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我们的保护罩能坚持多久。”
一名工作虫望着外面仍旧举起激光炮的反叛军,担忧道。
“半个小时还是可以的,我已经通知了附近的联邦第一军团,他们说二十分钟内一定会赶到。”
站长说道,听到的雌虫表情都轻松起来。
反叛军第三军团首领的名号固然凶残,但在联邦虫们的心中,第一军团和维特尔元帅的威名到底还是更胜一筹。
在众虫松口气的时候,往外望着的卡修表情依旧凝重。
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阿尔维斯身上并没有慌乱和紧急,反倒是有一种预料之内的淡定。
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强行打开防护罩的武器?
悬浮站里面肯定有内鬼,会不会偷偷关闭防护罩?
小蝴蝶将想法说出,站长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
目前能强行轰开防护罩的武器,确实存在,但体型巨大,绝对不可能藏在小小的战斗飞艇中。
即使是阿尔维斯,带着那玩意儿,也不可能轻松隐秘地绕过防护线。
至于后者,开关防护罩的权限都在他手中,没有其他虫能碰到。
卡修听此放下心来,结果没过两秒,又是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视野中的一切再一次晃动,金属碎片在空中划过,血腥味逐渐浓郁。
不是激光炮打在防护罩上的声音,而是悬浮站内部产生的爆炸音。
刚刚稳定了一些的乘客们慌乱起来,伊恩和兰斯特继续维持秩序,刚刚歇了一会儿的凯诺匆匆开始治疗。
站长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吓虫。
“这是第一个。”
坐在战斗艇上面的阿尔维斯收回了激光炮,笑吟吟道,
“你猜猜,悬浮站里面还有多少个炸弹呢?”
他确实没办法轰开防护罩,但不代表他能因为一道小小防护罩就束手无策。
“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把那个家伙交出来。”
随后,阿尔维斯也不管混乱恐慌的乘客和死死盯着他的站长,上下抛着控制开关,开始坐在战斗飞舰上看风景。
站长咬牙,吩咐工作虫:“开启扫描功能,对整个悬浮站进行炸弹排查。”
“是!”
好消息:扫描功能找到了藏在悬浮站中、伪装成行李箱的5枚炸弹。
坏消息:这些炸弹外面有保护装置,无法强行打开。
更坏的消息:从刚才的爆炸强度来看,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防爆措施的上限。
在扫描乘客和查找监控的时候,悬浮站工作虫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同伴。
不久前,负责行李托运的该雌虫通过员工通道将行李炸弹带进来,随后藏在不同的隐蔽角落,因为其工作性质,没有虫怀疑。
穿着工作制服的雌虫当场就被控制,被两个工作虫带到了站长面前。
站长眼神凌厉:“你要是现在打开,我承诺让你无罪释放,你如果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那就死亡好了。”
该雌虫满不在乎,
“别说我只是个搬运的,我也打不开,就算我能打开,也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一只工作虫没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另一只工作虫则把对方拽到了行李炸弹面前。
瞳孔、指纹、唇纹、掌纹……所有的生物密码一一试过,全部都是失败。
一旁看着的小蝴蝶注意到了被他抓住的反叛军小队长,让系统复制了一份对方的生物信息,暗自试了一遍。
也全部是失败。
“还有五分钟。”
看够了空中风景的阿尔维斯托腮,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着急忙慌的众虫,语气甚至还带着点苦口婆心,
“你们就把他放了吧,一个废物而已,真不值得耗彼此这么长时间。”
站长扯了下嘴角:“你觉得我们会相信?”
能让反叛军第三军团首领亲自来接的雌虫,一定有什么过虫之处。
阿尔维斯无奈。
他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是因为那家伙的叔叔,他是真心觉得这样的草包雌虫,呆在联邦监狱会更好一点。
最起码每天能省三顿饭。
“还有四分钟。”
有些悬浮站的雌虫开始动摇,他们也只是打工虫,还真的做不到为了联邦牺牲,更何况滞留乘客大部分都是普通雌虫。
在逐渐弥漫的血腥味和响起的虫崽哭声中,恐慌不安浮躁开始在每一只虫心中蔓延。
“大家先冷静,如果最后一分钟还没有办法解决,我就答应他的要求。”
站长安抚住了雌虫们,小蝴蝶则是借了一台高功率光脑。
“现在也只能试试了,用我学的网络安全知识。”
卡修打开光脑,一脸严肃。
“有把握吗?会不会让它提前爆炸?”
工作虫担心道,但看着对方一脸专业的样子,还是不由自主信服。
“放心,阿尔维斯还等着我们放虫,所以不可能用轻易就爆炸的炸弹,这只雌虫掌控欲强,爆炸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按下了按钮。”
小蝴蝶分析得头头是道。
而三只同宿舍雌虫则在互相甩眼神。
凯诺看向兰斯特,眼眸中充满了疑惑:卡修什么时候学的网络安全知识,我怎么不知道?
兰斯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反正我在学校没有见他学过,可能是上军校之前学的。
两只雌虫于是把问题抛给了伊恩,红蚂蚱挺起胸膛:卡修从小就沉迷光脑,光脑玩得可六呢。
凯诺和兰斯特:……
擅长玩光脑和擅长用光脑进行网络攻击与防御,是同一回事吗?
估计是小蝴蝶为了让众虫冷静下来,临时想出来的办法。
然而下一秒,一向冷静的两只雌虫蓦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卡修手指飞快操纵光脑,屏幕上无数代码随之闪过,不时有红色的警告字符和绿色的通过字符出现。
即使是不了解网络的虫,也能从那巨量代码中,感受到一丝大佬降临的压迫。
正在连接……
正在植入……
行李炸弹上面的屏幕也突兀地亮了一下,显示出了和光脑上同样的话语。
所有的虫都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光脑,握紧的拳头中已经满是冷汗。
【系统,好了吗?我感觉我的手都快要断掉。】
卡修感受到所有虫的目光,更是不敢偷偷休息,就怕被发现手指动作和光脑上的操作对不上。
【快了快了,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系统将上次海之港口袭击的病毒放进去。
行李炸弹里的操作代码,和当初侵占海之港口的病毒代码,有很强的相似性,应该是出自同一虫之手,并且这两个处于同一个逻辑之中。
系统当初复制的病毒总算起到了作用。
不出所料,反叛军的病毒非常顺利就入侵了反叛军的电子炸弹,整个过程跟吃了十吨德芙一样丝滑。
果然,还是要用反叛军的东西来处理反叛军的东西。
在即将到达倒数一分钟的时候,电子炸弹被破解,周围雌虫们欢呼起来,小蝴蝶则擦了一把汗,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我的手指关节好痛,指腹也好烫。】
卡修感受着双手传来的感觉,疲惫道。
【你手指那么长,我觉得你回去应该多练习手指弯曲晃动的速度力度和频率,争取变成能一分钟扣穿一面墙的雌虫】
系统看着瘫在地上的宿主,恨铁不成钢道,
【这不仅仅是在担忧你未来会不会遇到相同的情况,更是在担忧你未来的婚后幸福啊,你难道不想光凭借手上动作,就能把你的伴侣,嘿嘿,你懂的。】
不,我不懂。
小蝴蝶抽了抽嘴角。
咱就是说,你一天不提婚后那些事,就会死机是吗?
而和欢呼的雌虫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坐直了身体的阿尔维斯。
“啧,倒是小瞧了他们。”
他抓了抓头上的紫发,随手将按钮扔回到飞艇内,
“走吧,看来这次的任务是完成不了。”
“首领,那罗斯首领问起来,我们怎么办?”
手下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实话实说,我能来就已经是给他面子。”
阿尔维斯耸肩,能救出来最好,救不出来……反正他是表明了态度。
“他会不会觉得是我们故意不出力,或者觉得我们加重了他侄子下次的越狱难度?”
另一道声音从耳麦中传来,是第三军团副指挥。
“他心里想什么很重要吗?要是敢过来质问,那就让他麻利地滚。”
“可是,首领……”
“你们几个是很闲吗?”
阿尔维斯开始暴躁,本来就因为计划出意外而心烦,结果这几个家伙还在这里叽叽喳喳。
他因为之前的经历对下属比较好说话,但不代表他喜欢听下面的虫叽叽喳喳反驳挑刺。
“不是的,我刚刚想说,首领,联邦第一军团已经过来了。”
手下弱弱回答,仔细去听,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恐惧。
阿尔维斯猛地抬起头,在那逐渐逼近的庞大舰队中,望向了那一双熟悉的幽蓝眼眸。
真是好久不见,维特尔·格伦戴尔。
阿尔维斯右手摸上耳麦,紫色眼眸微微眯起。
刚刚因为联邦军到来而放松的众虫不免又提心吊胆起来。
反叛军第三军团的首领,以其狡诈和层次不穷的各种手段闻名。
之前他们以为对方会拿防护罩没办法时, 对方就按下了悬浮站里的炸弹开关。
现在悬浮站里面的炸弹已经被拆除,但很难说阿尔维斯有没有在里面继续安装什么东西。
“或许你可以猜一猜, 10秒钟的时间内, 是你们围过来得快,还是悬浮站里的乘客死亡得快。”
阿尔维斯看着速度降下来的舰队,面具后面的唇角上扬,
“亦或者是,你打算和我赌一把, 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能把所有虫都化为齑粉的后手?”
空气静寂了好几秒,维特尔元帅看着对面的紫色蜻蜓,目光沉沉,但最后还是示意让舰队停下。
站长下令紧急再扫描一遍悬浮站, 同时安抚脸色煞白的雌虫乘客。
一秒、两秒、三秒……
“站长,排查完毕, 悬浮站里面并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负责排查的工作虫小步跑过来, 一脸后怕。
“嗯, 事实告诉你, 其实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后手。”
拖延了十秒钟的阿尔维斯给了联邦的虫一个挑衅的笑, 转身跳入战斗飞舰。
十秒钟,足够他们开启空间跃迁。
“该死,又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元帅的副官咬牙, 申请带着两个小队前去追击。
维特尔点头同意, 他看着对方消失的身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随后收回目光,和周围的军雌一起登陆悬浮站。
防护罩被打开,军雌们整齐划一的身影给惊恐的乘客们带来十足十的安全感,有些脸色煞白的亚雌,没忍住小声哭了出来。
在地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的小蝴蝶坐起来。
他扭头往外看去,视野中只剩下安静悬浮在空中的银灰色星舰,已经没有了反叛军的身影。
【反叛军是又逃跑了吗?】
小蝴蝶戳了戳系统。
【对的,当时场面很精彩,阿尔维斯那只紫蜻蜓,说最狠的话,跑最快的路,联邦军已经去追,不过我觉得大概率追不上。】
系统说道,同时还给宿主放了一小段录的视频。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没有在现场看成。】
卡修惋惜道,而在他和系统讨论时,因为军雌接手总算清闲下来的兰斯特坐过来。
他本来想夸赞一下对方的网络技术,但看了眼好友的表情,还是关心道:“怎么了?感觉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感觉手指还是好痛。”
卡修总不能说是错过了外面的大戏,干脆找了个借口。
“那我帮你揉一揉。”
兰斯特将对方的手放在手心,指腹轻微按压住指关节,
“这个力度可以吗?”
“兰斯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卡修其实已经没那么痛,但还是表现出手痛的样子,和对方贴贴。
维特尔元帅面无表情地扫了那边两个一眼,随后就去做元帅应该做的工作。
和上次海之港口袭击后的处理一样,安抚群众,和负责虫谈话,找到隐藏在联邦中的卧底。
不过这和卡修他们没有关系,发生袭击后,他们这些实习虫被放了三天假,干脆就在C262星先呆着。
星轨公司提供的临时住所中。
“反叛军还没有抓到吗?”
无所事事的卡修躺在沙发上,侧头看着兰斯特。
“嗯,他们压根没有出现在预测的位置,D星域的防线也没有被从内部突破,军方现在怀疑他们还在C星域边缘。”
兰斯特想了想,道。
“那个阿尔维斯果然很难搞。”
卡修想起上次联合竞赛的事情,不由抓了抓脑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
“话说回来,他和你雌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你曾经见过他。”
兰斯特点点头:“我上次问了一下,雌父说只是当初在联邦第一军校的同窗,十多年前便叛出联邦,加入反叛军。”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兰斯特也不太清楚,维特尔元帅对这个问题一直沉默,他也就没有继续去问。
而在光脑上搜索时,又什么都搜不到,就算用联邦军队内部的网络,依旧是一片空白。
十多年前,正是联邦、反叛军、星兽混乱大战争最白热化的时候。
战争不仅仅只体现在战区内的连天炮火,也体现在层次不穷的各种网络病毒攻击。
据官方报道,当时的资料被销毁了许多,至今还有很多无法复原。
白蝴蝶对这些则持怀疑态度。
军部资料一般都会进行备份,反叛军的网络病毒再厉害,总不能清理得这么干净。
而在兰斯特思考的时候,小蝴蝶也打开了系统面板上,查看当初写的日记。
“十多年前的战争确实很激烈,当时的资料也丢了好多。”
他翻了翻自己在幼年时期的日记,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那个时候的卡修才刚刚来到虫族世界。
他还没有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看见一车一车的战争遗孤往太阳花福利院里送。
而等他适应了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试图去寻找他那素昧蒙面的、早早就牺牲了的雌父时,得到的却是工作虫一句:
“很抱歉,资料库里面没有该雌虫的信息,可能是在上次网络袭击时丢失,如果您有其他的资料或线索,还请联系我们。”
每次去都是这样,再加上卡修要忙着升级和带虫崽,之后也就慢慢把重心放回现实世界。
兰斯特道:“我现在怀疑,那些资料有一部分是联邦销毁的。”
卡修挑眉:“你是说,联邦资料管理库中有反叛军的卧底?”
“并不是,我觉得当年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联邦也想把这些事发生过的痕迹销毁。”
白蝴蝶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光脑上就传来维特尔元帅的通讯。
元帅想让自己快要从军校毕业的长子先着手处理一些事情,就当是早点积累经验,顺便让他了解一下遇到袭击后的处理办法。
“卡修,我上午要去给我雌父帮忙,你想吃什么就先去买原材料,我中午回来给你做。”
兰斯特起身,留下一句后便匆匆离开。
卡修随意“嗯”了一声,思绪还在之前的回忆中。
【系统,你说我的雌父会不会有什么大背景?比方说研究什么违禁品的神秘科学家,又或者是天赋超群惊世骇俗的雌虫。】
小蝴蝶摸了摸下巴,重新对这个想法燃起了兴趣。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主角穿越过去后,一定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身份。
如果父母健在,那就是被大佬团宠;如果父母双亡,一定会有神秘的东西或力量继承下来,说不定还有隐藏在暗中的仇家。
【别想了,根据我之前对你身体进行的检测,你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B级雌虫,你的雌父也应该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军雌。】
系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卡修的想象。
【可是我雌父的任何信息都在网络袭击中消失,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小蝴蝶反驳道。
【我查了,当初个虫信息被销毁的军雌,多到数不过来。】
系统继续用冰冷的机械音回答,浇灭了小蝴蝶最后的希望。
宿主抽到的是占据了整个虫族9999%的R身份卡,哪里有什么大佬雌父。
被系统接连否认的卡修干脆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看天色不早后,便拿着环保袋出门。
十多年前的事情,再怎么思考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还不如思考一下今天中午吃什么。
酸菜鱼、麻辣鱼、辣椒小炒肉、冷吃星兔丁……
卡修一边想着兰斯特会给他做出的美食,一边在超市里挑挑拣拣。
突然,他的余光看见了一位和他擦肩而过的孕雌。
对方带着面纱,挺着大肚子,手中还提着一看就很沉的食物,走路相当费力,甚至身体都开始摇晃。
在星轨上实习后的习惯让小蝴蝶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熟练将对方扶好。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他一只手扶着对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沉重的袋子。
“谢谢,还是我来吧,这是雄主让我帮一家子买的东西,很沉的。”
孕雌身体晃了晃,但还是坚持要自己拿。
“一家子的食物,都让你一只虫出来买?”
卡修先是震惊,随后就是同情和愤慨,说什么也要帮对方把东西提到公共飞艇站。
“对的,毕竟雄主的要求,我作为雌君,也不能不遵守。”
孕雌垂下了紫色的眼眸,似是无限悲伤,
“就连脸上的面纱,也是雄主要求的,他不允许任何一只虫看见我的脸。”
卡修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垃圾雄虫?
不让其他虫看雌君的脸,结果还让大着肚子的雌君去买一家子的食品。
小蝴蝶内心不停吐槽,表面则安慰孕雌。
等到了公共飞艇站,孕雌看上去已经对卡修有了非常高的好感度。
他撩了下深紫色的发,同色系眼眸微弯:“你真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下……夏天认识的朋友。”
“诶?”
“第一眼不是很像,毕竟你们两个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他没有你这么活泼,永远都在沉默。”
“多年前结婚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连他的样子都快忘了,一时间竟没有看出来。”
“不过你不说话安静站着的时候,真的和他有几分相似。”
卡修不知道是该吐槽,随手帮忙的孕雌居然有一个和他气质不同但长相有几分相似的朋友,还是该吐槽,雌虫一旦结婚,居然连好友都能多年不见。
“……可能是我这个部分的特征比较虫山虫海吧,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和他见一面,看看能有多相似。”
眼看着公共飞艇即将到来,卡修只是客套了两句。
“没有机会了,他很早就去世。”
孕雌摇了摇头,语气难过。
“抱歉,节哀。”
卡修僵了一下,急忙道。
嘶,联邦雌虫的死亡率也太高了点吧。
“没事,都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话说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把东西一路拎过来的卡修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他小心地避开了对方隆起的肚子,给了对方一个轻轻的拥抱。
但即使再怎么小心,他还是碰到了对方挺起来的孕肚。
等等,这个感觉,怎么好像和星轨上救治的孕雌肚子触感,完全不一样呢?
虽然有些怀疑, 但是……他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掀开人家的衣服,去摸里面的孕肚吧。
这要是正常的孕雌,那场面多尴尬。
小蝴蝶直接就从好心帮忙的热情雌虫, 变成了光天化日下对孕雌耍流氓的变态雌虫。
‘这位不知名雄虫的雌君,你也不想让你的雄主知道, 你的孕肚在外面被别的虫摸过吧。’
卡修只是想象了一下这个场面, 心里面就十分恶寒。
而在他犹豫的一瞬,孕雌已经带着一大堆食物登上公共飞艇离开,甚至还透过窗户, 跟他挥了挥手。
【系统,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奇怪?感觉那个肚子不太像正常孕妇的肚子。】
卡修问道, 他之前只触摸过星轨上孕雌的肚子,再加上孕雌怀的是有坚硬外壳的虫蛋,他一时间也不敢确定。
按照挺起的大小,坚硬蛋壳现在应该已经成型。
但万一对方怀的是软壳蛋怎么办。
【那肯定的,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怀孕,衣服底下只是一堆棉花。】
系统用冰冷的机械音回答。
【什么?他在假扮孕雌?这有什么好处?总不能是骗热心雌虫过来帮忙提东西吧, 这也太离谱了。】
小蝴蝶不由睁大了眼睛, 心里面满是震惊, 随后变成愤慨,
【可恶, 要是早点知道,我就应该当场把这个骗子给拿下,居然骗我感情!】
说完, 他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公共飞艇, 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而系统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小蝴蝶大脑短路。
【不会的, 你拿不下他,因为那是阿尔维斯。】
卡修瞳孔地震。
不是,那家伙有病吧!!!
小蝴蝶先是立马联系第一军团,将阿尔维斯现身C262的情报传过去。
随后他被军部要求回到临时租的房间里,防止那只紫蜻蜓再杀个回马枪。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然而卡修的心情依旧平静不下来,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反锁,和系统讨论上午的事。
【他肯定不是心血来潮,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计划。】
卡修坐在床边,和系统分析。
系统点头:【我觉得问题点出现在最后那个拥抱上,我反复观看当时的场景录像,他好像是拿了你一根沾在衣服上的头发。】
小蝴蝶:!!!
卡修顿时紧张起来:【他不会是发现我的身体不对劲,开始检测我的性别了吧。】
系统给宿主打安抚针:【不用担心,你的头发还是纯纯的雌虫头发,他就算再怎么检测,也只能检测出你是一只平平无奇的雌虫。】
既然当初要帮宿主隐瞒,那系统当然不会留这么大的漏洞。
【检测不出来就行。】
卡修松了口气,又开始疑惑,
【那他拿我头发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系统回答。
小蝴蝶一脸郁闷。
不仅仅是当面把虫放走的懊悔,还有一种身处无数迷雾却找不到答案的茫然。
【系统,你有没有一些能给反叛军找堵的方法,尤其是针对那个紫蜻蜓的。】
【这个倒没有,对方在反叛军中的声望很高,自身也很难对付。】
见系统也没有办法,卡修长长叹了口气,结果他还没有郁闷三分钟,一丝勾魂的香气便透过门缝,挑逗着他的嗅觉。
一刹那,什么阿尔维斯,什么反叛军,什么假扮孕雌,什么被拿走头发,统统都被小蝴蝶扔到了脑后。
这些已经发生的东西,难道还能比白蝴蝶的美食更重要吗?
卡修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进餐厅,看着桌面上自己喜欢的美食,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来。
“军队的虫留我吃饭,所以回来得有些晚,希望没有让你饿很久。”
兰斯特坐在卡修对面,托腮看着大快朵颐的好友,眉眼弯弯。
“怎么会,我也是刚刚回来,唔,真的好好吃。”
卡修张开嘴,直接将一盘子辣椒小炒肉倒进口中,不停嚼嚼嚼,同时还口齿不清地赞叹,
“兰斯特,我现在已经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你,我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全是甜甜的食物,他是真的会死。
“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你慢点吃,不要噎到。”
兰斯特给对方递过去一杯甜甜果汁水,在看着那双只倒映出自己身影的金色眼眸,有些耳尖发烫。
“真的很香,诶,兰斯特你好像又变色了。”
卡修察觉到对方的变化。
“……只是做饭的时候吸入了很呛的气体,不用担心。”
“确实。”
卡修在上辈子的时候,经常做辣口味的食物。
不仅做饭的途中会被呛到脸红咳嗽,之后身上还会沾染去不掉的味道,必须要早点洗澡才行。
白蝴蝶应该不了解这些,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想到这里,吃完饭的小蝴蝶抬起头,表情认真:“兰斯特,要不要一会儿去洗个澡?”
兰斯特先是“啊?”了一声,他不太明白话题为什么会突兀地跳转到这个。
但对于这种送上门的机会,他心里面矜持了一会儿,想起第一学期选修课中《如何留下你心仪的虫》的内容,推脱了几下便点头同意。
十分钟后,卫生间内。
“临时租房里面居然没有浴池,看来只能简单洗个淋浴。”
卡修给对方调节喷头水温,在缓缓升起的白雾中,正在脱衣服的白蝴蝶好像又变粉了一点。
“是水温有点热吗?”
小蝴蝶伸出手试了试,感觉正好。
“没事,应该只是被蒸汽熏的。”
兰斯特心里面默念凯诺之前的嘱托,随后朝对方伸出手,
“那个……卡修,我胳膊好像因为过度劳累抬不起来,你……你能帮我脱一下吗?”
很少用谎言来达成自己小心思的白蝴蝶,这句话说得是磕磕巴巴,身上的红色已经从耳尖蔓延到了脖颈。
“当然可以,话说你这几天真的很累,我觉得有时候还是要适当休息。”