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古楠冷声道：“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知道。”温祁的声音也很认真，他心底也有一股怒气，心底憋着一股气，他道：“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折腾死？”
要是系统直接把他送走了，古楠这副样子该怎么办？
抑制剂打过去有副作用，又不愿意……
他要是真的离开了，就没有办法再回来了，到时候古楠出了事情该怎么办？
越是想，温祁心底就越是难受。
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若是想离开，三天后将会是你脱离这个世界的唯一机会。】
【还有，后面那个任务者还没死，我需要带走他的灵魂。】
温祁沉默了半晌，在心底回答。
“我知道了。”
温祁稍微靠近古楠，收敛的信息素张开，他也逐渐被这个世界同化，那种淡淡的味道萦绕在古楠的周围，精神力缓缓放开，冲刷着古楠疲惫的精神海。
温祁轻轻地安抚着古楠，两虫的精神海交融，古楠眉间露出忍耐的表情，脸颊一片通红。
最终，温祁到底没有进行到下一步，只是用精神力，信息素引导着古楠。
引导着他……
听着低低的喘息声和呜咽声，他神色温柔地枯坐了半个晚上，直到古楠的身体恢复，精神海也全部梳理完成，他这才放开古楠。
呼吸声有些急促的雌虫闭着眼睛，半晌没有睁开。
屋子内是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温祁站起身，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等到关门的声音响起，古楠才睁开眼睛，碧色的眸子中没有半丝情/欲，他就这么注视着温祁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深。
半晌，他坐起身，打开床头柜，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虫皇印。
虫皇让虫送过来的。
给温祁的。
第六十六章
古楠枯坐着在床头靠了许久,久到虚弱无力的身体恢复了力气，久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侵袭上他的身体。
或许温祁不知道，雌虫的发/情期有三天。
只要没有使用抑制剂,就只能靠雄虫的信息素和安抚。
古楠很少这样放任自己，可现在,感受着身体的难受，他觉得自己现在心情也十分复杂。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阶段虫的身体本就没那么舒服,心思也更多还是他本来的心思就很多，即便身体困倦，他也依旧睡不下去。
虫皇把玉玺给他,表示很明确,只要温祁留下来,虫皇之位就归属于温祁。
对于皇族来说，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温祁名义上也是皇族的一员。
但是,只有他知道，温祁想要离开,很想。
可他更想要温祁留在这里,哪怕不能留在这里，只要能时不时地回来,他也想……
古楠神色复杂，枯坐了许久。
温祁回到房间也睡不着，即便是古楠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没有见过古楠对他有那么依赖。
刚刚，雌虫身体稍微蜷缩,闭着眼睛不愿意看他，可是那精神海内,精神力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的精神力，缠绕，融合。
温祁的指尖动了动，此时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那种缠绕，融合在一起的精神力。
融合的那一刹那间，他的手指就蜷缩了起来。
古楠完全是他按照他喜好捏出来的人物，倾注了无数的心血，看见古楠那样，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温祁告诉自己。
那么只有那个方式了。
温祁垂眸，注视着自己的指尖，思绪放空。
天空渐渐地亮了。
战舰之内，按照中天域主星设定的时间，此时黑暗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光亮。
那光亮黏黏糊糊地落在虫的身上，端坐着的温祁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白色中带着点灰色的眼睛看向前方，似乎没有焦距，过了好几秒，他眼底出现了焦距，眼神也清明了很多。
他打开门，门外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
“早。”门外路过的宗向星对着温祁说了一声，温祁也回了一句，“早。”
话落他才发现宗向星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
温祁转身揉了揉脸，洗漱好后走了出来，扫了眼旁边的门，古楠的门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古楠在不在里面。
温祁没动，思索了一下，他决定先去把那个任务者弄回来。
其他的，等后面再说吧。
温祁思及此处，就走向控制室，等到了控制室，他看见了古楠的身影。
身穿白金色军装的年轻雌虫面容沉稳，似乎正在吩咐着什么，雌虫的余光瞥见他，表情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话的速度似乎更快了。
温祁走过去，只见古楠旁边的副官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离开了。
“古楠。”温祁出声，古楠对着温祁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下来。
“早上好温祁。”
温祁的眉眼稍微弯曲，露出一抹笑容，“早上好，古楠。”
“你过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古楠问温祁，温祁点了点头，“有。”
他道：“那个任务者还没死。”
闻言，古楠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在哪里？”
温祁打开终端，上面有系统给他的定位，温祁把定位发给了古楠，“这儿。”
古楠扫了眼终端上的位置，在指挥室联系了一下，很快温祁就听到那边宗向星的声音响起。
“你去吧，这边我来。”
古楠对温祁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温祁稍微点头，只见数艘战舰迅速脱离了主战舰群，朝着一处星球出发。
战舰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那星球，星球中，一处山坳，面容深邃的兽族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怎么会找到我的？”
“难不成？”
似是想到什么，那兽族脸色大变，就在他想要躲开之际，一艘艘战舰停留在山坳的上方，紧接着两台机甲从战舰内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台白色的机甲，那台机甲的右侧是一台碧色机甲。
从那两台机甲的外形，兽皇就推测出来了过来的是什么虫，他脸色骤然变化，想要闪躲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两台机甲来到了他的面前。
兽皇脸色难看，他盯着那台白色的机甲，缓缓吐出几个字，“温祁·维尔。”
温祁：“……”
这名字实在有些社死，他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和兽皇纠缠的爱好，稍微抬手一道电子音就响起。
【快穿任务者朱某某，因在养老的阶段获得逆袭系统，破坏书中世界的和平，由本系统代为逮捕。】
电子音落下，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不。”
尖锐的嗓音落下，温祁和古楠面前的身体瞬间矮了一大截。
两虫的视线落在前面那具身体上，古楠看着那身体倒下，抬眼看向旁边的温祁。
他觉得这个虫似乎现在就要离开了。
心底的慌乱无法掩饰，这一刻，纠结了一晚上的事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机甲上的保护罩被打开，白色军装的身影从机甲里面走了出来。
温祁坐在机甲中，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稍微停顿，他没有犹豫也打开了机甲的护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古楠。”
温祁低声道，话语中带着询问的味道。
古楠盯着温祁，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似乎做了一个什么手势，温祁没有看清楚，下一秒，他只见古楠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年轻的雌虫高大挺拔，像是一棵不会弯曲的杨柳，而此时，这个雌虫就这么跪在了他面前。
温祁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古楠，朝着他跪了下来？
温祁思绪几乎停滞，等理智回来，他便要把古楠扶起来，却见古楠拿出一个小小的印章，不，不是印章，金色与白色交织……即便没有见过，温祁也记得自己的描写。
这是虫皇印，虫皇印还有一种形态，可以变成虫皇之冠。
这是属于虫皇的东西。
温祁怔住了。
半晌，他听见半跪着的雌虫对他道：“我愿意成为您的守护，成为您的利刃，求您不要抛弃我。”
话落，雌虫双膝跪地，匍匐在地，对他行了一个虫族最为古老的礼节。
那是一种名为臣服的礼节，只属于臣子对于皇的臣服。
温祁依稀间想起昨天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虫皇那番话，和那些举动，一时间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对啊，他怎么忘记了，他给虫皇的虫设。
虫皇可是最希望虫族好好的虫了。
要是能让虫族好的发展，按照虫皇的虫设，就算是放下虫皇之位也……
温祁心底突然出现了一种脱离自己掌控的荒诞和不安，他注视着这个卑微至极的雌虫，心底答应的想法呼之欲出，但是想到古楠居然联合虫皇一起，他心底又有一种愤怒，酸涩的感觉。
温祁稍微蹲下，把虫给扶了起来。
扶起来的刹那间，温祁看见了古楠脸上的红色。
不仅仅是脸上，还有身上。
他似乎难受至极，白色手套包裹着的指尖稍微颤抖着，目光坚毅的眼角带着湿润，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又似乎没有，和他平常的样子判若两虫，但似乎是清醒的。
温祁看着古楠。
心底的那些情绪消失了，他稍微扶起古楠，迎上古楠期待的目光，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古楠的眼睛中染上了失落，温祁看着那双漂亮的，碧色的眼睛灰暗了下来。
“古楠。”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
“我不喜欢受约束。”
温祁低声对古楠道：“所以，你……”
鼻尖是清清冷冷的，十分好闻的味道，温祁的视线忍不住扫过古楠的身体，正看着，他的手就被攥紧。
年轻的雌虫力气很大，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力气大得让温祁挣脱不开。
古楠定定地看着温祁，“所以你不要我了？”
说话间，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深，闻着那味道，温祁忍不住地心软了下来。
这是一只身体不舒服的雌虫。
温祁这样告诉自己。
古楠平常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温祁拍了拍古楠的肩膀，“古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古楠垂眸，“知道。”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徒然压抑了起来，温祁听出来了，他的视线落在古楠的脸上，可惜什么都没有看见。
年轻的雌虫垂着脸，身体都在颤抖，温祁只能看着他，只能闻着空气中黏腻的味道。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温祁，你觉得我能放下吗？”
僵持了许久的雌虫终于忍不住吐露出心声。
许是发/情期的感情压过了理智，身体上的难受加上隐忍了许久的喜欢，他终于没有了之前那副万事都冷淡的样子。
他双眼赤红，盯着温祁，“温祁，我做不到不在意。”
“我放不下。”
他抬手，小心地把身体僵硬还在发呆的雄虫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知道你没事。”
“但是我依旧忍不住把满腔的怨恨发到了兽族的身上。”
“我知道你会回去你的世界。”
“我以为我能接受的，但是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许是那时候的相护，许是温祁的角色设定，他终究爱上了这个给予他性格，给予他身份，以及规划了他未来的虫。
在得知温祁从他的世界离开后，他心底首先出现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紧接着心脏就难受了起来，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雄虫。
爱他的独特，爱他的温和，爱他的独一无二。
他爱上了这个雄虫。
借着这一次身体不舒服，他终于有了机会，把这个雄虫揽进自己的怀中。
经历了那一年，他的性子早就变了。
他早就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虫族，想着虫族发展，想着日后成为强者，保护虫族的虫了。
之前的他仇恨雄虫，而现在的他只想留住这个雄虫，哪怕是以自己为饵。
古楠把头埋在温祁的脖子间，温祁听着古楠的呼吸声，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润。
耳边是古楠喃喃的话语。
“温祁，你要是敢走的话，我会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的。”
“我做得到的，你知道的。”
曾经温祁亲手给予他超出普通虫的能力，而现在，他亲自用自己超出普通虫的能力，威胁温祁，只想把温祁留下来。
温祁僵着身体,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润，感受着……
他心情有些复杂，他从来没有料到古楠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他本以为自己只要躲开,他本以为自己只需要不接触，他本以为他只需要……
他怎么忘了,古楠是他设定出来的虫。
古楠有他没有的一面，所以古楠能吸引他,而他又何尝不是有古楠没有的一面呢。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互相吸引的存在。
而他的离开加剧了这些吸引，两次离开，古楠放不下他了。
肩膀上的湿润告诉温祁,此刻抱着他的这只雌虫正在做什么。
他在哭。
古楠在哭。
即便如今的古楠精神上和身体上都会不舒服,但是……
这也太过了。
这也恰恰表明了古楠对他的喜欢以及在他身旁的不设防。
温祁怔了许久,轻轻抬起手，拍了拍古楠的背后。
被他拍着的虫起先只是僵硬了一下,然后放松了身体,抱着他的力气大了许多，似乎是想把他揉碎在身体里面一般。
温祁沉默着,没有推开古楠,两虫身后的战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两台机甲站在两虫身边,像是在保驾护航一般。
许久，古楠终于松开了温祁。
他的眼睛红肿，脸色也红,温祁抬眼盯着他，他却先移开了目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温祁沉沉地看着古楠，看着他,抬起了手。
他轻轻触碰在古楠的脸上，把残余的泪水擦干净了。
雌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整个虫越来越红，就差冒烟了，温祁见状轻笑了一声。
温祁常常笑，只是后来成为长老后，他需要越来越严肃，于是他很少笑了，偶尔笑笑都是在古楠的面前，古楠听着耳边的笑声，视线忍不住落在温祁的脸上。
雄虫皮肤白皙，眼神淡淡，嘴角却略微勾起，露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雄虫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扎成一个小辫子放在身后，额前的碎发盖住了他的眼睑，给虫一种淡漠的感觉。
可古楠知道这个虫，这虫最是热心了，仅仅对他。
他又怎么舍得这一份偏爱呢。
他舍不得，所以他想留住这一份偏爱，他想把这一份偏爱占为己有。
古楠盯着温祁看了好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半晌，他低声开口，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温祁，我不是一定要留你下来，只是我想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的目光眷恋地落在温祁的脸上，“温祁，之前我是骗你的，我这辈子都无法接受其他的雄虫了。”
“我能接受的只有你。”
“我喜欢的也只有你。”
“若是你那边有事情，你可以先去处理，我只想你每年抽出一些时间，陪在我的旁边，哪怕很短的时间。”
“可以吗？”
温祁侧眸看着古楠，明明是一只自信强大的雌虫，可此时这只雌虫在他的面前，却只剩下了卑微的乞求。
温祁很不喜欢古楠这副样子。
他的主角，无论在哪里都该是耀眼的存在，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坚信。
古楠本就应该耀眼，而不是如今这般模样。
哪怕是在他的面前。
“你就不怕我离开了不回来吗？”
温祁沉吟了一下问道，话落下的瞬间，他又被虫抱紧了。
温祁也不知道古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力气，一直把他抱紧，他轻轻拍了拍古楠的手臂，无奈道：“我只是问问你。”
古楠的声音有些沉，似乎带着阴郁，“我会让你回来的。”
一瞬间，温祁想到了刚刚古楠说的话。
古楠说，他会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的。
古楠到底是变了。
他到底没有把古楠养回之前的样子。
在他面前那些样子，都是古楠装出来的。
温祁想。
他心底叹了口气，拍了拍古楠的手臂，“我知道了，你放开我。”
古楠沉默地依照温祁的话把温祁放开了，温祁抬起古楠的脸，无奈地道：“你赢了。”
他温温和和的，似乎没有什么脾气，古楠听到这话，心底却狠狠地一跳。
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出现在他的心底。
“我不走了。”温祁却还是笑着，盯着古楠看，古楠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深，他几乎下意识有些想要讨好温祁，脸颊稍微在温祁的手上蹭了蹭。
温祁无奈地盯着这个清醒时候绝不会露出这副模样的虫，眼睛稍微眯了一下，语气依旧，“不过，你和虫皇算计我的事情。”
古楠抿着嘴，表情不变，十分自然的把虫皇印塞进了温祁的口袋中。
“什么？”
温祁简直都要被古楠的幼稚逗笑了，这虫发/情期和正常的样子完全判若两虫。
温祁抬起古楠的脸，“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他扫了眼旁边幽幽醒过来的兽族青年，也没管他，拉着古楠的手，“走吧，先回去。”
古楠被温祁带上了机甲，很快两虫的机甲就追上了在星球外等待的战舰，一个小时后，战舰回到了大部队。
温祁在这里遇上了宗向星。
回到军中的古楠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冷淡，无虫敢靠近，宗向星的视线落在古楠的身上，古楠稍微朝着宗向星点了点头，两虫一个眼神对视，宗向星道：“现在出发回去？”
古楠道：“嗯。”
宗向星也不拖沓，转身就进了控制室，进去的刹那间，他的声音传了出来，“古楠域主，你身上的信息素该控制一下了。”
宗向星的语气淡淡的，古楠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红，他瞥了温祁一眼，暗示的意思十分明显。
温祁像是没察觉到似的，面对着古楠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古楠回去休息的时候进了古楠的房间。
古楠身体稍微紧绷。
得到了温祁肯定的答复，他心底也放松了下来，但是……
因为他用自己做诱饵的缘故，他心底又有些紧张，如果温祁会在意这一点的话……
因为紧张，古楠绷着身体，脸色虽然有些红，但身体的不舒服还是被他压下去了。
他就这么看着温祁，双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但温祁看去的时候却见里面那一层无辜。
古楠无辜，狗都不信。
温祁走到古楠的面前，抬手揉了揉，古楠眨了一下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任由他揉着头发。
温祁手上的动作大了一些。
古楠还是没动静。
温祁把古楠的头发弄乱了，接着低头，就看见坐在床上的古楠抬起眼睛，眼底带着无辜，眼中似乎还有水光。
这虫就仗着身体不舒服敢和他弄这些小动作。
温祁心底想着，低头，轻轻在古楠的嘴唇亲了一下。
“讨厌吗？”
他低声问道。
温祁其实有些拿不准古楠对自己的心思，问出话的刹那间就没看古楠，但他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视线落在古楠脸上的刹那间，温祁看见了古楠通红的脸以及像是喝醉了一般的神态。
温祁：“……”
“就这点出息？”他低笑了一声，又在古楠的唇上碰了一下，被碰的虫抬起视线，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双眼中的水光多了一些。
“温祁。”古楠的声音沙哑，他眼神幽深，视线紧紧地盯着温祁，“我没有用信息素抑制剂。”
他的语速有些缓慢，声音带着喘息，“别勾引我。”
“我会控制不住的。”
温祁沉默了好几秒，大概也认清楚了古楠的内心以及他的想法，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抬手按住了古楠的脑袋，下一秒，他的唇贴上了古楠柔软的唇。
古楠这虫看着很坚强，似乎全身上下都是骨头似的，但是在触碰的那一刹那，软软的触感告诉温祁，这虫也是软的。
古楠的身体很热，他似乎很难受，全身上下都写着渴求两个字。
甚至无意识地追逐着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乖巧地等待着他的抚摸。
温祁叹了口气。
明知道这个虫是以自己为诱饵来捕捉他，但温祁不可否认的是，古楠赢了。
他败了！
败给了古楠。
败给了他自己。
现在，不，刚刚古楠请求他不要走，威胁他的时候，他心底就已经有了答案。
原本的犹豫尽数被取代，他觉得自己放不下这个虫了。
那个世界，他无依无靠，也只有零星的朋友，这个世界，他有想要守护的虫，这番对比，他又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
温祁的手指触碰在古楠的脸上，稍微向下，许是不习惯被虫触碰，古楠迷离的眼中闪过一道清明，但在看清楚是他后，眼中的清明迅速消失，更甚至还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温祁低声叹了口气。
精神力和信息素散开，一点点地落在古楠的身上，精神力和信息素交融，他的下巴轻轻地落在古楠的肩膀，低声呢喃着，“等等吧。”
“等回去。”
古楠单手抓住温祁的手腕，他似乎听见了温祁的话，语气略微有些不满，“我……”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深深的欲/望，“但是我难受。”
“温祁，帮我。”
温祁，古楠，宗向星都回到了这里。
古楠的状态还有些不好,温祁生怕路上会出什么事情，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用精神力和信息素安抚住了古楠。
回到中天域，温祁就拉着虫皇去谈话了,古楠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回到了招待区。
虫族十六域各自为政，中天域的主星都有招待区，这里是属于万天域的私虫地方,古楠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这里。
温祁说,今天会过来。
但温祁要先和虫皇详细地谈谈。
具体他们谈什么古楠也知道,决定温祁的去留。
虫皇是什么性子他知道，自从温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后,虫皇不会愿意放弃温祁的,对虫皇来说，虫族的发展比起他的个虫地位更重要。
只是,古楠依旧有些不安。
如果温祁不答应,或者他和虫皇之间交谈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温祁会不会不顾一切地离开？
古楠不知道。
他按了按眉心,压下了去找温祁的冲动，打开终端词条。
发/情期：所有的情绪会向潜意识靠近，需要得到身体/精神力/信息素的满足,或者注射抑制剂。
他的身体之前受到过伤害，信息素抑制剂对他的效果已经不太明显了,收起终端，古楠叹了口气。
现在他能做的只是等待。
另一边,虫皇宫中，温祁和虫皇坐在一处小亭子中。
温祁拿出了古楠递给他的虫皇印，“你就没有半点舍不得吗？”
“有啊！”虫皇神态颇为悠闲，“但是比起虫族的发展，这点舍不得无足轻重。”
“你很适合这个位置。”
“等你坐上那个位置后，朕就能想办法压榨你的能力了。”
温祁：“……”
这该死的直白。
弄得他都不好说什么了。
虫皇道：“就算朕退下了虫皇之位，第一长老的位置也是朕的，朕依旧站在权力的中心。”
温祁：“算盘打得很响。”
“你就没想过我会拒绝吗？”
虫皇淡淡问道：“你能拒绝吗？”
“朕问过宗六，知道整个故事的发展，你最放不下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古楠。”
“那天古楠来到主星的时候朕也问过，他不愿意和朕在一起，朕自认为实力性子都不错，但是比起你却差了一点。”
“朕管中天域，你能管十六域，你的虫气，你的身份，你的能力都告诉朕，你是最适合的虫皇的虫选。”
“古楠不要朕，自然也不会愿意找一只普通雄虫，而且因为那一年，他的身体出了点问题，若是不要雄虫的话，恐怕会很难撑过十年。”
闻言，温祁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虫皇有些诧异，“他没跟你说吗？”
“一年前他在万天域就遇到了发/情期，因为被雄虫算计过的缘故，他排斥雄虫的信息素，排斥雄虫的靠近，甚至那一次都是他自己熬过来的。”
“雌虫的抑制剂本来就是用雄虫的信息素弄出来的，对他的作用也不大，他打从心里排斥这些东西。”
“古楠这种情况，你能走吗？”
虫皇笑了一下，“就算走了，你也要回来。”
“除非你愿意看他死。”
温祁沉默了。
确实，如果早就知道古楠是那种情况，他根本不会选择离开。
对于他来说，这世上没有比古楠更重要的存在，哪怕是他那个世界，他也找不出一个人比古楠更重要。
温祁想，他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是，虫皇之印……
“确实，我舍不得离开他。”
温祁垂眸淡淡道：“但是虫皇之位我也不适合。”
虫皇看向温祁，温祁道：“给古楠吧。”
“他能力更强。”
他的主角，耀眼，光芒万丈，就该活成他羡慕的模样。
他能力或许不错，但说实话，政治方面的事情他比不上古楠，他能做的就只有后勤方面。
虫皇沉吟了好几秒，看了看温祁的表情，收起了虫皇之印，“我本来也是想给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