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里仇冰河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急于从别人对她的爱上去寻找自己的价值,她不会停下来看看周遭美丽的环境,对人类世界的新奇事物也没兴趣,她只想建立一段亲密关系,然后依附于那段关系中试图找到真正的自己。
“她痛苦挣扎的样子一点都不唯美!一点都不漂亮!”仇文不喜欢原文里那个稀烂小孩,但他知道原文里那个稀烂小孩之所以变成稀烂小孩是因为他作为父亲没能给仇冰河安全感。
“她难过的样子也不好看,她哭的样子更不好看!”仇文把仇冰河越搂越紧,只有确认自己怀里这个健康强壮的仇冰河是真的才会让他安心,“欣赏别人的痛苦还理所当然地赋予痛苦美感,你们有病吧!”
人类世界简直比他们丧尸还疯。
“在原文里能看出来她自己也很享受这一切!”
“因为只有这种行为让她得到了正反馈!”关敬英咬牙,“她当然会认同那些人对她的描述,因为她只有这个!”
现在的仇冰河不同,她得到的正反馈相当多,而所谓的情爱对她来说反而变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仇冰河更想在自己父亲和叔叔阿姨身边待一辈子。
“冰河。”仇文揉了揉冰河的头,他痛苦道,“如果你以后喜欢上马敬或者何洛,爸爸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你喜欢其他人可以,爸爸可以帮你抓回去。”
“仇先生!”“爸!”关敬英和仇冰河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能随便抓人类的。”关敬英提醒。
“我们现在连哥哥都还没抓到,想其他的好像太早了。”仇冰河提醒。
关敬英听着头疼,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所谓的原文对现实的参考意义不大,毕竟冰河都已经被养成这样了,所谓的剧情点应该早就跑偏了。
程东洁抱住自己的胳膊。
“你也觉得自己脆弱无助的样子很漂亮吗?”仇文忽然蹲到了程东洁的面前,把程东洁吓得魂都快飞了。
“那些人到底有什么可攻略的呢?”仇文不理解,“明知道被他们喜欢是一件很糟心的事……轰轰烈烈的爱情有那么重要吗?”
仇文看着程东洁:“被伤害过自己的人喜欢上真的会觉得开心吗?”
“委屈到最后是想让一个原本误解自己的人喜欢上自己……”仇文叹了一声。
“原文里的冰河好像在无私地讨好所有人,可她只是自私地在别人身上寻找自我吧。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想通过极端的方式,通过其他人对她的‘喜欢’,塑造一个足够好的自己。”关敬英说,“这种从外界索求自己人格的行为在十多岁的时候是正常的,因为那是孩子开始与世界碰撞的年纪。”
“可如果长时间都是那样……那说明她没能找到答案。哪怕再怎么说服自己是受欢迎的也不行,她依然在索求。”在极端的自满背后是极端的自我怀疑。
“什么答案?”仇冰河感觉自己没太听明白。
“关于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属于哪儿的答案。”关敬英解释,“你不用管这些,这些你早就找到了。”
仇文伸手敲了敲程东洁的头顶:“但是你没有哦,小孩。”
程东洁的嘴唇在微颤。
“把自我伤害当筹码。”仇文看着程东洁的双眼,“你最重要的那个自我好像也不在你自己手上。”
关敬英把程东洁的情况上报了, 然后他被拉去做了个精神鉴定,确定他没有疯。
不过程东洁身上的反常早就被注意到了,也不算是没有证据。
“几个领导的表情都很怪异。”关敬英按压自己的眉心, 幸好他一直都是个死板靠谱的性格,没有被直接赶出来。
但自己的世界实际上是一本小说演变而来的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太过离谱了。
而且那本小说里完全没有记录各类大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关键人物, 只有虐恋。
不过倒是有个蛮特殊的人物——郭天盟, 与女主有感情纠葛的角色之一。据说背后的组织很神秘。
官方去查了一下, 发现确有其人, 郭天盟现在在中央基地任职, 具体职位他们没有透露给关敬英, 只能说这个人确实足够神秘。
而郭天盟的长相与原著中长达两百多字的外貌描写也对得上号。
最后程东洁也被带去盘问了,主要是女性工作人员盘问的,毕竟只要是个男的就会对他产生好感,最后问出来的结果也会与真实情况出现较大的偏差。
官方没搞出太大的动静,在盘问过后又把程东洁放回去了,只是他们让程东洁和关敬英保密。
“他们确定了程东洁并不了解官方的一些机密信息。”关敬英说, “仇先生您能先从我腿上下去吗?”
仇文在他开口之后便一边认真听他说话,一边挪到了他的腿上坐着。
他挪得还挺慢,估计是觉得他速度慢了关敬英就能没感觉。
“我怎么在这儿?”仇文睁大双眼,他从关敬英腿上挪下去,又伸手拍了拍自己刚坐过的地方,“好奇怪啊。”
他继续拍:“我刚才明明坐在沙发上的。”
“你怎么反应这么快啊。”仇文依然在拍。
关敬英很无奈, 然而他刚想开口仇文就打断了他:“你不能剥夺我摸你的权利!我已经从你腿上下来了!我一定要摸!”他最近特别想靠近关敬英,不只是摸, 他甚至想把关敬英整个拆开再嚼吧嚼吧吞进肚子里。
吞进去之后再把关敬英吐出来, 让关敬英变回去。
循环往复,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种过分的亲近欲望, 但他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靠近关敬英都得不到满足。
“您摸吧。”关敬英很无奈。
仇文满足了,他询问:“你们有跟那个什么系统聊天吗?”
“我们没法跟他脑子里那个存在建立直接的沟通,只能由程东洁转述。”关敬英解释,“那个系统选上程东洁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程东洁某些方面和原文女主很像,而且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朋友,没有健康的社交圈,不愚蠢却也不聪明。”
“他只需要让关键人物爱上他就好了。”关敬英看向仇文,“尤其是您。”
“我很爱他啊。”仇文觉得自己爱所有的小孩,“我早就爱上他了。”
“他需要的爱不是您那种广撒网式的爱。”关敬英解释。
“就像我对冰河?”仇文问。
“这种属于父爱。”
“那就像我对你?”仇文继续问。
关敬英忽然就沉默了。
仇文眉头皱了起来:“但这种情况属于可遇不可求,我不可能对所有孩子都这个态度。”
关敬英轻轻嗯了一声:“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一定要攻略您,这样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被我喜欢不算好处吗?”仇文反问。
“当然算。”关敬英下意识回应,“但我说的不是程东洁,是那个系统,它为什么执着于攻略您,给您送温暖?”
费那么大劲来到这个世界,就为了攻略一个丧尸?
关敬英不信那个系统是什么爱情保卫者,他们基地的高层也不信。
仇文想了想,他又问:“难不成我的爱能够让万物复苏?能够让这个世界好起来?”他果然是个圣父吧。
关敬英:“……可能性不大。”仇文果然是看童话书看多了。
仇文又缓缓挪动到了关敬英的腿上:“冰河知道自己是女主角了之后一直很亢奋。”
关敬英无法理解:“但那本小说的主角并不是一个强大的个体。”
“这个我不懂,不过她刚才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很久,化了个妆就出去了。”仇文耸肩。
“我们家没有化妆品。”关敬英记得他们家只有基础的生活娱乐用品。
仇文点头:“但是我们家有画笔,还有黑色毛巾。”
关敬英倒吸一口凉气:“黑色毛巾是做什么的?”
“冰河用它来做长头发。”仇文也不太懂这种操作,不过仇冰河既然说她这样是好看的,那就好看吧。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家里的门重新被打开,脸上五颜六色的仇冰河走了进来。
她用画笔给自己画上了五颜六色的眼睛和大红嘴唇。
眼睛下面还涂了一颗特别大的水滴,水滴也是七彩的。
这是七彩眼泪吗?
“冰河,你回来了?”仇文跟仇冰河打招呼。
仇冰河高傲一仰头,没有回应。
仇文凑近关敬英耳畔,压低声音:“从刚才开始她就这样了,她是主角,主角不跟反派说话。”
关敬英沉默。
仇文继续:“不过我有办法让她搭理我。”
他伸手放在关敬英的脖子上,凶狠地对仇冰河道:“你哥哥在我手上!!”
“什么?!”仇冰河睁大双眼,“你抓住了他?!”
关敬英:……
仇冰河明明一进门就能看到仇文坐在他身上吧,果然这对父女只是在玩游戏。
“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哥哥了!我要把他变成我的!”仇文继续嚷嚷。
“不!!”仇冰河绝望嘶吼,随后她猛冲上前,和仇文打成了一团。
他们俩是在用慢动作打架,连叫嚷声也自动慢放了。
关敬英觉得不对劲,原文似乎不是什么正义的主角与反派战斗的剧情,然而就在关敬英思考之时,仇冰河已经用“气波”把她爹炸死了。
只见仇文一个旋转,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倒在了关敬英的怀里。
“你抱他!你和他是一伙的!”仇冰河指着关敬英谴责,随后她也冲着关敬英发了一个气波,“你去给他陪葬吧!”
就这么草率地决定杀死亲哥了吗?这个女主角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关敬英有些懵,而他怀里的仇文却戳了戳他,表示他也该死了。
关敬英有些生疏地闭眼后仰,假装死了。
“死人是不能动的。”仇文悄悄对他说。
关敬英闭眼不回应。
随后他感觉自己怀里的仇文起来了,关敬英也想睁眼,结果仇文又说了一句:“你已经死了,死人不能动。”
再然后关敬英感觉有人伸手抄起他的胳膊,有人抬着他的小腿,准备把他往外运输。
这次关敬英睁眼了,他发现仇冰河和仇文正在打配合把他往外抬:“……你们在干什么?”
“捡尸体。”仇文又提醒他,“你是尸体,你不能说话。”
“我要带我哥哥的尸体回家。”仇冰河的理由特别正当。
“仇先生不也是尸体吗?”关敬英明白了,这是这对父女专门为自己设下的局。
这真的能叫局吗?设计得那么草率。
“他是丧尸,我的异能就是控制丧尸。”仇冰河一本正经地解释,“毕竟我是女主角。”
不,原文里你绝对没有这种设定:“你们先把我放下来。”
仇冰河和仇文没有动,他们不想放。
“仇……”
“活人一般是听不到死人说话的。”仇冰河对仇文说,“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爸爸?”
关敬英插嘴:“那我是鬼魂!你们把我尸体放下。”
仇文摇摇头:“我阳气重,我看不到鬼魂。”
周颖莺拿着卸妆水来关敬英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仇文仇冰河父女俩并排面贴墙站着。
感觉到有人进房,这对父女扭过头看了一眼周颖莺。
周颖莺接触到仇冰河脸上那一坨色彩斑斓的妆容后嚯了一声。
仇冰河委屈巴巴地又把脑袋扭回去了。
“他们这是在模仿蘑菇吗?”周颖莺随口问,“冰河脸上的是画笔画的?这些用卸妆水可能卸不掉。”
“我们没有模仿蘑菇。”仇文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在罚站。”
周颖莺:“哈?!”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关敬英:“你让他们罚站?!”
“我们没关系的,是我们做了很过分的事。”仇文连忙道,“所以好孩子才让我们罚站的。”
“你这太过分了!”周颖莺对关敬英道,“他们知道什么事?你让他们罚站?”再说了,之前仇文和仇冰河给关敬英画指甲的时候关敬英也没这么大的反应啊。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关敬英冷声道。
说到底还是刚才仇文和仇冰河这对父女玩嗨了,在关敬英抵抗激烈的情况下,仇文表示他要让关敬英彻底变成自己的,要在所有人面前狠狠地让关敬英变成自己的。
关敬英想到了那个场面,他终于爆发了。
他批评了这对父女,并且让他们面壁思过。
“我想在好孩子身上写我的名字。”仇文很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行,不应该啊,关敬英这么纵容他,“写得特别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好孩子是我的。”
周颖莺:“就这?”
关敬英:……
仇文几乎要把脸贴在墙上了,他说完之后就开始颤抖。
关敬英的良心在痛:“仇……先生,您以后别跟着电视学说话了。”
“为什么不可以?”仇文不理解。
“他什么都不懂啊!!”周颖莺指着仇文,面对关敬英道。
是啊!他压根什么都不懂啊!
关敬英感觉自己良心被陆行车来回碾了一遍,痛得要命。
“你能离我远一点吗?”程东洁现在对仇文有阴影。
“我不。”仇文躺在他的床上, 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你先说你打算怎么攻略我。”他要照抄这个坏孩子的攻略,用在关敬英的身上。
程东洁表情有些不好看:“你们不是说我思想不健康吗?”
“确实不健康。”仇文点头, “所以我来听听你到底有多不健康,然后我要开导你。”顺便把程东洁的攻略计划全抄了。
程东洁抿唇不语。
“你说说看呀。”仇文有些急了, 他想要快点把关敬英变成自己的,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种东西我怎么说得出来啊!!”程东洁想要搞先虐后甜的火葬场那一套, 但是这种话对着当事人说出来也太诡异了, 他也是有羞耻心的好不好!
“这有什么说不出来的?”仇文也不能理解程东洁的逻辑, “你要攻略我难道不是得确定我能爱上你吗?”
“可你的性格变了啊!”程东洁大声道, “谁知道现在的你应该怎么攻略啊!”
“哦,那不说我,说关敬英。”仇文转移话题,他不觉得自己难攻略,他觉得自己特别好攻略。
关敬英也没有刻意去攻略他,但他现在心里全是关敬英。
想到这里, 仇文又问:“那种不用攻略就特别受欢迎的类型在你们行业里叫什么啊?”
什么叫他们行业?!程东洁感觉在仇文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工作者。
程东洁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用攻略就特别受欢迎,那就是长得好看或者心机重,让人觉得他没有刻意去攻略。”
关敬英确实长得好看,而且他应该没有心机。
仇文回忆自己与关敬英的相处,他只觉得关敬英完全没有心机,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你准备怎么攻略关敬英啊?”仇文重复询问。
“就……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舍命相救呗。”程东洁没说他自己会刻意制造危险这回事。
“这靠谱吗?他们外派小队的人遇到事不都是互相舍命相救的?”仇文觉得程东洁不靠谱, “你真的懂怎么让人喜欢自己吗?”
程东洁烦了:“那能一样吗?”
“那有什么不一样?”仇文反问。
“身受重伤之后让他愧疚,然后再勾引他啊!”程东洁嚷嚷道, “他孤身一人, 一个孤单的人还不好攻略吗?”
仇文皱眉:“不好攻略啊。”他攻略到现在都没攻略下来。
“不跟你讲,跟你讲不通。”程东洁拒绝再跟仇文交流。
最后仇文带着疑惑离开了。
他不能等关敬英遇到危险的时候再救, 他怕关敬英死了。
而且仇文也没法把自己弄成重伤,那太费劲了。
所以仇文稍微修改了一下程东洁的攻略方案,他可以以量取胜。
于是当关敬英要伸手去拿热水时,仇文大喝一声:“我来!”
他抢在关敬英之前拿起热水,随后他吹了吹,还用手指沾了一点滴在手腕上来试温度,确定没问题之后他才把水给关敬英喝。
关敬英受宠若惊,双手接过:“仇先生?”这也太过温柔了吧。
“您,您是有什么想要的吗?”关敬英实在不适应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
仇文摇摇头,他只是在等自己攻略成功。
他好想要程东洁脑袋里面那个系统,他也想知道自己好感度刷到多少了。
仇文摇过头之后把脑袋搁在了关敬英的腿上,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要攻略多久,想到这里,仇文重重叹了一声。
仇先生是在撒娇吗?
关敬英低头看着仇文漆黑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抚摸,手感还蛮软的。
关敬英抖着手摸了一两秒就收回去了。
仇文叹得更大声了。
这是什么意思?关敬英没明白。
仇文继续叹。
关敬英伸手重新放到仇文的头顶,仇文终于不叹了。
只是想要被摸脑袋?
关敬英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快蹦跶出来了,仇先生!好可爱!
睡醒起来上个厕所的仇冰河路过客厅,她脸上花花绿绿的颜色还没擦干净:“爸,哥。”她往关敬英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关敬英又变成红色的人了。
关敬英小心翼翼地摸仇文的头发,他摸一下后还得停顿两秒确定仇文没有不舒服才会再摸一下。
而仇文睁着眼睛与仇冰河对视,从关敬英的视角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仇冰河总觉得她从自己爸爸眼中看到了几分得意。
爸爸又在逗哥哥玩啊。
仇冰河不管他们了,她准备去趟厕所之后就回来睡个回笼觉。
仇文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躺在关敬英的大腿上,关敬英摸他头的力道真的很轻,摸个两三回之后仇文就困了。
他在关敬英腿上睡着了,而原本还在通讯上跟领导聊天的关敬英的注意力再次被仇文吸引。
睡着了?
仇先生在他腿上睡着了?
关敬英身上的肌肉骤然紧绷,随后他又说服自己放松下来,绷太紧了仇先生可能会醒的。
他盯着仇文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他轻轻点了一下仇文的鼻尖。
仇先生是有呼吸的吗?
关敬英把手伸过去探了探仇先生的鼻息。
果然没有。
就像死掉了一样。
就在关敬英心中遗憾时,他听到仇文咕哝了一声,很模糊,听不清。
仇先生在说梦话吗?仇先生会说梦话!
关敬英感觉心脏有些泛麻,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仇文圈起来,但是他的手不敢落在实处,他怕把仇文折腾醒。
好想抱抱仇先生啊。
仇冰河从厕所回房间时发现关敬英更红了,他整个人跟熟了似的。
这个红色的人虚环着仇文,又不敢进一步,又不敢退。
而且关敬英还在抖抖抖。
“爸爸!”仇冰河嚷了一声。
关敬英睁大双眼,而仇文被这一声吵醒了:“冰河?怎么了?”
关敬英连忙直起身子。
“爸爸,你起来一下。”仇冰河打着哈欠走上前。
“你也想睡吗?”仇文拍了拍关敬英的大腿,
“不是。”仇冰河拉起仇文的胳膊,在仇文迷茫的目光中,仇冰河把仇文塞进了关敬英的怀里,“哥哥刚想抱你,但是他不好意思。”
“哇!”仇文明白了,他搂住关敬英的脖颈,“你在害羞,你的心跳好大声。”
关敬英感觉自己要死了:“我我我!仇先生,我没……”
“你不想拥抱我吗諵沨?”仇文问。
“没有不想!”关敬英自己不好意思,但他不能伤仇文的心。
“那我这样做让你不舒服了?”仇文又问。
“不不不,没有。”关敬英感觉自己脑袋顶都开始冒热气了,“我很喜欢这样。”
“嗯?”仇文微微侧头。
关敬英以为是仇文没听清楚,他咬牙又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您这样。”
仇文微微后仰,他看着关敬英通红的面颊,带着水汽的眼睛。
仇文感觉自己身上也开始热热的了。
这个孩子这副样子看起来真好欺负啊,他也好想欺负这孩子啊:“真的喜欢吗?”
关敬英在颤抖,但他语气是坚定的:“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仇文抱住了关敬英。
关敬英在仇文的怀里死机了,仇文更亢奋了,这孩子果然是最可爱的。
最后仇文得出结论,自己这种以量取胜的方式是可行的。
仇文认为他的攻略之路应该是四平八稳的,不会遇到任何危机或者麻烦。
结果在他跟关敬英一起去云先生那儿复查时,一个人忽然冲向仇文。
咔啦一声,是注射器针头断裂的声音。
仇文一脸懵地看着那个注射器针头飞出去。
“怎么可能?!”那个人类已经扑进仇文的怀里了。
“啊,你是想要一个拥抱吗?”仇文看着怀里的人类,然而这个人类还来不及回答就被关敬英摁在了地上。
关敬英卸下了这人手里拿的注射器:“你是谁?!”
“不可能的!这个针头不可能刺不破你的皮肤!”那个人类没有搭理关敬英,他只是自顾自地嘟囔。
他明明在丧尸身上做过实验的。
“你在说什么啊?”仇文蹲下身与那个人类视线平齐。
“仇文!你该不会真以为你是英雄吧?你害了所有人!”那个人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你给了所有人虚假的希望!你该死!你该去死啊!”
“可我本来就是死的啊。”仇文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那人更愤怒了:“你没死彻底!你还惦记着和人类结盟是吗?”
仇文:“啊?”
“你别装傻!如果不想和人类结盟,你待在这里做什么?”那人声音越来越大,“我告诉你!我们不想变成丧尸!你给的‘出路’压根不是我们想要的!”
“你这种自我意识过剩的混蛋就该死!彻彻底底地死!”
这个研究员骂骂咧咧地被警卫带走,而仇文全程处于状况之外。
“他在说什么东西?”仇文记得自己只是过来偷个人类的。
关敬英的脸色很难看:“放纵组织的人渗透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这个人类擅自给他增加了好多任务。
他和人类结盟?结婚也算结盟的一种吗?
“仇先生,您还好吗?”关敬英询问仇文。
仇文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好还是不好,说不好的话,他可以博取关敬英的同情,可是这孩子会过度担忧。说好的话,他是不是就得不到拥抱了。
在权衡利弊之后仇文开口:“一半一半吧。”
“啊?”关敬英没明白。
“你抱我一下我就能好了。”仇文指指自己的脸。
“仇先生……”关敬英抱住仇文,“您总是这么温柔。”
其实还是被吓到了吧,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么?他感觉自己心脏快融化了。
仇先生真的太纯粹了。
仇文被捂在关敬英怀里,他感觉自己身上被捂得热热的。
丧尸也会有热热的温度吗?
“他说他对仇先生动手是因为家里人的病?”关敬英眉头紧皱。
“他的孩子被病毒感染了, 正在接受治疗。”调查人员点头,“我们去查过,他的小孩已经深度感染, 基本等于没救了。治疗只能拖延三四个月的时间。”
关敬英垂眸:“孩子是什么时候被感染的?”
“出生后没多久就感染了,当时那孩子来看她父母, 实验室出现了丧尸暴动, 我们处理得很快, 但是……那孩子手上有一道小伤口。”其实这种感染的概率是很小的, 但概率再小也不是没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肉眼不可见的血沫沾染到了伤口, 总之那孩子被感染了。
调查人员把那个研究员孩子的资料递给关敬英:“这个孩子是一年前忽然状态恶化的。”
关敬英看着资料上那个小姑娘的照片:“才七岁啊。”
“对。”研究员的声音也很低落, “我们重点关注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些人,他这个出头鸟应该不是真正的放纵组织成员,只是一把刀。”
关敬英继续往下翻阅,在看到某行字时,他顿住了:“这孩子的妈妈死了?”
“因公殉职,五年前死在了一场袭击里。”
关敬英的手僵住。
“这个小孩我们严密地看管起来了, 不会让可疑人士接触到孩子。”调查人员又说。
“我……可以去见见她吗?”关敬英忽然问。
“可以,现在那个孩子在隔离病房里,想见的话只能通过合成玻璃见。”
“我知道了。”关敬英将资料递了回去。
他出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仇文和仇冰河俩人蹲在门旁边等他,仇冰河是被紧急拉过来的,现在情况不明朗,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仇冰河动手, 仇冰河待在仇文身边是最安全的。
“好孩子,怎么了?”仇文问。
“现在还在调查, 我准备出去一趟。”关敬英指了指走廊出口的位置, “我要去见一个孩子。”
“那我们呢?”仇文询问。
“仇先生你们可以先在办公室休息。”关敬英说。
“我们不能去吗?”仇文又问。
“冰河应该可以,仇先生您……”那个合成玻璃应该是拦不住仇文的, 仇文过去就没法保证那个孩子的绝对安全了。
尽管关敬英很肯定仇文什么都不会做,可基地不会允许的。
“我不可以过去吗?”仇文这次看向了那位调查员。
“可以申报。”那位调查员说。
关敬英有些诧异:“仇先生也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