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郁时边跑边解释:“校规里说了,不能在走廊上逗留,他们应该会追过来,分开逃压力小点。”
乔怀清笑嘻嘻道:“实在逃不掉我来断后,让他们都来射我,区区三个。”
肖沐承:“……”
和这位哥一起行动真的能有镜头吗?不会被一剪没吧?
整个东楼是“口”字型结构,就算分头跑也早晚会撞上,当务之急是找到下节课的教室,进入教室就安全了。
可是广播没有给提示,谁也不知道下节课的教室在哪儿,而且还有个很大的问题:
曹靖手里的钥匙或许是打开下间教室门的关键,不在他们这儿。
乔怀清吐槽:“节目组太不细心了,应该每人发一把钥匙,这才公平嘛。”
负责一部分剧本策划的任晓萱冷笑:“哼哼,我们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等着瞧吧。”
周萍笑道:“你除了找男人的眼光差,其他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任晓萱脸一红:“周姐你就别笑话我了,那猪头不提也罢。”
周萍言归正传:“目前来看,你觉得谁最有希望夺冠?”
任晓萱想了想:“原先我觉得是谭老师,他最聪明。但为了让咱们的嘉宾别太难堪,我们设计的考验智商的环节都不难,不够谭老师发挥的。那么竞争的关键就来到了考验体能这方面。”
“假如被npc抓到,带去办公室,会浪费时间,还会扣积分。在大家积分都差不多的情况下,被抓一次或许就决定成败了。所以我觉得,目前曹老师希望最大。”
周萍点头:“曹老师确实身手不错,但谭老师可不像你说的,只是脑子聪明,看过他那部《致命任务》吗?”
任晓萱秒回:“看过!我刷了三遍!谭老师演一个卧底警察,好坏两面都特别有魅力!尤其是吊在直升机下面用枪扫射杀人的那一幕,太帅了!”
周萍:“你要是看过幕后花絮就知道,那一幕没用替身没用特效,就缠着一根绳子吊在五十米高的直升机下面拍的,真是玩儿命演啊。”
任晓萱瞪圆了眼睛:“啊??”
周萍:“谭老师绝对不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人家只是不显山露水而已。”
任晓萱错愕地看向屏幕中逃命的四人组——
谭郁时并未跑在最前头,而是护在小玉和乔怀清后边,神色毫不慌张。
这就是强者的从容吗?
教室里还凉快点儿,来到阳光直射的走廊上,盛夏的暑气蒸得人汗流浃背,奔跑时卷起的风比体温都高。
两名黑衣人紧追不舍,四人好几次差点儿进入射程范围。
经过的每间教室都没有特别之处,他们试着拧了门把手,全是锁住的。
“可能要上二楼。”
这时候有位冷静的主心骨就特别占优势,谭郁时仿佛一根定海神针,有他在,大家的神经就没那么紧张。
“但我们需要先拿到钥匙,否则还是被追着逃。”
正在这时,对面传来“哎哟!”一声叫唤。
四人转头,发现是曹靖的粉丝被水枪射中了。
小姑娘体力本就不如训练有素的npc,曹靖忙着用钥匙试门,一时疏忽没看住,就被偷家了。
他没有盛星波那么果断,面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快速权衡利弊之后,选择暂时放弃追逐胜负,保住自己爱护粉丝的形象。
经过黑衣人时,对方拦住了他,夺走钥匙扔到地上,意思是这东西得留下。
曹靖忙活一通积分清零,除了收获粉丝的感动,啥也没捞着。
“我原本以为这节目的主题就是个噱头。”乔怀清说,“没想到是玩儿真的。”
无论天平的另一端放着怎样的诱惑,永远要倾向粉丝。
肖沐承也有所领悟,不过他想得没那么深,更多的感慨是“老子真厉害,居然是除了谭郁时之外目前唯一剩下的嘉宾!”
而且他的粉丝也完好无损,或许有夺冠的希望!
他正得意着,忽听前方的谭郁时高喊:“当心!”紧接着推开了小玉和乔怀清。
肖沐承落在后头,原本被挡住了视线,这下目之所及豁然开阔,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拐角蹿入了他的视野!
是刚才追击曹靖粉丝的那名黑衣人!
对方马不停蹄地冲过来与同伴汇合,前后夹击了他们!
靠!用得着这么拼吗!节目组给你发多少工资啊!
肖沐承的脑子难得转得如此之快。
然而没用,下一秒就被铺天盖地的绿色淹没。
手表传来新消息,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积分清零的通知。
肖沐承转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悲从中来:“怀清啊……”
粉丝是不是也该陪伴爱豆,患难与共?
“你就安心去吧。”乔怀清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以后记得多练舞,身体反应能快点儿。别整天在网上晒美颜自拍,靠脸能红几年?况且你靠脸也没红啊。”
肖沐承:“……呜呜好的。”
这哪儿是粉丝,这是节目组派来训他的祖宗吧!
“钥匙就在那儿!”躲过一劫的小玉眼尖地发现了。
可是要拿到地上的钥匙,就必须得越过前方的黑衣人,而他们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也正在逼近。
全军覆没几乎是分分秒秒的事儿了。
乔怀清摩拳擦掌:“事已至此,我就牺牲一下自己好了,这样,我去抱住前面那位帅哥,你们冲过去,抢到钥匙就上二楼。”
“不准。”
乔怀清一愣,刚想问你凭什么拦我?眼前就飞过一道人影。
谭郁时动作快得可怕。
像头矫健的猎豹,骤然发难扑向敌人,连节目组专门从体校雇来的npc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卡着脖子掼到了地上。
“抱歉。”谭郁时手下留情地托住了他的后脑勺,放倒后迅速夺走水枪,踩住枪头用力一折!
“咔擦!”
水枪应声断成两半,绿色颜料爆溅一地。
不远处的钥匙被捡起放入口袋。
谭郁时数秒内一气呵成夺得胜利果实,迅速回归,揽住目瞪口呆的二人,拐入走廊尽头的楼梯,往上疾走,再次与身后的两名黑衣人拉开了距离。
小玉半天才找回声音:“boss你你你好牛啊!!”
亲眼所见比电影中更震撼更激动人心,刚才那一幕犹如战神下凡!
“没什么了不起的,比他们多学了点格斗技巧而已。”
乔怀清被他箍着腰登上一节节台阶,脚都没怎么沾地,转眼就到了二楼。
“不准牺牲自己。”谭郁时侧头,轻轻顶撞了他的面罩,像雄鹿用角示威……或是吸引配偶,“我能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小乔:我就是想摸摸帅哥们的肌肉。
boss:更不准。
二楼的教室与一楼几乎没区别。
仔细观察后才发现,有些教室的金属班牌上贴着课程:数学课、物理课、语文课、信息课……
“是语文课!”小玉灵光乍现,“一楼教室黑板上写了课程表!第二节 是语文课!”
谭郁时颔首:“嗯,你观察得很仔细。”
小玉被偶像夸奖了,嘿嘿一笑,但也没忘记正事:“那我们快开门吧!”
然而这时,楼梯处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
另一头也有敌人!
两名npc分别从走廊两头的楼梯上来,看样子是想围攻他们三个。
离语文教室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必须越过前方那名npc。
谭郁时倒是能解决,但刚才他的手表收到了新消息:「校内禁止使用暴力!再次违规扣除10分!」
意料之中。
毕竟是校园背景,这条规定一开始没写在校规中,或许是节目组也没想到他会正面硬刚。
总之,无法再像刚才那样破坏水枪突围了,也不可能打晕npc……
谭郁时迅速扫视周围。
在脚步声的主人现身之前,他一把将小玉塞进了旁边的女厕所:“别出声,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汇合。”
根据校规,npc只会抓捕在上一间教室和走廊逗留的人。
也就是说,其他地方不在搜查范围之内。
小玉着急道:“boss你也进来吧!反正没人!”
谭郁时皱眉:“不妥,我们去其他地方。”
乔怀清一只脚都踏进女厕所了,被他提着后领拽了出来,简直无语:“这时候装什么道德卫士啊?我俩还能躲哪儿?”
“这儿。”谭郁时拉着他奔了两步,推进了等身高的储物柜。
整条走廊上有好几个储物柜,用来存放各个班级平日打扫教室的扫把、抹布、拖把等。
乔怀清压根没想到,谭郁时愿意屈尊躲进这种地方。
虽然扫把等杂物都清洗得很干净,但也绝不是风花雪月之地。
谭天神何止是下凡了,简直是一头扎进泥潭游泳啊。
储物柜内昏暗狭窄,仅有门上几条格栅透光透气,一关上门就闷热得浑身发汗。
他们俩都比柜子高,乔怀清先进去,靠着柜壁斜斜地站着。
谭郁时比他更高,低头弯腰钻进来,一只脚踩在他两腿当中的空地上,整个人像座将倾的大山似地压过来,把本就不多的氧气又挤出去了些。
呼吸忽然变得有些困难。
乔怀清能看见他隐约的轮廓和五官,最清晰的是那双漆黑的眼睛。
因为太近了。
有十厘米吗?或许只有五厘米。
搞不清,判断力似乎随着氧气的减少而降低了。
乔怀清扭头避开,却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住,瞬间绷紧:“你——”
谭郁时的手伸进面罩,捂住了他的嘴:“嘘。”
格栅外的光亮消失了。
黑衣人站在储物柜前,挡住了光线。
只是个游戏而已……为什么他会心跳飞快?
谭郁时的大腿顶着他算是什么意思?仗着摄像头拍不到就捉弄他吗?
绝对是这样。
昨晚输了,今天再输可就太窝囊了。
心念电转,乔怀清抬手伸向了面前男人的麦克风——
“要不要让npc打开柜子啊周姐?”
工作人员急得要死:“想到有人会躲进去,没想到刚好是谭老师,还拉了个男粉。”
周萍也为难,咬着大拇指犹豫许久。
多年拍摄综艺的经验令她拥有强烈的直觉,储物柜内的画面一定非常劲爆,观众一定非常想看。
那可是粉丝千万、遍布全球的谭郁时啊!
谁不想看完美天神被困绝境、无法逃脱的一面?观众就是这么恶趣味。
“美强”太常见,“美强惨”才是吸睛点,谭郁时饰演的反派总被人津津乐道也有这个原因,大多数角色都有凄惨的往事或结局。
周萍真的很想让npc开柜,还能顺便炒一波cp,被困的另一位颜值也绝对能引起热议。
npc身上都配有微型摄像头,为了方便拍摄嘉宾们仓惶逃窜的场面。只要他们打开柜门,拍到谭郁时与乔怀清亲密的躲藏姿势,cp粉一定异军突起!
她仿佛已经看到十几条热搜!暴涨的播放量!纷涌而至的赞助!
只要打开柜门!
但是那样一来,就破坏规则了。
内心交战数秒后,周萍痛心疾首地选择了坚持规则:“不能坏了规矩,否则谭老师下期或许就不愿来了……让npc巡视一圈然后回到西楼吧,样子还是要做的。”
工作人员马上通知npc去了。
任晓萱叹气:“多好的素材啊,可惜是谭老师,真不敢随便,怕他不高兴。”
周萍安慰:“没事,虽然拍不到,但好歹有麦,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哪怕什么也没说,喘气声也够惹人遐想联翩了。”
她话音刚落,负责收音的工作人员就慌慌张张道:“周姐,他俩把麦关了!”
周萍尖声叫出了一个超越肖沐承水平的高音:“什么!还不赶紧提醒他们!”
两块贴在一起的手表震了震。
谭郁时的腕部仿佛有一阵电流窜过,微微发麻。
但不是手表的原因。
外边的黑衣人刚走,艳阳重新射入闷热拥挤的空间内,照在他面前青年海蓝色的头发上,像闪耀的粼粼波光。
清澈,夺目。
也照在青年微翘的唇角……以及舔他手指的舌头上。
心跳与呼吸似乎开始了一场竞赛,一声更比一声重。
这感觉不是第一次了。
回忆涌入脑海,四处冲撞,一片混乱。
他看着青年舔完后放下他的手,漂亮的淡红色嘴唇开合,好像说了句话。
可他正在耳鸣,完全听不清,冲动比理智先一步行动,撺掇着他,怔怔地靠近了对方。
“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乔怀清已经热得冒汗了,低声飞快地说,“只有你会耍人?腿挪开,我要出去……你又想干什么?等等,喂……”
谭郁时逼近的速度很快。
他们之间的氧气本就所剩无几,乔怀清被他硬实的胸膛用力压在柜壁上,肺里的氧气都挤了出来。
在因缺氧而失神的一瞬间,面罩相碰。
谭郁时垂着眼,似乎在确定他嘴唇的位置,然后精准地印了下去。
乔怀清倏然睁大了眼。
喘出的白雾瞬间模糊了透明面罩。
谭郁时的脸在白雾后时隐时现,像披了一层柔纱的古罗马大理石雕塑,硬朗的轮廓外覆着一层柔软的神色。
乔怀清又闻到了他身上仅存的一缕淡香。
尾调都快散尽了,却不妨碍它好闻得令人沉醉,钻进鼻息中,病毒似地侵入体内扩散至全身。
嘴唇分明没触碰,却仿佛能感知到那份灼热,浑身的毛孔都渗出薄汗来,运动服粘在了皮肤上。
乔怀清里面是真空的,能感觉到汗珠滚过肌肤的触感,又黏又痒,好想脱掉后去吹风。
什么游戏,什么节目,什么偶像,他都不想管了。
谭郁时戏弄他到这地步,他怎么可能让这个坏男人好过。
单方面的轻吻突然加入了一位竞争者。
乔怀清抱住人,压住后脑勺,蛮横地与之纠缠。
事后想来,其实相当幼稚,像个爱较劲的小学生。
但谭郁时的确被他的举动惊到了,眼中的错愕一览无余。
那小学生就小学生吧。
反正他目的达成了。
手表连震数次,黑衣人已离开近一分钟,外边遍布镜头。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隐秘又燥热的空间内交换喘息,大汗淋漓。
谁也不会猜到。
这感觉比看片都刺激,乔怀清甚至有点儿沉迷,手掌贴上面前男人的胸膛,意外发现,对方同样心跳如雷。
怎么会呢?演员连心跳都能控制吗?
他想探入衣服摸个明白,可这时,谭郁时制住了他作乱的双手,中断了这个激烈的间隔吻。
“再不出去,他们,会来找我们,小玉,也会担心。”
谭郁时的嗓音更沉更哑了,呼吸尚未平复,一句话断成好几截。
乔怀清很佩服他这时候还记得维持“关心粉丝”的完美人设,嘲讽道:“有本事真亲啊,隔着面罩算什么?”
谭郁时的手又一次伸进面罩,将他微湿的鬓角碎发勾到耳后:“太快了,我们昨天才见面,不想让你觉得我很随便。”
还演上了。
乔怀清嗤之以鼻:“那你大腿放在哪儿?这叫不随便?”
谭郁时微愣,往下看了眼,迅速挪开腿:“抱歉,刚才情急,没注意。”
鬼才信。
空气中的香味渐渐淡去,乔怀清嗅到了最后一缕,忍不住问:“你喷的什么香水?挺持久啊。”
谭郁时似乎轻笑了声:“你喜欢?回去送你一瓶。”
“谁要和你同款。”乔怀清扭头,“出不出去啊?热死了。”
“马上。”谭郁时细心抹掉他们两个面罩上的唇印,“你刚才亲我的时候,让我想起莎士比亚的一句诗:我能否把你比作夏天?”
乔怀清白他一眼:“没了?这也算诗?”
“还有下句。”谭郁时反手推开柜门,往后跨步离开。
盛夏金辉倾泻而入,宛如圣光降临。
乔怀清的眼睛眯成缝,从缝隙中看到被圣光环绕的谭郁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从黑暗拉入光明。
在重新开启麦克风前,耳边传来了后半句:
“虽然你比夏天更可爱。”
五条警告信息发出后,统统石沉大海。
周萍已经处在抓狂的边缘:“他们怎么还不出来?还录不录啊!”
工作人员鲜少见到她如此焦躁,连忙递来降火的凉茶:“周姐息怒,才过去三分钟而已,办公室那群人还没出来呢,谭老师的解谜时间很充足。”
“我不是气这个。”周萍喝了口凉茶压火,“八成是乔怀清关的麦,才第一期他就敢这么做,后边指不定惹出多少乱子,我开始怀疑我的选择是否正确了。”
任晓萱还欠着乔怀清的大恩呢,能还一点是一点,连忙说:“周姐你眼光多好啊,选的人一定没错,换个角度想,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在里头干什么,观众岂不是更好奇了?相信我,这种暧昧不清的场景,粉丝最喜欢解读和回味了!肯定能成为名场面!”
周萍:“你可得了吧,要真是乔怀清关的麦,谭老师的粉丝绝对骂死他,白白削减了谭老师的出镜时长。”
这时,盯走廊监控的工作人员高兴地大喊:“诶!出柜了!他俩出柜了!”
周萍:“……”
搞不好真能成为名场面。
巡逻结束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回到西楼,等待下一次铃响。
谭郁时重启麦克风,先说明了原因:“刚才担心电流杂音会引来npc,我就关了我们两个人的麦,抱歉。”
乔怀清瞧他一眼,没解释。
有人主动揽锅,干嘛要抢,没人会因为这段小插曲指责谭郁时。
小玉也刚好从女厕所探出头:“boss,他们好像走了……咦,你们怎么都出汗了呀?我带了纸巾,快擦擦。”
谭郁时接过说谢谢,抽了一张,剩下的递给乔怀清。
乔怀清没接,直接进女厕所冲掉了满头汗。
走廊不宜久留,三人迅速用钥匙打开了语文教室的门。
谭郁时收起钥匙前多看了眼,乔怀清注意到了,问:“这钥匙有问题?”
谭郁时摇头:“没什么,普普通通的铁钥匙,就是有点儿轻。我在想它能不能开其他教室的门?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去四楼了。”
乔怀清:“你想得美,怎么可能留这么大的bug。而且跳过两间教室很可能导致我们解不开最后的谜团,比如英语教室的纵横字谜,还差四个单词呢,我觉得wish和aim这两个提示词很像暗示,不是随随便便给的词。”
小玉若有所思:“aim好理解,或许是这个游戏的最终目的,但wish是愿望,谁的愿望?”
谭郁时把钥匙收进口袋:“我之前问过周导,为什么想做这样一档节目。她说,不止是想让粉丝站着追星,更希望借助明星的力量,让观众关注现实问题。”
乔怀清:“我看过她以前的综艺,也有这方面的引导。这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大逃杀游戏,逃离学校只是happy ending,剧本里还有个能加100分的perfect ending,那个才是关键,但我们现在连边角都没摸到。”
谭郁时点头表示同意:“总之先进去看看吧。”
有了上回的经验,乔怀清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投影仪。
然而这次投影仪没亮,鼠标也好端端地放在讲台上,他们打开屏幕检查了电脑上的文件,并无可疑之处。
三人的目光只能聚焦到黑板上唯一的文字上——
这是一首打油诗:
“好事成双福永在,
好梦圆时心畅怀。
学海浩瀚知无穷,
习得智慧路更通。”
是首藏头诗。三个人都看出来了。
但“好好学习”这个词太过常见,诗文内容也毫无深意,一目了然,不像是藏着线索。
三人继续翻找讲台上的物件,这时,一本厚厚的英汉字典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很少有老师上课会带这么厚一本字典吧?”小玉也察觉了蹊跷,“而且这节是语文课,怎么会带英汉字典?”
谭郁时:“嗯,但如果这是线索,要从哪页开始找呢?”
乔怀清猛然想起:“刚才肖沐承给了我一张纸条,从阿霖的课桌里找出来的,写了几个英文单词,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谭郁时:“纸条在你身上吗?”
乔怀清点头:“在。假如在肖沐承身上,应该会像刚才曹靖那样,被抓的时候就丢出来。看来节目组想得挺周到的,错怪他们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单词:
「acknowledge,case,present,subject,heatstroke。」
“查单词。”谭郁时马上开窍,“我们从英语课来到语文课,思维方式也要从英到中转换,把单词翻译成中文。”
乔怀清也是这么想的。
英语教室的最后一条线索,是通过斌斌桌上的值周表,找到三位门口站岗的同学:阿霖,晖晖,晟仔。
他们在晟仔那儿找到了第二间教室的钥匙;在晖晖那儿找到了警告他们外面有危险的翻译笔,显示“look out”;在阿霖那儿找到了写有英文单词的纸条,正面写着“key”,应该是“关键”的意思。
这三样东西是三条同时进行的支线,必定是几乎同一时间被找到,而一旦发现钥匙,即视为下课,黑衣人闯入抓人。
也就是说,节目组根本没有给他们预留破解单词纸条含义的时间。
可以肯定,这张纸条原本就是要带到语文教室的。
不得不说,节目组真的很体谅嘉宾,知道许多人可能不认得这些单词,还贴心地准备了词典。
小玉离词典最近,立刻翻开,先查第一个单词:“acknowledge我认识,但它意思太多了,a开头的我看看……找到了!这个释义用红笔圈出来了!”
谭郁时与乔怀清凑近一看,果真如此。
英文单词大多不止一个中文释义,词典上圈出了其中一个释义:答谢。
小玉多年码字练就了好手速,翻页飞快,一分钟内就找到了五个圈出的释义:
「答谢,案情,在场,题材,中暑。」
为了方便揣摩其中深意,谭郁时边听她报,边在黑板上把中英文都写了下来。
乔怀清啥事儿不干,抱胸看着他写粉笔字。
还挺赏心悦目。
从修长的手指到腕部的骨骼,从线条锐利的下颌到凸起的喉结,谭郁时似乎没有不好看的地方。
而且挺意外,他这时候居然有点儿教书人的气质,身姿挺拔,字迹潇洒,像位才高八斗的教授。
骆恺南的对象就是位教授,平时常跟他们聚餐,性格特别温柔,有时候一板一眼的,但不惹人讨厌,只觉得他善良又耐心。
但谭郁时肯定是斯文败类型教授,没准儿私下会把学生叫到办公室,进行不可描述的“体罚”。
乔怀清想到这儿不禁笑出了声。
谭郁时回头看他:“怎么了?”
乔怀清玩心忽起,抬脚勾了下他的小腿:“诶,你刚才说的那句诗,英文是什么?”
他没读过莎士比亚,就想知道那句诗是不是谭郁时瞎编出来逗他玩儿的。
即便是真的,谭郁时敢当着满教室的镜头写出来吗?
不可能的,本就是捉弄而已,写出来就像是认真的了。
谁会认真地觉得他可爱呢。
一无所知的小玉茫然地问:“什么诗?我漏掉线索了吗?”
谭郁时略一沉吟,捏着粉笔,挥手在空白处写下两行英文: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然后放下粉笔,转头对他说:“你喜欢这首诗的话,我可以誊写下来送你。”
乔怀清:“……不必了哥,用力过猛了哥。”
谭郁时看了眼自己写的诗:“嗯,力气是大了点,不过应该能擦掉。”
谁说你写字的力气了。
乔怀清无语。
演得太过了吧?您粉丝已经够多了,差我这一个吗?非得勾引我转粉吗?
他存心刁难:“誊写就免了,有机会给我写一首原创诗呗,谭老师读过那么多书,一定没问题吧?”
谭郁时竟然毫不迟疑:“可以。”
小玉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能提这种要求?boss居然答应了?那我是不是也能厚着脸皮让boss点评一下我的同人文?
这事暂且放后头,三人都分得清轻重缓急。
五个单词的释义已经写在黑板上,乍一看风马牛不相及,但对照着旁边的藏头诗,就相当明显了。
「答谢,案情,在场,题材,中暑。」
“答案在题中!”三人异口同声。
可紧接着,新的问题出现了:课桌上那么多习题册,究竟是那一本、哪一页、哪一题?
“先查斌斌的座位。”谭郁时说,“如果我的直觉没错,这间教室的主角也是这四位学生。”
三人齐聚靠窗的最后一张课桌前。
果然连座位分布都没变,这个座位上的作业本依旧写着斌斌的名字。
有了上节课的经验,他们先找出了所有学生共同拥有的东西。
其中一样依然是摘抄本,不过变成了中文名言。
另一样是作文本,题目是“值周后记”,旁边贴着语文老师的要求:
“需引用至少一句课堂笔记中的名言,学以致用。”
然而当他们打开斌斌的作文本时,却发现他的值周后记是撕碎的,碎片夹在本子里。
“好家伙,这是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啊。”小玉说。
幸好,碎得不离谱,他们三个人六只手,拼了两分钟就还原了,除了右下角的残缺。
三个脑袋凑在一块儿,仔仔细细读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