上,一个老太婆突然冲出来撞我车上,非让我赔她五千】
我寄居在人间:【妈的,气的我直接报警,人家警察都认得她,说她是碰瓷的惯犯,都已经被带回去教育好几次了,还不知悔改,又因为年纪大,拿她没有办法】
我寄居在人间:【希望她哪天也落得这老头一样的下场】
炸鱼酱:【我去,楼上也太恶毒了吧】
炸鱼酱:【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咒人家死吧】
我寄居在人间:【呵呵,希望你遇到他们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样做一个心地善良的菩萨。】
炸鱼酱:【你有病吧】
我寄居在人间:【你他妈才有病呢】
牧夕璟看着评论区一触即发的争吵,不悦制止:“别吵。”
扶摇直上:【碰瓷的人确实可恶,两三年前我姐妹就被碰瓷了,对方右腿骨折讹了我姐妹十二万】
扶摇直上:【保险公司只报销医疗费用七万多,剩下的钱都是我姐妹自己出的,所有积蓄都搭上去了。】
扶摇直上:【结果人家还不满足,家人推着轮椅去她住的小区,以及上班的公司里闹腾。】
扶摇直上:【最后公司承受不住,把她给开了,说让我姐妹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再谈工作。】
扶摇直上:【最后我姐妹气急了拿着刀直接上门,威胁着要砍死对方全家,一命抵四命,对方害怕了,才消停】
扶摇直上:【但我姐妹努力了好几年的工作没了,存的钱也没了,最后卖了车才勉强撑过去。】
北边不长草:【那确实很可恶。】
摘星崖风景好:【建议大家去看看碰瓷合集】
slience:【楼上那个姐妹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汽车换自行车】
奶奶辈茄子:【所以最后那个老头怎么样了?】
禾晔:“被阴差带回了地府。”
奶奶辈茄子:【带回地府之后呢,回下地狱吗?】
禾晔:“……不清楚。”
锅巴锅巴脆:【这些人简直不讲一点道德底线】
柠檬水加冰:【开什么玩笑,有道德的人会去干这种事情】
柠檬水加冰:【只能说人各有命,他们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
网友们闲聊一会儿,热度逐渐下去,眼看评论区渐渐冷下来。
禾晔将最后一个窗纸剪好,抬头看了眼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六万九千多人,相比前几天的十二万、十三万少了很多。
但这也正常,毕竟不可能一直维持热度,人少一些,麻烦事儿也少一些。
禾晔放下剪子,缓缓说道:“六分钟后开始卜卦。”
网友们十分惊奇。
鱼鱼身上有点咸:【咦,今天怎么提前了?】
皮卡丘爱吃肉:【是呀,平时不都是十一点才开始吗?】
Aira:【禾老板打算多卜几卦吗?】
二十年又二十年:【哇,我希望禾老板能一晚上十卦,就不信我还抢不到!】
岛屿时光:【建议一天十卦+1】
……嘟嘟嘟:【建议一天十卦+1】
软骨头:【建议一天十卦+1】
禾晔看着网友们的评论,拒绝道:“不能。”
“依旧是一天三卦,卜完下播。”
Slience:【咦,不播到2、3点了吗?】
禾晔:“不了”
田小甜:【禾老板是今晚有事吗?】
禾晔:“不是,以后都是这样,不忙的时候可以多播一会儿。”
我的袜子去哪了:【怎么这么突然!】
春风拂面我凉爽:【就是,昨晚还好好的,这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禾晔偏头给了牧夕璟一个眼神,示意他来应付。
果然,原本被他搅混乱的直播间,被牧夕璟几句话抚平。
晚上九点半,牧夕璟主持局面:“好了,现在进入卜卦时间,大家准备好生辰八字、或者照片,留好卦金,准备抽取。”
原本还在抱怨禾老板直播时间缩短的事情,转瞬被卜卦的事情吸引。
一个个积极留言,希望自己被抽中。
很快禾晔被一个重复的评论吸引。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主播,玩招鬼游戏真的招到鬼了怎么办?】
短短一分钟不到,对方发了四五遍。
禾晔报出他的ID,询问:“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是的,我好像被鬼缠上了。】
禾晔问:“怎么回事?”
过了半分钟,他并没有在评论区看到对方的留言,不知道是没发消息,还是发了,但因为评论区刷太快,他没看到。
牧夕璟出声询问:“你好,请问游戏菜这位网友还在吗?”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在】
牧夕璟:“方便语音吗?”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直接发来上麦申请,牧夕璟点击通过,听筒里传来一道年轻低沉的声音。
“方便的,你们好主播。”
对方的声音听着年龄不大,似乎还在变声期。
禾晔询问:“你成年了吗?”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嗯,刚成年。”
禾晔这才放心地问道:“刚刚你说被鬼缠上了,是怎么回事?”
男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
牧夕璟帮他理顺:“你是不是想说,你玩了一个招鬼游戏,结果真的招来了小鬼,现在小鬼送不走了?”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辩解:“不是我自己,是好几个人一起玩的,我也是被朋友强拉着玩的。”
牧夕璟:“所以,其他人有被小鬼缠上吗?”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好像没有。”
牧夕璟:“那你希望禾老板怎么帮你呢?”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我想问问主播能不能帮我把小鬼驱赶走?”
简约WXC:【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作死嘛!】
M豆豆:【平时都不看恐怖电影吗,玩这种游戏的人,最后没一个好下场的】
空白格:【真是一群不省心的熊孩子】
雪松然你压我头发了:【真是气人,这要是我弟弟,我非揍死他不可。】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看着网友们的评论,自知心虚,也不敢出声反驳。
禾晔没管网友们的吐槽,问他:“你是怎么察觉到自己被鬼缠上了?”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就……我这段时间老是做噩梦,梦里有个长头发的女生一直盯着我哭,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
“刚开始我也没在意,直到有天夜里我被尿憋醒,想爬起来上厕所,结果一睁眼看到有个人影站在我床边,给我吓了一跳,但没等我看清,它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出现幻觉,也就没在意,可接连几天都做了同样的梦,我就感觉不太对劲儿,我事后还问了几个室友,他们都说没做过类似的梦,怀疑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毕竟做梦的时间太巧了,前段时间我们刚好玩了那种游戏。”
禾晔问:“你们玩的什么游戏?”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就凌晨12点坐在镜子前削苹果。”
“我本来不想玩儿的,但有个男生一直当着我喜欢女孩的面嘲笑我胆子小、不够men,是个怂蛋,我一气之下就硬着头皮玩了一把。”
禾晔:“……之后呢,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没有。”
禾晔:“你拍张照片发过来,记得不要开美颜。”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好。”
半分钟,禾晔打开私信,看到了男生发过来的照片。
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但因为还是学生,没有精心打扮过,简单的乌黑短发、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个好学生模样。
男生的额头宽阔,平直而高,眉毛浓密,表明他的学习很好,眉头相近,心思细腻,但这样也会有心思重的缺点。
男生刚刚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但禾晔并没有看到他的桃花运。
他问:“你是暗恋人家女生?”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扭捏着嗯了声。
网友们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好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在疯狂取名字中:【理解理解,这时候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
鱼儿鱼儿鱼儿:【就是,谁还没谈过早恋呀。】
老小子:【我】
老小子:【年轻不懂事,现在悔不当初】
禾晔收回视线,把话题扭转回来,实话实说道:“招魂这种游戏最好不要碰,你也确实被脏东西缠上了。”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有些慌:“那怎么办,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禾晔安抚道:“先不要慌。”
他问道:“你们是在哪儿玩的游戏?”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我们学校有一个旧教学楼,原本是准备拆掉重建的。”
1976:【盲猜一波,里面之前死过人。】
酒杯里装满牛奶:【嗐,谁的学校里还没有几个恐怖故事呀。】
狗子爱吃剩菜:【是不是里面有学姐学长自杀过,闹的太凶,所以学校准备拆了重建?】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没有,我们当时就想找个地方试试,也不是真的想见鬼,那个教学楼是因为硬件设备老化才荒废的,没听说出过什么事情。”
铁锅炖大鹅:【诶,没出过什么事情,那你是怎么招来小鬼的?】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被问的一噎:“……我也不清楚。”
奶奶辈茄子:【你在这个学校待多久了?】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一年,刚大一结束。”
奶奶辈茄子:【是不是这一年只顾着看喜欢的女生了,没关注学校里的传闻。】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再次被调侃,羞赧的否认道:“没有。”
我的袜子哪去了:【小帅哥可以好好查查,我们对这种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魔女也要谈恋爱:【是的,最喜欢听一些灵异事件,禾老板的直播间简直戳在了我的心巴上。】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苦笑:“能不能以后再查,先让禾老板帮我把身边的鬼给驱走,我和几个室友现在已经怕的不行了。”
禾晔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玩游戏惊扰到了对方,如果方便的话,你明天可以买些黄纸、金元宝去你们玩游戏的地方,把东西烧给她,跟对方道个歉,事情说开就好了。”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立刻紧张起来:“我自己吗!”
禾晔:“最好是你们玩游戏的人都去。”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为难道:“我感觉他们不会去的。”
禾晔提出建议:“那就让家人陪你一起。”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突然陷入沉默:“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家里人,要是我爸妈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
男生迟疑半秒,突然叹气:“算了,她喜欢纠缠就纠缠吧,大不了我这条命赔给她。”
禾晔:“……”
挪威森林:【我去,小兄弟你这想法就有点极端了啊】
挪威森林:【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这么悲观么。】
啾咪啾咪啾咪:【就是,就算你爸妈知道了,也顶多说你几句,哪能真舍得打呀。】
一颗绿豆芽:【现在的孩子这思想咋这么极端,动不动就死啊死的,你知不知道爸妈养你这么大有多不容易。】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看着网友们的批评教育,咬着唇,低声解释道:“我爸妈对我的期望很高,希望我除了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之前我一直住在家里,整天活在他们的掌控下,每天做什么都要被他们安排,现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终于不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喘气。”
“如果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他们肯定会辞掉工作,搬过来在附近租房子,表面上说是照顾我,其实就是为了监视我。”
“我不想再受他们控制,那样的生活倒不如死了痛快。”
雪松然你压我头发了:【我去,这么可怕嘛!】
番茄不加糖:【妈耶,听着就很窒息】
番茄不加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啊】
每天都想喝酸奶:【诶,现在的人为了活下来太难了,很多父母都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把压力都施加在孩子身上,生怕他们比同龄人差上一截。】
爱吃锅巴的巧巧:【这样的父母不光有,而且很多。】
爱吃锅巴的巧巧:【就像我爸妈,对我的期望特别高,高中三年,他们恨不得我睁开眼就学习,把我当不用休息的机器一样。】
爱吃锅巴的巧巧:【所以大学我报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学校,现在几乎不怎么跟家里人联系,虽然知道他们当时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很窒息,期间有好几次都想自我了结】
伸出小圆手:【楼上的事让我想起来了高三的一个同班同学,他爸妈就是这样,恨不得控制他所有的时间,就连吃饭上厕所都要掐时间,每天上下学接送,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伸出小圆手:【后来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结果他爸妈还说他是在为不学习找借口,最后他在家割腕自杀了,留下的遗书里全是对爸妈的恨,说下辈子再也不想遇到他们之类的话。】
伸出小圆手:【之后听说他妈疯了,跑去街上见到一个高中男生就抱住他们疯狂道歉,哭着说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逼他了,让他回来吧之类的话。】
伸出小圆手:【诶,可是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没了。】
乌托邦呜呜呜:【虽然我家没有楼上说的那么窒息,但我的童年也很不快乐,几乎被学习占据了全部】
乌托邦呜呜呜:【有点理解小帅哥了,赞同你不告诉家里,实在不行你就找朋友陪你一起去吧。】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犹豫着问道:“主播,我可以不去吗?”
之前他被人强行拉过去,因为人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已经知道那里面有鬼,就没了再次进入的勇气。
“我自己不敢过去,也不想拉朋友一起,怕连累他们。”
毕竟与鬼打交道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就像这次玩游戏,那么多人,最后那只鬼偏偏缠上了他。
禾晔沉吟片刻,回道:“可以,既然你梦见对方这么多次都没事,说明它没什么恶意,你把学校地址私信给我,明天我邮寄一张驱邪符过去,你随身携带,之后再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联系牧助理。”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惊喜道:“真的可以吗,那实在太谢谢主播了!”
禾晔表示没事,把对方请下麦,开始第二卦卜算,根本没把撞鬼这件小事儿放在心上。
结果第三天下午,牧夕璟就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私信。
他坐在长木桌后,偏头朝旁边正在忙碌的男人望过去,轻声唤了声:“禾老板。”
“嗯?”禾晔头都没抬,淡淡应道。
牧夕璟问:“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那个玩招鬼游戏被缠上的小孩儿?”
“嗯。”禾晔问:“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第二天清早,禾晔就把符纸寄了出去,虽然同省不同市,但离得还算近,次日傍晚对方就收到了快递。
昨天清早,男生发来反馈,说他这一夜睡的很好,没有再继续做噩梦。
这才过去一晚,符纸就失效了?
牧夕璟说道:“不是他,是其他玩游戏的人。”
“今早男生发消息过来,说那天晚去玩招鬼游戏的总共六个人,早上他一醒过来,收到其他五个人的消息,他们全都做了同一个噩梦。”
禾晔不在意道:“那正好,让他带着其他人去教学楼烧纸道歉吧。”
之前只有男生一个人做噩梦,其他人不一定愿意陪着前往,现在轮到他们做噩梦了,男生在提出建议,肯定不会有人拒绝。
牧夕璟应了声好,快速给男生回消息过去。
结果第二天中午,牧夕璟再次收到男生发来的消息。
“他说没用,除了他之外,其他五人依旧做噩梦。”
禾晔挑眉,反问:“他们想怎么处理?”
难道再一人寄一张驱邪符过去?
牧夕璟:“他们想问问,请你过去是什么价格。”
禾晔凝眉:“我过去?”
牧夕璟:“嗯。”
他思量片刻后说道:“来往车费加上吃住的钱吧。”
牧夕璟诧异,问:“会不会太少了?”
如果只收出行费用,等同于他们白跑一趟。
禾晔:“他们都是学生。”
还没有支配经济的能力,要是其他客户,他肯定会收个大几千的数字。
牧夕璟不太认可道:“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如果事情只是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他们可能会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
好像也对。
牧夕璟见他没有反驳,想了想,说道:“给他们打个五折,四千,六个人总能凑出来。”
“来往车费加吃住三千,你画符那么辛苦,不可能免费送他们,一张符两百,怎么样?”
让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在这儿盘算几千块,也是够委屈他的。
禾晔:“嗯。”
牧夕璟把费用详情发了过去,对方应该也需要商量一番,十几分钟后才回复一句:“好。”
没过一会儿,就把定金打了过来。
接到了新任务,禾晔、牧夕璟也没过多停留,定好高铁票,随便收拾了一两套衣服,带着驱邪的道具,便出发了。
坐高铁到隔壁省三个多半小时,打车到他们学校时,太阳西斜,已入黄昏。
游戏菜但我长得帅与一个长相姣好的女生站在大门口等他们,在看清禾晔、牧夕璟的模样时,对方满脸吃惊。
对此,两人早已经司空见惯。
“你好主播……不不不,禾老板,我叫金晓轩,这是我同学许妙桐。”
“你好,我姓禾。”禾晔抬手介绍了下站在身侧的牧夕璟:“这是我的助理,姓牧。”
金晓轩、许妙桐热情地打招呼:“你好禾老板、牧助理。”
牧夕璟眉眼舒展,嘴角含笑:“你好,我们现在能进去吗?”
金晓轩:“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