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逍报了位置：“在九号区集合吧。”
“好。”宴清离九号不远，匆匆跑过去，正好和挤在人群中的魏枫擦肩而过。
宴清的注意力都在寻找离逍，跑出几步才反应过来，脚步一顿猛地看向身后，眼底掩不住错愕。
视线在人群中扫了几个来回，急忙往回跑，可再怎么样都找不到刚才的人。
宴清怔怔地站在那里，开始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虽然那人戴着口罩，但那一瞬间熟悉的感觉让他全身毛孔都炸开了。
怎么会这么像？
“宴老师。”离逍先看到宴清，带着宋瑾四人过去。
宴清回过神，见他们衣服染血，到处都是伤口，很快调整了情绪：“先跟我回去治疗。”
上车时，离逍让09溜出去跟着魏枫。
等魏枫他们被送到避难点后，再避开人群，让09将他们送回渡鸦的飞船。
离逍回到军舰不久，收到了魏枫发过来的信息。
魏枫：【顺利溜出来了，欠你一个人情。】
离逍：【人情就免了，辣椒酱记得安排。】
魏枫：【我的人情也是很值钱的。】
离逍：【我只认辣椒酱。】
同一时间，军方总部。
蒙俭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和奇守德盘算要不要炸了渡鸦。
副官急匆匆地进去汇报：“长官，渡鸦的飞船走了。”
蒙俭直接打开星宇的卫星直播，果然飞船已经不在了，气得把手里的核桃扔了。
奇守德瞄了他一眼：“走了也好，留着下次再用。”
蒙俭本就没打算对渡鸦赶尽杀绝，但如果选择炸了渡鸦的飞船，第五军团的名声就臭了。
对奇家来说，渡鸦自己走了反而是好事。
奇守德观察蒙俭的脸色，低声问：“离逍还在军团，有的是下手的机会。”
蒙俭突然笑了一声：“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崽子。”
军舰上，宴清给离逍五人开了休息舱权限。
“你们先收拾收拾，一会儿带你们去医疗区。”
在战场两天，出了不知道多少汗，身上已经馊得发臭了。
宋瑾实在忍不了，刷终端进休息舱后直奔淋浴间。
“一起洗？”宋瑾脱下上衣，随口问。
离逍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取下后腰的军刀放到桌上，慢条斯理地解下其他装备：“不用，你先去吧。”
宋瑾：“怕我吃了你？”
离逍：“……”
刚好相反。
一说到吃，宋瑾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好饿。”
这两天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
离逍：“……”
你果然只能想到这种吃。
离逍：“你先去洗，我去拿点吃的。”
餐厅离得不远，食物都是现成的，离逍随便选了几样，经过面点区时看到有甜口的包子，随手拿了两个。
回到休息舱时，宋瑾已经洗完了，正光着膀子在擦头发。
“这么快？”离逍把餐盒放到桌上。
宋瑾走到他身旁：“拿了什么？”
离逍避开一些，拿起包子递给他：“甜口的，试试？”
宋瑾接过来，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不高兴：“躲什么？”
离逍：“怕身上的血渍蹭到你。”
“我又不嫌弃。”宋瑾倚坐在桌旁，咬了一大口包子，被烫得直抽气。
离逍解开领口的金属扣，准备洗澡：“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宋瑾凑到他面前：“快帮我吹吹。”
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离逍实在拒绝不了，托着他的下巴对着嘴吹了两下：“你以前不会让你哥帮你吹吧？”
宋瑾鼓着腮帮咀嚼：“他只是我哥，僭越了。”
离逍：“……”
你倒是很懂距离感。
包子是红糖芝麻馅的，还放了不少坚果，被宋瑾咬了两口后，糖汁从旁边滑下来，滴到了宋瑾手背上。
宋瑾没多想，伸手到嘴边舔舔。
“好烫。”
闻言，离逍转头一看，某只猫的肩上多了一滴糖汁，在光洁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没见过吃个包子能烫到肩膀的。”说着，离逍低头舔过，“怎么咸咸的，你有没有洗干净？”
温热的触感让宋瑾全身一僵，心跳还没来得及加速就被离逍一句话给强制踩了刹车。
“这种时候你要说，怎么糖汁没我甜？”宋瑾托起他的下巴，笑得有些凶狠，“再给你一次补救的机会。”
离逍：“……”
又是这句。
你小子是只知道这一句情话？
离逍：“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宋瑾：“……”
必须得给这个不懂浪漫的老头一点颜色看看，宋瑾扣住他的后颈就要亲过去。
离逍往后躲：“你还没答复我。”
宋瑾追过去：“先试用10%。”
离逍：“不接受试用。”
“谁管你。”宋瑾舔过离逍的下唇，带了糖汁的甜味，又忍不住咬了一口。
这撩人技巧直白粗暴，却让人很难不心动，离逍任由他胡乱地啃了几口，加深了这个吻。
耳边听到一声得意的轻笑，离逍瞬间明白了这笑里的含义——你再冷淡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上钩？
亲得太投入，宋瑾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个吃到一半的包子。
脖子一热，离逍意识到什么，偏头一看果然是糖汁，正缓缓往他胸口滑。
宋瑾见状，想都没想直接去舔。
“等等。”离逍来不及阻止，搭在桌上的手一紧。
靠得近，宋瑾听到了离逍加快的心跳声，见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头一看，笑得不怀好意。
“喜欢被亲脖子？早说啊。”
宋瑾凑过去，准备再亲几口，被离逍摁着脑门推开，转身就走：“我去洗澡。”
见离逍板着脸，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时快，宋瑾笑得停不下来。
眼前突然一晃，手里的包子被抢走，抬头时正好看到离逍面无表情地往自己嘴里塞，宋瑾冲过去：“还我包子。”
离逍：“这是你笑我的代价。”
宋瑾：“……”
幼稚鬼。
给伤口贴上防水贴，离逍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清洗机，和宋瑾的一起清洗。
水兜头淋下，身上干掉的血渍晕开，血红的水一滴滴落到地面，像梅花般绽开。
离逍边洗边整理这两天发生的事。
魏枫口中的原料基地不知道还有几个，但从基地的配置来看，应该不会很多。
建造一个基地，除了建造成本、维护成本，还要承担风险。
基地越多，暴露的风险越大。
以休眠中心地下五层的规模，放个千把个原料不成问题，但事实上只有八个。
胡将说，不符合要求的都被虐杀了，联系到边境几个星球的情况，很可能是被当做引渡鸦上钩的诱饵，就像在魔方终点看到的情况，一群人血淋淋地被钉在金羽雀石像上，以此激怒渡鸦，反复制造仇恨，为之后的政变做准备。
在Z152时也一样，那个废弃基地同样是引诱渡鸦上钩的诱饵，只不过被他们抢先了一步，渡鸦最终没有公开露面，蒙俭计划失败。
这次用原料基地做诱饵，是下了血本。
一群改造人嗷嗷待哺，一旦血的供应链出问题，和改造人有关的所有计划将面临瘫痪，搞不好蒙郑奇三家的联盟关系也会出问题。
想到这，离逍又想到摆渡人。
越快破解改造人的技术，对他越有利。
如果能借此从内部瓦解蒙家的势力，也许这次就能避免上一世惨烈的局面。
但宴清打草惊蛇，导致时刻旧书店和酒吧之间的走动中断，摆渡人G2至今没有露面。
“金桁……？”离逍突然想起宴清提起过的这个名字。
那个二年级教导主任项鸿也很可疑。
还是得找机会和宴清谈谈。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离逍回过神，不等他开口，浴室门被打开，宋瑾扶着上门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吃。
“洗澡的时候敢叫别人的名字，胆子不小。”宋瑾瞄了一眼清洗机，衣服还没洗好，索性靠着洗漱台等。
离逍顶着一头泡沫，见这小子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随口说：“我还没洗完，你先出去，这不在试用的10%范围内。”
宋瑾划开终端翻看网络舆论：“这是你抢我包子的代价。”
离逍：“……”
幼稚鬼。
“你刚才叫金桁干嘛？”宋瑾扯回话题。
离逍：“在想谁是G2，项鸿和金桁都有嫌疑。”
宋瑾美滋滋地吃着包子，语调轻松：“先抓了再说，以我的审讯水平，最多两天就能出结果。”
离逍：“……你这叫屈打成招。”
宋瑾：“但是管用。”
离逍认真想了想，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冲干净泡沫后，离逍扯了条浴巾走出淋浴间：“先找宴清谈谈，有必要的话就让你审讯。”
脚步声临近，宋瑾抬眸，看着湿漉漉的美人根本移不开眼，突然觉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
他自己天生金发，但最喜欢黑发，湿发配上离逍这张脸，简直是绝杀。
衣服还没洗好，离逍将浴巾围在腰间，见宋瑾双眼发直，转身去拿毛巾随口问：“噎住了？”
宋瑾偷摸他腹肌，在他后颈亲了一口：“怎么咸咸的，你有没有洗干净？”
离逍：“……”
离逍握住这只咸猪手，转身将宋瑾抵在洗漱台和自己中间，扶着他的腰顺着腹肌往上移，贴着他的耳朵说：“要这么摸，你那是猥亵。”
“……”宋瑾心跳加快，一把握住他的手，不甘心地咬咬牙，“刚才的不算，再来一次。”
离逍木着脸转身就走。
“我饿了。”
“怕了？”宋瑾捏着包子追出去。
离逍：“怕你把我腹肌拧下来。”
宋瑾：“……”
他又不是手残。
吃过饭，换上烘干的作训服，离逍宋瑾出门，和等在走廊尽头的秦乐三人一起去找宴清。
工作舱，宴清将离逍五人的调动报告提交上去。
接收报告的beta少校看过后，在报告上签字，顺手把另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给项鸿的，我找了他两趟都跑空，你回去时顺便帮我交给他，签字给我就行了。”
“我找找看，这两天我也很少看到他。”宴清和少校打过招呼，转身出了工作舱。
终端震动，宴清一看是离逍，加快速度赶到休息舱外厅，带着离逍他们去医疗中心。
五个人身上的伤口都做过紧急处理，不过还是得做个检查。
千灿打了个哈欠，揉揉困倦的眼：“怎么搞的，一放松下来就好困。”
江昊：“刚才让你睡，你非拉着我讲游戏。”
秦乐：“检查完应该有时间睡觉。”
宋瑾臭着脸，满满的战败感，脑子里策划了无数个复仇计划，要把离逍撩到跪地求饶为止。
实在不行就威胁哥哥要个视频。
千灿走在宋瑾身边，突然打了个寒战，缩着脖子问：“老大，谁惹你了，怎么杀气这么重？”
宋瑾：“大人的事，你别管。”
千灿：“……”
你才是最小孩的那个好吗？
医疗中心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去了专门做常规检查的区域。
宴清叮嘱他们在门口先等一下，他去办理检查手续。
身后传来吵杂的动静，两个身穿少尉军装的beta扶着一个alpha少尉快步走过来。
alpha就像醉酒发酒疯，不停地挣扎，力气大得两个beta都要压不住他。
“放开我！你们也想被揍吗？！”
“我拿你们当朋友，你们这么对我？！”
左边的beta一头汗，努力安抚：“我们不是要害你，带你来看医生呢。”
宋瑾站在离逍身旁，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三人从眼前经过，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这alpha疯疯癫癫又异常亢奋的状态，和当时在餐厅打同伴的林州很像。
宋瑾看向离逍。
一个眼神对视，离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从气息来看，这个alpha确实是改造人。
两个beta架着人绕进右侧走廊，停在最近的办公室门前。
右侧的beta冲着里面喊：“金医生，老于好像病毒感染出现幻觉了，快给他看看！”
很快，从办公室里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alpha，长相斯文，军装外套着白大褂，身形挺拔板正。
宋瑾视线扫过这人的名牌。
金林，第五军团军医，少尉军衔。
金林打量了一眼，示意两个beta带人进去。
宋瑾用意念对07下达指令：【去看看。】
终端上的蓝色装饰扣像液体般丝丝缕缕地垂落到地面，朝着那间办公室快速移动，在门口角落汇聚成一个隐形的小摄像头。
同时，宋瑾和离逍的视野里弹出了一个监控画面。
办公室里，alpha被摁在椅子上，金林快速给他做了常规检查：“他刚受过伤，还是吃了什么特别东西？”
beta：“他这两天没上前线，吃也是和我们一起吃的，我们都没事。”
金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beta：“下午开会的时候，有同事路过碰到他的衣服，他突然就冲上去给人打了一顿，一发不可收拾。”
金林放下检查工具，看着破口大骂的alpha，对他们说：“给他送到特C区，顺便给他请个假吧。”
beta一惊：“那不是精神科吗？”
金林往外走：“快点。”
两个beta忙不迭跟上。
左边的beta小声嘀咕：“总感觉这一两年，送特C区的人越来越多了，咱们军团是不是太压抑，把人整出精神病了？”
右边的beta：“上战场哪有不压抑的？”
后面走廊，离逍看着金林从眼前经过，气息比较清澈，带着一股消毒水味。
这个金林是正常的。
秦乐三人也注意到了，纷纷眼神询问两个老大，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离逍摇头。
军舰上四处都有监控，人过去太容易被盯上了。
为避免被改造人注意到异常，07变成小飞虫跟在金林他们身后去了特C区。
检查室一侧，宴清正在自动设备上做登记。
在确认签字后，听到检查室有几个士兵的说话声。
“又有人精神出问题了？”
“好像是陆战部队的，一天天压力这么大，能不疯吗？”
“别说我们，就是军校生压力也大，我昨天半夜看到军校那个姓项的教导主任去了特C区，可能学生里也有精神出状况的。”
“卷啊，往死里卷。”
宴清驻足听了片刻，余光见有人要过来做登记，这才离开。
常规检查不需要验血，离逍五人依次经过身体检测区域，再根据系统提示，到相应强度的治疗灯区域站着就行了。
宴清作为带队的老师，尽职尽责地陪着他们，直到每个人的检测报告出来。
“千灿，你大腿的伤一小时后再复查。”
千灿：“好嘞。”
宴清看向宋瑾：“你肩上和手臂的伤半小时后复查。”
“嗯。”宋瑾随口应了一声，注意力都在视野中的监控画面上。
特C区全部是单人病房，比普通病房加装了钢板。
07故意在每个病房门前停留了一会儿，让离逍宋瑾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所有人都被固定在病床上，绝大多数在睡觉，少数几个在剧烈挣扎。
那个alpha被带进其中一间病房，两个值班军医将人固定在床上后注射了镇定剂，alpha很快安静下来，毫无预兆地开始哭。
金林拍拍他，安慰道：“不用紧张，放松地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完就带着两个beta离开了。
治疗灯区。
两个穿着中士训练服的beta正在活动筋骨，聊着特C区的八卦。
离逍听了一会儿，礼貌地问：“住进特C区后只能等退役通知了吗？”
有精神病是不被允许再上战场的。
两个beta早就注意到离逍了，只是没好意思去打招呼，怕打扰王子殿下。
见离逍主动搭话，有些受宠若惊。
“那倒没有。”棕发的beta回答，“大多是短暂性的精神时常，听医生说一般是压力太大造成的，休息两天就能恢复。”
黑发beta点头：“你们可能没见过这阵仗，在军团里还挺常见的。”
离逍：“都那样了，休息两天就能完全恢复？”
见离逍不信，棕发beta说：“真的，我之前看到机甲部队的陆中尉被带进去，一周后再看到他，已经在正常执行任务了，完全看不出精神出过问题。”
两个耿直的兵哥花了十分钟，把知道的全告诉了离逍。
见离逍若有所思，棕发beta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怕自己说错话，小心翼翼地问：“不会以后规定精神出过问题的必须退役吧？”
离逍失笑：“不会，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办法减轻前线战士的压力，减少这种病症发生。”
两个beta松了口气，互相对了个眼神。
二殿下人真好，还没架子，怪不得能被人喜欢。
照了半小时，离逍拍拍趴在他肩上睡的宋瑾：“去检测区做复查。”
“麻烦。”宋瑾不耐地睁开眼。
离逍：“早点做完检查早点回去休息。”
宋瑾看着跟个没事人似的，其实刚被强行压下易感期，会比平时更容易疲惫，只是这小子嘴上不说罢了。
宋瑾：“回去让我摸腹肌。”
离逍：“最多只能试用10%。”
宋瑾：“10%包括哪些？”
离逍一本正经道：“脖子以上。”
宋瑾：“……”
横竖只有脑袋属于他？
宋瑾抓了抓头发，正要叫秦乐，转头一看，秦乐和千灿站着睡着了，江昊在他们身后，一手撑着一个。
注意到宋瑾的视线，江昊拍拍秦乐的肩：“乐乐，去检查。”
秦乐惊醒：“我睡了？”
千灿迷迷糊糊道：“这种复合型治疗灯就是特别好睡。”
宴清接了两个通讯回来，秦乐和宋瑾已经复查结束，检查报告上提示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建议再照灯两天，确保伤口处彻底修复。
等所有人都治疗完毕，宴清亲自带他们回休息舱。
路上，离逍问宴清：“历史卷上有几道题我有些疑问，不知道宴老师什么时候有空？”
宴清：“出征期间都很忙，等回学校再帮你看吧？”
离逍：“应该不会花很多时间。”
宴清冷酷回绝：“没空。”
宋瑾揣着上衣口袋，拖着慵懒的嗓音问：“说吧，要考几个第一？”
宴清：“……”
作为教导主任，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交换条件。
宴清清了清嗓子：“要是你们俩——”
“两场？可以。”宋瑾十分随意又干脆地答应。
宴清：“……”
这第一是想考就能考？这么容易？
回到休息舱，宴清到底还是松了口。
“明天晚上不出状况的话，我会有一点空闲时间，到时候再帮你们解答吧。”
等宴清走后，江昊问离逍：“大哥，你们要不要去吃饭？”
“我们吃过了。”离逍用终端打开休息舱门，“你们吃完早点回来休息，明天说不定有别的任务。”
这是让他们别乱跑的意思。
江昊应下，和秦乐千灿去了最近的餐厅。
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半，餐厅人不少，打菜方式很直接，全部现成地摆在那里，自己去拿就行了。
江昊排在队伍后，拿完自己想吃的菜去找位置，无意中看到之前在书店见到过的那个卫文，对方左手吊着，看起来受伤了。
卫文刚坐下，江昊后脚跟过去：“不好意思，这里旁边有人坐吗？”
“没有，就我一个。”卫文抬头，疑惑地打量他，“你是不是二殿下的朋友？”
“我叫江昊。”江昊坐在他对面，对拿完菜的秦乐他们招招手，“你认识我？”
卫文双眼亮晶晶的：“你的实力很强，我印象深刻！不愧是殿下的朋友！”
江昊：“你能来出征，说明也不差。”
说到自己，卫文眼里的光没了：“我差远了，成绩止步不前，还在战场不小心摔伤，可能没办法继续出任务了。”
千灿坐在江昊旁边的位置，见卫文一脸失落，笑笑：“这有什么，我们几个不也受伤了？还差点被炸死呢，你算幸运的了。”
“我在网上看到了。”卫文抿抿唇，“幸好你们都没事。”
江昊：“你一个人？要不要明天约个时间一起照治疗灯？”
卫文：“可以吗？”
江昊：“可以啊，都是同学嘛。”
卫文：“好！”
少年人的友谊来得特别容易，一顿饭下来已经能称兄道弟了。
江昊三人加了卫文的终端号，一路聊回休息舱。
凌晨两点。
离逍被09的提示音吵醒。
隔着一张小桌，宋瑾在另一张小床上睡得正香，离逍悄无声息地起身，不准备去吵醒他。
刚走出一步，他的衣袖被攥住，耳边传来宋瑾困倦沙哑的声音。
“不带我玩？”
离逍：“……”
医疗中心全天有人值班，但这个点来往的士兵最少。
两人让09和07包裹全身，开启隐形模式。
金属外壳模拟环境后，就算是军用监控设备也察觉不了。
医疗区的走廊果然没人，避免了被改造人看到而闹出动静。
离逍两人直奔特C区，先找这区域的检查室和实验室设备。
离逍：【09，劫持这区域的监控。】
09：【已劫持——已启动监控画面随机播放——】
只有两个军医在值班室值班，两人轻手轻脚地从值班室门口经过，打开检查室的房门。
这里设备不多，大多都是常见的医疗器械。
宋瑾一圈看下来，示意离逍去下一间。
直到找遍了整个特C区所有检查室，还是没有疑似摆渡人用的设备。
宋瑾若有所思，用意念问离逍：“会不会是我们思路错了？说不定只要注射到血管里就可以？”
离逍摇头，示意他别急，去病房看看。
07拍过每个病房的画面，他们又挨个看过去，确实没找到奇怪的设备。
经过下午那alpha的病房前，宋瑾突然拉住离逍，示意07开门。
病房里，alpha根本没睡，被注射镇定剂后反应迟钝，听到动静过了几秒才转头看向门口，就看到两只两米多高的黑熊进来，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黑熊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alpha的求生本能让他挣断了束缚带，惨叫着跌下床，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里，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
黑熊却意外灵活，左右闪避，朝他走了过去。
“救命！”alpha抱着头，心态彻底炸了，在黑熊靠近时，急忙跳上病床想跨过去，结果被黑熊绊了一脚，直接从床尾摔下去，鞋子都飞出去老远。
宋瑾顶着黑熊的姿态在他身边蹲下来，用伪装过的粗嗓门悠悠地开口：“鞋都摔掉了，没活头咯。”
alpha摔懵了，抬头一看是放大的熊脸，吓得眼角飙泪。
“啊啊啊——！”
alpha正要爬走，另一只黑熊在他面前蹲下来。
离逍：“正好不用治了，把血留给别人。”
alpha很害怕，整个人处于混乱中，乍一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歇斯底里地喊：“不是说好了明天帮我用的吗？给了别人我怎么办？！”
宋瑾拿熊掌托着下巴：“明天几点？”
alpha：“明天下午三点！你们答应过的！”
离逍：“在哪？”
alpha：“在八号检查室！我记得清清楚楚！”
宋瑾：“谁帮你用，怎么用？”
alpha被吓得瑟瑟发抖：“每次都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
宋瑾和离逍对视了一眼，用熊掌指着病床：“躺回去。”
alpha：“我不去！”
宋瑾亮出爪子抵住他脖子：“去躺着，或者死，你自己选一个。”
alpha猛地后退了一些，抖着腿站起来，重新爬到病床上，“去就去。”
离逍和宋瑾一人一边，三两下绑好他的束缚带，还贴心地把被子重新盖上，和最开始的一模一样。
alpha心态炸裂，只剩下等死这一个念头，就看两只黑熊手拉手转身走了。
“……”
病房门打开又关闭，冰冷的房间再次陷入死一般地寂静，好像刚才的一切根本没发生过。
“是幻觉，是幻觉……”alpha念念有词，“黑熊是不会手牵手的，没错，都是假的……”
特C区的病房全都安装了监控，在有动静时会自动通知值班室的医生。
隐约听到动静，值班医生看看一墙的监控画面，见所有人都乖乖躺着，有些疑惑，示意助理和他一起去看看。
离逍宋瑾刚关上病房没走出两步，一个alpha军医带着助手匆匆赶过来。
走廊里没有任何遮挡，就这么迎面对上，军医和助手却没有看他们，两人干脆一动不动地站着，等人从眼前经过。
07：【信息素检测结果正常，可以排除改造人的可能。】
军医戴着专用的隔离面罩，挨个查看每个病房的情况，到于少尉这里时，见对方瞪着眼面无狰狞，嘴里念念有词，随即开门进去。
房门一开，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军医隐约听到“黑熊”，几步走到病床边问于少尉：“身体哪里不舒服？”
于少尉反应了一下，以为黑熊去而复返，吓得差点尖叫，一看是医生，喘着气躺回去。
“我看到两只黑熊手牵手进来找我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