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丰盛。”他看过午餐,抬起头看向俞少宁。
俞少宁将碗摆好,赶人去洗手,“丰盛就多吃点。”
厨房里没有空调,就一个风扇吹着,即使俞少宁没怎么动火,也热出了一头的汗。
罗勉留意到他的不适,洗完手,将洗脸巾打湿拧干带回来,伸手给俞少宁擦汗。院子里的水是山上流下来的,冰冰凉凉,轻易就给人带来凉爽。
俞少宁被毛巾接触到,下意识贴近过去,和外公对视上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避开:“你自己擦吧。快点,吃饭了。”
罗勉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闻言笑了笑,胡乱给自己擦了把脸,将毛巾丢到洗脸盆里,坐到祖孙俩身边准备吃饭。
凉拌鸡丝和香菜拌牛肉都是酸辣口的,在炎热的夏季十分开胃。
罗勉吃得并不着急,等到俞少宁和陆外公吃饱了,直接端着装冷面的大碗,将剩下的两道菜倒进去,随意搅拌两下,稀里呼噜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过饭休息了会儿,罗勉和陆外公继续去做架子,俞少宁利用空间将架子搬开了些,取出空间里的东西堆放在地上,一样样地往架子上面放。
比起放在空间里面依靠精神力去调整,这样的操作实在是轻省太多。
俞少宁首先收拾入货架的是那些调味料,这些东西数量不多,但他之前为了方便拿取是分门别类摆放的,很是占空间。
现在摞放在架子上,一堆东西加起来,还没有占满两个货架,剩下的全都放上了油。
填满三个货架,俞少宁将其收进空间,摆在了边缘处。
山下的装修进行得风风火火,山上的木架子打得越发顺畅。
一直忙了二十多天,围墙建设得差不多了,俞少宁的空间里也摆上了满满当当的货架,整理好之后,空间明显规整空旷不少。
“俞先生,您验收一下工程。”记工头将本子递到俞少宁的面前。
俞少宁就随意翻了两下,笑道:“兄弟们这些日子的忙活我们都看在眼里,也就不用再费事验收了,我这就把尾款打到你们公司的账户里。”
听见这句话,记工头顿时喜笑颜开。不管这些天雇主说得多好听、做得多好看,这钱能麻溜打到账户上才是实事。
俞少宁拿着手机操作了两下,将钱款付过去后又给记工头看了眼,“这次很谢谢几位了,要不留下来,我们一起吃顿午饭?”
记工头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手底下的人家里有事,着急回去呢。”
俞少宁之前也听过一耳朵,好像是谁老婆住院了,手上缺钱找了好些人借,这会儿听记工头提起,他也就没有再次挽留。
等到他们的卡车走了,俞少宁转身。
院墙还是以前那江南水乡的风格,只是如今已经高达四米,墙面顺着院子往两边延伸,左侧直到包裹住菜园子才往上,右侧则是过了家禽院子后一段距离,从山坡上一路向上。
为了保证这些围墙不会垮塌,记工头还打了一米多深的地基。
这简直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安全基地。
回到家里,陆外公和罗勉正在打扫卫生。
过去这大半个月他和外公是回来住的不错,却并没有打扫卫生,毕竟每天灰尘扑扑的,随便扫扫也就罢了。
俞少宁上前,将柜子上贴好的防尘膜撕下来,随意折一折放到旁边的箱子里。
陆外公看了眼他身后,“走了?”
俞少宁点点头,“他们还有事,着急回去。”
陆外公洗着抹布,“该让人吃顿饭的,忙活这么多天,连顿饭都没请,多失礼啊。”
俞少宁好笑道:“这有什么失礼的,这些天给的食材也没有亏待他们。”
都是自家种的小菜,现杀的鸡鸭鹅。
说起来,他们家菜地里的那些菜原本供不了这许多日子的,是村子里好些舅舅舅妈,看他们家要修东西,过来问了两句之后,纷纷背着篓筐送菜过来。
第一次接到的时候,俞少宁都愣住了,还是罗勉在旁边把东西接过去,招呼几人坐下。
一来二去的,他和罗勉的关系也传了出去。
不过没有人来他们面前说闲话,俞少宁觉得传出去也是一件好事。
收拾完家里已经过了中午。
好歹是个重要日子,三人一起忙活着做了顿大餐。
“干杯!”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在厨房里响起,家里的布局大差不差,唯独火塘对面多了个很大的锅炉灶,而家里的其他房间里也或多或少安装了三四个暖气片。
这一顿饭颇有点最后狂欢的意思,三人吃得都十分尽兴,俞少宁也难得地喝了几口酒。
微醺时撑着脑袋看罗勉和陆外公碰杯,手落到桌下,勾住了罗勉的衣角。
罗勉动作一顿,桌上的手落下来,大掌包裹住俞少宁的。
小情侣两在桌子下勾勾缠缠,陆外公没眼看地挪开视线,只当自己老眼昏花。
饭后,老人家受不住醉意,先一步回房间睡觉了。
罗勉跟着俞少宁简单收拾了下厨房,抬眸看看青年,张口道:“那个……我先回去了……”
话语说得不情不愿,他心里还惦记着俞少宁说的装修结束后住一起的话呢,只是这会儿俞少宁不主动说,他也不好意思留下来,怕惹得俞少宁生气。
俞少宁闻言拉住他,“回去做什么。”
他借着那些微的酒劲贴近男人,吐气如丝:“不想和我一起住吗?”
罗勉脸色涨红,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俞少宁,“没有,我只是……”
俞少宁打断他,“在等我邀请你?”
罗勉不说话了。
他低头,衔住那樱红的唇瓣,酒香顺着唇齿间过渡而来,比饭桌上的酒要醉人得多。
俞少宁被亲得舒服,仰起头,再次贴近罗勉。洁白的手掌贴合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平白增添几分柔弱。
勾缠间,俞少宁声音极为含糊:“还没有洗澡。”
罗勉抱着青年的手臂一紧,在对方的轻哼中,亲吻的动作更加野蛮,一边抱着人往俞少宁房间而去。
醉意迷人之时,俞少宁恍惚想:幸好他房间里有单独的浴室。
屋内灯影不再。
天上月光柔和,不时有星刺入银河。划近黑暗之中,直坠或横扫,又是也点动着、颤抖着、给银河带来滚烫的炙热。
时间已经逼近八月,太阳一天比一天早起。
早上五点。
俞少宁在薄被下翻了个身,本就不适的地方被拉扯这一下,他轻吸一口气,维持姿势不动了。
半梦半醒的罗勉听见动静,人还没有醒,大手已经落在他身上,轻缓揉按着。
俞少宁清醒了许多,没好气地掐了男人胳膊一把。
平日里表现得那么拘谨害羞,一上床就跟蛮牛似的,踢他都能捧着脚一顿亲,也不嫌脏。
被掐了,罗勉睁开一条缝,摸摸老婆的头,声音困倦:“再睡会儿。”
俞少宁也困,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身边的人早就起床出去了。
俞少宁打着哈欠起身,察觉后方凉凉的,猜测可能是罗勉给他上过药了,旁边的椅子上放着干净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俞少宁不由勾了勾唇,穿好衣服,将短裤换成宽松长裤。
昨天男人抓着他的脚一路往上亲,腿上的痕迹可比身上多不少,这会儿要是穿短裤出去晃悠,他还要不要脸了?!
家里的两个人都不在客厅,俞少宁一走出来,平平安安就摇晃着胖乎乎的屁股凑了上来,哼哼唧唧要摸摸,小尾巴几乎要甩成螺旋桨。
俞少宁挨个摸过他们,听见院子里有人进来,打开客厅门往外看。
罗勉见俞少宁起了,随意擦了下汗凑过来,“怎么就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睡不着了,没有。”俞少宁回答完,看他放到晒坪里的竹杆,疑惑:“弄这么多竹子回来干什么?”
罗勉笑道:“你不是说冬天会很冷嘛,提前把竹片和引火柴准备好。”
说完,他想起一件事道:“对了,我们买了三车茶子木,大概明天就能送过来,得你付一下钱。”
前段时间收了一大批快递之后,罗勉连同卖羊的钱一起给了俞少宁,他和陆外公现在就是两袖清风的典型。
俞少宁应下这事,抬手擦掉他脸上的灰尘。
这会儿天气热起来了,罗勉舍不得媳妇站在门口晒太阳,扶着人肩膀转了个身,让人进去:“还没吃饭吧,冰箱里有今早买的米粉,我去给你做。”
俞少宁被推着转身,扭头对他道:“一会儿外公回来,你们就别再去了,这种天干体力活很容易中暑的。”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洗漱吧。”
罗勉等人进了客厅,从旁边进了厨房。
米粉是宽米粉,商家在家里手工做好开着摩托车叫卖的,他们这边远离主路,也就是陆外公早上散步刚好遇到,这才有机会买上一批。
俞少宁洗漱完出来,罗勉已经煮好了面,上面铺开一层炒肉末,和几根小青菜,摆盘倒是十分漂亮。
俞少宁有些惊讶:“你手艺很不错啊!”
之前在罗勉家看他那厨房,俞少宁还以为他不会做饭呢。
罗勉正在往凳子上铺垫子,闻言头也不抬道:“以前一个人无所谓,过得就简单些。”
俞少宁莫名有些脸红,坐下来尝了口粉,Q弹顺滑的粉滑入口中,连带着的是肉末的咸香,小青菜脆嫩可口,也十分香甜,味道交织,每一种组合都很好吃。
昨夜的运动到底消耗了不少体力,面对这一菜碗的粉,俞少宁居然吃了个干干净净,结束时他还端着碗喝了两口汤溜缝。
“好好吃。”
俞少宁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罗勉起身收拾好东西,走到他身边将人一把抱起。
俞少宁吓了一跳,“做什么你?”
罗勉颠颠他,抱稳了才道:“就是想抱抱你。”
俞少宁:“……”嫌弃:“可是好热。”
罗勉单手抱住人,握着俞少宁的手亲了亲,“现在不热了。”
客厅的空调冷风吹到身上,细汗很快消散,俞少宁也懒得挣扎了,任由罗勉将他放到沙发里抱着。
时钟滴滴答答,他往外面看了眼,玻璃门外烈阳高照,陆外公还是没有回来。
俞少宁不由有些担心,“外公该不会是摔着了吧?”
六七米长的竹子背在身上,还一背就是好几根,那重量在俞少宁看来着实压人得很,老人家万一脚下没有踩稳,可就不得了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两人就怎么也坐不住了,匆匆出门刚一走出院子大门,就见两个人走在宽敞的大路上往家里来。前面背着竹子的年轻人俞少宁不认识,不过他家老爷子正和一个同龄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后面。
罗勉和俞少宁顿时松了口气迎上去。
罗勉到那年轻人身边接了一半的竹子,俞少宁不认识那人,尴尬地打了个招呼,跑到后面的外公身边。
“宁宁啊,这是你叔外公。”
俞少宁老实打招呼:“叔外公好。”
“你好你好,宁宁长得比小时候还标致啊。一表人才的,怪不得罗勉那小子追求你的那么着急。”
俞少宁还是第一次被长辈这么大大方方地打趣,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绕开话题:“外公您怎么和叔外公一起回来的?”
“可说呢。”旁边的叔外公接过话头,“这么热的天,我在家里瞅着他背竹子,都怕他老小子晕过去了,扯着孙子出来说送他一道。刚看你俩出来,也是想去找他的吧?”
俞少宁点头,“天气太热了,外公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
叔外公得了这句话就跟得了什么圣旨似的,朝着陆外公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还不让孩子省心。”
陆外公:“……”
三人说说笑笑地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叔外公看过院墙,乐道:“我听人说你们把后面的山都围起来了,这是要干什么啊?”
围山的行动在村里还是很少见的,一家人早就讨论过对外的说法,闻言就十分流利地回答:“宁宁不是要森*晚*整*理回来住两年嘛,刚好现在山地鸡的价格高,就琢磨着养点鸡卖给私人会馆。”
叔外公闻言一咂摸,“这是宁宁带回来的路子吧?”
村子里家家户户养鸡,办养鸡场的人也不少,但没人买啊!陆外公一张口就是什么‘私人会馆’,一看就是已经定好了出售的商家。
陆外公闻言就笑,得意洋洋的。
叔外公跟着两人进到院子里,还在说山地鸡的事情,“就是时间晚了点,天气太热了,鸡苗不好长成。”
陆外公乐呵呵摆手道:“提前准备了等降温再买呗,反正人家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
屋子经过装修后,墙体厚了不少,客厅的玻璃门也换成了多层的钢化玻璃,质量是能够看出来的好,于是叔外公的话又转到了夸赞他们房子上,看见那暖气片,又摸了又摸地询问价格。
H省这边气候适宜,冬天大部分时候都在零上,偶尔冷几次也不会低过零下十度,因而取暖方面也就火塘和炭盆之类。
但年轻人小孩子不觉得有什么,老人却经常觉得骨子里发凉,衣服穿上好几层也不见暖和。
这会儿看见这锅炉暖房的布置,叔外公明显心动起来。
跟着他过来的孙子见状,悄悄问罗勉:“勉哥,这东西花了多少钱啊?”
罗勉也不清楚,朝俞少宁招了招手。
等俞少宁端着冰水走过来时,那青年又问了一遍,他在心里估计了下,给出个数字,见人有些迟疑又道:“这东西的价格也是看质量和大小来的,你们要是想装的房间不多,可以买小点儿,不弄那么多暖气片。”
他上辈子死在寒冬里,这才卯住了劲要把取暖措施做好。
青年闻言又有些心动了,和他要走了工程公司那边的联系方式,琢磨着回去再问问。
这件事当然是不能和老人家说的,不然就老一辈那抠搜劲,几万十几万地投入到不那么必要的取暖措施上,工程还没开始就能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俞少宁见他心动,不由多劝了句:“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年纪大或者身体不好的,你可以试试问问其他人要不要弄,弄的人家多了说不定那边还会便宜些呢?”
青年一琢磨觉得也是,立即就想去联系下其他人家。
他着急忙慌地走了,叔外公看一眼孙儿背影,佯损了他两句,继续跟着陆外公参观家里。
俞少宁和罗勉一见没自己什么事,对视一眼缩回了房间。
往柔软的床铺上一躺,俞少宁一挥手从空间中取出各种零食,窝到男人的手臂间玩游戏。
鼻尖是沐浴香味,罗勉把人往上抱了抱,直接拢进怀里。眼睛是看着手机界面的,人却已经心猿意马不知方向。
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他喉头滚动。
之前忙碌时,他也无意看见过那宽松短袖下的精细腰肢,可昨天晚上……腰肢柔软、臀·瓣挺·翘从指缝间泄出软弱、修长笔直的腿缠绕在身上,莹白与小麦形成强烈的冲击……
俞少宁玩游戏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感受着身下那个不合时宜精神的部位,隐隐有些害怕地动了动。
他不动还好。
这一动,男人粗壮的手臂环绕过来,肩膀上多了个脑袋。
“乖,别动。”
声音沙哑,明显憋得厉害。
俞少宁红着耳朵,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游戏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转移注意力地看着手机,身后的存在感却过分强,手机屏幕上的东西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罗勉平复了会儿,翻身将人压到床上,凑近好一顿亲。
俞少宁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堵住他的嘴,脸蛋红扑扑:“白天不行。”
罗勉盯着他,直将人盯得心慌意乱,才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下,翻身起床进了浴室。
淋浴的声音传出来,俞少宁揉了揉脸,嘀咕一句:“禽兽。”
昨晚几乎闹腾了一整晚,才中午呢,居然就精神起来了。
今天的最高温是四十二度,叔外公担心晚了不好回去,和陆外公聊了会儿就走了。
俞少宁听见动静,还要出来送他,被叔外公再三推拒,最终还是罗勉从浴室出来送着人出的门。
看着一老一少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俞少宁抓了把头发,奇怪道:“我送和罗勉送有什么差别吗?”
陆外公看了眼他那比小姑娘还细腻嫩·白的皮肤,一言不发地坐回沙发上,将平平安安放到了木沙发上挨个揉揉小脑袋。
听见身后笑声,俞少宁把脑子里的疑惑甩出去,琢磨起储存水的事情。
将架子收整好空间里的东西后,就又多了不少的地方,之前买的那些大桶还有不少空着呢,囤一点水在空间里也好应对缺水的时候,另外就是之前说的再出去囤一次物资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总归都是耗费时间的事情。
将老人送回家,罗勉拒绝了坐会儿的邀请,打着伞往家里走。路上遇着辆买凉菜的摩托车,他拦下人尝了口,把他的货全都定下了。
凉菜老板顿时乐不可支,招呼着罗勉上车,按照他指引的方向开到了院子外面。
家里的两人听见动静出来,就见罗勉正在扯袋子装人家车上的凉菜。
太阳晒,俞少宁让外公回去等着,快步跑到罗勉身边询问什么情况。
罗勉指指面前的凉菜,笑道:“他家的凉菜味道不错,我看不剩多少,就全要了。”
俞少宁看了下,拿起旁边空闲的夹子,跟着往袋子里装。
三个人在太阳底下将所有的凉菜清空,阖上还透着凉气的泡沫箱,罗勉招呼那老板进去喝口水。
天气实在是热,老板没有拒绝,将毛巾搭在摩托车坐垫上挡着太阳,跟着进入院子,俞少宁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和外公在厨房把凉菜一样夹一碗出来放着,剩下的被俞少宁收进空间里面。
客厅里,罗勉给老板倒了杯酸梅汤,往里添了两个冰块放到他面前:“这么热的天,就没给您泡茶了。”
老板喝了口冰冰凉的酸梅汤,舒爽笑道:“你要是真泡茶,我还不敢喝呢。”
空调冷风吹在身上带走了忙碌一上午的燥热,俞少宁端着果盘进来,问道:“您每天都这么跑一趟吗?”
老板摇摇头,“太热,而且村子里买凉菜的也不多,三四天跑一次。”
如今家家户户都有钱的,再怎么舍不得,暑假一到也会隔三差五给家里小孩买点解馋。
俞少宁点点头,有些意动。
他刚刚尝了下那些凉菜,也就鸡爪不太符合胃口,剩下的都很好吃,尤其是那个鸭肉,嚼劲十足又不柴,加上浸入骨头的辣味,让人开始就停不下嘴了。
罗勉一看他这副神情,心思转动就明白他想的什么了,问老板:“你一般什么时候上来,这边远离主路,我们想提前跟你定一些放着。”
俞少宁回神,附和道:“不瞒你说,那鸭肉是真的香,我感觉刚拿的那些一天都撑不过去。”
又后续的声音,老板顿时乐了,十分主动地给他们解答问题,甚至还提出俞少宁要是喜欢,回头他就多买几只鸭子准备着,过几天弄好了送到他们家门口。
俞少宁当然是喜欢愿意的,除了鸡爪之外,每一样都要了好些,说给外面的朋友寄点出去吃。
老板心里吐槽这不嫌折腾的,根本没有怀疑俞少宁口中的话。
毕竟城里人嘛,好奇农村里的吃食多正常。
天越来越热,老板看着时间,商量好生意后就跟一家子告辞了,临走前还和他们约好了过来送凉菜的时间。
看着人骑上摩托车离开,俞少宁嘀咕了句什么,给罗勉和外公一人转了五万块。
陆外公正在看手机,见状奇怪:“钱放你那不挺好嘛,给我做什么?”
俞少宁揽着外公肩膀嘿嘿笑:“你们手上有钱,想买点什么方便。”
陆外公闻言就明白钱不只是给他转的,想想他要是拒绝了,罗勉那性子更不会收——大小伙子身上哪能不放钱呢——他只能无奈地拍拍孙儿手背,将钱收下了。
老爷子对比邻而居的罗勉是了解的,但他忘了,现在管钱的是他孙儿,那钱放在哪里都是听俞少宁的,罗勉愿不愿意收并不重要。
俞少宁抱着罗勉的手机将款付了,又开通了亲情支付,将支付选择调整为默认亲情支付,点进他的购物软件看了看。
里面倒是有些东西,就是不太正经。
俞少宁有些羞恼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在外公疑惑看过来前,又俯身过去全选付款。
都是男人,罗勉想,他也想啊!
付款付得爽快,眼角余光看见罗勉靠近,俞少宁刷的下退出软件,坐起来时还晃了晃身子。
罗勉盯着俞少宁面上飞出的红晕,凑近他快速亲了下,将手中的冰酸梅汤递过去,声音特别低,“外公没看见。”
俞少宁:“?”
外公几乎是在他斜对面,怎么可能看不见。
想着,扭头一看。
老人家捧着酸梅汤正往房间里走呢,嘴里还嘀咕着:“哎呀年纪大了扛不住了,干点活就腰酸背疼的,睡会儿去。”
俞少宁顿时脸更红了。
是没看见,人家只是早有预料。
想着,俞少宁恼怒地拍了下罗勉粗壮的胳膊,“都怪你。”
罗勉噙着笑,弯腰把香香软软的老婆抱起来,话语顺从:“是,都怪我,我们也回去睡觉去。”
俞少宁怕把酸梅汤给洒了,举着手不敢挣扎。
这次的睡觉是正经睡觉,罗勉起来得早,他干活又麻利,院子里放着的竹子基本都是他背回来的,倒在床上还说笑着呢,呼吸就平稳了。
俞少宁没有听见回应,转了个身正对着罗勉。男人面上还带着笑,刚刚在外面那一趟又出了些汗,弄得衣服上有点味道。
俞少宁嫌弃地揪揪他的脸颊肉,在揪红之前又笑了,窝在对方怀里一起睡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
定好的茶子木送了过来,俞少宁这才知道,罗勉说的车——是卡车。
看着卡车上堆得高高的木头,俞少宁疑惑的真情实感:“这要卸在哪儿?”
通往家里的水泥路两边都是水稻田,之前工人给地基刷水泥都是吊着绳子从上面下去的,就怕毁了人家的稻田,现在这些木头卸车,一个不小心就能砸毁好些秧苗。
罗勉让他安心,挽着袖子上前,和从第一辆车下来的工人打了个招呼,“让你请的兄弟都来了吗?”
“当然到了。”那人看了眼站在院门口的俞少宁,撞撞罗勉胳膊,“这就是你家那位?”
罗勉挑眉,“好看吧。”
工人竖起大拇指,“是这个,比上面溪水那自恋鬼强多了。”
“咳。”罗勉闻言,面色严肃了点,“这话你一会儿可别说漏嘴了,影响他心情。”
工人咂摸了下,“哥,我觉得他嘲笑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初那事可当了他们这片地两年的谈资,任说给哪个没听过的听了,都能笑得震天响,无一例外。
罗勉死鱼眼,他不想被媳妇嘲笑的事还要挑明了说才行吗?
俞少宁见两人聊天的熟络样,又见三辆车都下来不少人,心里松了口气。
他也看出来了,这应该是关系不错,请人家来干活的。
俞少宁问外公:“咱们这的工人多少钱一天?”
陆外公:“三百算不错的,你看着给就好。”
俞少宁打开手机看了眼今天最高温,果断:“五百吧,回头热出个好歹来,三百过意不去。”
陆外公:“……”
陆外公看看十来个工人,又看看三车的柴火,没有说话。
这些东西是多,但都是干惯了活计的,忙到一点左右也就弄好了,晒是会被晒一顿狠的,但也能在最热的点前忙完。
不过罗勉联系人的时候,就说了请工搬柴,也没说多少钱,这些人干习惯了活也心里有数,半天的活计有个百来块算不错的,好些人家都是不给钱只给饭,他们愿意过来是看着罗勉的面子。
俞少宁这也算是给罗勉做脸了。
陆外公心里看得清楚,能看罗勉面子顶着大太阳过来干苦力,这些年轻人都是值得结交的,损失两百块钱不亏,因而才没给俞少宁说其中的弯弯绕绕。
三四十度的高温,光是站着不动就能流一身的汗水,更何况是搬运柴火的苦力活。
俞少宁看了下空间里的冰块,用早上起来烧好冷着的温水兑了盐,将茶缸放进泡沫箱里面,将冰块放在外面。
补了两次冰块后,俞少宁把泡沫箱盖上了。
天气太热,就是冷水喝起来也是温的,但从高温下忙碌回来喝冰水又伤肠胃,俞少宁以前每年夏天就是这么准备冷水喝的。
收拾好这些,俞少宁听见厨房旁边的柴房有摆柴的声音,走出去招呼工人道:“进来喝点盐水补充体力。”
那些人是知道俞少宁和罗勉关系的,这会儿难免有些别扭,加上也不是很渴,就想要拒绝,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罗勉也在后面催促他们进去喝水。
加上陆外公听见动静过来,也招呼了几声,他们这才连连道谢不好意思地进入厨房。
厨房里被打扫得很干净,这边又靠山,前后门和通往柴房的旁门开着,凉爽的山风吹过来,身上汗水都消散了不少。
他们依着俞少宁的指引喝了水,浑身舒畅的出去继续干活,忙碌时偶尔说两句的闲话就有了主角。罗勉耳力好听了几句,大多数是惊奇俞少宁细心的。
毕竟他们这里可没有喝盐水补充体力的说法,更何况还将水弄到最舒爽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