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舅舅吖：【没事的，她就是情绪上头所以才想着死，其实就是心里委屈，发泄出来就好了】
禾晔将叉子放回果盘里，看着评论区的弹幕，问：“刚刚那个女生还在吗？”
弹幕刷的很快，禾晔盯着平板看了许久，才在众多评论里找到女生。
星星怎么不亮了：【禾老板，我在】
禾晔建议道：“你的性格太软弱了，有时候可以适当硬气一点，你的亲情缘浅，与其留下来跟父母相互折磨，不如出来往北方走一走。”
他垂眸看了眼纸上盘出来的八字，说道：“你的正缘、财运都在北方向。”
星星怎么不亮了：【真的嘛！】
禾晔点头：“嗯。”
星星怎么不亮了：【呜呜呜，禾老板我这么差劲的人，以后真的会有对象吗？】
禾晔：“缘分这种事儿不是长相决定的。”
“你后面的财运还不错，所以尽早离开老家吧，以免错过。”
星星怎么不亮了：【好，我会想办法摆脱他们的】
禾晔：“嗯。”
星星怎么不亮了：【可是禾老板，北方那么多城市，我应该去哪个城市啊？】
禾晔：【随心就行。】
感情、财运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固定不变的。
星星怎么不亮了：【就是我喜欢北方的哪个城市，都可以去是吗？】
禾晔：“嗯。”
星星怎么不亮了：【好，我知道了，谢谢禾老板】
从文字中看出，女生已经没有了寻死的念头，禾晔便没再继续关注，休息几分钟后，开始抽取第三卦。
第三卦依旧是个女生，ID名叫kt猫骑摩托。
她一申请上麦，就疯狂对禾晔表白，自称是他的老粉，蹲在直播间很久了，总是见禾老板帮别人卜算感情，所以也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正缘，如果有，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禾晔垂眸看着纸上女生的生辰八字，陷入短暂地沉默。
直播间网友们从他的神情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诧异，忍不住好奇。
绒绒不是兔兔：【怎么了怎么了，是什么卦象竟然让禾老板露出这种神色？】
感受地球上的引力：【难道禾老板算不到kt猫的正缘？】
你，放学别走：【哇哦，要翻车了嘛！】
我是鱼姐姐呀：【大家快录屏，也许下一秒就是高能名场面】
“你……”
禾晔看着纸上盘出来的八字，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在一组卦象边点了两下，问：“能具体说一下目前居住的城市吗？”
kt猫的摩托车疑惑道：“怎么了，我的正缘很难解吗？”
禾晔：“不是。”
“目前我没有看出你的正缘在哪儿，所以需要更准确的信息，如果不方便公开的话，可以私信发给我。”
女生犹豫半秒，才应道：“好，我私发给你。”
很快，对方把位置发了过来。
W省鸣嵩市红安区，没有具体的小区。
禾晔没再继续追问，佯装在纸上写了几笔，暗自斟酌着怎么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先安抚住对方。
他问：“女士是对现在交往的对象不满意吗？”
kt猫骑摩托沉默半秒，应道：“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小情人，我们两个的感情应该走不远。”
自然走不远，与其说他们是情侣，倒不如说是被迫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禾晔：“但你们暂时处于无法分开的状态，如果女士期待下一段正缘的话，可能需要再等一等。”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十年等着女人的都是牢狱之灾，不可能再有下一段感情。
她身上背有命债，而且不只一条。
kt猫骑摩托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追问：“禾老板的意思是短时间内我摆脱不了现在的男友是吗？”
禾晔点头。
kt猫骑摩托失望地长叹口气：“可我不喜欢跟他在一起的生活。”
禾晔难得安慰一句：“如果你想，很快就能结束。”
kt猫骑摩托苦笑：“这段感情哪里是我说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还是谢谢禾老板。”
女人倒是不多纠缠，主动下麦后，给禾晔送了几个礼物，出手十分阔绰，一看就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儿。
禾晔看着满屏的礼物特效，对身旁的男人道：“我去个洗手间。”
牧夕璟早已经察觉出到晔的情绪不太对劲儿，见他借口离开，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好。
禾晔站起身，顺手拿走了桌上自己的手机。
进入洗手间后，他倚靠在水池边，先将kt猫骑摩托刚刚送的礼物全额捐了出去。
随后把她的照片、名字，以及居住地址转发给华福区的副所长潘洋锋。
禾晔：【查一下她。】
现在刚刚十一点钟，对方似乎还没睡下，很快回消息过来。
潘洋锋：【怎么了？】
禾晔：【可能是某个连环案的凶手】
原本还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潘洋锋看到这句话后，瞬间弹坐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潘洋锋：【好，我马上去查。】
禾晔见对方应下后，没再往下回复，手机收入口袋，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走出洗手间。
听到开门声，牧夕璟下意识朝他看过来。
评论区里立马出现网友们的调侃，称牧夕璟简直是个块望妻石、禾老板专属雷达。
你的树枝呢：【笑死了，虽然禾老板还没入镜，但我已经知道他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九一三九：【牧助理的喜欢真的太明显了，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泡芙悠悠姐：【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感觉禾老板应该安全感满满吧】
抹茶星冰乐：【真是羡慕不来的感情】
那十二呢：【呜呜呜，我也好想算算自己的正缘，求求禾老板再卜一卦吧。】
给你一个大鼻窦：【诶，别想了，每天三卦，禾老板早之前就定下的规矩。】
第七春：【作为老粉，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刚看禾老板直播时，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根本没人愿意卜卦，因为禾老板太年轻，大家都对他的卜卦能力产生质疑，谁能想到这才半年时间，直播间就有十几万的在线人数，根本排不上队（仰天绝望）】
柠檬不酸啊：【对呀，刚开始的时候禾老板一天直播好长时间，从晚上九点一直到凌晨四五点，太阳出来，他才下播休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禾晔坐下，正好瞥见这位网友的感慨，随口应道：“今晚加播一会儿。”
消息来得突然，网友们先是懵了下，转而惊喜的啊啊啊尖叫。
禾晔看着满屏的豚鼠尖叫，微微扬唇，建议道：“大家有什么遇到过的灵异事件，可以申请上麦讲一讲。”
16w的在线人数，根本不用担心冷场问题，又有牧夕璟在旁边控场，就算延长直播，也没什么需要禾晔操心的事情。
他放松脊背，靠在椅背里，听着大家讲述自己遇到过的诡异事件，时不时帮网友们解答几句事情真假疑惑。
半小时后。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潘洋锋发来消息。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
潘洋锋：【禾老板，她是八年前J省的抢劫杀人的凶手之一】
潘洋锋：【她还有一个男友，两人协手抢劫了6人，杀死4人，重伤两人，目前一直在外逃亡。】
潘洋锋：【禾老板怎么会有这人的信息？】
禾晔：【她刚刚来我直播间卜卦】
潘洋锋：【现在还在吗？】
禾晔：【不清楚】
直播间人数太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潘洋锋：【麻烦禾老板先别下播，我立马让技术人员追查这人的ID】
禾晔：【嗯。】
就是猜到了这种可能，他才提出了今晚增加直播时长。
虽不清楚kt猫骑摩托现在还在不在直播间，可他一旦下播，对方一定会离开。
十几分钟后，潘洋锋发来消息：【她还在！】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潘洋锋发来消息：【我们已经大致锁定了几个小区，也已经联系当地刑警队协查。】
潘洋锋：【麻烦禾老板再坚持播一会儿。】
过不久，潘洋锋就会发来一、两条消息报告进度，直到凌晨两点多钟，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下降到了8w以下。
潘洋锋终于发来消息：【两个嫌疑人已经被抓到，感谢禾老板的配合。】
禾晔收到消息后，直接跟网友们道晚安下播。
没了直播镜头，牧夕璟也不用再束手束脚，下意识牵上禾晔的手，笑着调侃：“禾老板运气不错，复播第一天就帮警察抓住了两个嫌疑犯。”
刚刚禾晔查看、回复潘洋锋消息时，并没有避讳旁边的男人。
牧夕璟虽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从两人的文字对话里也能大致猜出一些事情。
他问：“第三卦那女人有问题？”
“嗯。”
禾晔将自己卜到的卦象阐述：“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他将自己的手从牧夕璟掌心抽回，起身前丢给对方一个警告眼神。
牧夕璟瞬间理解其中含义，知道禾晔这是在责怪自己刚才在直播里的暧昧举止。
他低笑出声，保证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禾晔却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难得拿出老板的强硬气势，说道：“没有下次，今晚工资扣两百。”
虽然两百块钱对牧夕璟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还是趁机凑上前卖惨，从身后揽上禾晔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魅惑：“禾老板，能不能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今晚在其他方面补偿。”
禾晔：“……不能。”
翌日中午。
禾爸见禾晔从休息间出来洗漱，惊奇道：“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禾晔随口应道：“昨天。”
前几日他一直住在牧夕璟家里，只留下禾爸一人看店。
等禾晔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禾爸忍不住关切道：“这几天你和小牧都去哪儿玩了，玩的怎么样？”
禾晔：“……还行。”
至于去哪儿的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
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牧夕璟家里，不用细想也知道干了些什么。
禾爸不知道儿子在回避问题，还想再问几句，被禾晔的手机震动声打断。
来电人是副所长潘洋锋。
他打电话过来，一是为了表示感谢，因为禾晔昨晚提供的有效消息，他们才能这么快速地抓住那两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二是来跟禾晔说这两人身上有悬赏金，他已经递材料向上面申请，估计过不久就会打入禾晔的银行卡里。
禾晔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
“谢谢。”
“不客气，这笔赏金是你应得的。”
潘洋锋说完，试探着问：“对了，禾老板今天忙吗？”
禾晔反问：“有事？”
潘洋锋应道：“对，J省负责这个案件的刑警组连夜派人过来，想核实一些有关这两人的事情，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禾晔：“……”
果然，悬赏金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拿走。
对方敏锐地察觉到禾晔的不情愿，赶忙解释道：“禾老板放心，不会麻烦你太长时间，这桩案子他们已经追查了八年多的时间，收集了两人大量的犯罪证据，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或者有没有其他未被发现的受害人遇害。”
禾晔迟疑半秒，还是松口同意了。
他一答应，对方蓦地长舒口气，说话语气都比刚才轻松了许多：“那我先替他们谢谢禾老板了，你先忙，我们过会儿就到。”
电话挂断不到半小时，潘洋锋为首的四名警察就迅速赶来了纸扎店里。
原本还空荡荡的纸扎店，在他们到来后，瞬间变得拥挤促狭起来。
潘洋锋作为中间人，主动给两边互相介绍。
J省过来的两名青年警察，一人姓尚，一人姓任。
姓尚的警察偏年轻一些，身形高挑。
姓任的警察年龄偏大，模样周正，身形中等，但气场很足，偏严肃类型。
当年这桩案件很轰动，他们特意成立了刑警调查组，专门负责这桩案件，可没想到八年过去，凶手依旧逍遥法外。
年龄偏大的青年警察主动打招呼道：“禾老板你好，我叫任朗升，是160317连环凶杀案的负责人之一，在过来的路上潘所长一直跟我们称赞你的卜卦能力，虽然我之前没跟术士打过交道，但你能发现杀夫案的嫌疑人范丽英，可见能力不一般，今天就麻烦禾老板了。”
禾晔没跟他说太多迎合的话，让他们在茶几边坐下，端了几杯温水过来。
任朗升将一只录音笔放在桌面上，他的同伴在旁边撑起支架，打开录像机。
任朗升主动发问：“禾老板，请问你是通过什么方式发现嫌疑人范丽英的？”
禾晔：“卜卦。”
任朗升温：“能具体说一说你给她卜卦的内容吗？”
禾晔：“她命犯魁罡，性情阴沉好杀，有暴戾倾向。”
“八字中辰为天罗，戌为地。以年、日柱纳音五行查询，火命者，四柱中见戌、亥为天罗；水、土者四柱见辰、巳为地，岁运遇之亦同论，埋伏表明刑法。”
“这位女士的命式组成差，命中埋伏之字坐忌神，无制化，身主不可以尊守法纪，免不了被刑事追究，遭受牢狱之灾。”
这一番天文书似的解释让在场几人的神情都僵硬了。
任朗升尴尬的轻咳一声，问：“禾老板，有没有我们能听懂的解释？”
一旁的尚警官也跟着附和：“是的，这什么天罗，什么忌神的，我们不太懂。”
禾晔简单明了地回答：“她身上有五条命债。”
尚警官看着手上的资料，不敢置信道：“竟然五条人命吗？”
“目前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显示，她与情夫孔木林已经连续抢劫杀害4人，重伤两人，没想到竟然还少了一名受害者。”

任朗升轻声叹气：“看来他们逃到W省后，又有受害人遇害。”
他有所期待地问道：“禾老板，这生辰八字的卦象上会显示她曾犯下的案子吗？”
禾晔：“……”
这人当卜卦是监控录像呢。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手里的案件资料上，问：“我能看看吗？”
任朗升犹豫了下，将其中几张文件抽出，剩下的递了过去。
禾晔接过，翻开查看，开头两页是嫌疑人的个人资料。
第一嫌疑人，男性，名叫孔木林，年龄42岁，Z省西洪区孔集村人，连环杀人案的主要嫌疑人，情人范丽英（同伙）。
第二嫌疑人，女性，名叫范丽英，年龄37岁，J省宁南市通东县王家村人……
禾晔先着重看了范丽英的案件。
2016年12月14日晚，范丽英婆婆殷彩红报案，声称自己的儿子、儿媳出外打工一年多了，近两三个月突然联系不上，失去了音信。
之后警察在网上调取了王合顺两夫妻的消费行踪记录，发现他们的消费记录停在了16年8月23日。
8月23日晚9点，在Z城打工的范丽英去了银行自动取款机里取出了9万多元钱，是这张银行卡里的所有余额，之后彻底没了行踪。
王家村派出所民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立马联合Z城当地警方展开调查，很快查到了王合顺所在的电子厂。
厂里负责他的组长说王合顺已经辞职了，走得很突然，连辞职报告都没填写，后面半个月的工资也没要。
之后他们分别调查了他们居住出租屋的邻居、房东，以及范丽英上班的超市，最后确定王合顺失踪，范丽英有重大嫌疑。
之后没多久警察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失踪了，就是跟范丽英在同一个超市里上班的同事孔木林。
从范丽英的同事口中得知，孔木林是超市里的后勤人员，范丽英是水果区的理货员，两人的工作都要经常出入仓库，所以打交道的次数多，时间一长，关系变得非常熟稔。
可能是关系太熟，两人玩笑的尺度也很大，甚至被同事在仓库里撞见过孔木林抱着范丽英亲了一口的场面。
也有同事撞见过他们两人一起下班，暗地里都传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单纯。
等警察打算对孔木林进行调查审问时发现，他竟也辞职了。
这件事太过巧合，孔木林也被拉入了嫌疑人的名单中，对他进行了深入调查，结果发现范丽英辞职不久，他就跟着递交了辞职报告，在得知提交辞职报告后，还要上满一个月的班，他也选择了放弃剩下的半个月工资，直接离开。
他给人事部的理由是家里老人过世了，需要马上赶回去。
之后这两人就彻底没了踪影。
他们至今还未找到王合顺的尸首。
第二次作案，依旧是在Z城，19年2月8日春节期间，距离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十几公里外，一个鞋厂老板在家遭到抢劫遇害，家里20w的现金被抢，人被割了颈部大动脉，死后身上被泼了汽油，尸体招到严重烧毁。
第三次作案，是在H省，20年2月11日，一个开夜总会的老板在家里被持刀威胁，对方抢走了64w现金，以及价值百万的金银珠宝，以及手表。
在拿到东西离开前，嫌疑人同样打算杀人灭口，但被害人疯狂反抗，虽然被打成重伤，好歹留下了性命。
也正因此，警察从他那里得到了大量线索，确定抢劫就是孔木林、范丽英两人。
第四次作案，时间是2020年4月，受害人是一对母女，抢劫现金三十多万，金银首饰价值五十多万，母亲当场死亡，孩子重伤昏迷。
第五次作案，是2021年11月2日，一个超市里的女财务，抢劫现金两百六十多万，人被钝物击中后脑，割开颈部大动脉，当场死亡。
这次之后，近两年没再发现两人作案。
禾晔一边看着案件详情，一边掐指盘算时间，许久之后，说道：“20年她的八字很凶，你们可以试着调查一下7、8、9这三个月。”
任朗升立马拿笔记下。
随后他问：“禾老板，能麻烦你帮忙看看孔木林吗？”
他说着将禾晔手中的文件往后翻了几页，拿出一张证件照片，以及写着名字、生辰八字的纸条。
禾晔自知躲不过，干脆起身走到长木桌后，拿起常用的草稿纸进行推算。
甚至还用铜钱占卜了一卦。
片刻后，得出结论。
“他身上有六条人命。”
众人哑然，凑过来看热闹的禾爸低呼一声：“竟然比那女人身上还多一条人命！”
禾晔垂眸看着草纸上的解卦，沉吟道：“遇害者应该是他母亲。”
禾安康低声惊呼：“弑母啊，这人可太没良心了！”
潘洋锋也不由感叹：“接连杀害六人，视人命为草芥，能有什么良心，根本就是个畜生。”
之后任朗升又问了几个问题，禾晔一一解答，虽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对方全都认真记下。
将近一个小时后，禾晔把四人送出纸扎店，目送他们离开后，回头瞥了眼倚靠在柜台边默不作声的男人，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方像是猜出他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我回来时你正忙着卜卦。”
禾晔：“嗯。”
牧夕璟：“去洗手吧，早餐要凉了。”
他说着走到禾晔身边，带着对方往洗手间里走。
片刻后，洗过手的两人一起走出来，重新在茶几边坐下，牧夕璟打开餐袋，往桌上摆早餐。
禾爸一般都是在家吃，或者清早来纸扎店的半路上，就在路边把早餐解决了，所以这会儿并不觉得饿。
禾晔、牧夕璟两人吃饭时，禾爸的情绪还沉浸在刚刚的连环抢劫杀人案中，坐回自己的小马扎上，手上一边忙着，一边感慨：“一连杀了这么多人，这两人的心理到底得多变态啊。”
禾晔只当做没听到，反正有人会接他的话。
果然，牧夕璟出声应道：“确实手段残忍。”
禾安康应道：“是吧，幸好抓到了。”
“儿子，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怎么感觉你在卜卦方面比你爷爷还厉害呢。”
“就你这能力，以后那些警察不得把你供起来。”
禾晔：“……他们不像你。”
就算知道他卜卦能力强，对破案有帮助，也不会全指望他，警察还是会依靠自己的能力去破案。
禾爸啧了声，竟也不反驳：“那确实，那些警察不像我这么没本事，要靠儿子养活。”
禾爸早已经认清自己没本事的事实，提起这事儿也不再觉得丢人，甚至跟朋友出去吃饭，也能当着众人的面给禾妈打电话要钱付账。
吃过早饭，禾晔打算彻底收拾一下店铺，牧夕璟在旁边帮他打下手。
纸扎店不大，但打扫起来也很费时间和体力。
打扫了两个多小时，禾晔休息了一整个下午，直到要直播了他才强撑起精神。
今晚没有什么杀人犯来直播间卜卦，所以禾晔倒不用再加播时长，12点准时下播。
虽然已经深夜，但他还不觉得困，便瘫坐在椅子里追电视剧，顺便等‘客人’上门。
现在他深夜‘迎客’也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阴差都知道他晚上要直播，所以都会在12点之后再上门打扰。
有时候他睡着后，一晚上能做三、四个梦，全是那些上门下单的阴差。
等他第二天醒来，再凭着记忆在笔记本上将他们的要求记下。
禾晔将定制纸扎的时间延长一两个月的时间，让禾爸一直不急不忙地做着，做出来了，他就拿去店外烧掉，之后三天内就会有生意上门，大部分都是买一些白事用的东西，几百到几千不等。
这些钱一般都会扫到禾晔的账上，到了月底或者月初，禾晔会把一部分钱转给禾妈，让他们生活。
另一部分添买纸扎店里的物品，通常这笔钱都是禾晔直接转给批发商，不经禾爸的手。
这样悠闲无事的日子持续了两天时间。
到了第三天就被打破了。
中午，J省官方在网上公布，16年范丽英弑夫案，以及16年连环抢劫杀人案彻底告破，6名受害人的尸首全部找到，两名凶手也已经缉拿归案，全部认罪。
新闻一经爆出，直接霸占了大半个热搜，引起很大轰动。
一整个上午，网友们都在激烈讨论这个事情。
原本网友们讨论这桩案子与禾晔没什么关系，但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J省刑警官方毫无预兆地发出一条奖赏通告，内容的大致意思表示这桩案件之所以能这么快侦破，全凭热心市民禾某，在察觉到范丽英不对后，立马举报给警方，之后还通过卜卦的方式协助警方查到了之前未被发现的孔木林弑母案。
禾晔：“……”
会卜卦的禾某。
这马赛克打不打有什么区别？
没一会儿功夫，网友们就将禾晔的马甲给扒了出来，直接@J省刑警队官方，问是不是他？
J省刑警队虽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直接否认，而是模棱两可地回了句：禾老板的卜卦能力的确非常厉害。
这回答在网友眼中，跟直接承认基本没区别。
随后有网友发现白兔app上，J省刑警官方竟早在一天前关注了禾晔。
这下子热心市民禾某直接被捶死。
禾晔的最新视频下全是热心市民禾某你好牛，热心市民禾某你好厉害之类的评论。

而此时的热心市民禾某正躲在男友家的书房里打游戏。
夸赞禾晔的热搜刚一出来，纸扎店就被一群记者带着摄像堵住了店门，非要对他进行人物采访。
禾晔表示不接受采访，可这些记者就像狗皮膏药似的，一直纠缠不清，嘴上夸他是连环凶杀案的大功臣，手上的麦克风却一点都不客气地怼到脸上，恨不得直接塞他嘴里去，为了能拿到第一手新闻赚取流量，比之前那些堵店门口的粉丝还烦人。
无奈之下，禾晔只能让禾爸关了店，将一张‘拒接采访’的纸张贴在门上。
真是越怕麻烦，麻烦越多。
禾晔觉得最近应该给酆都大帝上柱香了，让他帮自己挡一挡这些麻烦事儿。
正当他这么想着，书房门被人推开，牧夕璟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进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伸手在他脑袋上安抚地揉了揉：“已经走了。”
禾晔知道他说的是纸扎店门口的那些记者。
牧夕璟随手拉来旁边的单人沙发，挨着禾晔坐下，拿起叉子，插了块芒果送入他嘴边。
禾晔也不跟他客气，张嘴衔进口中，手上出牌的动作不停，一心两用地听牧夕璟继续往下说：“不过这么一闹，你纸扎店的地址要彻底隐瞒不住了。”
禾晔闻言，咀嚼的动作一顿，皱起眉头，抬眸望向牧夕璟，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之前牧夕璟让人将网上有关他的私人信息都隐藏删除，所以禾晔才有这几个月的安生日子，没想到让那些记者一报道，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禾晔一想到每天早上起来打开店门，就看到全是陌生粉丝，就感觉头疼，连嘴里的芒果都不觉得香甜了。
牧夕璟满脸无奈地笑着调侃道：“禾老板，你现在的人气太高了，我想金屋藏娇都藏不住了。”
禾晔：“……”
牧夕璟见他蹙眉，安抚道：“别担心，实在不行我们雇一些人在店门口维持秩序，不会让他们乱来。”
禾晔将一局游戏打完，点了退出键，形容道：“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一打开店门，数不清的手机、摄像对准他，让他很不自在，里面不乏有他的粉丝，但也有很多人是为了蹭热度而来。
被那么多镜头对着，他就不能像以往那样毫无形象地瘫在摇椅里玩手机，说不定还要被迫回复他们的搭讪，禾晔不想那么去迎合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