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今天也在为安稳退休而努力—— by兔尾草毛茸茸
兔尾草毛茸茸  发于:2024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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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谈话中还有一些其他的设想,比如具有监测任务的窗和各地派出所合作,借助派出所对辖区的掌控力度去更加精准的监测咒灵的相关信息;比如借助现代科技去研发一些祓除咒灵时的辅助用具,顺带还能发展一些相关产业,提升一下日本的就业率。
不过以上的这些,都建立在推翻咒术上层的基础上。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苍蓝色的双眸微微眯起,一刹那像是某种大型的猫科动物。
“彻,我们这几天会有个帮手过来,”他伸手有些亲昵的卷起户川彻散落的头发,“要不要猜一下?”
户川彻很配合:“是种田长官派来的吗?”
五条悟只是笑,没说话。
户川彻神色微动,又道:“是boss?”
五条悟眼神闪烁了一下。
户川彻嘴角微勾,“那我知道是谁了。”
几天后,一家咖啡厅里,一个青年不住的低头看时间,他今天约了人面试,但现在已经过了面试的时间,却连面试者的人影都没见到。
他有些不耐烦,打算起身离去,然而就在这时,两个人影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抱歉,来晚了,”太宰治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叫津岛修治,他是织田作之助,我们来面试辅助监督。”

第117章 死遁第四十七天
“织田作之助……”青年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等等!你不是户川彻的……”
想当初户川彻还是辅助监督的时候,就在森鸥外的建议下,以织田作之助病入膏肓需要照顾为借口,每周三次前往横滨,为森鸥外打工,所以咒术界的辅助监督对这个名字基本上都很熟悉。
“是的!他是户川君的挚友!”太宰治揽住织田作之助的肩,随后换上了一副强抑悲伤的样子,“他之前做了个大手术,在医院昏迷了很久,醒来后却没想到户川君竟然去世了。”
联想到户川彻明面上的死因,青年眉梢一跳,无端觉得有些心虚,只能诚恳道:“节哀。”
织田作之助嘴角抿直:“嗯。”
“实不相瞒,”太宰治扶了扶鼻梁上的咒具眼镜,“织田作就是因为也能看见咒灵,才能和户川君成为挚友,户川君死后,他想要继承户川君的遗志,想要了解户川君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伟大职业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才想来应聘辅助监督。”
“我和他相识不久,但是在听完织田作心中所想后,也不得不感动于两人之间真挚的情感。”
太宰治不着痕迹的点了点织田作之助的肩膀,织田作之助低低“嗯”了一声,按照之前对好的台词,尽量带着一些情绪起伏的说道:“彻他生前一直为能够在咒灵手中保护普通人而自豪。”
太感人了。
青年定定看着他们。
这已经感人到能在咒术界当典型进行宣传的地步了。
这样一来,光是冲着这个故事也不好轻易拒绝他们了。
青年把手中的简历放下,又把一份资料递过去,“这是辅助监督的有关事项,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一周后就来上班吧。”
“太感谢您了。”太宰治起身与青年握手,鸢色的眼中盛着一种非常真挚的笑意。
最近咒术高层之间的权利倾轧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影响了机构的日常运转,某段时间甚至产生了报酬发放延迟的情况。
这对任意一个公司来说都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但或许是咒术界垄断久了,高层反倒并不在意这件事。
因此五条悟和种田山头火还有森鸥外商量后,就打算先从建立政府机构入手。
除了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外,咒术界还有不少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咒术师,这类术师对于政府的认可度往往会比前者要高,也更加在乎报酬的事,太宰治要做的就是在高层间煽风点火的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挖角这些人。
理由也很简单,羂索杀了异能特务科的人,所以异能特务科出于工作需要,要雇佣咒术师去抓捕羂索——不过期间如果有其他诅咒师“丧心病狂”对异能特务科的人下手,自然也需要这些术师去处理。
为了不引起高层的警觉,太宰治打算先挖角等级低的、与高层有矛盾的或者被高层不喜的术师,然后再逐步扩大范围,一点点蚕食高层的势力。
原本太宰治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打入咒术界内部,但幸好户川彻之前做过辅助监督。
明面上织田作之助是户川彻挚友,太宰治是织田作之助朋友——这关系不就对上了吗!
“希望户川君当辅助监督时人缘还不错。”太宰治把玩着桌上的瓷勺淡笑道——这样一来,他打感情牌继承的人脉还能多一点。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户川君的坟墓前祭奠一下吧。”太宰治理了理衣服起身,扬手将瓷勺扔回了桌上纤尘不染的磁盘中。
瓷器与瓷器相触,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在某一时刻却又像是刀剑相击的声音,铮然中透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
太宰治嘴角挂着笑,“毕竟我们是要继承户川君遗志的人嘛。”
午后灿烂的阳光洒下。
校园中可以看见有学生散步聊天的身影。
禅院甚尔拿着份宣传手册站在小学门口,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见鬼似的看向身旁的户川彻:“你认真的?”
户川彻点头,“之前已经让惠看过了,他选择的就是这所学校,你待会进去别说话,然后签几个字就行。”
禅院甚尔:“我不……”
户川彻拿出一张银行卡打断他的话,“从现在开始别说话,处理完小学的事情后,我就跟你商量工作的事。”
禅院甚尔闭嘴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禅院惠忽然扯了扯户川彻的衣袖,“彻,我有点渴。”
户川彻看了眼旁边的便利店,问:“你要喝什么?”
禅院惠回答:“什么都可以。”顿了顿又道:“巧克力味的牛奶好了。”
户川彻走后,禅院甚尔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儿子——在他稀薄的印象中,禅院惠并不是一个会主动提出要求的人,这么干只能说明他想把户川彻支开。
果不其然,禅院惠拧眉犹豫半晌,忽然问道:“你……是禅院家的人。”
这不废话。
禅院甚尔轻哼一声,“所以?”
禅院惠紧紧盯着他,“那……爸爸。”
禅院惠什么时候这么正常的叫过他?!
禅院甚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秒警觉,“你想干嘛?”
禅院惠:“你能不能回去当禅院家的家主。”
禅院甚尔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一边咳的惊天动地一边面目扭曲的看向禅院惠,神情介于“是不是在做梦”与“禅院惠疯了”之间。
禅院惠:“我听到彻说的了,他们要对付什么老橘子,想要尽可能的拉拢一些盟友什么的——禅院家不是御三家之一吗?”
所以你是想为了户川彻把你爹给卖了。
禅院甚尔神情更扭曲了。
禅院惠说的很认真,但就是因为太认真,让禅院甚尔觉得心里有哪里怪怪的,但他转念一想,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本来就已经打算把禅院惠交给别人养,禅院惠怎样应该与他无关才对。
最后他冷哼一声,在嘴角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户川彻不让他说话,然后他就这么往墙上一靠,点了根烟不动了。
禅院惠有些执拗的盯着他,见禅院甚尔不开口,也就明白对方心中的打算了,不过他本来就没报什么期望,于是头一扭,有些坚定的说道:“那我回禅院家,自己当家主。”
禅院甚尔这回一口烟吸进去没吐出来,直接咽下去了,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冒白烟,“你……你……”
他没“你”出来,索性嗤笑一声,“小鬼,想的还挺多。”
禅院惠皱眉强调:“彻说只要我回禅院家未来肯定是能当家主的。”
禅院惠有时候仍旧觉得现在的生活像一场梦,他想要紧紧抓住,又害怕梦境就这么碎在掌心,于是迫切的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他年龄太小,想要帮忙也无从帮起,想来想起只有自己十影法继承人的身份可以利用一下。
他并不喜欢禅院家,但对家族也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概念,对家主的想法更简单——那是一个可以管理别人的位置,那么如果自己当了家主,一定让禅院家的人都去帮户川彻,这样的话彻一定会很开心。
自己委屈一点也没有关系,因为彻开心的话自己也会开心的。
禅院甚尔用犬齿磨香烟的滤嘴,磨碎了就嚼一嚼咽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也不知道品出了什么滋味。
他讨厌禅院家,非常讨厌,但他并不觉得禅院惠回禅院家是一件坏事——因为禅院惠回去必定会被那帮老头当宝贝宠,吃穿不愁,在禅院家天生高人一等。
但这一切是建立在禅院家指望他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指望他能打败五条悟的基础上的,不是让他把整个家族拱手送人的。
如果禅院惠真这么干,哪怕他是十影法的继承人也会受到针对。
此时不远处的操场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喧闹、甚至显得嘈杂的笑声传了过来,却像是在空中砰砰砰放了一场烟花,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热烈。
禅院甚尔觉得很吵,又感觉像是有人往他周身泼洒了很多醒目颜料,色块与色块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非常凌乱、非常斑斓、非常浓烈却又饱含生机的场景。
他像是被颜料黏在墙上的虫子,色彩覆盖在身上,只显得狼狈。
但禅院惠是看颜料、泼颜料,碾死虫子的那个人。
禅院甚尔咬断了滤嘴,这才觉出香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烟灰蓄了长长一截,一动就往下掉,自己嘴里满是苦味,一嘴的渣子。
他往地上“呸”了一声,直接了当,“小鬼,滚去上学。”
在禅院甚尔面前,禅院惠的逆反心理出奇的强:“我不。”
禅院甚尔冷笑,直接提起了他的领子,凶神恶煞且面目狰狞,“你不会指望我会听你的吧?”
禅院惠挣扎。
禅院甚尔拎着他,直接长腿一迈就往校园内走去,“还是你想当文盲?”
禅院甚尔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用户川彻的话,他努力回忆不久前的谈话内容,总结成了一句话,“你这样犯法。”
禅院惠不挣扎了,瞪大眼睛,“你骗人!”
禅院甚尔无所谓一耸肩,“是户川彻说的,你不信去问他。”
彻……彻……
在禅院惠心里,户川彻等价于靠谱,从不说谎,也从不食言。
那这样说来的话……
禅院惠嘴角下撇,整个人如同一个霜打的白菜。
户川彻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禅院甚尔拎着禅院惠在校园里无头苍蝇似的乱走,看见他回来就催促赶紧去办手续。
期间让签字签字,让填表填表,配合的户川彻怀疑禅院甚尔是不是被夺舍了。
然后在办完所有手续后,禅院惠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角,一脸纠结:“彻,我现在一定好好念书,长大后再把禅院家送你。”
“啊?”户川彻脑袋上冒出个问号,“呃……谢、谢谢?”

第118章 自新世界其一
“你说什么?”电话另一头传来五条悟忽远忽近的声音——看得出来正在祓除咒灵——随后就是一阵颇为放肆的笑声,“哇——惠还真是志向远大!”
“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森鸥外,他会不会嫉妒死?”五条悟猜测。
户川彻沉默了。
回想港/黑高层心照不宣的“森鸥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篡位史”,再联想不久前禅院惠说的“要把禅院家送给他”的童言童语……
户川彻觉得会。
但他的老板应该不会表现的很明显,最多微笑的感叹一声“户川君人缘真好”。
“以后还是不要在惠面前说这些事了。”户川彻无奈的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不过好在惠上学的事已经解决了,禅院甚尔也安排给了太宰治,一切的一切都步入正轨。”
“好哦。”五条悟轻快的应道。
然后二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五条悟忽然开口:“彻,是出了什么事吗?你好像很少会无缘无故的联系我。”
户川彻哑然,他扯了扯脸上的口罩,扫视了一下周边的场景,忽然觉得自己的理由无聊又有些难以启齿:“呃……就是……现在是下班的时候,我在等红灯,身旁有很多人一起在等,他们在……打电话?”
最后三个字户川彻说的很轻。
临近下班高峰时期,在忙碌了一天后,积攒的思念与关心似乎都在此刻迫不及待的爆发出来。
学生、白领、老人,不是在和同伴闲聊,就是正在通话中,聊得也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晚上吃什么,今天过的怎么样,记得收衣服……
这种琐碎的、细碎的话语仿佛形成了一张网,户川彻被包裹其间,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打个电话的想法。
等他反应过来后,这个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打给五条悟的,重点是五条悟接的还很快,完全不给他反悔的时间。
于是户川彻只能临时用昨天禅院惠的童言童语为话题,与五条悟进行了一场长达五分钟的短暂对话,然后就因为话题枯竭陷入了沉默。
恰巧此时红灯变绿,他像是又找到了一个借口,不待五条悟回答,就匆匆抛下一句:“红灯变绿了,挂了。”
——嗯,两个短句之间完全没有因果关系,但户川彻就是松了口气。
他随着人流向前走,却在抬头的刹那,眼前车水马龙似的场景忽然变的惨白,就像是抽帧似的在他面前展现出了另一幅画面——
平原、大雪、面前如沥青般蠕动的怪物,还有站在雪地中的宛如木偶般的自己。
耳侧喧闹的声音转瞬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了空旷的风声和怪物咀嚼血肉的声响在耳侧回荡。
户川彻的瞳孔顿时缩成针尖大小,一刹那的心悸如同触电般席卷全身。
“彻!”就在这时,五条悟的声音如惊雷落入耳中。
户川彻猛然回过神,眼前仍旧是高楼林立、夕阳西下的场景,仿佛刚才的所见不过是自己一刹那的幻觉。
“你……你没挂?”户川彻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等你先挂,”五条悟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你怎么了?你呼吸变得很急。”
“我……”恰在此时,一旁忽然传来了喇叭声,户川彻抬头,发现绿灯不知什么时候又转红了,而他站在马路中央,堵了大半车辆的路。
户川彻往前跑:“怕绿灯时间不够跑了几步。”
他在马路对面站定,一双眼睛像是要将眼前的场景瞪出一个窟窿,确认自己仍旧站在马路上。
他又摸了把身旁的绿化,手中的触感真实无比,掐断叶柄后,还有很细微的草叶的味道弥漫开来。
“或许是没睡好。”户川彻喃喃,他扔掉树叶往家的方向走去,“悟,你回去了吗?”
五条悟:“还没,怎么了?”
“没什么。”户川彻顿了顿,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迫切的想法,像是外出的倦鸟急于归巢。“我想见你。”
一栋不起眼的别墅内,阿道司·福特将手中的芯片放在了笔记本上。
芯片顿时如糖浆般融化,渗入笔记本中,与纸张融为一体。
费奥尔多端了杯红茶走过来,在阿道司面前放下,“既然是从那个户川彻身上掉下来的芯片,理论上也是你异能的一部分,笔记本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吗?”
阿道司:“多了对应的编号以及户川彻三个字,其他的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笔记本上的时空依然是紊乱的。
费奥多尔笑了笑,摆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这个地方很安全,阿道司,你可以继续分享之前来不及说的故事了——或许对你来说,讲述被自己的造物杀死的事很丢脸,但是你放心,我并不会因此嘲笑你。”
阿道司抿唇,眼前的费奥尔多像是开在地狱入口的雏菊,洁白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深不见底的危险。
“阿道司。”费奥多尔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敲击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阿道司浑身一僵,脸皮紧绷看着眼前的人半晌,错开视线,“让我想想。”
他沉默半晌,忽然问:“你养过蚂蚁吗?”
费奥尔多:“蚂蚁?”
阿道司:“蚁后,工蚁,把它们放在透明的盒子里,看它们挖掘巢穴,繁衍族群,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我小时候这么干过——仿佛你是他们的造物主一样。”
“而作为创造世界的人,为了能更加精确的观测世界的运行,我有时候也会把我的意识投射到笔记本中的某个个体上——每次时间不会太长,基本定在睡前的一个小时左右,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费奥多尔:“所以那个主体是……”
阿道司淡淡吐出两个字:“主脑。”
“我把我的意识投射在了主脑上。”
“甲-B6……户川彻,我起初并不在意他,他更像是一个赠品,顶多是能力相对强一点的赠品。”
阿道司看了眼费奥多尔,像是羞于启齿一般,“我为了世界内部的稳定,不至于出现像之前那样底层造反的事,构造了麦克罗这个怪物——但是我的终极目标是构建一个完善和谐的世界,因此麦克罗不能一直存在。”
“所以在我觉得世界中的社会制度已经大致稳固下来后,我需要想个合理的、快速的办法把麦克罗给去掉——于是我创造了一个人物,将他设定成了能够操控时间与空间的人,未来注定会彻底消灭麦克罗的存在。”
费奥多尔微笑:“不错的巧思。”
但实际上,更像是对方因为想不出能够合理的去除怪物的剧情,因而使用的一种类似于机械降神的讨巧方法。
费奥尔多喝了口茶,视线轻巧的落在阿道司的身上——所以眼前的这位作家之所以落魄,还是有客观原因的。
“当时受限于世界自动生成的‘自然结合孕育的生命更容易产生超能力’这一设定,我不敢做太大的改动,于是将人选定在了一个由两个C级公民结合生下的个体上。”
“户川彻是那个个体的哥哥。”
阿道司用瓷勺搅动着杯子里的茶水,勺子与杯壁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急躁的声音。
“如果排除他在最后射向我的那颗子弹,户川彻一直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造物,最多……就是求生欲强了一点。”
阿道司像是想起了什么,视线看向窗外的天空,思绪却无止境的坠入身后的回忆。
“就像是一只拼命往上爬的、最努力的工蚁。”
户川彻躺在废墟中。
他身下是被他的体温捂化后又重新凝结在一起的冰面,身上是石块与积雪的混合物,沉甸甸的压在脊背上。
他觉得自己的腿应该是被落石砸断了,右腿几乎没有知觉,但好在温度够低连鲜血也被冻住,只是随之而来的低温症让他不断的打着寒颤,面色苍白如纸,心率如同一辆失了动力的马车一般,降低到了一个极低的速度。
但幸好他的头脑还算清醒,视力也没有受到影响。
户川彻抬起已经冻僵的手臂,费尽的驾好了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着不远处正处于恢复过程中的如同沥青一般的怪物。
他目前军衔为上尉,卓绝的天赋让他迅速成为了军队中最优秀的狙击手,又靠着实打实的功绩一路升职,在二十岁那年成为了军队中最年轻的上尉。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隶属于B级公民,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生命的优先度上都远逊于A级的科学家和S级的超能力者。
当遇到危险时,是如同多余的辎重般被随时可以舍弃牺牲的存在。
十天前,他的驻地附近突然出现了三只麦克罗,主脑经过分析计算后认为驻地附近的军队无法解决他们,因此抽调了几个附近的超能力者,并根据目前的情况计算出了最佳的计划。
麦克罗在吃饱之后会进行分裂,分裂的过程中,一个类似于细胞核的核心就会暴露出来,只要击中核心,麦克罗的恢复能力就会短暂的消失,虽然仍旧难缠,但只要将麦克罗的躯体粉碎,并阻止其重新粘合,麦克罗就会一点一点的失去活性,其时间在两个小时至五个小时不等。
驻地附近是一个研究基地,里面全是A级的科学家,而最后一个体弱且没有生存能力、只能用作诱饵的D级公民在三天前死于麦克罗口中。
所以——
会议室中,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一指户川彻和他身后的八个队员。
“你们去把麦克罗喂饱。”
但是鉴于麦克罗的食谱上只有人类,所以军官又加了一句:“允许你们带大量的止疼药和麻醉剂。”

第119章 自新世界其二
集合时间在第二天早上,与他同行的八个人脸上是平静到极致的麻木,如一根根被冰雪封冻的旗杆般伫立在驻地中。
离开的时候没有仪式,只有长官的几句关于计划的强调,然后九个人就往山谷进发了。
九个小小的黑点排成一列,如同蚂蚁般行走在雪原之上。
他们离开了驻地,就像是生物体上自动代谢掉了九个细胞,除了驻地每日分配的食物少了九份外,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通往山谷的路很长,哪怕是坐车都要花一个小时。
户川彻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他的副官,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点雀斑,性格还算活泼,但是也最怕痛,在场的所有人中大概只有他带的止痛药最多。
“长官,你又写遗书了吗?”副官问,干笑几声,“这好像是第……”
“十五封。”户川彻回答。
副官:“哦,对,长官你是有父母的,所以你是把遗书托人转交了吗?”
户川彻摇头:“没有,我带在身上。”见副官看过来,户川彻淡淡道:“我遗书是写给自己看的。”
“也对,”副官一打方向盘,“长官你应该跟你的父母有十三年没见了。”
户川彻:“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副官挠挠脸,“因为只有你有父母,好像还有个弟弟,弟弟是那个传说中唯一的双S级超能力者,未来的‘救世主’,现在距离他二十岁能力巅峰好像还有三年,到那个时候——”
副官露出了有些憧憬的表情,“麦克罗可以被全部消灭,我们的生活……”
“你想这些干什么?”后座有人打断了他,看过来的视线冷冷的,“光辉的未来必定会到来,但是我们看不到,也没必要去想象这件事,万一因此而生出怯懦之心……”
副官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也不会临阵脱逃。”
于是话题最终转回了户川彻的童年,一个自然结合诞下的孩子,在这个世界大概比曾经的大熊猫还要珍贵。
“童年?”户川彻的神情有点冷淡,他很少去回忆这些事,但现在想想,过往的记忆竟然还算清楚,“没什么特殊的,父母会从工厂带速食罐头,父亲会教我折纸飞机……但是折的不好,还有名……”
户川彻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名字”二字,看向前方的茫茫雪原。
副官闻言有些失望,“听起来跟那些育婴仓的工作人员没什么区别。”
——像副官这种由体外受/精,在育婴仓中长大的孩子,都是由那些工作人员统一照顾的。
他又问:“那你的弟弟呢?”
户川彻扒拉自己的回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觉醒超能力,大概是个会跟在我身后叫哥哥,然后嚷嚷未来要当画家的小孩子。”
副官“哇”了一声,“这是还是和平时期的职业,那他肯定能梦想成真,毕竟眼前这种糟糕的情形会终结在他手上。”
户川彻闻言很浅很浅的勾了一下嘴角:“你说的对。”
副官又问:“那长官你呢?你的梦想?”
户川彻:“开家店?卖吃的,因为他小时候太挑食了,连过生日的时候都许愿要我以后养他。”
户川彻惊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他闭上了嘴,又转而看向副官:“你呢?”
“我?”副官犹豫了一下,又笑了几声:“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户川彻:“当个音乐家?你之前不是在写歌?”
副官笑的更夸张了,“随便写着玩的,哈哈,随便写的。”
身后忽然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副官眉毛一皱,大声道:“知道了!都要死了说说怎么了?!”
紧跟着他一踩刹车,轮胎在地上划过长长的痕迹,最后停在了山谷的入口处。
副官敛起笑容,整个人像是被坚冰封了层,就这么漠然坐在座位上。
“到了。”他说,率先开门下车,背上了装满止痛药的包:“接下来的路车开不进去,我们步行过去。”
其余几人也陆陆续续下车,气氛一下子冷肃下来,就像是雪原上刮过的凛冽寒风。
众人沉默不言,如蚂蚁般向山谷中走去。
雪面之上留下的他们的脚印,但很快又被接踵而至的风雪掩埋。
雪下的越来越大。
眼前白茫茫一片,但是麦克罗如沥青般漆黑扭曲的身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就像是一滴逐渐在水中晕染开去的墨汁,逐渐填满他们的视野。
“到了。”户川彻沉声道,一行人止住了脚步,然后打开背包开始吞止痛药。
止痛药发挥药效需要时间,而他们也不可能一股脑的去送死。
因为麦克罗具有一定的智力,死尸会被他们认为是陷阱,不会上钩,在同伴分裂的时候,其他的麦克罗会帮忙护卫,人为的将群聚的麦克罗打散,然后喂饱一只解决一只,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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