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凌锦薇拧起了自己秀丽的眉毛,似乎是正在认真思考。
而沈清远倒是很清晰地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想起了原本他们作捕获为人质之后,赫尔曼显然最开始没打算对他们动手,也更没有去哪个客艇里去寻找那个所谓的“落日王冠”,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他们这些人质准备了维持生命的非常基础的营养液。?
但是忽然有一天,他就跑到人质群里来,质问为什么有人一定要杀害阮临楠。
那么是不是证明,其实所谓的落日王冠只是借口,其实他们就是向着阮临楠而来,而后面因为军队临时发难,不得不改变方法,去抓捕客船中的乘客作为人质。
后来又不得不因为似乎是“某个人”的催促,而回来想确认阮临楠的真实身份……
沈清远越想眉头皱得就越深,最后他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元帅听。
听完之后,阮峰则的眉头也跟着皱起,而一旁的上将阮嘉哲却忍不住开口道:“那么这位阮临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沈清远实话实说:“他是冯娜公爵的外孙。”
不过这是其一,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在前不久,他在军校联赛上下注。在星奈公司里获得了三十个亿的赌注,这次乘坐星船也是因为得到了星奈公司的邀请,前去菲奈星提取星际币的。”
虽然但是,在说话的间隙,沈清远好像听到了阮嘉哲震惊的咳嗽声。
“而且这艘船也很奇怪,虽然是票价昂贵的高级飞船,但却没有配备紧急安全呼叫按钮,星船的船票也是星奈公司特别送来,说是针对贵客的谢礼。”
“我不能判定这件事是否一定和星奈公司有关,但是这是我所知道的事情。”
说完之后现场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阮峰则轻轻闭了闭眼,最后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好的,我知道了。非常谢谢你们这几天的付出。”
“我们会短暂地进行整理,等到把那些星盗一网打尽之后。会有特殊的嘉奖颁给二位。”
随着最后的这句话,沈清远被送出了办公室。
等到他回到了接待厅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坐在接待厅的长椅上,正等待着自己的阮家人。
甚至阮临楠还伸出手朝着自己挥了挥,示意自己快过来。
沈清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们是乘坐阮家的悬浮车一起回去的。
阮临楠和沈清远都被阮家安排了新的衣服裹上,适合许久没有吃饭的方便饮用的清粥。
粥水被熬得又香又浓,只是刚刚掀开盖子,就能够嗅到里面透出来的米粒的香气。
阮临楠一边滋遛滋遛地吸着粥,一边看着自己的父母,开口问道:“为什么哥哥没有来?”
沈清远听到这句话,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
他想起来自己在荒星上收到的那条来自阮巍彦的信息:“我在军部,你们还好吗?”
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一口一口抿着自己手里的粥水,听阮父怎么回答。
阮嘉致此刻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说:“在你刚刚坐飞艇离开那天,你哥哥忽然说去参加什么运动训练营,而且还是全封闭式的。连终端都无法联络上。”
“想到你哥哥现在也联络不上,知道这件事情也只会让他操心。就没有联系他。”
沈清远垂眸看自己手里的粥。
果然是这样,像这种情况,阮巍彦所进行的项目对外一定是绝对保密的,阮家的父母很有可能不知道。
沈清远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不过在他记忆中的阮巍彦,沈清远记得很清楚,阮临楠说自己的哥哥虽然在信息机学院中读书,但是在技术大拿的爸爸阮嘉致的眼里最多就是个饿不死的水平。
平日里的兴趣爱好是锻炼健身,就连冯娜公爵给的新年礼物都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大型私人运动馆。
但是没想到其实技术这么好的吗?
不过既然阮巍彦进行的是保密项目,阮巍彦自己也没有和家人提过,沈清远自然也不会多嘴。
而一旁的冯娜凝此刻却忽然回过头,和沈清远开口说道:“对了,清远,如果你方便的话,以后就在我们家里住吧。”
“明天我让嘉致带你去军校把行李搬一下。”
“唔……嗯。”有了刚才下车的经验,沈清远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但是很快他忽然意识到——
这不就是!
和楠楠,同居了吗!!!
只听轰的一声,沈清远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作者有话要说:
阮峰则踏入了军部的地牢。
这是有十分严苛的监管系统,而且拥有现在无论何种的最高科技都无法突破的外墙,是整个帝国中最为牢不可破的地方,而且在无数检测器和摄像头之下,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出逃的可能。
但它又和一般的地牢不同,这里只关押一些急需处理的短期犯人,因为有一些特殊的装备,只安装在这个牢房区域里。
同样都是牢房,但是这一个,几乎没有阳光,所有的光线都来自里面安排好的白莹莹的白炽灯。而且这里安静得过分,任何都声音都没法透过特殊的金属牢门,传送到被关押的犯人的耳朵里。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毕竟这里连个可以显示时间的智能设备的没有。
无论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其实只是在这里待上几天,不需要任何特殊的逼供,只需要被那个亮得刺眼的灯光照上一回,待上几天,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恐惧和无法安眠的痛苦此刻都会让他们崩溃。
然后痛哭流涕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
阮峰则此刻并不急着进入那个刚刚从荒星上送来的星盗头子的牢房,而是站在一旁的监视房里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状态。
赫尔曼比绝大部分的囚犯都要更加凄惨几分,他原本在荒星上困了一个星期,后面经历了整整一天的精神紧绷,以及后面近乎碾压式的战争,他的精神早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的伤口发着痛,灯光却让他不能休息。听不到声音,好像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其他的生物,他不知道自己被关押了多久,他没法看到日升日落,没法确认时间,他觉得自己被关押了一个世纪。
只是在这里被关了一天,他就已经几乎要疯掉了。
赫尔曼那总是嚣张的眼眸无力地翻着白眼,望着光滑如镜面一般的监狱顶,嘴巴微张,呼哧呼哧地呼出气来。
就好像人都已经痴傻一般。
阮峰则对这样的状态似乎很满意,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赫尔曼这个人他很清楚,刚愎自用,总是以为自己聪明。
所以当阮峰则用“谈判”为由邀请对方,并且将段锦薇送上了荒星之后,对方就愈发认定军部动手的时间。
而阮峰则只需要用这个操作迷惑对方,并且趁着这个机会耗尽对方最后一点点精神,那么他们就可以获得唾手可得的胜利。
阮峰则轻轻地摁下了面前的按钮。
赫尔曼的监牢里立刻响起了一个电子鸣声,赫尔曼立刻被这个声音惊醒,只是正常无比的电子音,却让他此刻精神紧张得几乎崩溃。
那个已经翻上去的眼睛,此刻迅速紧张地向下移动,到处查看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但是赫尔曼显然没法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方位,反而被这一点最常见的电子音吓得瑟瑟发抖,眼睛都出现了血丝。
看到对方的状态,阮峰则就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他便轻轻点头,示意自己走到了隔壁的监狱里。
监狱门打开的声音让赫尔曼更紧紧张了,他神经质地向后躲了躲,但是很快,他再一次发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这时候的赫尔曼再也没办法撑出高傲又嚣张的嘴脸,他近乎瑟瑟发抖地扑了上来,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样拉住了阮峰则的裤脚,他对阮峰则开口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什么都说!”
“你放过我吧!”
“我不想再被囚禁在这里了!”
赫尔曼说着说着,甚至还哭了出来,他哭得极为夸张,眼泪混着脸上尚未擦干的血水一起肮脏落下,好像一个没有得到奖品的小孩子。
阮峰则没有动,自然有人帮他处理这个黏人的渣滓。
身边的新任的副官一脚将赫尔曼踢了出去,对方就无力地骨碌碌在地上滚成了一团,一头撞上了另一侧的墙壁。
赫尔曼不敢反抗,也不敢说话,只是在原地瑟瑟发抖地抬头看向阮峰则,似乎是希望他能够给予自己一点慈悲。
阮峰则眯起眼睛看着他。
他见过无数星盗,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赫尔曼。
理由很简单,赫尔曼有一种近乎小孩子的残忍,他不是因为生活所迫,只是单纯喜欢杀戮,而又没有如同真正星盗一般的胆量,为了自己的一点点成就沾沾自喜,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起意,到底坑害了多少人命。
到了最后的死期也不敢承担任何后果,就如同现在一样。
只是看到对方现在哭得肮脏的脸,阮峰则就觉得恶心。
不过阮峰则并没有多说,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口问:“你知道什么?”
这个时候赫尔曼似乎才发现自己其实知道的内容并不是很多,但他还是努力去抓住这个机会,只为了让之前这个他最看不起的对象提供给自己一点点的生机。
于是他开口说道:“其实我最开始做星盗的时候,没想到星盗竟然这么烧钱,我买不起武器,在之前的星盗里受欺负,这时候有一个匿名的终端联系上了我……”
赫尔曼简单说了自己是如何和“U”相识,后来又是怎么和“U”达成合作,并且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替“U”杀人,而“U”则是为他提供足够的金钱,足够让他在黑市里买先进的武器,有的时候“U”也会提供黑市上看不到的新鲜玩意,等等等等。
阮峰则听了一会,确定赫尔曼不知道那位“U”的身份,只是他便换了个角度问道:“你们的联络方式是?”
“他有一个加密终端,后来他提供给我特殊的加密方式,我们就通过这种方法发送终端信息。”
“你还记得他都让你杀了哪些人吗?”
赫尔曼此刻努力思考着,可是他以杀人为乐,有的时候还会虐待人质,只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下过手的人。
在之前高傲的赫尔曼的大脑中,那些注定会死掉的人,完全不值得被他记住,但是现在为了活命,他还是非常努力地在自己的大脑里寻找那些并不熟悉的名字。
他想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地报出了一些名字。
赫尔曼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阮峰则对他说出的人名的准确性也并不抱有希望,他的头微微转过头,门口已经等待了许久的速写师也跟着走了进来。
“不记得名字就算了,你还记得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吗?”
赫尔曼还是努力地描述,而速写师也跟着赫尔曼的描述开始勾勒画像,很快就完成了十几张图画。
阮峰则将那些图画一张一张拿过来看了,他确定画面里的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而且就连大人物的身边人都不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杀害他们。
“那你知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吗?”
赫尔曼坐在原地,茫然地摇了摇头。
阮峰则对这个答案倒是毫无意外,毕竟他能够猜到,赫尔曼只是其中最没有脑子的那个棋子,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关窍。
于是他问了最后一个,也是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那你都拿到了哪些武器,怎么拿到的?”
赫尔曼吞了口口水,报了几个武器的名字。
是阮峰则比较熟悉的武器类型,虽然在黑市里不太容易拿到,但也不是完全拿不到的东西。
但是他最为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他进一步开口道:“你星舰上装的那个蛛丝是什么?也是他给你的?”
“对、对!”赫尔曼扬起了头,开口道,“这个武器他们取名叫‘地网’,中间已经用过好几个版本了,现在是我用的第五个,用来打捞被打断的星船很好用……”
“他们是怎么把武器给你的?”
赫尔曼的回应果然又是毫无信息内容可言,于是阮峰则眯了眯眼拿起了含着里面十几张图画的终端,对赫尔曼十分客气地开口道:“那么今天就感谢你的配合了。”
看到阮峰则似乎要走,赫尔曼紧绷着的神经快要崩溃到了,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捏住了阮峰则西装裤:“你、你别走,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阮峰则十分轻微地转过头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此刻无比狼狈的赫尔曼,问道:“你想被怎么处置?”
赫尔曼的嘴巴张了张,很快就好像连珠炮一样说出了他这么多天以来想到的可能:“我知道,我知道,很多星盗最后都是被流放到赛尔斯星的监狱,然后在那里过上后半辈子,是不是?”
他的手愈发用力了,似乎是想要阮峰则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听到这句话的阮峰则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让赫尔曼感觉愈发慌张了起来。
阮峰则并没有正面回答,先开口的却是一边的副官,他开口道:“你看到的去赛尔斯星监狱流放一般只针对于罪行不太严重,并且在星盗中不处于领袖地位的星盗。”
这句话让赫尔曼益发颤抖。
“像你这种情况,是需要处以绞刑的。”副官观察了赫尔曼的表情,最后开口道。
赫尔曼瞬间被吓到了,他对帝国的法律不太了解,他杀死别人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过,但是轮到自己死亡的时候,恐惧感却瞬间笼罩了他。
阮峰则轻轻摇了摇头,他说:“你不是绞刑。”
这句话让赫尔曼以为自己刚才的坦白发挥了作用,面色都变得红润了许多。
可是阮峰则下一句话则是将他打入了地狱:“你不会死得那么容易的。”
阮峰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些微笑,他十分轻声道:“在劫持了这么多帝国星船,手上沾了这么多帝国人民的血之后,你真的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
这句话让赫尔曼此刻整个人都紧张到要尖叫起来了,他连忙摇头,大声呵斥阮峰则:“你是违反帝国法的!”
听了这句话的阮峰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赫尔曼,我真没想到,竟然有你和我讨论帝国法的一天?”
“赫尔曼,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人吗?”
“是一个在星际里靠着一点武器就到处闹事的小朋友……”
“之前没有收拾你,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偏偏你要把这东西当成是你自己的实力。”
“而且你也只是凭着武器的锐利才在之前和其他星盗的战争里出尽了风头,就连帝国军队都敢挑衅?”
几句话说完,阮峰则的脸颊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然后他继续开口道:“所谓帝国法律……”
“只要我没有背叛我所爱的帝国人民。”
“我不在乎。”
第二天的沈清远十分难得地睡了个懒觉,当他睡醒之后,AI轻柔地和他说早上好,挡光玻璃自动变色,刚刚好上午的阳光被切割成一块一块地落进房间的时候,沈清远还有一种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
只要他走下楼,就能够嗅到阮家此刻已经准备好的早餐,有一种奇妙的温暖的香气,阮家人就在楼下热情地招呼他一起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阮临楠会坐在他的身边,但是显然阮临楠和自己不一样,他明显是被自己的父亲强行拉起来的,一边吃饭一边还在半打着瞌睡。
明明是在阮家看起来再日常不过的景象,但是沈清远却觉得处处都有他未曾接触过的奇妙和新鲜。
他吃完阮家准备的早餐,然后便跟着阮嘉致一起回到了维塔军校,收拾自己的行李。
沈清远要准备的东西不多,而且在之前的星船之旅上已经被损毁了很大一部分,剩下只有几件可怜巴巴的衣服。
阮嘉致转过头瞄到沈清远的行李大小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他开口道:“就这些吗?”
得到沈清远肯定的答案之后,阮嘉致也没说话,只是说上车吧。
阮临楠这几天在荒星过得辛苦,吃完早饭之后就再一次爬回去补觉。冯娜凝这几天也十分担忧,黑眼圈都熬出来好大一个,于是在阮嘉致的建议下,也一起回了房间。
但是让沈清远震惊的是,当这次他和阮嘉致一起回到阮家的时候,冯娜凝也醒来了,打开的时候甚至听到的不是电子音,而是冯娜凝轻快的声音:“啊,欢迎回来!”
就好像被妈妈迎接了一样。
沈清远站在原地没有动,便看到了冯娜凝此刻一边将手上刚刚洗好的草莓装盘,然后将一会用到的小叉子一个一个放在手边:“我看了嘉致的定位,知道你们快回来了,就赶紧把水果准备好。”
“清远,快过来吃。”
此刻的家庭的气息氤氲,就好像让沈清远看到了好多年不见的人间烟火气一样,就好像是上天在奖励沈清远的努力,让他拥有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拥有过的亲情。
他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将自己带来的折叠箱放在玄关,阮家的家政机器人也刚刚好凑到了沈清远的身边,为沈清远递上了室内鞋。
家政机器人是阮临楠挑的,和本人有点像,都是胖乎乎的肚子,以及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沈清远望着那个家政机器人,然后换上了室内鞋。
这时候的冯娜凝才终于算是忙完了手上的活计,抬起头看向了沈清远。
她很快如同阮嘉致一般皱起了眉,然后开口问道:“清远,就这些行李吗?”
沈清远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答案的冯娜凝此刻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结,她立刻擦了擦手,大跨步地走到了沈清远的面前——
曾经有很多次,沈母都是这样走到沈清远的面前。
然后接下来的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沈清远觉得自己不在意,觉得自己不害怕,但是当对方这样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和沈母一样高昂的声音此刻就从面前传了出来:“这么点行李怎么行,要是换季了怎么办,清远今天你和我出去买衣服!”
沈清远缓缓张开眼睛,看到冯娜凝此刻双手叉腰,显然对沈清远十分不满:“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衣服都没有几件!”
“……”
沈清远先是惊讶,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受宠若惊,然后连连开口说:“太麻烦了阿姨。”
“有什么麻烦的,几件衣服而已。”
原本躺在房间里睡觉的阮临楠此刻就好像也听到了什么一样,从二楼探出头来:“给远远买衣服吗?我也要跟着去。”
睡衣都起了皱褶,脸上也带着睡意蒙眬的痕迹,但是一双眼睛此刻却瞪得比探照灯都要亮。
沈清远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阮临楠回到家里的时候,听说有几个人来找,透过家里的终端一看,原来是亚希伯恩,瞿子平,拉瑟福德三人。
阮临楠刚刚给自家远远买了一堆衣服,心情极其愉悦,很开心地和自己的好友见了面。
但是他的三个好友此刻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一个个眼泪汪汪,看对阮临楠的时候就迅速地扑了上去:“呜呜呜呜,楠楠,你能够顺利回来就太好了!
阮临楠愣住了,然后转转眼睛,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出发之前曾经和自己的几位小伙伴分享过自己这几天的行程,怪不得他们会担心成这副模样。
阮临楠赶紧安慰自己的几位好友:“没事啦,我已经平安回来了。”
然后他连忙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好胳膊好腿,证明此刻自己的身体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
几位好友依然抹着眼泪,说不出话,于是阮临楠搔了搔头,决定上蹿下跳的打一套拳,展示一下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的胳膊腿。
等到几个好友终于缓过来自己情绪的时候,阮临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恨不得表演一个下海捉鳖了。
最后是亚希伯恩先开口道:“楠楠,你们不知道我们看到新闻的时候有多担心,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幸亏昨天军方宣布你们都已经平安回来了。”
“是啊。”瞿子平补充道,“其实有很多权贵的亲属都在那条飞船上,你们出事的那几天各个贵族家里简直是彻夜不眠。”
“还有还有,你们到底是怎么平安回来的啊?”拉瑟福德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想吃瓜的样子,“听回来的人说现场很惊险,但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阮临楠终于来了精神,但是他又不好直白地站出来炫耀,只是压低了声音,微微地皱起眉,故作深沉地开口道:“啊……说起这个……”
果然这样的开场吸引了三人组的注意力,三个人都“嗯嗯嗯”地靠近了阮临楠,一副全神贯注听讲的样子。
看到三个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阮临楠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没错,重点还是因为有我们家远远保护我!”
“……”
他们知道阮临楠是炫夫狂魔,但是没想到这个时间,他们竟然也能忽然吃上一盆狗粮。
忽然对星船后面的故事不太感兴趣了呢。
等到阮临楠分享完星船上的事情之后,天色已经渐黑,三位好友委婉地拒绝了阮临楠想要留下他们一起吃晚饭,并且再喂一盆狗粮的打算,三个人打算一起离开阮家。
只是在刚刚离开阮临楠的房间,还没有走出门去,他们便看到了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经过客厅来拿东西的沈清远。
于是三位好友本来要离开的动作僵住了,三个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沈清远。
沈清远也注意到了忽然看向自己的目光,转过头望过去。
是阮临楠的三位好朋友。
于是沈清远主动走了过去,向着三个人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来看楠楠的吗?”
但是三位好友却好像被冬日的寒风冻结成了冰块一样动也不动,只剩下三对眼珠子慢慢地跟着沈清远的脚步移动,最后用了震惊的目光,看着沈清远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直到沈清远走到了近前,三位好友才迅速凑成了一团。
“好家伙,好家伙,登堂入室了吗?”
“都住在这里了,肯定见家长了吧!”
“他们进展好快!”
“这就算是同居了吧!”
“还有家长,算什么同居!”
“住、我是说住在一起了!”
“估计毕业就要参加婚礼,然后一年之后就有小孩……”
大概以为他没听见,但是沈清远全部听到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沈清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微笑了一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但是此刻的沈清远却忍不住神游天外,认真地思考着。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也算是,见过家长……而且同住……了吧?
但只有一点点小问题。
那就是他们还不是男男朋友关系。
沈清远:“……”
忽然泄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阮临楠自从出了事情之后,上门来拜访的好朋友就络绎不绝,不要说亚希伯恩,瞿子平,拉瑟福德三人组几乎是日日到岗。
就连阮临楠平日里算不上那么熟悉的同学,今天也到了阮家上门拜访——
那位一向把自己的鼻尖翘得比天高艾勒。
只是今天的艾勒似乎状态不是很好,眼皮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红,而且鼻尖也跟着泛着红。
但是他依然高傲地把自己红红的鼻尖翘起来,将自己手中拿着丝绸的手帕藏起来,对阮临楠说:“是最近感冒了,身体不适的缘故。”
“而且今天来看你,也是因为作为同为公爵后裔应有的礼仪。”艾勒立刻抬起头,“你不要多想。”
阮临楠盯着对方肿肿的眼皮,发出了一声缓慢的:“哦……”
自从那次皇室晚宴之后,艾勒就已经知道了阮临楠的真实身份,不过艾勒倒也并不是很在意,倒是为自己悄悄揣度阮临楠的身份的事情狠狠的愧疚了几天。
一肚子愧疚的艾勒总是想找些时间和阮临楠道歉,只是他好不容易用自己十分别扭的方式打听出了阮临楠的家庭位置,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访,艾勒就听说了星船出事的消息。
原本艾勒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只是他们家族的一位亲属也上了和阮临楠同一架飞艇,也是前天晚上才安全归来,听说了对方的事情,艾勒才知道原来阮临楠也同样上了那艘客艇。
艾勒立刻连夜紧张得眼皮水红,眼睛发肿,鼻头发炎,考虑到阮临楠的休息, 第二天才赶紧跑到了阮临楠的家里来探望。
只是他忽然发现,哪怕是看到了,两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说。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陷入了奇妙的沉默。
不过好在阮临楠是个不会让话题冷场的好伙伴,于是他忽然皱着眉头,严肃地起了个头:“那个……你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谁吗?”
“啊?”没想到是这个发展方向,艾勒愣了一下。
“那个,我男朋友是这次军校联赛的MVP沈清远哦,我给你讲讲我和我家远远流落荒星的故事……”
而一旁的沈清远此刻也在会见自己的好友,巴特莱。
巴特莱对于沈清远的假期行程并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沈清远刚刚结束了一个惊险异常荒星一星期游。
他的到来很简单,他是带着布尼安来给沈清远道歉的。
上次在晚宴上,因为布尼安的未婚对象忽然晕倒,所以布尼安趁机逃脱了巴特莱的视线,没有给沈清远道歉,但是生性正直的巴特莱怎么可能让布尼安就这么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