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学生们退到旁边围观，谁也没上去阻止。
江昊是二殿下的人，二殿下要教训姓奇的，这谁敢阻拦。
奇歌一边脸都麻了，爬起来又冲过去，一拳头朝江昊的眼窝去。
“找死！”
江昊擒住他挥过来的拳头反拧，扣着奇歌的后颈摁在墙上：“你几次对我大哥下杀手，大哥都没跟你计较，到这地步了还不知道收敛？！”
围观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奇歌之前想过害二殿下，还好几次？！
“之前信息素泄露被宋瑾揍的事是不是也……”学生们小声嘀咕。
“怪不得当时宋瑾下那么重的手。”
奇歌用力挣了挣，没挣开，视线扫过自己的小弟，可那些人一和他眼神对上就缩着脖子避开了。
打不过宋瑾和离逍，他还打不过这姓江的小弟？奇歌气得失去理智，释放信息素后厉喝：“松手！”
江昊眼前一晃，抑制环立刻响应。
等着江昊松手的瞬间，奇歌转身袭向江昊的脖子。
可手指刚触碰到，下一刻眼前天旋地转，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无法动弹。
江昊膝盖顶着奇歌的背：“奇家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听懂了吗？”
怎么回事？为什么信息素又失效了？！
奇歌打不过，又被这话戳中心窝子，心态崩了，歇斯底里地大哭，边哭边骂。
别说奇歌的几个小弟，就是远远观望的郑临，脸色也异常难看。
江昊这话看似是跟奇歌说的，实则在敲打班里所有人。
王室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姿态重新站起来。
奇家之后，不知道会轮到哪一家。
课上到一半，教室门被推开，护卫队进来。
看到他们在人群中搜寻，奇歌一惊，瑟缩地低下头。
护卫队长视线锁定奇歌，招手示意手下过去拿人。
班里所有人脸色一变，大气都不敢出。
这什么情况？奇守德叛乱，要把奇歌也抓了？
丹斯法律不高连坐的啊。
看着他们过来，奇歌脸色苍白，拼命往角落里躲，被两个士兵扣上镣铐提出去。
“我、我没犯罪！”
讲台上的教授和两名助教有些疑惑，其中一位助教过去询问情况。
护卫队队长拿出逮捕令：“接到上级指令，现在有理由怀疑奇歌蓄意谋杀王室成员，要带回去接受调查。”
全班师生都睁大了双眼。
江昊刚才说的话竟然都是真的。
奇家怎么敢的啊。
看到逮捕令，奇歌彻底慌了：“我没做过！我没罪……我要找我爸！”
护卫队队长：“你爸早就被逮捕了，带走！”
奇歌绝望地看向教授和郑临他们，可所有人只是看着，并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在极度慌张中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被带走肯定会死，不如趁现在逃跑。
他还不想死……
前脚刚走出教室，护卫们突然闻到浓烈的信息素气味，哪怕戴着抑制环都抵挡不住。
奇歌等着这一刻，一把夺过护卫的配枪，抓住护卫做人质，迅速往最近的出口去。
“别过来！”
江昊他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没想到走廊里传来动静，跑到窗边查看。
“他疯了吧？”
千灿双眼瞪圆，感到不可思议，“上赶着找死？”
秦乐心道不好，疾步往门口去。
千灿一把抓空：“你干什么去啊！”
秦乐：“想办法控制奇歌，他还不能死。”
千灿低骂了一声，急忙跟过去。
江昊快步走到另一侧的窗台边，打开窗户跳到外面的露台。
走廊里，护卫们举枪对着奇歌。
清醒后来的护卫队队长大喊：“不想死就快把枪放下！”
“闭嘴！”奇歌激动地大吼，枪口又往护卫脖子里压，“都退后！”
秦乐走到门口：“只要你乖乖接受调查，还有希望！”
奇歌：“没了！什么都没了！”
“主犯和从犯要承担的罪责有很大的差别！”秦乐暗示地很明显，“只要你肯说实话，罪不至死。”
被这么多枪指着，奇歌越发慌张，视线乱飘，过了一会儿才理解秦乐话里的意思。
余光留意到江昊躲到了奇歌身后的出口处，离奇歌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秦乐不动声色地继续劝说。
“你先冷静下来，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算能逃出这条走廊你又能去哪里？”
奇歌紧张到喘不过气，看了那边的秦乐一眼。
“他能保证我不死？”
秦乐：“只要你肯配合。”
奇歌脚步放缓，快速思考了片刻，枪口退开往上抬：“好——唔！”
江昊等着奇歌靠近。
眼看着只剩不到半米的距离，他正准备做行动暗示，突然一声枪响，奇歌重重地倒在他面前，眉心多了个弹孔。
枪声回荡在整个教学楼走廊，两边教室所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气氛凝固了。
江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随即看向那边的秦乐。
刚才奇歌不是已经准备投降了吗？
秦乐余光打量护卫队队长，示意江昊别过来，从原路返回。
护卫队队长：“嫌疑人奇歌拒捕，企图攻击他人，已就地击毙。”
等护卫队拖着奇歌的尸体离开，江昊立刻把这边的情况报告给离逍，顺便把护卫队队长的名字也发了过去。
很快，离逍回复了过来。
【收到，注意餐厅的情况。】
江昊：【收到。】
教室一角，郑临怔怔地看着地上被拖行后留下的血迹，恐惧达到了顶峰。
这就是弃子的下场。
那他呢？
奇歌之后，是不是要轮到他了？
奇歌被击毙的第二天，被关在安全局好一段时间的蒙涛被释放了。
二年级训练馆。
林烁和十几个伙伴趁着训练间隙，坐在一起把在S1301的作战又拉出来复盘了一遍。
有学生心不在焉的，突然压低声音问：“你们说，蒙越族喝人血吃人肉是真的吗？”
几个学生笑了。
“肯定是假的啊。”
“以前不好说，现在肯定没人吃了啊。”
“不过边境那个人肉培养基地怪吓人的！”
林烁注意到发问的那个alpha神色不太对，随口说：“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这事让我想起了一年级的时候，有人说用什么血能提高实力……”
“你也听说过？”提问的alpha看过去。
“也？”林烁试探地问，“你也被问过？”
注意到其他人看过来，alpha正要摇头，就听另一个alpha同伴问：“是什么军方机密项目吧？”
“哎这么巧？我也被问过。”第三个alpha学生接话。
林烁笑出声：“我当时觉得好离谱，转头就忘了，你们都听谁说的？”
一群少年人跟闲聊似的，把自己的经历都给说了一遍。
训练结束后，最开始提问的alpha借口讨教问题私下去宿舍找林烁。
alpha抓着头发，心态炸裂：“我太蠢了，你们都没上当，就我上当了！怎么办？我不想全身溃烂暴毙！”
林烁给他拿了瓶冰水，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这些话就咱俩在这里说，你先把你的详细情况告诉我，我好替你拿主意。”
alpha点点头，拉住林烁的手：“首席，我就指望你了！”
三言两语，林烁就把想套的话都给套了出来。
子伏座Z152。
离逍和宋瑾在高风族常住的西部68区逛了一天多，毫无收获。
这个居住区很老旧，这一片在76年前被轰炸过，可能重新做过规划，房屋建筑风格很统一，但过了几十年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住在这里的人也都不是高风族的。
“收拾得连残渣都不剩了，这还怎么查？”宋瑾站在路边的遮阳棚下，吃着离逍给买的冰淇淋甜筒。
离逍：“等高丞过来问问。”
余光注意到冰淇淋滴到宋瑾手上，离逍提醒：“快吃，要化了。”
宋瑾热到勾着领口不停地扇风：“它还没化，我可能要先化了。”
上次来Z152去的是北边，气温才十多度，这次到西边，竟然有三十七八度，又闷又湿，要命的是他们还穿着长袖长裤。
离逍左右看看。
斜对面的小巷子里有个杂货铺，一个看起来八九十岁的老人正坐在门口做扇子。
离逍带猫崽过去，花十块钱买了把朴素的芭蕉扇，给两人降温。
巷子里遮阳比外面凉快，宋瑾也不讲究，靠墙蹲下来继续炫冰淇淋。
“里面有凳子，你们自己去搬吧。”老人家边做扇子边说。
这话口音太重，宋瑾根本听不懂。
离逍眼神一闪，这口音像高风族的。
“谢谢。”
道了谢后，离逍进店里。
这个店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货品堆放得很满，在柜台角落里还放着两个大酒缸，看起来像是自酿的酒。
离逍找了一圈，才从货架旁的一堆蒲葵叶子下找到两条小矮凳，看起来还不怎么牢固。
见离逍拿着凳子出来，宋瑾随手接过一条。
三四十公分高的小矮凳，对他来说和坐地上没什么区别。
离逍：“这条可能——”
宋瑾刚坐下，矮凳一条腿折了，整个人往旁边栽。
离逍一把将人扶住，见宋瑾难得露出惊吓的表情，笑出声。
“你看看你，把老人家的凳子坐坏了。”
宋瑾：“……”
这什么暗器好厉害。
宋瑾提起凳子一看，其中一条腿本来就是坏的，很随意地搭着，坐姿稍一不注意就会直接垮掉。
回宫后给哥哥也整一条，把凳子高度再降十公分，摔倒机率能提高到99%。
离逍把另一条递过去：“这条给你。”
“不用。”宋瑾研究完，把腿搭回去重新坐下，“稳如泰山。”
离逍：“……”
这要强的性子。
两人隔着小巷坐在老人对面，离逍看着老人熟练地制作扇子，随口问：“听您口音，您是高风族的？”
闻言，老人有些意外：“你知道高风族？”
老人抬起头后，离逍和宋瑾都看到了他灰绿色的双眸，不过因为年老，绿色已经不太明显了。
离逍：“我上课的时候听历史老师说过，听说这里以前被轰炸过？”
老人听他们不是本地口音，以为是从外地来玩的游客，重新拿了一片蒲葵叶开始做扇子：“已经七十六年了，那时候我才十四岁，暑假跟着父母去85区夏令营，一家人运气好逃过一劫。”
离逍：“当时有查到是谁轰炸的吗？”
老人的声音听着很沧桑：“听说是金羽雀军团政变，打了好长时间，68区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成了废墟，死了很多很多人。”
宋瑾听不懂，给急的，把最爱的甜筒分了离逍一口。
离逍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把老人说的话低声翻译给他听。
“那真的是金羽雀军团吗？”离逍问。
老人停下来回想，摇摇头：“军团都长一个样，不过在被轰炸的第二天清晨，我看到又来了一支军团，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支。”
离逍微微眯眼。
“您是说，在那支军团来之前，就有人在轰炸这片区域了？”
老人点点头：“有很多战斗机在这一片盘旋，等那支军团一来，就改成炮轰了，大家都在拼命逃，我也被父母带去了南部，直到这里重建后才回来。”
听到离逍的翻译，宋瑾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最开始袭击这里的战斗机部队，还是后来赶来军团，到底谁是金羽雀，或者说两者都是？
如果能证明任何一方是金羽雀，这事就好办了。
宋瑾让离逍问问老人有没有照片视频之类的东西留下来。
离逍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有，不过老人的家不在这里，要等他下午关店后去他家里才能看。
已经下午三点多，离关门时间也不远了，两人左右找不到什么线索，干脆就在小巷子里乘凉，等老人下班。
“你们对以前的事这么好奇啊？”老人见他们真的坐着等他，多问了一句。
离逍随口胡扯：“老师布置了作业，要写论文。”
老人点点头：“我读书的时候最烦写论文了，放心，我尽量多给你们提供一些素材。”
离逍：“谢谢。”
干坐着实在无聊，宋瑾吃完后决定去老人的杂货铺探探宝，他极少有机会来逛这种地方，别说还挺有意思。
一圈看下来都是些老年人会喜欢的东西，他能用上的只有芭蕉扇而已。
转头看到两个大酒坛，宋瑾凑近闻闻，酒气香醇透着一股特别的清甜，用丹斯语问坐在门口的老人：“酒也是卖的吗？”
老人：“那是我自己酿的酒，不是商品，你想喝自己舀，不收钱。”
离逍把他说的话翻译给宋瑾。
宋瑾倒不是真的想喝，纯粹只是无聊找事做，蹲到酒坛前把盖子打开，随口说：“一个下午就十块钱营业额，吃饭都不够。”
老人笑得很和蔼：“我没那么缺钱，人老了总得找点事做做，不然就只剩等死了。”
离逍：“……”
宋瑾：“他说了什么？”
离逍翻译给他听。
宋瑾哼笑：“等我们以后老了也找个巷子开个小店吧，卖冰淇淋和小饼干。”
离逍：“我怕你到时候舍不得卖，天天只顾着自己吃了。”
宋瑾：“……”
酒液清澈，酒香四溢，确实是好酒。
宋瑾拿了个一次性的杯子盛了一点，安全起见还是让07做了毒性测试才喝：“不错。”
宋瑾出去递给离逍，转头问老人：“这酒用什么酿的？”
老人：“用粮食和梅花酿造，是我们高风族的特产。”
离逍刚要喝，闻言微微一顿：“梅花酒？”
老人把做好的扇子放到一旁，抬头看他：“对，你以前喝过？”
离逍微微拧眉：“没有。”
但在王叔离询和宴清的合照上看到过。
照片背面写着，王叔帮宴清调查真相，让宴清用十年陈酿的梅花酒招待他。
离逍本以为梅花酒会是俾雀族的特产之类的。
夕阳西下，老人收拾收拾关了店门，带着离逍两人去自己的住处。
这边房屋老旧，好在绿化做得不错，又清静，很适合养老。
两人坐在小院里等了一会儿，见老人拿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子出来，坐到藤椅上翻找。
“应该是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老人把一个小存储器递给离逍。
离逍瞄了眼那个盒子，印着卡通图案，像是装玩具用的，盒子里也放了不少几十年前流行的卡片和小模型，应该是老人年少时收集的。
存储器型号非常老旧，市面上一般的读取器根本匹配不上。
宋瑾从离逍手里拿过来看看：“我刚好带了一个。”
说着，伸进口袋里，让07变成读取器掏出来。
老人：“那时候通信中断了很久，我们根本无法求助，只能依靠自己。”
离逍：“从看到那支军团出现开始中断的吗？”
老人想了许久：“我不确定，最开始是爸爸的朋友半夜联系他，说家里附近出现了战斗机，动静不小，没多久就联系不上这个人了，我们天蒙蒙亮就出发回家，半路看到一支庞大的军团逼近68区，我本来想拍下来发给朋友，但这时候发现没信号了。”
离逍耐心听完。
照老人话里的意思，第一支部队出现时，仅有68区失联，等军团出现时，全部区域都没信号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启动了电磁轰炸。
“有了。”
宋瑾将画面投放出来。
拍摄距离很远，不过能看清天边的军团靠近，同时有不少战斗机在某个区域活动。
离逍放大战斗机的部分，很模糊，连他都认不出型号来。
军团这边的军舰更清晰一些，就像老人说的，确实认不出是什么军团的。
丹斯的军舰外观上不会有和军团相关的任何标识，但有编码，可以根据编码来确认是哪支军团的。
可视频里也没有拍到编码。
“还有别的吗？”离逍问。
老人：“只拍了这一个。”
离逍：“可以让我复制一份吗？”
老人：“可以。”
与老人告别前，离逍突然想到什么，向老人询问了梅花酒的酿酒过程。
回去的路上，宋瑾好奇地问：“你在怀疑什么？”
离逍：“只是个不靠谱的猜测。”
终端震动，是高丞的联络。
离逍和对方约定，一小时后在附近的一家酒店碰面。
吃过晚饭，两人去那个酒店开了房。
走到房门口时，离逍见宋瑾臭着一张脸：“怕又是爱心床？”
宋瑾一脸不耐烦：“简直是魔咒。”
离逍推开门：“这不就说明连老天都想让我们在一起？”
宋瑾轻哼：“明明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离逍失笑：“你第一次跟我同床就睡得很沉，和别人也这样？”
宋瑾跟进去，从后面抱住他：“我只跟你睡过。”
离逍认真道：“还没睡过。”
宋瑾：“……”
宋瑾下巴抵在他肩头，悠悠地看着他：“那趁人来之前，我们先睡了？”
离逍一本正经地说：“只剩半小时，不够睡。”
宋瑾：“……”
刚说完，敲门声响起。
离逍打开门，门外是一个高瘦的中年beta，长相没什么辨识度，属于走在人群里不容易被记住的类型。
“我是高丞。”
离逍颔首，示意他进来。
三人去了客厅。
离逍直截了当地问：“关于76年前金羽雀政变，你查到过什么？”
高丞恭敬地回答：“当年的事被刻意抹除过，加上时间过去太久，我在Z152走动多年，查到的东西也很有限。”
说着，他打开一个读取器，将画面投放到空中。
“这些是我从一些高风族老人手里收集来的。”
离逍和宋瑾看向屏幕。
照片有百来张，大多数都是远景，战机在画面里比蚂蚁还小。
一部分照片聚焦在了人影窜动的街上，只在角落里出现了战机的影子。
只有两张照片是近景。
一张是战斗机轰炸了另一型号的战斗机，另一张是一支战斗机梯队从空中飞过的画面。
离逍视线锁定在这两张照片上：“哪边是金羽雀？”
高丞：“还不能确定，资料缺失太严重，我用军方系统查过军备编号，没有记录，只能确定两边都是军用战机型号。”
“还有呢？”离逍问。
高丞又打开三十来个视频。
和照片一样，大多数视频都提取不到什么信息，镜头里全是四处逃窜的人，只偶尔拍到飞过的战斗机。
“这么多年就找到这些？”宋瑾看向高丞，眼神质疑。
高丞微微低头：“实在很惭愧，当年幸存下来的高风族极少，能活到现在还知情的，少之又少，这已经是我用尽一切办法收集到的线索了。”
宋瑾：“包括当年在Z152，后来移民去其他星球的高风族？”
高丞点头：“都在这里了。当年的目击者不只有高风族，但上头交代要秘密调查，不能公开寻找目击者，导致这方面进度缓慢。”
要寻找76年前的目击者，还不能声张，这目标范围实在太大了。
离逍追问：“除了照片视频，还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高丞将一份文档投放出来：“这是我这些年的采访记录，多数人只知道当年68区被轰炸过，只有少数几个看到战斗部队是从外面飞来的军团，有一个说看到军舰降落在驻军基地上空，派了很多机甲战机下去，袭击了驻军基地。”
离逍看着文档，上面有采访的具体时间，采访内容也很详细，记录了被采访人几点几分看到什么，出了什么事。
“你这两天也是在跑这个案子？”离逍随口问。
高丞摇头：“最近发现不少邪教组织复苏，上头让我也帮忙一起查，这次正好过来和这边的同事接洽。”
离逍拧眉。
上一世蒙家政变的前期造势中，也有不少邪教组织的影子。
见离逍若有所思的样子，高丞恭敬地问：“您有什么头绪吗？”
离逍：“就这点东西，能理出什么头绪？”
高丞双手交叉在身前，有些歉疚地开口：“实在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问题。”离逍让高丞把所有资料发给他，“你先去忙你的，我有需要再联系你。”
高丞颔首，说完事就走了。
宋瑾看着他离开：“看起来挺老实的。”
离逍：“看起来？”
宋瑾：“这么多年就查到这点东西，还是很可疑，虽然难度确实不小。”
离逍问09：“监视这个房间。”
09：“已经劫持所有监听监视设备。”
离逍打开战斗机轰炸另一架战斗机的照片，问宋瑾：“有没有觉得眼熟？”
宋瑾搭着他的肩凑近看。
照片上其实只有一架完整的战斗机，另一架正处于爆炸解体状态。
宋瑾视线定格在完整这架的机翼上，微微眯眼：“魔方里那片刻着‘正义永不缺席’的机翼，是不是和这个同一个型号？”
在魔方参加淘金游戏时，看到了用俾雀族文字刻满墙的“灭亡”“死”，还有一片焊在走廊上的残破机翼，刻着“正义永不缺席”，当时还被他嘲讽过。
“聪明。”离逍摸摸他的头，“这架战机的型号是F900-K，机翼上那几个字还被划线划掉了，和刻字的不是同一个人。”
说着，离逍又打开另一张照片，以及从做扇老人那得到的视频，放在一起对比。
“这一大一小，胖短的轮廓是一样的。”
单单只看老人给的视频分辨不出来，但加上高丞给的近景照片后，可以判定出，轰炸68区的战机，和照片上的战机梯队是同一型号G80-L。
机翼刻字的F900-K很明显是金羽雀这方，他们攻击了G80-L，而G80-L正是最先轰炸68区的战斗部队。
宋瑾多拉了几张照片出来做对比，确定是一样的。
“所以基本能判断，金羽雀是在68区遭到轰炸后才入场的，而且和轰炸的战斗部队不是一波人。”
离逍点头：“金羽雀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了解到，68区遭到轰炸，赶过来想驱逐这支战斗部队。”
宋瑾接话：“却被当时的蒙家军打成叛党，并且蒙俭还抓了魏枫他们关进那个废弃基地里做研究，又把机翼上的‘正义’划掉，故意装在魔方里，吸引渡鸦的仇恨。”
离逍：“有什么作战部队能在蒙家的地盘撒野？随意轰炸居民区都没事，但金羽雀进来，他们就开始反击了？”
宋瑾嗤笑：“当然只有他们自己了。”
“但这样一来，还是那个问题。”离逍看向他，“金羽雀从什么渠道得到消息，又为什么要私自去非常驻的星座？在发现情况不对时，为什么不撤退？”
“还有蒙家为什么会轰炸68区，以及——”宋瑾对上他投来的视线，“你爷爷为什么要销毁所有资料。”
离逍划开终端，找宴清的频段：“先搞清楚宴清家的梅花酒哪来的。”
宋瑾：“你怀疑他爷爷和詹启明有关系？”
离逍：“不只是宴清的爷爷，还有魏枫，从其他驻地赶到Z152帮高风族，这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交情。”
第135章
宴清可能在上课，通讯请求页面一直未响应，离逍挂断后给他发了一条文字消息，询问梅花酒的事。
“76年前轰炸过的驻军基地挪地方了，还是原址重建？”宋瑾翻看着地图，随口问。
离逍打开军方管理系统，搜索相关的信息。
“原址重建。”
从当时的拨款和工程时间来看，损毁情况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离逍：“如果当时双方也被封锁了大型杀伤性武器，打不出什么伤害。”
宋瑾：“可菜刀互砍，能把当时军方实力排行第一的金羽雀给弄团灭？”
离逍看向半空中的那些照片视频。
虽然拍下的信息量非常有限，但从金羽雀的规模和他们的作战部署来看，就算赢不了也不会单方面输得那么彻底。
离逍：“可能遭到蒙家伏击了。”
宋瑾：“你的意思是蒙家有可能早有准备？”
如果蒙家早有准备，又为什么明知金羽雀要来还轰炸居民区？
离逍拧眉，有些头大。
手里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宋瑾正翻看爸爸发过来的信息，突然被环住腰身，肩上多了个大脑袋。
热气拂过颈侧有点痒，宋瑾偏头看他：“怎么了？”
离逍：“吸猫解压。”
alpha之间的信息素彼此互斥，他的嗅觉又异常敏锐，导致从小不喜欢和别人离得太近，尤其是那些自控能力不好的alpha，虽不至于让他暴躁到想打人，但还是会不舒服。
只有宋瑾的信息素是例外。
同样能感觉到排斥，甚至因为信息素等级很高，排斥感更强，但他非常喜欢。
也许正是这种永远不会乖乖顺从他的斥力，才会让他陷进去。
“我帮你解压。”
离逍听到宋瑾这么说，下一刻被推开，一只爪子探向他的裤腰。
离逍抓住他的手：“解压脱什么裤子？”
宋瑾漂亮的双眼看着他，唇边荡开一抹轻笑：“你说呢？”
离逍：“……”
这小子无意识地撩人，真的很要命。
离逍用宋瑾常说的那句话回道：“你还不如亲我一口。”
“不行。”
宋瑾一口回绝，“对着你现在这张脸，我亲不下去。”
离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