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又回来了。”连印池眼睛定在顾听唯的脸上,言简意赅的回答。
“喔。”l
就这样简单的说了两句话,两人就都没有再开口。
沉寂了好一阵,就在顾听唯站起身,想要去躺着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连印池突然拉住了顾听唯。
顾听唯看了看被拉住的手腕,抬眼不解的看着连印池,“王爷有事要说?”
“是有一些。”连印池承认。
既然连印池有事要说,顾听唯也就点了下头,又再次坐了下来,“那你说。”
说有事想说的连印池看到顾听唯坐下,又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顾听唯等了一会儿,见连印池还没开口,“王爷不是有话要说?”
“有。”连印池再次肯定,“在此之前,王妃就没有事情想要问为夫?”
顾听唯摇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不为什么。”连印池说完这话,倏然往顾听唯眼前凑过去。
两个人距离本就不算太远,他这么一凑,两人的呼吸像是都交缠在了一起。
顾听唯心尖儿一颤,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王爷?”
“躲什么?”连印池伸手扶住顾听唯的脖子,将人又捞了回来。
在回来之前,顾听唯在佛堂那边逛了几圈,眼下已经有些累了,被连印池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那点儿疲惫好像都不见了。
“我没躲。”顾听唯僵了一瞬,“我这是在规避风险。”
他的脖子还被连印池握在手上,“王爷还没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为夫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不明白。”
“呵。”连印池轻声笑了下,像是在质问,却又不带着一丝一毫的危险,“你到底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顾听唯看着连印池好看的眉眼,骨子里不甘示弱的那股劲儿也上来了。
他扯住连印池胸前的衣料,也往前凑了点儿,言语间尽是调笑,“不明白怎么样,不想明白又怎么样?王爷,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虽然睡在一起,可到底还只是交易关系,你希望我这个时候跟你说什么?又希望我问你什么?”
顾听唯垂眼看了看连印池胸前被他抓住的地方,衣料是上好衣料,被他抓的已经起了些褶皱。
他笑着松开手,在褶皱上面抚了抚,继续道,“王爷应该也看的出来,我有些事只是不说,并不是不知道,现如今,交易这事儿后悔的是王爷,现在是你不想放我离开,怎么还反过来问我问题呢?”
连印池这辈子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可看着面前完全不知道放肆为何物的顾听唯,他莫名觉得,这个感觉,好像也不赖。
因为顾听唯的动作,他们现在的距离近的已经近不能再近,连印池只要微微一侧头,嘴唇就能贴上面前这个人的。
换在之前,连印池可能就放开顾听唯了。
可现在……
他改变主意了。
连印池握着顾听唯脖子的那只手很不客气的在面前这个嚣张的人脖子上摩挲了两下,一声轻笑后,低头在顾听唯嘴角快速啄了一下。
顾听唯脑袋“嗡”的一声,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他是个现代人,而连印池是个古人,他敢这么放肆,就是料定连印池这种一板一眼的人不会干出这种不合身份的事来。
可他虽然懵,但也不是懵到连脑子都没有,他没躲没慌,只是微微转过头,“我和王爷的交易应该不包括这个。”
连印池的手上用了些力,很是认真道,“顾听唯,我们的交易早就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易就已经不单纯了,一步一步,变化越来越大,大到现在,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装傻。
连印池没那么严肃的时候,顾听唯也支着个脾气。
眼下连印池认真起来,顾听唯的情绪也受了些影响。
刚刚和南山的对话还在耳边,如果真的选择和连印池在一起,要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顾听唯,若是我答应你,这辈子除了我,王府只会有你一个主人,你会不会考虑一下将我们的关系变一变。”
连印池不是个喜欢被动的人,他见顾听唯似乎在犹豫什么,只能先将自已的想法说出来。
“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出事,你的身体我也会帮你养好。”
“你若是有别的要求也没关系,只要你提的出,只要我做的到。”
“我连印池说到做到,若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能不能……”
顾听唯没听到连印池最后一句话问的是什么,但他又好像知道他是在问什么,
他是有疑虑,可大部分疑虑在连印池这里又都好像得到了解答。
他稍微用了些力,将连印池推开一些,“如果我不答应,王爷会放我走吗?”
连印池果断回答,“不会。”
“这王妃之位非我不可?”
“嗯,非你不可。”
“喔~~”
“喔也非你不可。”
顾听唯:“……”
“你正经些。”他拍了连印池一下,“是你要说正事的,还这么不严肃。”
连印池觉得好笑,将头低下,抵在顾听唯的肩膀上轻笑了两声。
连印池说的很肯定。
他和顾听唯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历的可不算少,他自认为还算是了解顾听唯。
从顾听唯问出那句会不会放他走,他就知道,顾听唯心中更偏向的是,不会走。
顾听唯叹了口气。
从来都是拿捏别人的人,这一次好像突然就被拿捏了。
虽然感觉上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就是了。
“王爷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若是走了,你可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嗯。为夫知道。”
顾听唯摇头,“不,你不知道。”
他要是走了,那可不是天涯海角一词就能简单概括的。
连印池知道顾听唯这话潜在的意思,但他没有将事情挑明,他不知道顾听唯愿不愿意将自已的来历如实的告诉自已。
他只是很坚定的说,“不会让你走的。”
顾听唯眨眨眼,认命了。
反正这个恋爱迟早都会谈,他谈个摄政王又怎么了。
“王爷还是先起来吧。”顾听唯轻轻推了连印池的脑袋一下,“被南山看见,他八成会以为我给你下毒了。”
连印池淡淡的回,“不会,他没那个脑子。”
顾听唯:“……”
顾听唯并不是没有将大师的话听进去,毕竟那可是悟空,多少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在寺庙中待了两天,没有再见到悟空的顾听唯将系统召唤了出来,[小统,我问你个事儿。]
系统:[没有炸弹,不会雷管。]
顾听唯一噎,[……你再提雷管我举报你,你信不信。]
系统瞬间安静。
顾听唯是真的有正事想要问,[我问你,悟空说的话能信吗?]
系统老实回答,[能。]
顾听唯又问,[那我会死吗?]
系统顿了顿,[应该不会。]
[那我会变残疾吗?]顾听唯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坚决要将自已的未来问个明白。
他现在这身子已经这样了,要是真变成残疾,那估计也没多少天的活头了。
[不会。]这次系统倒是给出了个准确的回答,[宿主将来只有两种可能,生,或者死,不存在中间选项,请宿主放心。]
系统回答的就是顾听唯要听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系统这么说,他还是很想给系统一拳。
他忍了忍,[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宿主请问。]
[我如果在这个世界待上个四五十年,那我回到现实世界会不会已经变成了个糟老头子?]
[不会,我们是正经系统,不会让这个世界影响到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请宿主放心。]
顾听唯:[……]
谁家正经系统还特意强调一下自已是正经系统,听着像是就传销在洗脑。
顾听唯不满的“啧”的一声,暂时放过了系统。
和连印池的关系有了转变后,明明应该有什么变化的两个人,表现的却和往常没多少区别。
他们每天依旧是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吃斋饭的时候也是牵着手一起去,起风了连印池会将顾听唯护在自已身前替他挡风,忙公事的时候,顾听唯依旧会在连印池身边旁若无人的吃各种小点心。
两个人没一个因为关系的变化而扭捏。
一个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注定不会,另一个是性格养成这样,从一开始就没点这个属性。
不过不会扭捏不代表不会认识到别的问题。
放在以前,顾听唯完全没有觉得自已的某些行为有什么不对,但现在,他突然就觉得,自已好像……的确是放肆了些……
“王爷。”待连印池公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后,顾听唯挪到连印池身边。
“怎么?待的烦了?”连印池放下手中的信笺。
“不是。”顾听唯摇头,“我就是想问一下,我在你面前这么放肆,会不会有损你在外人面前的威严。”
连印池转过身,从正面看着顾听唯,“王妃不觉得现在问这种问题太晚了吗?整个王府上下有一个算一个,看见你在我面前放肆,哪个不是习以为常?”
顾听唯眨着眼睛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放肆,不仅没人说,反而每次看到连印池纵着自已都一脸欣慰的表情。
尤其是姓薛的那位管家,不仅欣慰,还带头胡闹,顾听唯记得清楚,最开始在连印池忙公事的时候吃点心,就是这位带着自已干出来的。
“王爷。”顾听唯斟酌了许久,“我说,你们王府招人,是不是都按照性格招进来的。”
“性格?”连印池笑了一声,“依为夫看,应该是按照是不是惯着他们王妃招进来的,为夫可还记得,求亲那日,薛管家一大早就给你熬了万年雪莲,结果直到在你面前端出来,为夫才知道还有这事儿。”
顾听唯:“……”
连印池不说,顾听唯都不知道当时那雪莲还有这么一出。
“这你也记得?你是不是太小心眼儿了。”
连印池搂过顾听唯,“为夫之所以会记得,倒不是因为薛管家给你熬雪莲没有告知过为夫。”
而是那天,他端着熬好的汤投喂顾听唯的时候,顾听唯闭着眼睛等自已投喂的样子,让他记忆格外深刻。
连印池单手捏住顾听唯的脸蛋,拇指食指轻轻一用力,将顾听唯捏出一个猪猪嘴,“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顾听唯嘟着个嘴,“可能是因为我聪明勇敢有力气,我都羡慕我自已。”
连印池顿了一下,“又说什么胡话呢。”
两人平日相处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身份怎么说也晋升成男朋友了。
顾听唯看着还捏着自已的连印池,好心给他普及,“王爷,你知不知你这么捏着我像是不怀好意。”
连印池看着顾听唯的眼睛,“怎么个不怀好意?”
顾听唯眨了眨眼,“就,像我所知道的,一般这么捏别人的嘴巴,通常都有点儿别的想法。”
他说完,还亲自给连印池示范了一下。
他拨开连印池的手,自已反过来捏住连印池的脸,快速凑近,在连印池嘴唇上轻轻啾了一下,“不怀好意的意思,就是这样。”
顾听唯放肆又大胆的动作让连印池一时间也愣住了。
等到顾听唯亲完之后想要退开,连印池又猛的反应过来,将人往自已怀中一拉,“王妃亲完就跑?”
“那不然呢?”顾听唯脸上带着笑,“这青天白日的,王爷该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可能是怕连印池真的有什么别的想法,顾听唯挑完衅,低头在连印池嘴唇上又亲了一下,嘴里还好心安抚,“好了好了,再亲你一口,补偿你一下。”
顾听唯刚说完,就听门口“哎呦喂”一声。
连印池和顾听唯同时转头看过去,就看见薛管家双手捂着眼睛,“老仆来的不是时候了,哎呀哎呀,真是罪过啊,罪过罪过啊。”
薛管家言辞恳切,如果忽略他捂着双眼的那双手,中间还露着那么大一个缝隙在偷看的话,顾听唯说不准还真会安慰安慰薛管家这颗“受伤”的心灵。
“薛管家。”顾听唯叫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叫完之后,转头“啵”的一声亲在连印池的脑门上,声音之大,让守在外边的游一都听见了。
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也并没有安静太久。
“哎呦喂,哎呦哎呦,我的天啊,天啊。”薛管家这回是真的将眼睛捂上了,他掉头慌不择路的就要跑,跑出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的跑回来,手脚麻利的将寮房的门关上。
然后,顾听唯就听到薛管家赶人的声音,“都走远点儿,别在这影响王爷王妃,去去去。”
顾听唯听着外边渐行渐远的声音,到底还是没忍住。
他卸了力道坐下来,在连印池面前笑的眉眼弯弯,“王爷,你说我会不会把薛管家吓出心理阴影啊?”
看薛管家刚刚那个样子,估计以后可能都不好意思再正面看自已和连印池了。
连印池看着皮的很的顾听唯,无奈中又觉得这很符合他的性格,“为夫觉得……”
他顿了一下,“你在关心薛管家之前,应该先关心一下为夫的状况。”
算上额头那一口,已经亲了三下了。
顾听唯原本还龇着他那小白牙笑的正欢,闻言猛的回过头,下意识的朝连印池的身下看了一眼。
只是很可惜,古代的外衣太松垮,他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连印池深吸一口气,这是顾听唯第二次朝自已身下看了。
只是他上一次还能咬牙切齿的叫一声顾听唯,这一次他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叫,就见他这个惹了麻烦还不自知的王妃淡淡的瞟了自已一眼,轻飘飘的说了句,“佛门圣地,还请王爷自重。”
连印池:“……”
“呵。”他气笑了,“王妃要不要去问问薛管家,佛门圣地,到底是谁不自重?”
顾听唯低着头,手中摆弄着连印池刚刚放下的信笺,小声嘟囔着,“你出了状况,这是你自已说的,我又没有。”
连印池眉梢一挑,“为夫说的状况是这个状况?”
“那还能是什么状况?”顾听唯也不解,“总不至于我这两口直接给你亲秃噜皮了吧,我这嘴是钢刀?”
连印池一时哑口无言。
他的意思是只轻轻碰这么一下不太够,谁能想到竟然会被曲解到这个地步。
“王妃当年的小黄话本是不是看太多了?”
顾听唯脖子猛的一支,“王爷,你说话要讲证据的啊,不然你这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连印池淡淡一笑,“看小黄话本就是对人格的侮辱了?”
顾听唯:“……”
那倒也不是。
只不过他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男,确实没看过这类东西,他连青春期的躁动都少得很,被连印池这么一说,就是莫名的感觉没了清白。
“王爷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明明就是你说要我关心一下你的状况,现在反倒说我看多了小黄话本。”顾听唯眯着眼睛,一副已经将你看透了的表情,“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不等连印池问,他自已就回答,“你现在就像即将被抓住小辫子的恶劣顽童,着急想要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别人身上。”
顾听唯这张嘴若是想要制裁别人,那是能直接将对方怼到哑口无言的地步。
连印池喜欢这么有活力的顾听唯,他看着嘴唇一张一合的,就是没道理都能讲出三分道理的人,长臂一捞,将人捞进怀里。
顾听唯的话就这么被连印池的动作打断。
“……又怎么了?”
“没怎么,怕你训为夫训累了,想叫你休息一会儿。”
顾听唯变的也快,“……喔。”
“陪为夫处理一下工作,等处理完,为夫带你去山下吃好吃的。”
连印池这个条件,直接提到了顾听唯的心巴上。
在山上这几天,别的一切都好,就是没肉这一点,让他忍了又忍。
之前在顾府过的那么辛苦,他买的包子还是肉馅的呢,在这里可好,半点儿荤腥都捞不着吃。
他可是病人,病人吃太素没营养的。
顾听唯老老实实的坐在连印池怀里,因为身材小,丝毫不会影响连印池处理公事,“王爷,我不乱动了,你快忙吧。”
他说着还将桌面上连印池准备看的东西都整理了一下,拿到他们面前,然后两手一揣,老实了。
顾听唯的脸是真的有迷惑性,他要是老实起来,那真是看起来就乖巧的没边儿。
连印池不明显的吐出口气,准备继续看刚刚没看完的那封信。
寻了一圈,他低下头看向顾听唯,“为夫的信呢?”
顾听唯半仰着头,“什么信?”
连印池无奈,“就是刚刚看了一半就放下的那封。”
顾听唯:“……”
那封原来是还没看完的吗?
他还以为看完了呢。
顾听唯顿了一下,摸摸索索从袖中抽出揣着的手,两指夹着一只用信纸折叠成的青蛙,不知所措的放到矮桌上。
连印池:“???”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连印池的疑惑,顾听唯伸手在青蛙身上按了一下,接着连印池就看到纸折的青蛙活灵活现的往前蹦了一下。
连印池:“……”
第65章 感恩
因为连印池信的内容还没看完,顾听唯没办法,只能将刚折好还没来得及摆弄的青蛙又给拆开,虽然不太像样,但好歹也还能将就着看。
连印池也没追究。
顾听唯私自将他的信未经允许就给折了,可他又不知道这是自已没看完的,折了就折了,还能看就行。
“王妃还真是心灵手巧。”连印池没生气,反倒是夸了一句,拿起满是折痕的信笺毫不在意的看了起来。
顾听唯刚捣了乱,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他老老实实的窝在连印池怀里,陪着一起处理公务。
日渐西斜,本就习惯午后要小睡一会儿的顾听唯陪了没多久便开始犯困。
因为还在连印池怀里,他越睡头越沉,脑后就是连印池的肩膀,为了舒服,他索性就靠在连印池的脖颈处,意识一模糊,彻底睡了过去。
为了不影响顾听唯休息,连印池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顾听唯睡的不舒服了还要无意识的动几下,为了不让这人一头栽下去,他就这么一只手搂着顾听唯,一只手处理公务,直到顾听唯睡足了醒过来。
顾听唯休息够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连印池优秀的下颌线,这种死亡视角还能这么好看,他不由的默默在心中给自已点了个赞。
看他找的这个男朋友,多优秀,多帅气,脾气……也挺好。
满分男友!
“醒了?”察觉到顾听唯的气息变了,连印池低下头,“睡好了吗?睡好的话起来清醒一下,我们一会儿下山逛逛。”
想到连印池说要带他去吃好吃的,顾听唯一下坐起来,“睡好了,你这些都处理完了吗,处理完了我现在就收拾一下,马上就可以走。”
“不用这么急。”
顾听唯摇头,“不,我急,很急,我这人什么都扛得住,除了诱惑。”
他现在好想吃肉,想吃叫花鸡,还想吃清蒸鱼。
连印池一向拿顾听唯没办法,“那你多穿一些,山上不比府中,入夜了会冷。”
“我知道。”顾听唯高兴的站起来,“那我先去看看穿什么。”
他心情高兴,一心只想着下山,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连印池猛的闭了闭眼。
顾听唯在他怀中睡的太久,他又一直没换过姿势,骤然有了动作,腿立刻麻了起来。
他很少会经历腿麻,当下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不过顾听唯并不知道。
寮房就这么大,衣服就在一旁,随便找一件就可以,他翻了两下,抽了一件出来,“就这个白的吧,和王爷身上的是一个颜色。”
穿出去,还正好当情侣装。
连印池睁开眼,看着顾听唯的表情一脸轻松,“那就这件,挺好的。”
下山之前,连印池将回复好的信笺交给游二,“带去给柳乾,他知道该如何做。”
游二看着手中的青蛙,顿了下,“………是,属下一定亲自送到。”
顾听唯准备妥当后,两人便下了山,连印池轻车熟路的带着顾听唯来到一个偏僻又热闹的地方,刚巧赶上人最多的时候。
这里地方虽然偏,但热闹程度和京中的繁华街道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听唯闻着四处飘来的香气,摸了摸腰间的银子,“王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连印池看着热闹的一条街,“街角有一家素丸子汤……”
说到一半,他故意转头看向顾听唯,微微翘了下嘴角,“薛管家特别喜欢,一会儿我们吃完,叫人给他带回去一碗。”
顾听唯威胁的眼神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连印池想要逗他的表情完全未加掩饰,他这要是还看不出,那他就是傻子。
“那就去那家吧。”顾听唯指着前边一家做烤鸡的,在好吃的面前,他不欲和连印池计较,“闻着挺香,就是不知道和王府中做出来的有什么区别,我替府中的厨子品鉴一下。”
反正连印池也不正经回答他的话,那他就自已做决定。
“除了这个,再选些别的吧,你身体暂时还不适合只吃油腻的,会积食。”连印池拉起顾听唯的手,“先走走看看,有别的想吃的就都买一些,然后带去烤鸡那家一起吃。”
顾听唯都没做考虑,“那感情好。”
谁会嫌好吃的多呢?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见想吃的就买上一些,南山跟在顾听唯身边随时准备拿东西,再后边就是游一和游三。
顾听唯眼睛一直落在街边的小吃上,可耳朵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些什么。
游三小声,“看王爷这样,也不像是被王妃调戏过的样子啊,薛管家是不是骗我们?”
听到很明显一声“啵”的游一:“……劝你慎言。”
顾听唯:“……”
糟糕,名声与威严皆失!
眼下这种情况不能多说,装作没听见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秉着只要我没听见,你说的就不是我的原则,顾听唯笑着拽了拽连印池,“王爷,你渴不渴,要不要买一碗那家的糖水?”
同样听见游三问题的连印池知道顾听唯这是不好意思了,“有些。”
他侧头吩咐了一句,“南山,去买些糖水回来。”
“小的这就去。”南山蹦跳着跑了。
顾听唯看着欢快的南山感叹了一句,“傻小子的欢乐可真简单啊。”
他们这边在等南山,那边遥遥走过来一个老翁,他盯着顾听唯看了许久,终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走上前,哪怕是被游一及时拦住,也壮着胆子胆怯的问了一句,“敢问,您是摄政王妃吗?”
老翁一辈子没见过摄政王,唯一一次有机会见到面前这两个人,还是在王妃酒楼开业那天,他在人群之外看的那么一眼。
顾听唯往连印池那边看了看,又转头看向老翁,“我是。”
见真是王妃,老翁扶着游一的手,颤颤巍巍的就要跪下来,被游一及时将人拉住。
顾听唯也惊了一下,他匆忙上前一步,出于谨慎又没靠的太前,“大爷,不是,老伯你这是何意?”
“王妃不认识草民,草民心中可一直记得王妃。”老翁年纪大了,行动不是很便利,但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跪下。
顾听唯的记忆里根本就没出现过这个老头儿,眼下也很是疑惑,“老伯认识我?”
老翁连连点头,“认识,认识,救命恩人怎么会忘。”
他停了一下,“草民的儿子叫二狗,右腿曾被巨石压过,留下残疾,家中,我和老伴儿无力工作,一个还未上学堂的幼儿等着吃饭,家中儿媳前几年过度劳累,也生了病,终日在喝药,二狗腿脚不便,挣得那几文钱都不够平日里买药用,若不是王妃的酒楼愿意收二狗,并且给的银子也不少,我们一家还不知道要如何过活。”
老翁短短几句将恩情表明,“草民替全家谢谢王妃,谢谢王妃救命之恩。”
顾听唯想起来了,老翁口中的二狗,他是记得的。
这二狗右腿跛的严重,行动起来慢得很,但除了移动,他动作很是麻利。
顾听唯将人招了进来,给他每日洗刷碗筷的活,偶尔大厨有需要,人手不够,还会让他帮忙洗个菜,只要不需走路,不管什么活,二狗总能做的很好。
他走上前,将一直想跪下的老翁扶好。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二狗人不错,活计做的也好,那银子是他该挣的,和我的关系不是太大。”
人是顾听唯自已亲自招进来的没错,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完全意义的好人。
他招的人里,大部分还是健全人,有身体问题的只是一小部分,完全不会影响他酒楼的日常工作。
他会这么做,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因为想要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成本,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连印池是摄政王,帮任务对象减少负担是他应该做的。
至于所谓的善良,大概也就占了不到三成。
在商人的世界里,善良也大多是带着利益的。
可能是为了名声,也可能是为了宣传自已的产品,又或许是真的就是很纯粹的善良。
但顾听唯知道他不会,他和已经成功了的商人不一样,身处异世,他处处都要小心,毫无理由的善良,他一定不会做。
他往后退了一步,“老伯真的不用谢我,还是先回去吧。”
谁知道这个还没劝走,那边又过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