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后被迫成为玄学大佬by橘猫果果
橘猫果果  发于:2024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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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禾晔还看到小男孩脖子上挂着弥勒佛的玉石,左手腕上缠着五彩绳,右手腕上带着貔貅手串,看得出他们为了让孩子不被邪物困扰废了不少功夫。
颜琪见状,赶忙问道:“禾老板,我儿子这房间里真的有脏东西吗,为什么他一闭眼就说有鬼,现在都困得睁不开眼了,却还是不敢睡。”
禾晔拿出符纸,开了阴阳眼,重新环视一圈道:“没有。”
他对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道:“把青铜剑、五帝钱、手上的貔貅手串都撤了吧。”
中年男人惊道:“大师,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禾晔解释:“这些东西虽是镇邪的东西,但它本身就自带煞气,你家孩子太小,根本镇不住它们,反而容易受惊吓。”
他对颜琪说道:“你儿子一直哭是因为被吓丢了魂,等会儿找回来就没事了。”
他说着走上前,口中念出一道安魂咒,手指掐诀,在小男孩的眉心轻轻一敲。
原本正在哭闹的小男孩猛地打了个激灵,哭声瞬间止住,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望向禾晔,胆怯地往他妈妈怀里缩了缩。
禾晔走到窗边的课桌旁,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符纸,用便携朱砂墨画了张入睡符,放在旁边晾晒的功夫,又取出一张早已经画好的镇邪符,一起交叉折叠,放在了男孩的小枕头下,对颜琪道:“把他放床上。”
小男孩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双手紧紧抱住妈妈的腰不肯撒开,嘴里不停地喊:“有鬼,有鬼,妈妈我怕,我不要自己睡,不要!”
颜琪被缠得没有办法,求助地望向禾晔,见对方无动于衷地神情,只能咬牙将孩子放回床上,给他盖好小被子,低声安抚道:“不怕不怕,妈妈在,妈妈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小男孩不安地拽着妈妈的衣服,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挂满泪珠,躺在床上还想哭喊几声,可眼皮越来越沉,不到一分钟,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颜琪长舒口气,对禾晔道了声谢。
这时,将那些镇煞的东西收走的中年男人走了回来,见床上安然入睡的外孙,十分惊诧:“这么快就睡着了?”
颜琪欣慰道:“是呀,多亏了禾老板。”
中年男人也冲禾晔道了声谢,再次看向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猜疑,说话的态度也稍微客气一些:“禾老板,你刚才说我外孙丢了魂儿,能问问要怎么办吗?”
禾晔道:“先让他睡一觉吧,等醒了再说。”
他说完,走出小男孩的房间,抬手敲响隔壁房间的门。
片刻后,房门打开半条缝,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看清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她微微愣了下神,露出狐疑之色。
这时,身后跟过来的中年男人出声解释:“亲家,这是琪琪请来的大师。”
“大师?”中年女人面露狐疑,将禾晔上下打量一遍,小声嘟囔一句:“这么年轻就成大师了。”
话里的质疑意味十分明显。
“可不能这么说,禾大师虽然年轻,但是有真本事的。”
刚才他心里也是这种想法,但在禾晔将他外孙轻而易举哄睡着后,这种心思瞬间淡了。
中年女人依旧不太相信,只敷衍的嗯了声,将门打开。
禾晔没将她的质疑放在眼里,迈步进入房间,身后的中年男人打圆场道:“抱歉禾老板,最近我们请了不少大师来家里,可他们都是收了钱,却没能将事情解决,所以亲家有点不太相信了。”
“嗯。”
禾晔冷淡地回应了声,将房间打量一圈,最后与倚靠在床上的男人对视。
这位就是家里的男主人,一脸的病容,因为太过消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下眼睑青黑一片,皮肤惨白的没有血丝,嘴唇上起干皮,没什么血色。
他的身体也十分瘦弱,身上穿着棉睡衣,却能看出他的锁骨,左手露出的半截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指骨节凸起,整个人都是皮包骨的状态。
禾晔的视线移开,打量起房间,发现这房间与小男孩的卧室一样,摆满了辟邪之物,门窗上贴满了驱邪的符纸。
禾晔拧眉,对中年男人说道:“把这房间里驱邪的东西都撤了。”
中年女人满脸震惊,高声制止:“不行!”
她瞪向禾晔,不满道:“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到底会不会驱邪,我儿子现在被脏东西纠缠,就靠着它们镇宅驱邪,要是全撤了,那只怨灵立马就能要了我儿子的命!”
禾晔看向她,反问:“你摆这么多东西,影响到晚上它来找你儿子了吗?”
中年女人噎住,但还是强撑着说:“那也不能全部拿走,我不能拿儿子的命开玩笑。”
倚靠在床上的青年也摇头道:“不行,不能拿走,它会杀了我的!”
禾晔笃定道:“不会。”
可屋内的三人对他到底不够信任,虽然中年男人已经看出他有一些本事,却也不敢拿女婿的命尝试。
禾晔见三人都不行动,也不强求,走到女主人的梳妆台边,从背包里往外拿东西,同时问男人:“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男人露出一个苦笑:“不记得了。”
他现在一闭眼就是怨灵那恐怖模样,按理说它不过是一只长相如同1、2岁的婴儿,肤色青白的怨灵,自己不应该那么畏惧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害怕,他甚至害怕睡觉,不光因为做噩梦,还因为在睡梦中,他的身体会不受控制,被小鬼操控。
前段时间,如果不是他老婆发现及时,或许他真的要失血过多,死在那间屋子里。
禾晔重新画了张入睡符,与驱邪符交叠,塞入他枕头下,对青年说道:“先睡一觉吧。”
青年抗拒地摇头:“不,我睡不着。”
禾晔:“躺下。”
青年固执地拒绝道:“躺下也睡不着。”
禾晔没说话,只用手指点了点他靠在后背的枕头,示意他照做。
青年无奈,只能将枕头摆平,重新躺下。
“外面天黑了,那只怨鬼肯定会找过来,就算我睡着了,也会被吓醒的,你……”
青年的话被打断,原因是这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竟拉了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口中念起他听不懂的咒语。
他的声音清冷如霜,声调低沉,明明听不懂咒语是什么意思,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震撼,明明很害怕睡觉,可这一刻心里的恐惧却消散殆尽。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不停地打架,想要闭上,可他的大脑却在抗拒,告诉他不要睡、不要睡,否则那只怨灵很快就会找上自己。
可刚刚还能咬牙坚持的睡意,此时却让他生不出半分抵抗,几乎一分钟不到,他就打起了呼噜。
旁边站在的中年男人、中年女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确定他睡着后,禾晔念咒的声音也随之停下。
中年女人不放心地问道:“他等会再被噩梦惊醒可怎么办?”
“不会。”
禾晔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指了指墙上挂的八卦镜,以及一副关公图,貔貅像,说道:“把这些都收起来。”
这些东西的确能驱邪,可它们也自带着煞气,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镇得住的。
一件驱邪的物件就足够镇宅保家,他们在一个屋子里放这么多东西,非但不能驱邪,反而会起到反噬作用。
中年女人虽然有顾虑,但见禾晔没有像刚才那样,将屋内的所有镇邪的东西都撤掉,也就勉强同意了。
中年男人把东西撤走,中年女人依旧坐在床边守着,担心她儿子突然被噩梦惊醒。
禾晔倒也没说什么,走出房间,等中年男人忙完后,说道:“带我去看看他之前供婴灵的房间。”

刚请回来时,张武鹏说神像不能晒太阳,因此将供奉的婴灵请去了地下室。
三百多平的地下室被分成了娱乐区、停车区,以及储物区。
储物区总共三个房间,婴灵的神像就供奉在最西边的屋子。
“里面一直没时间收拾,非常乱。”
中年男人说着,推开了储物室的门,让禾晔看清里面的状况。
的确很乱,地板上、蒲团上、供桌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枯氧化的黑褐色血液,像极了作案后的凶杀现场。
供桌上的神像已经被请走,只剩下三个装供果的空盘子,一个染满鲜血的空碗,以及蒲团边丢弃的一把水果刀。
中年男人可能是想到了自家女婿割腕,差点失血过多死掉的场景,眼眶微微泛红,同时警惕地环视房间,压低声音问禾晔:“禾大师,它还在这房间里吗?”
禾晔摇头:“不在。”
房间里虽然看起来恐怖,但并没有看到婴灵的影子。
储物间不大,五六个平方的样子,只摆了一张供桌,站在门口就能将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禾晔在屋里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出哪里有什么异常,他伸手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符布、符纸,问中年男人:“这些东西怎么没清理掉?”
中年男人解释:“我们对这些东西有点忌讳,所以将神像请走后,这间屋子就一直锁着没管它,直到建海撞邪,拿着扳手非要撬开它。”
“前几次他撬门发出了很大动静,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强行把他弄回房间,找大师帮他驱邪,可最后一次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把门给撬开了,等我们发现时,他就跪在蒲团上,右手握着水果刀,左手手腕划了一道十几厘米的口子,正不停地往这个碗里流,垂着脑袋,脸色煞白煞白的,幸好我女儿发现及时,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象。”
中年男人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禾晔没什么感觉,也没有安慰对方的意思,直接转移话题道:“找人把这里清理干净,看看男主人的生辰八字,或者个人物品有没有藏在里面。”
中年男人疑惑:“什么个人物品?”
禾晔:“指甲、头发之类的东西。”
“好。”
中年男人立即上楼去找人来打扫。
他们家里虽有两个保姆,但都不愿意下来打扫,最后一人给包了五百红包,才勉强同意。
禾晔知道她们害怕,便没上楼去休息,从旁边的娱乐室里搬了张椅子,坐在储物间门外玩手机。
有他坐镇,两个保姆阿姨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她们在里面忙碌,禾晔坐在外面没事干,便掏出了手机准备打一会儿游戏,结果看到微信的消息提醒。
半个小时前,牧夕璟发来消息,问他吃过晚饭没。
见禾晔没有回复,又问:【在忙?】
九点零几分时,对方再次发来消息:【怎么没直播?】
牧夕璟:【是有事出门了吗?】
禾晔回复:【嗯】
对方这会儿似乎不忙,在收到他消息不到半分钟,就回消息过来。
牧夕璟:【这会儿忙完了?】
禾晔:【嗯】
牧夕璟又将上面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禾晔:【吃了】
牧夕璟:【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禾晔:【没有】
牧夕璟:【嗯,我可能还需要几天回去】
牧夕璟:【这几天网上的事情还会继续发酵】
牧夕璟:【我暂时招个助理辅助你直播,好不好?】
对方这意思明显是不打算轻易饶过陈罗昌他们,回想昨晚直播时,黑粉几次带节奏的事情,禾晔倒是没拒绝:【好】
之后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会儿,直到牧夕璟说要去忙,才结束话题。
经过牧夕璟提醒,禾晔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挂上请假条。
往常这种事情都是牧夕璟来,根本不用他操心。
禾晔登上白兔主页,看到不少粉丝在评论区询问他为什么没开播,他没有一一回复,直接放上‘有事外出,请假’的公告。
之后,退出主页,打开了游戏。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
晚上十点多的地下室凉意加重,禾晔打了个喷嚏,望向空旷的四周,微微拧眉。
虽然天气已经进入深秋,但这温度低的有些过头了。
禾晔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拉上外套拉链,朝不远处的几辆车望去。
看得出颜琪家这些年靠着神像赚到不少钱,六七辆车都价值上百万,最便宜的也有大几十万的价格。
禾晔对车不太了解,只当是一个代步工具。
不过,其中一辆商务车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说不清原因,总觉得这车与其他车不太一样。
他正打算走过去瞧瞧,其中一个短卷发的保姆阿姨唤住他:“大师,房间收拾好了。”
禾晔脚步一顿:“嗯。”
他转回身,重新进入储物间。
‘凶案现场’已经被两人收拾干净,一件件物品都被摆在了一尘不染地供桌上。
趁着禾晔检查这些东西的空挡,其中一个保姆阿姨用手机给中年男人发去消息。
片刻后,对方赶了过来,看到禾晔放下最后一件物品,他赶忙问道:“禾老板,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禾晔抽出一张湿巾清理手指,答道:“没有。”
没看到什么与这家男主人有关的东西,很多符纸也都已经失效,没了作用。
中年男人面露失望,小声呢喃:“那可怎么办。”
他女婿一直被怨灵缠着,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儿。
禾晔却不见半点慌张,应道:“总会有办法解决。”
他余光瞥见两个保姆阿姨困得已经开始揉眼睛,说道:“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
中年男人带他上楼,在电梯里忍不住询问:“禾老板,这事儿真的能解决吗?”
“能。”
禾晔回答的很肯定。
只要那只小鬼敢出现,总会露出马脚。
再不济,他便让地府阴差来解决,若还不行,就黑白无常、十殿阎罗。
只要这家男主人寿命未尽,命不该绝,地府就不可能不管。
可能是禾晔回答的太笃定,中年男人露出惊喜之色,对他的态度更加客气。
“禾老板,琪琪这几天太累,刚刚已经陪着孩子睡下,等会我让阿姨帮你收拾一间屋子,委屈你今晚在这儿留宿一夜。”
禾晔:“谢谢。”
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几分钟,阿姨便过来跟他说床铺、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让他过去洗漱,早点休息。
凌晨两点多钟,本应该熟睡的禾晔突然睁开眼睛。
刚刚他隐约间听见一道属于小孩的笑声。
就在禾晔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时,那道笑声竟又传来。
“咯咯咯——”
笑声清脆稚嫩,如果是白天会觉得可爱,但在深夜时分,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就显得分外诡异。
笑声很小,需要屏住呼吸才能勉强听到,所以根本分辨不出笑声的方位。
禾晔伸手打开台灯,掀被下床,就在穿拖鞋时,那道笑声倏然转化成一道惊叫声,瞬间消失。
看样子是触碰到了他放在父子两人枕头下的符纸。
禾晔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拿起手机,走出房间。
因为家里闹鬼,颜琪家的灯一直开着,直到第二天天亮。
禾晔住在一楼客房,走出房间便能看到空荡荡的客厅,他抬眸朝二楼望了一眼,见男主人、与小孩的房间依旧安静,看样子没被刚才的声音吵醒。
他收回视线,径直朝西北角去往负一楼的楼梯口走去。
负一楼没有开灯,漆黑一片,禾晔左右看了下,没看到灯的开关,直接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模式,顺着步梯走下去。
手电筒的那点光线根本撕不开空旷漆黑的地下室,只能照到脚下的一小片地方,周围依旧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人对于黑暗有种不由言说的恐惧,更别说这地下室正在闹鬼,正常情况不会有人敢在深夜里独自下楼。
可偏偏禾晔不是正常人,他像是不知道畏惧、胆怯是什么。
‘咚咚咚——’
地下室里回响着他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没有半点迟疑局促。
他凭着记忆朝昨晚的那间储物室走去,因为门锁被男主人撬了,只能虚掩着,禾晔随手按开了门口外面的开关。
“啪嗒——”
储物室里的灯亮起,从虚掩的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
禾晔随手将门推开,让里面的光线透出来的同时,他也看清了里面的布局。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依旧摆在供桌上,禾晔从外套口袋里抽了张符纸,迅速打开阴阳眼。
房间里依旧干净如初,并没有什么残留的阴气。
禾晔略微诧异地扬了扬眉,再次打量一圈后,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身后。
他微微嗅了嗅空气中的冷意,拿起手机照明,朝着旁边整齐停放的几辆车走去。
昨晚,他就觉得这几辆车有些奇怪,这会儿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
禾晔围着几辆车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辆黑色的7人座的商务车前。
心底的那种怪异感达到了一个峰值。
他的唇角勾了勾,将手机贴在了挡风玻璃上,勉强照亮里面的景象。
空荡荡的七个空位,在漆黑的地下室里显得尤为诡异,越是盯着车厢里面看,越是觉得心底发寒。
禾晔没什么太大恐惧感,将视线从空座位上缓缓收回,落在后视镜下挂着的一串珠子上。
这是一个挂件,上面是一个财字,夹在塑料板中间,下面是用九根红绳穿着的黑色串珠。
禾晔盯着这串黑珠子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镇宅符。

第241章
车内的黑珠子像是有所察觉,竟微微晃动起来,这让原本还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的禾晔默了半秒:“……”
还真是沉不住气,简直是想打瞌睡,就立马送枕头的典范。
他没有半分犹豫,口中默念咒语,将符纸贴在了前后左右的几个车窗上。
符纸贴好,车厢内的黑珠子晃动的更加明显。
禾晔只当做没看到,走回储物间门口关上灯,拿着手机照明上楼继续休息。
翌日清早。
禾晔被闹钟吵醒,起床洗漱,路过客厅时看到沙发上正坐着四五个人,见他醒来,纷纷起身,态度客气地打招呼:“禾大师早上好。”
禾晔冲他们点头示意了下,径直进入洗手间。
等他洗漱完,换好衣服,重新从房间里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颜琪他们一大家人都在等他用餐。
这隆重的待遇让禾晔略微感到不适,但这点不适很快被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主人打破。
青年男人被颜琪搀扶着,看起来依旧很羸弱,消瘦的身板仿佛一阵风就能给他吹走。
经过一夜休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一直蹙着的眉宇稍微松动了些,看样子昨晚休息的不错。
珂建海走过来,情绪激动地对禾晔表示感谢:“禾老板,昨晚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坚持过去。”
他已经连续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因为一直做噩梦的原因,家里人交替守在他床边,晚上陪着他一起聊天、看电视打发漫长的黑夜。
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阳光洒在他的床上,珂建海才勉强能阖眼睡一觉,但通常睡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噩梦惊醒,让他神经再次绷紧,重新陷入恐慌中。
可昨晚他闭上眼不到一两分钟,意识就彻底陷入沉睡,从昨晚睡下到今天早上九点多钟,期间将近十二个小时,他没有半点意识,这么长时间且高质量的睡眠,对一个许久没有睡过完整觉的人来说,无疑是救了他半条命。
这种久旱逢甘露感觉让珂建海心情十分愉悦,坐上餐桌后开始给禾晔与家人互相介绍。
昨晚带着禾晔去地下室的中年男人,是颜琪的爸爸。
寸步不离守在珂建海身边的中年女人是颜琪的婆婆,那桌上唯一不认识的中年女人,不用介绍便知道是颜琪的妈妈了。
还有一位年轻女生,看起来与禾晔差不多大的年纪,不等珂建海开口,她就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禾大师你好,我叫珂悠蕾,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
“你好。”
禾晔像是察觉不出对方的示好一般,冷淡回应。
珂建海又怎么会看不出妹妹的那点小心思,刚刚在二楼时,他就瞧见了妹妹站在珂妈旁边,一直盯着人家瞧个没完,满脸的不可思议,似乎被对方英俊的外貌震惊到了。
现在她坐在了禾老板对面,更是看痴了一般,傻呆呆地坐在那儿,连筷子都不知道拿了。
珂建海心里暗叹妹妹没出息,故意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提醒道:“咳——,吃饭吧。”
珂悠蕾终于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拿起筷子,完全掩盖不了她心底的激动情绪。
颜琪在旁边见状,犹豫着要怎么告诉妹妹,禾老板喜欢男生,并且已经有男朋友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她行动,珂悠蕾已经抢先一步。
她紧张兮兮地捧着自己的碗,恨不得把半张脸都埋进去,小声表白道:“禾老板,我……我是你的粉丝,等会,咳,等会儿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其他人闻言,皆是一愣。
珂妈疑惑不解道:“什么粉丝,禾大师是演员明星吗?”
珂悠蕾赶忙解释:“不是不是,禾老板是算命大师,平时会在网上直播卜卦,是白兔里的知名大主播。”
众人听完,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接着又听珂悠蕾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是他和牧助理的cp粉。”
禾晔:“……”
珂妈再次疑惑:“什么是cp粉?”
珂悠蕾:“就是喜欢磕禾老板和他男朋友各种糖的意思。”
“……男朋友?”
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的珂妈很不理解。
两个男人谈恋爱吗?
珂悠蕾生怕她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惹禾老板不悦,敷衍道:“哎呀,你又听不懂,就别问那么多了。”
她说完将视线重新转向对面,满含期待地问:“禾老板,可以吗?”
禾晔拒绝道:“抱歉,我不签名。”
珂悠蕾瞬间露出失望地神色,但也没继续纠缠,只道了声:“那好吧。”
话音未落,又听禾晔说:“可以拍一张照。”
女生闻言,瞬间支棱起来:“真的,那简直太好了!”
珂建海、颜琪两夫妇得知妹妹对禾老板只是粉丝的那种喜欢,都不由暗松口气。
禾晔应付完自己的小粉丝,主动将话题扯回正事上。
他问:“珂先生,地下车库里的那辆奔驰商务车是你的车吗?”
珂建海应道:“对,那辆车有什么问题吗?”
禾晔不答反问:“你经常开吗?”
珂建海再次点头:“对,那辆车的综合性能不错,座椅的舒适度也很高,算是我的主力车。”
禾晔:“车里后视镜上挂的那串珠子,是怎么来的?”
珂建海瞬间没了食欲,放下筷子,神色正经道:“之前我一直没注意,现在听你说我才想起来,那个招财挂件也是张武鹏这个王八蛋送我的。”
“当初我刚把神像请回家,厂里的生意开始好转,我就发消息跟他分享了这个消息,张武鹏一番祝贺后,就说要给我寄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个挂件。”
“当时我也没多想,随手挂在了后视镜上,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忘了这东西怎么来的了。”
“禾老板,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禾晔:“对。”
他将昨晚自己听到小鬼笑声,独自去地下室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瞬间没了食欲,纷纷放下筷子,焦急问道:“禾老板,那它现在会不会已经跑了?”
“是呀,这东西能处理掉吗?”
“我儿子和小孙子一直做噩梦是不是它的原因?”
他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过来,却不见禾晔有半点慌张,继续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颜琪见状,赶忙安抚家里人:“爸妈你们先别着急,禾老板既然已经发现那东西有问题,肯定会想出解决办法,咱们还是先吃早饭吧。”
几人内心焦急不已,但面上还是应和着:“对对对,先吃饭。”
这顿早餐,除了禾晔,其他人都吃的没滋没味。
不过禾晔吃的少,因此也没让他们等太长时间。
除了颜琪的妈妈上楼去照顾孩子,其他人都浩浩荡荡地跟着禾晔去往地下室。
珂建海身子弱,由颜琪搀扶着站在旁边看着,禾晔从他手中接过车钥匙,打开门坐进了驾驶位。
他将车门重新关好,伸手拨了拨那一串黑珠。
其实说黑珠子也不太准确,凑近了才发现它外面是一层透明的玻璃球,里面是棉絮一样的东西,像缠绕在一起的黑气,又像是裹成一团的血丝。
禾晔将它从后视镜上摘下来,放在掌心里把玩,珠子虽冰冰凉凉的,但捏在手里并不觉得冻手,就连昨晚那股怪异的感觉也消失不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挂件上的普通珠子。
但禾晔知道,它不是。
那股诡异的感觉暂时消失,并不是它有多害怕禾晔,而是现在早上九点多钟,正是阳气上升的时候,可以抑制、灭杀一切阴邪之物。
等过了十一、二点,阳极生阴的时辰,它就会恢复以往的嚣张气势。
禾晔这么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放在其中一颗珠子下面点火烧。
这颗珠子碰到火,里面的‘棉絮’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珠子里来回滚动,随着火烧的时间越来越长,它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打火机里的火舌不光舔舐珠子,还有绑着珠子的红绳。
珠子不普通,但红绳却只是普通的红绳,眼看它就要燃烧起来,禾晔及时停手,松开了打火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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