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变成纯黑色。
如此往复。
当这里的喧闹永不停歇，有几个人走出了酒吧。
这个时候镜头向上拉，露出了整个城市的样貌。
而城市的最上方，对准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男人的宣传牌。
一个转场，镜头对准了这个男人，他朝着镜头微微一笑，下达了自己的命令：摧毁地下实验室。
下一个镜头，这个男人的眼睛也变成了纯黑色。
连带着下卖弄
王灵鲸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在电影里的设定是国王的最小的王子，正准备竞选王灵鲸现在所在城市的市长。
这真是混乱的社会政治设定，一会儿联邦一会儿帝国一会儿君主一会儿民选的。
但是既然是创作出来的文娱作品，王灵鲸也就认了这个设定。
“这个角色和里面那个男人长得挺像的。”王灵鲸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说，“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应该不是一个人。”
【他们是不一样的人。】生落笑了笑。
“……不会这两个都是这次的boss吧？”既然被生落这么关注，又在这个世界里莫名撞到了人，王灵鲸不得不如此猜测。
生落沉默了一瞬。
王灵鲸大惊失色：“我不会猜对了吧？”
生落叹了口气：【区区……】
“住嘴。”王灵鲸赶紧打断他，“不是，这是病毒啊哥！”
作为一个正常人，看见这样被感染的人，害怕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奇怪的感情。
王灵鲸一瞬间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和boss产生感情。”
她掰着手指。
“前一个boss是裴靖宸，再往前一个是柏卿，全是熟人……也算熟人，那也不是什么感情线啊。”
生落又沉默了一瞬：【我真的恨你是块木头。】
两个人拌嘴的空档，替男人缝针的护士走了出来：“他睡着了，你是打算把他叫醒，还是让他在这里住一晚上，住一晚上的话记得去交床位费。”
王灵鲸看了一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住一晚上吧，我先去缴费。”
王灵鲸直接拍板。
“成，那你去吧。”
王灵鲸直接去了护士台。太晚了，付费窗口都已经关闭了，唯有护士台附近还有两个自助缴费机在工作。
缴费的时候，王灵鲸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名字。
“柳君生？真是古典的名字。”
配上的男人挺拔深邃的、像是外国人一样的五官，确实有些不搭配。
然而王灵鲸没多想，毕竟在她和生落对上了之后，她对这个游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王灵鲸继续走着缴费步骤，心里却对这个叫做柳君生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缴费结束，她刚想回头，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王灵鲸一抬头，就对上了柳君生的眼睛。
高大的男人露出有些委屈的样子：“我以为你走了。”
“我是来交你的床位费的，毕竟太晚了，干脆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王灵鲸倒也不介意，向他解释道。
柳君生垂着头，像是被沾湿了毛的金毛犬：“那你呢，你要回家吗？”
王灵鲸刚想说想要回家，没想到柳君生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陪陪我，嗯？”
这个神态实在是太熟悉了，但是王灵鲸却很难把柳君生与任何一个人对齐。
其实她自己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了。
但是她还需要一个验证的机会。
“生落。”王灵鲸在脑海里低声喊了一句。
【嗯？】
“你和柳君生什么关系？”
脑海里的生落不说话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小鲸鱼。】
生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猜猜，这个故事的走向会如何？】
“我要能猜到我就直接去写剧本了，”王灵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是小孩子吗，还猜！”
但是等到对上柳君生的眼睛。
王灵鲸承认，自己还是心软了。
“我不走，我陪着你。”
第57章 饿了
柳君生得到了王灵鲸的承诺，像是突然安心了一样。他微微垂眸：“其实我并没有怎么受伤。”
王灵鲸摇头，倒是笑了一下，安抚道：“但是你头上有伤口，还缝针了，我会担起责任的。”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王灵鲸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柳君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王灵鲸看，他的嘴唇淡薄，大概是因为麻醉才过的原因，看起来毫无血色。
柳君生又顿了一下：“我……是不是认识你？”
王灵鲸眼神微暗，那种怪异的心情又涌了起来：“但是，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柳君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心脏跳动得令人难受，血液的流速也和寻常不同。他在王灵鲸的面前似乎看起来就是怎么相处都很奇怪。但是……
四肢归属自己控制，身体的每个部分他都能感受到。
为什么呢。
但是柳君生不愿意细想。
他抬头，看着王灵鲸，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你的眼睛，很漂亮。”柳君生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向王灵鲸。
这么一提醒，王灵鲸才对上了柳君生的眼睛。柳君生的眼睛才是生来漂亮，拥有漂亮的弧度，眼尾微微翘起，哪怕现在看起来他的眼瞳一片漆黑，但是里面有着细碎的、星星点点的光。
这下反倒是王灵鲸有些拿不准了。
根据之前看的恐怖片的片段，柳君生应该是被感染了。
但是被感染的人眼睛里是没有光的——哪怕灯光对着扫射，他们的瞳孔里都是漆黑一片。而柳君生，现在的眼睛里，有正常的反光。
“除了额头上的伤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被柳君生看得不自然，王灵鲸不敢再继续对上他的眼睛，只能尬聊着转移了话题。
柳君生摇头：“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健康。”
王灵鲸放下心来。
放松下来的下场就是，两个人双双肚子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王灵鲸失笑：“一没注意就这么晚了，你想吃什么？”
柳君生依旧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呢。”
王灵鲸拿出手机，干脆递给了柳君生。
“好问题，你别问我呀。”作为一个现代人，一天最麻烦的问题就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和晚上吃什么。
柳君生看了一眼王灵鲸的手机，并没有接过去：“这是什么？”
这下换王灵鲸有些惊讶了，现代人出门可以不带钥匙，怎么能不带手机呢：“你没有手机吗？”
柳君生微微一笑，不说话。
他是病毒的集合体，是基于规则外诞生的新生命，自然没有“人类”应该有的一般常识。但是对于他而言，他虽然想把自己现在的身份告诉面前的人。
却又凭借着本能隐瞒着。
究其原因，王灵鲸还没有换掉实验室的衣服。柳君生认识这一套衣服，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与实验室的关系密不可分。
所以现在，不是说实话的好时机。
“你看起来很虚弱，你先吃东西吧。”柳君生盯着王灵鲸的嘴唇，如此说道。
王灵鲸这才发现，自己和柳君生在一起了过后，身上那些难受的感觉，好像消失了不少。
明明自己在实验室里又是吐血又是晕厥的。
她手里动作没停，收回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但是心里的思路却千回百转的。
王灵鲸想要做个实验。
是不是她靠近柳君生，自己的身体就会稍微好一点。
“你有忌口的吗？”王灵鲸随便挑了一家川菜馆。她有些诧异的是，在这个世界里，外卖APP中大部分东西都是预制菜或者营养剂，甚至还有浓缩营养片，在这样的场景里，那些真正会做饭的餐馆反倒是人气极低。
这让王灵鲸想起了在现实生活中苦哈哈打工的日子。
哈哈，这破实验室，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不过算起来，进入了游戏世界里的王灵鲸，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柳君生看着王灵鲸丰富的表情，下意识也跟着微笑起来：“没有，我都能吃。”
他本来就是人造生物，挑选的最优秀的元素组合而成的，自然没有人类的那些缺陷。
“那就好……能吃辣吗？”
“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王灵鲸立刻在手机上下单。
她是真的饿得不行了，趁着柳君生也没有忌口，她点了干锅，还加了不少配菜，又点了店里制作的甜品和一些小食。
真不知道生落创造的这个世界，吃的口味会怎么样呢。
“妈的，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从地上慢悠悠爬起来，他的身上有不少伤口。而他的身下是其他几个同样穿着防护服的人。
他晕倒的地方在实验室基地的大门口，这里人来人往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在意他们。
毕竟搞科研搞到最后发疯的人也不少，其他人把他们也当做了同样发疯的实验室的人。
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伸手，将其他几个人拍醒。
“醒醒，都给我醒醒！”醒过来的人也和他一样晕乎乎的，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所在的地方。
还有几个人，哪怕被他扇了耳光也没有醒过来。
男人气急败坏，加大了手里的力度：“给我醒！”
等到所有人都醒过来了，男人才叹了口气：“出大事了。”
他是最先醒过来的，自然在脑海里听电流声，听到的内容比其他人会多一些。
了解到这个副本的详情后，男人自然有些绝望。
他身上的防护服血迹斑斑，看起来他似乎遭受过什么折磨。他赶紧一一检查身边人的眼睛，看见没有纯黑的眼睛，他才松了口气。
“还没被感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队伍里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有些不爽：“你在做什么呢。”
男人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个感染副本，我在检查你们出事没有。”
“什么感染副本，”女孩子依旧抱怨，甚至朝他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才是那个被感染了的神经病！”
第58章 电影画面
柳君生又睡了过去。
王灵鲸才吃完饭，睡不着。生落在她的脑海里继续为她播放电影。
“你这片段片段放得，让人真是……”王灵鲸吐槽了一句，但是生落既然在放，她也依旧在看，“算了。”
电影的镜头一转。
实验基地外停满了战机，什么型号的都有。而其中一架隐形飞梭穿过云层后，在靠近实验基地的瞬间显露出了自己的形状。
舱门打开，全副武装的几个战士从飞梭里鱼贯而出。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身材妖娆，金发大波浪的女性。
她的视线注视着最前面的队长。
其余几个注意到她视线的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然而队长并没有注意到她，队长面无表情、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资料详细记载了实验室的内部布局，按理来说他们的任务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但是队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仿佛，什么东西，失控了一样。
镜头再转，在这群人进入实验基地之前，一个戴着如同啤酒瓶底一样厚实眼镜的年轻男人正一脸的冷汗。
他来不及擦拭自己额头上因为紧急和害怕而沁出的汗水，他看着屏幕上不停滑动的数据流，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徒劳无功，屏幕上的数据流一点都没有停下来。
他来不及了。
虽然这样，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能停下。
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他就可以封锁整个实验基地，只要实验基地封住了，那些被感染的人逃不出去，自然而然就不会引发太大的问题。
那些眼睛已经变成纯黑的感染者们，面无表情，行尸走肉一般靠在实验基地升起来的防护网上，他们没有找到出口，只能站在防护网前，用手抓挠。
防护网上很快就血迹斑斑。
而有几个人，找到了实验基地的安全出口，只是在他们靠近出口以前，就被监控摄像捕捉到，然后强制通过电流击晕，如果强行要离开实验基地，则会被基地装备的武器就地绞杀。
正从外部包围圈进来的队长，看见了漫天的监控摄像。
冷笑了一声：“就这点东西就想防住我？”
他没有看到实验基地里的那些感染者，自顾自地，抬手就是一枪，将监控器和自卫武器全部打爆。
一个感染者发现了这里的动静。
两个感染者走了过来。
越来越多的感染者找到了离开的途径。
队长看着那些涌过来的人，瞳孔紧缩。
王灵鲸深吸一口气。
“这电影槽点也太多了。”她掰着手指，“强行给的福利角色，还是女角色，还有什么，哦，毁灭人类的就是人类……这是哪个年代的电影啊。”
生落被她数落，也并没有生气：【我编的。】
王灵鲸晃了晃手指：“你还是看过的电影种类太少了。”
生落沉默了一瞬，笑了起来：【嗯，那你下次陪我继续看电影。】
“这是个感染副本，”率先醒过来的男人叹了口气，“论坛的数据显示，从来没有人成功突破过这个副本。”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眼睛都亮了起来：“呀，那不是挺好的嘛，我们肯定是最先过的。”
男人冷笑连连：“你还真是乐观。”
而另一个女孩子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不太赞同地放软了语气：“既来之则安之，不乐观也不行呀。”
毕竟大家都想活着。
男人叹了口气。
“我听论坛有人得到的线报，说这个副本里最后所有人都得死，没一个能跑掉。因为这次的对手不是实际存在的。”
双马尾女孩子不赞同道：“我们多注意防护不就好了，口罩手套防护服，都装备上啊。”
男人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不用你说。”
他肯定是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无论如何。
柳君生睡了一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王灵鲸已经醒了——或者说，王灵鲸一晚上根本没睡。
见他醒过来，王灵鲸走到了他的床边：“还难受吗？”
柳君生摇头。
“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自己打算翘班，王灵鲸干脆利落说道，“你住在哪儿？”
柳君生报了一个地名。
王灵鲸有些诧异：“那还有点远啊？你是怎么到实验基地来的？”
柳君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他就是从实验基地里诞生的，而现在脑海里想到的这个地名，真的是灵光乍现的时候出现的。
仿佛……
他一直以来就该在这里。
驾车还是王灵鲸开车，两个人回柳君生家里的时候一路无言。
能说什么呢，素未谋面的两个人在医院呆了一夜，吃了顿饭。确实也没什么该有的感情进展。王灵鲸虽然觉得他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等到送柳君生回家，王灵鲸重新回到车上，那股疼痛感与眩晕感又涌了上来。
难不成，柳君生真的有特殊的作用？
王灵鲸想要找回柳君生，但是不知道能用什么样的借口。
身体泛着细密的疼痛，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位了，喉咙里涌上了鲜血，嘴里全是铁锈味。
王灵鲸再也忍不住，嘴角溢出了血液，而更多的血液，在她咳嗽的瞬间，喷到了方向盘上。
柳君生折返回来，本来是想顺从本性，问问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和王灵鲸见面，没想到他一眼就看见王灵鲸在吐血。
他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在他的意识中，没有任何可以缓解人类痛苦的做法。但是心脏，莫名揪痛了一瞬间。
“咳咳……我、我没事。”王灵鲸想要压抑住自己喉咙里的血液，但是只要咳嗽，就全喷了出来。
柳君生又朝她靠近了两步。
果然，那些疼痛感减轻了，脑子也不晕了。
王灵鲸喘了口气：“柳君生，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柳君生点头：“什么事情？”
“你能再陪我一会儿吗？”王灵鲸虽然不知道究竟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但是她打算再去一趟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大概一天……或者两天。”
柳君生眉眼温柔，坐进了副驾驶里：“好，听你的。”
第59章 珀鲁
王灵鲸没想到的是，等到她赶到医院了，进行了检查，然后发现……
一点事情没有。
“不是，我都吐血了啊？”王灵鲸看着打印出来的报告，眉头紧皱。柳君生站在他的身旁，看了一眼报告：“这不是挺好的嘛？”
王灵鲸刚想说“你不懂”，没想到直接撞到了谁。
她刚想回头道歉，就被柳君生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王灵鲸被一打断，注意力当然而然落在了柳君生的身上。
柳君生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不再注意王灵鲸身后的人：“没事哦。”
“我有事。”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灵鲸总觉得那儿有些耳熟。
然而还不等她好好思考，下一刻，一束白光从她身后射了过来，刚好避开了王灵鲸，但是能够看出，是奔着柳君生去的。
“什么——？！”王灵鲸被柳君生推开，撞到了一旁的医院打印机上。在剧痛之后，王灵鲸才来得及看向旁边……
柳君生和另外一个人动手了起来。
另外一个人看起来明显是有练过的人，身高体格都比柳君生看起来强壮不少，然而柳君生动作灵巧，两个人的一来一往中，竟然完全不占下风。
王灵鲸觉得，现在就很像什么“你们别打了，要打去排练室打”这样的场景。
如果再下点雨的话……
——哗啦。
窗外开始，突然下雨。
毫无征兆。
王灵鲸敛了脸上的笑容，微微垂眸。她的神色深沉，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王灵鲸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概是这一处的微妙变化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那个高大的男人的目光落在了王灵鲸的身上。
王灵鲸只觉得有一股高大的阴影朝她奔了过来，果然，那个男人直接朝着王灵鲸伸出了双手。
王灵鲸躲闪不及，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中萦绕着恐惧。
只是突然间，那个男人的双臂环在了王灵鲸的身侧。
他就这样，用自己宽厚有力的怀抱，将王灵鲸禁锢在了其中。
这是一种莫名熟悉的安全感，仿佛世界在这一刻透露了一分一秒的真相给她。
然而更奇怪的是，在这个男人身边，王灵鲸有着和在柳君生身边一样的感受——
那种想要吐血的感受没有了，眩晕感也没有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和柳君生的作用是一样的。
……所以，为什么？
问题一下子涌了出来，王灵鲸抬头看向男人：“你究竟是谁……——！”
这一看，反倒是王灵鲸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男人的脸他有印象，在生落给她放的脑海中的电影里出现过。
那个雇佣兵队长。
冷酷无情的，完全看不见周围环境的队长。
王灵鲸心口一凝，呼吸都停滞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想说的话太多，只能一股脑地扔了出去：“你的眼睛怎么了？不是——你究竟是谁？”
男人轻轻捏住王灵鲸的手，完全不顾旁边柳君生想要杀人的目光。
“一件事一件事地来。”
柳君生再也忍不住，走了过来：“你给我放开！”
“怎么可能会放开，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男人微微一笑，“我叫珀鲁，是个雇佣兵。”
“我知道……”王灵鲸没有明说，但是珀鲁出现在这里，有一点很奇怪，“你的队员们呢？”
珀鲁眼神微暗：“当然，是在这座城市里，尽情狂欢。”
王灵鲸这才发现，珀鲁的眼睛也变成了纯黑色。
……他也被感染了！
这个想法吓得王灵鲸惊了一身冷汗。
珀鲁被感染了，那么其他队员多半也凶多吉少，既然都被感染了，然后被放到了这个城市里……
“我有一个问题。”王灵鲸还是想要知道。
“怎么了？”珀鲁低头，视线和王灵鲸平视起来。
“你们为什么，不感染我？”
珀鲁还在继续微笑，倒是柳君生走了过来。
青年伸手，环住了王灵鲸。
带着莫名强势的占有欲。
珀鲁又想动手，但是却在对上王灵鲸的视线的时候，叹了口气。
“因为你是不同的。”
【因为你是不同的。】
他的声音和生落的声音重叠了一瞬间，王灵鲸瞪大了眼睛。
珀鲁走近她，现在变成了他和柳君生一起，拥抱着面前的女孩子。
“我们不是独立的个体，但是你是。”珀鲁嘴角勾起，高大的身影将王灵鲸整个人囚禁在了里面，“所以，祂，也是个体。”
王灵鲸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意思？”
“你已经经历到第三个本了，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柳君生如此问道。
王灵鲸眨了眨眼。
实际上是有的。
尤其是她在得知了生落的身份之后，脑海里有关的猜测就越来越多。但是因为在之前的副本里见过活生生的人，有些猜测，王灵鲸下意识就否认了。
“我就是个普通人。”王灵鲸苦笑一声，不知道是说给面前的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当然，我就是个普通人啊，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她将自己逃避的问题放在了明面上。
“你是唯一一个。”
柳君生也好，珀鲁也好，都没有生气，倒是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王灵鲸。
而身后，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姐姐，正拖着脚步，朝着三个人走来。
“灵鲸。”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却熟稔地叫出了王灵鲸的名字。
王灵鲸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灵鲸，讨厌我吗？”那个护士小姐的声音，也和王灵鲸曾经熟悉的某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啊，又快要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哦。】
生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某种恶趣味。
【哇，他们落地就被感染者围剿了呢。】
同样，也是在验证王灵鲸的猜想。
护士小姐的声音，和生落的声音，极为相似。
雌雄莫辨，独一无二。
王灵鲸觉得自己似乎是想笑，也想哭。
“所以这次，生落，你的化身不是任何一个人，对不对？”
第60章 唯一解
【聪明孩子。】
生落带着某种奖励一般的口吻，在王灵鲸的脑海里笑了一声。
“柏卿也好，裴靖宸也好，他们都是假的，包括柳君生，也包括珀鲁。”
【他们都是我。】
“为什么？”王灵鲸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也有点眩晕。
【还没有想起来吗？】生落似乎是叹了口气，【小鲸鱼，小鲸鱼啊。】
王灵鲸只感受到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了喉咙，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要吐血，还是想要吐什么东西出来。
耳边，是多个人，多重声音，叫嚣着。
“一鲸落万物生啊，小鲸鱼。”
从远至近，层层响起。像是在古时候就出现过的声音。
一层一层地击打着王灵鲸的脑海。
奇怪且恶心。
这些声音开始抹杀王灵鲸的意识和过去，像是记忆残缺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洞。
“……这是，什么……情况……”头疼欲裂，王灵鲸觉得自己的天灵盖仿佛是被谁敲碎了一样。
记忆一块一块地烂在了里面，伸手触碰，也只能触碰到类似果冻一样触感的东西。
王灵鲸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去考虑要将自己的记忆捞起来的事情。
眼前一片漆黑。
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
他们都在说：“还没有想起来吗，小鲸鱼。”
王灵鲸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空间缝隙之中。这次空间缝隙里不再是那个电竞椅，而是一张单人床。王灵鲸躺在上面，而生落则是坐在一个藤椅上，正在慢慢看书。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情况，王灵鲸觉得生落脸上那层看不清的信号缺失一样的薄雾，似乎变淡了一些。
王灵鲸深呼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给我一个解释。”
【你任务都失败了，我给你什么解释？】生落合上了手里的书，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我任务失败了？我任务失败了！”王灵鲸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说话的语音语调都抬高了几分。
女孩子还在嚷嚷：“难不成是我自己想要失败的？还不是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王灵鲸冷笑：“根本没有现实世界，对吧。”
生落还在作为电流声的时候，告诉过王灵鲸，如果她能够顺利完成副本，就能获得积分。积分能够在现实生活中使用。
王灵鲸已经三个副本连续无缝了，但是从生落的态度来看，他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必须让王灵鲸连续做任务——
甚至都不能算王灵鲸在做任务，王灵鲸每次都躺赢的。
【我没有骗你，你的积分可以在现实世界里使用。】
王灵鲸冷笑连连：“那我的积分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