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之前?死而复生的真相。
闻酌并不感?到?震惊与恐慌,他很平和地接受了自己的特殊,好像本就该如?此。
席问归应该知?道些什么,但闻酌甚至没多问一句。
闻酌不是什么事?情都会摊在明面上去问的人,席问归也是属于他不问就不主动讲的性?格。
或许是清楚他们之间不会因所谓的误会闹出隔阂,又或许是清楚未来还长,并享受这种在迷雾里探寻真相的感?觉。
总归,他们不会分开。
席问归本就属于闻酌。
闻酌未必属于席问归,但席问归本就属于闻酌。
这似乎是不用多想就可以明确的真理,不容置喙。
听起来很奇怪。
又很理所当?然。
闻酌并没有太执着“自己到?底是谁”这件事?。
总会找到?答案。
几人准备在商场的一家服装店过夜,出门就是一个偌大的露台,往前?是一个广场的一楼,往左可以通向另一层地面,右边下去可以进入盘旋楼梯通往更底层的停车场,如?果真有什么事?跑起来也比较方便。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基本被血渍染得污秽不堪,安全起见换洗一下比较好。
店里只有两只怪物,席问归和闻酌一人一个便解决了。戏子与埃里克就像两个吃白饭的,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就已安全。
戏子看?着闻酌,犹豫地想要上前?,似乎想问点什么。
但他刚抬腿,埃里克就拉住了他,苦口婆心?地劝道:“虽然大腿抱着确实舒服,但你的大腿属于我的大腿,硬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不见的戏子茫然地看?着他。
“你也别难过,睡过就是赚过。”埃里克说,“但现在人正主找来了,你也得识趣点,别上去找不痛快知?道吗?”
“你也不想像外面那些怪物一样,被他皮肉分离,一根根经络、一颗颗内脏地解剖成碎片吧?”
戏子沉默以对。
“我不跟你开玩笑的。”埃里克看?了眼那边挨得极近、正在挑选衣服的两人,压低声音对戏子说,“他这两天解剖了三只怪物!面不改色的,十个你都没能力跟他抢男人!”
随便找了套方便行动的衣服,闻酌便来到?洗手池门口,脱掉上衣放在一边。他侧身照了照镜子,在手臂外侧看?到?一条细小?的伤口,应该是赶路过程中不经意刮到?了,不清楚有没有病毒渗入。
闻酌对于“特工”不容易被感?染依旧抱有质疑态度,同样是人类,他们和这些土著唯一的区别就是来历不同,为什么会不容易被感?染?
总不至于是什么时空不同带来的基因差异吧。
但安全区既然认为他们打过抗体,就绝对拿玩家们做过实验,没发?现异常足以说明他们的基因构造没有太大区别。
思?忖间,席问归走了过来。
“我在吧台发?现了一条毛巾。”
水龙头?打开,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水流又细又小?。席问归耐心?地等了会儿,直到?毛巾打湿后才关掉水龙头?。
“我给你擦擦?”
看?起来是询问意见,但其实席问归已经上手了。
从脖子开始,到?肩膀锁骨,一处都不放过。
打湿的毛巾是冰凉的,但席问归的掌心?很热。
闻酌背倚着洗手台,显得有些随意懒散。如?果说找到?人之前?他是寻常状态,那此刻便是全然的放松。
这种转变与安全危险无关,只与席问归有关。
席问归动作?轻柔,将爱干净的小?鱼崽一点点擦拭干净。
直到?擦至那处纹身。
他半跪下来,握着闻酌的腰,在腹部的鱼尾位置落下一个吻:“你在身上烙下了与我有关的东西。”
闻酌掀了下眼皮:“谁说和你有关?”
“有关的。”席问归低喃,像在诉说古老的情话,“我的血肉因它再生。”
闻酌垂眸看?着席问归不语,半晌,他反撑住洗手池,手臂与肩身的肌肉鼓起,形成流畅的线条,并同时抬腿踩向了席问归腰腹。
闻酌和席问归还不知?道镜头?外的观众已经沸腾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打算回家睡觉,势必要在广场上看?到?他们做ai为止。
“操,他踩的拿一下好像踩在了我身上!搞得我下意识收了下腰……”
“别是石更了,这里可不好解决。”
“好久没见过参与者在c区直播‘干活’了!”
“上次看?到?还是上次……”
“所以这个没有编号的闻酌其实是特地闯进来找7号的?”
“看?起来是这样……是真爱啊。”
“要不要赌一把他们谁在上面?”
“在上面有什么用,在里面才是王道……”
就在广场气氛炽热到?极点时,突然咔嚓一声,监控碎了。
镜头?最后的画面显示,七号参与者握着身前?人的手对准监控扣下扳机,子弹仿佛对着所有观众疾驰而来!
他们惊起一身冷汗,幸而黑掉的只是屏幕,而不是他们的眼睛。
“淦啊!”
“回家吧,看?个屁。”
那个小?鸭子自杀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博士艾伯克正给鱼缸里的蝴蝶锦喂食。
鱼缸很大,足足有四五个人类并排睡在一起那么宽,高度直逼天花板。银白色的蝴蝶锦畅游在水里,欢快地摆动身体,鱼鳍和尾巴就像绸缎一样丝滑。
平威抱着手臂啐了一口:“你们现在这么缺资源,你还有余力养鱼?”
养鱼耗水耗电,在这种环境下供应这么大的鱼缸,所耗费的资源已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了。
“你们懂什么?看?着它们,我心?情便好了。”艾伯克喃喃道,“何况留那么多资源有什么用,再过两年,都没人花了。”
“什么意思??”
“人之所以能不断克服历史上的困境,迎接希望,是因为他们在不断繁衍。”艾伯克像在说胡话,“可如?果有一天,神明掐断了人们繁衍的能力该怎么办?”
说着,艾伯克朝着鱼缸一侧突出来的入口撒入了一把粮,那些蝴蝶锦飞快地游过来,鱼粮顿时被哄抢一空。
“——比如?这样。”
温贝贝根本没看?懂:“你不是在喂食吗?”
艾伯克低低地说了句愚蠢:“这是给鱼绝育的粮,否则它们就会在这个季节繁育一堆鱼籽,在偌大的鱼缸里自行形成一套生态循环体系……永远死不完。”
费伊洛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思?。
最后这句“永远死不完”是什么意思??神明掐断了人类的生育能力,希望幸存者早早死完?
神明只是字面意思?吗?
是指代病毒本身还是投放病毒的人?但这样诡谲的病毒真是人力所能研究出来的吗?
艾伯克似是而非地说话方式让费伊洛感?到?不太愉快。
她单手插兜,空余的右手随意地拿起一个花瓶朝艾伯克的脑袋砸过去。
“哗啦啦”一阵响,瓷片碎了一地。
艾伯克一声哀嚎,捂着脑袋蹲下身:“别打了!你们想知?道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能告诉你们!”
“死也不能?”
“死也不能。”艾伯克声音痛苦,但无比坚定,“之前?,之前?并不是只有你们一拨人找过我……”
费伊洛正要让艾伯克感?受感?受濒死的绝望,之前?梅鲁托人给她的通讯器就响了声。费伊洛打开看?了眼,有些意外。
“之前?给你口的那个小?鸭子跳楼了。”
“跳楼?自杀?”艾伯克一愣,猛得抬起肥胖的脸,“不可能,怎么可能自杀?”
费伊洛嘲讽道:“你有这么了解他?”
艾伯克像是感?到?匪夷所思?,都顾不得还在流血的脑袋了,扶着沙发?坐下:“怎么可能呢,没有自杀这个……”
“他一定是被谋杀的,一定是!”
可谁会谋杀一个卖身的鸭呢?无利可图,为色也不必要。
何况梅鲁发?来的信息中,非常明确地说明那个男孩回到?家里,平静地洗了个澡,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鞋子也都规整地摆进了柜子里,还给自己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并写在一行遗嘱说家里的所有资源归朋友安格斯所有。
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主行为。
随后,他于八楼的阳台一跃而下,好似对这世间早已不抱希望。
看?完信息的艾伯克都无法?思?考是谁给费伊洛这个“特工”报的消息了,只失魂落魄到?了极点:“这不应该……不应该的。”
“你们知?道吗。”
“梦之国从来没有自杀的先例。”
一个国家或一座城市自杀率低可以理解,也许是福利待遇好,也许是幸福指数高,没什么可痛苦可烦恼的事?。
但如?果说一个国家从未有过居民自杀的先例,那就太扯淡了。
费伊洛三人都表示怀疑。
“……从来没有。”艾伯克感?到?难以想象,他忽而抬头?,自顾自道,“森*晚*整*理你们知?道自杀的概念吗?就是一个人不想活了,主动寻死。”
平威一脸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艾伯克。
“你们看?到?这糟糕的世界,难道会生出不想活了的念头?吗?”
温贝贝只觉得艾伯克疯了。
深陷一个绝望且病态的世界,不想活了难道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吗?怎么被艾伯克说得这么不可理解呢?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资源无法自我循环形成供给, 外部压力也越来越大,研究室对于抗体和疫苗没有丝毫进展——难道我们就这么干耗着?”
会议室里,气氛冷凝且僵持。
“我们会创造未来的。”
“创造未来?拿什么创造?”梅鲁将一沓文件用力拍在会议桌上, 一直滑到会议主位才停止。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吧!别天天沉浸在自己打造的幻梦里。”
“这些?年一个新生儿都?没有?, 但幸存者的人?数每天都?在锐减!”梅鲁愤而?站起, “已经不止一个居民主动选择了死亡的方式结束人?生, 他们的痛苦已经到达临界点, 撑不住了你们看得到吗!”
“梅鲁少?校!”另一名?高位军官冷声道,“注意情绪。”
“人?类都?到这种种族存亡的时候了,你还跟我说注意情绪?”
“那你当怎样?”
“我不止一次提议过,进攻梦之?塔, 就算得不到抗体与疫苗, 至少?能得到资源。”
“我们不能这么做。”有?人?说, “我们也没有?能力这么做。”
“梦之?塔外部有?干扰装置, 我们的直升机连百米都?靠近不了, 地面作战更是连中心大桥都?过不去, 届时死伤惨重算谁的?”
“行,那就继续龟缩在安全区里,等死。”梅鲁冷眼看着?桌面,“按照ai推算, 最?多还能再撑三年。”
“够了!闭嘴。”主位军官冷道,“梅鲁少?校, 你的心理?问题又复发了是吗?”
梅鲁深深地拧起眉头:“您在说什么?”
副主位的人?同?样道:“要不是病毒突然袭来,军官缺位,哪里还轮得到你坐在这个位置上!”
梅鲁顿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这两人?在说十年前的事。
病毒席卷全国的前一个月,她被人?举报精神出现问题, 其原因是作为肃穆威严的军官,竟然跑去酒吧里跳舞,甚至险些?勾着?两个陌生男人?开了房,嘴里一直念叨着?当个女?人?真爽……跟人?格分裂似的。
如?果不是被同?僚打晕带走,差点就犯军纪了。
但还是因为同?僚不放心的举报,不得已重新做了心理?评估。报告上显示她心理?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上面便问她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
酒吧那天的记忆对于梅鲁来说,就像褪色的黑白电影,明明历历在目,却感受不到当时的情绪。
时间越久,越无法理?解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
但当时面对质问,梅鲁脱口而?出的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这个回答直接导致她被停职,直到一个月后?的末世降临。
如?果没人?提这茬,她都?快忘了。
而?这十年里,她再没做过类似的荒唐事。
愣神间,也有?人?站出来同?意她的观点。
“我觉得梅鲁少?校说得有?道理?,上面抛弃我们这么久了,在这最?后?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总该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一名?中年军官顿了顿,说,“这些?年里,我们对上面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博士的只言片语,可他享受了那么多资源,研究上却丝毫没有?建树,大家难道不觉得疑惑吗?”
也许都?有?疑惑,只是没有?勇气揭穿。
“这些?年里,我们抓到了不少?特工,在严刑逼供下,他们没有?一个人?供出有?关上面的重要机密消息,甚至连任务目标都?说得不统一。”
“也许是因为特工都?经受过严格的反逼供训练,可这么多人?里,竟然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宁愿胡扯八道一些?无关痛痒的,也要瞒下机密?”
“我个人?认为那些?证言全是胡扯,完全找不到共通点。 ”
“所以在严刑逼供、生命垂危之?际逼出来的供词都?是谎言,这说明什么?”
“说明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真的不知道。”
梅鲁垂眸不语。
这样的会议其实已经进行了数场,要展开对梦之?塔发起军事|行动的言论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都?不了了之?。
那个艾伯克博士也太了解人?性弱点,将部分高层耍得团团转。
这次也不例外。
梅鲁在会议结束后?,收到一封被暂时停职的邮件,理?由?是她在鼓动仇恨情绪。
梅鲁忍不住嗤笑了声,难道一直在鼓动仇恨的不是博士吗?是博士一直宣称上面抛弃了他们,也是博士说上面早早研究处了抗体,却打算对余下这些?深陷囹圄的幸存者见死不救。
一切都?是博士说的。
除了天空中那些?不断监视的机器鸟雀证明上面还在活动,他们与上层便没有?其它任何联系了。
之?前有?网络专家试图攻破监控鸟的系统,然而?拜之?前的“网络阶层”所赐,他们连权限的大门都?摸不到。
“你在乱翻什么?”梅鲁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古吉拉的背影冷冰冰道。
“你电脑里有?封邮件——你被停职了。”
“别乱看我的东西。”
“那你应该拷起我的手腕。”古吉拉没什么情绪地说,“毕竟我是个特工,找寻信息是我的本?能。”
“……除了你,他们可都?不承认自己是特工。”
因为古吉拉在自己的时空真是个特工。
只不过还没出第一次任务就因为被教官言语辱骂所以把人?杀了,然后?收到了车票。
见人?不语,梅鲁突然上前两步,扯过古吉拉的犯人?衣领往身前一拽,吻了上去。
古吉拉平和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破裂。
她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开始不甘示弱地回击——然而?梅鲁却退开了,眉头拧得很深,眼里是化不开的疑问。
她确实只喜欢女?人?。
年少?时就是这样。
所以被举报的那次,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走进一家男女?酒吧,然后?还准备去跟两个男人?开房的?
在记忆搜寻半天,也没能求得因果。
闻酌闷哼一声,反手扯住了席问归的头发。
“脏死了——”
尽管没在这个世界发现灰尘的踪迹,但闻酌依旧嫌弃一个多年无人?活动、且无人?打扫的环境。
“没关系。”席问归搂着?闻酌的腰身,扣住他的下巴别过来和自己接吻。温热的触感从面颊一路到下巴,引起一阵酥麻。闻酌眯着?眼睛,扣紧了席问归的头发。
“我不会让你摔的。”席问归低喃道,“放松些?。”
站姿对两人?来说是种新奇的体验,甚至衣服都?没脱全。
结束后?,甚至出了不少?汗。
席问归精硕的后?腰靠着?墙,肩背微微前倾,将闻酌搂进怀里。
闻酌站得有?些?累,便没有?推开,懒洋洋地靠在席问归怀里。
“想要解决这个副本?,还是要去一趟梦之?塔。”
“嗯。”席问归愉悦道,“但你先来找我了。”
闻酌没有?反驳。
找到席问归之?前,他确实懒得去想怎么结束这个副本?。
“这里不止没有?灰尘,连蚊虫都?很少?见。”闻酌看着?席问归锁骨下方被自己咬破的位置,说,“埃里克说这些?怪物不需要进食,这不符合能量守恒。”
虽然列车世界的存在也不见得符合人?类已知的某些?定理?,但只要通往的站点属于真实世界,理?论基本?是通用的。
席问归抱着?人?,慢吞吞道:“一路上我们都?没有?看到尸体。”
闻酌一顿。
立刻意识到席问归说的一路上,是指他们进入这个副本?后?到目前为止。
确实,他们一具尸体都?没看到。
有?些?人?是被病毒感染异变了,但难道没有?一个在异变之?前就死掉的人?吗?还是说,人?哪怕死后?也会异变?
相?拥了会儿,闻酌抬手推了下席问归胸膛:“松开。”
等腰上的桎梏消失,闻酌穿上之?前席问归拿来的干净衣服,出去找了埃里克。
后?者正在跟戏子聊天:“他俩是恋人?吗?”
“是的。”
戏子的san值似乎已经恢复到了60以上,可以开口说话了。
“特工和特工之?间也能建立这么深的感情吗?冒这么大风险跑来找人?,任务也不做了?”
戏子缓缓问:“特工是什么?”
他甚至没把“特工”这两个字的音说准,眼里透着?真切的迷茫。他那个时代?没有?这个说法,这个世界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十分宏大且过分超前。
这种落差就像还在古代?坐轿子的人?突然看到了四轮汽车。
“你、你不知道特工是什么?”埃里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戏子确实不知道。
之?前被审讯的时候,那个女?军官也提到过这两个字,但他没敢反问。
若是换个环境听?这人?问这种蠢问题,埃里克肯定认为对方是在装傻狡辩,可现在处于同?一种境地中,却难免胡思乱想起来。
他好像真的没撒谎。
上面真的抛弃他们了吗?
这些?特工真的是特工吗?可如?果不是特工,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并且这一路上,闻酌本?可以不带他这个拖油瓶,但却没有?丢下他不管,甚至出手救过他不止一次。
不像特工的作风。
“特工就是……哎,算了。”埃里克放弃了解释,“他们好像在做|爱。”
戏子苍白的面颊顿时染上了一抹血色:“你、你不要说得这么……”
“你害羞啊?”埃里克惊道,“你不会没跟人?做过吧?”
“……”
“也正常,你看起来这么年轻,病毒刚扩散那会儿你应该还没成年……”埃里克安慰道,“后?面大家一直都?在逃亡,也没心情谈情说爱。”
“……我有?点想念妮娜了。”
“哦,妮娜是我前女?友。”
“病毒出现的时候,我和她刚分手。”埃里克失落道,“我很后?悔,如?果当时不跟她分开,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为什么…分开?”
“她出.轨了,但这不是重点。”时隔十年再回忆,埃里克依然难以忍受,“重点是她出.轨出得理?直气壮!”
“甚至都?不愿意骗骗我,连句解释都?没有?。”
“她一直对我忽冷忽热,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宝贝,不需要的时候仿佛我就是个不重要的陌生人?!”
“我真的接受——”余光瞥见闻酌的身影,埃里克声音顿时小了下来,“……不了。”
他自扇了一下嘴巴,为刚刚的大声说话道歉,万一引来怪物他们都?得倒霉,好在商店隔音不错。
闻酌的耳朵下方上有?个显眼的吻痕,戏子与埃里克都?不敢多看,匆匆移开目光:“你和7号睡沙发吧……我们睡地上就行。”
闻酌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在休息之?前,他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例如?灰尘、蚊虫。
“没有?灰尘是因为城市有?清洁净化系统……”埃里克肉眼可见地迷茫了下:“蚊虫……你是指什么?我们的国家很干净,科技提高了生活水平,已经百年没出现过这些?脏东西了。”
“都?末世十年了,清洁净化系统还能运行?”
“……”埃里克没想过这个问题。
从出生开始,他就没有?太多灰尘的概念,只知道存在这样的物质,但城市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清洁系统,使得人?们不必忍受尘土的困扰。
他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因此不觉得末世后?依旧这样有?什么问题。
“人?死后?的尸体还会被病毒感染异化吗?”
“不会,病毒只能感染活跃的生命体。”
既然如?此,怪物们又不需要进食,死后?的尸体也无法被感染,那为什么一路以来都?没有?
埃里克还在纠结前面的灰尘问题,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忍不住撕开三明治咬下一大口,顺道随口一问:“你们吃吗?”
闻酌和席问归都?拒绝了。
见他们拒绝,戏子便也拒绝了。
埃里克的疑惑更多了……这些?“特工”不用吃饭的吗?有?情饮水饱?
闻酌的疑问也响在了广场上。
虽然大家对席问归崩了摄像头很不满,但还是从两人?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的痕迹脑补出了过程——
席问归脖子上多了几道抓痕,看着?就很激烈。
“没有?灰尘就是没有?灰尘啊……好奇怪的问题。”
“搞得好像他是凭空造出来的,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说起来,咱们的清洁净化系统运行原理?是什么?”
“不知道啊,谁关注这个……”
“我祖母那一辈就没见过灰尘了。”
同?时,一道广播声同?时响在镜头那边的c区与广场这边。
“今日战报:4号与8号已被淘汰。”
这两人?一个是上面派来的“特工”,也是之?前挟持另一架直升机逃跑又被抓回来的人?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是安全区本?身就羁押的犯人?。
观众们早就从大屏幕里得知了那两人?的死亡结果,“特工”被怪物捅穿心脏而?亡,死前不出意外地没有?因感染造成异化,另一个犯人?直接异变重组成了不认识的模样。
余下还剩六个参与者。
1号黄毛正闯入了一家小诊所,找了些?绷带包扎伤口。他站在洗手台前,捧起一把水洗了下脸。
随后?,他又低下头,用嘴巴接着?喝了几口水。
“奇怪……”喝完水,竟然没有?任何回馈感。
按理?说,人?吃完东西、解完渴,身体和精神应当会感到满足才对。
3号、5号分别是诸槟和蓝毛,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聚到了一起,正分吃着?三明治。
“怎么吃了跟没吃一样……算了,也不饿。”
第161章 乌托邦
跟博士相处三天?了, 除了要命的手段,费伊洛能用的都用了,艾伯克被折腾得生无可恋, 满眼呆滞, 浑身是血。
第一次见?这么残忍手段的温贝贝和平威都不太敢吭声, 此前根本没想到费伊洛还会这些。
人总是习惯性地以?貌取人, 女人孩子老人是弱的, 特别是与“柔”字挂边的女性,总是会不自觉地看轻一些,觉得那是自己可以进犯或与自己一样无害的存在?。
费伊洛把玩着沾血的细丝,在?这几天?里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博士确实?不是故意不说, 而是真的不能说。
在?数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时, 这个艾伯克都险些脱口?而出了, 但紧接着就像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 所有声音都无法吐出, 紧接着便是更为痛苦或呆滞的行为。
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在?阻止他说出真相一般。
想起艾伯克之前胡言乱语的“神明”,再想想这个世界的诡异病毒,费伊洛不由眉眼发沉。
在?属于她的现实?世界,虽然科技异常发达, 却仍然存在?很多科学难以?摸透的“存在?”。那是比人类更高阶的生命体,能带来力量, 也会带来灾难。
难道这个世界也是这样?
温贝贝试探地问:“一直折腾他也不是事……洛姐,要不要想想别的路子?”
费伊洛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鸟群盘旋在?城市上空, 空气清晰美好……完全感受不到那些高阶生命体带来的混乱。
除了古怪的“病毒”。
她回首,说:“我们?没别的路子可走。”
这个世界和?其它?副本不一样,从前不管副本背景有多复杂,总是会有npc、原住民知晓全部或破碎的真相,他们?可以?从这些破碎的信息中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从而提高副本完全度。
但这个副本杜绝了这些可能,除了博士,原住民也都和?他们?一样蒙在?鼓里,安全区同样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他们?想凑都凑不出来。
副本范围这么大,他们?也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
“既然博士没法说出口?,看来我们?只能去梦之塔一窥究竟了。”
“……”
平威和?温贝贝都没吭声。
主城玩家们?多少都对“车站”有点依赖感,毕竟这是他们?回去的唯一通道。如今的安全区离车站尚且只有几公里的距离,但如果前往主城,去的路上就必然九死?一生,更别说再折回来。
他们?未必还回得去车站。
想起副本任务里的“回到车站”,两人的心?一沉再沉。
能被单独列为任务,可见?其困难程度之高。
费伊洛正在?说着前往梦之塔的计划,首先最好说服梅鲁帮忙,将安全区统一在?战线上,这样他们?会轻松得多。
如若不能,他们?只身前往,结局恐怕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